英雄联盟克烈打蛮王:后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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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弩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合、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译文  先帝考虑到蜀汉和曹贼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复兴王业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讨曹贼的大事托付给我。凭着先帝的英明来衡量我的才干,本来他是知道我去征讨曹贼,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敌人是强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贼,他所创建的王业也会丢掉,坐着等待灭亡,哪里比得上去讨伐敌人呢?因此先帝毫不迟疑地把讨伐曹贼的事业托付给我。   我接受遗命以后,每天睡不安稳,吃饭不香。想到为了征伐北方的敌人,应该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领兵渡过泸水,深入到连草木五谷都不生长的地区作战,两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饭。不是我自己不爱惜自己,只不过是想到蜀汉的王业决不能够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着艰难危险来奉行先帝的遗意。可是有些发议论的人却说这样做不是上策。如今曹贼刚刚在西方显得疲困,又竭力在东方和孙吴作战,兵法上说要趁敌军疲劳的时候向他进攻,现在正是进兵的时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况向陛下陈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样英明,谋臣们智谋渊博深远,却是经历过艰险,受过创伤,遭遇危难以后才得到安全,现在陛下未韶赶得上高帝,谋臣不如张良、陈平,却想采用长期相持的策略来取得胜利,安然平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点。  刘繇、王朗,各自占据州郡,在谈论如何才能安全、提出种种计谋时,动不动就引用圣贤的话,满腹都是疑问,胸中塞满了难题,今年不战,明年又不出征,使得孙策安然强大起来,于是吞并了江东。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二点。   曹操的智慧计谋,远远地超过一般人,他用起兵来就好像孙膑、吴起一样,可是他却曾在南阳受困,在乌巢处于险境,在祁连山上遭到危险,在黎阳被逼,几乎在北山失败,差一点死在潼关,后来才在表面上稳定了一段时间。何况我的才力很弱,却打算不经历危险来安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三点。   曹操五次攻打昌霸没有获胜,四次渡过巢湖没有获得成功,任用李服,可是李服却图谋杀死他,委任夏侯渊,可是夏侯渊却战败身亡。先帝常常称赞曹操是个有才能的人,他还有这些失误的地方,何况我才能平庸低下,哪里就一定能获胜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四点。   自从我到汉中,其间不过一年罢了,可是却失去了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人,以及部曲中的首领、屯兵中的将官共七十多人,冲锋无前的将领,賨、羌民族将士以及散骑、武骑各路骑兵一千多人,这都是几十年来从四处聚合起来的精锐力量,不是一州所能具有的。如果再过几年,那就要损失全军的三分之二,那时拿什么兵力去消灭敌人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五点。   现在百姓穷困、兵士疲惫,可是战争不能停止。战争不能停止,那军队驻扎下来和去攻打敌人,所付出的辛劳和费用正好是相等的。既是这样,不趁现在考虑攻取北方,却想用一州之地,去和曹贼长期相持。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六点。   天下的事情是很难评论断定的。从前先帝在楚地打了败仗,在这时,曹操拍手称快,认为天下已被他平定了。以后先帝东边联合吴越,西边攻取巴蜀,发兵向北征讨,夏侯渊就被杀掉了,这是曹操未曾想到的,而复兴汉朝的大业将要成功了。后来东吴改变态度,违背了盟约,关羽兵败被杀,先帝又在秭归失误,曹丕称帝,所有的事情都象这样,很难预料。我小心谨慎地为国献出我的一切力量,直到死为止。至于事业是成功是失败,进行得顺利还是不顺利,那就不是我的智慧所能够预见的了!  现在有人怀疑《后出师表》不是诸葛亮所写,只有《前出师表》才是他本人写的。不过,其内容还符合诸葛亮的为人,特别是那句“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传为诸葛亮的《后出师表》,见于《三国志·诸葛亮传》注引《汉晋春秋》。说是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失利,引咎责躬,厉兵讲武,当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之时,他上此表请求再次伐魏。因为他第一次北伐时有一篇《出师表》,因此这一次的被称为《后出师表》。这篇《后出师表》是否为诸葛亮所写?历来看法不一。   东晋的习凿齿把它收进《汉晋春秋》,当然认为它是可靠的。但南朝裴松之注《三国志   》引这篇《表》时却注明:“此表,《亮集》所无,出张俨《默记》。”他持论谨慎,不言其非,也不言其是,不过,他客观记述的情况,却能启发人们去怀疑《后表》的真伪。所以,清人钱大昭在《三国志辨疑》中就怀疑《后表》是后人伪撰的,他认为,习凿齿把它收进《汉晋春秋》欠考虑,陈寿《三国志》不载此文“极有卓见”。   近年有人提出,《后出师表》应是诸葛亮所写。因为张俨与诸葛亮同时稍后,对诸葛亮的生平事迹很熟悉,如果《后出师表》为人伪撰,张俨不会不加辨别就把它收进《默记》。至于陈寿,因为不敢犯司马氏之讳,所以不敢把骂他们为魏贼的《后出师表》收入《三国志》本文。   但较多的人恐怕还是认为《后出师表》不是出自诸葛亮之手。比较而言,这一种意见理由充分一些。   《后出师表》所说的很多事情与史实不合。比如,它列数曹操的几次失利,如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祈连、僵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除南阳、乌巢、潼关几次遇险史书有记载,另几次都没有确切依据。又比如,《后表》说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连年不征不战,坐使孙策据有江东,这和史书记载的情形也不合。   这或者可以解释为史书缺载或误载,或诸葛亮误记,但有一件事却不可能误记,即赵云之死。赵云是建兴七年(229)死的,他在第一次北伐中虽然失利,但未大败,更不至于丧生,他还被贬为镇军将军,这是退军以后的事。这是《三国志·赵云传》和注引《云别传》明确记载的。但上于建兴六年(228)十一月的《后表》却说赵云和另外七十多名战将都已经死了。这个明显的漏洞很难作别的解释。   更主要的是,《后出师表》的行文不像出自诸葛亮之手。《表》是上给后主的。诸葛亮这时尽管揽蜀汉大权于一身,他也清楚地知道后主窝囊无能,但后主毕竟是他的君主,而且他受刘备临终之重托,因此,他对后主一向是恭谨的,虽时时苦心劝谏,但措辞总是诚恳委婉,《前出师表》就是这样。不像这篇《后表》,开头就直说后主无能,当面指问:“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这不是臣下对君主的口气,更不像诸葛亮说的话。   诸葛亮一向有胆略,有抱负,有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毅力。未出茅庐,他就自比管仲、乐毅,刘备请他出山,正是势单力孤,处境最困难的时候,他却在这时为刘备画出了据荆州、取益州,以成帝业的宏伟蓝图。就在上《后出师表》的同一年,他上《前出师表》,先主崩殂,益州疲弊,正值危急存亡之秋,但他仍相信,只要后主亲贤臣,远小人,“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而他率军北伐,也有决心“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但不到一年,在《后出师表》中,这一切全不见了,消沉、沮丧,列举的六条不解,都是对北伐缺乏信心。“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亡,孰与伐之?”北伐全然是无可奈何的。“凡事如是,难可逆料”,只有尽力而为,“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对前途悲观渺茫。这不是《前出师表》中那个诸葛亮的精神状态。   不像是诸葛亮写的,张俨为什么又收进《默记》呢?其实,张俨并不是一个严肃严谨的史学家,他只是一个周于礼仪、搞搞外交的人物,他的身份,他“博闻多识”的特点,使他能接触到很多别人不易见到的材料,但又不可能严格加以甄别。《后出师表》可能就是未加甄别就收入进去的一种。   不过,《后出师表》有一处却很可取,就是它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两句话。这两句话,准确地概括了诸葛亮一生的精神品质。《后出师表》的全部价值也就在此。罗贯中把《后出师表》写入《三国演义》,大约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抓住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塑造了一个光彩夺目,为世代人们景仰的艺术典型。解析  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注曰:“汉晋春秋曰:‘……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十一月,上言曰……於是有散关之役’,此表亮集所无,出张俨默记”。案三国志注引汉晋春秋所载亮表,即世人传诵之后出师表也。此表既为亮集所无,复不见於亮传,其真伪遂为学者聚讼之点,兹分述各家之说於次:   何焯曰:“按赵云以建兴七年卒,散关之役乃在六年,后人或据此疑此表为伪,(表云:“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非也。以元逊(诸葛恪)传观之自明。第此表乃剧论时势之尽,非若发汉中时所陈,得以激励士众,不妨宣泄於外。失之蜀而传之吴,或伯松(诸葛乔)写留箱箧,元逊钩致之於身后耳。集不载者,益明武侯之慎,非由陈氏(陈寿)之疏。若赵云传“七年”字,当为“六年”,云本信臣宿将,箕谷失利,适由兵弱,既贬杂号将军以明法,散关之役,使其尚在,必别统万众使复所负,而不闻再出,其必殁於是冬之前矣”。(义门读书记)此信兹表真为亮作者也。殿本考证即据何氏之说。   钱大昭曰:“按刘繇为豫章太守在兴平中,王朗为会稽太守在建安初,孙讨逆(策为讨逆将军)卒於建安五年,据魏春秋此疏上於孙权破曹休之时,盖建兴五年也,(原注:‘蜀建兴五年即魏太和元年’)。相隔二三十年,不必赘及。(表云:“刘繇王朗,各据州郡,……”又云,“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且云‘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魏志亦无此人。窃疑此表后人伪撰,习凿齿(汉晋春秋著者)未之深考而载之耳。承祚(陈寿)不采此文,极有卓见”(三国志辨疑卷二)。   林国赞曰:“又注(蜀注诸葛亮传注)引汉晋春秋载后出师表颇不可解。据“五攻昌霸不下”,案昌霸反东海惟一见先主传,陈志(指三国志)初无五攻事。又据云自到汉中丧赵云等,又云於是有散关之役,然则此表作於建兴五年,据云传云卒於七年,则此谬矣。是年冬春两出师,前此后此,均未有谓讨贼为非计者也,而此表聒强不舍,辄刺刺於未解者六,亦深可疑。陈承祚以蜀人而编亮集,亮文当无所遗,故本传於其集若干篇若干字皆著明。裴氏(裴松之)谓此表出张俨默记,亮集所无,张俨乃吴人,反记敌国文,宜未可信”(三国志裴注述卷一)。   李宝淦曰:“诸葛亮后出师表,传既不见,集亦不载,仅见於裴注(指三国志注)中。案承祚於亮最为心折,且如周鲂七笺胡综三文之类,无不全录,既取前表,岂独遗此?必出后人伪托,非亮文也”(三国志平义卷二)   钱大昭林国赞李宝淦等皆不信兹表真为亮作者也。外此如袁枚亦云此非孔明作也,枚之言徒涉空谈,有同策论,兹所不取。余公平衡众说略附己见於次:   何氏之说,要点凡四:⑴以诸葛恪传观之,足明此表之真。⑵此表乃剧论时势之尽,不便宣泄於外,故陈寿编亮集未见此表。⑶此表之流传於吴,或云诸葛乔写存,诸葛恪钩致之。⑷赵云当卒於建兴六年冬之前。以上四点,除第一点留待后论外,其馀三点均颇难成立。就第二点言之。此表果为亮作,亮家当有底稿,纵系密表不便宣泄,蜀亡之后,自当流传於外,何以陈寿未见此表?是何说此点难成立。就第三点言之。蜀志诸葛亮传谓诸葛乔‘年二十五,建兴元年卒’。建兴元年‘元’字,自系传写之误。盖建兴五年亮至汉中,乔尚随行,其没自在此后。且乔兄恪死於公元二五三年,年五十一(吴录),推知恪生於公元二○三年,乔若没於建兴元年(公元二二三),则应生於公元一九九年,断无此理。何焯云:“详‘元’字当作‘六’。”其说颇当。盖“元”字与“六”字形近,而乔较恪小一岁亦在情理之中。诸葛乔既有殁於建兴六年之可能,而散关之役即在是年,则亮纵有此表,乔究及见否殊为疑问,更无论写存其文与否也。是何说此点亦颇难成立。就第四点言之,吾人不能因赵云未参与散关之役,遽信表文,谓云已殁於斯役之前,而疑云本传有误,盖建兴六年冬云当已病困不能从征,故次年即殁也。何说此点亦属难以成立。   钱氏谓刘繇为豫章太守,又谓据魏春秋云云,又谓孙权破曹休在建兴五年,均属错误。刘繇但为扬州刺史,未尝为豫章太守,孙权之破曹休实在建兴六年,又所谓魏春秋实无此书名,据吾人所知,惟有孙盛之魏氏春秋,而钱氏所据,实即汉晋春秋,并非魏氏春秋也。此皆钱说之小误,惟尚无碍於论旨。   钱说要点有四:⑴刘繇王朗之事,距建兴六年不过二三十年,(实有三十馀年)不必赘及。⑵魏志并无李服其人。⑶此表疑为后人伪撰,习氏漫载之耳。⑷陈寿不采此文,极有卓见。案钱说第一点理由颇为薄弱,桓灵二帝之事,距建兴五年亦不过数十年耳,而陈志载亮建兴五年所上表,(即俗称前出师表者,此表学者公认真为亮作。)故有“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於桓灵也”。等语。胡三省通鉴注曰:“李服盖王服也,与董承谋杀操,被诛”。王服即王子服,见蜀志先主传及注引献帝起居注。胡氏谓李服盖即王服虽不过揣测之辞,钱氏未引胡说,是钱氏之疏也。钱说一二两点,殊不足令人疑此表为后人伪撰。至钱云陈寿不采此表极有卓见,是谓陈氏曾见此表,陈氏究见此表否,实为疑问,兹待后论。   林氏谓散关之役在建兴五年,亦属错误,散关之役,实在建兴六年,惟此乃小误,於其论旨并无妨碍。林说要点有四:⑴昌霸反东海,惟一见先主传,陈志初无五攻事。案胡三省通鉴注曰:“昌霸,昌浠也”。胡氏谓昌霸即昌浠,良确。蜀志先主传叙昌霸反为先主,在曹操击破先主前。魏志武帝纪叙昌浠叛为刘备,则在备败后。此非二事,浠叛为备实在备败前,而操攻浠则在备败后,魏志为叙述便利故列浠叛为备事於操破备后耳。魏志张辽传曰:“袁绍破,别遣辽定鲁国诸县,与夏侯渊围昌浠於东海”。尤足证昌霸与昌浠确为一人也。考陈志所记,曹操凡三攻浠。刘备既败,袁绍未破,操攻破昌浠,此第一次也。袁绍既破,操遣张辽夏侯渊围浠於东海,数月,浠降,此第二次也。冀州平,昌浠复叛,操遣于禁攻之,未克,复遣于禁与渊并力,浠诣禁降,禁遂斩浠,此第三次也。(参看魏志武帝纪又夏侯渊传又张辽传又于禁传林说此点实未经详考,惟兹表所谓五攻不下,究与事实不符,盖昌浠(即昌霸)终於授首,而操攻昌浠实仅三次也。⑵此表谓赵云已殁,实谬。案林说此点确具理由,惟前人已有此说,故何氏加以辩正,并非林氏创见。⑶是时未有谓讨贼为非计者。案林说此点颇当。蜀志李严传载亮表有云:“自先帝崩后,平(即严)所在治家,尚为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刺史”。李严不过欲专断一方,故不肯至汉中为亮所制,未尝反对亮北伐也。果如世传后出师表(从俗称)所云“议者谓为非计”,则反对亮北伐之辞,陈志应有记载,如张翼反对姜维北伐,其事其辞均见翼本传,今陈志既未载有反对亮北伐者之辞,(廖立特空为大言耳,非反对亮北伐也)亦未记有反对亮北伐之事,可知世传后出师表所云有类无的放矢也。⑷陈寿编亮集,亮文当无所遗,张俨反记敌国文,宜未可信。案林说此点亦当。陈寿果见兹表,纵不信为亮作,亦当别加按语载入亮传或亮集,如吴志陆凯传之例,不当弃而不录。故钱大昭“承祚不过采此文”之语,颇觉未惬,盖亮集及亮传均无此表,知陈氏当未及见也。   李说与林说第四点大致相同,兹不具论。   本人对此表之内容亦认为颇多可疑之点,兹述本人所见及者於次:⑴前出师表(从俗称)已有“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二语,今此表复云“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武侯何自好表白如此?此可疑点一。(2)前出师表但云深入不毛而已,此表更云“并日而食”,亦属可疑。⑶前出师表云:“将军向宠,性情淑均,晓畅军事,试用於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此表云:“曹操智计,殊绝於人,其用兵也,彷佛孙吴。…… 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疑此为后人故袭前表语气以饰其伪。⑷此表横插入“刘繇王朗各据州郡”以下一段韵语,颇觉不伦。此可疑点之四。⑸前出师表谓后主“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今此表以刘繇王朗为喻,案刘繇名为刺史,所据不过一二郡,王朗则一太守耳,以繇为喻,真所谓引喻失义矣。此可疑之点五。⑹前出师表云:“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故街亭败后,亮即上书自贬,今此表博引曹操之事以自解,颇近护前。此可疑之点六。⑺此表云:“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案上述诸人,除赵云外,皆不见於陈志。阳群等若非重要将领,何必胪举其名,若为重要将领,何以陈志毫无记载,他书亦未述及?此可疑之点七。⑻孙策未定江东时,不过袁术之一将,未有寸土,势非甚强,当其渡江,众不过五六千,及既逐刘繇,势乃转盛。今此表云:“刘繇王朗,各据州郡,……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使孙策坐大”颇非事实,此可疑之点八。⑼假定李服确为王服,王服之地位殊难与夏侯渊比,又四越巢湖指讨孙权,昌霸之地位更难与孙权比。疑伪撰此表者习为排比,故摭拾不重要之事以入文耳。⑽此表云:“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又始曰“偏安”,继曰“偏全”始曰“逆见”,继曰“逆睹”,殊觉遣词之窘,不类武侯手笔。此可疑之点十。   吴志诸葛恪传载所著论有云:“每览荆邯说公孙述以进取之图,近见家叔父表陈兴贼争竞之计,未尝不喟然叹息也”。何氏据此信兹表为真,似不无理由,惟此表恪究见及否,尚属疑问。或恪因同僚反对出师者众,遂漫谓见家叔父表陈云云,欲藉诸葛亮之名以增强己之意见,未必曾见此表也。余疑此表当系吴人之好事者本前出师表及恪所著论撰成。惟此种假设自难即成定论,本篇之作,实欲引起学人鉴定此表真伪之兴趣,有同抛砖引玉云尔。   二十三,三,七,武大。   余曩在武昌,曾撰世传诸葛亮后出师表辨证及校注,并载民国二十三年四月出版之武汉大学四川同学会会刊。时逾八稔。始於文史杂志第一卷第八期得见傅孟真先生《谁是后出师表之作者》一文,论及同一问题。闻足音於空谷,喜可知也。孟真先生亦疑此表为伪,与余见颇合。惜其文仅引端绪,即因病搁笔,结论尚不可知。余原拟俟孟真先生全文发表,略陈所见,数月於兹,不闻续作,武大同学会刊,流传极少,余文孟真先生或未得读,因重刊辨证於经世,以供留心此问题者之参考,亦以就正於孟真先生。至余之意见,已较前更进一步。余意所谓后出师表,当即诸葛恪所伪撰。据吴志诸葛恪传,恪於孙亮建兴元年(二五三)十二月大破魏军於东兴,次年春复欲出军。吴诸大臣以为数出罢劳,同辞谏恪,恪不听,中散大夫蒋延或以固争扶出,恪乃著论以谕众意。恪著论之外,当更伪撰此表,谬云亮作,以为己论根据。亮虽蜀臣,素为吴人所敬佩,假托亮之意见,足以折服众口,且亮死已久无对证,不忧众人不信也。恪所著论,大意可约为数点:⑴与敌不可两立,⑵不可任敌坐大致眙后悔,⑶应及己力尚强之时图敌,⑷不当惜目前劳费。此与所谓后出师表大意若合符节。如恪著论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此即后出师表所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之意也。恪著论谓六国之於秦,刘表之於曹操,吴之於越,均以纵敌致败,此即后出师表所谓刘繇王朗,不事~征战,使孙策坐大之意也。恪著论若不及早用众,端坐使老,复十数年,略当损半,此即后出师表所谓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之意也。恪著论谓众人或以百姓尚贫,欲务闲息,乃不知虑其大危而爱其小勤,即后出师表所谓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之意也。其出一手,至为显然。余曩撰辨证,疑此表吴人之好事者本前出师表及恪所著论撰成,犹嫌未谛。张俨吴臣,卒於孙皓宝鼎元年(二六六)见吴志孙皓传。俨撰默记时,此表业已传布,故被载入。默记首载此表,东晋时习凿齿撰汉晋春秋复载之,刘宋时裴松之撰三国志注,更据汉晋春秋引入注中,此表遂俨若真为亮作矣。余於己说,初不欲持为定见,甚盼孟真先生早竟前业,余文幸得为引玉之砖,诚不胜忻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