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小学升初中政策:<原创>蹉跎于旧日时光的美丽错误(4600字 ) - 新房客的日志 - 网易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3:17:44
你对我说:你是个美丽而纯洁的女孩子,因此更应该珍惜自己。从此,我便无法忘记你。

 

蹉跎于旧日时光的美丽错误  

A,,遇见

   我并没有想到会遇见安心的。我以为我们再也遇不到了,即使努力地翻找着并不大的地球,和陈旧的时光。自从那些黑色的日子横亘在记忆里,我们,就失去了彼此……

 B,,十五年的时光背影

   十五年前,安心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我负责的舞蹈班进修芭蕾舞。她的文化课并不太好,进修芭蕾舞,不过是为了给升学艺术专业院校的课程加点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偌大的排演厅里,满是慵懒倦怠的气息。安心的七百二十度旋转,总是不到指定的位置。我只好,两手捧着她纤细的腰枝,带动。忽然,她转过头,身体生硬地停止,说:“老师,我美吗?”

   她微小的乳,在紧绷的舞蹈服里倔强地挺立。胸口一颗黑红的痣,挤在低低的白色领口边缘,若隐若现。我听见自己的心,在激越的胸膛里砰砰地跳动。连同身体,一阵狂烈地燥热。幸好,我的头脑还算清醒,强压住烦烧的心火。

  “ 你是个美丽而纯洁的女孩子,”我说:“因此,更应该珍惜自己。”

   她忽然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后来再也没来上过课。

   那一年,我二十四岁,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妻子秦蓝离开了我。

 C,,迷藏

   我的胸口又深切地疼痛,回想那些往事是痛苦的,我却无法遏止它们霸道的侵袭。妻子的离开不仅带走了我们的婚姻,还有我的名誉和尊严。我无法与那些戳我脊梁骨的人,微笑着面对。当我又一次砸折了平时比较要好同事的鼻准骨的时候,我只好选择离开。也好,赖掉那笔数目不小的医疗费。

那以后的许多年,我就躲在这座海滨小城。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它的小而偏僻,几乎没有沾染外界的喧嚣与嘈杂。而躲,是我迫不得已的选择。我在街道的最尾端开了家鞋店,店门是只大脚,顶端的趾甲被染成五颜六色,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闪着暧昧的光亮。

我吞着手,坐在鞋店的角落里。透过明亮的橱窗,忽然看见一只黑色的蝴蝶,飞了进来。

    她长长的条巾缀在脖子上,细碎的发,打理得麻绳般倔强地垂落着。胸口那颗黑红的痣,称着雪白的肌肤,在冷艳的黑色蕾丝里,呼之欲出。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深深地望我。眼神那么幽怨又媚惑,让我不敢直视。

“十五年了,”她说:“老师,我美么?”

是安心,我无法阻挠心底的狂乱,心的城池轰然坍塌成破败的废墟。

很显然,她已经长大,如果不是胸口的痣,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就是多年前清纯美丽的安心。

那晚,我送她回宾馆,用温热的水,把她磨得红肿的脚泡泡软。再用消过毒的针,一个个刺破,细心地缠上纱布。说实话,抱着她的脚,我的心很痛。这是个可怜的女子,甚至不知道爱惜自己,忍受这么严重的脚泡,还踩着那么高的鞋跟儿,保持着矜持和隐忍。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她盯着我看。眼睛像碎过的玻璃,又脆又耀眼。我的心乱乱地痛阵阵袭来,激荡着身体几欲粉碎。忽然,她把脸埋在我的手掌里。我的掌心湿湿的,我知道那是安心的眼泪。

就是那个清凉的夜里,安心灼热的唇,摸索着我坚实油亮的胸膛,留下一个个朱砂色的吻痕,花一样开在我古铜色的胸膛上,感性而真实。她妖娆的身体,细腻柔软,透过昏黄的灯,合欢花般纠缠过来。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压抑与挣扎,我最终没能抗拒,这赤裸裸的诱惑。

从那以后,她就搬进我的家。象曾经的秦蓝一样,做可口的饭菜,洗石墨蓝的仔裤,淡粉的,明橙的衬衫和裙子。把地板拖得湛亮,能映现爱的倒影。夜色朦胧时,我们点上香蕈的蜡烛在阳台,卫生间,书房,甚至客厅里尽情地欢娱,然后回到卧室松软温暖的大床上相拥而眠,直到天亮。

我与安心都无法阻止,这些无穷无尽的牵扯。尽管,我们年龄相差悬殊。尽管这些年,我们都不知道彼此过着怎样的生活,都遇见什么样的人和事。关上房门,整幢房子里只有我和她,纠集着彼此需要的安抚与关爱。

我决定把握老天给我的恩赐与补偿,没有了秦蓝,还有安心。

让我心安……

 D,,失去

直到那天晚上,我冒着大雨,带着她最爱的提拉米苏回来。

她告诉我,她不舒服,一个人去了医院,医生说我们有了骨肉了。她那么高兴,让我抱着她旋转,旋转。转得我头晕晕地,晕倒在她的怀里,我的幸福里。

我忽然很害怕,很害怕。怕自己的不慎,毁灭得之不易的美满。怕命运的为难与妒忌,割伤幸福的真实。

那些媚惑的夜,安心妖娆地欺近,温软的唇,碰触她水一样的肌肤,我却再不敢循序向前地温存。我口干舌燥,只紧抓着她小巧的足。水一样细腻的足赤裸在我的手里,诱人极了。那一刻的冲动和麻软的侵袭,正可以恬适我心里涌出的阵阵莫名的烦躁。我猛然找到渲泄的出口,且深深沉恋其中。丝毫没有考虑,这些之于安心,是否公平与尊重。

    有几次了,她流着泪问:“我不美了么?为什么不再要我?”看着她眼里幽怨的迷惘,我深深自责曾有的自私和狭隘,却没办法让她明白,她此时此境的危险。更无法,坦然地和她探讨关于性与爱的差异。我是那样的羞于启齿,好几次买来有关孕育方面的杂志想念给她听,或者放在显眼的,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希翼唤起她阅读的愿望。可最终,那些杂志翻开的页面,都蒙了灰尘,被丢弃在沙发的夹缝里,床底下,甚至卫生间的洗手池旁,带着没有完成使命的遗憾与灰败。

“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你不再爱我了,或许我们之间从没爱过,你的心里还躺着那个死去的女人?”那天,她手里紧紧地攥着藏刀,歇斯底里地尖叫。再也受不了我了,要割断自己的脚趾,断绝我龌龊的念想。明晃晃的刀片,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亮。

面对她的猜忌和绝望,我多想冲上去抱住她,紧紧地,用体温温暖那颗渐渐冷掉的心,和我们可怜的谦卑的爱情。可是我的脚钉在地上。我该说什么,说我爱她,却不想要她?是怕伤害她和我的孩子?她会不会认为我很虚伪,虚伪到用这样拙劣的理由,掩饰薄情与寡幸?我忽然很迷茫。我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爱自己多些,还是爱安心多些。很久,我都没有找到正确的,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安心的泪一汩汩涌出,滴在刀身上,汇聚成一颗颗冰冷的玻璃,划破刀身的光亮,奔向裸露的足,还带着微温的热度。我本能地想把刀夺下的。挣扎中,刀片失控地直冲向她的脚踝。血从那里慢慢流出来,暗红色的,大片大片蔓延开,如同,倏忽开放的合欢花。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听见自己心髓涌动的呻吟,脱口而出:“其实,我们都是病人只是在相互医治,你在医治我的颓废,而我治愈的是你的寂寞和孤单。”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绝情的话。迷离中,安心的泪大滴大滴地涌落,一颗紧似一颗,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流着泪跑了出去,象只没有方向的飞蛾,飘飘悠悠地奔下楼去,细细的透明鞋跟就那么一震,整个人就消失在视线里了。我们的之间,只剩下楼梯角探出来的一小块潮湿的墨色天空,和抹不去的凉薄。

之后,有人来告诉我,安心晕倒在路上。她脚踝的伤,并不严重,脑袋里却因晕倒积了致命的淤血,有拳头那么大。我卖了鞋店,花了很多很多的钱,给她做了开颅手术后,答应她的家人不再见她。

永远不……

 E,,流言

我很想告诉安心,十五年前的傍晚,在医院的太平间,警察告诉我,你的妻子秦蓝坠楼身亡,系自杀。据法医鉴定已经怀孕约四个月。那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给我的第一个骨肉,却因为她要追求自己所谓的激情而葬送了。

所以,当安心告诉我她有了我们的骨肉,我便无力再进入。那些日子,我吻着她细腻的足,想象着进入她的身体。那种感觉真美妙,我听见我们的孩子健康清脆的笑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

可是,安心认为,这是无爱的耻辱。

手术室外,我第一次见到安心的父亲。很伟岸健硕的男人,背却驮了,花白的头发间或垂落下来挡在眼前,挡住了半个额头的皱纹。我看不出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是出色的,能令一个美丽的女人抛家弃子地痴迷。

秦蓝,我的妻子,她爱的人,便是安心的父亲。直到她死,我才知道。原来这周围的人都知道,秦蓝不是爱我的,她爱的是另一个有家世的男人。因此她痛苦,不甘愿爱的蹉跎。而刚刚艺术院校毕业的我,不明就里,遇见风姿卓越的秦蓝,不顾同事和朋友的委婉劝阻,义无返顾地穷追不舍。当初秦蓝嫁给我是一时赌气,我却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幸福。

可是秦蓝死了,以自杀这样决绝的方式,证明她最终的所爱。她是不甘心他放弃。自始自终,这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关性的游戏,偏偏牵扯了我纯真的爱情和幸福。

这一切的开始和结束,只有我最傻。我再也受不了那些所谓善意的规劝和讥笑,受不了,无时无刻不须提防的那些锋芒样的目光,和煽动的嘴唇。

只有离开。

可是安心找到我,她的再次出现,打破了一切的沉静与平和。我并不了然,我们之间有着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站在她病房的门口,我们近在咫尺,却是一堵穿不透的冷壁。我日夜地守在那里,只想得到她平安的讯息。

那个早上,我看着那个男人,拎着保温瓶给安心送补汤。我很想站起来,叫他一声伯父,我们都忘记过去吧。我想了一夜的话,只想求他允许,见安心一面。他一步步走近了,我盘坐了一夜的两腿,却支撑不起自己的体重。我努力地撑起胳膊,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去,摇着头说:“复仇也不需这样卑劣的手段吧。”我的心片刻间爆成冰冷的碎片,飞进黑暗飘渺的尘埃。

带着搽不净的泪水和纷乱的心境,我开始艺术流浪,穿梭在不同的城市里。

只逗留,再不想停靠。

 F,,来信

亲爱的彼,

离开你很久了。也许你想到了,也许想不到这十多年的林林总总埋葬着怎样的纠葛。

还记得那一年,我刚刚十三岁,看见爸爸和漂亮的姐姐纠缠在办公台上,当时我的世界都碎了,一片一片,灰黑色的。我找到你,有意进了舞蹈班。故意的旋转不到位,引诱你的手指爬上我柔嫩纤美的腰枝,想借此诬陷你非礼自己的学生,那么你就会带着漂亮姐姐远远地离开。而爸爸也会就此完全属于我和妈妈。我已经打听清楚,她是你妻子,叫秦蓝。

可是你说,你是个美丽而纯洁的女孩子,因此更应该珍惜自己。

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我捂着发烫的脸跑着回家,看见很多很多的人围观在那里,漂亮姐姐安静地躺在好大一滩血上,鲜红的刺眼。那一天,爸爸被警察带走了。

那以后的很长时间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你,握着我的手,细细地吻我的唇,我的身体。梦境很清晰,是个大雨天。你说,你是个美丽而纯洁的女孩子,让我们都重新开始吧。我们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四目相对伫立在雨中。迷蒙的水雾扑在脸上,冰冷潮湿。我从梦中醒来,脸上全是泪水。

我找到你,我真的不想留给你遗憾,一丝一毫的遗憾。可我还是辜负了你。如果还爱就原谅我吧。我已没有能力陪在你身边。我留不住的,也不能给你。我们也只能分开了。

别怪我,也别怪自己。这些都是我的心甘情愿。和你说这些,是怕你不甘愿地折磨自己。

亲爱的彼,

我想你幸福地活着。你说过,我们都是病人却在相互医治,我在医治你的颓废,而你治愈的是我的寂寞和孤单。所以不要来找我,你也应该知道,两个病人是不能相互照应的,我们只能让彼此更难过。

你放心,我安于现状,自食其力,一切都好。并且,觉得幸福和满足。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回想到你,我心里其实都挺平静。真的,我想,这平静就是爱带给我的力量,我真的有力量,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你,更希望你活得有力气。

后来,我辗转收到了安心的信,短短的几句话,没有寄信人地址。我的心酸酸地,把脸埋在手掌里面,手掌湿湿的,我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

我听说,事情的真相是,那次的刀痕,划得太深了,再加上那个冬天实在是太冷,安心的脚一直在感染,最后不得不截去。于是,她逼她爸爸说了有关复仇的刻薄话,强迫我离开。

而我,也就真的离开了。

 G,,永别

    再没有犹豫,我背起简易的行囊,走在寻找安心的路上。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能力爱她的。是安心让我明白,爱是善良的,能摧毁时间的惨淡和人性的凉薄。我要告诉她,爱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我们才更有力量。

   在我们曾经居住的海滨小城,这条繁华的街道的最尾端是家门面古怪的鞋店,店门是只大脚,顶端的趾甲被染成五颜六色,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闪着暧昧的光亮。安心长长的条巾缀在脖子上,细碎的发打理得麻绳般倔强地垂落,吞着手,映在慵懒昏晕的光影里,就这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笑了,我找到她了。心却哭了。

安心的照片装饰着鞋店的橱窗,却永远也点不亮我们的未来,这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念想了。依然良善的安心,到死也没有忍心告诉我真相,她最后的呼吸竟然是留给我信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还会在一起多长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一个月,一天,一秒……她最后说。

这些年来,我终于知道,爱与不爱不过是蹉跎在旧日时光的那处美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