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新浪博客:最忆故乡年(外二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2:51:40
最忆故乡年(外二篇) ●梁红星

 

    一

    快过年了,思乡的情绪植在案头,与窗台上的盆景同绿同苍。

    心,一如盖了邮戳的包裹,从喧嚣而陌生的都市,投递到静谧而温馨的乡村……

    

    二

    太阳,依然是从村头那棵老槐树的枝杈里长出来。

    月亮,依然是从老槐树下的那口老井里爬上来。

    故乡宛若一只脸盆,让离家的游子洗去满脸的惆怅和倦意。

    故乡恰似一钵火盆,当你觉得寒冷了,便可携妻带子回去烤烤手脚……

    

    三

    年节里,穿上新衣,戴上新帽,闺女要花,小子要炮,游走的大棉袄里裹着我的乡亲。

    在乡村里,在正月里,果匣盒子里盛着一颗真诚的心,传递着一年了也没有闲暇走访的亲情。

    

    四

    年节里,牛羊或立或卧,在圈里反刍着。

    早起的大嫂,用手把冬日的池塘搓得哗哗响,使得年节儿里的乡村早晨鲜活灵气。

    邻居大哥站在自家承包的地头,凝望着返青的麦苗儿,似乎在倾听麦苗拔节儿的声音。

    慈祥善良、和蔼可亲的老人们,倚在东屋墙头晾晒着额头的沧桑,清点着往日的旧事。

    孙子孙女们依偎在爷爷的怀里,瞪着清澈的眸子,听爷爷讲天书……

    

    五

    有人说,都市是乡村的儿子,乡村是人类共有的故乡。

    每个人都是从乡村出发的,乡村系着我们的亲情,连着我们的血脉,牵着我们心中最柔软的一角。

    

    六

    最雄的是乡村的山。

    最柔的是乡村的水。

    最亲的是乡村的人。

    最忆的是乡村的年。

    

    过 年

    在满天炸响的炮竹声中,似乎才有了过年的感觉……

    童年贫穷的岁月,连同儿时童话般的梦,一起在空中爆响。

    

    儿时的年呵,大都过在童话般的梦里:

    天天盼呵日日想,姑娘们头上别朵小花儿,小伙子们燃放起了炮仗……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馍鱼肉,才能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裳。

    

    成年后的年呵,多是在现实中渡过:

    把365个日子,过得天天像过年一样,

    即便是咀嚼着山珍海味,却品不出儿时的年味来了

    

    老 家

    与眷恋着远方一样,没有去过远方的人,却总是想念着远方。

    生活中,有的人就没有老家,那是因为你压根儿就没离开过家。

    老家是属于游子的。只有离开家的人,才会有老家。

    早晨、黄昏;风里、雨中……

    

    老家是一支动听的歌;

    老家是一首韵美的诗;

    老家是一帧水墨的画;

    老家是一种诱惑力极强的音符……

    

    梦中,老家既清晰又抽象。可以清晰成一个个具体的人,一件件具体的事;又可抽象成一种心境,一种回忆……

    那里的天,那里的地,以及不经意间留下的儿时的小脚丫,盘根错节地组成心中眷恋的老家,凝聚成一缕缕乡思、乡愁……总感到老家和自己之间有一根柔韧的弦,把彼此拽得紧紧的……                         给远亲拜年  文/李广彦

    

    叩首致礼,谓之“拜年”。此乃人们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正月初一,人们出门谒见亲戚、朋友、尊长,吉祥话语祝新年,主人家则以点心、糖食、酒肉、压岁钱热情款待。同居一地的亲人,往往是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由同族长者带领挨家挨户拜年,若是给远隔千山万水的亲戚拜年,就没有这样容易了。一般是通过某种方式,穿越辽阔的空间,把祝福传给亲人。我就有这样的远亲,因为相距离遥远,每年春节不能团聚,只能书信、电话往来,表达新年祝愿。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父亲带着家人先从山东到吉林,然后南下到鄂西,居住宜都至今,与老家的亲人天各一方。过去交通不便,经济困难,期间他只两次回老家过年。父亲是孤儿,由二叔抚养成人,由于家庭贫寒,没读书,识不上几个字,每次过年,他思乡心切,总会念叨老家的亲戚是否平安如意,生活幸福。记得小时候,每逢腊月,离春节还有十天半月,父亲就让我以孙子辈的名义给他的二叔写信拜年。那时我读小学二年级,对写信这样的事情总有点不情愿。父亲就说,信写迟了,路上再耽误,就不能赶在年前寄到老家了。我只好借着微弱灯光,趴在小书桌上,听他一字一句说,我一笔一划写。信的开头一般都是“爷爷:您好。我们全家给您提前拜个早年”。接下来的就是“今年收成怎么样?叔叔、婶子都好吧…..”之类的客套话。信写完后入封时,父亲一再叮嘱我,别把地址写错了。然后从兜里掏出8分钱(后来邮票涨到20分直至今天的1.2元),让我第二天把信寄出。开始还有点新鲜,后来给父亲写信成了我最不情愿做的一件事情了,也许是父亲没有什么文化,言语不多,书信的形式太客套,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话,也许是因为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亲人写信,我心思始终不能集中,每次写信,几乎都是在被迫情况下完成的。现在想来,我的秘书生涯自小学已经开始了,而父亲则是我的第一任“领导”。 

    1972年春节,我终于随父亲回山东老家给长辈们拜年了。先坐火车,再乘汽车,千里迢迢,中途转了几道车,第一次出远门,我感受到国家之大,人口之多,以及春节在国人心中的“神圣”。在老家呆的时间不过半个月,父亲天天带我走亲戚。这时我才知道,我信中拜年的“爷爷”,也就是父亲的二叔,为了抚养我的父亲,竟然一辈子没有找女人成家。抗日战争时期,“爷爷”是游击队员,解放后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到地方政府办的养老院里安度晚年,但他就是不去,在他眼里,我的父亲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脚下的土地就是他的命根子。只有10岁的我隐约明白,父亲为什么对“爷爷”等家乡亲人是如此眷恋。后来,每年春节前我都会积极代父亲写信。长大后,我曾一度在外学习、工作,每年回家给自己的父母拜年。即便如此,父亲依然会让我代他写信,给老家的“爷爷”拜年,只是“拜个早年”换成了“拜个晚年”,因为信写的相对迟了,“爷爷”已不可能在初一前收到。这样拜年直至“爷爷”病逝。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血脉亲情是不能选择也不能割舍的。父亲还有一个姐姐居住在吉林长白山脚下的鸭绿江边。姐弟二人,南国北疆,想在一起过个年实在不易。1990年,我结婚成家。由于母亲去逝早,我便时常接父亲来过年。家里装有电话,父亲再也不用“请”我写信了,习惯了随手拔打电话拜年。“姐姐,你身体还好吧,年过的还好吧,我想你呀!”“弟弟,我身体还硬实,家里生活都挺好,你也要保重……”每次打电话,父亲和姑姑都是老泪纵横,哽噎不住时,他们就会让我们晚辈们互相轮流接听电话,互祝问候。五年前,我乔迁新居,装了电脑,当年春节,父亲通过QQ视频,与姑姑见了面。大字不识的父亲没有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享受着“千里眼”带来的喜悦和快乐。惊奇中他让六个外甥以及他们的后代一一亮相,看个不够。跃入眼帘的亲情幸福,让父亲如醉梦里,嘴巴不住的念叨:能在网上看见姐姐,真是托儿孙的福呀!团年饭桌上,父亲高兴说:以前拜年靠书信,后来有了电话,感觉很亲切,没想到,现在可以面对面拜年了。社会发展真快,生活真是越来越好呀!

    时光轮回又一年。老家的亲戚和兄弟姐妹们仍然是父亲和我的牵挂。我想随着国家经济的健康发展,高铁航空网的快速建设,日后交通会更方便,每逢春节,人们给远亲拜年已不满足电话或QQ视频,我和我的家人会乘坐便捷快速的交通工具,实现“北国万里一日还”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