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镇到凤凰古城车次:央视大楼设计师的西九龙畅想

在向我介绍自己为香港拟订的28亿美元文化发展计划的时候，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AFP/Getty Images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大多数时候，他在纸上画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格子。不过，他的笔下时不时也会出现一些别的东西：他为占地40公顷的西九文化区（West Kowloon Cultural District）所作的草图，包括那座标志性的拱桥；一个巨大的立体的“M”字母，似乎跟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关系；以及香港海岸线的一个大致轮廓。

66岁的库哈斯属于人称“明星建筑师”的那个精英群体，群体成员都是像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和理查?罗杰斯（Richard Rogers）那样的著名建筑师，他们设计的各种标志性建筑塑造着世界上各个顶尖城市的风貌。

库哈斯已经在亚洲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其中包括2009年在首尔启用的变形建筑“普拉达变形金刚”（Prada Transformer），以及北京那座巨型的中央电视台大楼，后者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完工。

深圳证券交易所大楼（Shenzhen Stock Exchange）也是由他名下的大都会建筑师事务所（the Office for Metropolitan Architecture，OMA）设计的，这幢建筑高246米，将于今年夏天竣工，特色是大楼中部有一个三层楼的“漂浮平台”。本周早些时候，OMA还接到了香港交通当局的委托，任务是拿出一套新的设计方案，包括建造两个用作样板的地铁站。按照规划，第一个样板将在2014年之前启用。

不过，库哈斯眼下最看重的专案还是西九文化区的设计工作。本周，库哈斯和OMA香港事务所的主管大卫?基亚诺腾（David Gianotten）在香港接受了一次采访。采访期间，他们两位都着重强调了自己对于这片区域的热忱。

库哈斯说，我们要竭尽全力去避免一件事情，那就是表现得跟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或者是让别人产生这样的看法。说这话的时候，他指的是西九文化区的竞标程式。举例来说，为了适应这里的文化，OMA的香港事务所选择了时尚的云咸街（Wyndham Street）作为办公地点，45名员工当中有60%都来自香港或是中国大陆。库哈斯每个月都会到香港来待上一个星期，基亚诺腾则已经在香港生活了两年。

早在1994年，库哈斯就造访过香港周围的珠江三角洲地区。不过，据他说，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亚洲在建筑和城市规划方面的发展速度有所加快。他说，尤其重要的是，相关的教育正处在跳跃式的发展过程当中。现在还不好说，业界会不会出现一个亚洲设计流派。我想说的是，亚洲的设计能力已经跟西方不相上下，在独创性和多样性方面没准儿还更胜一筹。

1998年，时任香港特区行政长官的董建华第一次提出了建设西九文化区的计划。这个计划一直饱受争议，引发争议的是它的预算和规模，以及本市一些有钱有势的私人开发商在项目初期的介入（如今他们已经退出）。除此之外，人事问题也与这个计划如影随形。最近的一件事情是，上任刚刚五个月的专案首席执行官谢卓飞（Graham Sheffield）在本月宣布辞职，理由是健康问题。

OMA设计的西九文化区以三个“都市村落”为主体：一个前卫的新博物馆；一个模仿九龙街市的市场，包括许多小店、工作室和画廊；一个艺术表演区域。

要想赢得这个项目，库哈斯的事务所就必须战胜两个在本地拥有深厚人脉的竞争对手。本地建筑师严迅奇（Rocco Yim Sen-kee）的许李严建筑师事务所（Rocco Design Architects）已经呈交了一份以传统中国娱乐为特色的设计方案，福斯特建筑师事务所（Foster + Partners）——这家公司属于英国的诺曼?福斯特爵士（Sir Norman Foster），香港的汇丰银行大厦和赤邋角机场（Chek Lap Kok airport）都是它的作品——则在2002年赢得了关于西九文化区概念规划的第一次竞赛。不过，由于私人资金的介入招致了公众的反对，官方此后又对相关的竞赛规则进行了修改。

最终的决定将在三月出台，在此之前，三家事务所都有十二个月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对于这样的一个标的来说，十二个月的时间长得有点不一般。三家事务所的方案都招来了一些批评，反对OMA方案的人则将火力集中在了那座连接半岛形西九区域与大陆主体的拱桥上。（库哈斯说，必须要有这座桥，区域内的交通状况才能达到最佳状态。）

对于当过记者和作家的库哈斯来说，建设西九文化区的计划既符合自己的哲人天性，又符合自己的建筑和设计理念。他一边摆弄着一副可折叠眼镜，一边说，香港政府为西九龙地区做了“一个不朽的决定”，尽管从表面上看，这样的一个举措似乎与香港的商业精神有所抵触。

他说，看到普通香港人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创造力，看到它在文化上的种种表现，你就会明白，这个项目并不会改变香港的特质，只会改变人们看待事情的重点。我们都喜欢香港这种喧嚣嘈杂的高速发展，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时不时地说一句，“这里有一幢公共建筑，让我们给它一点儿呼吸的空间吧。”

他说，如果这个项目取得成功，就可以为其他高速发展的亚洲城市提供一个样板，因为那些地方的城市规划有时会显得有点“野蛮”。说到西九项目完成之后十年左右的光景，库哈斯先生表示，他希望“香港能由此拥有一部文化引擎，既可以引领本地和亚洲文化的复兴，又可以为南韩、菲律宾、中国大陆和新加坡提供一个有益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