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之光炽热之心特性:淡忘的过年记忆:打炒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1 18:04:18
       儿时家乡还很落后,连电都没有,无论是年糕、麻糍,还是炒豆、糕干,几乎都是手工准备的年货。可是,那时也有唯一的一样机器,那就是炒米机。你可别小看了那个黑乎乎、圆滚滚的铁桶子,它可为我们烙下了深深的过年烙印。
  做好年糕,炒好炒豆,我们这些孩子们可就盼望着肩挑炒米机,吆喝着“打——炒——米嗬!”的师傅了。每当有人叫住了打炒米师傅,在道透里摆开炒米机时,我们这些孩子们就会赶忙跑到家里,分别把早已准备好的米、糕脸(方言,即糕片)、糖精(状如白糖,特甜,据说对人体有害,现市场上早已绝迹)和煤拿出,自觉地在炒米机旁排队等候。
  炒米其实就是爆米花,爆米花可以制作米花糖。而我们老家的叫法则不同,爆米花叫炒米,米花塘叫烤糖。我们过年打炒米一般不做米花塘,只当作零食吃。因为一升米可以打出一畚斗(竹制品,像簸箕,一般盛装大米、谷子用,能盛二三十斤谷子)的炒米,故成本低廉,大人们多不藏藏惹惹,舍得大大方方地给孩子们吃个痛快。因此,炒米一打好,我们这些孩子们就将炒米装进衣袋里,小手抓出一把,如仙女散花般地散进嘴巴里,又香又甜,吃得津津有味。炒米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泡开水。倒一杯开水,放进一把炒米,过一会就成了稀稀的炒米糊,既是零食,还能充饥,吃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相比炒米,糕脸则就显得珍贵了。糕脸就是用粳米磨粉做成年糕后再切成薄片,晾干后和打炒米一样加工。糕脸制作比较繁杂,仅切片、晾晒都较为讲究,不仅要求厚薄均匀,且还不能暴晒,也怕连续阴雨霉变。如切得厚薄不均,加工时太薄的已经烤焦,太厚的则未熟透,硬得咬不动。暴晒则容易成碎片,霉变后则影响味道。因制作繁杂,故家乡人一家每年一般只打炒米一、二炮(炮即“响”,也就是一次制作)糕脸。因此,孩子们装了满满一口袋的炒米后一般只抓一把的糕脸和着吃。
  炒米机用铸铁制成,机身犹如圆椎形花瓶状,尾部粗,口子细,顶部两侧各有耳朵,用于连接开合盖子,盖子螺杆旋转而密封,尾端连接一个压力表,并配有手柄,用轴承置于一铁杆上,不仅可以自由转动,还可以向左、向上各旋转90°。师傅一般先将炒米机向左、向上旋转90°,将炒米机直立,用脚踩住手柄,两手用铁管旋转固定螺杆,打开盖子,加入米和糖精,然后合上盖子并密封,将炒米机旋转至水平横摆,顶端扛于铁杆处,在火炉上高温烤灸,并摇动手柄使机身不停地转动,随机身内温度升高到一定压力时,师傅又将炒米机向左旋转90°,扛于铁架上,将一只宽约七八十厘米,长一米五左右的稀眼麻袋下口用铁丝挂在铁架上,上口套上炒米机,并将连接上口的一块橡胶压在炒米机上,用右脚踩住,再用铁管用力敲击固定盖子的机关,“轰”的一声巨响,一堆白花花的炒米就随着滚滚气浪冲进了麻袋里,清香扑鼻。我们这些孩子胆小,看到师傅刚把炒米机旋转过来,早早地就用两手捂住了耳朵,怕被震聋了。
  炒米机固然神奇,大人们也常常引以为自豪,经常会听到大人们讲炒米机的故事,说什么外国人在中国看到打炒米,觉得好奇,问是何物,国人自豪地说:“粮食放大器!”现在想来,那是文人墨客阿Q式的自豪。但是,春节未到,新衣未穿,打炒米的“炮”声已此起彼落,孩子们个个小手抓起白花花的炒米如仙女散花般地散进红红的小嘴里,不仅已是浓浓的年味,而且还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