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之光冰装怎么得:寒冷的冬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1:05:59


 
12月13日凌晨,突然接到乡下的电话,爷爷不行了,要我赶快回去。我连忙叫醒熟睡的妻儿,准备动身前往。天下着细雨,四下一片漆黑。表弟也打电话过来,我就让儿子先乘他的车先走,自己去把摩托油加满,再到银行领了钱就走。等我到了家里,爷爷已经走了。
这几年来,爷爷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前年奶奶被车撞了住院的几个月里,大家既要在医院照顾病重的奶奶,又要派出人手照顾乡下的爷爷,担心他受不了刺激,所幸在几个姑妈的照顾下,两个老人都挺了过来。奶奶出院后,爷爷的精神好了许多,平时还能跟我们做一些沟通。到了去年的冬天,爷爷明显不行了,下雪天半夜里经常出去,一个人倒在雪地里。又是几个姑妈轮流陪护,生怕他再半夜里出去。今年秋天,我回去,看到爷爷在奶奶的扶持下走路,跟他说话,他已经听不清楚了。最后一次,爷爷坐在房门口晒太阳,我问他身体可好?他摆摆手,我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了。想不到那一次竟然是最后一面。
从我记事起,爷爷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严厉的家长。爷爷本不姓朱,那农村的话来说是倒插门的,老家就在邻村的钱家场。小的时候,经常到钱家场做客,大人跟我说,钱家是我们的自家,我就是弄不清(这次爷爷的丧事,钱家场的几个堂门叔叔都来帮忙了,尤其是建国叔叔——爷爷的侄儿,厨师什么的都是他帮忙叫的)。爷爷年轻时,经常和别人一起摇船出去卖草包,因而对四乡五里比较熟悉。解放后,他参加了认字班,思想上比较激进,因而入了党,做了几年的生产队长。文化大革命期间,成了贫管会的委员,参与了“以外行领导内行”的农村教育等工作,根据我从大人的聊天内容中了解没有过激的表现。我不知道,父亲初中未毕业,到村里代课教书,后来成为小学校长,爷爷是否发挥了作用。当然,父亲在以后的仕途一番风顺更多在于他个人的刻苦努力。十年动乱以后,爷爷在乡下机站,村企业的食堂做过。退休以后一直在家养猪,很少从事田间农活。
爷爷有五个子女,父亲是老大,余下都是女儿,最小的跟我相差近十岁。九七年后,由于父亲病重后,家里的老人只能依靠几个姑妈帮忙照顾,爷爷享年八十九,因为长期抽烟,身体机能受到了影响。
我一直在城市里,对于乡下的丧葬习俗知之甚少,幸亏邻居帮忙,总算在第二天,料理了爷爷的后事。第三天,天下起了雪,我因为要回家上夜班,不得不提前回来。一路上,雪花飞舞,风吹到脖子里一阵阵的刺痛,我的摩托几次熄火,这一段平时只要开半小时的路程我开了四十几分钟。
从接到母亲的电话,到冒着大雪回城,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而自己像做了一场梦——爷爷就这样匆匆地走了!悲痛之余,感到岁月的无情,人世的仓促,惟愿爷爷在天之灵,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今天夜班回家,可能是太累了吧,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给爷爷做七,似乎感觉到亡灵的不甘,其中一些情节想想也后怕,在此也不想再提。做七就是采用某种巫术,让死去的灵魂感到震慑,从而踏上阴曹地府,接受生死的轮回——这纯粹是个人在梦境中的理解。
乡下有给死去的老人做七的风俗,因为自己要上班没有办法赶回去,所以总觉得欠了老人似地,这一种愧疚之情也就在睡梦中流露了出来。自己一向对乡下繁复的丧葬习俗感到厌恶,一言蔽之——迷信!去年看过一部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其中详细记录了穆斯林丧葬的习俗,看起来感觉有点恐怖,然而这毕竟是一种宗教仪式,一种文化。而我们乡下的丧葬习俗更显得愚昧。爷爷的过世,让我第一次直接介入了其中——从抱着爷爷的头把他移到堂屋,到守夜,出殡,数天以后又举行了“二占”的纪念仪式。我觉得最无法接受的是乡下的“拜忏”,这纯粹是一些假道士和尚弄的迷信活动,纯粹是添加丧葬的气氛——这一想法与乡下的不少人不谋而合。其实,后人有好多种方式可以悼念,采用迷信的方式显然是不可取的。
年幼时,我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经常去看村里老人的葬礼,看着大人们给死去的老人一件件地穿衣服,放进棺材,也跟在丧葬队伍去墓地。好几天,总是睡不好觉,做着各种恶梦。这种恶梦也一直困扰了自己好多年,我想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大抵源之于此吧。这几年,乡下的丧葬习俗中的迷信色彩大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而村里的宣传的移风易俗如同摆设。我一直认为,西方信耶稣也好,中亚信安拉,而中国老百姓大多信的是鬼,更多人相信迷信。新中国建立以后,虽然经历了像“除四旧”等反迷信重大运动,而无法根除大多数老百姓骨子里的愚昧思想,近几年来大有愈演愈烈的势头。一个人无法选择怎样出生,同样也无法选择怎样离世。有人把农村的丧葬习俗称之为一种民族传承的文化,我觉得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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