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折叠门效果图:心的絮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8:17:44
正文
                                                                                  初遇

          那个夏天,我第一次踏进伯伯家的门。
          伯伯热情地迎进我和父亲,喜悦写在脸上,如同夕阳西下又捡到了一颗扇贝,磨砂在手里。那时候,我18岁。正读高三,考大学是我唯一的念想,因为喜欢艺术选修了声乐,也因天生的好嗓子----敦厚透亮,被我的老师和同学们刮目相看,只是没有一个好老师传授,在技法上不得要领,怀揣着这样的梦想,父亲领我找伯伯拜师来了。
          伯伯是个博学的人,50岁左右,精通医术,音律,心理学等学科,是当年北大的高材生,因身体多病,赋闲在家。和父亲的谈话,并不是很投机,伯伯时不时的敲击父亲的无知和混沌,父亲一直憨憨的傻笑,就如一个沾满泥土腥味浑身上下没来得及清洗的庄稼人。父亲其实就是一个庄稼人,可在我的内心深处,真的不愿这样想,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想法不要冒出来,就像一块塑料薄膜我想把它抻进水里,它却执拗的和我作对,非得要仰面朝天一样别扭。我按捺住内心的小九九,始终微笑着看着伯伯的眼睛,任他的嘴巴在开合之间瞬时变化;任他把父亲当做儿时他心爱的玩具细心地调侃。我知道聆听他人讲话最专心的就是注视他的眼睛,这也是尊重,可父亲不懂,一直把自己的视线游离在声音的两侧,好像那样他就能逃开调侃的追踪。伯伯说,福来呀【这是父亲的昵称】!你这闺女心中装着事呢。那微笑意味深长,对我的褒奖一下子扭转了父亲的尴尬---是啊,谁没有得意的作品呢!父亲开始自豪,那笑在自然舒展。我也甜甜的笑了,知道伯伯用一把尺子探到了我的心灵深处。从那以后我知道,伯伯喜欢我,是由衷的那种。
          客厅外有一个小伙子一直在忙碌着,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是谁,又不敢问,就只好把沉默演绎到底。
          满满的一桌子菜,承载着伯伯的盛情。我们四个人围坐一起,开始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席间只有伯伯的声音在延续,父亲不做声,我也不作声,小伙子也不作声,但伯伯不在意,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在流动,而这个声音的流动兴趣正浓。
          我依稀的感觉到,伯伯的孤独和凄凉,我和父亲的到来为他凭添了几许对比之下的尊严和满足。这是一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他所需要的,但他所散发的,的确是不经意的自然的天籁的随和和亲近,那一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我开始有一种想要表达的愿望。因为从小爱读书的缘故,虽然出身农家,但我阅读广泛,18岁,我已有自己的独特个性,用妈妈的话说,是心性高傲;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自己不过是视野宽阔,思维丰富,不被生活局限,活得思想超出了自己狭小天地的女孩子而已,那时候我就已经是同龄人中的另类,我的小伙伴大都情窦初开,有的已在谈恋爱,有的甚或步入婚姻殿堂 ,而我却用脱俗的眼光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的一切选择都是错误的,原因是我还没有真正走出去过;那个时候我就认为自己还是一只井底的蛙,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要等走出去!再作选择。
           和伯伯的谈话很投机。他一直不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18岁的来自农村的我讲出来的,而我的这些话也只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讲过,我不相信别人能听得懂,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伯伯不再调侃父亲,眼神由喜欢到惊讶,由惊讶到啧啧称赞,再转回去,还是喜欢。
           我和伯伯一直聊着,父亲看着电视,任我兴趣勃发。从来在父亲面前没有如此畅快的沟通,而伯伯这时候不仅仅是长辈,,更重要的是一个能让我释放情怀的朋友,如果说父亲老气横秋,那么伯伯呢,他可是父亲的哥哥,却拥有年轻人的心态,我倍加感到知识和见识是装饰头脑的最好建材。我不得不承认父亲情感的粗糙,和伯伯亮剑的细腻;父亲生活是为了温饱,伯伯生活是为了质量;两种人生,两个活法;而我追求的,恰恰是伯伯的人生境界。我知道,今天我喝到了一杯甘露!那是一种有人会读的快感,那是一种愿意把内心的典藏拿出晾晒的惬意。
           很晚了,只有我和伯伯在聊,小伙子一直在外忙碌。一会进来,一会出去,用第六眼神传递给我莫名的微笑。没人介绍他,没人告诉我他是谁,我只有心里嘀咕。
           旅社还没有定好,必须要走了,伯伯掏出五元钱塞给父亲。我觉得难堪,拉拉父亲的衣角,父亲给我眨了一下眼睛,接了过来,我的心里似有千百个小虫子在咀嚼、被吞咽。难道父亲是在满足一个老哥因居高临下的施舍而获得的乐趣和快感吗?我好像看到了父亲怀揣的那面镜子,于是不再坚持。
           小伙子在前面走,领我们找一家廉价的旅馆。他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偶尔从他的脚步抬起的一瞬间,我能触摸到那种故意的跳跃和乐意效劳的喜悦。
           我不在意他,在我这里。他还是未知的。
           在伯伯家坐了很久,我和父亲都很累。但那个无人介绍的小伙子,是谁呢?父亲也不是太清楚。
           父亲说,伯伯是一个人生活的。父亲很诚恳,建议伯伯,再找一个吧,就当找个保姆,做个伴就行。伯伯立刻反驳,你当我是你们农村的猪啊,怎么也得合适,最起码也得能聊到一起吧。是啊,农村人哪个在那个时代不就图个温饱就成吗?伯伯就不。在我的心里,我也就不。伯伯对父亲的调侃,我理解;父亲对伯伯的劝导,我也理解。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和父亲又来到伯伯家,小伙子在那个不大的厨房里忙碌,见我们来到,没有忘记给我一个大男孩拘谨而又神秘的微笑,我礼貌地眨了眨眼睛,算是打了招呼。
           伯伯在大学里给我找了一位30多岁的女教师,之后,我每个星期都会去上课,每次都会顺便带一些土特产去看望伯伯。
           时间长了,我知道他是伯伯的帮工,或者说是义子,反正是隔了一层纱的那种我也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关系。                              

                                                                                    同学

         17岁那年,我离开了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开始了我的独立生活。
          那时的我,一点也不开朗,不知为什么,总在淌血的苦闷中。可能是父母的不经意,也可能是在书中畅游的久了,找不到现实的契合,我很孤独。
           高中的生活,是我在城里呆得最长的一段时间。因为爱唱歌,嗓音条件好,被这所中学的老师特招过来的。可能是自卑来自农村,也可能是习惯了孤独苦闷的日子,我不爱说话,属于默默的那种。比如什么时候天边划过了一颗流星,谁和谁好上了,对于这些敏感的班级新闻,别人都在关注,而我独身其外。
          熟悉的,只是声乐班的几位同学,他们总是给我欣赏的眼神,还有热情的微笑,亲昵地叫我‘幸福’‘月月’,因为我是唱了一首‘幸福在哪里’而被同学们刮目相看的。之后,‘幸福’就成了我的代名词,而我却不敢释放我的性情给他们热情的回报,总是淡淡的一笑了之。现在想一想他们,真的很幸福。
          高二,班级重新组合,我和声乐班一位帅哥、现在自称歌神的男同学调在了一起。他的眼睛很清澈,湿湿的,充盈了饱满的水分,看你的时候,很羞涩,瞳孔含笑。和他同桌,我不知道喜悦什么时候挂在了眉梢,那些孤苦和愁闷在偷偷的溜走。我们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更多的几乎只有眼神,到现在我的脑海里找不到我们在一起交流的一句台词,只有那双在黑黑的匣子里自由驰骋、像裹了一层润滑油、或是圆润得赛过泥鳅的外衣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游荡。后来有一个15年的重逢,他用老成的,还是那双眼睛下边鼻子下边的嘴巴告诉我,‘月月的眼睛很有神!’这是原话,我知道,我的感觉几乎和他一样吻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他叫张政。
          记得有一次,是语文课。篇目名叫【雷雨】,那是一段话剧,我们的杨老师阳光的走上讲台,一段精彩的文章叙述过后,含笑邀请两位同学即兴朗诵,点名之前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我的预感----是我!是我!肯定是我!我奇了怪了,我内心的喊叫好似架了一座高音喇叭,被老师敏感的捕捉到了,‘小月’‘张政’‘@@’你们来读,老师的目光有鼓励、有趣味、有相信的注视着我们,眯着眼睛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小月的个性像鲁侍萍’。真的,那时候,一种从没有过的激动和暖流在 推着我要好好表现。我读的是鲁侍萍的片段,鲁侍萍温柔、善良、坚韧的个性仿佛就在眼前,我在顷刻之间和鲁侍萍合二为一,那朗读声分明就是鲁侍萍的 ----深情、凄婉、哀怨、悲壮、自尊、要强。张政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深情朗读一定给了他勇气,他在尽力和着我的节奏;他帅气、文弱,有金童玉女似的男人本质,不到一米七零的个子,五官特好看,尤其那双眼睛。朗读讲究声波的浑厚、金属般的光滑和韵味十足,这些他都具备,唯一不协调的是他的文弱外表和空气里散发出的透明声波,几乎不是一个人的。我明白,这就是老师在身后对我们的定位,他熟悉每个人的特质,这里也不再提,和全文无关。
          我们是声乐班里男女同学里的尖子,一样的精彩。一起排节目,一起进步。送走了高二,迎来了高三年级,好多同学都外出学艺 ,张政也去了,走的时候他把唯一的私人物品交给了我,让我保管。
          接着我也去了,哪里有我的伯伯。在大学里 ,再一次的碰面,和学校不一样,多了一份亲近;同在异乡身为客的感觉很奇妙,没有诗一般的凄凉,却有诗一般的朦胧和喜悦,我的18岁啊!在演绎着我以后笔下生花的真实感念;我的18岁啊!那时候不知道路在何方?跌跌撞撞,带着新奇摸着向前!有时候的一闪念,就如诗一样美妙、如夜空划过的一颗流星般短暂。张政领我找老乡借宿,这样我的住宿费就免了;他们是住校,而我是逢礼拜六过来,每次我都会带来家乡的火烧,就是烧饼,给他们解馋。
          可有一次,记不清什么原因,我带着他去见了我的伯伯。那是我真心的想帮他,想帮他通通路子,可就是这次的见面,让我们四个人彼此有了一生的怀念和回忆,还有那个后来我知道叫‘呆’的冲我神秘微笑的年轻人。
          张政从此开始频繁出入伯伯的家里,成了常客。

                                                                                  四个人

         其实,那时候的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色是葱绿还是枯涩。刚刚走出自己的心海,看别人都那样模糊,捧出的却是一片赤诚而又无私的友情。
         再来的时候,张政在伯伯家已是常客,而且他们的关系俨如一家之亲,谈笑风生。我在心底冒出一丝丝的疑惑和不安,犹如我的物件被抢走了一般,可我却不能对抢夺者指责什么,因为我的伯伯-----他愿意这样,也因眼前的景色是我亲手勾勒,我只好让这念头如闪电过后的雨水一样,哗哗的溜走,流进街边的阴沟里,永远埋藏;等待雨过天晴,景色如常,我的心也如常。
         来的次数多了,逐渐和呆熟悉了。每次我来,呆揣在心窝里的小兔子都在直蹦乱窜,尽管他在尽力掩饰,作出自然状态,可我还是感受到他由衷的关怀和体贴,表现在他不经意的小小动作之中——一杯暖暖的清茶、一碗自然地热汤,轻轻的无言的呈现----,也许我心不在此,也许我不了解呆平常的行为习惯,我只是让温暖在心里轻轻的滑过,只留下滑过的痕迹,贴在心墙,却不敢给他丝毫的热情以回报,而他一如既往的付出着,不言酬谢。多少年以后,这淡淡的一痕,让我留下了多少温暖的眼泪。
         伯伯和呆见天都在一起,这些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可他只是用第三只眼睛在观望,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流露,这两段文字只有寥寥几笔,却赚取了我几大缸的眼泪,对呆我——深深的留恋。之所以深深的留念,是因他给予了我爷爷给我的温暖,在别人的家庭里这也许很正常,可是对于一个被父母忽略关怀的我来说,是一杯久违的甘霖啊!多少年了,我企盼的温暖在悄悄的来临,久违的心扉,在默默的感化,我的那份期待和空洞在和谐中被填满、被覆盖------
         我不在的日子里,那三位同志,唱着他们的锅碗瓢盆曲,奏出的是干巴巴的涩涩声。呆说,一星期的时间太长了,我不知可否,一笑而过。他们,因为距离的拉近,彼此不再掩盖自己的瑕疵,尤其是张政,居然和伯伯据理力争,在同一个问题的不同看法上显示了张扬的个性。对于张政,我没有深入过他的内心世界,我所知道的是他雄性的歌喉、他的帅气、还有那充盈水分的会忽闪的大眼睛。我也曾幻想过我企盼的温暖会从张政那里获得,可我始终没有感觉,感受更多的是和他犹如闺中密友般的友情,但绝非怀春少年男女对彼此的吸引和遐想。
         伯伯开始探测我的心思,对张政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如实回答我的感受。我说那是超越男女的纯洁友谊,其实,伯伯如不问,我觉得“爱”这个字眼会离我很远,就像天边的“海市蜃楼”,永远都是别人的,而我只是匆匆一过客。他这一问,反而敲醒了我的懵懂和混沌,是啊,在农村我也是谈婚论嫁的女孩子了!我为什么不能想-----警钟敲响,我开始做梦,梦里有什么,我也不知。
         不知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伯伯和呆的言语开始排斥张政。伯伯说张政像女流,没有男人的宽容和大度,而且他还有一种病。我不爱打听别人的秘密,也自然不去关心这些看似无聊的,说诽谤也好,说中伤也罢的闲言碎语。可是我错了,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不得不佩服伯伯的判断力,是啊,科学是有依据的,伯伯说过,男人有很重的脚汗,那是一种病态,而张政就有。我忘了,伯伯是懂医学的。张政在后来经历了一场大的病痛折磨,生死攸关,而伯伯的话却被证实。还有,他的婚姻一直如坍塌的危墙,没有温暖,濒临倒闭。和他的性情的确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能大度一点,如果他能包容一点,如果他能男人一点,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又想起了伯伯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现在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所有,好像都能触碰到那小小的心眼里流出的化了脓的伤口,只因我的大度,让他风干了。
         呆有一次,跟我提起张政,也说,他不喜欢张政,他喜欢我。我以为那只是一次泛泛的“喜欢”表白,就如人要吃饭、人要喝水的道理一样。
         后来知道,在彼此的交往和沟通中,我的大度能容和张政的狭隘思想在颠覆他们的思维神经。有对比,才有比较,我渐渐成为焦点。也许我就是焦点,只是我不知罢了。
        伯伯总以为我和张政爱昧,也许是伯伯提得多了,张政对我,确实有过冒犯。有一次我记得伯伯住院,家里只有我和张政、他的一个同乡,他忽然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我细看,还是挺好看的,居然有一种冲动----,可是男人的冲动是什么?我真的不懂,又是一个一笑了之,对于我不懂得的,我总是这样。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只有他和他的同乡懂得。
        那一次,我刚来到伯伯的家,门紧锁着,这是从没有过的现象,我独自找我的女同学去了。后来听张政说,伯伯住院了,我真的着急,赶忙直奔医院。“铛铛”我敲响医院的特护病房门,“伯伯,是我”,屋里“硄”的一声,脚步声沉而急促,匆忙中滑倒了哪一把椅子,紧接着房门似箭一样的速度被打开,而我的话音还未落地,呆已把自己交给了我的眼睛,塞满了我的瞳孔。我清晰的记得那次他不但笑得神秘而且爽朗,以往他的笑是含蓄的,今天却突然灿烂了。“总是有原因的”,我心里在说。
        伯伯侧卧在病床上,他们正聊着什么?我来了,打破了这里的空气,伯伯用异样的、含着酸酸的、父亲的、又似乎朋友的、老成的口气对我说,小呆一见你来,就、就、就慌了神了,我佯装不懂,心里美美的。那位姑娘能让一个男孩子这样,不是喜欢是什么?伯伯啊,你怎么就戳破了!让我、让我如何面对---面对他,伯伯你在搞什么鬼?你在做媒吗?我的笑容不再懵懂,不再是含苞待放的花蕊,像被催开的花骨朵绽放着迷人的娇羞,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眼睛能把我融化,我知道心底升起了一股热浪,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不再孤单。现在坐在桌前的我,每每触及心底这段被埋葬的温暖,我的热泪像海的浪花奔腾、汹涌地冲打着堤岸,我要泄洪!我在呐喊!我的初恋啊!
        伯伯喜欢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存粹的父爱,一个人生活,总归寂寞;无人关心,总归落魄。但伯伯的脸上这些都没写,可我分明能感觉得到,伯伯需要的是什么?我们正聊得高兴,伯伯累了,想抽一支烟提提精神,可医院不让他抽,根本就找不着。我翻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终于在病床的褥底找到了一小截,可能有两口吧? 我猜的。我无奈的嗔怪的递给他责怪道:“不让你抽伱非抽,给,抽吧!”,伯伯非但不生气,还用赞同的语气鼓励我,“这就对了,人该死不让你生。”明明是调侃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伯伯渴望关心渴望亲情的心声。伯伯说我的心气儿像男人,脸像菩萨,宽厚,实诚。我用现在的眼光知道,伯伯的生活里多想塞下一个这样的人啊!
        天很晚了,伯伯让呆送我回去,来不及去同学的宿舍,我就在伯伯的小居将就一晚,和呆单独走在一起,我的心不再是白纸,写满了内容,七上八下,更多的是甜蜜,而我不再排斥这甜蜜的到来。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我多想揽着他的腰,把脸趴在他宽宽的背上,这个念头一直有,但我不敢。我知道,他也一定想我这么做。他的沉静像哥哥,我是一个好甜蜜的妹妹,其他的念头我们都在矜持、矜持---
       推开小屋的门,我感到神秘在向我扑来,没有拥抱,没有急切。可我总想躺下,躺在那一轮幽暗的灯光下,享受一下甜蜜的滋味,心在瘫软,温情在胸膛散花。不管了!我就躺下吧。我拉开被子,把自己装进去。呆转身取出一厅山楂罐头,剖开给我吃,我说“酸”,吸溜了一下,拇指和食指摁在两个嘴尖,抑制不住酸酸的甜蜜荡漾在双唇。呆说:“酸什么,不酸”“你怕酸啊”他把“酸”字故意说得那么响亮。我怎能不知他的言外之意,我晃动着脑袋,眼睛和嘴巴同时再说:“是。我怕酸”。呆说:“是不是有小----了”,我挤着眼睛翘动鼻子鼓着勇气说:“是,我还要生两个呢,我喜欢男孩儿”。接下来,沉默了----我说:“你走吧”。呆说:“你睡着了我再走”。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心里却说:“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敢再睁开眼睛,我怕----
        我能感觉得到一股热浪扑在我的脸颊,急促而又粗糙的呼吸就紧贴在我的皮肤上,吹在鼻尖,我不敢睁开双眼,这时候我睁开了眼睛,一切都会重新来过。呆理智的拉开了门栓,消失在夜幕下----留下我,在甜蜜中进入梦乡。
        第二天很早,呆就来了,带来了早餐。我觉得心变柔了,可理智却在悄悄退出,我开始依恋,我开始魂不守舍。我那独特的气质和想法在一点点的远我而去,我知道,我是个正常的大凡一般的女人,我也需要爱。以前没有,是感觉没到,感觉到了,我也是一个泄了洪的青春女孩!
        以前回到学校,都能紧张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可这次面对着书本,却像面对着荧屏,呆就站在荧屏当中屡屡不肯离去,拽着我的思维,牵着我的精神,让我恍恍惚惚,时间开始变得漫长。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把点点滴滴像一串珠子穿在一起。我会想起呆陪我去旅馆的路上,慎慎的和我聊天,小心的和我保持距离。在经过楼梯的时候,却莫名的多拉下了几步,这些细节我都清晰的记得。现在我明白他狡黠的脑瓜里装的是什么了,不就是多拉下几步,等我上的高了,他就能在下面领略一下我裙子里的风景吗!一个大男孩的怀春之梦,就是这样玩笑而又诡秘。
        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我上完课,骑着呆的自行车往回赶。因为呆得上晚班,我怕他迟到,就拼命地往前冲。前面迎面过来一个年轻人,也骑着自行车,等我摁住车闸,车子已向箭一般撞在那个人的车身上。我一下子懵了!这可怎么办好呢?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就似灵魂出了窍一样,身轻如燕,脑子里空荡荡的,可怜兮兮的立在那里。那个年轻人嗓门很高,冲我直嚷嚷,我知道自己理亏,一言不发,等待事情自由的发展。还好边上有一位老大妈,看见一个小伙子和一位姑娘发生冲突,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小伙子,我趁机脱了身。只听大妈在身后说:“小姑娘太老实”,可我知道,小伙子才是真正冤枉啊!
        回到家,我很狼狈。呆知道我若了祸,车轮子都撞歪了,我以为说不清了,谁知呆赶忙安慰我:“没事没事”就这么简单的话,我能知道呆把我看得有多高,而我在他的感召下,一步步的向他走近,自己却不知道!
       张政此时在干什么?我想努力的回忆起,脑海里却找不到他的故事,我和他有着同样的追求,同样的梦,走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何况他一直都在我的视线之内,而我也把他当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看见他就如我的一个家人,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友谊走到这里却始终无法前行?我内心的温暖越是向一个方向移动,而我越会想起这个困扰我的疑问。现在想起来,这个问题就不难解释了,15年后,张政对我这样说的;他说他只把我看做他的一个姐姐,可能是我的大度给了他弟弟的空间,他愿意在这个空间适度生存,却不愿意扩大自己的空间,让我进去避一避风雨,要知道,我也是他的一个妹妹啊!可他一直愿意把我当姐姐,难怪我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自己爱他一回。续:
                                                          “弟 弟”
         张政的确是一个小弟弟,办的都是小弟弟做的糊涂事。
     又是一个周末,我如期而至。走进伯伯的家门,屋里的气氛像结了冰似的寒冷、凝固,伯伯的神情严谨,脸上挂着怒气,舞动的,只有伯伯手里的那双筷子,自由的“吱吱”唱歌 。张政无聊的让自己的身体没有目的的扭动,眼睛失去了水分,干巴巴的无力凝聚,我知道,他已经把嘴巴仍的很远,自己也找不回来了。我赶紧和筷子站到一起,来的时候,阳光沐浴了我一路,那些温暖还在,我何不分给他们一些呢?我灵机一撇,嘴角向上传递了我的互动,微笑地问:“怎么了?”伯伯依旧吃着饭,手里的筷子闪到张政的方向,“让他自己说吧,”可语气柔和了很多。
     伯伯那时候虽然赋闲在家,但人缘很好,有极强的外援可以借助,我所见过的可以说三教九流,上至市长,教授,下至卖菜卖肉的小摊小贩。我把目光投给张政,张政拒不接受,俨然一个做错事的顽童,不管不顾,任由大人处置发落。原来张政在学校老师那里不知说了什么,居然把老师和伯伯俩个恕不相识的人都惹了一肚子的火气。伯伯有一个哥哥,在省厅教育系统工作,伯伯哥哥的爱人和张政的老师相识,张政在上课的时候卖弄自己的关系,老师也是不经意的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张政回来不知怎么学舌,伯伯觉得张政的老师轻薄了自己的嫂子,一怒之下逼着呆送去了一封刻薄的信-----事情由此发生,很好的关系链由此断裂,怎不叫人怒火中烧!
     伯伯可能觉得这件事越闹越大,我们俩在这里的学习就会是一场空,但事已至此,他也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急于无法收场,正在生气,我来了。知道了事情的来由,我们能做的只有道歉,这是我的直觉。可谁去呢?张政吗?可信吗?不会把事情搞大吧?真是一筹莫展!
   “要不,我和张政一起去吧。”我突然觉的,我也要为这件事买单,张政是我领来的 。伯伯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其一原由是我说话不会不讲分寸;其二原由是我注定会走她的关系,见面也好;其三嘛,张政做的事他必须承担,但得有人站到前面替他挡子弹,这个人,我最合适。
     晚上,敲开那位老师家的门,我说明了来意,非常诚恳的来道歉,从里屋飞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娃,是老师的学生吧,双手叉腰,脸如薄霜,声音轻脆雷厉,我只知道那嘴皮在动,骂些什么,我让它随风刮走,我的自尊,我的骄傲,现在暂时不要了,那时候我是送上门的狗肉,心甘情愿的被人撕裂----张政耷拉在我的身后,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小#,进来吧,不要理他们,和他们没什么可说的!”里面扔出愤愤的一句话。那个学生旋即“啪”的一声把我和张政隔在了门外。
     没有达到和解的目的我怎会离去,我示意张政不要造次,静静地在门外侯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老师的学生要走了,打开房门,我们依然站在那里,她一怔,立刻转身和老师嘀咕了好大一会。老师说:“让他们进来吧。”我俩小心的挪着细碎的步子走到老师面前,我看见老师的胸脯在微弱的晃动,但语调不再尖刻,我说我是张政的姐姐,我带他来道歉,给老师招来意外烦恼,我是由衷的难过,老师不解气,我们不会心安的。
     你说,这人都是吃顺气丸的,这么一解释,老师的怒气显然在退烧。我是伯伯的代表,我的低就,就是伯伯的低就,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张政啊!你是怎么搞的?而我在伯伯和呆的眼里,又胜了一票。
     其实,张政比我大几个月,可是他愿意做弟弟。
                                                                   混沌
          用混沌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说实在的,在混沌面前,我不知如何下笔。
          隐隐约约的,我把心给了呆。可在张政面前,他给我惹这么大的篓子,我却没有厌恶。而伯伯也不再追究由我带来的麻烦,我心怀歉意,却缕不清心头的疑问,只好让它在日子的平淡中一点一点的逝去。
          那些日子,我很累。考试临近,可偏偏这时候我不小心触摸了爱的尾巴,那只尾巴像一只小狗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经常把我牵进无边的遐想之中-----
          有一段时间,我总觉得心和呆缠绵在一起,我像他的影子不忍离开。那天,呆在厨房做饭,我像个赖皮胶粘在他的身后,陪他说话,欣赏他做饭,我歪着脖子翘着腮帮满眼含笑欣赏他讲解的做菜要领,呆把一颗平常心挂在我眼帘,却把内心的激动掩藏在语气的深吸和海浪般层叠起伏的胸膛之内,我相信,他像我一样热情满怀。和张政不一样的是,我从没看过他的眼睛,和他,我是在用心交流;而对张政,我迷恋他的眼睛。
         我看得出,呆也有一种兴奋郁结在心头。在我不经意晃动脑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抬起沉重的手腕,轻轻拍打一下我的肩膀,转身把笑脸甩给房门,冲出去了,给我留下飘流在空气中的背影。这一拍是我平生第一次与心仪的男生有肌肤之亲,那一时刻,我心中的花朵完全绽放了,饱满,圆润,剔透。
         和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仍然把一条绳索横亘在中间,矜持的美丽保养着略带醉意的朦胧,镜子有两个,一人一个,揣在心海。
         考试临近了,我和张政必须往来于几个城市之间,我们依然做伴。
在通往一个城市的路上,同伴很多,可我心里只有张政,别人我都不在意,很想和他有种家人相伴的感觉;因为四个人的相处,我已把他当成家中的一员,可是家的概念在我和他离开伯伯的城市之后就荡然无存了。一路上,我都在寻找哥哥,他却弟弟般的顾他自己,我以为那是他的性情,我不想勉强与人,就随他去吧,我把渴望压在心底。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这个新的城市,有张政的哥哥,他在那里当兵,张政说过。我只是不知道,他的哥哥一直在为他托关系。
         那一次考完事之后,我和张政及他的哥哥走在回旅社的路上。他的哥哥知道我们在伯伯家里的一切,因此表面上对我很关照。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脸上的笑,像迎面桃花,绽放得连褶子都在随破荡漾,目光聚在张政哥哥的方向,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嗨!他【监考官】听出他【张政】的声音了!-----”这句话弹得太快,张政的哥哥来不及阻止,已经飞进我的脑海,只见他的哥哥下意识的把脚跟在地上旋了一个园,双手拍打在屁股上。“嗨嗨嗨---”
          我当然不傻,知道这“嗨嗨嗨”的含义,是在阻止,也为他们隔离我在外背后独自给弟弟找关系的事情败露而挂不住脸面之焦急,或者说他哥哥觉得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他们自私而自惭。我还知道,虽然我没看见,他的哥哥肯定用尽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告诉那个女人:“不要再说了”。我好混沌,更多的可能是善良吧,居然怕他哥哥下不来台阶,佯装没听懂,他哥哥才松弛下来。其实我全明白了。
我不怪他们,想不想帮我那是他们的权利,我理解。同时心头还是有被期骗的感觉,因为这背后的操纵,因为这刻意的隐瞒。这时我突然想起考试之前我突然找不到张政的原因了,他是去见考官了,还把自己的声音色彩留在考官那里了,我怎么那么傻!
         张政的眼睛在于我近距离的交流和触碰中渐渐暗淡,我的心还是很痛,可能是为失去那双清澈的眼睛而痛,也可能----反正这复杂的痛我也讲不清楚,就由读者自由猜想吧。
       写到这里,我不知道我表达清楚了没有,我在讲述什么?我真的混沌,但还是想要表达给您。
       我只是觉在爱的路上,这一段好像无关,又好像有关,就混沌的啰嗦一把了。

                                                                      委屈

          没遇到张政之前,我从不知委屈是什么。我只知默默地承受,承受父母的忽略,承受卑微的环境,承受高傲的自己,承受等待被爱的过程。我把渴望和梦融化在视觉的窗户,却把语言深埋在心底;在清寂的夜晚,我的语言如水、如海,狂泻不止,我一任它翻江蹈海,拥挤相撞,醒来拍打的却是自己的心门。
          张政是我心门外的那片青草地,他让我看到了绿,暂时忘掉了门里的忧伤和自缚。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看天,观景,从来没想过去他深邃的眼底世界遨游。可是,这一次的和他哥哥的无意相遇,我没有感激什么,却让我凭添了几许“恨”意;这“恨”不铭心,不刺骨,我让他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就像阳光下我们踏过的水泥地,走过,只留下肉眼都看不到的灰尘,但那灰尘还是弥漫了我的眼睛。我知道,这灰尘是我的委屈。
         委屈,是为我的付出。我没有做错什么,对张政,我能为他做的我都做了。我知道我做的这些没有换来他更多的感激,我换来的是他眼光里频频传递的期待,他在期待什么?我不知,就让心头的疑云似斗笠罩在发梢,我当它是装饰品好了。
         那次,考试之前,他和一位女同学共同研习一段舞蹈,本来没什么,可是他在跳的过程中,不断把余光抛洒给我,那余光却实让我产生些许醋意,但同时我也在窃笑,窃笑是我看到的那种期待,当时莫名,一秒钟这个念头就过去了。这些都是我们后来的相遇了解慢慢悟到的。
        还有一次,我们赴考武汉大学的专业考试,记不得为什么,很晚了,我们没有找到歇脚的去处,他想到了他的一个老乡在这里有一个办事处,我们一商量就去了。他老乡看我们俩的表情很狡黠,因为是办事处,没有更多的空房,就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写到这里,我先请你不要猜测,不要想入非非,我们,或许只是我,根本不知少年男女在一起能干什么,没有心跳,没有幻想,我很累,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的老乡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和张政的独处,他也怪怪的,我不仅看到了期待,还看到了欣喜,可我怎么就那么镇静呢?我现在明白了,可能就是那些“灰尘”眯了我的眼睛啊!
隐隐的,在和他的具体交往中,我在感受着他的变化。回到了伯伯家,他又开始喜挂眉梢的炫耀我们独处一室的清纯洁白,他想要告诉伯伯什么,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在表达什么,你明白吗?我不明白。我的委屈很委屈,但就是这些委屈让我的爱偏离了方向,就是这些灰尘,让我的爱逐渐明朗,而他却不知这些灰尘已凝成了土,在我和他的近距离摩擦中,浸入了水分,和成了稀泥,让我们共同踏过的路不在干爽,粘满了沉甸甸的泥巴。
        我真傻!我真的很傻!15年后,张政告诉我,他的爱人就是我们的同学¥¥,出乎我所有的意料,我的委屈更加委屈,我哪一点比她差了?让他如此待我?这些是我放在心里的话,我把它藏在了脸皮子底下,心里却在想着他爱人的模样:1.55米左右的个子,两头尖,中间粗的小胖妞,谈不上漂亮的脸蛋----
         我问他:“你们谁追的谁啊?”,他豪爽而又害羞的说:“是她追的我”,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张政过去眼神里期待的是什么了,也忽然想起一件几乎滑到忘却边缘的小事,他曾经说过有一个女同学专门来看他,告诉我的时候,眼神里也有那种期待,是否是有意,是否为激起我的注意,我还真给忽略了。他想要的可能是我的主动和表白,而我----现在的我敲着键盘摇着头,算是一种清醒呢?还是?我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还是切换个画面吧。

                                        钥匙
        但在这里我还是要感谢张政,他打开了我委屈的大门,也开启了我情感的另一扇门。这扇门里,七彩斑斓,我不知镇静的含义;我不知清纯的来历;只想意乱神迷,只想“醉吧、醉吧”不管以后怎样,只管现在洒脱,幸福锁住一刻的激情;切断来时的路,斩却未来的步,让思想随风逍遥,让理智化为圆心----
        如果说张政是我心门外的那片青草地,而呆就是我心门上的一把钥匙。那段时间,因为考试,我和张政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而呆就在我的心灵一隅静静地候着。我知道,只要他来到我的心门外,掏出那把钥匙,我就会把他迎进我的心海,和他踏上一叶孤舟,驶向无人的港湾。可是,空闲的时候,呆只把那把钥匙轻捻在手,细细的揉搓,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污垢和灰烬,像是要研磨出光泽来,才会罢休。忙碌的时候,他会把那把钥匙揣进贴身的口袋,让自己雄性的肌肤焙热钥匙的失落和无奈,从没想要窃取钥匙的能量,跨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道横线。他很聪明,明白那道横线的美丽。
        张政在伯伯面前炫耀我们纯洁的时候,呆也听见了。我没听见他胸膛里的浪花敲击海岸的声音,只是觉得他心灵的海水很平静,平静的太懒,懒得喘气。对我依然很好,他从不主动提及张政闪过的话题,他相信我的“愚笨”,可爱我的“傻帽”,用他简洁的肢体语言朗诵平淡的时钟选择: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呆不知道,我多么稀罕他的温暖。那一晚上的独处,那酸酸的山楂罐头,在我的心里装了有多久!每次看到他,心里的温暖总想让时间倒流,期盼再有一个那样的夜晚,期盼再看到呆镜片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逼出来的柔和和浓浓爱意,还有那贴在我鼻尖的沉重呼吸-----
        那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过。
        心灵在动,十个手指轮番播种,播种我的记忆。不知为什么,走记忆的小屋,我的泪水咋就那么多,心口的涌动,让我的头皮麻酥酥的一阵眩晕。
        呆对我异乎寻常的冷静。他在等待什么?我还是不知。
        那一阵,嗅觉让我知道,呆和张政有些许简单的对峙。
        我们的学习就要结束了。回到伯伯的城市,我一直在忙着考试,所有的不知我都不管了,我只想有个人陪着,给我一份力量,给我一份勇气。回来以后,张政一直在躲着我,我真的蒙了,这都怎么了?可我又一次让自己选择了逃避和原谅,逃开他的“小心眼”,原谅他给我的莫名懵懂,真的很难描述。再后来我们回到学校,复习文化课,这种莫名就一直悬挂着,日子在一天天的溜走----
        等到高考完全结束,我们的故事也完了,谁也没想着要去续接。
        后来我去了一个新的城市,因一个偶然的原因,我去找了他。他在补习,我叫他,他不理。我只好冲进闹哄哄的班里,他坐着,连身子都没动,他的心里装了什么?至今都是一个谜!
        15年过去了,我从没想过会接到张政的电话,虽然以前的结句不甚完美,他还是像我一个久别的亲人。毕竟有过一段共同的回忆,可那一时刻,我的血液真的沸腾了,那时也是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这一个电话结束了我多年的抑郁。这也是后话,不提。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要应付考试,没再去伯伯的城市,和呆的联系也就搁浅了,可我把钥匙落他那里了,我没忘。可是这个时候我好像突然明白呆的等待是什么了,他在等待对峙结果。他那么聪明,知道考完试的我,就要离开,那段感情该不该有还是个未知,他在维护我,维护我不被伤害,维护我们的友情长存。
       我的钥匙还揣在他的贴身口袋,我没忘。
       虽然是个无言的结局,是个没有承诺的结局,但朦胧是最美的语言,它让这段人间最美的花絮至今都在飘洒,没有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