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李银桥妻子回忆:我在毛泽东江青身边的日子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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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桥妻子回忆:我在毛泽东江青身边的日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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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01-17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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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都沉默了。我猜大家一定和我想的一样:江青变了。过去行军。她能关心同志。走累了,她动员大家唱歌。唱累了,她出谜语叫大家猜。有个谜语我至今记忆犹新:“日行千里不出房,有文有武有君王。亲生儿子不同姓,恩爱夫妻不同房。”①行军休息时,她叫李讷给战士们表演京剧;解手时,她给我讲解妇女卫生知识……那时真有一种亲密的战友情谊。现在形势好了,她怎么这样快就以主人自居,把同志们当佣人一样使唤起来?


  这时,由毛泽东提出的以“三查”、“三整”为中心的整风运动进入高潮。一天,江青忽然向李银桥发牢骚:“真见他娘的鬼了!查来查去竟查到我头上来。我明明是1933年入党,有人就硬说我是1935年!”


  这样的事情李银桥是不好插嘴的,只能老老实实听着。江青见他不附和,便皱起眉头显出不悦。因为平时她是喜欢李银桥的,叫其他卫士都是不叫名,只喊“卫士”唯独叫李银桥时。喊“银桥”,特殊看待的意思。


  “银桥,他们还说我对你好,送你衣服了,我送过你衣服吗?”江青问。


  “没有!”李银桥急了,喊起来:“谁说的?”


  “还是的吧,造谣嘛!有些人打起仗就往后撤,一来运动他就在前冲,专门整人!他们整我就是想整主席,在延安时候就这么整。”江青忽然换上一种神秘的表情,煞有介事地感叹:“你们年轻哪,不了解历史,特别是党内一些斗争。在江西苏区有人就整主席,那是想要他的命哪!就那么搞来搞去,冤死过多少人呢……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过去也不知道……”片刻,她皱紧眉头狠狠哼了一声,“搞么,这次你搞人家,下次人家就可以搞你,看看谁搞倒谁!”


  对于我们这些来自基层的同志,一向只接受正面教育,哪里听说过这种话呀?一时目瞪口呆,气都忘了喘。


  第二天早晨,毛泽东的房间里便传出争吵声。当时,毛泽东工作一夜,准备休息。江青睡了一夜,准备起床。两个人就在床上吵起来。卫士组组长李银桥站在外面,光着急,不好进去劝。以往,毛泽东与江青发生争吵,工作人员视争吵内容决定劝不劝。有时能劝,有时不能劝。这次是为了江青的历史,并且牵涉到她年轻时的生活和恋爱方面的事,自然不好进去劝。似乎江青让毛泽东替她说句好话,毛泽东不答应。毛泽东的声音充满愤怒;既然没问题,你怕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说话?接着是江青吵嚷:他们搞的不是我,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毛泽东的声音严厉:“党员接受组织审查,任何人都不能特殊!”江青哭着嚷:“反动报纸的宣传能相信吗?他们还骂你和朱德是土匪呢,多少次登报说你被击毙,能信吗?有些人和反动派唱一个调,那是为了攻击你!”毛泽东突然吼起来:“你这个人浑!你给我滚,滚出去!”这声吼许多人都听见了。


  江青披着衣服冲出门,脚步稍一顿,从我窗前快步走过,一边擦着泪,到周恩来的窑洞里去了。每次她与毛泽东发生争吵。总要去找周恩来哭诉。周恩来善于调解各种复杂的矛盾,就连董必武发脾气、打儿子这样的事,他也是一听就去,去了就能劝住。


  院子里静极了,工作人员都悄悄守在岗位上,没人议论,没人走动。直到中午十二点,江青才从周恩来的窑洞里出来。


  这时,毛泽东已经起床,李银桥小心翼翼端洗脸水进去。一般情况下,毛泽东醒后并不马上起床,由卫士递条湿毛巾,擦擦脸,接着便喝浓茶。边喝边看报,或者批阅文件。他有躺在床上办公的习惯。


  这一次,毛泽东擦过脸后,没有马上看报。他望着李银桥,伤感他说:“你是党小组长,我跟你说,江青是我的老婆,要是我的公务员早把她赶走了。”


  李银桥1938年参军,一直是在首长身边当公务员、勤务兵。给周恩来当过卫士,而后又给毛泽东当卫士。他有经验,他知道毛泽东不需要他说什么劝解话,只需要他听。毛泽东像普通人一样,苦恼时需要找人诉说,发泄心中的郁闷。


  “唉,凑合着过吧!”毛泽东抬眼望着窑顶,沉默片刻,又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懊丧:“当初结婚没搞好哟……如今,我这个情况,我这样的人,再闹离婚也不好。背了政治包袱……政治包袱哟!” 于是,我们便选定“五·四”这天举行仪式。毛泽东听说了,频频点头:“好,这个日子选得有意义。”


  可惜,那天毛泽东继续开会,接见民主人士,未能参加。李讷才九岁,却那么懂事,帮助我收拾屋子,还参加我们的仪式。仪式由阎长林主持,开了两桌席。李讷还表演了节目,说:“祝叔叔阿姨快乐。”


  毛泽东未能喝我们的喜酒,但是吃了我们送去的喜糖。年底,他去莫斯科访问,李银桥想跟随一道去。他说:“小韩不是有了身孕吗?你不要去了,留下好好照顾她。”


  相比之下,毛泽东对亲生儿子的婚事,要求便严格多了。


  那时,毛岸英也住在西柏坡,身上穿的总是父亲穿过的旧衣服。虽然他年纪比我还大,但我们在毛泽东身边工作,所以他叫李银桥叔叔,叫我小韩阿姨。


  毛岸英也在和刘思齐谈恋爱,有些着急结婚。毛泽东说:“思齐是个好孩子,你们恋爱我同意:可是现在不能结婚,思齐还小,不到结婚年龄……”


  毛岸英急道:“可我都27岁了!”


  “我是说思齐不到年龄。”


  “思齐也18了。”


  “周岁虚岁?”


  “岁数不到,结婚的多着呢!”


  “谁叫你是毛泽东的儿子!”毛泽东拍响桌子,“我们的纪律你不遵守,谁还会遵守?”


  毛泽东发起脾气谁也不敢再顶。毛岸英出来,独自伤心。我劝他不要急,等有机会再跟主席说。他愁眉苦脸不做声,恰好院子里一只公鸡追母鸡。他嘟哝一声:“公鸡还要找母鸡呢,我可是个人!”便满腔委屈走开了。


  第二天,毛岸英没起床,躺在床上哭闹,谁也劝不住。银桥向江青报告,江青有难处,不好出面。和一般人家的继母一样,她对毛泽东的前妻的孩子很谨慎小心。特别是对长子岸英,说话办事都很注意,尽量热情,不要闹矛盾。对岸英的婚事她是热心帮助的,曾给岸英介绍过一位北平来的傅小姐。傅小姐长得很漂亮,但是吃不了小米受不了苦,对江青热心的事并不热心,终于又跑回北平,那次介绍没成功。


  “这事还是让老板出面劝吧。”江青说。


  于是,警卫排长阎长林又去报告毛泽东。毛泽东一听,火了。大步赶到儿子的屋门口。毛岸英还在床上哭闹,忽听门口一声吼:“毛岸英,你想干什么?”


  是父亲的声音,毛岸英立刻老实了。


  “没出息!”毛泽东训斥一声,走了。


  几个星期后,一天下午,毛泽东在村边小路上散步,遇上毛岸英下乡回来。岸英向父亲打声招呼就想走,毛泽东做着手势:“别走,你过来,结婚的事想通了吗?”


  “想通了,”毛岸英垂头道:“是我不对。”


  “思齐呢?”


  “她也想通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年以后再结婚。”


  “这就对了嘛!”毛泽东摆摆手,“去吧,你走吧。”


  毛泽东继续散他的步,忽然笑着对李银桥说:“你看我跟谁最近?”天晓得李银桥怎么想的,停了停竟说:“跟我们卫士。”
毛泽东一下子立住了脚,两眼一眨不眨凝视着李银桥,头缓缓地点一点:“我和家里的亲人一年见不上多少面,只有和你们朝夕相处,一刻不离。我家里这点事,瞒天瞒地瞒不了你们。”


  李银桥说:“主席各方面都为我们做出榜样,我们受到很多关心和教育……”


  毛泽东摇头:“也不都是榜样,我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有时也跟你们发脾气。不过,从心里讲,我是把你们当家里人,说话办事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我的事,我活着的时候你们不要写,死了以后可以写,如实写,让历史去评论吧。”


  这话是相当有分量的,以后毛泽东又讲过类似的话。


  实在说,毛泽东对待我们确实和家里人一样,我们在他面前也很随便。有一次,过去一位战友江燕看我,她说很想见见毛主席,希望能和毛主席照一张相。我说:“这还不容易?我带你去。”


  我径直走到毛泽东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毛泽东正在写文章,我冒冒失失就喊:“主席,你出来一下。”


  毛泽东抬起头,有些茫然:“什么事?”


  “我来了一位战友,想和您合一张影。”


  毛泽东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稿纸,放下笔说:“好吧,我也休息休息脑子。”


  就这样,江燕我们俩同毛泽东合了一张影。


  毛泽东一家人都把我叫阿姨,周恩来等中央首长便也跟着叫阿姨。那时,西柏坡星期六晚上常举办舞会。我不会跳,周恩来便邀请我:“阿姨,我来教你跳三步吧。”


  我很高兴,下场跟周恩来跳,开始常踩他的脚,但很快就学会了,并且越跳兴趣越高。这时,毛泽东过来了,他说:“恩来教你走三步,我再教你多走一步。”


  就这样,周恩来教会我三步舞,毛泽东教会我四步舞。


  毛泽东原则性强,但又是感情十分丰富的人。感情一旦冲动起来,他也会破坏原则。


  来西柏坡之前,一位警卫战士受不了艰苦生活考验,当了逃兵。这名逃兵长一张娃娃脸,年岁还小。他被抓住,押了回来。士兵们愤恨他的逃跑行为,有喊揍他的,有喊关他的,甚至有喊枪毙他的。逃兵吓得脸色苍白,全身战栗着被押往禁闭室。毛泽东皱着眉,露出不忍的神色,连声说:“放了放了,快放了吧,把娃娃吓坏了!”


  同志们不答应,说:“他是逃兵!”


  “他还是娃娃嘛,想家哩,又不是投敌。”


  “逃兵毙了也不可惜。”


  “哪个说的?屁话!”毛泽东喜欢骂“屁话”。


  “执行纪律,至少也该关禁闭,不然怎么带兵?”


  “就你会带兵?你那个纪律也是人定的。现在是我说话:一不许骂,二不许打,三不许关禁闭!放了他,多做些好吃的,娃娃本来就想家,你关了禁闭他不是更想家?多做些好吃的给他吃,娃娃就少想点家嘛!”


  于是,这名逃兵没受任何处罚,反而比大家多吃了几顿好饭。后来,这名战士再也没有逃跑。

进城住在香山,警卫战士和有的首长用枪打麻雀。毛泽东见了一串串流血的麻雀,赶紧把目光转开,不忍心看,紧皱眉头说:“今后你们不要打了,任何人不许打。小鸟也是一条生命。你们不要再打,留下子弹打敌人吧。”


  然而,到了1958年,毛泽东在农村调查,又听了一些专家的意见,把麻雀列为四害之一。于是,麻雀便倒了楣。因为毛泽东对害虫是不讲仁慈的,麻雀像老鼠一样,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直到有专家又证明麻雀“功过各半”,那种“为丛驱雀”的做法才没再重演。


  1948年12月,济南解放不久,江青便千里迢迢赶回济南一趟。因为她母亲死了。接触一年多,她第一次讲了点过去家里的事。


  江青说,她老家是山东诸城县,父亲开了个木匠铺,讨了两房妻室。她是二房生的。她爱母亲,恨父亲。父亲脾气暴躁,嗜酒尚武,是骂人的都头,打人的惯手。喝醉了酒,抄起家伙没轻没重打老婆。江青说,她母亲被打断了指头。她为了救护母亲,被打得满嘴流血,牙也差点打掉。于是,母亲带着她逃出家,到有钱人家去做佣人。


  以后,江青又陆续讲了一些情况。她说,她母亲帮佣的那家人家,是诸城县四个有名的大家族之一,姓张,张家的二儿子就是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康生。最近有些写“外传”“野史”的作者,捕风捉影,说江青与康生那时便有暧昧关系,实际并不真实。江青那时才10岁,而康生已经入上海大学读书。江青离开诸城县时也只有12岁,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她到天津投奔同父异母的姐姐李云露,靠在奉系军阀部队当军官的姐夫维持生活。从一些正式材料上看,她讲的这点历史还是基本真实的。


  江青带了李银桥、阎长林等四名卫士和工作人员,乘一辆美国中吉普到石家庄市,转乘火车至德州,再转乘汽车到达济南。受到济南市市长姚仲明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陈秉忱的接待。她母亲葬在济南公墓。江青下车后即去公墓给母亲上坟,送了花圈。她本来就爱哭,那次哭得挺伤心。上坟之后,在济南市故地重游,玩几天。正赶上她哥哥结婚,便去参加祝贺。


  江青的哥哥叫李干卿,在铁路上工作,已经50多岁,是再婚。新娘30岁左右,过去是个妓女。大嘴大眼,比较胖,模样还算漂亮。穿一身旗袍,涂脂抹粉,擦了口红。江青送了礼品和钱,说几句贺喜话,转身悄悄对随行人员笑。她不大看得起新嫂子,一出门就说:“没文化的人就这样,越打扮越俗气。”


  相比之下,江青对姐姐要亲热得多。当时她姐夫已死;姐姐带着儿子王博文独自生活,日子很苦。江青反复对身边人说:我小时候是靠姐姐姐夫生活的,他们帮过我很大忙。我总是要报答他们的。于是,她让姐姐李云露带着儿子随她一同回了西柏坡。李云露长得虽不如江青漂亮,但是人要比江青老实厚道。她于1988年5月25日病故。她的儿子王博文现在清华大学工作。


  形势不断好转,毛泽东家里的人口渐渐增加。毛岸英来了,李敏不久也来了。


  那天,毛泽东房间里又传出哭闹声。江青跑出来,哭哭啼啼去找周恩来。她每次与毛泽东吵过架,多数都是去找周恩来哭诉。后来我才知道,是贺子珍带着娇娇(李敏)回国了。毛泽东本是想见贺子珍的,江青又哭又闹。一些领导同志从大局考虑,为避免毛泽东的家庭矛盾影响他对全国革命事业的领导和指挥,作出决定,没有让贺子珍来,只把李敏接来了。


  李敏来后,江青让我把李讷交她姐姐李云露照看,由我照料李敏。李敏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勇敢坚强,能吃苦,有主见,独立生活的能力强。她幼年的艰苦经历,在王行娟所著《 贺子珍的路 》中已有详细真实的记录。


  我负责照料李敏后,我和李银桥两人与江青的关系更进一步紧张起来。我带李敏,江青便交代说:“你要注意呢,不要讲什么亲娘后妈之类的话,不要把李敏教坏了,不许提贺子珍!”


  江青穿过的旧衣服常给李敏穿。李讷小,捡不了旧衣服穿,只能做新衣服,正常家庭,这种情况也算正常。但是江青就不想想,她毕竟是后妈,这样做李敏能没意见吗?江青不为别人想,她习惯于挑剔别人,猜疑别人。她认定是我说了她什么坏话,怒气冲冲责问我:“你背地里说我什么了?啊,你不要挑拨我和李敏的关系。”


  那时,毛泽东家里的孩子渐渐多起来,年纪比较小的有李敏、李讷、王博文和毛远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