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苦旅

 崔小炊其人其车其行

    记者万旭明

    在车流和尾气中龟速前进，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像木头一样站立，有没有那么一秒钟，你怀念儿时跨在二八自行车的横栏上，与小伙伴你追我赶的畅快？在华师博雅广场上见到崔小炊时，这个一身军绿色、有些驼背的瘦小男生实在太普通，但他有一辆怪异的双层自行车，还骑着车去到了这个国家的东西南北。

    骑行去广西、贵州、四川、上海，这些长途旅行只能在假期时进行，平时，武汉的骑行族们也有私房的骑车路线。

    24公里环游东湖

    几年前，骑车游东湖绝对是种享受，吹吹风，看看湖，逛逛植物园。但现在随着东湖周边交通的繁忙，这条路已经不太适合骑车。通常，小炊会在车少的清晨从华师出发，从风光村旁的小桥进入东湖，一路环湖骑行回学校大约24公里，只要一个小时。车流渐渐堵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校园里。

    夜游森林公园做SPA

    暮色中的森林公园，复杂的林中路让人摸不着方向，路旁的水杉林里浮起轻盈的水雾，天黑后在森林公园里骑车，寂静与清幽自不必说。小炊最喜欢的，还是打开车灯骑过水杉林的时候，“昏暗的灯光照到林中的雾气上，就像仙境一样，骑过树林，脸上全是水汽，就跟女生做SPA一样。”

    八分山上寻荒寺

    提起江夏的八分山，恐怕很多人都没去过，小炊和朋友们常去山上骑车，未经开发的石子路，紧紧扎在地里的低矮植物，疯长的树丛，这条路骑起来没那么轻松，却别有趣味。山顶上还有座香火不太旺的寺庙，据说有保佑当地雨水丰盈，长年不旱的作用。

    白沙洲中沙狂舞

    水位比较低的时候，小炊喜欢骑车去白沙洲。“水落下去以后，白沙洲中间就会露出一大片的沙滩，脚踩上去像豆腐一样。夏天的时候还有沙地西瓜可以吃，比别处的都甜。”多年前，武汉曾有过一次沙尘暴，那天，小炊正和朋友们在白沙洲，突然漫天扬沙，不明所以的一群人还兴奋地在沙滩上尖叫疯玩。

    【私房骑行线】

    这是个怎么看怎么怪的大家伙，由两辆车合二为一，一辆车卸掉车轮，被焊接在另一辆车上，双倍的高度让这辆“双层自行车”显得特别拉风，每次小炊骑着它去环游东湖，回头率都相当高。制作这辆车，是在2010年的春末，一个跨国骑行团路过武汉，这群骑行者从德国出发，经中东，过俄罗斯，穿越中国，由越南渡海到日本。他们的自行车后拖着睡袋、乐器、锅碗瓢盆，一路唱着歌、弹着琴，看起来像无忧无虑的孩童。

    “骑车旅行时，最难熬的就是寂寞，一个人埋着头，不知所云地骑。我们从没像他们那样，什么都不想，那是真的开心，真的自由。”忙于跨专业考研的小炊无法丢下一切，心无旁骛地骑车走世界，于是他复制了一辆骑行团里的改装自行车，就是这辆双层自行车。他说：“我常骑着它去植物园，在高处的感觉更好。”

    终点突然失去了意义

    第一次骑车远行， 2008年那个百无聊赖的暑假，同学一声招呼，师生三人就跨上车上路了，目的地是长江出海口——上海。第一次骑行，小炊稀里糊涂地跟在另外两人车后，不知道下一段会是怎样的路况，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天气，别人走，他就跟着走，别人停，他就赶紧下车跟着休息。

    长途骑行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浪漫、惬意，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让男生也犯了怵，除了防晒霜，小炊还背了个2升装的水瓶，“热的时候，一口气能喝掉半瓶。”坐在初秋的阳光下，回想起当时的酷热，小炊不自觉地往树荫下挪了挪。

    三个大男人，就这样默默地骑着车，清晨6点上路，骑到太阳下山，8天，每天120公里，一路骑到了上海。“第二天的时候屁股疼得厉害，后来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可真到上海的那一天，终点突然失去了意义。小炊说：“一进上海市区，就再也不想骑车了，也不想逛街，在上海待了半天，我们就搭火车回武汉了。”

    打着手电，迎风冲下山

    小炊自认是个“下了自行车就闷得要死”的人，随着电脑里旅行照片丢失，旅途中的记忆也渐渐模糊。问他骑行的哪一瞬间最爽，他终于憨厚地笑了笑说：“迎着风冲下山。”

    那是2009年的夏天，小炊带了新的“菜鸟”骑行去汶川。在武汉的骑行族中，走川藏线的不少，但人们多是先将自行车运到四川，极少有人会骑行入川。因为骑这条线的人太少，几乎找不到攻略，及至上路，这6个大学生才发现：“一路都是山，各种山，每天都在上山下山，太难走了。”

    每天两座山，环山的公路上，6个大学生埋着头奋力向山顶骑。一开始，他们还会为山间的风景驻足，到后来连风景都看腻，回到了人类最原始的需求，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只剩下“吃和睡”，“那时候什么杂念都没有，就想着赶紧下山饱餐一顿，然后找张床躺下来。”

    有时骑慢了，下山时已是暮霭沉沉，一行人就打着手电筒，从公路上滑行下山。“花三四个小时骑上去的山，半个小时就能溜到山脚，风就从耳边呼呼地吹过去，再没有更舒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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