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战役:林彪终于报三败白崇禧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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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战役:林彪终于报三败白崇禧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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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7-5 07:27


  从四平街到青树坪

  1949年10月,秋高气爽,衡阳回雁峰顶,蓝天上南飞的大雁排着长长的人字雁阵,与地上南下的千军万马遥相呼应,蔚为壮观。

  衡阳城内,原来的白崇禧华中军政长官公署总部,现在变成了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司令部。

  司令部作战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标着敌我态势的巨幅军用地图。

  第四野战军司令员林彪、政治部主任谭政、参谋长肖克等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那巨幅军用地图。

  一名参谋用小棒指着地图,介绍最新敌我态势:

  “白崇禧兵团败退广西后,共12个军30个师的15万余人的兵力。


  即:第一兵团,司令官黄杰,辖第十四军、第七十一军、第九十七军3个军;第三兵团,司令官张淦,辖第七军、第四十八军、第一二六军3个军;第十兵团,司令官徐启明,辖第四十六军、第五十六军两个军;第十一兵团,司令官鲁道源,辖第五十八军、第一二五军两个军;第十七兵团,司令官刘嘉树,辖第一○○军、第一○三军两个军。加上逃窜到粤桂边区的余汉谋残部4万余人,敌总兵力近20万人。”

  林彪从衣袋里摸出几粒黄豆,一粒一粒地咬着,仿佛他咬的不是黄豆,而是白崇禧指挥下的一个又一个军。

  作为国共双方的名将,林彪和白崇禧到目前为止只直接打过三仗。这三仗,林彪都吃了大亏,这三仗,在国共内战中都成为着名的战例。

  第一仗,是红军长征过湘江,在广西全州兴安境内,林彪指挥的红一军差点全军覆没。


  第二仗,是1946年春夏之间的四平之战。这年的3月18日,林彪趁苏联红军撤出东北之际,指挥东北人民解放军从国民党收编的伪军手中解放了四平。4月18日,国民党即以其精锐新一军、第七十一军开始向四平进攻。林彪指挥部队坚决阻击,连续击退了新一军、第七十一军的多次进攻。


  5月初,国民党副总参谋长白崇禧亲自到四平指挥作战。国民党军集中了十个美械师向四平街发起猛攻,国共两军自抗战胜利后首次大战至此发生。激战从5月15日开始,战至18日,林彪顶不住白崇禧的猛攻,向中共中央、东北局发出告急电:“四平以东阵地失守数处,此刻敌还猛攻,情况危急。”

  林彪率部搬出四平,白崇禧一路追击,继而攻占长春、永吉。四平之战,林彪部伤亡8000余人。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林彪指挥东北人民解放军决心夺回四平。1947年6月14日,林彪指挥部队向四平发起猛攻,经过激战,已攻入市区西半部。但守城的国民党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下令死守,所部顽强抵抗,战至6月30日,在国民党军南北两路援军的攻击下,林彪攻城无望,以伤亡13000余人的代价再次败退四平。这次战斗与白崇禧无关,此时他正在南京当无所事事的国防部长。

  林彪与白崇禧打的第三仗,便是两个月前的青树坪战斗。林彪指挥第四野战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军中南,在湘赣战役中未能抓住白崇禧部主力。

  8月17日,第四野战军第四十九军第一四八师在追击起义后又叛逃的国民党陈明仁部时,在湖南青树坪地区遭到白崇禧指挥的三个主力师的伏击,解放军损失800余人。

  这是第四野战军进军中南本不应该打的一个败仗。

  林彪又“嘣”的一声咬碎了一颗黄豆。他随手从茶几上拿起几份电报,看了起来。


  这是毛泽东主席亲拟的电文:“白部本钱小,极机灵,非万不得已决不会和我作战”,“和白部作战方法,无论在茶陵在衡阳以南什么地方,在全州、桂林等地,或在他处,均不要采取近距离包围迂回方法,而应采取远距离包围迂回方法,方能掌握主动,即完全不理白部的临时部署而远远地超过他,占领他的后方,迫其最后不得不和我作战”,“白崇禧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狡猾阴险的军阀,我们认为非用上述方法,不能消灭他”。

  “嘣”的一声,林彪又咬碎了一颗炒黄豆。

  白公馆紧急会议

  1949年10月16日。桂林。

  夕阳如血,映在黄昏美丽的榕湖水面上,晚风吹过,水面像洗涤着一匹巨大的染血的红缎。

  白崇禧公馆坐落在榕湖边。

  白崇禧刚刚主持召开过广西省在职和退职的高级军政人员紧急会议。


  他在会上说:“来犯的共军第四野战军并不可怕,三十五年(1946年)春,我们在关外有5个美械军。四平街一战把林彪打垮了,旋克长春。如果我们一直打,打到哈尔滨、满洲里、佳木斯,把他们打完了。把东北民众组织起来,把头一等的军队调回关内打聂荣臻,这是完全不同的剿匪军事。”

  说到此处,白崇禧激动地拍打起桌子来。


  原来,白崇禧在四平街将林彪击败后,正下令国军乘胜直追到佳木斯、满洲里,欲永除后顾之忧。不料此时杜聿明来到前沿指挥部把蒋介石的手令交给白崇禧,着令将军事交给杜聿明继续指挥,并令国军不得越过辽河。据报长春附近尚有穿便衣的苏联红军6000,以免引起冲突。


  白崇禧接令后心中大为不满,即由沈阳飞南京向蒋介石力主在东北军事方面应作犁庭扫穴之举,否则后患不堪设想。蒋介石不置可否地说:“这个,这个,6月1日,国防部成立,我已任命你为国防部长,准备接事吧,你的想法,我交给杜聿明去办。”

  白崇禧说完四平街又说青树坪,接着引入正题,大讲他的“总体战”。他命令参谋,将自己的军事着作《游击战纲要》分发给各位高级军政人员。

  那小册子尚散逸着油墨的气味,看来是突击印刷出来的。


  白崇禧说:“二十八年(1939年)冬,为适应游击战的需要,我组织军训部编撰了这部《游击战纲要》,分发各战区、各军事学校,作为研讨游击战之根本与实施游击战之依据。”


  白崇禧说:“为适应‘总体战’之需要,现已将全省划为6个军政区,编组6支‘反共救国军’。推行‘一甲一兵一枪’的办法,实施空室清野,将共军可能经过的路线纵深50公里横贯25公里的地区,变成一无所有的真空地带。”

  白崇禧最后说:“大家准备穿草鞋上山打游击,决与**周旋到底,我们有美国人的援助,最后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白崇禧开完大会接着开小会。

  他在白公馆里分批召见他的各种亲信骨干。


  白公馆里一间密室,正面墙上挂着3幅画像:中间是孙中山,左边是李宗仁,右边是白崇禧。白的外甥海竞强站在门外,将需要召见的亲信骨干分批引进密室,一批10人左右。


  白崇禧开始训话:“国民党腐败无能,已临崩溃前夕。我们为了维护本党之威信,就要在孙总理的精神下,从整理党务着手,重新组织起来,发展党务,这样才能提高本党之威信。有了严密的组织,实行‘总体战’才有把握与共产党作斗争。现在我们组织成立一个‘三民主义实践同志会’,希望大家参加进这个组织来,共同为发展这一组织而努力!”


  白崇禧说完,海竞强随即把“会章”发给大家阅读。“会章”内容,主要是“反共救国”实行“二五减租”和“限田制”。这些内容,从蒋介石下野那天起,白崇禧便构思成熟了,李、白与蒋介石斗争多年,偏重军政,白崇禧认为,欲取蒋介石而代之,则非要有组织不可。因此,他从武汉退至长沙后,“三民主义同志会”这一组织便酝酿成熟了。


  待骨干们阅读完“会章”后,海竞强将“会章”收回,每人发一份入会登记表,要大家亲自填写,填写后盖章上缴。填表毕,每人发一张誓词。亲信骨干们面对孙中山、李、白画像立正宣誓:“余以至诚效忠职守,如违背党纪,愿受最严厉的制裁……”宣誓毕,亲信骨干们刺破手指,在誓词上盖下一个个鲜血淋淋的指印,以示效忠。

  白崇禧与亲信骨干们一一握手。

  亲信骨干们回去如法炮制,要部下入会宣誓效忠李、白。

  白公馆的会议还在继续进行,白崇禧像一台会议机器似的日夜不停地运转。


  白崇禧召开军事会议,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李品仙、夏威和各兵团司令官、军长,刚任命的桂北军政区司令官周祖晃、桂西军政区司令官莫树杰、桂中军政区司令官王景宋、桂东军政区司令官甘丽初、桂南军政区司令官罗活、黔桂边区军政区司令官张光伟等高级将领出席会议。

  白崇禧说:“共军要压我们在广西境内决战,这个仗迟早总是要打的,至于决战的时间、地点和形式那就得由我们来定了。”


  围绕与共军的决战问题,白崇禧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军事部署:马拔萃军长的五十六军由正规军化整为零,分散于边沿山区准备游击活动;国防部华中视察组的两旅精锐部队改编为“反共救国军粤桂边区纵队”,在粤桂边区进行游击战;总统府警卫队装备精良的3个团划归黔桂边区军政区指挥,在黔桂边区打游击;桂林绥靖公署直辖部队分别进驻中渡四十八弄
  、象县大瑶山边沿一带山区,迅速建立游击根据地。


  白崇禧要求各军政区司令官,除每个军政区编组一个“反共救国军”外,专区编一个师,县编一个团,军政区司令官兼军长,专员兼师长,县长兼团长,军政合一,所需兵员及枪械在各辖区内就地征集。在正规军转出本辖区后,各军政区要一方面监督各县实行坚壁清野,一方面开展游击作战,等待反攻。各军政区要选择一至三个“根据地”作为指挥机关的依托,要做到能守,便于空投,弹药充足,储备半年以上粮食、盐巴及救护用的药品器材。各区所辖之部队,要立即进行“化整为零,化零为整”的游击战术训练,建立各专区、县、区、乡之间的普遍情报网,培训谍报人员,作长期斗争准备。

  白崇禧指令桂北军政区长官周祖晃和桂西军政区司令官莫树杰分别汇报本辖区内实施“总体战”的情况。


  周祖晃说,桂北军政区策定的作战计划是,在共军进入广西后,“反共救国军”新三十七师以兴安、灌阳境内之大瑶山区为东部根据地,“反共救国军”新三十九师以永福县属从化山区为西部根据地,开展游击战,相机袭扰湘桂沿线城镇,掐断桂柳交通线,以策应邕柳主力作战。“反共救国军”新三十八师则在三江、罗城一带山区建立游击根据地,严密控制湘桂水陆通道。各专区所属各县,实行坚壁清野,留置一部地方部队,在所辖县境内不断袭扰共军,使其不能在境内立足。军政区直属部队及独立第一团在百寿县山区建立根据地,支援各地区作战。必要时,转移至中渡县属四十八弄山区,指挥桂北辖境内游击作战。

  白崇禧满意地点了点头。


  桂西军政区司令官莫树杰说:一、组织“反共救国军”,桂西军政区准备建立游击根据地,长期抗击共军,本辖区内人口多的大县编一个团,在百寿县人口少的小县两县合编一个团,所需营、连、排军官由各县在各军官中选拔充当;所需经费、被服、装备由各县自行筹措,限12月15日前集中各县县城编成部队。二、建立游击根据地,各县在所辖境内,选择一至二个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的山区作为游击根据地。各根据地最少储备半年以上粮食;在必要的地点构筑必要的工事,阻塞道路;并积极发动民众作好坚壁清野准备,以便配合主力部队作战。根据地要选择好空投的场所,设置标志,以利空投补给。


  桂西军政区司令部现在宜山,必要时,迁至南丹。为了便于统一指挥南丹、天峨游击根据地的反共武装力量,将南丹县、天峨县划分为四个联防区,每个联防区设主任一人,指挥本联防区的地方团队作战,并对邻区互相支援。


  白崇禧点了点头,随即命令莫树杰:“桂西军政区一旦由宜山迁至南丹,即令工兵从宜山以西直至贵州独山之间,将桂黔铁路、公路所有桥梁、隧道、涵洞和车站、车辆一律彻底破坏,免资敌用!”

  莫树杰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副长官夏威见白崇禧只顾部署游击战,忙提醒道:“游击战是我们日下战略重点的转移,但通观全局,广西如果弃守时,我华中十几万正规军撤往何处,宜应早作安排。”

  白崇禧胸有成竹地说:“这个问题我已考虑好了,我们就近可退入海南岛,以海南为基地,振兴反共复国之大业;必要时还可退入越南,在中越边境立足,以待时机。”


  10月19日,白崇禧在公馆召见华中长官公署副长官李品仙、广西省主席黄旭初,座上客还有三位神秘人物。那三位神秘人物是:越南人武鸿卿、黄南雄、刘德忠。武鸿卿为越南国民党党长,拥有若干武力;黄南雄曾为亲日派,日本投降时随日军在台湾,后请何应钦将军援救,才得恢复自由;刘德忠曾事越南保大皇,后为所弃,其人有江湖气。白崇禧与李品仙、黄旭初和三位越南人秘密策划了桂系军队必要时退入越南境内行动。


  不久,白崇禧召第四十八军军长张文鸿到公馆密谈:“张军长,你在龙州住了很久,也读过书,认识的同学和朋友不少。我派你率领第四十八军开往龙州预为部署,防止我左翼被共军占领,以保障我们后路的安全。并在龙州多收罗有为的青年,最好是精通越语和熟悉越南的地形、风俗习惯的青年,一旦进入越南时,将这批青年分发到各连队里去应用。你即准备一切,日内即开始行动,沿柳州、南宁向龙州移动。一俟你到达龙州,自然有人与你接洽,将来入越的路线和补给问题等等,当可了解。”

  张文鸿奉命而去。


  11月5日,白崇禧在白公馆召开最后一次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李品仙、夏威及参谋长徐祖诒、副参谋长赖光大、第一兵团司令官黄杰、第三兵团司令官张淦、第十兵团司令官徐启明、第十一兵团司令官鲁道源。

  白崇禧审时度势,决定华中部队正规军5个兵团向南行动,到钦州转运海南岛。

  11月22日,四野占领广西省会桂林。

  11月25日,四野占领柳州和梧州。


  12月2日上午8时,广西省主席黄旭初在南宁主持广西省政府委员会第1006次会议,决定省府迁移龙州。午间,南宁市面已不安,市民惊慌,店铺关门。黄旭初再召集省府各厅处长会议,决定省府职员由省府警卫大队长黄循富亲率所部护送乘船溯左江西上,各厅处长则随黄旭初乘飞机前往海口。黄旭初将省府现存银元8000元发给警卫大队后,于当日黄昏率各厅处长乘飞机飞往海口。他在飞机上回望邕城,感慨万端。

  第二天,白崇禧在警卫大队长黄循富的护送下,到南宁机场乘飞机飞往海口。


  白崇禧所部在向南行动中,全军覆没。第三兵团司令官张淦、第七军军长李本一、第四十八军军长张文鸿被俘,第一二六军军长张泽湘率残部向中越边境逃窜;第十兵团司令官徐启明被俘后逃脱,残部由副司令官谭何易及副军长王佐文率领逃向中越边境;第十一兵团司令官鲁道源只身逃脱;第一兵团司令官黄杰率残部退至中越边境隘店;第十七兵团司令官刘嘉树率残部退至中越边境平而关。

  白崇禧所部渡海登陆海南岛不成,其残部便只有退入越南一途了。

  逃出国门


  12月8日,白崇禧在钦州湾的军舰上,用无线电话命令他的残余部队,集结龙州,编组越南建国军,以武鸿卿为总司令,徐启明为副总司令。政治上拥护保大,军事上与法国殖民军合作,进攻胡志明的越盟军。但第一兵团司令官黄杰所部被解放军追迫甚急,未接到白崇禧下达的改编命令,已逃入越南向法军缴械。第十兵团司令官徐启明因在上思被俘后逃脱,未能到达龙州就任副总司令之职。武鸿卿奉命后只得匆忙将白崇禧所部第三、第十、第十一、第十七各兵团残部及华中长官公署直属部队、国防部突击总队、桂西师管区等逃到龙州的零星部队收容整编,未经参战尚属完整的广西省政府警卫大队也被编入,且成为这一路的主力。加上随军眷属,越南国民党党长武鸿卿统率15000人的桂系残军。

  12月14日,黄旭初在海口接到龙州第七区行政督察专员伍宗骏的无线电话报告:“省府职员到龙州的仅十余人,警卫大队也已到达。”


  12月15日,白崇禧在海口接到武鸿卿的无线电话报告:“决率5个团入越,请给一个月经费。”白崇禧从海南岛派出飞机给武鸿卿空投粮款,但连日阴雨,乌云笼罩,飞机无法进入龙州上空。这时,解放军追兵已迫近,武鸿卿无奈,只得于12月18日下午,拉上这支残破的桂系部队,逃向中越边境。武鸿卿这15000人的建国军,下辖一个师和一个警卫旅。以原第四十八军第一七六师师长邓善宏为师长,以广西省政府警卫大队大队长黄循富为警卫旅旅长,越南人黄南雄为军参谋长。


  军行十余里,到达下冻,被共产党游击队袭击,“建国军”激战两小时,方将游击队击溃。进到水口关后,前面便是越南地方,武鸿卿派秘书邓紫枫为代表到越南东溪和法国军接洽,请其同意入越,并接济粮弹,以配合法军攻击越共。邓紫枫交涉非常顺利,法方对其所提各项均答允。12月21日,武鸿卿按照双方协议,将部队开入越边东溪,预计到达七溪宿营。

  由东溪到七溪,“建国军”一路遭胡志明的越盟军伏击,且战且退,进到七溪已是深夜时分。法国殖民军在此供给“建国军”三天粮食,约定待到那岑再继续供给。


  12月24日,武鸿卿率“建国军”到达那岑。法军从谅山开来百余辆卡车,要接武部到谅山去,但却不按约发给粮食。武鸿卿与黄南雄、邓善宏、黄循富等商量,大家怀疑法军企图在谅山将“建国军”缴械,遂秘密决定部队不去谅山而往陆南,请法军用卡车将老弱病残及军眷先往谅山,部队随后徒步行进。法军卡车将“建国军”中的老弱病残及军眷拉走后,武鸿卿率部急行军,走20余里后天黑宿营。


  12月26日晨,武鸿卿率部离开公路避入山间小道向陆南行进,途中遇越盟军一个据点,被伏击。“建国军”仓促应战,攻进据点,掳获大批粮食及禽畜,就地饱餐一顿后,继续西进陆南。

  “建国军”的行动被法军侦知,法军即派出飞机跟踪侦察,投弹轰炸,武鸿卿率部不顾一切冒险前进,遇法军则绕道避战,遇越盟军则还击冲过,且战且走,如是者七昼夜。


  1950年元旦,“建国军”进抵巴韩,法军大举来攻,整日以9架飞机轮番轰炸,并投燃烧弹烧山。时值隆冬季节,越南北方正是旱季,满山遍野火光冲天,爆炸声不绝于耳,被围困在硝烟火海中的“建国军”始终不予还击。专员伍宗骏、旅长黄循富被困于一独立的房屋内,法军以密集的机枪扫射封锁大门。伍宗骏性格急躁,他对黄循富说,与其在此困而待毙,不如冒险冲出逃生。说罢从后门冲出,即被法军机枪击毙。黄循富见伍宗骏战死,气得即命司号长用卡宾枪向法军机枪手还击,遂将法军机枪手击毙。黄循富率随人乘敌火间隙冲出,刚跑出几步,他背的图囊带子被子弹击断脱落,虽然内藏行军地图及重要文件,但不敢拾取,图囊遂被弹火焚毁。黄循富奔入一小沟躲避,方得脱险。天黑后,法军收队,黄循富派人掩埋伍宗骏的尸体,然后拔队继续前行。


  1950年1月2日晨,“建国军”进入摩根山麓村庄,在此休息,等待黄昏再前进。但此村庄已全无人烟,且空无一物,连一粒粮食也找不到。因黄循富带的图囊已被战火焚毁,行军地图没有了,又找不到向导,“建国军”陷入绝境。在此地一连挨了三天,几千军人把村子周围的草根都啃光了,1月5日仍被迫摸索向陆南前进。刚走不到10公里,便被大批法军截住去路。法军翻译向“建国军”前卫部队喊话:“贵军如果能按国际公法放下武器,我们绝对保证把你们送往台湾,彼此履行公约,并请越皇保大担保。贵军是否同意,请于今日下午4时以前答复!”

  武鸿卿“总司令”得到前卫部队的报告,即就地与高级将领们商量。大家皆以陷入绝境,只得放下武器求条生路。


  1950年1月6日,武鸿卿率部向法军缴械,旋被送入法军在莱法朗设置的集中营囚禁。黄杰所率的第一兵团残部逃入越南后已先于武鸿卿部向法军缴械,被囚禁于蒙阳集中营。


  白崇禧麾下的第十七兵团司令官刘嘉树中将,率所部第一○○军和第一○三军,在解放军的尾追下,由南丹、河池西逃东兰。在东兰、万岗一带,第一○三军被解放军歼灭。刘嘉树率第一○○军经东兰,沿河田公路继续南逃,于1950年1月9日逃入越南平孟地区。刘嘉树恃所部尚有6000余人,又是正规军,不愿向法军缴械,欲进抵越南高平一带,以求喘息。统军进至朔江,即遭到胡志明越盟军的伏击,伤亡130余人。14日,刘嘉树仍孤军南进,被越盟军尾追至那陆,又伤亡300余人。刘嘉树见无法进抵高平,正在徘徊观望之中,忽闻广西边关要塞平而关和水口关一带空虚,乃决定回师夺取边关要塞暂时立足。1950年2月1日,刘嘉树率所部猛扑平而关和水口关。四野第四十五军第一三四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嘉树所部包围,压缩于平而关一带山谷洼地。经5、6两日激战,到7日上午,将刘嘉树所部6715人全部歼灭。兵团司令官刘嘉树被俘,第一○○军军长杜鼎逃入越南。

  在中越边境上顽抗得最久的要算姚槐所部了。


  姚槐,广西龙州人,官居广西省保安中将副司令、广西全边对汛督办公署督办兼龙津清剿区指挥所指挥官。在解放军挥师入桂前夕,白崇禧即命姚槐作好入越准备,以期在中越边境上建立游击根据地。1949年11月下旬,姚槐由龙州率省保安二团去宁明隘店,作逃入越南的准备,令少将卢驯在龙州代行其职权。12月9日上午10时,姚槐在明江县古靖乡公所召开宁明、明江、凭祥三县县长及各科室主管人紧急会议。姚槐宣布:


  昨接夏威副长官电令,为将来生存发展计,在桂各部入越组织越南志愿军。姚某我临危受命,委为第二军副军长。诸位务于明晨前率所属撤至寨安集结,然后经隘店入越,违令者杀无赦!

  散会后,姚槐钻进小汽车,车至明江南街渡口,他走出车外,在渡口徘徊一番,跟随他多年的司机程建章问:“长官,入越尽是山路,这汽车怎么办?”

  姚槐长叹一声:“嗨,矮仔程,你是宁明街上人,把车开到那边沙滩上烧掉回家去吧!”

  姚槐率领随行的保安团兵,渡河经安马村,向南面的崇山峻岭奔去,进入越南境内。


  由于姚槐在边境工作多年,深知越南的行情,他率部入越后,不但没有吃苦头,而且还受到法国殖民当局的庇护和支持。入越后,姚槐将所部编为越南“建国军率二军”和“桂越边区反共救国军第一方面军”,姚槐被白崇禧任命为军长和总司令。姚部驻扎谅山西北的七溪和岭间一带,法军于1950年2月15日至20日,用飞机给姚槐部空投军毯、食品、木箱等军用物资一批。继而白崇禧又给姚槐部空投武器装备、光洋、法币、军服、军毯等一大批物资。姚槐利用这些装备和金钱,大肆扩充实力,将所部扩编为3个纵队,23个支队,并委任了广西境内的思乐、明江、宁明三县县长。


  1950年1月中旬,姚槐与他的副司令雷啸空率部由越南打回广西境内的九特,白崇禧又派飞机为姚槐部三次空投光洋和枪弹一批。姚槐发誓要打回老家过新年。果然,除夕之夜,姚槐率部攻入广西思乐县城海渊,进占县城达3日之久。直到解放军向县城反攻,姚槐才率部退出海渊县城。


  1950年5月3日,解放军集中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冒着暴风雨,以一昼夜90公里山路连续行军,分三路奔袭,直捣姚槐部驻地广西上思县南的勒贡屯,歼其一部。6日,解放军追踪直扑姚槐老巢思乐县固边那利村,活捉姚槐部十一团团长戚仪仁以下120人,缴获机枪6挺,步枪32支及降落伞23张。当解放军冲进姚槐的司令部时,姚槐刚刚潜逃,他床上的被窝还是热的。


  在解放军的连续追歼下,姚槐部损失惨重,再也无力在中越边境坚持游击根据地了。1951年6月初,姚槐孤身一人跑到西贡。法军总司令塔西尼上将召见了他,塔西尼希望姚槐留在越南继续指挥中国军队与法军合作。姚槐考虑后,原则上表示同意留越,但须到香港请示上级批准才能决定。

  1951年6月17日,姚槐从西贡到香港,向黄旭初请示汇报。黄旭初说:“利用中越边境为反共军事基地,乃是我们梦寐不忘的,但须明了法国人的动机再说订约。”


  姚槐在香港通知法方,希望派人到港商谈。不久,法方派政治局顾问josa到香港与姚槐和黄旭初晤谈。黄旭初对josa说:“我在1932年曾访问越南,翌年,李宗仁将军也应法越当局邀请往访。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桂越邦交始终是亲睦的。我们为桂人,而又长久服务于桂,故对反共活动,特别想向桂区致力。但活动须有基地,而越南与桂接壤,实最适宜,故听了法方希望与姚同志合作的消息,很感快慰!我可在此表明,倘若将来合作能成为事实,希望法方了解几点:一、我方对越,绝无任何企图;二、我们的反共复国活动,必须与法方配合而不妨及法方;三、我们此种活动,完全出于自己的意志,并不按任何方面的命令。”


  josa对黄旭初的谈话很感兴趣,特别对黄旭初秘提之第三点声明最感满意,因为法国人极不喜欢逃入越南的桂系残部暗中接受台湾的命令或美国的支持,他们对越南的事情只想完全由自己自由支配。于是josa说:“黄主席的话,我明白了,我们的合作已无问题,但法军统帅塔西尼将军现在已离越访美,须待他回来才能决定具体办法。”


  塔西尼将军访问美国后,又返回巴黎治病,迟迟不能回越,后来在巴黎病亡。这期间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表声明,警告越南法国殖民当局,不得庇护和利用国民党残军在中越边境进行反对中国的活动。在台湾的蒋介石则通过黄杰控制了入越的这3万余白崇禧部残军,于是黄旭初策划的桂法越合作“反共复国”的计划遂胎死腹中。1953年夏,入越桂系残军3万余人被从富日岛运往台湾“归队”去了。

  序幕拉开

  1949年12月16日。

  衡阳,第四野战军司令部。

  墙上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布满许多气势强劲的红色箭头。

  林彪、谭政、肖克坐在沙发上。

  一名参谋用小棒指着地图,讲述着战况:


  广西战役,自11月6日我十三兵团两个军由汀西南武冈、洞口地区出动,至12月12日我三十九军一一五师占领镇南关及一二九师于14日在隘店北追歼黄杰兵团后尾止,历时39天,在我二野及粤桂地区游击队之直接配合下,迅速地胜利结束。


  此次战役,我参战部队计:南线有二野四兵团之十三、十四、十五军及十五兵团之四十三军共4个军12个师,约18万人;北线有十二兵团之四十军、四十一军、四十五军等3个军10个师,约14万4千余人;西线担任战役迂回之十三兵团三十八、三十九军,共两个军8个师,约10万余人。我军总兵力共计有两个兵团9个军30个师,约43万人。

  林彪微闭双目,谭政、肖克正襟危坐。


  参谋继续讲述着:在这39天之战役中,将粤桂黔境内之白崇禧系统嫡系及其指挥的其他部队,约29个师全部或大部歼灭,毙伤俘敌约17万人,胜利地完成了中南地区之大陆作战。现将广西战役作战经过,分述如下……

  林彪仍闭着双目,只把右手摆了摆,那参谋便停止了讲述,随即放下手中的小棒。


  “给军委发电。”林彪慢慢睁开双眼,口述电文,“(一)我们今日启程返汉。(二)广西战役业已结束。现除四三、四○两军准备扫清雷州半岛及攻琼崖外,其余各部分别进入集结位置,拟稍事休整后即开始分区清剿。”

  参谋迅速记录电文。


  粤汉线上,一列火车在奔驰。林彪带着辉煌的战绩,从衡阳返回武汉。在内战历史上,他被白崇禧打败过三次,但是,在这次席卷华南的广西战役中,他百分之百地消灭了白崇禧的部队,取得了百分之百的胜利。

  作为胜利者,林彪显得踌躇满志——他当然应该高兴,为在中国大陆结束这场历时3年之久的内战而高兴。

  人们都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之中。但是,胜利者高兴得早了一点。林彪虽然与白崇禧打过几次交道并最终消灭了他的部队,但林彪对白崇禧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广西战役结束了,但另一场充满血腥味的大决战在广西才刚刚拉开序幕,这是人们所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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