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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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再见(2009-08-30 06:38:25) 标签:风荷评  分类:隔水听雪又听禅

看到“不,我不再见”时,心里一酸。风荷是任性的,所有女子于爱情而言全是任性,如果真有离散那天,也会扑上去,抱着求吧——不,我不再见。这是风荷为我写的第二篇评论,和前一篇随笔评论一样,异常的好。好到让我有些局促。

在石家庄,她开车带着我满街跑,之后又去找雪泥,在雪泥家,我难以忘记,她忽然抱住雪泥哭了……我看了她一眼说,风荷,你再写这个《我爱你,再见》的评论吧。

很多人,很多事情,因了一场爱情,脱胎换骨。

爱情是美丽的穿肠毒。从来是。

即使知道是鸦片,一吸再吸,无可救药。

感谢风荷,这样用心,倾情。

我记得她的车蓝得像一粒透明的眼泪,伤感得有些瑟瑟——也许是秋天来了吧!

 

不,我不再见

—— 读《我爱你,再见》

夜语风荷

我是这样坚决地写下这题目,不容质疑。

再遇见雪小禅,在她的《我爱你,再见》里。

她又一次固执地,纯粹地说着,说着爱情,说着天堂,说着他生。

我不愿意重复她使熟了的那些词,它们已成为她的标签,还是由她自己来说听着舒坦。但读雪小禅,无论何种题材的雪小禅,你首先获得的,仍然是她这些标签式文字的清冽之美。她在自己制造的标签后面,超拔挣脱出一个独特的范儿,可以模仿,但绝不可复制。

雪小禅在文字形象上的范儿,是多年来反复寻找不断淘洗的结果,终于,她发现了那个神秘的切点,只能属于她只能适合她的那个点,并努力着朝向它,越来越接近。米在时间里熬成了酒,醇了,冽了,嗅或者饮,都是享受,她的字就如此。

文字是故事的香气。

对于一场香气氤氲的故事,你能不爱么。

即使,这个故事仍然只是个故事,很故事的故事。

有些似乎应当的情节和形象被疏落地忽略,有些淡弱的侧枝旁蘖却又意外地被细细描画。作为读者的你毫无办法,你只能走进,跨入,继续,直至结束。故事的节奏不疾也不徐,仿佛一个慵懒惯了的人,赶着去做一件紧要事,两两相冲,弹性十足,让你的阅读神经有时紧绷,有时散漫。

这就犹如芥子园中教训的画树之法——石有三面,树分四歧,老树(主干)婆娑多情,幼树(侧线)窈窕有致,如人之聚立,相互顾盼。洛央夏的爱情是主,而花蜜的爱情就是辅。作为视线重点的爱情自是细致如发,花蜜与沈嘉忆的爱情却也同样出人意料地大费笔墨,丝丝入扣;不仅如此,主辅之外,还有一份来自楚良辰的,幽幽苦苦的小恋情,虽然没有大肆生发,却也暗自抽了芽,拔了节,由灰黑渐变苍绿,让你不忍心忽略、不忍心不在意。

徽州老屋,洛央夏沐在月光里。

楚良生问,“可以吧?”

唉,这一句呀。

含蓄到极致,直白到极致,纯粹到极致,诱惑到极致,也情欲到极致。

这样的使用文字,这样的调度情爱,尖锐得刺你见血。

爱情是碎了的玻璃,每一种不规整的边缘,都能重新划伤你,只要你的心,仍然醒着。

从沈嘉忆对花蜜报复性的那个粗暴的吻,到聚会厅外的那个变暖了的吻,爱情在某个神秘时刻的神秘蜕变,又让你无比欣喜;

粗心到忽略自己真性情的楚良辰,悄悄地疑惑,悄悄地安静,悄悄地牵挂,涩涩的淡淡的,在弟弟给他留下的奇异负担里,悄悄地寻到了自己。走出繁乱的浮华,楚良辰的未来开始晴朗,这分明也是作者对于爱情的另一种祝福。

三个爱情笔墨不等,有的反复涂抹,有的信笔挥洒,有的轻描淡画,宿墨老辣,浓墨酣畅,淡墨生姿,如老幼中树树盘根错节,相互冲挣,观照,顾盼,直至和谐,都同样地动人。

抵达阅读的最深刻处你就发现,没有不善良的心,没有不美好的爱,我想,这或许是雪小禅寻觅一场场故事的本意吧。

《我爱你,再见》的章法亦是很传统的章法——相遇,最美,离别,戏子,他生,不多不少,五章。五是个奇妙的数字,不多,不寡,又能映射万千。中国画法中,古人画树多作五株,老幼侧欹,俯仰穿插,交搭巧妙皆在五株之内转关,五株既熟则千株万株可以类推。五株树就是一片浓缩的森林,五株树画得好,万万千千的茂林烟树就可从容驭笔——多么繁盛的森林都是五株五株的树丛聚集来的。这如同人间,如同爱情,多么繁杂的故事亦都是从五个五个相似的章节衍生出的:他和她相识,她和他相知,直至相爱,或终老,或离殇,人世间一场一场的爱情,大概比天上的星星、水里的鱼儿还要多吧;即使这般地多,也却都这般地相似地进行着,甚至相同地笑着,哭着,疼痛着。世间有多少森林,多少的森林又有多少多少的五株树啊。

合上书,叹口气。

或者说,重重地合上书,不容察觉地叹口气。

我常这样。

阅读是极端个人的事情,在这里,我只能叙述自己本身。我读书很挑,很多很多的书都跳着来读,像她这样的书让我一口气读完不读完不撒手的,为数实在不多。对,是这样,在雪小禅的书里,我时常能找到自己想说而说不出的话,想要却要不到的理由,想叙述然难以捕捉的幸福和伤痛,而这些直接抵达本然的东西,让我省略掉了不少苦苦思索的迷途,颇有一份不劳而获的窃喜。

一切都有忐忑的开始,一切也都有无奈的终结。生命,爱情,或者,仅仅是一场阅读。然而,就是曲终人散后隐约留下的“那点儿什么”,却永久地据在你心底最软处辗转不安,让你的心不断清醒,不断疼痛,也不断返青。每读一册雪小禅,自己仿佛就年轻一遍,这就是她的好。

 

停车场的草坪前,雪小禅走向我的车,她说,你车的颜色是张爱玲喜欢的,她喜欢这种蓝。

我说,我车里的CD,只放男人的歌,因为男人的伤更像伤,如朴树。

她说,来,我们听朴树,听《我爱你,再见》。

一遍一遍地,我们把唱片听出了马赛克。

必胜客靠窗的位子,守着一份四季皮萨,我们对坐。

我说,我喜欢皮萨饼上这又软又缠的起司,总也绕不断。

她说,嗯,就像爱情。

我说,是不是一个人一辈子写多少字,都有数的?

当然,她头都不抬,写多少字,说多少话,遭遇多少场爱情,都有数。

我说,要写到什么时候呢,你,我,我们?

她说,不知道,等将来写到没人看了,就写给自己看。

我望进她的粉红眼镜——果真有那天的话,就不要只印一本罢,给我多印一本,因为,那些被万转千回写着的、越来越青的青春、越来越红的红尘,以及越来越爱的爱情,我也都同你一样无法收拾地,爱着啊爱着啊——

我不再见。

 

夜语风荷    初稿2009/08/18  10:43

终稿2009/08/26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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