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珂紫苏水适合秋天吗:全国班主任工作高峰论坛——魏书生报告 - 鸿鹄班主的日志 - 网易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14:08:38
全国班主任工作高峰论坛——魏书生报告

 


 尊敬的各位老师: 


     大家下午好!(掌声) 

 感谢大会组委领导,给了我又一次向老师们学习的机会。遵照领导的安排、指示,让我说一说,我是怎样当班主任的,我就遵命作文。

我是班主任爱好者,从当班主任那天,我当了二十多年班主任,后来被撤了。我当局长那天,就把我这个校长给免了,不让当了。于是,不当校长了,班主任也就给撤掉了。但是我真的非常留恋班主任。我当班主任没有什么新的办法,就是老办法,老祖宗都用了好多年的办法,“民主”加“科学”,一靠民主,二靠科学。 

民主呢,还是那么四个层次,我这个人哪,很多事不愿意怎么变化,上午我还说,《人民教育》让咱们办的那些事情,大的方面,您要联系起来的话,建国以来,那培养目标啊,都说得明明白白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直是这么说,跟现在提的新的观念“素质教育”,是一样划等号的。然后怎样培养学生,建国以来,《人民教育》都嘱咐咱,要什么,让学生积极、主动、快乐地发展哪,跟现在提的一样一样的。所以呢,在大的方面,我总跟我们的老师,跟我的学生说:“人生别折腾,瞅准了目标,坚定不移朝前走”,小的方面呢,怎样奔这个目标,倒是可以采取一些具体的、可变化的、有点艺术性的做法。所以,大的方面,我还是说这些老话,“一靠民主,二靠科学”。 

民主还是四段儿,老四段儿。第一,一个当老师的,牢牢地树立为学生服务的思想。这个观念我说了二十来年了。我觉得,我自己能够做成一点事情,最要紧的还是这种出发点。到哪儿啊,咱就想,咱是给人家服务的,那么,各级各类学生,咱都得给人家服务啊,服务就得研究被服务对象的起点、能力、可接受性啊。 

我二十七年以前,刚到中学,给我两个班。一个班呢,全年组各个班选拔的,都是好学生组成的一个班,我当班主任,教语文课;另一个班呢,也是全年组各个班选拔出来的,但都是不太听话的,学习比较差的,有的是好打架的,五十三名同学全是男同胞,没有一个女同学,也让我教。我给人家上课,我说:“同学们哪,咱们得学写作文啦!” 

“我们不会作文!” 

我说:“不会作文不才要学吗?” 

“学也学不会!” 

我说:“学也学不会,老师慢慢教。” 

“慢慢教也不会!”(笑声) 

慢慢教也不会?!我说:“老师领着大家认识社会,体验生活。” 

我领着大家去祭扫烈士墓,这不是容易感动人的事情吗?回来以后,我问感想如何,“老师,挺受感动的。” 

我说就把这种感觉写出来,就是好文章哎。 

“老师,不就写不出来嘛,能写出来还说什么呢。” 

我说:“那样吧,我把我写的文章慢慢地读给大家听,大家能听写下来,就算好文章,行吗?” 

“老师,我们有的字儿不会写。” 

你能说,“这个笨劲儿,听写还不行?那个班怎么都会?你们怎么不会呢?” 

废话!会,他不就上那个班儿了嘛!(笑声)不会他才在这个班儿呢,所以只好跟学生们再商量:“同学们,哪个字儿不会用汉语拼音来代替,还不行吗?” 

“我们不会汉语拼音!” 

我说:“那对不起同学们,老师忽视了这点。” 

真的不会汉语拼音,“那怎么办呢?这样吧,哪个字不会咱就画圈儿,行吗?扫墓不会就先写扫圈儿吧。”(笑声)哪个学生好意思说,老师,我不会画圈儿啊。于是呢,咱是给人家服务的,不管人家水平多低,咱不都得给人家服务嘛。服务,你就得研究,一,别难为人家,别说:人家能上去,你怎么上不去?那三楼,人家一下上去了,你怎么一楼都上不去?他就是上不去嘛!咱就研究他的起点。第二呢,既然给人家服务,不管人家起点多低,咱都什么,帮着人家,一步一步朝前走,一点一点朝前挪,这才是一个服务者的样子,这样才容易在行动中改变学生。 

对好多学生来说,写完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篇文儿啊。然后,我再教会同学们查字典,教会学生把圈儿变成汉字,于是,一点点儿地学起来。他觉得老师既不难为他,又不放纵他,他跟老师关系怎么能不和谐呀?后来呢,我再接班儿,做什么事儿,我都研究学生的可接受程度。比如说,后来我接一个班,我说:“同学们哪,魏老师班学生每天都要跑步啊,(刚入学问),大家愿不愿意跑啊?”“愿意!就是跑不动!” 

我说:“肯定都能跑得动。我不要求大家一天跑五千米,十华里。”我领着我的学生,1979年哪,每天都是越野长跑十华里,五千米,一直跑到1997年,我当局长。我说我当教育局长,最吃亏的一件事儿,就是再也不能用公家时间锻炼自己身体了。(笑声)为啥呢?我原来每天都要用下午第三节课,整整一节课的时间跑步,五千米,十里地儿,没有一个学生说我自私,说咱那个魏老师,这也太自私了,天天用共产党时间锻炼他个人身体。(笑声)学生纷纷都颂扬我,说,你看,咱们魏老师多好啊,为了我们的身体健康,他呀,冒着严寒酷暑啊,春夏秋冬啊,不辞劳苦啊,身先士卒啊,跑在我们队伍之中啊,岂不知我都自私自立呢。但学生入学第一天你不能让人家跑十里地啊,那不折腾人家嘛,所以入学第一天,“同学们,魏老师学生每天都跑步,大家愿跑吗?”“愿意!跑不动!”我说,“肯定都能跑动,咱们哪,就跑一百米。”一百米还分成五个组,一男快组,二男慢组,三女快组,四女慢组,五走组。(笑声)跑得快的进快组,跑得慢的进慢组,跑不动的进走组。如果有谁说,老师,我走不动,你也别说,人家都跑不动,你怎么走不动呢?凡是人家孩子这么说,人家肯定有自己的难处,所以咱只能研究这个服务对象,我们要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孩子啊,别着急啊,咱走不动就走不动,咱成立第六组,爬组!”(笑声) 

人要在行动中改变自我,改变他人,所以你从服务的角度提问题,特省劲儿,干工作。所以到了教育局后,我也是,我说:本人当局长了,其实局长是什么,不就是一大班主任嘛,(我多次在大会上都这么提)干什么的?不就是为在座的县教育局长、区教育局长,为你们服务的,为副局长、科长们服务的,八年以来,我一直是这么一个态度,为大伙儿服务,大伙儿凑在一块儿不容易,活的这一段。然后呢,需要我能干点什么活儿,就干点什么活儿。我对大家施政演说,也不提什么大的要求,就提五个“一分钟”。考虑到大家的难处,从明天开始,盘锦市的学生每天每人回家做家务劳动,多了可以,最少不能少于一分钟。爱祖国爱人民,看不见摸不着,一个人如果不爱自己父母的话,他说他爱祖国爱人民百分之百是骗人,绝对没问题。爱父母不是挂在嘴边上,说在口头上,要干什么?落实在行动上!自己能做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很多人都问,魏老师,你怎么教育自己孩子?我说,很简单,从小自个儿能干的事儿让他自己干。有一段,孩子才九岁,我们俩太忙了,每天,那段儿,九岁的孩子中午做完了饭,我们俩回去负责吃。为啥?那段儿只有你有时间啊,你不干谁干啊?他也觉得自己很自豪。我儿子跟我出门的时候,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两个班的时候,他都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提,让我空着手走。有一天哪,出门有三个包,我说,儿啊,这回得给爸一个了。不——用,我说怎么办哪,他背上一个,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提着在前面走着,显示自己成熟了。既然人家自己成熟了,咱干什么贱兮兮地非得抢过来一个呀?(笑声)所以啊,我就在后边空着手,一步一步地欣赏他的成熟,这不就完事儿了吗?所以我喜欢这么干事儿。

接着说,我说同志们,从明天开始,这件事好不好做呀?一人一分钟家务,让学生开始做,局长们校长们回去落实。魏老师,这太简单了,没问题。我说,第二,从明天开始,盘锦市的学生每天写一分钟日记。魏老师学生每天十五分钟日记,太多,累。我的学生一天十五分钟,五百来字,学不来,那么一分钟还不行吗?行,好,明天开始干。第三,从明天开始,盘锦市的学生每天唱一分钟军歌,部队歌曲,好歌也行,催人向上的、昂扬奋进的。我爱唱歌,我领着我们班学生,从1979年开始唱,唱到1997年,一天都要唱七遍歌。我觉得没有歌声的学校太沉闷,但是呢,那摇来晃去的、爱得死去活来的、死不了又活不起的歌,那不能唱,唱完不遭罪吗?唱好歌,激人向上的,多了不行,一分钟还不行吗?大伙儿觉得那挺简单。四,盘锦市的学生从明天开始,都要挺胸抬头、大摆臂、高抬腿,干什么?踏步一分钟。做完了间操做韵律操,做完了韵律操在操场走队列,天天如此。我说这事是不是挺简单?大伙儿说挺简单,一分钟踏步肯定能做到。第五个一分钟,每天自己跟自己搞一次一分钟的注意力或记忆力比赛。珍爱生命,珍惜时间,谁都会说,但是,一分钟能做多少事情?全身心地关注一分、两分、三分,很多学生不会做,怎么办?天天强化这个训练,大家说容易吗?容易。能做到吗?能做到。好,散会儿! 

大伙儿一听,呀!魏书生看来是真没当过局长啊!当了局长就要求五个一分钟,这不是班主任水平嘛?他也不提,盘锦市大中小学布局的宏伟思考,也不提沿海地区教育发展与经济发展的深层次关系,也不说什么教育与经济、人才与社会之间的理论什么什么探索,就弄个五个一分钟,这不是班主任水平吗?过了些年,大家才感觉到,这是大事儿!人世间,很多毛病都出在小事儿没做好,于是大事儿反倒混乱,一分钟一分钟,非常简单,抓下来,越做越好,于是盘锦市教育越走越稳,越走越稳,大家也觉得,校长越来越好当,教育越来越好管。我说,服务就这样儿,考虑人家的可接受性,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做,让人家觉得,人家能够接受,这叫建立服务的关系,树立服务的意识。 

第二呢,老师和学生,一个当班主任的,千万要建立互助的关系,互相帮助。人们问我,魏老师啊,你又当书记又当校长,两班班主任,两班语文课,你靠什么?我说我就靠一百四十六位副班主任哪。我从1983年当两个班的班主任,88届,91届,都是两个班,我没请过任何一个人给我代过一天副班主任。我从1969年十九岁开始教书,教到现在,教过小学,教过中学,现在算是教大一的学生,给师范的学生上课,我没请过任何一位老师给我代过一节语文课。我这八年以来,在教育局,前六年是每天在中学上一节课,然后赶到教育局,领着局机关干部做广播体操。每天八点,领着我的一百多个机关干部做广播体操,用公家时间锻炼自己身体。最近两年,我想感受一下教师范的那个感觉,于是呢,就开始在师专教书,正在给大一的学生讲课,一个星期四节课。心里有底儿在哪儿呢?我说我当班主任很简单哪,一百四十六位学生都是我的副班主任。我这两个班,一百四十六个人哪,一百四十六个学生都是我的语文教师助教。我二十多年来,这个观念也说了二十多年了,我说我带班的最要紧的一个思维就是凡是老百姓能干的事,班委不干,凡是普通班委能干的事,班长不干,班长能干的事,谁不干哪?我就不干。越是这样,一级一级往下落实事情,那么当班主任这个活儿呢,才真的能变成什么?一种脑力劳动,而不是体力劳动。有一老师介绍经验,我们学校的,为了给学生节省时间哪,我天天早晨来到学校扫地呀,我说你叫开玩笑!你以为是好事儿呢,你剥夺了学生扫地的机会,阻碍了人家增长能力,不是啥好事儿。凡是学生能干的事儿,老师绝不能替人家干,然后人家才能增长能力呀。教书也是,魏老师,你靠什么教书,很简单,一百四十六个学生都是我的语文教师助教啊。

我这人好像容易成为典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1969年教书,1971年就成为盘锦地区教育战线什么先进典型,一先进哪,我就被提拔了。那时候不时兴嘛,把一优秀教师提拔到供销社去当售货员。(笑声)笑什么,真事儿!我还没提拔到供销社,就给我提拔到工厂当工人。一到工厂不让我当工人,让我当政工干事,搞宣传。我说我不愿意到工厂,我愿教书。那我们就得研究,不能放你。我还反复要求,之后,研究研究让你入党,别走了,我说不行,我还得走。又要求两年,研究研究让你当厂级领导接班人,准备让我当厂长,我说不行啊,我还真的是愿意走哇。然后,再研究研究,到七四年,“批林批孔”运动就来了,运动一来,本人又成了典型,反面典型。(笑声)我尊孔,那边批孔,我这边说孔夫子是杰出的教育家、思想家、哲学家,你不是找不痛快嘛。于是呢,我的顶头上司把我写的那些东西都给没收了,五十多万字啊,各种文稿日记,人家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从里头搜出来魏书生反对言论一百零八条,然后非得说我有一个完整的反动的思想体系,最多的时候一天批我三遍。党内批完党外批,小会批完大会批,批完晚上,我还照样找一宽敞地方打拳练武,结果让人发现了,第二天批得更狠。魏书生,你不老实!我说我怎么不老实?哈哈,白天挨批判好像挺老实,晚上干什么张牙舞爪的?我说我没有。那你蹦蹦跳跳干什么,你想变天吗?我说我没想变天。那你怎么想的?我说我现在还公费医疗,我要窝囊病了,不浪费党和人民的医药费吗?我锻炼锻炼给党和人民省钱不说,第二天挨批判我也好有劲啊。啊,你这么想的,那你还练吧。又让我练了。(掌声)我属于那种不愿背什么思想包袱的人,唉,人生在世,多活也就七八九十年,完了你说你跟这些,人家做得不对你跟人生气,这不赔了。人家做得对你就更不应该生气了,所以人世间,不自个儿找气生,我属于这种类型的人。结果斗了两年,我又不反革命了,因为啥?四人帮抓起来了,他们一抓起来了,我就不反革命了。我就要求教书。1978年开始教书,1979年又成典型,先进典型,全地区来学魏书生语文教学方法。曲啸(谐音)这个人大家听说过吗?曲啸没出名的时候,我就出名了。曲啸就到我们班,坐在那儿听我讲课,我是这么个起点哪。然后不断地接受什么听课,接待客人哪。别的不说,马来西亚的客人先后来过九个代表团,多的时候,华人教总会郭××主席,教育最高领袖,亲自带队,一把手,四十多人往我们教室一坐,一个星期。最大一个团,五十三人吉隆坡起飞,二十多位校长,其中,这五十多人往我们教室一坐,多少天哪?半个月。天天在那儿坐着听课。即使这样,去年我又上马来西亚,沈××校长跟我说,魏老师,我还想上你那儿去。我说,怎么的,你都去四趟了,每趟都坐十多天,听四十多天课,还听什么呀?他说,魏老师,我在你那课堂上发现了学习的规律,为什么呢,我一直主张学校这个地方叫学校非常正确,走进学校再往前走有点儿找别扭,为啥?那个房子明明是房子、是屋子、是房间、是学堂、是课堂、是学室,非得起个破名叫什么呀?叫教室。走进教室,打开书包,拿出那个东西,你说那明明是什么呀?那是课本,那是书本,那是学材,那是材料,非得起个破名叫教材。这不找别扭吗?于是乎,学生就比较被动,每天,背起书包,来到学校,走进教室,拿出教材,等着教师来教我,你不教我就不学。我说给魏老师当学生一定牢牢地建立这个观念,什么?每天背起书包,来到学校,走进学室,拿出学材,开始自学,遇到问题,查找资料,实在不会,大家商量,没有答案,再问前边那人(手点自己)。(笑声)这是这么一个过程!所以我说那语文课,你说中国人学中国话哪有那么麻烦?总让老师讲什么讲啊?七十年代我就那么干,我说这破课谁都能讲啊,××、××、××、××(学生名)你们都到前边轮着讲,这堂课你讲,下堂课他讲,这是1979年的事儿啊。我们这五个孩子备课讲,哎,大伙儿听得比听我那课劲头还足。你说有这么多助手,咱还怕啥呀? 

在那个时候,老师,你留的作业我不写行不行?我说,开玩笑,不写作业,成绩怎么能上去?老师,你的作业我都会了,非要写的话,这不,脑力劳动变体力劳动了嘛。我说,那你不写作业怎么提高听说读写能力啊?老师啊,我不写您留的,我自己写一些有用的行不行?哎,我说,这倒也是一个看法啊,全班同学讨论!怎样对待老师留的作业?大部分同学说,老师,你留那作业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我们有用的时候就写,没用的时候不写不行吗?我说,这也是个理儿呀,那但是还得有一定量的训练啊,怎么办哪?大伙儿商定,每天五百字的作业练习,老师不超过这个量,留完以后,还可以不写,学生自己补足这个量,于是乎,就传说,像魏书生二十多年都不留作业似的,实际上是留个性化的作业。大家都成我的助手了,我这一个中学老师还教大家识字,这不是大材小用吗?这点儿破事谁能干啊?好几个人愿干,大伙儿全选刘越(谐音),好,以后刘越就承包字了。什么形近字、同音字、多义字、难写字、易错字、易混字,都刘越的事。他不会怎么办哪?他查资料呗。再实在不会,再来问我,你说我这教学难度少了多少。另外同学们眼前有一个助手,一个老师,那用起来多方便。不比我方便多了吗?谁承包词啊?我们班,陈××同学承包词。于是,词义辨析、同义词、反义词、贬义词、褒义词、词义辨析,这些全由陈××解决。张×承包文学常识,孟×承包修辞方法,张××承包汉语知识,雷×承包课后练习题,刘×承包阅读和写作知识,魏老师干啥?基本不干事儿。有这么多助手,咱干什么事儿?他干不了咱再干呗。于是,我教语文,我肯定是全中国最省劲的语文教师。但你省劲要没把学生积极性调动起来,学生不放羊了嘛。我就让每个学生成为自己语文学习的主人。

当班主任,您不用担心,说魏老师那班学生会有一个人没把白桌罩蒙在桌上,不可能的一件事儿,为啥?王×是承包桌罩的,他就管这一个事儿;你也不用担心,蒙桌罩的没把座右铭放桌上,不可能的一件事儿,什么?××是承包座右铭的;说魏老师的学生有一个没带伟人传记或中外名著就上学来了,不可能,什么?刘×是承包伟人传记的,他管这一件事;说魏老师的学生,有一天有一个人没写日记,不可能的事儿,为啥?刘××是承包日记的;也不用担心,说魏老师学生会有人掏出瓜子来吃,不可能,为啥?你一吃,卢×马上就冲上来,干啥?他是承包零食的,他是最爱吃零食的人,全班同学推选他管这个事儿;说,魏老师学生从大街上弄一个什么唱歌的那个什么影星那个照片往日记本上一贴,或往桌子上一贴,绝对不可能的事,你只要一贴,齐×马上就给你撕掉,还得让你交五块钱希望工程捐款。我说,开玩笑啊,这事你管人家干什么呀?老师,贴那些粘贴不好,我说怎么不好啊?那歌星、影星分散大伙儿注意力,涣散军心,我说,那歌星、影星不能激发斗志,那大伙儿贴点科学家不挺好吗?老师,你外行去吧,我说我怎么外行了,你可大街找,有没有一个科学家?我一看,真是外行了,哪有科学家,都是唱歌的。我说,那就管吧。他们,很多事儿都是我们班学生自个儿就订规矩啦,订制度啦。说在魏老师这班还用担心上间操的时候会有一个人不穿运动服,不可能,赵×就专承包运动服,就管这么个小事;说穿运动服是穿了,没戴班标,不可能,赵×是承包班标的。说这点破活还分两个人呢?不然的话,活儿不够干哪。一个人分小点活,他肯定能干得来,于是乎,每个细事都有人管着,咱还担心什么?说魏老师学生每个上操都穿运动服了,也戴班标了,有一个人没戴白手套,不可能的事,为啥?赵文宇是承包手套的。那天,我一看,赵文宇书桌里弄一堆手套,赵文宇啊,书桌怎么弄一堆手套?我说你承包手套,书桌里弄这么一堆手套,有什么用啊?老师,咱们班谁如果忘了戴手套的话,我就随时准备借给他,咱班就不会因为上操没戴手套而被扣分了。我说你这么管不好,老师,怎么好怎么不好呢?我说你如果这么管的话,把大伙儿都惯懒啦,以后谁也不戴啦,都朝你借,你能借得过来吗?老师,不能都朝我借,我说,怎么的?老师,我这不白借。我说怎么不白借?老师,借戴一次,得写二百五十字的借条。(笑声)我说他要嫌这太贵,不朝你借,怎么办?老师,也不可能。我说为什么?他只要上操没戴手套,他还没朝我借,一伸手,我就看见了,他得给我写五百字的说明书交给我。五百、二百五,哪儿多哪儿少,你看,赵文宇是一个很一般,学习很一般的学生,管这么一件事,就管得这么到位,所以你说,咱这老师管什么呀!班主任省事我就省在这儿。

比如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二十二年哪,我是今年,讲了三十年语文课了,当了二十二年班主任,当了十九年的校长,当了八年的局长兼党委书记,这是我的经历,还干了一段院长,教育的经历,农村老师、城里老师都当过了,民办老师、公办老师都干过了,然后,小学、中学、大学都教过了,民办校长、公办校长也都干过了,教育的各种滋味大致都体会过了,体会最深的就是走到任何一个岗位上,咱是人家的助手,事儿就好办了。我当二十多年班主任,没摸过钱,说那收费怎么办,班费怎么办,学费怎么办哪,书费怎么办哪,非常简单哪,生活委员干啥?他不管班费的吗?连收、再花、再保管,就完事了。那学费呢?班长承包收学费就完事了。我管这干什么呀!书费呢?书费那么多,学生收丢了怎么办?那丢了就老师的事了,老师负责教会学生不丢。谁收书费?学习委员承包收书费。我第一届学习委员刚入学,他不懂这个规矩,我说你替我开会去,我知道那是收书费的会,回来以后,魏老师啊,两个学期书费一块儿收呀,一共多少钱哪,老师,您什么时候收啊?我说,我收?我从来没干过这个活,那谁收啊?我说谁开会谁收啊。啊,我收那么多钱,我能收吗?有什么不能收的,这么简单的破事啊。就你干!他只好通知,同学们哪,明天拿钱吧,一人多少钱哪,什么时候收啊。到第二天,他到一个一个座位上正准备收,我说你干什么?老师,我收书费。我说哪有这么收书费的,那怎么收啊?我说我原来的学习委员从来不这么收书费,那怎么收啊,老师?我说人家一直是拿手表收书费啊。老师,别开玩笑了,手表能收书费吗?我说,当学习委员的这点个儿转不过来,我不管你,想!反正不许你用手收。学习委员都聪明,站在那儿眼珠滴溜滴溜转,转完了想明白了,走上讲台,拿出手表,开始宣布:全班同学请注意,各小组组长请注意,请各小组组长站在你们小组的左侧,下面我们要开展收书费比赛,(笑声)我公布比赛规则,本次书费两个学期一个人多少钱,我没记住,要求每个小组组长准备一张16开的白纸,写上你们小组交费人的名单,交费的钱数,总钱数,收完了钱,用这16开纸把你们小组的钱包起来,放在讲桌上算完成任务,听清了吗?听清了。好,各就各位,预备,我说停,你先别开始,我看看魏老师接班第一个学期第一次收书费究竟准确的时间用多少,刘宁啊,你再掐表,两个人掐表不更准吗?好,预备,开始!老师们,您猜,最快的小组多长时间,刘洋小组一分十五秒,把钱“跨”往这一放,完成任务,刘洋现在在新加坡公费留学,大学选送过去,最慢的小组,一分四十五秒,交完,“跨”往那一放。五摞钱一放,这学习委员一看,书费收完了,拿起一摞来刚想数,我说你干什么,老师,我数数,你傻啦?老师,不数怎么办哪?我说你当大官的像个大官的样儿,(笑声)上级别干下级的活,你领着这五个小组组长到学校交费,谁少了谁赔不就完了嘛。(笑声)人家小组组长才明白,闹了半天,大官连数都不数啊!咱赶快再数一遍吧。大家想想看,马上再数,如果出了问题,那不当场就找回来嘛。没问题,好了,去交钱吧。五个小组组长攥那钱都攥得紧紧的,别说丢失,别人抢劫都不知抢哪个对头。(笑声、掌声)老师干啥的?老师就是教会学生干这些事的。所以我这个班主任哪,一进班级,觉得没啥事干。

    那个,你看,学生帮你帮惯了,不光学校的事他帮,家的事儿也帮。我那段时间,二十年以前,总搬家。哎呀,学生问老师,你怎么总搬家呀?我说老师不是先进典型吗?那时候,中共辽宁省委省政府就专门作出关于向魏书生同志学习的决定,我三十四岁就评为中学特级教师,当时在全中国肯定是最年轻的,于是呢,我爱人石油部门下属单位分的房子挺好的,我们教育局就劝我,魏老师,你搬出来吧,我说行,搬出来,又搬了一个房子,差一点的。住一段,魏老师,又教育部门,魏老师,这房子水利局相中了,想要啊,你搬出来吧,我说再搬,后来,又搬出来,最后,大伙儿猜,搬到什么屋子?没水没气,在北方啊,最冷的时候零下三十二三度,本人房间里没有一丝火星,没有一点儿取暖设备,孩子和爱人受不了了,于是都到老岳母那去住了,我自己在那儿坚守。我头一天挑来的水往寝室一放,第二天亮天,能冻这么厚的冰。记者到我们屋采访,魏老师,这太冷了,咱到外头去吧,魏老师,你怎么这么爱活啊?这冷天你咋不得病,在这活着?我属于那种爱活着的人,扔到哪儿都高高兴兴地活着,我就这个工作节奏,干到今儿个连续三十二年没请过一天病假,连续三十二年没花过党和人民一分钱医药费,属于爱活的人。你就得高高兴兴的,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态,然后呢,总跟下乡那会儿比,还是挺满足的。那次我一回家,学生逼着我做仰卧起坐、俯卧撑,两班学生,我跟后进那班做,一做做到一百,我就很累啦,因为我离开学生以后,就自己原谅自己,我昨晚做俯卧撑做得就没到一百,为啥?哎呀,就觉得挺累的,没有学生看着哪,我就做不到,学生看着,咱好意思不做到一百,做到一百那边还喊一百零一、一百零二,我说只好再做吧,一百零三……一百二十,做完再躺在桌子上,做一百二十个仰卧起坐,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是不是折磨我呀?老师您算算,你有多少天没在家了?这是二十年以前哪,我说我多少天了?二十天没在家了,我说二十天没在家怎么的啦?二十天没在家,咱全班同学要求我,带着大伙儿一天涨一个,以后向你报喜,我说这还报喜,这不折磨我了,万事万物,过犹不及,一定减下来,到一百就完事了。我这么说他,我心里还是高兴的,为啥?咱两班学生,咱不管人家呀,也没有人给咱代班儿啊,人家两班,二十天没在家,回来告诉我,老师,我们参加学校大合唱比赛,一个班第一,一个班总分第二,我们参加学校运动会,你也没参加,我们自个儿组织的,一个总分第一,一个总分第二,人家管到这个程度了,完了我回到家一看,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跟学生,回到家一看,我新搬的家怎么又收拾得那么干净呀?地也拖了,墙也擦了,我衣裳也给洗了,毛料衣服还都给熨了呢,我就问我们邻居,我说怎么回事儿呀?邻居说啥?有你这帮学生,我说怎么的,他们怎么进来的?他说大个儿驮着小个儿,完了小个儿爬到我们窗户,拿着刀片把我们窗钩捅开,(笑声)开开小扇,跳进去一个小个儿,把我们家暗锁打开,同学们蜂拥而入,挑水的,拖地的,擦墙的,洗衣服的,熨衣服的,弄得干干净净,就这班学生,然后我就训他们:哪有这么干的?大个儿驮小个儿,掉下来一个怎么办哪?尽管我口上说他,心里头还是什么,感到非常欣慰的。这帮孩子,他帮助你帮助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地照顾咱那个老师,形成一个思维定势,达到什么程度?现在动不动就去照顾我。就这么大了,我说老师还用你照顾?老师,很多事儿你不懂。完了,搬家,前两年我们市领导给市长、副市长一人分一座小楼,也给魏书生分一座,因为我算副市级嘛。学生知道啦,老师,这个楼我们给你装修,你不懂,我说我大小是个局长,还用你们装修,老师,这些事儿你都不懂。有的学生跟我说, 老师啊,我们现在都很有钱啦,知不知道我给别人花的钱多少俩,我说我不问那事儿,我给别人花的钱都一千多万了,我有俩学生是这样的。当年我们怎么都不行,现在有钱了,你管不着了。我说不行,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绝对不行。结果他非给我装修房子,装完了,我说我那房子住得不挺好的嘛,家具也挺好的,挪过来,你外行,哪有旧家具进新房。他们开着车,到北京给我买三天家具,拉回来呀。这学生,二十来年啊,一届一届的学生都帮着咱,这个班主任,是不是非常快乐的一件事?学生,他对集体的责任感,对老师的感情,怎么培养出来的?就是他在为集体做事中培养出来的。不做事,喊口号,永远没有那个责任感,经常做事,越做责任感就越强,越做越爱这个集体,越做跟老师的感情越深。

所以后来呢,我当了校长,还是这句话呗,凡是老师能干的事,主任别干,凡是主任能干的事,副校长别干,接下来就是什么,凡是副校长能干的事,什么,我就不干啊。于是,给人家放权哪,放权人家更什么了,甩开膀子干事啊,无忧无虑地干事,我说干错了算我的,我承担,咱又没给人出好主意,不算我算谁呀?就是咱出对了主意,人家干错了,咱不也得承担责任啊?于是人家更愿意干事儿,一旦这样了,大家想想看,很少有那副校长不要校长权利的,(笑声、掌声)你给人放权,人家是不是跟咱特和谐呀?所以呢,到了教育局,我仍然还是这句话,我在大会上多次讲,我说别拿局长当个官,局长算个啥呀?局长就是一大班主任,一个大勤务员,给各位服务,给各位当助手,帮着大家把自己的事儿干得更好,于是乎呢,大家积极性越来越高。我是强调,人人有事干,事事有人干,时时有事干,事事有时间干,这种管理程序,于是,积极性起来了,我干了没到两年,我们被市委市政府评为文明机关,我干了三年,我们被省委省政府评为文明机关。市级文明机关是建教育局以来第一次啊,结果我们三年就评了省政府,干到去年,我们被省委省政府评为文明机关标兵,标兵单位全盘锦市一共三家,一家是基层的,叫盘山(谐音)县国税局,国税,大伙儿明白什么意思吧?(笑声)第二家,盘锦市供电局,供电是不是也明白啥意思?(笑声)第三家就我们家,盘锦市教育局。大家想想,现在行风评比这么不太利的情况下,大伙儿都把那个矛头对准教育,是吧?于是乎,你没事儿也能找出事儿来,即使这样,盘锦市行风评比2001年、2003年,盘锦市教育局排第一位,正数第一,不是倒数。(笑声、掌声)别鼓掌,一鼓掌,去年就下去了,(笑声)04年我们排第二,辽宁报刊登一共两个教育局行风评比好,辽宁省,再加个盘锦市教育局,民政局排在我们前边儿了,我们排在第二。我们有的不服气,啊?民政局怎么排咱前边儿了?很多都替咱不服气。我说,开玩笑,有什么不服气的,你研究研究人民政局干的什么活呀?人基本上天天,责任就是干好人好事儿啊,咱那什么活啊?咱一个孩子面对两个家长,四个更高层次的家长啊,几乎涉及整个社会,哪个孩子不痛快,马上就能什么事儿啊,能排到第二,还不满意,有啥不满意的!所以盘锦老百姓投票,选十佳公仆,十佳公仆九个都是老百姓自愿投票,不是那个什么,不是有组织的,九个都是科级干部,只有魏书生,97年是正县,98年开始是副市,但老百姓还说咱是公仆,然后高票当选的,一共两位,那位已经不在人间了。(笑声)人家付出何等高昂的人生代价!我常常觉得,魏书生何德何能啊,能这样?咱无非就是到哪儿都摊上一班好同志,在学校呢,摊上一班好学生,我瞅着哪个学生都好,人就这么回事儿,你看别人是天使,你天天活在天堂里,你把别人看成魔鬼,你天天活在地狱里。(笑声、掌声)就我那帮男孩儿啊,我瞅着谁都挺可爱的。你说他,尽管他常常打仗啊,打得有时什么都忘乎所以的,咱也想他的难处,看他可爱的一点,于是就痛快啦,所以,总把人家当助手。我那个,1998年,教育部四号文件,批准盘锦职业技术学院成立,盘锦电大、盘锦师专、盘锦师范三家合一,然后领导呢,让我兼任这个学院的院长,我说什么院长啊,又是大伙儿的助手,帮着大家呀,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我那副院长,人家是文化大革命前考入清华大学工程力学系的学生,人家,人家业务能力不远远在咱之上吗?咱能说,哈哈,我是正职,你是副职,你得听我的,那不冒傻气吗?人凭啥听咱的?咱不找不痛快吗?咱只能研究,别讨论咱俩谁正谁副,我就是给你帮忙的,帮着你把那点工作干得更好,帮助你排除障碍,帮着你提供资金支持,帮着你搭建一个舞台,哎,我们俩,人家都说,你俩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我那副书记,人是文化大革命前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学生,我这俩副手也都可以,一个清华,一个北大,那时候清华、北大人还少,不像现在扩招了。(笑声)我说人家摆弄哲学、摆弄理论,远远在我之上啊,我说温书记,别考虑咱俩谁正谁副,我就是给你服务的,给你搭建一个舞台的,你尽情地在这个舞台上蹦啊、跳啊、唱啊、施展才能啊,千万别跳台下来,这就行。于是呢,人家高高兴兴地干起来,职业技术学院我们共同度过了建院初期那段最艰难的时间,大伙儿看着职院日子过得挺兴旺,越做越好,外界还不知道副院长是谁,动不动说,呀,魏书生在那当院长,好像咱干啥事儿了似的,实际咱干啥了?什么都没干,都是同志们干的,所以我说呢,千千万万、千方百计,给人家当助手,给不同类型的同志当助手,不同类型的学生当助手,一旦这样呢,你干起事来,就真的越轻松。 

我就说,“人”字的结构,什么呀,一长一短哪,所有的活人都是长处和短处,什么,共同组成的,千万别盯人家那点毛病,越盯自己也累,人家也不痛快,是吧?然后呢,所有的活人都是一个宏大的世界,别小看这一撇一捺,阴阳、明暗、好坏、利弊、恩怨、得失、假恶丑、真善美,共存于这个世界之中,一个人,这么想事儿,你就把所有的都看作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人家生气了,骂咱两句儿,人家高兴了,想利用咱了,恭维咱两句,这都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呢,骂的时候无须生气,恭维的时候也别飘飘然,于是,人呢,也就,咱呢,能帮人家忙,帮人家忙,不帮人家忙,把这些事儿想通了,也决不跟人家不痛快。“人”字的结构,又是什么,互相帮助,你看,一撇一捺,你帮着我,我帮着你,一块儿组成一个人,男人帮助女人组成一个家庭,领导帮助同志组成一个集体,是吧?千万别想,哼,我在这儿帮着你,让你像个人儿似的,我一定给你拆台,让你倒下,不是人,(笑声)是,咱走了,人家倒下了,不是人,咱难道就是人吗?大家再想想看,“人”字的结构,还是什么呀?还是上坡,下坡,把这点事想通了,就发现,呀,所有的活人一辈子都是这样,什么?有上坡的时候,也有下坡那一天,对吧?有成功的时刻,也有失败的时候,然后呢,有强壮的年龄,也有什么?衰弱的阶段,这都是死的、铁的、必然的法则,把这点想通了呢,于是,咱成功的时候,无须飘飘然,那么多个人帮着咱做点事儿,不是吗?咱有多少成绩?于是,咱失败的时候呢,也很坦然,咱不就倒霉嘛,要不倒霉咱也不失败呀,很多事,失败都,千万种机缘凑成了你失败,有时候,你想不失败,岳飞是不想失败,能行吗?赶上那段儿了。所以,好多事儿,把这些想通了呢,,失败的时候,也无须地过分地沮丧。这是互助的关系。大家千千万万,当个班主任,这么干,省事! 

第三,民主的第三点,发展每位学生的人性和个性。坚信,所有的活人,人性中都有向真、向善、向美的一面儿,都有积极、好学的一面儿 ,这是铁的法则,只要他还没被枪毙,包括医院,包括监狱的犯人,都是这样。我到监狱里去给犯人做报告,哪儿都让我去,我几乎所有的行业都跑遍了,给人做报告,前不久,这不还给,什么,十三天以前,给郭沫若老家,乐山那儿,政府、人大、政协、党委,所有的一二把手,班子全体成员,魏书生往那儿一站,一点儿不动地方,讲什么?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笑声)上星期。听完再说,魏老师,你不应该当局长,你就天天讲这些不挺好吗?有时那些官员们讲起来,我给官员没少讲,从大西边儿的石河子市政府,一千多党政官员,新疆啊,除了教育口不听,别的行业都来听,一把手、市长坐在那儿听,一直讲到东边儿,中共青岛市委党校,从北边儿呼和浩特市委市政府,一直讲到南边,中共珠海市委,听魏书生报告会。我到黄山旅游,黄山最好的宾馆知道了,魏老师,白天你没时间,晚上给我们全体员工做报告。黄山宾馆全体员工晚上,也讲了半夜,都讲这些人生大实话,都说是魏书生的责任,老师,这是你的责任,什么劳教所,监狱,那个公检法司,各行各业。上星期跑到垃圾场,垃圾处理场,你干什么光去财政局不去我们垃圾场啊?您这好意思不去吗?也得去,做报告。 

那回,到监狱,一上台,我就说,诸位,这就不能说同志们了(笑声),我坚信在诸位的幼年时期、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都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产生过为父母、为他人、为集体、为社会做好事的愿望,是不是啊?他们愣了愣神,突然“哗”热烈鼓掌。为啥?很少有人说啊(笑声)。同时我还坚信,在座的诸位,在自己幼年时期、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都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为父母、为他人、为集体、为社会,做过实实在在的好事,是不是这样?下面“哗”更热烈地鼓掌。接着我说:但你们也真是到这儿来啦?(笑声)原因什么?不是不珍惜自己心灵深处这些真的、善的、美的、积极的、向上的、好学的这些脑细胞吗?不珍惜这些幼芽吗?任其自生自灭、自长自消吗?面对别的诱惑无法自持吗?一脚踏出,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吗?怎样回到人民群众?体验做人的堂堂正正的感觉?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到自己心灵深处发现这些真的、善的、美的、积极的、向上的、好学的幼芽,然后珍惜它、热爱它、浇灌它、扶植它,让它越长越高、越长越壮、越长越大,成为你心灵世界的主旋律!自然就能走回人民群众中,体验做人的幸福感和自豪感,是不是啊?他们“哗”热烈鼓掌。真事儿,当然我还举了大量的例子。接下来,我问那些管教,我说你们怎么改造这些犯人呢?他说,我们仍然提啊,在人格上尊重犯人,生活上关心犯人,情感上感化犯人。 

回来以后,我跟老师们讲:老师们哪,人那些管教,面对的,每一个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年犯人,人家仍然提出,人格上尊重,生活上关心,情感上感化,咱们一个当班主任的,一个班不就一个两个好打架,三个四个学习差,五个六个不听话的吗?咱怎么就说没有办法啊?我说,千千万万,走进学生广阔的心灵世界中,去发现那些真的、善的、美的、积极的、向上的、昂扬的脑神经,帮着他兴奋起来,我说这个世界归根结底靠什么在维持着?是靠人性中真善美的力量在维持着,如果人性中真善美的东西都泯灭掉了,那点儿警察、监狱根本不够用的!所以,千万坚信这一条。

有的老师问,魏老师,你怎么改造那后进生?我说不去搭理他,不搭理他怎么改造?我说,是,你别没事总聊他那根脑神经。我把我们年级组倒第一、倒第二、倒第三的学生都请到我们班来,我们班来的赵×比我高一头啊,又高又壮,没到我们班来的时候,曾经跟体育老师直接打交手仗,人就这么回事儿呗,你不尊重我,我就不尊重你,人比人一条命,谁怕谁呀!急了。所以到这儿来,你能说,啊,我知道你淘气,你看着,到我这个班你还敢不敢淘?你要真淘气看我怎么治你!不要以为我不在家发现不了,不在家我安排五个人盯着你,回来以后治得更狠。无形中怎么的?训练了他淘气这根脑神经的工作能力,提高了他淘气的水平,你给他训急了,他脸不红不白的,我就这样,你能咋的?(笑声)咱当老师的不都有这个体会吗?你越数落学生这点毛病,数落急了,他就这样了,你能咋的?你说咱能咋的?抓不得判不得。咱不判也真来了,所以我一般是不搭理他,不搭理他淘气这根脑神经。进这个班,我说你们这几个人,入学第一件事,每个人给自己找几条优点、长处,写到单子上,老师看看,有多少条。老师,我们没优点。长期挨批评,忘了自己有优点了。我说哪有没优点的人哪?我看着你现在都两三条,你怎么自己看不着呢?回去找!第二天,那二位找到了,第三位还说,老师,我真的没优点。我说你再说没优点,我明天让你写一千字的说明书,决不饶了你!我也训学生,有时候训到点子上啊,越训他,他跟咱的心贴得越近。因为这事训他,他能记咱的仇吗?第三天,找没找着啊?找着了。什么呀?不好意思说。说吧!这不点儿。不点儿什么呀?老师,别说啦,不好意思。我特想听,什么呀?我,我,我心眼儿好。(笑声)脸憋通红啊,失去抵抗力了都。(笑声)在座的老师,您都有这体会吧,表扬后进生的优点长处的时候,他常常可不好意思了,浑身啊,脸也红啊,不自在啊,这会儿没抵抗力了,你不怎么教育怎么是嘛。(笑声)所以,一定要发展学生人性中美好的一方面,你说你教书不就是一种享受,一种乐趣吗? 

有的说,那实在太次的怎么发现他好处?差劲、后进,你也得找着他的基础,让他喜欢这个基础。我不说,学生考8分,咱也得表扬他呀。不然的话,你要这么说,啊,百分制语文考8分,你有什么意思啊?你看人家八十多分一片一片的,你趁早回家得了。他本来就不敢正视那张卷子,一说他,他不更自卑吗?所以到我这个班呢,我不这么看,我说,我听说你考试考得不太好?老师,别说了。我听说你没到这个班来之前,上课都不听课?老师,我想听但听不明白,我就不听了。我听说你回家也不写作业?老师,我过去抄作业,抄完了,那个老师不给我判,我就不给他抄了。(笑声)我听说你回家连书都不看?老师,您替我想想啊,我课听不明白,作业不会写,书我能看懂吗?我说,这不结了吗?你看咱哪,一不听课,二不写作业,三不看书,考试咱还能得8分儿,这不说明咱有点儿天赋吗?(笑声)呀,没人这么说过他呀,他突然眼睛一亮,是!我怎么还能会8分儿呢?(笑声、掌声)没想这8分还跟着我,太忠实于我了。于是,他就觉得这张卷啊,敢看,敢正视了,他觉得8分儿挺亲切。(笑声)然后,亲切了咱再研究,我说,这张卷,除了会的8分,还有哪个不服气啊?有没有不服气的题?老师,您要这么说,第一题我就不服气。我说,第一题有什么不服的?老师,第一题这不是汉字加拼音吗?老师,没到您这班的时候,不会学,到您这班,您把这本书的生字都归纳成一张表,才一百一十八个生字,老师学这个东西,我觉得我能学会,我下一个星期啊,老师一上语文课,四十五分钟,我什么事儿都不干了,您讲什么我也不听了,反正我也听不懂,别人干什么我也不比了,反正我也比不上,我一上语文课就写这一百一十八个生字,我翻来覆去地写、翻来覆去地写,我写他一个星期,看他能不能会。哎,他心一旦定下来,什么啦?反倒发现一个强大的自我。一个星期以后,跟我叫号,魏老师,你考我这本书,任何一个生字的音形义人家都会了。我说你种这一个星期的自留地儿,秋后能打多少粮食啊?老师,8分加2分,10分了。我说,接下来还有不服气的吗?文学常识不服气,为什么?老师,您不跟我画表了吗?这本书才26个作家呀,啊,23个作家呀,23个作家一个人五个知识点才一百一十五个知识点,我还用这种办法。老师,一上语文课,您讲什么我也不听,别人干什么我也不比,我就定下心来写这23个人,翻来覆去地写,你说,他不越写越熟吗?老师们,很多学生毛病出在哪儿?大事儿做不来,小事儿不肯做,元帅当不成,不肯当士兵,于是乎,灵魂流浪,精神漂泊,思想浮躁,居无定所,这是非常难受的一种状态呀!天天重复着这么一种日子,所以咱哪,就引导学生心定下来。元帅看来咱这辈子当不上了,不光你当不上,老师也当不上了。现在咱们鼓励学生当元帅的宣传太多,完了好好当士兵的宣传倒是不太多,我说,实际上,像咱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注定当士兵,教育局长是个啥?不也是个士兵吗?扎扎实实把小事儿做好,是不是?哎,一旦心定下来,《大学》开篇是什么?“大学之道载明明德……”,心一旦定下来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哎,他心定了,一上语文课,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研究这23个作家,一个星期以后,考任何一个作家的生活年代、生活地点、作品名称、文章体裁、节选自何处、名句是什么,人家全会了。我说你种这一个星期自留地儿,秋后能打多少粮食啊?老师,10分加6分,16分了。我说还有不服气的吗?作文。为什么?老师,您没看吗?作文我交的白卷,我没希望给他写。我说,给谁写?评卷老师呗。我说,那你可大错特错了,你以为评卷老师愿看你写的那个老破文?期末考试那卷子,老师们都是避开自己学生,不批自己年组,评的还是密封卷。那么既然不是自己学生,学生分多点少点无所谓的一件事儿,所以,大热的天儿,一边评一边出汗,都盼着能不能快点评完放假呀,能不能评着评着发现一张白卷呀,一旦发现,“刷”一下,挺高兴,算一个工作量呀。(笑声)这个学生才明白,闹了半天,老师,不是给评卷老师写。那是给谁写?给我自己写。我说对啦。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啊?老师啊,我没到你这班来的时候,不会写作文,到这班来了,不长时间,我学会了,写500字的作文,根本不费劲。老师,如果我这篇文写500字,分四段,卷面整洁点,字迹工整点,老师啊,35分的作文能不能给我10分呢?他还挺谦虚。我说你呀,离题如果别太远了的话,得20分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笑声)于是,他就觉得,咱老师给他定的目标符合他的实际啊。我说张×,咱经过一个学期努力,争取由8分涨到26分。老师,您瞧不起我,我肯定超过26。结果,到期末考试,他不是26,36啦,后来四十多,五十多,及格了。所以咱怎么改变学生?就用人家学生心灵深处真的、善的、美的,好的一面儿。 

    那李×到你那儿怎么不淘气了?非常简单啊,到这以后,他就做事,学会了上自习,学会了写作业,学会了给自己留作业。课间他怎么不淘?我说课间你让他承包事情啊,那李×是原来四班学生,比我高半头,到这班来,我说,李×哪,课间能不能给集体做点事儿?老师,我擦椅子。我说,那也行啊,我们班随时来听课老师,我是从1984年,就在18米长的教室上公开课,前九米坐满了学生,后九米放着好多椅子,随时来了老师就听课。总是这样,上二十年课呀,就这个上法。那个擦椅子,擦着擦着又发现事儿了。老师,我又发现一个活儿。我说什么?咱班那暖气片没人放风。北方教室里都有暖气啊,增加教育成本,我们市实验小学,我一年拨给他的取暖费,多钱?大伙儿猜。一个冬天就要烧掉52万块钱,一张一张烧钞票啊。实验小学一所学校一个冬天,经我批的取暖费单专项不算公用经费,52万,烧掉。这个暖气片那放风阀不及时放啊,它阻塞,于是循环不畅,李×发现了:老师,我放风吧。我说,你都擦椅子够累的,放风能放得过来吗?老师,没事儿,我试试。过了一段,挺好的,又发现一个活儿。老师啊,我发现一个事儿。我说什么事儿?您那个办公桌,外来听课老师总给你翻。我说,我怎么没发现?老师,您外出开会去了。我干了11年半省重点中学的书记兼校长,11年半哪,一没有办公室,二没有办公桌,我常年累月都和学生在一起,一张学生课桌,这么大,所以外来听课的老师都对魏书生比较感兴趣啊,趁我不在家,就翻我那桌子,看看魏书生写点啥,看看魏书生看点什么书,看魏书生怎么备课,翻得一塌糊涂,我们班李×就瞅着来气。我说,来气也没办法啊,我又不在家啊。老师,有办法。我说有什么办法?老师,我给您看着得了。我说你看着不得浪费你的时间吗?老师,不浪费。我说怎么不浪费?老师,以后您再外出开会,我坐在您那个桌上课,不就完了吗?(笑声)哎,我说也是个办法啊。再以后啊,我一外出开会,李×就坐我那桌上课,你说外来听课老师还能翻吗?一个淘气的学生,到这个班哪,你说又擦椅子又放风,还给我看桌子,哪有多少工夫淘气呀?由于长期没工夫淘气,负责淘气这根脑神经哪,用进废退,逐渐它不就退化了吗?(笑声)就是这么改变人。所以你瞅着哪个人都挺高兴的,所以每天上班呀,教课当班主任哪,就是享受人生啊。我为啥恋恋不舍,对这个班主任和校长的位置? 

    那个,再一个,保持学生的个性,千万别千人一面,百人一样,全班齐步走。有的事儿可以齐步走,做操啦,踏步啦,这可以齐步走,学习上,决不能齐步走!特长上,决不能齐步走!发展自己特长,规定自己目标,研究自己打法,研究自己的途径,于是就充满活力。所以学生说啊,魏老师不仅发展我们的特长,魏老师个人也是一个有特点的人。说魏老师带班哪,基本不管我们,让我们按学号轮流当班长。我们班是人都当班长,按学号轮,轮到谁十项职责,结果把我们管理得能力都给训练出来了。魏老师教书,基本不给我们讲课呀,我从94年开始试验,一篇文儿也不讲。有的人说我讲课太少,我那时侯一听,就有点儿来气,不是嫌我少吗?我干脆就一篇也不讲。我从1994年开始,我教的学生,一篇课文也不讲,升学考试照样领先。我94年第一届搞试验的时候,教人三年,没讲课,结果升学考试遥遥领先。97年升学,什么把学生当成学习的主人,发展不同学生的个性特长,然后不同学生承包,咱不用一篇篇从头讲到尾,哪个知识点一看,真解决不了,咱点化一下,效果能不好吗?当然,我不否认人家讲课的人,人家也是一种教法,各自有各自不同的教育教学方法,千万别把他同起来。我总说,我诚心诚意地向于漪老师学习,但是呢,跟人家不一样,原因什么?我比不了于漪老师那个文化功底儿,那个教育理论功底,那个讲课的功底,我真比不上,如果我全跟人家学,那是百试百败,亦步亦趋学,学不来了。学于漪老师的神,学她的服务精神,学跟学生这种融洽和谐,然后再结合我的实际。我诚心诚意地向钱梦龙老师学习,但是呢,钱梦龙老师的课我要具体一样一样地学,我就学不来啦。为啥?古文字的功底,咱赶不上钱老师,别的不说,随笔字先比不上钱老师,那是几年内赶不上的事情。既然这样了,咱把钱老师的神学来,用这些为什么,为我的学生服务,研究我的独特的教法。任小艾老师班主任工作,咱真心实意地学啊,但是很多事儿学不来呀。你看,任小艾老师领着学生,飞机集体到哪儿去旅游,那我们那儿学生不具备那样的条件啊,然后我要非这么做的话,家长还承受不起。任小艾还有很多她非常好的做法,大城市里人做得来,咱怎么办哪?第三世界,只能做咱家的事儿,但她对学生的一片爱心,她把学生搞得那么活,这些是咱要诚心诚意地学的。 

    所以,一旦有了个性呢,学生就说,啊,魏老师带班有个性,教语文课有个性,基本不讲课,结果把我们自学能力训练出来啦。魏老师这个人哪,生活上也有个性,说魏老师生活简单化。我穿衣裳,一直都是蓝黑衣裳一年三季,大伙儿一看我穿白衣裳就是夏天来了。我这头从来不进理发店,都是自己理发。几次出国,人家说,魏老师,你到发廊收拾收拾。我说,第一,发廊很好,第二,咱这么样也不错,为啥呀?节省时间成本哪。十多分钟就解决,这不也将就嘛,这些年也过来了。吃东西,我历来都是烟酒茶糖不动,瓜果梨桃不吃,走遍全中国,到处都是白开水一杯。咱别说人家喝酒不好,咱不冒傻气吗?非得劝人家,喝那玩意儿干什么呀?喝得迷迷糊糊的,有时喝完了说酒话,醒了以后还得检讨,有时实在喝得太多了,还得吐出来,来回折腾什么呀?挺费事的。(笑声)不对,对人家来说,喝酒就是好嘛,对咱来说,喝水就是好嘛,各得其乐,这就完事儿了,所以我最远地躲避吃饭。给大连保险公司全体员工讲课,有的是钱,保险公司一把手,处了十多年的朋友,非常好,怎么挽留,我讲到晚上,我说再见,跟着我的司机,我说咱往回跑。六百华里,回到家,干什么?喝大米粥。第一,人家弄那个东西挺好,第二,咱喝大米粥也挺好。我主持全国中语会,成立二十周年庆祝大会的闭幕式,我念完了闭幕词,在天津开会呀,念完闭幕词都晚上了,全国各地的精英来了,还不少老前辈,酒桌也摆好了,我说,同志们,朋友们,大伙儿知道我这个熊样一上酒桌啥也不行了,因为你没本事说啥呀?喝不能喝,说不能说,坐在那儿影响大伙儿情绪,再见!上路。领着我的司机,一千多里地,回家喝大米粥。第一,人家很快乐,第二,咱也很快乐,这不就舒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