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兰丸bg:哥本哈根之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9 12:34:35

一趟终于实现的童话旅游

——哥本哈根之行

 

凌晨四点,闹钟温柔的乐声,如水面轻风,如微光东升,眼前还是一片朦胧,并不完全记得为什么上了闹钟,或适才枕边的梦境还过于真实,其中的情形还过于清晰,一片深蓝色的海水,水中有泳者和一尾尾的鱼儿。啊,一架飞机从水面划过——赶飞机!想起来了,今天去哥本哈根,六点半的飞机!

进行曲的速度,洗、梳、刷牙、烧水做茶。收拾完毕穿好衣,拖箱子到门口,穿鞋。上路的感觉总是美妙的。

维也纳还在睡乡酣眠,普拉特大街静悄悄的,黎明前的甜梦笼罩着整座都市。天空是沉厚的墨蓝色;空气,凉爽但滋润。地铁的栅栏门还没有打开,看来只好走路去火车北站了,幸好不远,也就十分钟路程。

火车准时进站,我准时上车,到机场发现候机大厅已人满为患。全球夏季现象,都在急着离开,去某个地方,名曰度假。这次预备去哥本哈根度假,完全是随大流的举动,心里颇有些匆猝,历来最怕是人多,但就总遇上人多。还好,队伍虽然长,却是一切都顺利往前流动。很快我拿到了登机卡。

航班是尼基·劳达航空公司,这个人原来开赛车,一级方程式,三次获得世界冠军。得了三次冠军,大约嫌开车也不够快了,又学了开飞机,退役后就开了客运航空公司,自己也驾驶载客,八十年代我有幸乘坐他亲自驾驶的飞机去希腊旅游,虽说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也还激动,可不,一级方程式世界冠军,对于我来说,有点像个现代英雄,乘坐他驾驶的飞机,感觉就有些特别。

我住在维也纳的多瑙河边,靠老城,正巧,今天在奥地利境内的第一段飞行是沿多瑙河向西飞,直到进德国。半小时后吃早餐——一片农民黑面包,和了一杯咖啡。过后正欲小睡,广播说十几分钟后降落哥本哈根国际机场。竟这样快,维也纳去哥本哈根才飞一个小时加点零头,我为这趟旅行装备了二十年哩。精神上渐渐接近,安徒生的童话,基尔加德的哲学,呵呵,这不过一个来钟头就到了。

进入哥本哈根领空之前,飞机在大海上飞行,下面蓝色的大海和绿色的岛屿,是一幅极其深沉的冷色调画面,水面长风拈出细细长长、白云般的泡沫,船不多,大船更是不见,几只海鸥在下面远远的空气中滑翔。更多的岛出现时,大陆也突然出现,下面已经是机场的跑道。

机场已有些陈旧,但极有现代感,设计实用而朴素,但朴素中隐隐显出奢华,材料及色彩搭配极其讲究,灰黑相间是主色调,其间的客人花花绿绿,说说笑笑,大小孩子打打闹闹,使整个机场环境倒像电影场景,其中的客人都成了角色。

 

旅馆

我没有托运行李,因为知道旅馆在火车站附近,就去票口买了进城的车票,三十六克朗。十二分钟就到站,才感觉外面的空气不像盛夏,温度十六摄氏度,有些毛毛雨,倒不觉得怎么冷,像是梦中。出了火车站,就问了一次路,我已经来到我的旅馆,登记后去了房间,三楼,338房间,约八、九平米,简单但俱全,单人床,单人沙发,小写字台,小电视机,但盥洗间却不小。做事的地方总的宽敞才好。细微中体现西方人的生活理念。

我的旅馆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条老街上,街道很整齐,两旁都是十九世纪的古典建筑,顺应时代,发展旅游,建筑物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旅馆。由于地段好,离市中心仅五、六百米的距离,价钱也还合适,所以常常是客满。房间虽然比较小,但设备齐全,干净清爽,这些都理所应当,最让我开心的是早餐。欧式早餐,在我的认识中,是最健康,最享受的早餐,黑白面包,黄油,各种奶酪,各色果酱,水果,果汁,火腿香肠,煮鸡蛋,煎鸡蛋,各式麦片,牛奶冲,酸奶冲,随口味,随胃口,因此在过后的几天中,几乎是出于贪婪,我明天早上定要吃四片面包,两片白的,两片黑的。——终于又一次找回来童年时吃馒头的那种特殊干劲儿。旅游时,人最容易饿,早餐就变得关键。而且,在国内目前,要吃到有这种原始面粉香味的面包,恐怕不容易了。

吃完早餐后就出门。Tivoli公园差不多就在隔壁。

 

Tivoli

Tivoli是十九世纪模式的游乐场,今天仍然适用,而且适用于男女老幼。它坐落在市中心,火车站旁边,方便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在过去,本地的,外地的,只要来到哥本哈根,要想回避tivoli都是不可能的,当然,找乐是人生第一需要,自从十六世纪丹麦学习瑞典成为新教国家,几百年的辛苦和清苦,能够在tivoli中一找平衡,真是善哉善哉。

Tivoli算是花园式游乐场,面积并不大,但设计得紧凑齐全,水塘花圃之间建了各色建筑,多是异国风格,中国古代的高塔,阿拉伯或印度的宫殿,海盗们的大帆船,很像我们今天的世博会,让难得出国的老百姓也有机会呼吸点异样的空气。最让人乐的是中国塔,旅游指南上说这是日本塔,但塔下面完全是一个迷你中国城,红灯笼像云海一般,中国旧式铺面式商店栉比鳞次;仿佛长城的墙上,刻有“秦始”两个红漆大字,七、八米外才是“皇”字;另外有“福祸门自”的横匾,显然是洋人早期的“擅自妄为”,因为其他的汉字或对联或诗歌,不仅语法正确,而且书法也很体面了。色彩、声音、造型,全是为了松弛神经而设计。精彩的游戏,冒险的游戏,应有尽有。花九十五克朗买张门票进去,看一眼十九世纪的花花世界,遥想一番那时的都市感觉,竟有些熟悉的感觉,猛想起飞机上邻座的小孩玩电子游戏,看得我一头雾水,完全莫门可入,那时还安慰自己说,小孩子的玩意儿,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了。干脆,再替自己买了一支巨大的棒棒糖。

 

嘉士伯艺术博物馆

Tivoli公园的旁边有一个私人艺术博物馆,是著名啤酒世家嘉士伯创建的。里面主要收藏古代雕塑和近代法国艺术,当然少不了丹麦本国的油画。古罗马的雕塑尤其多,有些房间摆得太满,竟有些像雕塑超市,让人不知道改看哪一件。艺术到了这样的程度,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升华的作用,反而觉得压迫,倒是这样的博物馆给人一种疑问:中国也出来不缺乏富人,可他们世代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西方世界的大部分文化设施都是有钱人留给社会。中国人拆迁给子孙,或给不肖子孙也未可知,西方人是给自己留一座座显示自己精神领导的纪念碑。不是妄自菲薄。中国也有好人,好像做好事的人也很多,但不是那些有钱人,反而是钱不怎么多的人。钱在不同人的手里会开出不同色相的花朵,也可能根本就不开花呢。活着时好像不知道要死,有钱时不知道该如何用,不知其可的中国有钱人。

 

 

克里斯蒂安宫殿

吃好早餐刷好牙后就出发,今天天气好,决定走远些。先参观克里斯蒂安宫殿,这是丹麦今天的政府所在地,行政、议会、司法统统在一起。外面有些冷清,原来是周末。环境看起来有些颓旧,地面是中世纪的石块路,高高低低,像是海面的微波。国王的青铜骑像——呵呵,是瑞典国王?欧洲,特别是西欧,中世纪早期,原来都是些日耳曼族里面的部落,感觉上,他们的你我似乎分得不是太清楚,仿佛兄弟间一般。

克里斯蒂安宫殿参观免费,贵族的品味是钱堆出来的,这一点颇对平民的胃口。欧洲宫殿内部一般大同小异,走马观花看完宫殿内的房间,我便奔宫殿对面的国王图书馆而去,在旅馆已经听说,图书馆的花园也相当精致。走进去,眼前四方一座花园,像一方挑花手帕,中间是鲜花围绕的喷水池,四周边缘是色彩灿烂缤纷的各色花卉组成的花圃,构成花园的精致花边,妙不可言。花园的右侧是基尔加德的铜雕,这是位颇怪异的哲学家,其哲学已经坚硬苦涩,对待感情更是玩世不恭,以无与伦比的荒唐理由拒绝了爱情和爱人,但没有拒绝人生的胡闹。世上总有这样一些怪人,让人伤透心,仿佛他们的出世已经注定他们要受难,或许不是肉体上的,但精神却一直在某种煎熬之中,让他们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说很多奇怪的想法,做很多出乎常规的事情,可事后总会得到人们的宽解和原谅。有时候你难免也许有这样的感觉,人类还真的有点像上帝,随着时间流逝,总能涵化包容一切。

图书馆是红砖建筑,铜框玻璃大门紧锁,因为是星期天,不开门。只好坐下来再看花园。花园的设计的确很精美,又很自然,也不乏讲究,喷泉是从造型很简约的一枚柱子般的雕塑顶上喷出来的,到空中后散开落下到水池中,两只鸭子享受着这极其奢侈的环境。眼光转到如丝般的草坪,及其边缘五颜六色的花圃,高高低低,簇簇拥拥,争妍斗艳,似乎并在乎静坐的哲学家,也不关心周遭的游客,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存在,在这美丽的夏季。

走走看看时已经又到了中午,这次决定去国立博物馆,先休息吃饭,在参观。

穿出宫殿,继续走,朝东北,在温暖的阳光中,穿街过巷,绕过步行街,来到新运河。运河不宽,二十米左右,上面游船真不少,船上中国游客还真多,到处都听见人讲中国话的声音,仿佛回国的感觉。再往前走,看那五颜六色的房子,看水上紧凑排列的船只,桅杆林立,绳索如蛛网,在太阳照耀下,一切若像印象派的画面。

 

 

美人鱼和吉芬女神

我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海边的青铜雕像美人鱼。大约在潜意识中,这应当我来哥本哈根的理由了,它在遥远的过去已经扎根,虽然很细,但埋得很深,且坚持得很久。但这时,在意识的浅表层,我却不怎么想到她,美人鱼,让我儿时为之流泪的一个艺术形象,而只是想着要去看一个景点。美人鱼,这是令丹麦人骄傲的童话形象,是安徒生的创作。走到跟前看时,半人半鱼的一个青铜少女倚坐在一块礁石上,望着远方,充满渴望、憧憬和梦想。啊,你爱怎么联想像呢?发挥你的想象力吧……那是一个凄婉的故事,一个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故事,海中一个善良的少女,一个美丽的少女,为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生活,为了一段不可能实现的爱情,爱情,是的,为了爱情,大约每一个世界都有这样的故事吧,只是安徒生让我发现,为爱情付出巨大代价,这好像不仅仅是人类才有的美丽品质,海中的少女也有的……那时还小,读美人鱼的故事竟为她悲恸不已,常常晚上睡在被窝里替她哭泣,哎呀,我完全忘记这不过是一个童话故事,我好久不能原谅作者,虽然他结尾给了美人鱼一条出路,可是太勉强,我的心,因了她那不测的命运和遥遥无期的明天,悬在空中好久,总在悄悄冥冥中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有了灵魂吗?我记得我是那样的渴望她赶快有一个灵魂,像人一样,能够同那个王子结婚……当然后来还是同安徒生和解了,甚至把他想做上帝一般,能够创造出如此温柔凄婉动人的故事,神人哩。世事原本就是这样的。我也应当想得通。不过,也有人想不通的,这海边,美人鱼继续罹难。童话中美人鱼的命运和她以青铜像留在俗世间的命运都很凄惨。好几次,有人把铜雕美人鱼推到海里,更加残酷者根本就锯下了她那颗美丽而哀伤的头颅……。

屡遭毒手的美人鱼,或被锯了头,或被推倒到海里,其命运真的远不如附近的吉芬女神。

吉芬女神挥鞭赶牛,是一组青铜喷泉群雕,女神脚边的喷泉是几股猛水,如蛟龙狂舞,前面是低头着力的四条强悍雄壮公牛,据说是女神的四个儿子,正在被女神驱赶着,把土地从瑞典拉往丹麦。这样的主题,民族间的贪心,变成艺术品,竟然可以非常的壮美,非常的诗意,非常的浪漫,让人想起古希腊神话中的麦丘利神,宙斯的儿子,是个方方面面都被人说好的神,在他的神圣职责中,有一项竟是保护小偷!因此西方后来有不少小说将这一行当写得津津有味。小偷自来受社会之谴责,从未闻说“大偷”受到过任何公开的批评。何为“大偷”?如国家机构中的“硕鼠”,见利忘义;惟贪是从的资本家,视剥削天经地义。文明乃真真万花筒,在艺术的包装下,有塑造机巧的铺成和展现,邪恶可以变成风格有致的美,文明的路无边无际,但惟要做得美,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城市走马观花

回来时草草地参观圆顶教堂和装饰艺术博物馆,前者有着巴洛克风格的穹顶和穹顶上的十二门徒壁画,庄重典雅,气势逼人;后者的厕所让人大跌眼镜:厕所内铜墙铁壁,铜皮的隔板,铜质的门……好像是为了防止蓄意破坏主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为厕所用如此上乘材料,中国人怕要笑话了。

因为在维也纳住久了,对西方城市的建筑和园林就不再有宏大的热情,决定走马观花其他市容景观。

玫瑰宫殿精巧别致,但花园太小,但园外的草坪和树林却好似老百姓休闲的好地方。公元中骑马巡逻的警察来来往往,安闲地看着或躺或坐或走着的人们,无所事事。那边又是安徒生的坐像,在一圆形的绿色植物圈内,中间有个露台,安徒生永恒地注视着人间。大片的草地上,仿佛人更多了,躺着坐着,不外乎为了晒太阳。看他们那样的亲切于太阳和大地,难怪大自然对他们也亲切哩。丹麦几乎没有自然灾害。至少我没有听说过。

 

两点钟时,肚子真饿了,我从草地上站起来,决定去国家艺术博物馆,在那里的餐厅吃饭,之后再看展览,然后回旅馆休息。

博物馆的藏品有些令人失望,名家很少,大师更少,让我想起还不如市政厅建筑上的那些艺术造型。

哥本哈根的市政厅大楼,看上几回,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上面的知识饶有趣味,比如门楣上有老母鸡呵护小鸡群——市政府保护老百姓;大门口有呲牙咧嘴的海豹——市政厅帮助市民抵制邪恶;房顶有看着远方的北极熊——勇敢有力的市政厅瞻望远方;地下室的小窗铁栅栏形同一瘦鬼——鬼魅魍魉当然要在地下;拐角石柱上是浮雕,造型是两条机警的狗——忠诚的动物,警惕性还高;外墙的墙角有两个惊呼的人头像——保持机警……最绝的是内院中心的棕熊喷泉。一只老棕熊坐在喷泉中央,掰手抓脚地享受喷泉的四方来水,头朝天仰着,嘴巴为了接水张开很大,一身的鬃毛被水打湿显得凌乱不堪,像是头毛怪,但极开心的样子。这些动物是丹麦人生活中所熟悉的,反映在建筑上,说明一种环境共享的认可。除了人,还有动物。但快乐时一切的中心。

 

中国人

旅馆里面的清洁工是中国女孩,餐厅的服务员也有中国女孩,她们显然给人勤快的印象,这些人中间有八零后,也有九零后一代,原是留学异国,后则投身职场,通常的际遇,能够随遇而安,能够如此快地适应环境,调整身份,可见环境与生长有莫大的关系,如留在国内,做这样的工作,恐怕不会心情舒畅,面带笑容,主动大方——压力,在国内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一种产生自古老偏见的压力。大街上到处都能够看到中国游客,她们是极其放松的人群,言语声,笑声,吆喝声都比别的游客音频高,动作也大,有时会极夸张,极富戏剧感,能够扯住所有人的眼球。在美人鱼的海边,就有这样几对夫妻,哦,他们可都是中年过后的人了,他们毫不避讳地在踏板桥上扮演各种亲密亲昵姿势,像好莱坞电影中一般,让朋友拍照,结果弄得路过的游船关了马达,船长加全船的客人整齐地将头转向这群开心的中国人,默默但认真地看着,这群快乐得无以复加 的中国人对此毫不避讳,可能也未知觉。相形之下,西方人竟显得斯文了。

 

克里斯蒂安港区

今天我要去城市的另外一边,克里斯蒂安港区,那上面有一个独立城区,是“不法分子”同官方对峙取得胜利的结果。他们原都是普通国民,用身体的暴力占领一个小区,要在里面实践自己认为的新生活,自由自在,不受官方的约束,不受世俗传统的约束,但也工作,甚至创作自己的艺术。据说同哥本哈根市政府和警方相持了很久,最后一官方妥协告终,但不是没有条件:胜利者以交纳房租、交垃圾收集、运输和处理费用为条件。“不法分子”很通情达理,声称仍然是丹麦国民,同意了这些条件,开始在那里居住,并自行管理社区,自行解决纠纷,自行负责社会安全。事实上,这咋看起来有些令人生畏的社区,到处都是涂鸦,路面也不算干净,墙壁歪斜,房子破旧,植物乱糟糟的缺乏打理,但在这里面似乎也有自己的秩序,一切看起来虽并非井井有条,你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社会”,同主流社会相比,显得很另类,非常另类,其实,只是一群不愿意随大流的人们,在尝试一种出路。他们对不喜欢的事情一点也不客气,比如他们非常忌讳游客拍照。他们甚至说游客本生就是现代社会的一种病毒。

在里面行走,碰壁的时候也不少,因为不是所有的路都走得通。我一边走,一边用眼睛看着,心里在想,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接着又回答,干么不可以呢?生活如一股大水,有时候会流进一条岔道,如果不能回头,就只好听天由命,等待回流的机会。或呆在原地,直至干涸的一天。别的办法似乎没有了。

 

克里斯蒂安港区小城看完回到旅馆,全身像散架一般的疲劳。不记得是谁说过,看一场当代艺术展回家后,全身就像散架一般。就是那样的感觉。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终于要回家了,心里竟立刻如释负重。梦中的、似乎童话的哥本哈根之旅结束了。别了,安徒生;别了,基尔加德;别了,哀伤的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