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玩具枪官网:古代官场潜规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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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官场潜规则谈

□张枥今

  潜规则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很多专家、学者、作家都有精辟的论述,但多散见于各种作品中,如元朝张养浩的《三事忠告》,清朝汪祖辉的《学治臆说》、《佐治药言》,近代李宗吾的《厚黑学》,现代人吴思的《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血酬定律: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任恒俊的《晚清官场规则研究》等等。

  做官到底有没有秘诀?好像是有的。天下有道时,一个人有才干,干得好,为民兴利,就能升官,没有什么秘诀可言。天下无道时,光干就不行了,有“秘诀”就有了快捷方式。《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对此有精彩的描述:第一个秘诀是巴结,并且不怕难为情。人家巴结不到的,你巴结得到,人家做不出的,你做得出。你千万要记着“不怕难为情”五个字的秘诀,做官是一定得法的;如果心中存了“难为情”三个字,那是不但不能做官,连官场的气味也难闻着了。


  按说,中国人是最讲面子的,官员更是如此。有面子的事情很多,升官就是其一,而且是很大的面子,官大面子就大,面子大就有人羡慕,就有人敢来“不怕难为情”。


  林同济在《文化形态史观》一书中,对官场秘诀也有不少描述:“投桃、报李、拍马、捧场,此手腕也;标榜、拉拢、结拜、连襟,亦手腕也;排挤、造谣、掠功、嫁祸,又手腕也。如何模棱、如何对付、如何吹牛、如何装病,形形色色,无往而非手腕也。一切皆手腕,也就是一切皆作态,一切皆做假,便做官矣。打官话,说假也。做官样文章,写假也。官场的道德,假道德也。官场的事务,假公济私的勾当也。”


  一是多磕头,少说话。曹振镛是乾隆、嘉庆、道光三朝元老。晚年,他的门生请教官场之术,他说:“无他,但多磕头少说话耳。”曹振镛型的官僚的形成,是官场千年风波冲刷激荡磨砺的结果。


  二是圆滑避趋之术。官场常常是不平静的,同僚之间钩心斗角,上司喜怒无常,政敌互相倾轧,政局变幻莫测,都是官场上常见的现象。因此久历官场的人便揣摩出了圆滑模棱、以时趋避的做官诀窍。靠此就可以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顺利地做官升官。官场上的普遍观念是:圆滑是明智,刚正是狂愚。


  三是唯上是从。在官场上,上司对下属的升迁安危起着极大的作用;上司喜欢的下级,就可能升迁得快;厌恶的下级则可能官位不保。为了让上司喜欢自己,做下级的大都掌握了一条诀窍:唯上是从。有不同的看法也不说,唯唯称是就行了。


  在清朝,人们都要下跪。当下跪成为一种流行时尚时,它就成为一门学问,如果把其中很多的心理体验与感悟总结出来,是很有指导性的。下跪的时机、姿势、形态、时间这些元素就会有很多规范性的东西标例出来,成为后人下跪的理论。其中的集大成者,应该是张之洞。天下似乎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他总结的为官之道只有六个字,却把深奥的当官秘诀说得很朴素,谁只要依了这六个字,就可能玩转一个官场。这六个字就是:多磕头,少说话。磕头就要下跪,磕头就不好狡辩。他不说下跪,而说磕头,这就回避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问题。


当了官就不愁没有黄金,所以“男儿膝下有官位”比“男儿膝下有黄金”来得实在,也更接近于事物的本质。

  《三国演义》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孙策在临终时对孙权说:“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但奇怪的是,孙权并没有让张昭当丞相,而是让比张昭资历浅的顾雍当了丞相,而且达十九年,他最大的优点是沉默寡言。


  张昭做不成丞相的原因之一是胸无城府、口无遮拦。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不成熟的意见也急于发表,本意是想供主子决策时参考,然而言多必失。


  张昭做不成丞相的原因之二是对上不恭、不善逢迎。而顾雍则能处处注意维护主子的形象和尊严。这样识趣省事的部下,做领导的谁不喜欢。


  张昭做不成丞相的原因之三是为人矜持、过于清高,不能和群众打成一片。
  李乔在《清代官场图记》一书说:仕途险恶,宦海风涛是清代官场中人,特别是久历官场、遭遇过坎坷的官吏们经常感叹的。有些官员虽然坐着八抬大轿,官派十足,但实际上提心吊胆,因为他们知道,别看今天是高官厚禄,明天就可能锒铛入狱。


  清代官场中甚为流行拜把子的交结方式,也是依附攀援、拉拢关系的重要手段。拜把子虽然自称是“友情深厚”,但实际上是“以势相结”,“是势利上的讲究”。虽然彼此称兄道弟,但常常是互相利用,而决非真正的朋友。


  清代官场中盛行的“拜门子”也是官场陋习,以求仕途通达。拜门时所拜的“老师”,并不是教学意义上的真正的老师,而只是建立师生的名义。拜门之前,双方可以并不相识;对于被拜为老师者的辈份、年龄、品行、学识,自认门生者也并不计较,只要有权有势就行。拜门以后,门生就可以向人炫耀自己是某某权贵要人的弟子,就可以靠着老师的权势活跃在官场上。


  官场上一方面有人通过拜门来攀附权贵人物,另一方面,权贵人物也希望和欢迎有人来拜门。其原因,一是想通过网罗门生扩大自己的势力;二是有些官僚不是科举出身,因而特别好“师”名,想通过收门生来过过“为人师表”的瘾。


  清代司法,积弊重重。官员是执法官,官员的徇私枉法是造成清朝司法黑暗的主要原因之一。在封建社会,要想打赢官司,通关节是常常必不可少的。罪犯要想逍遥法外就必须通关节,受害者想胜诉也要通关节。

  贪官张二江的《下级学》一书中就有:在上级面前要装糊涂、装孙子的“高见”。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官场的“潜规则”——升官不是看谁有德才,而是看谁擅长“装糊涂”、“装孙子”。


  在官场上混,你一定要有很好的“装功”——该装正经的时候装正经,该装孙子的时候装孙子,该装傻子的时候就装傻子。比如领导找你谈话,他说的明明是套话,你也要装出心悦诚服、有所领悟的样子,如果你不会装,流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态度,那你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金志文在《读史有学问》一书中说:司马迁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书生。因为他“不以成败论英雄”。在《史记》中,刘邦虽然成功了,但还是流氓;项羽虽然失败了,仍不失为盖世英雄。这与“以成败论英雄”的政治意识形态截然相反。


  中国古代出现了这样的奇异现象,真正的仁德才智之士做不了开国皇帝,开国皇帝往往属于这样两种人:一是流氓,一是豪强,因为流氓无顾忌,豪强有势力。


  东方智慧的标准是计谋权术,西方智慧的标准是发明创造。所以,中国人心目中的智慧人物往往是诸葛亮等权术家、城府家、世故家和识时务者;而西方人心目中的智慧人物则是理论家、思想家、发明家和创造家。
  封建时代的集体主义说到底是一个更大的个人主义或者团体主义。它的主人是皇帝、官僚,他们以自我的个人主义来控制全国的集体主义。全国一盘棋,奴下皆棋子,任何一个长官,对待自己的下属无不是按照自我个人主义的意愿整治处理棋盘上的棋子,以便维护自己的集体主义。


  何况一个儒家思想,更是赤裸裸的经世之学。什么是经世?其实就是做官,不过是打着为民的旗号来说的。儒家思想的意思,不做官是难以为民服务的,所以要“学成文武艺,贷与帝王家”。

  做官了,就可以为民服务了么?非也非也。你做官靠什么来保障官权?不是靠老百姓,而是靠皇帝。皇帝自己智力有限,他就是个天神也是有限的,毕竟是个人,不可能事事英明啊。如此,如何应对皇帝,就成了做官的第一学问。这是制度性的问题,并不是古代人傻,而正是聪明的选择。不靠皇帝,难道靠你老百姓?这不是开玩笑么?


  但皇帝(国君)经过了多年的经验积累,特别是秦朝的大力改造之后,懂得了一人之力非天下之力,学会了使用天下能人来辩论综合,懂得使用多人的智力来促成各项政策的出台——注意,这不是儒家思想带来的啊,其实正好是反儒家思想的法家秦始皇带来的;假如按照儒家思想建立所谓的周礼,那么就应该“继绝世”地承袭血统之权才对的——如此之结果,就造成了朝中官员众多,终于导致了做官学问的精密化和高深化了。大家互相辩论,也就难免出现利益的冲突,甚至彼此倾轧,但裁决权在皇帝那里,于是,上有皇帝、周有同僚、下有愚民之做官环境,成了做官学必须面对的真实处境。


  于是,你通过儒家学说倡导的经史子集来阅读做官学,就可以窥探到做官学的高深之处了。特别是他的经和史两个部分,充满了这些深刻的道理。简而言之,就是做官要做到“表面的东西不要相信、不可直抒胸臆、学会装傻充呆、两面三刀才能生存”等等做法之理论依据和事实论证。


  特别是官僚之间的彼此倾轧,最后要通过皇帝来最终解决,如何把握之并趋利避害,更是最重要的学问了。


  有史以来,有关做官的学问真是浩如烟海,直到了民国初年,随着帝制的崩溃,便有了直观的做官学问,这便是《厚黑学》为特征的在中国如何做官的经验性总结之论著了,随后便发展成了从文化上、国民性上论述的做官学了。


  你看,做官该是多么复杂的东东啊,而从事实上看,做官也的确不容易的。大家都知道清官难做,毕竟社会整体黑暗,要“众人皆浊我独清”地搞个人英雄主义,充大头,还是很麻烦的。出头的橼子先烂么。这样的例子就不多说了,无论是海瑞,还是包青天,都有过灾难的时刻;今番就是说说贪官也难做,诸位可能就觉得新奇了。


  贪官也难做?是的,就是如此的。君不见历史上的赵高、贾似道、严嵩、和珅那样的巨贪,伺候皇帝的时候,是如何艰难的?他们的能耐全都表现在正确揣摩圣意上,做到了如何让皇帝满意,才保证了自己的贪成功的。但是,这个过程该是多么艰难!历史上该有多少变态的、失常的、神经病的和装聪明但本质上是笨蛋的皇帝的,要伺候他们高兴,难度可想而知。人人都有自尊心,为了伺候皇帝不得不不要脸,就凭这个,也可知道贪官之难了。


  我每每看到那些三朝元老都敬佩不已。我佩服他们什么呢?佩服他们变态的程度。中国的情况历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却把新桃换旧符之不同皇帝不同政策的,没有什么连续性,夏天的天说变就变,何况是皇帝本人都不同了?但这些三朝元老真厉害,都能一直跟随下去而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做官的学问,就足够你我研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