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琥爱没那么简单:成也张学良,败也张学良——论蒋介石为什么不杀张学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12:19:50
成也张学良,败也张学良——论蒋介石为什么不杀张学良

文/周舆



    蒋介石1927年4月18日在南京建立国民政府,勉勉强强坐上龙椅;1949年12月19日又在凄风苦雨中仓皇离开大陆,从此偏安台湾一隅,再也没有踏上大陆一步。

    在这22年艰辛的奋斗历程中,蒋介石的面前横亘着无数敌人:www.ddhw.net

    苏联是他的敌人,他们为了国家利益而在中国物色人选(找过吴佩孚、陈炯明、孙中山等,但人家都没答应)建立了共产国际的中国支部,也曾大力帮助国民党,但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人在1927年4月坚决摆脱了苏联的控制。

    日本是他的敌人,他们1931年占据东北,1932年3月又扶植清废帝溥仪在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1937年7月发动全面侵华战争,1940年3月又扶植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

    军阀是他的敌人,吴佩孚、孙传芳被他消灭了,但冯玉祥、阎锡山在1931年以前始终与他纠缠不休;广东军阀、西南军阀则一直到1935年前才被扫除;而各路军阀的残余势力更是直到1949年也没有终止过倒戈和叛卖。www.ddhw.net

    党内其他派别是他的敌人,元老胡汉民、汪精卫等始终与他死嗑,直至参与中原大战,直至汪精卫从重庆出走并与日本人合作建立伪南京政府;党内李宗仁的桂系,是一个最有实力的敌人,他们党内有权力、广西有地盘、手中有军队,离心离德,三次逼宫;恩人陈其美之后陈果夫、陈立夫则控制党务,构筑“CC系”,也与老蒋分庭抗礼;而孙中山的遗孀宋庆龄从来没正眼看过老蒋,始终拒绝合作;孙中山的大公子孙科,一度也要自立门户;而国民革命军另一主要创建者邓演达也以孙中山真正信徒自居,1927年后创立农工民主党,并试图分化老蒋的命根子——黄埔系。

    当然,老蒋最大的敌人,还是中共,最终是他们把国民政府和老蒋赶到了台湾。www.ddhw.net

    自然,老蒋的支持者也不少。美国是老蒋的朋友,在抗战和内战中给予了大量援助,直到最后一刻还恨铁不成钢;国民党大多数元老如张静江、吴稚辉、居正、林森等都坚决支持他;而大多数黄埔生也坚决拥戴他,并成为老蒋取天下、坐天下最可靠的力量;而以胡适、傅斯年、钱穆、徐复观为代表的绝大多数知识分子,最终也是理解和认同他的;事实上,即使象储安平那样激进的左派知识分子,也清醒认识到在老蒋治下是“自由多少的问题”,而到了XX党那里,自由的有无都会成问题。1949年以后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之所以留在大陆,主要还是由于生计问题,因为逃亡大陆并在台湾重谋生路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们多数也不可能获得被国民党“抢运”的资格;同时他们觉得老蒋未必会守得住台湾,没有必要为他殉葬。

    敌人也罢,朋友也罢,无奈的旁观者也罢,无论如何,老蒋最终无可避免地失败了。在检视老蒋在大陆的得失成败之际,有一个人我们不能不提起,那就是张学良。

    在世界历史上,有这样一种人,在某个历史关头,他具有选择的权力,而他的抉择将会决定历史进程的走向。在中国现代历史上,如果说有一个人多次获得这样的机会,这个人无疑就是张学良。张学良的几次抉择,都改变了中国及蒋介石的命运。对蒋来说,成也张学良,败也张学良。www.ddhw.net

    张学良一生做过五件“大事”:一是在1928年底,东北易帜,归顺南京国民政府;二是在1929年的“中东路事件”中,与苏军作战,捍卫国家主权;三是1930年9月,在中原大战的关键时刻,宣布支持蒋介石,在反蒋联盟背后捅了一刀,使老蒋获得胜利;四是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不抵抗日军进犯,放弃东北,退入关内;五是在1936年12月12日,伙同陕西实力派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对蒋介石进行“兵谏”,要求联共抗日。

    应该说,张学良做的前四件事情都帮了老蒋大忙,而后一件事则害了老蒋,并成为老蒋败亡大陆的起因。www.ddhw.net

    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在东北三省废止北洋政府的五色旗,升起南京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至此中国结束了十余年的分裂局面,实现了名义上的统一。此举使中国不至兵祸连结而迅速完成统一,也使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在中国全境获得了合法性。之前,对于进兵东北,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等已不再卖力,大有坐山观虎斗之势,假如老蒋派自己的“中央军”上阵与奉军作战,不仅没有足够兵力进行控制江浙,而且很可能两败俱伤,那样李、冯、阎必然火中取栗,分裂局面必将延续,甚至老蒋的本钱都可能赔个精光,国民党在中国政治舞台上将一败涂地。事实上张学良有别的选择,如与日本人合作,继续维持东北的割据局面。张学良易帜之举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自保的私心,因为李、冯、阎毕竟那时还没有反对老蒋的借口,假如老蒋强令他们与中央军一道进兵东北,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那样的话张学良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此张氏易帜也是在充分权衡利弊之下的明智之举。但无论张学良主观上怎么想,但实际上却给老蒋帮了天大的忙,如果张学良继续抵抗,中国的政治局面还是未定之天。就冲这个,老蒋就得领张学良一辈子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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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做的第二次大事,是对苏毫不妥协,在中东路事件中,坚决捍卫中国主权。中东路,是指满洲里至绥芬河、哈尔滨至长春的铁路。1924年5月,苏联与北洋政府建交并达成共管中东路的协议。1927年下半年,苏联在日本“满蒙”政策的刺激下,特别是慑于中国日益高涨的收回中东路主权的强烈呼声,为保持其在中东路的实际利益不受侵害,准备把中东路转让给日本。10月苏方与日本南满会社秘密签定了一个极端蔑视中国、露骨出卖中国权益、危害中国主权的《中东路草约》。在这种背景下,张学良于1929年夏先后派军警搜查了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并接收了中东路,从而引发了中国现代史和中苏关系中有名的中东路事件。从7月末直到11月,中苏大小战斗进行了数十次,国民政府对苏宣战。此次事件中,中国军队死伤及被俘9000多人,而苏军被击毙143人,失踪4人,受伤665人。苏联虽然大胜,但在12月与张学良代表签订的《伯力协定》中,还是承认恢复中东铁路中苏共管的原状。

    在中东路事件中,张学良充分表明了他是老蒋的铁哥们。一是张坚决反苏、反共,表明他在政治大局上与老蒋一致。这种立场较之非常同情中共的西北军将领,是根本不同的。二是,张对苏作战指挥虽屡有失误,但抵抗是非常坚决的。老蒋1929年初刚应付完蒋桂战争,10月又要应付蒋冯战争,忙得焦头烂额、国库空虚,只给过张学良200万元资助。但张学良还真给老蒋面子,对苏作战没有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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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件大事,是1930年“武装调停”中原大战。那时,包括汪精卫、胡汉民、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在内的所有反蒋势力都集结起来,与老蒋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中原大战。这时,老蒋以及反蒋派都在极力拉拢张学良。毫无疑问张学良这个砝码太重要了,他倒向哪边,胜利的太平就会向哪边倾斜。最终,张学良选择了支持蒋介石,通电拥兵入关帮蒋,反蒋势力最大的这次攻势随即烟消云散。张学良帮了老蒋这次忙,恐怕在老蒋那里已经拿到了终生的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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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件大事,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的不抵抗。张学良曾经说不抵抗是执行蒋介石的命令,但在临终前却供认老蒋并没有给他下过这样的命令。事实上,决定不抵抗的,只能是张学良本人。就象在中东路事件中,决定跟苏联人死磕的也只能是张学良本人一样。关系东北命运的事情,即使老蒋有所旨意,张学良不认头,还是会自行其事的。因该说,抵抗苏联而不抵抗日本,都出于张学良自己的主张。值得玩味的是,在不抵抗日本这件事上,老蒋似乎也没有过多责怪张学良。那时,老蒋刚刚取得中原大战的胜利,按照“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方针,马不停蹄地把打击目标对准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九一八”的时候,假如张学良与日开战,老蒋势必加以支持,那样中日战争必将全面爆发。而此时国民党军队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而中国的西南、西北还属于割据状态,而冯、阎、李残余势力还相当大,中共又在南方发展到30万之众。此时老蒋要抗战,中国非亡了不可。张学良放弃东北,实际上暂时满足了日本的胃口,延缓了中日爆发全面战争的时间,为老蒋争取到了时间。老蒋从1931年到1935年结结实实地进行剿共,1934至1935年借助追剿红军,进而把贵州、云南、四川等西南诸省尽收中央,并把四川做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基地,其实已为日后的持久抗日埋下了伏笔。同时在此期间老蒋还在江南构筑了数道国防共事,在抗日时期还是发挥了一定作用。因此,张学良的不抵抗,并没有让老蒋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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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做的第五件大事,是在老蒋即将对撤至陕北的红军进行最后一击之时,发动了所谓“兵谏”。这一次,他可真把老蒋给害了。张学良放弃东北后,颜面扫地,老蒋发配他到西北剿共,他此时已经不敢不听了。开始的时候,张也的确想跟红军练练,结果碰了碰却发觉根本不是对手。而这时蒋介石又借张学良剿共不利而集结中央军准备进驻西北,对红军进行最后一击。此时红军已陷于绝境,他们由南而来,在雪山草原吃了不少苦,但现在即使再想到南方却也不行了,因为去路已被国民党重兵切断;在西路,中央军委让张国焘的人马去试了试运气,结果几万大军损失得干干净净,证明那里根本不具备开展游击战争、建立“苏区”的可能性;打着抗日旗号向东路山西进军,结果在阎老西那也没到什么便宜,又乖乖地回来了。假如此时中央军进剿红军,红军只有北去的一条路,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退入外蒙。就在这个历史时刻,张学良帮助了红军。

    事实上,红军听说张学良抓住老蒋,兴高采烈地以为可以致其于死地。但苏联与张学良却都没有这么想。苏联现在想的不是中共,不是中国,而是他们自己。他们明白,杀了老蒋,中国必乱,得利的只能是日本。假如日本乘中国大乱而轻易征服中国,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了,苏联必须面对来自德国和日本的双重威胁。因此,他们要保蒋介石,并将此次事件当作中共找国民党进行谈判求得合作的最好时机。www.ddhw.net

    张学良怎么想呢?说好听,他是为了国家统一,一致对外;说不好听的,他还是为了自己打算。剿共失利,其无能已经暴露,没有理由不听老蒋摆布,他和他的东北军将被调到福建或安徽。也就是东北军将面临着一个被逐步裁撤消亡的下场。这自然是脾气很大的“少帅”所无法心甘的。他请来中共,本来是为了加重自己的砝码。但他没有想到苏联、中共以及各路军阀对他都加以谴责,都不支持处决老蒋。更重要的是,苏联与中共竟然都假戏真唱,这个游戏的主角竟然已经变成了中共,而他则成了一个闯祸的孩子。他最终选择亲自把老蒋送走,其实是为了争取主动,既表明自己决无私心,也以此显示自己的作用,在老蒋那里再买一个好。自然,他以为老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因为自己虽然跟老蒋到了南京,但自己的东北军却还在西北,老蒋对他一定会投鼠忌器。

    在这件事上,张学良是个大输家,但同时也害了老蒋。不过,那时老蒋也许还没看到这一点。事实上,在西安事变前中共已与老蒋有所触,并暗送秋波。张学良搞了这次事变,仅仅是加快了中共与老蒋谈判的进程。www.ddhw.net

    老蒋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因为他“说服”了中共“归顺”政府,由此他也有了抗日的决心。但老蒋不明白的是,中共的那3万人,跟反蒋势力的30万大军可不是一个概念。中共这这三万人,是宣传队,是播种机,是三万个颗星火燎原的火种,他们在南方那样严酷的条件下都能发展壮大,在未来的乱世之中,国民党又何以束缚他们的发展呢?

    在老蒋答应“收编”中共之际,事实上已经注定了他灭亡的命运。张学良害了老蒋。

    老蒋最终没有把张学良致于死地。毕竟这个天下本来就不是他的,1928年的“统一”,本身就是一个军阀联合体,而其中张学良更是居功至伟,是债都要还的。更何况老蒋毕竟在台湾还保留了一点中华民国的血脉。同时,老蒋也知道张学良只是个大少爷、傻小子,坏也坏不到哪去,他不是杨虎城,那是必须先除之而后快的。

    事实上,老蒋对他曾经的敌手都是比较优容的,如冯玉祥、唐生智、李宗仁、阎锡山这些冤家对头,只要坚决反共,最终都一笑泯恩仇,相会在抗日战场上。老蒋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只是苏联和中共,别人都可以原谅!www.ddhw.net

    看过蒋介石照片的人,都会发现他的晚年好象变了一个人。他由青壮年时代的呆滞、枯燥、急噪,变得慈祥、睿智、乐观、温和,极具人情味。

    在台北中正纪念堂,大厅里有一樽蒋介石的坐像,背后镌刻了六个大字:科学,民主,伦理。

    科学和民主是近代中国知识分子所寻找到的可以救中国的伟大真理,而蒋介石又加上了“伦理”二字。此乃智者之言,虽然他失去了中国,但没有丢掉人性。

    中国政治不恢复人性与伦理,中国就无法复兴!



                         周舆于天津蛰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