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图片手绘 唯美图片:泪眼蒙眬(人间悲欢离合专版)

偶读唐代大诗人李商隐这首以《泪》为主题的诗篇，通篇不见一个泪字却处处充满泪的深痕，极大的引起了我的兴趣和好奇性。细细品味，首句失宠之泪，次句离情之泪，三句伤悼之泪，四句感德之泪，五句难归之泪，六句末路之泪。伤心之泪至于此，可谓尽矣、极矣，无以加矣。然而坎坷失职之伤心，较之更有甚焉。故最后两句点出全诗主题：皆不及青袍送玉珂（失意）之泪刺心刺骨、感伤深重。此诗以泪为主题，专言人世悲伤洒泪之事，八句七种泪，前六句是正面咏泪，用了六个有关泪的伤心典故，以衬托出末句所写的欲哭无泪，那是滴在心灵创口上苦涩的泪啊！作者把身世之感融进诗中，表现出当时地位低微的读书人被冷遇、被排斥、遭屈辱的精神痛苦。

由此，跨越千年的风云，穿越时空的隧道，一首首、一篇篇、一处处、一滴滴，从本人所掌握的四千多首关于泪的诗篇中，隐隐之中感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仿佛都是经过泪水浸泡过似的，悲欢离合中有泪，酸甜苦辣中有泪，生老病死中有泪，足以使我泪眼蒙眬，热泪盈眶……

悄悄地，李商隐的一首《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似乎一下子就打开了人们的相思之情、爱恋之苦和忠贞不渝、海誓山盟的的感情闸门。

恍惚中，一位古典美女向我款款而来，“两弯似蹙非蹙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清曹雪芹《赞林黛玉》）

初识时，妙龄少女似乎又含着几分羞涩之感，“桃花脸薄难藏泪，柳叶眉长易觉愁。密迹未成当面笑，几回抬眼又低头”（唐韩翃《复偶见》）

相恋时，“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终日劈桃瓤，仁儿在心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唐牛希济《生查子》）。告别心上人，自有一番难言的缠绵之情：“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唐牛希济《生查子》）

婚嫁时，“永日方戚戚，出门复悠悠。女子今有行，大江溯轻舟。尔辈况无恃，抚念益慈柔。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贫俭诚所尚，资从岂待周。孝恭遵妇道，容止顺其猷。别离在今晨，见尔当何秋。居闲始自遣，临感忽难收。归来视幼女，零泪缘缨流”（唐韦应物《送杨氏女》）更是写出了诗人送女出嫁，万千叮咛、怜其无恃、反复诫训的慈父爱，骨肉情。

惜别时，夫妻互相握着对方的手，有千言万语要叮嘱，有千丝万缕凌乱的心绪要表达，可离别在即，泪眼汪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过了离别时，还解相思否？”（南宋姚宽《生查子》）；“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宋柳永《雨霖铃》）试想，古时交通和通讯不像现在这样发达，不是一个电话、一趟旅途就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分别往往就是一年、两年……要忍受的也是无穷的思恋和孤苦煎熬，情到深处，尽在不言。

“离宴殷勤，兰舟凝滞，看看送行南浦。情知道世上，难使皓月长圆，彩云镇聚。算人生、悲莫悲于轻别，最苦正欢娱，便分鸳侣。泪流琼脸，梨花一枝春带雨。惨黛蛾、盈盈无绪。共黯然悄魂，重携纤手，话别临行，犹自再三、问道君须去。频耳畔低语。知多少、他日深盟，平生丹素，从今尽把凭鳞羽”（宋柳永《倾杯》）更是渲染了情侣欢娱过后离别时的一种难言凄楚、泪痕满脸、难舍难分的悲凉气氛。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唐李璟《摊破浣溪沙》）；“泪咽更无声，止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前夜雨铃”（清纳兰性德《为忘妇题照》）；“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孤灯暖不明，寒机晓犹织。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南北沈约《夜夜曲》）则描写了古时女子的夜夜思念之情，充满了感伤和哀怨，从而反映了封建时代夫妻分离给妇女带来的痛苦。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子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曹雪芹在红楼梦十二曲——《枉凝眉》中，进一步抒写了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的真挚爱情。他们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都是心地纯洁、聪明善良的青年。这样一对有情人，能不能结合呢？作者用两个设问，怀着含蓄而又诚挚的感情，把人们带到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来，在封建宗法制度的统治迫害下，有情人难成眷属，只能空自嗟、枉牵挂。最后只能用眼泪的控诉作结，明白而响亮地发出呐喊，提出控诉，非常的难能可贵。这种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使这部伟大的作品发出反封建的思想光芒。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南宋唐琬《钗头凤》）讲述了陆游原来的妻子唐琬，因陆母反对而分开的悲剧。陆游独游沈园，无意中遇到唐琬和丈夫赵士程，不由感慨万分，写下了著名的《钗头凤》一词。唐琬看后，失声痛哭，回家后也写下了这首《钗头凤》，不久就郁郁而终。他们二人大概是“有缘无分”最典型的例子了。

若论泪干肠断，最著名的当属汉无名氏所作的《孔雀东南飞》了。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暗暗日欲暝，愁思出门啼。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池塘暖碧浸晴晖，濛濛柳絮轻飞。红蕊凋来，醉梦还稀。春云空有雁归，珠帘垂。东风寂寞，恨郎抛掷，泪湿罗衣”（唐牛希济《湿罗衣》）更是袒露了被负心汉抛弃以后凄然泪下的悲哀之情。

“世人作梅诗，下笔便俗。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耳。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宋李清照《孤雁儿》）则是叙说了李清照只身经历了国破家亡后黯然涕下的痛苦和孤苦伶仃的命运。

“孤儿生，孤子遇生，命独当苦。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土。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上高堂，行取殿下堂。孤儿泪下如雨。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手为错，足下无菲。怆怆履霜，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泪下渫渫，清涕累累……”（汉无名氏《孤儿行》）叙述了一个孤儿受兄嫂奴役，涕泪交加，苦得活不下去。所写虽然是一个家庭问题，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奴婢的生活。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弟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空守船，绕船明月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唐白居易《琵琶行》）更是描写了琵琶女年老色衰，世情炎凉，门前一片冷落，车马越来越少，无可奈何之下，改作商人之妇。以如诉如泣的抒情笔调，抒写琵琶女悲苦的身世，忆昔思今，老泪纵横，感到无限悔恨和痛惜，十分令人同情。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唐李煜《相见欢》）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中，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北宋范仲淹《苏幕遮》）则是抒写了乡思旅愁，以铁石心肠人作黯然销魂语，尤见深挚。

朋友相交于流离患难之中，原本相见恨晚，却又要分别无期，其悲怆之情远过一般的离情，有诗为证：“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泪空相向，风尘何处期”（唐卢纶《送李端》）；“绿杨陌上送行人，马去东回一望尘。不觉别时红泪尽，归来无可更沾巾”（唐白居易《离别难》）；“冷落寒芳一径幽。无诗无酒若为酬。一生几得花前醉，两鬓难禁客里秋。思往事，泪盈眸。共嗟日月去如流。短歌谩寄乡邻友，写入新笺字字”（元蒲道源《和客中重九》）

而唐朝诗人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却一洗古送别诗中的悲凉凄怆之气，意境旷达，音调爽朗，清新高远，独树碑石。

从民间转入宫中，“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唐白居易《宫词》）、“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唐刘方平《春怨》）用对比的白描手法抒发了宫中妇女的不幸，虽被宠爱过，却落得万般凄凉，惨惨戚戚，饮泣吞声，催人泪下。

显然，白居易的《长恨歌》“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翅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更是以喜剧开头而转成悲剧，虽然作者的立意是“欲惩尤物”，却成了一首爱情的颂歌。这首叙事诗的最成功处就是抒情，细致地写唐明皇与杨贵妃爱情的浓烈和贵妃死后双方的思念之情。其中有不少名句感人至深，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传诵。诗人借助想象，让杨贵妃的形象在仙境中再现，形象生动，宛转动人，更加深化了唐玄宗对杨贵妃的思念，进一步渲染了“长恨”的主题。

暮春闺怨，“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北宋欧阳修《蝶恋花》）可以看出女主人公的物质生活是优裕的，但她精神上的极度苦闷，也是不言而喻的。在泪光莹莹之中，花如人，人如花，最后花、人莫辨，同样难以避免被抛掷遗弃而沦落的命运，真切地表现了生活在幽闭状态下贵族少归难以明言的内心隐痛。

对于官场上的失意，又引发了许多官员对人生的感慨和无可奈何的心情，潸然泪下，很是感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唐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唐刘长卿《新年作》）；“零落残红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柳宗元唐《别舍弟宗一》）；“沙平水息声影绝，一杯相属君当歌。君歌声酸辞正苦，不能听终泪如雨……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韩愈唐七《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阑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杜甫的一首《兵车行》又仿佛将我们带进了那个兵荒马乱、泪满人间的动荡年代。

于是便出现了妻子含泪送别丈夫的场面：“整日无心扫黛眉。临行愁见理征衣。樽前只恐伤郎意，阁泪汪汪不敢垂。停宝马，捧瑶卮。相斟相劝忍分离。不如饮待奴先醉，图得不知郎去时”（宋无名氏《鹧鸪天》）、“东风柳线长，送郎上河梁。未尽樽前酒，妾泪已千行……”（南北朝范云《送别》）；也触发了妻子在家流泪思念戍边丈夫的情景：“流苏空系合欢床，夫婿长征妾断肠。留得当时临别泪，经年不忍浣衣裳”（清董以宁《闺怨》）、“织锦机边莺语频，停梭垂泪忆征人。塞门三月犹萧索，纵有杨柳未觉春”（唐温庭筠《杨柳枝》）

战乱年代，就连那异地寄送的书信也封封饱含着泪水：“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唐陈玉兰《寄夫》）、“东望山阴何处是？往来一万三千里。写得家书空满纸！流清泪，书回已是明年事。寄语红桥桥下水，扁舟何日寻兄弟？行遍天涯真老亦！愁无寐，鬓丝几缕茶烟里”（宋陆游《渔家傲》）。最后连杜甫老人家也发出了“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春望》）的深深感叹，人之常情，在此可见一斑！

当然，征战将士也会时常请人捎话给家人不要挂念：“故国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唐岑参《逢入京使》）

更有甚者，戍边健儿们虽然非常勇猛，但一听到战场附近小妇的笛声，就会禁不住的悲伤起来了，泪如雨下，表现出人性中复杂的一面：“唐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杀人莫敢前，须如猬毛磔。黄云陇底白云飞，未得报恩不得归。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唐李颀《古意》）

到最后，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曾赢得了多少英雄豪杰、事业未竟者泪如泉涌的共鸣。

想象中，一代名将项羽在泪雨满襟中拔剑自刎，将大好江山留给了汉王刘邦。据《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乃大惊曰：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佤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为此挥泪写下了千古《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于是，民族英雄文天祥发出了如此的感慨：听着啼鹃泪满襟，国亡家破见忠臣。关河历落三生梦，风雪飘零万死身。丞相岂能堪狱吏，故侯安得作园人。神农虞夏吾谁适，回首西山继绝尘。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李大钊在蒋卫平遗像上写下了“近代斯人气尚雄，江流自千古。碧血几春花，零泪一抔土。不闻叱咤声，但听呜咽水。夜夜空江头，似有蛟龙起”的不朽诗篇。

鲁迅先生在悼杨铨时发出了“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的呐喊。

开国领袖毛泽东更是唱出了“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的悲壮诗篇。

所有的这一切，都印证了明代文学家李开先的“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的哲理。

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已经穿越了千年的时空隧道，真的感觉有点泪眼蒙眬了，“早年勤倦看书苦，晚岁悲伤出泪多。眼损不知都自取，病成方悟欲如何。夜昏乍似灯将灭，朝暗长疑镜未磨。千药万方治不得，唯应闭目学头陀”（唐白居易《眼暗》）。大诗人白居易说的太对了，我也应该就此结束本次的探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