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豫有约谢霆锋张柏芝:陶行知教育名篇——生活教育之特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4 12:16:10

陶行知教育名篇

——生活教育之特质

    你如果看过《狸猫换太子》那出戏,一定还记得那里面有一件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两个包龙图:一个是真的,还有一个是假的。我们仔细想想,是愈想愈觉得有趣味了。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好像是有两个包龙图。就拿教育来说罢,你立刻可以看出两种不同的教育:一种叫做传统教育;另一种叫做生活教育。又拿生活教育来说吧,你又可以发现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主张“教育即生活”;另一种是主张“生活即教育”。我现在想把生活教育的特质指出来,目的不但要使大家知道生活教育与传统教育之不同,并且要使大家知道把假的生活教育和真的生活教育分别出来。

    (一)生活的生活教育第一个特点是生活的。传统的学校要收学费,要有闲空功夫去学,要有名人阔老介绍才能进去。有钱,有闲,有面子,才有书念,那么无钱,无闲,无面子的人又怎么办呢?听天由命吗?等待黄金时代从天空落下来吗?不!我们要从生活的斗争里钻出真理来。我们钻进去越深,越觉得生活的变化便是教育的变化。生活与生活一磨擦便立刻起教育的作用。磨擦者与被磨擦者都起了变化,便都受了教育。有人说:这是“生活”与“教育”的对立,便是“生活”与“教育”的磨擦。我以为教育只是生活反映出来的影子,不能有磨擦的作用。比如一块石头从山上滚下来,碰着一块石头,就立刻发出火花,倘若它只碰着一块石头的影子,那是不会发出火花的。说得正确些,是受过某种教育的生活与没有受过某种教育的生活,磨擦起来,便发出生活的火花,即教育的火花,发出生活的变化,即教育的变化。

    (二)行动的生活与生活磨擦,便包含了行动的主导地位。如果行动不在生活中取得主导的地位,那么,传统教育者就可以拿“读书的生活便是读书的教育”来做他们掩护的盾牌了。行动既是主导的生活,那么,只有“为行动而读书,在行动上读书”才可说得通。我们还得追本推源地问:书是从哪里来的?书里的真知识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是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行是知之始”,“即行即知”,书和书中的知识都是著书人从行动中得来的。我要声明著书人和注书人抄书人是有分别。人类和个人的知识的妈妈都是行动。行动产生理论,发展理论。行动所产生发展的理论,还是为的要指导行动,引着整个生活冲人更高的境界。为了争取生活之满足与存在,这行动必须是有理论、有组织、有计划的战斗的行动。

    (三)大众的少爷小姐有的是钱,大可以为读书而读书,这叫做小众教育。大众只可以在生活里找教育,为生活而教育。当大众没有解放之前,生活斗争是大众惟一的教育。并且孤立地去干生活教育是不可能的,大众要联合起来才有生命可过;即要联合起来,才有教育可受。从真正的生活教育看来,大众都是先生,大众都是同学,大众都是学生。教学做合一,即知即传是大众的生活法,即是大众的教育法。总说一句,生活教育是大众的教育,大众自己办的教育,大众为生活解放而办的教育。

    (四)前进的有人说,生活既是教育,那么,自古以来便有生活,即有教育,又何必要我们去办教育呢?他这句话,分析是对的,断语是错的。我们承认自古以来便有生活即有教育。但同在一社会里,有的人是过着前进的生活,有的人过着落后的生活。我们要用前进的生活来引导落后的生活,要大家一起来过前进的生活,受前进的教育。前进的意识要通过生活才算是教人真正的向前去。

    (五)世界的课堂里既不许生活进去,又收不下广大的大众,又不许人动一动,又只许人向后退不许人向前进,那么,我们只好承认社会是我们惟一的学校了。马路、弄堂、乡村、工厂、店铺、监牢、战场,凡是生活的场所,都是我们教育自己的场所。那么,我们所失掉的是鸟笼,而所得的倒是伟大无比的森林了。为着要过有意义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力是必然的冲开校门,冲开村门,冲开城门,冲开国门,冲开无论什么自私自利的人所造的铁门。所以,整个中华民国和整个世界,才是我们真正的学校咧。

    (六)有历史联系的这里应该从丽方面来说。第一,人类从几千年生活斗争中所得到,而留下来的宝贵的历史教训,我们必须用选择的态度来接受。但是我们要留心,千万不可为读历史而读历史。我们必须把历史的教训,和个人或集团的生活联系起来。历史教训必须通过现生活,从现生活中滤下来,才有指导生活的作用。这样经生活滤过的历史教训,可以使我们的生活倍上加倍的丰富起来。倘使一个人停留在自我或少数同伴的生活上,而拒绝广大人类的历史教训,那便是懒惰不长进,跌在狭义的经验论的泥沟里.甘心情愿地做一只小泥鳅。第二,中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争取大众解放的生活教育,自有它应负的历史的使命。为着要争取大众解放,它必须要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为着要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它必须教育大众联合起来解决国难。因此,推进大众文化以保卫中华民国领土主权之完整,而争取中华民族之自由平等,是成了每一个生活教育同志当前所不可推却的天职了。

    (原载1936年3月16日《生活教育》第3卷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