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教育银网校区地址:【病房-50】病人想小便,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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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50】病人想小便,真难    上一篇  下一篇       发布者:刘本新 |  浏览(2136) 评论 (13)  | 发布时间:2011-01-25 16:34:52 最后更新时间:2011-01-25 18:23:15     本作品所属分类:小说《病房》 文章类型:普通 推送到圈子 | 推荐给好友| 我要举报| 收入我的网摘    

【病房-50】想小便,真难便

    

               一、

24床,刘本新,你在哪里,快,到护士值班室来一下。

病区走廊的墙壁粉刷的很新潮,白顶白墙绿墙裙,酷似音乐厅的泛音墙,值班护士那甜美的声音在走廊飘荡,在墙壁上反射折射,最后浸润入我的耳朵。

哎,哎,张嘉李义郑良云,你们听到了吗,护士叫我呢,咱们这里的帮助会到此结束,你们诉的苦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向你们师政治部汇报的。

24床,刘本新,快到护士值班室来一下。

你看,护士这样大声催我了,肯定又有大事,你们几位再聊聊吧,我去了。

    帮助会没向教导员汇报,就这么散了,我心里真有点点忐忑,一旦教导员怪罪我,我就如实说是护士搅了帮助会。

到,刘本新到。我在护士值班室门外高声报到。

你干嘛去了,啊,急死人你赔得起吗,啊,还要你当病号指导员,我看你最需要人指导指导。护士故装生气,手里握着一个纸包,向我举了一举,努着嘴翻着眼看我。

护士同志,您千万别生气,是教导员让我开帮助会,帮助那俩打人的战士。

那你也不能忘记配合护士做治疗呀。

我这不是来了吗?打针是吧,现在打,还是等会打,我到病房等你去。我故装惊奇和糊涂,与护士绕嘴。

谁说给你打针的,是给你吃药,吃中药,喝番泻叶,给你泻肚子。

我知道番泻叶是泻肚子的,常用量4钱。我很得意地说。

家乡的女友王爱是中药房的药剂师,今年6月份,她邮送给我三本书《汤头歌诀》《中药炮制》《中药学》,希望我也热爱她从事的中药事业,书信的字里行间还暗示我,她那当了一辈子中药师的父亲愿意将独家秘方传给我。我从那时像对待爱情一样认真读这三本书,进而扩展读了《植物学》。

这是20克番泻叶,倒在军用茶缸子里,冲满开水,盖上盖子,闷20分钟,然后,喝干茶缸子里的水,再冲满开水,再喝,再冲,再喝,直到喝完一开水瓶水为之。护士坐在办公桌后,拍着粗纸包,机械地向我交代番泻叶的服法。

20克番泻叶,大概等于6钱,用量太大了吧?会有副作用的,是吧。我凑上前一步,低声问护士。

什么用量大,用量小,谁是医生,我们病区做造影的病人多了,还有用30克的,你知道吗。

哎吆哇,护士,你放心,我喝20克就是了,大不了就是把肠子拉光算数。我嘿嘿地笑。

你别坏笑,我给你说,你听着。护士站起来走近我一步,说,半夜里,你可能要拉稀,拉的次数越多越好,直到拉光肠道里的粪便,你要是到了光拉水不拉粪的时候,马上来告诉值班护士,如果明晨4点后,你还有粪便拉出来,值班护士就要给你灌肠,以保证你的肠道里没有粪便。

啊,你可别吓唬我,你们要干什么?

                                 二、

护士说完将纸包递给我,说,给你做肾盂肾盏造影,在X线机器上,你平躺在机器上,一条帆布带紧紧地勒压过你的腹部,就是这样,把你的两个肾脏挤压到身体两侧,让肾脏向身体两侧突出。

护士说着,用双手拉自己腰腹部的衣服向身后,她的腹部一勒紧,胸部就显得很高很大。

X光从上部射下来,拍摄照片,看看你的肾脏输尿管等有没有出血的地方,明白了吗。护士说。

嗯嗯。

肠道里有粪便,一但遮挡了肾脏或输尿管,就看不全你的上泌尿系统的情况了。懂了吗?护士继续说。

这个,你一说我就懂了,就如我们保密员用红外相机偷拍敌人的文件包里的文件一个道理,一但包里有钢笔硬币什么的,就会遮挡了文件的内容一样,我明白了。我说着偷窃情报的拍摄方法,但我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护士的胸。

明白了还不走,你两个眼在看哪里,啊,还病号指导员呢。护士放下拉衣服的手,话虽严肃,脸并不严肃,说,山东人吃麦冬,一懂也不懂,还不快回病房,去泡番泻叶,等会我来检查你。

我转身离去。

回来,24床。

啊,叫我。我回头看着护士,手里举着一个开水瓶,她的高胸也已经平伏,我心里恨自己,你这无耻的眼睛,谁叫你看护士的那个部位的!

你们病号的开水瓶有的已经不太保温了,早上打的开水也差不多喝光了,来,值班室的开水瓶多,拿一瓶满的去泡番泻叶吧。

谢谢护士。

也就是你,科里想让你当病号指导员,我也照顾你,给你一壶开水,否则,你就只能用饭堂保温桶的温水泡药啦。

再次谢谢护士。我还做了个鞠躬的摸样。

嘴甜呀,哼,不治病,还是回病房好好泡药喝去吧。

                               三、

泡上番泻叶,坐在病床前,我打开日记本,将张嘉李义反映的指导员自己来698医院看病也没有借机慰问战士的事,我心里很气愤,气愤那位指导员,与工兵连派人慰问郑良云的事,对两件事实做了分析和对比,择要记录在日记本上,在信纸上草拟写一份政工简报的材料《两个病号的住院思想对比》,我打算通过保密渠道上呈警备区政治部。

我心想,我将来真的升任到连队指导员的话,一定要好好对待生病的同志。几年后,我真当了连队的指导员,我十分注意战士的健康,对生病受伤的同志,格外关心帮助,1985年底,我被支队党委树立为“知识带兵指导员标兵”,立了三等功,这与我在连队积极关心连队生病的官兵不无关系。

教导员来了,说,快熄灯了,小刘,别写了。

教导员,您有什么指示吗?帮助张嘉李义的会的情况我明天汇报给你。我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

你明天上午做肾造影,帮助会的情况我知道了,今晚下半夜你是要泻肚子的,明天早饭禁食,啊,自己当心,你下半夜反正也睡不好,注意帮助22床,起床,小便。

好的,教导员,你放心。

教导员对22床骂医生护士是怎么处理的他没说,但他对我说,22床睾丸经静脉曲张蛮严重的,术后先是麻药没消退,麻药消退了,刀口疼的很,小便尿不出,发脾气也是可以原谅的,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现在他睡得很好,镇静药力一过去,他就能小便了。

教导员,你回去吧,我会照顾他的。

熄灯信号响,病房里黑下来。

护士的手电光柱射进我的病房。

22床没事吧。护士问。

他没动静,你放心吧,我喝药才喝了半暖瓶水,10点前我不会睡的,我会照顾他的。我说。

护士的手电光柱直射我的茶缸子,她又走近,照一下开水瓶,打开壶盖,灯光照进开水瓶内,壶口冒出一股热气,打乱了手灯光柱,护士弯腰掂一掂开水瓶。我看着护士的胸部,寻思着她的白大褂里藏着两个什么样的高高的凸起。

你要是感到一瓶水还不够,就再来值班室拿,有什么不舒服,来找我。护士捋一下垂下的刘海,对我笑笑,飘然离去。

你真无耻,你真下流。我骂自己。

                                    四、

21床农民老伯伯,起床,我起身抢上前,扶住他,他示意我不要出声,不用帮他了,他自己能去厕所小便,他要我拿过他的拐杖,我小声说,我扶你去吧。老伯点头。

昨天,老伯左小腿静脉曲张手术后,儿子来了,扶持着父亲上厕所,儿子想到父亲拄着拐杖实在不方便,提出夜里陪床,老伯不答应,说我自己能行,还犟着头皮在儿子面前拄着拐杖走了一圈。老人,那只是犟劲撑着,到了昨天晚上,我劝老伯在病房里使用夜尿壶,不要瘸着腿去厕所,这样不但方便,也安全。老伯答应了。今天早上,我帮老伯倒了尿壶,老伯过意不去,坚决不再用尿壶,所以,今天晚上我扶他去厕所,他也没有犟,只是一个劲地说:罪过,罪过。

老伯小便后安睡,很快进入轻鼾。

老伯出院后,老伯的儿子和家人集体写信给我的师政委,师政委在师机关和直属队干部大会上读了这封信。

一开水瓶水下肚,我的小便多了起来,到23点半,上厕所小便8次,我第一次见到了我不尿血色的尿,心里一阵安慰,刘本新,你的血尿一定会好。安慰过后,就是一阵阵难过,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翻上倒下地肠绞疼,我解了第一次大便。

刘领导,帮帮我好吗,我想上厕所。22床醒了,我从厕所回到病房就听到他吃力地低声叫我。

我扶22床起身,慢慢搬动他的一条腿,放在床边,在脚上套上一只解放鞋,再搬他的另一条腿,套上解放鞋,再让两条腿并齐。我掉鞋,上他的床,从他身后抱他的后腰,让他慢慢地双脚落地。

刘领导,你真有办法,比护士的办法还多,谢谢你。

别说话,站起来试试看,看看你小子裤裆里那玩意疼不疼。

咝——疼。22床站起来后说。

能忍耐吗?我从他的床上下来。

能。他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上。

走一下看看,一定没问题。我鼓励他。

好,但我不敢用力。

那好,我背你。

不用,我能走,疼,但我能坚持,咝——

那就好,你搂住我的脖子,我抱住你的腰,咱们去厕所。

我累出一身大汗。

嘿嘿,我尿成功了。22床开心地笑。

对,你自己成功了。

22床的尿特别的臊臭。

我看看手表,正好是24点,说,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你这回信了吧,呵呵。你小子一小便了,把我的小便给勾引出来了,等着我,我也要小便。

刘领导,真幽默,嘻嘻,嘻嘻。22床一身轻松地笑。

22床离开手术室13小时,才在药物帮助下尿出小便,实在是痛苦,实在是不容易,让我难忘,写在日记里。         201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