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亿盛电子金融集团:数字诗的警示(金台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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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日报 》( 2011年09月26日   24 版)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北宋哲学家邵雍的这首《山村》,依顺序嵌入了从一到十的10个数字,却并不显得做作或使人感觉枯燥。此诗状景自然、恬适、朴实,读来通俗上口。数字诗《山村》当然谈不上是什么诗中精品,但它好歹还有点意趣和诗情画意,是历来小学语文课本的必选诗文之一。其传诵程度大大超过了邵雍被收入《宋诗鉴赏辞典》的《安乐窝》和《插花吟》。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的影响甚至盖过了体现作者“象数之学”理念的十二卷大著《皇极经世》,这就是普及的厉害。不消说,如《山村》这样的数字诗,自古至今为数不少,只不过邵雍那首在同类诗中比较有名罢了。
低吟着这首清淡、晓畅的古代小诗,反观并不清淡的现实,不由得串味似的“串”上了一首来自民间的现代版的数字诗——
事情好像也是报上登过的。说是有一年发大水,某县的一个县委书记坐着小车下乡指挥抗洪。土路泥泞而又打滑,小轿车走着走着就开不动了,便找来村民推车,推着推着推不动了,便用稻草垫着再推。就这样,十几里路折腾了八个多小时。乡民们对此大为不满,肚里有点墨水的,便戏仿《山村》弄了首数字诗讽刺道:
一开二三里,抛锚四五回,
稻草六七吨,八九十人推。
这个县委书记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娇贵,真不晓得他生着两条腿是干吗的。才十几里路,既然轿车开不了,步行不就得了!难不成你自己的腿脚也动弹不了吗?难不成抗洪还得抬轿子?想当初,我在安徽农村插队落户,知青点离公社十几里地,要经常去那儿寄信、赶集、购物、开会什么的,每趟来回均要走两个十几里,并未觉得有多费劲。而抗洪抢险须争分夺秒,这个县太爷竟然坐着轿车在短途干耗了八个多小时,这还抗什么洪,抢什么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劳民伤财,又误了大事,这是驱车抗洪吗?说他装模作样都是客气的,这是在开文明的倒车,害国害民。
邵雍的数字诗《山村》,描绘的是一幅清丽的山乡风光的图画,可它毕竟见景不见人。而这首现代版的数字诗虽然“煞风景”,但它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一幅官僚主义的丑吏图,并有针砭与警示的作用。这对时下正如火如荼开展的“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活动,也不无启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