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传黄易在线阅读:西雅图酋长的演说(ChiefSeattle’sOration)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8 17:01:14
    19世纪50年代,美国的势力已经到了北美大陆的西北角(现今的华盛顿州),而州政府想要用15万美元买下200万英亩原属于印地安部落的土地,印地安酋长西雅图同意,决定迁移族群至印地安保护区,在离开这块与他共同生活的土地前,他在州议会上发表的演讲。

 

    西雅图酋长是濒临太平洋的西北地区六个印第安部落的酋长。1854年12月,他对包括准州州长,白人移民和大约一千名印第安人在内的集会发表演说。他的讲话是针对州长伊萨克.艾.史蒂文斯的。史蒂文斯州长刚从华盛顿特区来,带来了购买印第安人土地,设置印第安人保护区的指示。在后来成为西雅图市的地方,酋长发表了人们称之为“葬礼演说”或者说是“天鹅临终之歌”的演说。他表示他接受联邦政府的提议,不发动战争以反抗在力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政府,因为那是注定要失败的。早期历史常常反复刊载移民与印第安人之间的骇人听闻的战事。但是,当大多数印第安人部落被驱赶到西部,被驯化或被摧残之后,印第安人成了人们同情或感伤的对象,成了“进步”或者命定说的不可避免的受害者。西雅图酋长的演说一再被重印,不是为了感伤的看待他为之辩护的人们,而是因为他动人的描述了红种人与白种人之间的差异。下文再现了西雅图酋长的演说。该文系亨利.阿.史密斯博士所作。他在1854年那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中,是西雅图酋长的翻译。

    这是篇血泪编织成的演讲,尽管是白人为其捉刀,但从中我们依然可以听到一个民族灭绝前的悲鸣。

     西雅图和美国政府当局签署了《埃里奥特港条约》,出卖了印第安人赖以生存的珍贵土地,只建立了逼仄的印第安人保留地。 西雅图出卖土地后,引起部落人民的强烈不满,于是,他们发动了起义。但是,起义遭到白人殖民者的镇压。西雅图站在了白人一边。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来的城市被命名为“西雅图”,1890年,市政当局在他的墓上建立了纪念碑。如今,西雅图已经是美国华盛顿州的重要城市,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人口已达50多万。西雅图和他的印第安部落,终于被崛起的工业化时代所吞没。
 

    但是,西雅图说的一句话我们不能忘记:
 “若污秽了你的床铺,你必然会在自己的污秽中窒息。”

西雅图酋长的演说(ChiefSeattle’sOration)

  华盛顿的首长传话,表示他想要买我们的土地,同時也表示他的善意与友誼。多亏他这个人好,因为我们知道他並不太需要我們的友谊以为回报。我們会考虑你们的提议,因为我们知道倘若我們拒绝,白人就会带着枪来占据我们的土地。西雅图酋长所说的话,华盛顿的首长都可以信任,就像我們的白人兄弟可以肯定四季將会回返一样。我的话语就如同天星——不会陨落。

   您怎么能够买卖穹苍与土地的温馨?多奇怪的想法啊!假如我们并不拥有空气的清新与流水的光耀,您怎能买下它们呢?

    对我的人民而言,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的。每一个山坡,每一条山谷,每一块平原和树林都由于一些在那早已消逝的岁月里的悲伤或愉快的事件,而变成了圣地。

……说不清有多少世纪了,苍天为我的人民洒下了多少动情的泪水,它在我们看来是永恒不变的,但却可能要变了。今天晴空万里,明天却可能乌云密布,不过,我的话却像那些星星,永世不变。如同日落日出,四季周而复始是不容置疑的一样,西雅图酋长说的一切,华盛顿的大首领同样也无需置疑。

白人头领说,华盛顿的大首领向我们表示友谊和善意。这是他的好意,因为我们知道,他根本无需我们以友谊作为回报。他们人多,多得就像那覆盖着广阔草原的青草。我的人民人少力薄,就像风暴肆虐后零星留在平原上的树木。白人大首领,我姑且认为他是善良的首领,捎信给我们,说他希望购买我们的土地,不过愿意允许我们拥有足够我们安逸生活的土地。这看来的确是公正的,甚至是慷慨的,因为红种人不再拥有他必须尊重的权利了;这可能也是明智的,因为我们已不再需要辽阔的乡土了。

   我们的人民曾一度像大风搅乱的大海覆盖着的布满贝壳的海床一样覆盖着这片土地,但是,那时代早已同庞大的部落一道成为过去,而那些部落现在只不过是一桩令人忧伤的回忆。我不想细述或哀悼我们不合时宜的衰败;我也不想斥责那些加速了我们衰败过程的白脸兄弟,因为我们对此可能也有责任。

    青年是容易感情冲动的。当我们的年轻人对某些真正的或臆想的冤屈而气愤的时候,他们用黑颜料来改变他们的面容。这表明他们的心是黑的。他们常常是残暴冷酷的,我们年迈的老头子和老太婆无法约束他们,事情向来如此。当白人最初将我们的祖先往西赶时,情况就是这样。不过,让我们希望我们之间的敌意永远别再复生。我们将失去一切,而一无所获。年轻人又琢磨着报仇,即使牺牲他们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但是,那些在战时留在家中的老年人,那些将失去儿子的母亲比较明智些,他们不会答应的。

我们在华盛顿的慈父——因为我姑且承认他现在是我们的父亲,也是你们的父亲,既然乔治国王已经将他的边界往北移了——我们伟大的慈父捎信给我们,表示如果我们按照他说的话办,他就保护我们。他英勇的战士对我们来说,将成为严阵以待的铜墙铁壁,而他们那顶呱呱的战舰将遍布我们的港口,这样,我们北方的宿敌——海达斯和茨姆先斯部落就不能吓唬我们的妇女、儿童和老人了。那么,实际上他将成为我们的父亲,而我们将成为他的孩子吗?这可能吗?你们的上帝不是我们的上帝!你们的上帝疼爱你们的人民,但却憎恨我的人民。你们的上帝用他有力的胳臂疼爱的搂着白人,保护他,像父亲领着幼儿一样手把手的领着他——但是,他却遗忘了他的红种子女——如果他们真是他的子女的话。

我们的上帝是伟大的神灵,但他似乎也遗忘了我们。你们的上帝是你们的人口日益增长,很快他们就将充斥整个大地。而我们的人口,却像迅速退去而且永不再涨的潮水一样,越来越少。白人的上帝不可能疼爱我们的人民,不然他就会保护他们的。他们就像无依无靠的婴儿。这样,我们怎么能成为兄弟呢?你们的上帝怎么会成为我们的上帝呢?你们的上帝怎么会再现我们的繁盛,唤醒我们心中要求重新强大起来的梦想呢?如果说我们同有一位天国之父,那么他一定是偏心的——因为他只看望他的白人子女。我们从未见过他。他赋予你们法律,可是对他的红种子女却没有片言只语,尽管他的这些子女曾人丁兴旺,一度充斥这片广袤的大陆,就像繁星充斥了太空一样。不!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种族,起源不同,命运也不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祖先的骨灰对我们来说是神圣的,他们安息之场所是圣地。你们远离祖先的墓地漫游,并且似乎毫无任何遗憾的感觉。你们的宗教是你们的上帝用他铁一般的手指,书写在石碑上,这样你们就不会遗忘。红种人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记住你们的宗教。我们的宗教是我们祖先的传统——是伟大神灵在深夜庄严的时刻交给我们老人的梦想。是我们酋长心中的幻象我们的宗教就写在我们人民的心中。

    你们的死者一旦迈进坟墓的门坎,便远游星际,不再钟爱你们,不再钟爱养育了他们的故土。他们很快便被遗忘,也永远不再回返。我们的死者永远不会忘却那给予他们身心的美丽家园。他们依旧留恋那碧绿的山谷,潺潺的流水,巍巍的丛山,与世隔绝的溪谷,镶着翠绿堤岸的湖泊和海湾。他们甚至柔情脉脉的思慕那些仍然活在世间的心中寂寞的人们,常常从欢乐的狩猎场抽身回来探望、指引、抚问和安慰他们。

    昼夜不能同在。红种人一向在白种人来临时遁去,就像晨雾在晨曦前逃逸一样。

    不过,你们的建议看来还公平。我想,我的人民会接受,并且将退到你们为我们提供的保护区内。那时,我们就将分别生活在和平之中,因为白人大首领的话似乎就是那冥冥无知的自然对我的人民说的一样。

    我们余生在何处度过没有多大关系。反正所剩的时日也不多了。印第安人的夜看来是漆黑一片。地平线上连颗希望之星都没有。凄风在远处呻吟。冷酷无情的命运看来是跟定了红种人的足迹。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听到凶残的杀手逼进的脚步声。他木然的准备迎接死亡,就像受伤的母鹿听到猎人逼进的脚步声时一样。

    再过几个月,再过几个冬天——昔日在伟大神灵庇佑下,驰骋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或安居在幸福家园的强大主人们,到头来将连一个在坟头哀悼的后人都不会留下——那是一度曾比你们更强大、更有希望的民族的坟冢啊。不过,为什么我要对我的人民过早夭折的命运哀悼呢?一个部落取代另一个部落,一个民族取代另一个民族,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浪接一浪。这就是自然的法则,悔恨是无济于事的。你们衰败的时日也许还很遥远,但是他它始终会到来,因为即使白人与他的上帝一道漫步、交谈,有如朋友,白人也逃脱不了相同的命运。我们最终可能成为兄弟。我们等着瞧。

    我们将考虑你们的建议,一旦我们作出了决定,便会通知你们。不过,倘若我们接受了你们的建议,此时此地我要提出这个条件,我们将有权不受干扰的祭扫我们祖先、朋友和子女的坟墓。在我的人民看来,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的。每一个山坡,每一条山谷,每一块平原和树林都由于一些在那早已消逝的岁月里的悲伤或愉快的事件,而变成了圣地。岩石貌似麻木、毫无生气,但却在那阳光普照的静悄悄的海岸边淌着汗水,颤栗着回想起那些与我的人民联系在一起的动人往事;那片就在你们脚底下的沙土响应他们脚步比起响应你们脚步来,要带着更多的爱与情,因为它饱含着我们祖先的鲜血,而我们赤裸的双足能感觉的它满怀同情的爱抚。我们逝去的勇士、慈祥的母亲、欢快的少年,甚至还有孩童,他们曾在这儿生活,曾在这儿庆祝过短暂的时光,他们将热爱这些幽暗僻静的地方。当潮汐平息时,他们在这儿迎候返乡人的身影。

    倘若最后一位红种人也泯灭了,关于我们的部落的回忆将成为白人之间的传说。这些海岸将充满我们部落中冥冥不可见的死者,当你们孩子的孩子以为他们是独自呆在田野上、商店里、店铺里、公路上或者寂静无径的树林里时,他们却并不孤单。在这地球上,没有僻静的地方。深夜,当你们的城市、乡村的街道寂静无声的时候,你们以为这些街道已经被人舍弃了,而实际上,它们却熙熙攘攘挤满了那些还乡的主人。他们曾经充斥了这些街道。他们仍然钟情于这片美丽的土地。白人永远不会孤单的。

你怎么能够拿天空与土地的温馨来买卖?对我们而言,这是多荒谬的想法啊!
   假如我们并不具有空气的清新与流水的光耀之所有权,你怎能买下它们呢?
   京城华盛顿的大统领(指美国总统)传话来说.要买我们的土地。他要的不正是土地。
大统领说,会留下一块保护地,留给我们过安逸的日子。这么一来,大统领成了我们的酋长,我们成了他的子民。
  我们会考虑他的条件,但是,这一桩买卖不那么容易。因为我们脚下的这一块土地是圣洁的。溪涧中、河流里流淌的淙淙流水,不仅是水,也是流淌在我们世代祖先血管里的血液。
   我们印第安人,视大地的每一方土地皆为圣洁。这里的每一块土地,对我们的人民来说都是神圣的。不管是一根发亮的松针,一块沙砾的海滩,一片林中的云雾,一颗清晨的露珠,还是一只鸣唱的小虫,所有这一切,在我们人民的记忆和现实中都是神圣的。树液的芳香在林中穿越,也渗透了印第安人亘古以来的记忆。
   我们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假若我们把土地卖给你们,务请牢记,这块土地是圣洁的。务请教导你们的子子孙孙,这块土地是圣洁的。
   河流是我们的兄弟,它能解我们的口中之渴,承载运送我们的独木舟,喂养我们的子女。湖中清澈水里的每一种倒影,都代表一种灵意,映出无数的古迹、各式的仪式,以及我们的生活方式。流水的声音不大,但它说的话,是我们祖先的声音。
   假若我们把土地卖给你们,务请牢记,河流也是我们的兄弟。务请教导你们的子子孙孙,对河流要付出爱,要周到,像爱护你们自己的兄弟一样。
   白人不能体会我们的想法,这一点,我知道。你怎能把天空、大地的温馨买下?我们不懂。
   若空气失去了新鲜,流水失去了晶莹,你还能把它买下?
   白人死后漫游星际之时,早忘了生他的大地。印第安人死后,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美丽的出生地。因为,大地是我们的母亲,母子连心,互为一体。绿意芬芳的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麋鹿、野马、雄鹰都是我们的兄弟;山崖峭壁,草原上的露水,人身上、马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味,都是亲人一家。
   我们知道,人类属于大地,而大地不属于人类。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相互关连的,就像血液把我们身体的各一个部分连接在一起一样。生命之网并非人类所编织。人类只不过是这个网中的一根线、一个结。但人类所做的一切,终究会降临到大地的儿女们身上。在白人眼里,哪一块地都一样,可以趁夜打劫,各取所需,拿了就走。对白人来说,大地不是他们的兄弟,大地是他们的仇敌,他们要一一去征服。
   白人可以把父亲的墓地弃之不顾。父亲的安息之地,儿女的出生之地,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天空、大地、母亲、兄弟都可以随意买下、掠夺,像羊群或串珠一样卖出。他们贪得无厌,大口大口吞食土地之后,任由大地成片荒漠。
我不懂!你我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
   印第安人的眼睛,只要一看见你们的城市就觉疼痛。自人的城里没有安静,无处可以听到春天里树叶摊开的声音,听不见昆虫振翅作乐的声音。
   城市的噪音羞辱我们的双耳。在那里,晚间听不到池塘边青蛙在争论,听不见夜鸟的鸣唱。这种生活,也算是活着?我们确实知道一事:大地.并不属于人;人,属于大地,万物相互效力。也许,你我都是兄弟。
   肉身因岁月死亡,要靠着上帝给你的力量,才能在世上灿烂发光,是上帝引领你活在大地上,是上帝莫名的旨意容你操纵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难解的命运呢?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要把野牛通通戮杀,为什么要把野马通通驯化。如果森林里到处都布满了人类的足迹和异味,幽静的山谷中全被横七竖八的电线杆破坏、玷污,那将是怎样一份悲哀?丛林在哪里?没了!雄鹰在哪里?不见了!生命已到了尽头,是偷生的开始。
  等着看,也许有一天白人会发现他们所相信的上帝,与我们所相信的神,是同一位神。或许,你以为可以拥有上帝,像你买一块地一样。其实你办不到,上帝,是全人类的神,上帝对人类怜恤平等,不分我们、你们。
   上帝视大地为至宝,伤害大地就是亵渎大地的创造者。白人终将随风消失,说不定比其他种族失落得更快。若污秽了你的床铺,你必然会在自己的污秽中窒患。


位于西雅图先锋广场的西雅图酋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