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风险评估分为几种:程克文 我眼中的严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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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严凤英

程 克 文


  1952年下半年,我开始看到严凤英的演唱。那是省会举办安徽省暑期艺人学习班在演出。地址合肥后大街(今安庆路)四中礼堂。严凤英演的是《蓝桥会》中蓝玉莲。她把旧社会等郎媳的苦情,准确而形象地表现出来,文艺界观众惊喜,理所当然。
  以后合肥街头高音喇叭经常播放她的唱腔,这就是“天天打猪草,夜夜闹花灯”,到处传唱着。她占领省会文艺阵地的高地。
  我明显感到她参加华东会演回来,表演水平有一个提高。在和平剧场,江淮大戏院的多次演出,给我印象都好。我看过多次《天仙配》,该剧经过拍电影后,重新整理,面貌一新。而严凤英的表演更趋成熟,似乎换了一个人。《女驸马》、《打金枝》演出,简直是光彩夺目。她在一次次超越自己。
  一次我去文化局大院看朋友,正好她抱着孩子在大院里散步,经过要访的朋友介绍,她很大方地和我交谈数语。我见她也真是凡人,疼爱自己的孩子,一会儿逗笑,一会儿抖动。
  有天晚上陆学斌、菡子等同志到省黄排练场专看她的《小辞店》。我也去了。我见她一口气三百多句唱腔,滚瓜溜熟,说明记性很好。由于她随着角色感情变化,作了细致多变的处理,也使观众不生厌。本来是在简单旋律上翻来覆去,而她给观众却多有感染力,唤起观众同情那卖饭女。我想要是让嫩生演员演很可能就像圈内行话“倒粪”了。60年省文代会,我还记得休息时她在后台谈笑风生,与代表们打成一片。
  65年剧团都在农村。忽然我们两个单位被分别通知调人前去黄山执行任务。原来是胡志明在休养度假,要组织点小演出,活跃文化生活。那里还有中央、省要人董必武、伍修权、曹荻秋、张凯帆等首长在陪同。我单位早到。不久,严凤英、王少舫从青阳社教地区也赶来了。五月二十七号胡志明寿诞演出,赶上完成任务了。早先,他们在青阳,也是肩上方扁担要挑公私用具“游乡”,保持草台班子架式。她演出后,慈祥的长者胡志明很高兴地和她交谈起来。
  66年5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8月八届十一中全会的精神下达,我和严凤英所在的个剧团都从农村调回,我们共同在电影发行公司小放映室听了传达。按照“五一六”通知,那就不仅农村有问题了,要在文化领域各界和党政军各个领域揪一批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各个艺术单位头头混编几个组。我单位和黄梅剧团头头在一个组。我就和严凤英、王少舫、潘景俐等在一个小组讨论。大家都有点紧张,谁也没有经验,如何找走资派,找学术权威!我看严凤英,外表没什么两样,可纸烟抽了好几根。
  紧接着“横扫”社论发表,大家都接受本单位“群众”审查,承受冲击了。想不到在斗争高潮之时,有些人绝望了,有跳楼的,有投河的,严凤英是服毒的。严凤英心理承受能力是否过弱呢,许多强加的政治帽子一个一个飞来,这不是一般的“文艺黑线人物”,斗争升级升温了。因为她自己,伴侣都在审查,娘婆家情况也不好,甚至自己刚结识的农村大娘,那老党员也成了“叛徒”。所有的路都断了。在经济上,早先抽的是“中华牌”,现在“玉猫牌”也找不到,只好由孩子找烟头,自己卷了。活得多么艰难啊。
  据她伴侣冠亚说,严死后被捕风捉影在开肠破肚,探查罪证,当这一刀也沉清“并无实据”,相反地发现她有十多处病根,五赃移位!但听到这话的人,能不凄然!
  我参加了78年8月21日严凤英同志骨灰安放仪式。许多出席人怀着沉痛心情向她亲人家属表示慰问。大家也在传告,说发现严凤英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来了。我仔细看是像严凤英。据说她妹妹比严凤英还小就流浪了,后改名叫赵国珍,是常熟评弹团演员了。真是阴阳两界已阻断,同胞再见难上难!
                       (  原载  《荧屏内外》1993年第二期 )


  出处:老顽童网站 作者:程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