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手术眼角提升:假如没有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8 23:17:05
                                                                      假如没有你                                                                          邓小云

  事到如今,在生殖中心逼仄的候诊厅,挤在那些忧愁的大龄青年、小龄中年里的时候,我不得不面临一个全新的命题——假如没有你。

  是的,医生说试管婴儿没有百分之百成功,身边活生生的失败的例子也提醒我应该设想一下这个命题了。

  在此番做最后的试验之前,我和先生已经“踏访”京城这家著名医院不下三十次,每次往返三十多公里,每一次都是对体力和精力的挑战,每一次都希望而来、失望而归。这一两年,先生的皱纹和谢顶进展很快,今年还伴发了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常常夜里整宿无法睡眠,无数次起床擤鼻涕、打喷嚏,第二天一大早还要揉着通红的眼睛和刺痒的耳朵、眼睛陪我挤到城里去看病。有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不想去了,纠结于生活已经被绑架的样子。但先生总说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一次一次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我已经习惯了坏消息。

  最开始在我所在的基层医院检查不出问题的时候,同事劝我们到市里大医院就诊,我俩还开玩笑说就当是一次旅行。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家里的药箱已经盛不下我俩的药,我又开辟了一个柜子,药柜也快装不下了。眼下最后的选择就是试管婴儿了,我期望成功,但不敢奢望。

  于是现在我在想——假如没有你,虽然你本来就没有出现过,除了在我的梦里,我的世界里所有花朵是否都会凋谢?

  首先肯定有人会失望,最失望的莫过于从没有见过你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他们把先生和我带到世上,抚养成人,大概从没想过血脉会在我们身上终结。记得刚结婚头几年,父母一打电话说起让我们早要孩子、趁他们年轻能帮着带的话题,就被我们烦躁地打断。奋斗了几年,有了所谓的良好的基础之后,我们认为你的出现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事情。

  事情竟然偏离了我们的想象。远在数千公里外的婆婆给我邮寄来一大包秘制草药,并亲自一步一叩头登上武当山金顶为我求来福衣。我喝着秘方、穿着福衣,却没有成功。最后我母亲慌了,她认为我跟先生不规律的城市生活是罪魁祸首,于是逼父亲办理了退休手续,俩人从老家的别墅挤到北京我的鸽子笼里照顾我们的生活。在他们的精心照顾下,先生恢复到可以踢整场足球的体力;我也能轻松登山了。可是你还是迟迟没有来。如果你终究没有来,我能想见白发苍苍的他们的悲恸,只有让时间去冲淡一切。

  我曾对你有过想象,我曾固执地以为你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小名——见喜;我梦见你像个公主一样躺在一个漂亮的蒙古包里甜甜地睡着。那一天在商场我见到了那个蒙古包,可没见到你。我把蒙古包买下来放在家里,希望你来的时候能够一眼看到它。

  作为一名儿科医生,我的工作对象就是这些天真活泼的孩子。我用娴熟的技术解除他们的病痛,让他们重露欢颜。我设想我会在你出生后第一时间消灭你的所有病痛,可是你迟迟不来,我束手无策。

  我还设想你是一个欢乐的孩子,亢山广场就是欢乐孩子的乐园。音乐喷泉开放的时候,许多小孩欢天喜地地在喷泉里嬉戏玩乐。如果有你,我想你一定是在水里嬉闹的一个,而不是在一旁安静观看的。先生现在不大爱去音乐喷泉了,以前他总是兴致勃勃拉着我去广场看喷泉,看小孩。在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成为问题之后,关于你的问题,先生跟我探讨得不多。但他会很积极地上网搜集资料,召集我一起看病,上蹿下跳地在医院里忙碌。

  昨天从医院回来后,我对他说,要是不能成功,我们就过没有孩子的生活吧?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一两年来,我们的生活中,过去的闲散慵懒一去不复返,大部分休息时间都用来寻医问药了——虽然经济上没有困难,但精力真有点跟不上了。

  今天早晨,我们去了很久没去的公园,在鸟语花香中锻炼身体,流汗后有了久违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我想假如没有你,我打算暂不求医了,我想有更多时间学做一些美味菜肴,把家布置得温馨舒适些,多读一些有趣的书,多结交一些益友,在有生之年多用我的脚步去丈量那些美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