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美:兰州 中国年味儿最浓的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9 18:01:17
兰州 中国年味儿最浓的城
        有学者认为,兰州有一种诡异、神秘的气息,就像它典型的大陆性气候一样,晨与昏,夜与昼,骄阳与大雪,旋风与暴雨,反差强烈。在兰州,山与河,干旱与滋润,安静与狂躁,扭织在一起;最保守、最麻木、最凶残的表现,与最坚韧、最叛逆、最感天动地的精神相映照,构成了一道独特的城市文化风景线。

在兰州,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山,不用低头也能看到河。山河为城的兰州,把自己封存在中国的几何中心,几千年来独自守望着被一些学者戏称为“匪”的西部文化,也守望着在许多城市里已经淡得吹一口气就散的老民俗。在人们大呼过年无聊时,兰州仍然保持着厚且浓的传统年味儿。在兰州过年,可以让人从骨子里窥视一眼这个“想说又说不清、说清了又等于没说”的城市。

闹腊八火,燃思乡情,兰州的年真正是从“腊八”开始过的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在世代相传的民谣记忆里,年是慢条斯理、一板一眼地“过”出来的,是一出文武带打、全本全角的大戏。如果说除夕夜是这出大戏压轴的高潮,那腊八,就是开场的那一记响锣。时至今日,谁还会这么迈着方步、大张旗鼓地过年?兰州人会。兰州的年,就是从农历腊月初八隆重亮相的。

腊月初七下午,兰州城郊的一些村子就开始挨家挨户收集煤块、煤砖、柴草,然后选一个开阔的地方,把它们集中垒成一个宝塔型。傍晚五点多钟,“宝塔”点火,等所有的煤都被引燃,“宝塔”开始轰轰烈烈地燃烧,一直会烧到天亮。一村的人就整夜围在熊熊的火堆边谈古论今、闲话家长里短。同时,火堆边早预备齐了风箱、小炼铁炉以及一整套炼铁补锅的家伙什儿,将生铁和铜放在炼铁炉中熔化,然后用长长的火钳夹着一个小勺子,舀出一点点熔化的铁水,放在木板上的一个小坑里,迅速向空中抛洒,光芒四射,蔚为壮观。这就是兰州人过年的第一个信号――“腊八火”,在甘肃的其他许多地方也仍在流行。腊八火让离家在外的兰州人归心似箭,这种相依相偎守夜的温暖恐怕也只有在兰州这样的城市才能留传至今。

“腊八火”闹腾了大半宿,人们各自回家准备早晨的“腊八饭”。这顿饭的讲究就是要吃得早,老一辈兰州人说,这是因为五谷杂粮是人的命根子,谁早吃谁就有福气。兰州腊八饭是用五谷杂粮做成的类似粥的主食,传统做法里小麦、豆子、玉米、土豆等应有尽有,有些“作料”放进去并不是因为好吃,是寄托了人们对来年各类庄稼都丰收的期盼,一个都不能少。腊八饭还要在院子或者屋顶上放一些,这是喂鸟的,意思是让鸟儿们在腊八吃个饱,来年少吃庄稼。这一天城里每户“老兰州”都必吃“腊八饭”,兰州人上班打电话都会互相问:“吃腊八饭了吗?又过年了哎!” 

对腊八的来临,兰州人表现出十足的兴奋,当老婆的开始盘算给老公买几条好烟、几瓶好酒,当儿媳的筹划着给公婆和娘家爹妈准备过年的衣物,做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点着新钞给晚辈准备压岁钱。年货的置办就在腊月初八和腊月二十三之间悄然进行,购物的女人找到了逛街花钱的快乐,还在上班的男人盼着今年单位多发一些年终奖,好呼朋引伴地喝上一场。单位的领导对弥漫的“腊八气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到腊八了,该过年了!

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过年是兰州人的一场“浮世绘”

兰州文化里有一个关键词:光阴。它的基础含义是时光,但在本地方言里确凿的定义是:金钱。小偷的工作是“找光阴”,某些机关干部“混光阴”,暴发户“挖光阴”,小姐们在“撬光阴”,一般老百姓则是“拾个光阴”……“光阴”画出了兰州的浮世绘。

过了腊八,除了大包小包向家里抱年货,兰州人开始享受“光阴”了。西北天寒,人多爱饮酒,曾有人总结说兰州人“逢事必吃,逢吃必喝,逢喝必大。”更何况是年关呢。兰州街上“醉鬼”多了,饭馆、酒店的生意空前热闹,一股股人多势众的猜拳行令声如西北风弥漫在兰州上空。和其他城市的女人不同,兰州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划拳心里高兴,当男人喝醉了趴在她们肩膀上说一些醉三倒四的温柔话,她们就更高兴。因为女人“放松管理”,兰州男人勇于拿自己能喝说事儿,他们平日里不善言辞,沉稳甚或有些木讷,但碰到外地人,他们会自豪地宣称:“在我们兰州,一年能喝到好几个牌子的酒呢!”酒壮男儿胆,兰州的血性男人把平时没了用武之地的豪迈寄托在酒桌上,他们不虚伪,不矫饰,不排外,劝酒并不存着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仿佛不“放翻”或者“摆平”你,他们就不是男人。

兰州的酒场如战场,兰州男人都用大个儿的茶杯喝酒,曾有一份调查资料说:在全国省会城市中,兰州每年白酒的消耗量排名第一。兰州人的“野蛮好战”也曾经盛传一时,有一句很流行的诗说兰州“每个街角都藏着怀揣利器的小伙子∕每个姑娘都操着方言。”甚至有学者称兰州文化是一种“土匪文化”。事实上,兰州人不同寻常的“豪”是能寻到深根儿的。

兰州地区是中国远古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曾创造了黄河上游辉煌的马家窑文化,同时也是中国青铜的发源地,曾出土了全国最早的钢刀。汉代兰州称“金城”,隶属凉州。身居边疆,凉州青壮男子都强悍勇武,善于骑射,朝廷常到此招募武士。汉武帝曾在凉州屯田移民,这些中原移民实际上都是被武装起来的农民,有十万之众。正是这样一个扛着锄头又扛枪的“农民兵团”牢牢巩固了汉代的边疆,并为当时远在长安的皇帝省下一笔数目不小的“军费开支”。兰州位于河西走廊的东边的“口子”上,是汉王朝边防的重中之重,这个丝绸之路的咽喉之地,早晨才送走霍去病西征的足迹,晚上又迎来张骞出使的身影。他们以兰州为起点,渡过黄河向西,翻越乌鞘岭,进入祁连山雪水养育的千里河西走廊,渐行渐远。这条今天被诗意地称为“丝绸之路”的道路,在岁月深处,却是一条大蒜和玻璃之路,是一条杂耍小丑和茶叶之路,是一条传教士和探险家之路,还是一条战争与媾和之路。当一捆捆丝绸充塞于途,它把一个叫“契内”(china) 的东方古国一下子推到了地中海之畔。

作为曾经的边地和农耕文明、游牧文明的一个交融点,远的不说,仅元代、宋代兰州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战争就不计其数。兰州也因此养成了彪悍尚武的民风。“天津出混混,北京出青皮,兰州出夯客。”所谓夯客就是卤莽、好拼命的人。直至今天,人们仍能在兰州看到当年生活在这一带的少数民族或军队的做派,比如,兰州人除了喜欢大碗大碗地喝酒,还喜欢大块大块地吃肉!

兰州人喜欢吃羊肉,而且是本地的羊肉,有名的青海羊肉、新疆羊肉他们是不太买账的。距兰州不远的靖远是兰州肉羊的供应基地。靖远和兰州一样位于水草丰美的黄河之滨,古代曾是羌、戎等少数民族的游牧地。因为县城附近的山里生长着柴胡、车前子、益母草、薄荷、甘草等多种中药材,山泉中含有多种矿物质,放牧在那里的滩羊食药草饮泉水,肉质有很高的药用滋补价值,而且没有腥膻味儿。兰州吃羊的花样多,黄焖、清汤、爆炒、手抓、烧烤外,还喜欢吃羊杂。客人在羊杂摊子边坐下,摊主蒙着黑色盖头的妻子会拿起一个小碗,从热气腾腾的锅里舀起一些色泽不一奇形怪状的东西,配上清清的原汤,撒点蒜苗,放点辣椒递过来,再就上一个兰州大饼,三九天也能吃一头汗。

兰州的羊肉泡馍也是一绝,和西安羊肉泡馍大不相同。西安的馍是死面饼,兰州的则是当地一种经特殊发酵的发面饼,再放进姜黄(一种食用色素)和苦豆(一种有淡淡苦味的香草,晾干磨碎),单吃馍就香得不得了。西安泡馍自己掰碎后还要回次锅,兰州泡馍只管做好汤,放好肉,然后就塞来一个大饼让客人自便。把腿一盘,扯一块饼,喝一口汤,很兰州的感觉。有人说,西安泡馍属于细腻型,兰州泡馍则是粗犷派。

  喜欢喝酒吃肉的兰州人,质朴,豪爽,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一千年,两块钱,兰州人过年也不忘吃碗牛肉面

  “牛大碗,大碗牛,红绿黄白颜色秀,宽薄细厚品种多,酸辣鲜香真可口。”过年的兰州人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之余,一定要再吃上一碗地道的牛肉面才算过瘾。全国那么多城市,那么多小吃,没有一样像兰州牛肉面这样鼎鼎大名却又顶顶便宜的,兰州人楞是把一碗只卖两块钱的面做成了“小吃帝国里的平民皇帝”。据说一个称职的兰州拉面师每拉一碗牛肉面都有相当的长度,而这个距离如果一个人按正常速度走,得走上好几分钟。

  兰州牛肉面是唐代回族的发明创造,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起初由于工序繁杂、用料考究,并非大众食品,直到清朝初年,兰州才有了第一家牛肉面馆。清代称兰州牛肉面为“热锅子牛肉面”,以汤为重,汤以牛肝、羊肝汤加上一定比例的牛肉汤再经澄清处理,别有奇香。为了招徕生意,店主推出“进店一碗汤”的白吃规矩,顾客喝完汤后,顿觉爽口醒胃,食欲大振,兰州牛肉面的名气不胫而走。后人又在牛肉汤的“清”字、“味”字、“质”字上下功夫,“汤清者镜,肉烂者香、面细者精”,把一碗小吃做到了“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汤清、白萝卜、红辣椒、绿蒜苗、黄面条)”的炉火纯青。解放后兰州牛肉面馆增加到二十多家。80年代以后,仿佛一夜之间,“兰州拉面”的招牌忽啦忽啦地挂遍了全国。但牛肉面的味儿“一出城就变”,西北五省的面馆还能保住基本风味,其他地方就不敢恭维了,所以兰州人出了远门,最想的就是这一口儿。

  兰州牛肉面馆极多,生意也极火,兰州人可以一顿三餐都吃牛肉面而不腻烦。早上出门,看兰州人吃面是一景。和北京的豆浆油条一样,又快又方便的牛肉面是兰州的当家早餐,每当人多馆小坐不下甚至站不下,就会有人将碗端出门去,或蹲或站,碰到熟人打个招呼,边吃边寒暄。地处边地的兰州经历过不少战事,不少人是军人和马背民族的后代,蹲下来吃牛肉面的兰州人,让人想象,如果一声号响,他们会如何立即丢掉手里的面碗,翻身上马,一路呼啸而去。和吃面的这股豪爽劲儿相称的,是牛肉面馆门口的西北姑娘,有客进门时,自家人一样热乎乎地喊一声:“来啦。”而兰州人也会像到了家一样熟门熟路地自己动手拿上碗筷去排队,小桌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把人的身心都烘得暖暖的。

  兰州“吃文化”极其发达,外地人说:“兰州日常生活的华彩乐章多半显现在酒桌上。”兰州人自己也常常调侃:“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嘴嘛!”年前,兰州各种各样的小吃都会上市,除了凉面、卤面、干拌、面片、炒面、酿皮等面食,还有灰豆、甜醅、浆水、酸菜等。这些小吃虽没有牛肉面那样出名,却像兰州人和兰州这座城市一样独具风味,叫人难忘。浆水就是用包菜或芹菜等蔬菜作原料,在沸水里烫过后,加酵母发酵而成,呈淡白色,直接舀出,加少许白糖,酸甜可口,一可消暑,二可解酒。其中芹菜浆水为上品。如果把浆水加辣椒、葱用油炝过,再加进拉面或手擀面,就成了地道的浆水面。

  兰州小吃的一大特点就是便宜,比如灰豆和甜醅两种甜食,每碗都不超过1块钱。灰豆是把豌豆和大枣文火慢煮成棕褐色,口感极好,灰豆营养丰富,特别适于冬天食用。甜醅的制作原理和醪糟相似,用酒曲将蒸过的小麦发酵后,配以凉开水,既酸又甜,美味难以言表。因为含有酒精,不宜多吃。

  “打醋坛”,咬鬼,守岁,老兰州的除夕夜三大主题

  兰州人过年依然保留着一些对现代人来说早已不再神圣的“规矩”,使得这里的春节有一种其他城市少见的古朴的温暖劲儿。规矩或许总会过时,但规矩背后隐含着的亲情、祈盼却是千百年一脉相承。

  按兰州风俗,除夕要全家“守夜”,郊区人家还会在院子里生一盆火,预示人丁兴旺、财源旺盛,烧火的盆子就被称为“聚宝盆”。

  兰州的年夜不是在酒香而是在醋味里开始的。在火炉里烧一块石头,然后将烧红的石头投入一只装满了醋的盆里,端着醋盆在家中所有的屋里转上一圈,嘴里还要念念有词:“醋坛过,百病过。”之后把醋和石头一起倒在室外花园里,所有的屋子甚至院子里都飘满醋味。这就是沿袭至今的“打醋坛”习俗。这种习俗冬天倒是有个实在的好处:感冒的人闻久了醋味,会不治而愈。

  打完了醋坛,早就备好的猪耳朵、猪蹄子等年饭正式上桌。老兰州人除夕夜里必吃猪耳朵,没有猪耳朵的也要吃些红枣煮的鸡蛋。人们把猪耳朵叫做“鬼”,咬过“鬼”来年会精力充沛,百病不侵。老人还会认真地数落不信邪的小孩子说:甭不信,“咬鬼”会壮胆。

这一夜,兰州灯火通明,举城守岁。

  兰州人将正月初一到初十划分为鸡日、犬日、猪日、羊日、牛日、马日、人日、谷日、果日和菜日,根据这天的天气情况来预测相应的事物在一年中的景况。如果谷日天气好,他们就会认为今年庄稼定会丰收。虽说城里的兰州人和牲畜、庄稼的关系已经不大了,但农耕文化的基因依然深深植根于他们的骨髓。新年的日子,就这样在兰州人朴素的企盼里变得色彩纷呈起来。

  观社火,听秦腔、喝盖碗茶,兰州人在鼓声里痛快过年

  有人说兰州是一座“以车为本”的城市,路上车最牛,从不给行人让道。但在过年的日子,兰州的车却会远远地避开市中心、广场,因为,有名的兰州社火开始闹进城来了。

  印象中兰州总是灰濛濛的,“太阳和月亮一样,晴天和阴天一样,鼻孔和烟囱一样。”社火却生生把兰州染成了一座七彩城。大约正月初三左右,各区县组织的农民社火队陆续进城,排成各式各样的队形,沿主街道边行边舞,在市政府特别划出的地段里毫无顾忌地“闹腾”。一场社火舞罢,店铺的伙计会给艺人送上糕点、水果、糖,不少老板将艺人请到自己店里吃饭喝酒,以便请社火队专门在自己的门前耍一耍,求得来年吉祥如意、生意兴隆。兰州人看社火的热情就像乡下过年看大戏一样,“人挤人,图的就是个热闹嘛!” 

  社火队把整个兰州城变成了一个中国民俗大看台。扮成戏剧人物的高跷队穿古装,持刀枪,脚踩四尺多高的木跷,伴着锣鼓点边走边舞。又称“抬社火”的“铁芯子”是由眉清目秀,体态轻盈的小孩装扮成著名戏剧角色,巧妙固定在高处,组成一折折戏文故事。此外还有跑旱船、独轮车、竹马子、大头罗汉戏柳翠等。狮子和龙当然不可或缺。用凳子、桌子叠起来的狮子台高达丈余,两只彩狮在大头娃娃的逗引下上窜下跳,颇为惊险。狮子舞主要是看武师用绣球逗引狮子时几路干净利落的拳脚功夫,兰州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尚武情结,自然看得乐呵。龙就更不用说了,人人都知道伏羲与女娲的传说,他们是蛇的化身,蛇者,龙之雏形也,而他们的“老家”都在甘肃天水,兰州人因此以“龙乡人”自居,而兰州社火中的龙也仿佛在暗地里叫劲,有的甚至长达一公里,即使“真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为整个社火队伍开路的通常是“风婆娘”(和“雨师”相应的“风姨”,是神话里是司兴风降雨的神),其形状类似彩旦,奇丑无比,耳垂吊着红辣椒,一手摇扇,一手拿着写有“风调雨顺”的菱形膏药旗子,夸张地扭来扭去。

  “春官”是一些能说会道的民间诗人,边走边说唱出数来宝似的吉祥话儿:“走在大街上闲游闲转,突听宝号(指商铺)锣鼓喧天。进去宝号用目看,披红挂彩过新年。抬头看,仔细看对对红灯挂堂廊前……招财童子来进宝,刘海频频撒金钱。金钱撒进宝号里,荣华富贵万万年!”这些信手拈来的中国式“脱口秀”像是社火里的一把胡椒面,能带起全场一阵阵小高潮,而这种古老谐谑的祝福方式,也让听的、看的人心里都荡漾着一种过年特有的暖意。

  崔家崖的舞狮子,雁滩的高跷,马滩的旱船,北山的太平鼓,都在兰州人记忆里扎着根。如今兰州社火也“现代化”了,紧跟在腰鼓队后面的是花枝招展、架着卫星接收器模型的小轿车、大卡车,展示着“工业城”的范儿。但要论威风,谁也比不过曾打到亚运会和香港回归庆典的太平鼓。一声号令,数十鼓手跳打、蹲打、翻身打,龙腾虎跃地演绎出“两军对垒”、“金龙咬尾”、“双重突围”等花样阵势,通红的鼓身耀花了人的眼。太平鼓是兰州独有的社火形式。兰州郊区村村都有鼓队。新春打鼓(最初叫腊鼓)的民俗古已有之,本意在于驱逐瘟疫,祈求平安。太平鼓的鼓点很有一番讲究,比如“咚--咚--咚-”的叫“三点水”,意思是:“今年好,今年好,明年更比今年好。”“咚--咚”的叫“单条”,意思是:“逐瘟!逐瘟!”

  奔腾的黄河冲破泥土与沙石的隔阻,自青藏高原呼啸而下,流过兰州,似乎有些疲惫了,河面无波无浪,宽阔平稳,看上去仿佛是一条铜铸的路。久居黄河边的兰州人却能听到河面下的流水在河床之上发出的如鼓声般让人欢愉、振奋的声音。大地如鼓,生命如河,正是兰州让人参透的一点人生意思。

  太平鼓声一直要持续到过了元宵节。这段时间,兰州人在鼓声里,听秦腔,喝盖碗茶,唱兰州特有的太平歌,自由自在地享受着生活……年,在这座城市里坚持着它本初的安详、红火、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