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人民路花店:一个汉字凝结的幸福与苦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8 19:36:54
一个汉字凝结的幸福与苦难  http://free.21cn.com/newbbs/mainframe.jsp?url=/forum/bbsMessageList_3012765.html

  “年度汉字”评选起源于日本,因为汉字具有言简意赅的特点,用一个汉字浓缩一年之内国内外发生的大事,不仅可行而且易于传播。近年来,国内不少媒体都要在年终时举行“年度汉字”评选,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背景是:当前的中国社会的一个重要发展趋势是,无论是对突发事件还是长期的积弊,大众都倾向于对其简单粗暴地进行情绪化解读。这是“一个标题可以号令天下”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标题足以带来风险”的时代,哗众取宠的标题党们固然不是主流,但却迎合了大众的重口味,因为生活过于沉重,因为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因为缺乏接受惊喜和创造神奇的信心,人们逐渐失去了深度阐述的动力,转而玩世不恭地以或浮云或神马的姿态进行围观。

  无论是年度汉字,还是年度网络流行语,它们都逐渐成为一个浓缩版本的悲剧。就年度汉字而言,从2007年的“涨”,到2008年的“震”,2009年的“被”,再到2010年故伎重演,上演2007年“涨”的悲剧。如果说“震”是自然赋予人类的苦难,是不可避免的悲剧,那么“被”则是人类为难人类的黑色幽默,是中国特色的的悲剧,而“涨”的故伎重演,表面上看是历史循环的结果,属于历史的大势,但“涨”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只面对“涨”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手。

  那些面临“涨”的芸芸众生,既无水涨船高的便利,也无视而不见的勇气,他们只能努力练就高水平的肺活量,以应对“涨”所带来的杀伤。这一年,有太多的“涨”让人难以忘怀,又有太多的“涨”让人坐立不安,如果将“涨”作为一种发展的状态来看待,我们的确能从中寄托某种希望,并看到这个社会的前途,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国家的综合实力和的国际影响力在“涨”,越来越多的国人通过不同的方式放射出中国的影响力,而大众偶尔为之自豪的,正是这些细微的“涨”,从嫦娥二号升天,到高铁时速世界第一,作为希望与荣耀的替身,国家正逐渐取代具体的个人,并获得一个新的称谓,即国家偶像。

  上个世纪初,“我是中国人”这句话作为自尊的底线,为无数国人所推崇,如今国人扬眉吐气,这句话逐渐有了新的含义,它昭示着一个新的国度和一种新的幸福维度。然而,国家不具备对幸福的自我感知能力,它不会因为GDP的上升而欢欣雀跃,不会因为“和谐号”上前驰骋而昼夜难眠,作为国家的一员,只有当人们茶余饭后闲聊,只有当他们作为国家共同体一员的时候,才会感知到“和谐号”驰骋的幸福,除此之外的大多数时候,幸福只有下放到具体的个人才具备实际的价值。

  这正是多数网友推举“涨”为年度汉字的深层次动机所在。物价上涨渗透生活的方方面面,因为物价上涨而产生的悲剧,喜剧,剧剧感人,从“豆你玩”到“蒜你恨”,再到“油不得”,中国步入高通货膨胀时代,平民百姓生活受其冲击显而易见。按照国际通行惯例,CPI同比增速在3%以上即为通货膨胀,但有中国经济学界人士认为,国人应提高通胀容忍度。这让人想起此前一段盛行网络的一段话,说是“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就变得精神多了”,用在经济学家口中便是“自从提高了容忍度,CPI就降低了好多”。或许事实真如经济学家所说的那样,国人需要提高通胀容忍度,视“涨”声响起来为常态,但是拥有高的容忍度并承认这种常态是需要资本的,反观当前中国社会,每次物价上涨都引发民怨,成为民生多艰的另类纪念,显然,这样的“涨”声就是残忍的,不合时宜的。

  然而,“涨”不能反映过去一年中国社会的全貌,还有其他汉字凝结着我们的幸福苦难,尽管他们来得不如“涨”那么直接,但却是对中国社会,尤其是对中国民众情绪的有益补充。中华民族向来被看作是只沉睡的狮子,民众有着出奇的忍受能力,新时代赋予“忍”以新的含义,它不仅在时间持续上继承了我们的优良传统,还在程度上比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过去的“忍”是针对突如其来的苦难的煎熬,那么现在则顺应了时代的变化,“忍”逐渐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忍”是抽象的,“拆”作为它的孪生兄弟,有着同样的命运,全国各地的拆迁风起云涌,以致只好用“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这样的强盗逻辑来诠释当下“拆”的生态。对于受拆迁之苦的民众来说,“强拆运动”维系了他们“忍”的记忆,在强拆面前,忍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唐福珍、陶兴尧们已经用血肉之躯证明,在冰冷的推土机面前,忍是无力的,更是无效的。

  这些汉字构成过去一年国人的集体记忆,无论是“涨”,“忍”,还是“拆”,甚至是“怨”,它们都从一个侧面概括了过去一年国人的情绪走向。一个社会不可能做到风平浪静,更不可能让所有的人如愿,贫富悬殊,不平等,不公正,这类现实都将伴随社会的演变,人们所能期盼的是,这些集体记忆能够因为多数人的呼吁,从而衍生出新的国家大计,而不是如黑格尔所说的“中国社会只有循环,没有历史”那样,在新的历史轮回中重演过去的悲剧。
(文/何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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