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粒肿破溃后怎么办:谁是林彪身边的卧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16 23:23:58

谁是林彪身边的卧底

 

众所周知,在林彪事件中,受打击最大的,是毛泽东本人。林彪事件,不仅宣告了毛泽东的文化大革命的彻底破产,而且彻底摧毁了毛泽东,在中国人民心目中的的崇高地位。为了挽回大厦将倾的厄运,四人帮,在当时的中央文件中,不仅凭空捏造了毛泽东在滴水洞给江青的信,(见《姚文元回忆录》)而且还在文件中,编造了毛泽东在9.13前,如何神出鬼没地躲开林立果的绝命追杀,顺利瓦解了林彪的武装政变的神话。

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所谓军事上的神机妙算,说到底,都来自于知己知彼,来自于准确的情报。舍此,毛泽东成功地躲开一连串的追杀,是不可能的。

于是,人们要问,毛泽东的准确情报,来自何方?!毛在林彪、林立果身边,有没有毛泽东的卧底?从文件中,关于当时毛泽东与林立果之间环环相扣的,几乎是捉迷藏似的惊心动魄的斗争情节看,没有卧底,是很难想象的!事实上,在个人崇拜达到登峰造极的年代,毛泽东要在林彪、林立果身边,物色并安置几个卧底,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谁是毛泽东的卧底呢?我们的视线,很自然地就落在了那几个,在林彪事件中,值得特别关注的小人物身上。他们就是:

1)上了直升飞机,却在关键时刻,死里逃生的李伟信

2)赶到了山海关飞机场,却没有和刘沛丰一起上256飞机,鬼使神差地逃过一劫的程洪珍

3)从林彪逃往机场的座驾上,突然跳下车,并自伤一枪,从而捡回一命的李文普。

为什么要把目光聚焦在这三个人身上呢?

首先,他们都是林彪和林立果身边重要小人物。请注意:卧底的最佳人选,就是这种小人物。因为,只有地位重要,搜集的情报,才有价值。只有小人物,才具备卧底人物的隐蔽性。李伟信,从职务上说,不过是空四军的一位由普通的宣传干事,提拔上来不久的文化处副处长。开始时,主要负责为林立果收集毛泽东像章。但是后来,他负责照顾林立果的日常生活。与林立果几乎是形影不离。程洪珍是空军党办,刚刚由秘书提上来的副主任,职务也不高。但却负责着林立果的文件收发工作,相当于林立果的机要秘书。李文普是林彪的贴身保卫参谋,一年365天,不离林彪左右。这三个人,实在都是卧底最佳人选

其次,这三个人,确实在林彪疑案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1)李伟信是那个至今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的“571工程纪要半个人证。(之所以说是半个人证,因为他只听林立果说,要搞个计划,而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个计划)据他说,林立果搞了571纪要的草案。于是,虽然所有涉案的直接当事人,都否认此事,但是,法庭却认定,确有其事!关于李伟信,还有一件特别蹊跷的事,就是在林立果烧毁了空军学院的秘密据点内的全部文件后,李伟信和他的弟弟,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秘密据点,并在里面逗留了一个来小时。必须指出的是,李伟信,是为林立果清理现场后,最后离开那个秘密据点的人,他意欲何为?!联想起事发几天后,那位普通工作人员王某某,在该据点中,轻而易举地从桌子上,拿到那本历经了火光之灾,却仍保存完好的记录有“571工程纪要的笔记本的事,不由使人匪夷所思。人们把它和李伟信的仓促光顾秘密据点的事情,联系起来考虑,是不足为奇的!

2)程洪珍也有一本笔记本,据文件披露,竟也是在那个秘密据点里缴获的。该笔记本,记录了闻名遐迩的三国四方会议的内容。也成了重要旁证。程洪珍没有参加三国四方会议,法庭置所有直接当事人的证词于不顾,却采信了他的笔记内容。可见,他在法官心目中的地位。

3)李文普提供了林彪问:到伊尔库斯科,需多少时间的重要情节。法庭在李文普没有出庭作证的情况下,违反常理地采信了他提供的孤证

从上述事实中,我们看到,林彪疑案中的一些关键情节:“571工程纪要三国四方会议和林彪出逃目的地是苏联,竟然都是由这三位小人物提供的孤证,来支撑的。法庭为什么对这三位小人物的话,如此坚信不疑呢?为什么对那么多与他们的孤证,意见相悖的反证,置若罔闻呢?!人们不能不对这三位小人物,在林彪事件中的地位,在官方思维判断中的位置,提出质疑!

最后,我们还要指出的是,这三位小人物,都有在最危险的时刻,传奇般地摆脱了险境,安然无恙地逃生的经历!请看,李文普跳下林彪座驾时,翻身倒地并自伤一枪的惊险情节,再看李伟信与周宇驰、于新野相约,举枪自杀的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一劫的戏剧一幕,再看程洪珍巧妙地摆脱了刘沛丰已上飞机,自己怎么办?的困境,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同归于尽的精彩过程。这简直就像007中的詹姆斯邦德,戏剧般的消灭了敌人,保存了自已。常识告诉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刻,巧妙地脱离险境,是每一位卧底者,必备的最高职业境界!他们三人演绎得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有了这三位小人物的情报,毛泽东能不料事如神吗?!

事实已经证明,必将继续证明:这三位小人物,不简单!

“指挥班子”耸人听闻,“三国四方”另有冤情

关于林彪事件中的三国四方会议,今天的人们,大都渐渐淡忘了。但是当年,官方把它作为林彪反党集团有组织、有计划、有纲领地进行反革命政变准备工作的重要证据之一,进行过浓墨重彩的渲染。

中共中央,在72626日,《中发7224号》文(材料之三)中对此,是这样描述的,林立果“3月下旬,按照林彪的旨意,炮制了《‘571工程纪要》。3月底,林立果在上海召集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开了一个所谓三国四方会议。这次会议,对执行《‘571工程纪要》的反革命政变计划,作了组织上的准备和分工。这次会议,程洪珍在日记上作了记载。江指江腾蛟、王指王维国、陈指陈励耘、周指周建平。

在该文第41页,有一不起眼的注解,程洪珍的亲笔日记,是在林立果在北京的秘密据点中缴获的。”1980929日,最高人民检察院特别检察厅关于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的《起诉书》中对此,是这样描述的,“1971331日,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计划,在上海召集江腾蛟、王维国、空五军政治委员陈励耘和南京部队空军副司令员周建平秘密开会,指定南京以周建平为,上海以王维国为,杭州以陈励耘为,江腾蛟三点联系,配合、协同作战’”

要搞清三国四方会议的真相,归纳起来,有三个重要看点。

第一,三国四方会议,是不是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计划,在上海召开的?

第二,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他们知不知道《“571工程纪要》?会议中,有没有讨论过武装政变问题?
  第三,所谓的南京以周建平为,上海以王维国为,杭州以陈励耘为,江腾蛟三点联系,配合、协同作战’”,是不是武装政变的指挥班子?是不是为执行《‘571工程纪要》的反革命政变计划,作了组织上的准备和分工

很明显,如果这三个关键点,法庭不能当庭作实,检察院关于三国四方会议是为建立指挥班子而召开的指控,就是子虚乌有的。

那么,我们就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纪实》第105页~112页,19801125日下午,法庭对江腾蛟的审问纪实中,看看当年法庭是如何围绕上述要害问题展开的吧。

仔细研究纪实,就可以看到当年的庭审,根本没有围绕上述三个关键要害问题展开。
  第一, 关于三国四方会议,是不是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计划,在上海召开的问题,庭长黄火青问江腾蛟,刚才讲的三国四方会议,是在《‘571工程纪要》制定以后召开的,而且李伟信交代里头有个形势分析,你这个讲话,参加了三国四方会议就是分配了一下谁管啥,没有说是不是跟这个形势有什么结合,到底跟这个形势有什么结合没有?江腾蛟当即否定:‘571工程纪要》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本来,问题刚刚接触到了要害,接下来,就应该由检方当庭拿出可以证明三国四方会议,确实是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计划,而召开的证据。但是,这个问题,立即被审判员任成宏回避掉了。

第二,事实已经证明,当时,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他们都不知道《“571工程纪要》。但是,庭审中,没有对此进行查证和说明。法庭也没有出示他们是怎样具体讨论武装政变问题的经过和情节。

第三,法庭没有拿出所谓的三点的头,和指挥班子是一回事的证据。

相反,那个指挥班子中,有的是江、王、陈,却没有周建平。

从黄火青那段话中,可以看出,检方的认定逻辑是,因为

1)三国四方会议,是在《‘571工程纪要》制定以后,召开的

2)《‘571工程纪要》里头有个形势分析

3)《‘571工程纪要》里头有个指挥班子,所以,只要三国四方会议中,分析了形势,分配过任务,就可以认定,该会议是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计划,在上海召开,而完全不必顾及有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和它们之间的区别。

显然,检方的逻辑是不严密的。只要会议中关于形势的分析,与纪要中的分析不同,只要会议中的分工,与指挥班子不同,那么,即使会议是在纪要制定之后召开的,也不能断定会议与《“571工程纪要》,有着必然的联系。

为了搞清三国四方会议的真相,多年来,笔者有幸走访了三国四方会议的直接当事人和许多相关知情人。得出的结论是:三国四方会议,只不过是为解决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之间团结问题,进行的一次谈话。与反革命政变,风马牛不相干。

“三国四方”会议的真实背景

三国四方会议是在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之间的关系,已到了剑拔弩张的背景下,召开的。

首先,我们介绍一下以上四位的简历。

江腾蛟是红四方面军的红小鬼55年少将。57年任上海空四军政委。64年调任南京空军政委。68年文革中,在南京,因反对许世友,被林彪、吴法宪调到北京,任空军政治部党委书记,保护起来。

周建平57年,调任上海空四军参谋长,后任空四军军长,69年调任南京空军副司令员,南空党委副书记。少将衔。周在空四军,工作长达12年。19679月,在文革动乱高潮中,周负责指挥空四军、空五军部队,一举击落美蒋U-2飞机一架。所属部队,为人民立了新功

王维国曾任空四军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后调空五军任副政委。文革初,调空四军任政委,书记,上海革委会副主任,南空党委委员。九届中央候补,大校衔。

陈励耘时任空五军政委,书记,浙江省革委会副主任,南空党委委员。九届中央候补,大校衔

其次,我们从与会者的关系入手,介绍一下会议的背景。

谈到江、王、陈、周之间的紧张关系,主要是指江腾蛟、王维国,以及南空机关左派与周建平之间的矛盾和王维国与陈励耘之间的矛盾。这一点,当时在空四军和空五军内,是公开的秘密。

文革期间,由于军委空军两条路线斗争的影响,特别是1968年的杨、余、傅事件,南空机关原已存在的,激烈的派性斗争,使得机关工作,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为此,毛主席亲自签发了改组南空领导班子的命令:将聂凤智、江腾蛟调离南空。任命刘懋功为司令员,于应龙为副政委。但是由于林彪集团的直接干扰,南空机关的派性斗争,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日趋恶化。刘、于首长几乎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军委空军再次采取组织措施。周建平就是在这种复杂的背景下,由空四军调往南空,任副司令员、党委副书记的。

周建平到南空以后,一方面,南空机关左派,根本不听招呼。以政治部主任胡立信、副参谋长牛润五为首的机关左派,自持有林立果、江腾蛟为后台,攻击周建平,与刘、于靠得紧,不支持左派。胡立信说:我与他(周),在路线上有很大分歧,今后要同他斗争到底。江腾蛟伙同牛润五,给林立果写信,告周的状。说周是假左派,真右派,不可信任。对这封告状信,林立果批示:完全同意江政委和左派同志们的意见。江腾蛟对上海小组成员说:与周生活上可以来往,政治上只能分道扬镳了。另一方面,于应龙也在背后说,周与我们貌合神离。于还在党委会上公开指责周:支持机关左派,拆他们的台。周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在空四军方面,王维国为了消除周建平在空四军长期工作的影响,在上海巨鹿路,专门举办机关处以上干部的骨干学习班,公开要求大家旗帜鲜明地和周建平划清界限。江腾蛟的秘书张发云,在会上逼迫与会者,揭发周的问题,与周划清界限。王维国对军党委的同志说:周就是把林副部长,当小孩子看待(指周不尊重林立果)。军长郑长华说:周手伸得太长,谁反对林副部长都不答应。王维国的老婆等人,则利用下部队宣讲路线斗争的机会,攻击周,到南京后就变了,与刘、于靠得很紧,许世友还请他吃饭、喝酒等等。在空五军方面,陈励耘则以空五军党委的名义,给南空和空军党委正式发电报:要周作出检讨。

因此,周建平在南空机关的处境,十分困难。周不得不直接向空军党委表示:要求查清事实,作出组织结论,否则,无法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周建平被迫在1970年夏,到上海空军第三医院住院,治疗耳疾。时间长达数月之久。与此同时,南空机关派性斗争,还由于陈励耘正通过胡立信;王维国通过牛润五的插手,变得更加扑溯迷离。

陈励耘与王维国的矛盾,起自十支白蛋白的风波。陈励耘老婆曾向上海空军455医院领导,要十支白蛋白。但是,陈励耘派人去取时,被王维国婉言推拒了。陈励耘对此极为不满。以王维国对他照顾不周为由,在空五军,对王维国大兴亲不亲,线上分的讨伐。有一次,空四军党办秘书处处长袭著显和保卫处副处长唐剑鸣到杭州时,陈励耘在刘庄接见了他们,说:你们回去对王维国讲:他拉拢南萍搞我,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们就这么转告他!有些事,在现在看来,似乎是鸡毛蒜皮的问题,但在路线斗争的绷的很紧的1971年,就成了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了!

由此可见,三国四方会议之前,周建平与江、王、之间,王与陈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林立果面对这样复杂的人际关系背景,怎么敢把这样你死我活矛盾重重的四个人,拉倒一起,拼凑成政变的什么指挥班子呢?!怎么敢将“571”政变的核心机密,捅给他们呢?这不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当儿戏吗?!

事实上,林立果只不过是把他们召集起来,解决一下他们相互之间的团结问题。这就是所谓三国四方会议的真相和实质!

关于这个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纪实》第110页,是这样记述的,江腾蛟说,“19号下午,我到他(林立果)那去,开始他并没有讲要开会,他说陈励耘和王维国的关系很紧张,他在杭州给陈励耘做了他应该做的工作,你现在到上海来养病,要趁这个机会也给他们做做工作,可不可以?我说可以。程洪珍的笔记中,也有会议团结气氛比较好的记录。

其实,要搞清三国四方会议的真相和实质,并不复杂。在江、王、陈、周和所有相关工作的人员的全部交代材料中,都异口同声地说:那是个解决团结问题的谈话。在空四军、空五军和南空机关的专案学习班里,有大量证据,印证了当时他们之间的路线斗争,有多么激烈。可是,历届专案组的人,和那个正义的法庭,对这些堆积如山事实,都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地硬要把三国四方会议,往政变上挂,结果,弄得牵强附会,漏洞百出,逻辑混乱,不堪一击。这是一起疑罪从有的典型的冤案。

要搞清三国四方会议的真相和实质,除了要弄清上述背景外,还必须弄清三国四方会议的全部过程和内容。这就是下面我们要探究的问题。

三国四方会议的真实过程和谈话内容

1 江腾蛟、周建平,到上海,都没有林立果事前专门召集的背景。

关于江腾蛟去上海的原因和时间,《审判纪实》第110页是这样叙述的,公诉人沈家良问:‘71314日你(指江腾蛟)到上海,怎么去的?江腾蛟答是去治病,吴法宪派的安-24飞机,晚上去的。从时间上说,法庭查明,林立果318日,即在江腾蛟到沪后4天,才从杭州到上海。没有事先相约谋定的迹象。

关于周建平去上海的原因和时间,周建平是这样说的,我到南空报道时,没有把家搬去。一方面因为爱人戴慧英在虹口区党办工作,另一方面意识到南京是个是非之地,乱糟糟的,不愿意去凑热闹;再一方面王维国江腾蛟等人,出于好意,都不同意我把家搬去南京。后来,由于戴慧英同志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虹口区造反派,把她也当作走资派看待,经常要她去陪斗,到干校(实际上是牛棚)去劳动,下放工厂劳动,受到许多侮辱和折腾。我向空军干部部提出,能否将戴慧英调回军队,得到空军政委王辉球的批准。出于对戴的照顾,我决心把家搬往南京。七一年三月二十六日,我得到南空党委同意,去上海搬家,后因戴慧英被医生误诊,动了大手术,戴住院治疗,才未能同我一起搬到南京。事实证明,他的交代属实。

因此,此次江、周二人,到上海,都没有林立果幕后策划的背景。

331下午5点,陈励耘到上海。如《审判纪实》第110页叙述的,也是为了解决与王维国的矛盾,才把他请来的。为了向陈励耘表示解铃尚需系铃人的诚意,王维国亲率空四军骨干,还驱车闽行,摆出了十里长亭欢迎的架式。

关于江、王、陈、周,是不是林立果专门为组织指挥班子,而召集到上海来的问题,专案组和检察院,进行过反反复复的调查。事实证明,他们去沪,既不是林立果事先安排的,也没有预谋。关于这一点,《超级审判》第383页中说,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取得证据只好忍痛放弃

2 关于开会准确的起始时间和结束时间

必须指出的是,专案和审查搞了十几年,竟没有弄清楚,这样一个事关案件发生时间的简单问题。

1972年,在中央相继公布的材料之一、之二、之三中,虽然多次提到会议的时间问题,但都是采用“19713月底,这样一种笼统的口径,回避点明会议准确的起、止时间。在《审判纪实》第107111页,关于三国四方会议的庭审调查过程中,也没有给出会议准确的起、止时间。直到1982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检查院给陈励耘、周建平的免予起诉书和军事法院给王维国的判决书中,仍采用的是一九七一年三月三十一日晚至四月一日,这样一些时间概念相当模糊、宽泛的措词。之后,在《超级审判》和《特别审判》中,对会议准确的结束时间,也没有点明。

江腾蛟在19801125日下午3点的庭审中说:“331日开了一个所谓三国四方会议嘛,我参加了有林立果,有我,有王维国、陈励耘,加起来有四个人足足开了三、四个钟头吧。(见《审判纪实》第107页和《超级审判》-审理林彪反革命集团亲历记P453

事实是,1971331日晚10点开始,林立果、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在上海岳阳路少科站吃饭,谈话,时间为34个钟头。41日凌晨3点半,蒋国璋才把周建平接到少科站。谈到4点多,吃了早点。5点前,各自回家。

为此,周建平曾多次向军检院申诉,他到达上海岳阳路少科站(会议地点)的确切时间是“1971413点半左右。届时,会议已经结束。他到少科站后,谈话内容根本没有涉及政变,他既不知道什么三国四方,也不要知道什么《‘571工程纪要》,他更不是571中的指挥班子成员。南空左派,以周建平为主,是为解决他与王、陈之间的团结和南空机关派性问题,采取的措施。与指挥班子,不是一回事。所以,周建平没有参加反革命政变会议,至今不服。

作为刑事办案,搞清案件发生的确切时间,不仅是必须的,而且也是最起码的常识。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界定有哪些涉案嫌疑人的问题。一个人,如果没有作案时间,马上就可以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震惊世界的77天》第33页中说,法律的要求是极其严格的。起诉书所列罪行,必须犯罪事实清楚(包括犯罪时间、地点、人物、手段、情节、动机、目的和后果等)。所以,对于搞清开会准确的起始时间和结束时间的重要性,检方是非常明白的。但是,后来的免诉书判决书,在这个时间问题上,多次采用33141之类含糊的措辞,显然不是一时疏忽,而是刻意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周建平算不算与会者。这就涉及到进一步搞清会议内容的问题!

3 关于三国四方会议的过程和内容

话要分两头。一头是331日晚10点,到41日凌晨3点半,林立果、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在一起,说了些什么。一头是凌晨3点半,周建平到达后,又谈了些什么?

江腾蛟在19801125日下午3点的庭审中说:开始,陈励耘吃完饭后,林立果讲了几句话,他说你们先谈谈情况吧,要他两个和我先谈情况,他说他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办完了再来。江腾蛟好像十分吃力地回忆道。江腾蛟不知是有意把内容简单化,还是确实忘记了。(见肖思科的《超级审判》P453

也就是说,在这段谈话中,林立果基本不在场。

王维国在十几年的审查过程和法庭的九天抗辩中,从没有承认那是个会只不过是几个人坐下来,扯扯如果坐下来扯扯,就算是会,那么,文革中太多了就是大家坐下来,解决一下团结问题。还扯扯对大家四人帮的看法和文革中,上海、杭州的情况。从来没有谈到什么政变问题。王维国说,他不习惯夜战,瞌睡得很。期间,好几次下楼,到厨房去看看炊事员准备夜餐的情况。这说明,谈话中,缺乏密谋政变的那种特有的紧张空气。

《超级审判》第383页中说,江腾蛟说到1971年到上海的问题时,据理力争说到上海确实是为了治病,不是去搞阴谋的。

三国四方会议之前,林立果先找他谈,并说到上海找陈励耘、王维国谈谈,没想到搞阴谋等等。

也就是说,江腾蛟和王维国都没有说,这次会议,讨论了政变问题。

但是,材料之二第三页中,有这样一句非常重要的话:据陈励耘交待,这次会议,讨论了政变问题。至于如何讨论政变问题,文件上没有任何详细的描述。

据和陈励耘一起参加南空专案学习班的同志们回忆,有这样一个情节:直到1972年元旦,南空范围内,是否涉及两谋的问题,还没有突破学习班再三召开动员大会,说:年不要过了,要加班加点地深挖。之后,连续发生了被审查的学员,相继自杀事件。国庆节后,学习班突然宣布,南空两谋突破。之后,就有了材料之二中陈励耘的交代

陈励耘在专案期间,确实讲了一些查无实据的话。在19801125日的庭审中,法庭播放了陈励耘的一段录音:林说,庐山会议都是几个老总,指黄、吴、李、邱搞坏得,丘八斗不过秀才,现在军队得日子难过啊。接着,他阴险地说,没有暴露得不能再暴露了。林说,现在的斗争是争夺接班人的斗争,就是争夺领导权的斗争。但是这段话,没有得到与会的江腾蛟和王维国证词的印证。(笔者注:《超级审判》第454页中说,陈励耘的上述话语,是以录音的方式,当庭播放的。但是,《审判纪实》第107页中却说,是法庭宣读了陈励耘的证词。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写的东西,前后不能印证,竟有两说的情况,这在审判文件中,也屡见不鲜。不仅使人对事件的可信性,提出怀疑。)

陈励耘出狱后,笔者曾有幸走访过他,问及了会议内容。他说:那就是个解决几个人团结的谈话

19881115,陈励耘出狱后,记者许寅采访过陈励耘,谈及了会议内容。归纳起来三条。

1)陈励耘谈了在杭州为林彪盖了一套房子的事。

2)空五军反空降战备工作的成绩

3)由九届二中全会,谈到反对和防范江青、张春桥抢班夺权的事。陈说,不过是扯扯,根本没有人说开会的事。这就是说,陈励耘出狱后,推翻了这次会议,讨论了政变问题的口供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陈励耘真的讨论了政变问题,军检院给他的免予起诉书,在犯罪事实方面,就不会对这个关键问题,只字不提。军检院也不会对他作出罪行较轻免予起诉的决定。

事情已经很清楚,中央文件那句据陈励耘交待,这次会议,讨论了政变问题。极为关键的话,是陈励耘在不能客观地充分地陈述案情的环境下,逼、供、信的产物。因此,得不到与会其他当事人证词的支持。之后,陈本人对此,也翻了供。

《震惊世界的77天》第52页中说,当时,大家都把握一条,认定罪行,一定要有证据,证据不确实,只有一个人的口供作证或证据有矛盾的,一律不定罪。但是,纵观林案,在好几个关键问题上,却都是采用了孤证口供,作为证据。比如三国四方会议”“讨论了政变问题,就是靠了陈励耘一个人的口供,一个孤证“571工程纪要,也只有李伟信半个孤证;林彪叛国投敌,靠的还是李文普的一句孤证。这样办案,是违反轻口供,重证据的取证原则的。结果,人家一翻供,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面,我们再对41日凌晨3点半以后,周建平到岳阳路少科站后的谈话内容,作一番研究。

周建平是由原空四军军务处处长蒋国璋开车到空四军军部,于41日凌晨3点半,接到少科站的。这一点,有江、王、陈和蒋国璋的证词,为证。

关于这段过程,周建平说,蒋国璋来接我时,根本没说开会,就是去扯扯。(笔者注:这一点,和王维国,陈励耘的说法是一致的。陈励耘说,九届二中全会后,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所以,总和他们疏远一些。如果跟我说明要去上海开会,我决不会去。还说,要扯,不能和周混在一起谈)寒暄之后,林立果要我,向陈励耘他们谈谈南京的情况,即下楼去了。期间,一个来小时的谈话,林立果都不在场。我向他们讲了,南空机关贯彻空军为解决南空机关派性问题,专门在北京举办学习班的情况。指出学习班后,两派矛盾并没有解决,对立情绪远没有缓和;介绍了南京市地方清查5.16的情况。鉴于王维国和陈励耘都是九大中央候补和南空党委委员的情况,我还向他们介绍了即将召开的南空党代会的准备情况。希望他们能够顾全大局,搞好团结,开好党代会,并就怎样开好党代会的问题,征求他们的意见。陈励耘首先发言,讲了五点意见:一,要高举团结大旗,不能让对立面把这个旗子拿走;二,要充分发扬民主,让大家把要说的话讲完;三,上届党委所做的工作报告要通过;四,上届的党委书记、付书记与常委都要选上,不能落选;五,要保证会议开完,不能中途夭折。江、王都表示同意陈的意见。扯完之后,林立果回来了,对他们说,你们在谈什么?江腾蛟说,我们正在扯南空党代会的情况,现在已经完了。之后,林立果说:空四军由王政委负责,空五军由陈政委负责,南空机关左派,由周副司令为主负责,江政委是你们的老政委,负责协调拉总。随后,大家到楼下吃早餐,清晨五点左右离散。我到少科站,前前后后,总共就1个来小时。从来没有涉及到的武装政变指挥班子之类的话题。以上情节,与江、王、陈的回忆相同。

通过周建平讲述,我们非常惊讶地发现一个重要情节,在这段过程中,林立果又是基本不在场。如果这个会议,确是林立果为组建政变指挥班子的极其重要的会议,那么,他作为会议主持人,怎么会两次长时间地离开会场呢?换一个角度,如果仅是为了解决王、陈、周之间矛盾,那么,让老政委江腾蛟当面作他们的工作,林立果回避一下,才是最妥贴的安排。他本人在不在场,也就无关紧要了。因此,从会议期间,林立果基本不在场的事实出发,就可以排除该会是他为组建政变班子而召开的可能性。

那么,林立果说的三点的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与指挥班子有直接的联系呢?

为此,笔者专门走访了周建平,他说,就是从团结出发,相互之间划一条线。要王维国、陈励耘支持我在南京的工作,不要再插手南空事务。当然,上海与杭州之间,也不要互相干扰。这一点,在《超级审判》第491页中,江腾蛟爱人李燕平,在枕边听到江的一段话,可以印证,会开得不错,大家说得很好,南京这里确定以周建平为头,陈、王两个表态支持

关于三点的头的问题,王维国是这样说的:当时空四军、空五军都有宣传样板戏的文艺小分队。小分队要到杭州、上海、南京进行巡回演出。当时,这几个地方的派性斗争形势,很复杂。所以,就作了上述规定,到南京,就找周;到杭州,就找陈;到上海,就找王。防止小分队在巡回演出的过程中,走错门子,犯路线错误。

为什么周建平和王维国对重要的三点的头问题的理解,相差这么大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林立果对三点的头的含义,当场没有作任何解释,更没有向大家说明,这是武装政变的指挥班子。所以,他们只有根据谈话的内容,自己理解。客观地看,如果三点的头确系林立果政变的指挥班子,那么,他一定要进行详细的布置和交代,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显然有悖常理。相反,如果三点的头,仅是为解决他们矛盾的权宜之计,当他们谈完之后,林立果出来顺理成章地摆摆平,自然无须多说什么。这才是合乎情理的。

这里,笔者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关于三点的头的表述,在官方发表的文件中,竟然有好几个版本。在《审判纪实》第107页,江腾蛟用的是,在第108页,陈励耘用的是指挥官,程洪珍笔记本里写的是头都。周建平当庭作证时,用的是为主。这再一次印证了,当时,林立果对三点的头的表述,相当含糊,根本没有赋予指挥班子的明确定义。这一点,还可以从程洪珍的日记本中,那句没有授予指挥权的话,得到印证。

周建平为了说明南空左派,以周建平为主,与指挥班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多次向中央申诉冤情。并于19865月,亲自*北京,向接待他的军事检察院李宜俊处长说,《571工程纪要》中,写的是“‘指挥班子,江、王、陈,明明没有周,为什么要冤枉我?李回答说,也许,就这么协调协调,把你给协调进去了吧。周气愤地说,难道就不需要证据?李宜俊无言以答。全部申诉过程,检方都有录音存档。

为了进一步搞清三国四方会议,究竟是为了解决团结问题,还是为反革命政变,进行组织上的准备和分工的真相,笔者还走访了会议当天,在少科站的上海小组主要成员。

空四军军务处处长蒋国璋说,我看见王维国出来时,低着个脑袋,好像不高兴。我问李伟信:王政委怎么好象不高兴?李说:副部长批评他了。当时主要是要开南空党代会了,如果在会上大家意见不统一,斗起来,就不好办了。所以把他们找来。当时王、陈的矛盾很尖锐,连宫健(空军上海第一医院政委)这些人都卷进去了。当时王维国当上了中央候补委员,又是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管公检法,我认为他是尾巴翘上天了,和陈矛盾尖锐。

空四军秘书处处长袭著显说,以前主要是说周建平到南京后,跟许世友好,我以前跟周比较好,去看他一次,就让我写检讨,一次通不过,还要好几次,我是通宵写检讨。这次就是解决团结问题。当时林立果对我们说,会开得不错,主要是解决了他们几个人的团结。这些问题,我在专案组都讲过,只要是实事求是,完全是很清楚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半年前就搞政变?

空四军保卫处副处长唐剑鸣说。“‘三国四方会议前后,我们都在林立果身边,他整天和我们在一起,有时讲话也很随便。当时我们知道王(维国)、陈(励耘)之间有矛盾,王和周(建平)之间有矛盾。后来,林立果在吃夜宵时,对我们讲:这次解决了个大事,他们几个团结问题,各人管个人的,江腾蛟从中协调协调。

事情到此,已经很清楚了。

1三国四方会议,不是林立果根据《‘571工程纪要》建立指挥班子’”的预谋,在上海召开的。

2)当时,江腾蛟、王维国、陈励耘、周建平,都不知道《“571工程纪要》。会议中,也没有讨论过武装政变问题,就是解决互相之间的团结问题。

3)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所谓三点的头指挥班子,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所谓三点的头,就是为了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所采取的措施。各人管个人的,江腾蛟从中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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