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神像:皮司令赠刀礼贤 偃师县抗战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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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春秋  豫西敌后抗战(10)
皮司令赠刀礼贤 偃师县抗战开篇
□ 记者 孙钦良
豫西抗日先遣队进入偃师后,为迅速打开抗战局面,皮定均司令员对偃师实力派人物进行了摸底,决定先争取“一文一武”——让文化人李光吾担任偃师抗日县政府县长,让“裴大炮”裴子明担任县政府独立团团长。
李光吾年逾花甲,一生行医,为人慈善,有时为穷人治病都不收药费。1942年闹灾荒,他把自家积存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他思想进步,率先让家里女人放足,并把两个儿子送到解放区参加八路军。
日寇占领偃师后,想利用李光吾的威望,让他出来维持局面,他拒绝了。为避开日军纠缠,他专门请人画了一张佛像,贴在家中,声称自己已吃斋念佛,不涉红尘诸事。他的一个亲戚是替日本人办事的,知道他念佛是假,仇日是真,不厌其烦地来劝他。他恼了,毅然和这个亲戚断绝了来往。
皮定均分析了李光吾的情况后,认为他很有民族气节,在群众中有威望,是最理想的县长人选,只是他已年过六旬,不知肯不肯挑这副重担。皮定均派人去做思想工作,李光吾每次都以年老体弱予以推辞。
1944年农历九月初,抗日县政府成立在即,县长人选必须尽快确定,但李光吾不出山,这可怎么办?皮司令礼贤下士,登门拜访。他先晓以大义,并有针对性地劝说李光吾,莫以年老体弱推卸救国责任,坐视群众受苦受难。
几句话说动了老人,李光吾说:“中!共产党千里迢迢来救中原民众,我老汉跟你们走!”他毅然改名为“李旭”,意思是抗日政权犹如旭日东升,我要朝着光明走。他出任偃师县抗日县政府县长后,动员他的侄儿收集民间枪支,成立了偃师县警卫连。这是偃师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建立的第一支抗日武装。
接下来,皮司令去争取裴子明。
裴子明外号“裴大炮”,偃师佛光峪人,曾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连长,返乡后拉队伍、欺群众、有恶行,但他看到国民党13军的一个团不敢与日军交手,就恼了,带人收缴了该团的装备。此前,他还保存有几窑洞的迫击炮炮弹、手榴弹等武器。
日军想拉拢他,以便得到这批弹药,就派人带着礼物劝他投降,他不为金钱所动,说干别的可以,就是不当汉奸卖国贼。
皮定均分析情况后,认为此人不能被敌所用,而我军远离八路军总部,正处于后方无援的状态,又无自己的兵工厂,武器弹药只能靠缴获敌人的装备来供给。如果能争取裴子明抗日,一可解决武器弹药供应,二可影响并团结其他武装,扩展抗战队伍。
于是,皮定均派人去做工作,但裴子明躲在山上,不肯出来见面。原来他有顾虑,因为他曾与我军作对,害怕八路军抓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皮定均和政委徐子荣决定登门拜访。双方见面时,裴子明很害怕,从马跑泉到大门口不足50米距离内放了三道岗,从大门里到会客厅又设了三道岗。每道岗两个人,一短枪一长枪,都子弹上膛,枪口对着皮司令。
皮司令显出不在意的样子,和蔼地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不要这样子,要枪口对外,一致抗日。”
皮司令来到房门口,见裴子明端着“二十响”,大张着机头,站在屋中央,觉得很可笑,便说:“裴先生,我来和你交朋友,请你抗日,你不要这么紧张。”他一边说一边就坐下了。
裴子明见对方这样洒脱,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握枪在手,虚坐在床沿边,看着皮司令的一举一动。
其实皮司令为防不测,也带有卫兵。他摆摆手说:“裴先生,我告诉你三点:第一,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这次我和徐政委来豫西,是奉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来开辟抗日根据地;第二,我们来到偃师后,了解到你不当亡国奴,拒绝与日寇合作,这是爱国思想,应该受到称赞;第三,对你过去的事,我们的政策是既往不咎。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抗日,要么随日寇,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变节投敌的事,你根本不愿干!”
见裴子明若有所思,皮司令又说:“日本人打河南,国民党40万大军的败象你也看到了,他们能靠得住吗?你带着队伍四处躲避,只能苟安一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若是个有识之士,当以国家大局为重,与八路军合作,抵御日寇,共赴国难!”皮司令讲完,不再说话,见裴子明仍在犹豫,他又说:“我不逼你答复,你想一想,咱们再商量。”
初次见面后,皮司令做了防备,当夜带警卫连移地宿营,等待回音。
随后,裴子明送来请帖,内附一封书信,说要设宴款待皮司令,却没提抗日和交出武器的事儿。有同志说这是鸿门宴,万万去不得。皮司令分析后,决定赴宴。
裴子明只摆了几盘下酒菜,他在试探皮司令够不够朋友,来不来赴宴。见皮司令果真来了,他很高兴,站起来说:“看我多大面子,劳烦皮司令又跑了一趟!得!抗日都抗到俺家了,俺全家都抗日了!豁出去跟你们走!决不当孬种!”
皮司令说:“痛快!我赠你个礼物!”说完,他从警卫员手中接过一把东洋刀:“这把刀是我在太行山上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是专门杀鬼子汉奸的,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你就用它为国杀敌吧!”裴子明接过刀,“哗”地抽刀出鞘,试试刀锋,说:“唉呀!这刀利得很!多谢啦!”
随后,他担任县政府武装科长、独立团团长,把窑洞内藏的所有武器都交给了八路军。从此,偃师的抗战局面打开了,各村开明人士、社会贤达都纷纷站出来支持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