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消防总队主要领导:Saki:一个始终谋杀也终被谋杀了的家伙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11:38:33

Saki:一个始终谋杀也终被谋杀了的家伙

作者:醉恨生   2008-10-30 10:09 星期四 晴  
  
   奥威尔曾感叹着英国式谋杀的衰落,毫无疑问这种高度艺术化的行为显然是需要汉尼拔式的人才,理智沉稳,胆大心细,彬彬有礼的外表下是冷酷无情,精心谋划而又步步为营,谋杀在狡黠的杀手与奸诈的警察较量中,早已从单纯的血腥暴力中脱颖而出,从低级的感官享受中登堂入室,升华为谋与变的角逐,智与力的争雄。反正人类不是用利益的长枪插进彼此的胸膛,就是用野心的匕首进行殊死的搏杀,让整体人类的恶行浓缩为一个人对社会的阴谋,其故事散发出来的阴森诡异、紧张刺激,当然会让好莱坞的全球票房大捷。不言而喻,如此的情节轻易洗脱了观众就是嫌犯的罪名,出具了事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据,于是本性懦弱的人群在心生杀戮之渴望时,毫不犹豫的慷慨付出票款,享受杀人与被杀的快感,在惊声尖叫中揪心,在毛骨悚然中流泪,直到SAKI对这个文明的社会总结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预谋的谋杀倒成了自我介绍的途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谋杀和写作有不无相似之处,要么就是缜密布局,要么就是意外发生,美国著名侦探小说家钱德勒曾说到:“世界上最容易侦破的谋杀案是有人机关算尽、自以为万无一失而犯下的谋杀案;让他们真正伤脑筋的是案发前两分钟才动的念头犯下的谋杀案。”这种说法与奥威尔的观点相差颇大,产生对立。众所周知他们俩是不同类型的作家,但据此言论看来更是不同类型的杀手,若让两人进行一场谋杀风格的对决,不知道是英国式的绅士冷静取胜,还是美国式的牛仔枪法稳占上风?不言而喻奥威尔的谋杀是一个稳定社会的产物,到处左右一切的伪善至少能保证像谋杀那样严重的犯罪应该有强烈的感情作为动机。而钱德勒的谋杀明显是一个文明混乱后的社会象征,其随意如Bob marley的歌曲《I Shot the Sheriff》,其典型如Oliver Stone的《Natural Born Killers》,街头社会泛滥的暴力保证了新闻界在此类事件中长期有拥有足够的素材。但说到凶手的声誉经受了时间的考验,能够于在街头巷尾长期议论到形成传奇的程度,相当于一个作家的作品历经了焚毁劫烧,或者几十年不经盗版后还居然拥有一定数量的读者,那么SAKI可以算是其中之一了。
  
  
   人类生存的理由当然是社会的正常和反常,最近的时尚就表现为信仰的神迹外加不可知论的良心,这样既得到了前者中世纪唱诗班的情调又享受到后者现代化马桶的便利,文明的中和已达到在伊斯兰文明的圣地享用肯德基炸鸡美食的境地。在这一点上SAKI可以说是拥有洞彻历史表面的眼光,而且还洞彻得有些过份,效果就如同对面餐椅上的刀叉毫不客气的伸到你面前用坚定不移的态度挟走你盘中的牛排,而让你对着眼前的空盘目瞪口呆,SAKI的短篇小说可谓是英式幽默的典型代表,通篇用不多的文字竭尽全力体现了揶揄、挖苦、讽刺、嘲弄、人身攻击、自嘲等足够让你难忘的感受,每一页都好像算计着要把你弄得万念俱灰,直到看完让你全面崩溃。在真实到足够有趣又不会真实得令人生厌的题材中,SAKI有足够的本事做到把有趣的事情弄到让人生厌,而把生厌的事情弄到有趣,其简单易行对他来只可堪比把煎锅中的荷包蛋翻了个个儿。Saki在说人家坏话时采用的方式如此迷人,你禁不住会原谅这些同样说你的那些同样恶毒的话。我们总是痛恨任何有关我们的恶意流言,却又总喜欢听说给我们听而且说得巧妙的流言。毫无疑问这家伙抓住了人类这可怜的弱点,给你狠狠的一耳光时,你仿佛还觉得是煽在了别人脸上,这种耳光不可谓挨得不冤,但可以保证的是,谁敢冒险突破人类虚伪的心理防线乐意来承认呢?至少而言,人类虽然并非一贯正确,但其优点总还是能坚持自己的错误。
  
  
  道德的自私让每个人都确信无疑正义就是从他家后院里长出来的萝卜,而相对于讨厌的人则当然居住在文明的郊区。这是一种让人感觉舒适的错觉,如同慈悲心只有在对方比自己真正丑陋时才会发生,而且沿着脸皮的厚度通常不会走得更远。如果他人的悲剧恰巧以我们预料的方式发生,那我们合法的骄傲就完满无憾了。就如同城市夜晚的某一端燃起熊熊大火吸引我们欣赏完意外的风景后,临了就丢一下句多么可怜的人群。中产阶级的特点是物质上已经资本主义地一塌糊涂,精神上却可怜得衣不蔽体。如果你只是物质上衣不蔽体,精神上却又一塌糊涂,那么倒可能是上流社会的代表。SAKI小说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把这些装模作样的绅士淑女相当于放到了非同寻常的环境,于是需遵循怎样得体的礼仪谁都摸不着头脑。又或者是在习以为常的环境中却不按常理出牌,把一些心知肚明的规则故作夸张的表现出来,其恶毒之处几乎可以让你立马从文明社会退回到蛮荒时代,进行一场定义R级的狂野屠杀。只需想一想他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侍者宣称酒水单上最便宜的红酒已然告馨时采用的那种公然蔑视的态度,你就明显带着抓狂的气质了。如果在那一刻能把SAKI变成一只蟑螂,然后再踩上一脚,我想很多充满了爱心的人士是绝对不会错失良机的。
  
  
  SAKI的众多短篇小说如同一场中产阶级循规蹈矩的晚宴,在这样有着明确的礼仪以约定形成普遍都能接受的虚伪场合中,SAKI的出现对于女主人来说无疑是相当于一场恶梦,面对着餐桌上丰盛的食物,他可以说人类历史是饥饿者寻觅食物的纪录;对于爱美的女士他可以诚实的指出若你的脸是歪的,责怪镜子是毫无用处;而对于在座年纪稍大的人士他可以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谈到人人都想要长寿,但没人愿意老,其总体效果如饭里冒出的砂砾,总会给人意想不到的疼痛,基本上来过一次后就可以把他彻底打入黑名单的范畴,列为绝不受欢迎人士当中的一员。若还有别的女主人在举行聚会时还对他感到兴趣,就不可不称其为堪称胆识过人了。原因当然不用多讲,而且按着抑恶扬善的原则我们应该尽力宣传SAKI的优点,比如他的在场就是考验诸多与会人士忍耐力的最佳方式之一。只要社交场合的谈话进行到还没有崩盘的程度,恐怕每个人都在紧张而又亢奋的不断寻找新的话题。按着坏事常有好报,无礼常出于好意的原则,事情的发生轨迹往往已不受众人慌乱的控制,大家越是竭力避免的情况越是出现明显的征兆,而且已经有女士以令人不敢正视的专心扣着她的羊皮手套准备离开事发现场。对于终究发生了的那一幕,出于表面的同情心及私下里讨论传播乐趣的翻倍,我们就不必多说。但可以想象的是,SAKI对于他“无意”中所“制造”出来的结果总是抱着真心的遗憾,这其中包括了某些人浅薄、庸俗、势利、装腔作势和另一些人的游手好闲、穷极无聊、争风吃醋、无事生非。比较遗憾的是,时至今日,SAKI结构严谨、构思巧妙、笔调辛辣、嘲讽入骨篇幅中的人物依然还有,但他这样精彩的小说倒是难以得见,这不得不说是传统英式幽默的一个巨大损失,当然对于有些人可谓是巨大的福音。所以幽默感如果能保险,我愿意投入巨额。
  
  
  SAKI是英国人,但却出生在1870的缅甸,在英国接受教育,但又回到缅甸参加了武装警察卫队。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成为小说家,送到缅甸参加武装警察卫队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这个地方已出了两位合格的作家:SAKI和奥威尔。SAKI后因当地疟疾不断袭击,不得已辞职回英从事记者职业,经过多年的阅历及各地的奔波后为我们写出精彩的文章,再现了世俗社会面貌各异的百态,为此我们应该感谢缅甸的蚊子。SAKI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个和人性过不去的家伙,对于沐浴在美女、黄金和支票中的快乐他总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腹泻,以完成思想的反省,或许他深刻的明白财产是一回事,而美德是另一回事。最终SAKI在战壕中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位狙击手的射杀,按着老兵不死,只是凋零的观点,他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开始新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在每个上午都醒来,续写着未完的编章。而按着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的原则我们也无须为他塑造一座雕像,因为这个英国文坛中罕见的裁缝,很可能是那个时代最后的纯真。他彻底的用中产阶级的作派完成了对中产阶级作风的反讽,但也彻底的被他所谋杀的东西所谋杀,最终让我们以一个作家的死亡,见证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这也可以说是他用生命写就的最后一篇文章,只是读来已没有会心的微笑,只有无言的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