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演员高考成绩:大善大美柴小女（身边的感动）

戴 鹏 郭启朝
《 人民日报 》（ 2011年08月18日   06 版）

 
【阅读提示】
这是善良人的本能，这是无私者的惯性，这是秒针向下一秒跳动的坚定，这是平民向英雄嬗变的从容。
8月12日，一个年近七旬的农村老太太，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善良老奶奶，再次向世人证明：当善良成为本能，当无私成为惯性，只要给一个临危救人的选项，她必定像秒针向下一秒跳动那样坚定，毫不犹豫，施以援手，以命换命，慷慨以赴，展现出感天动地的大善大美。这位舍己救人的老人叫柴小女，河南省南阳市内乡县赵店乡红堰村村民，网民心目中的“最美奶奶”。
【回放】
“奶奶急忙扔下手中的衣服，像疯了一样跑过去，‘咚’地一声跳进深水。奶奶把就近的庞占英第一个推到浅水处，我就跳过去，抓着庞占英的头发往岸上拉，刚拽上来，回头一看，奶奶已经托住另一个女孩在往岸边推。奶奶一直在喝水，头不时地露出来又沉下去。当第三个娃被奶奶推到岸边，奶奶又返身去救第四个娃子时，看见我也跳进水里救人，便大声喊，‘危险！快喊人！’”
8月12日，正值豫西南“秋老虎十八天”的猖狂日子，纹风不动，沤热如蒸，知了和蛐蛐们在秋野里无休止地对唱，像要把所有的庄稼在几天内全部促饱催熟。
像往常一样，南阳市内乡县赵店乡红堰村69岁的农村老太太柴小女（见图。资料照片），一大早就冒着蒸热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她先去菜地种萝卜，中午时分，回家给两个小孙子做蒜面条。她有两儿两女，老伴1999年过世，如今跟常年在南方打工的二儿子一家生活，照看着两个留守孙子。像千千万万农村老奶奶一样，她也过着手脚不停、自顾衣食、天天刨腾希望、时时调教晚辈的平淡日子。
下午2时多，柴小女奶奶顾不上歇晌，便带着12岁的大孙子程浩杰，到一里外的湍河漫水桥洗衣服。
湍河又称“七里河”，发源于伏牛山，经内乡、邓州、新野汇入白河，然后注入汉江。因上游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而得名。由于近年来非法采挖河沙，造成河道坑潭密布、深浅不一、水流不稳。
下午4时左右，就在衣服快要洗完时，从下游过来四个本村外组的学生娃子，来到柴奶奶洗衣处附近，跳进水里开始清洗塑料袋。其中一个女孩叫庞占英，程浩杰认识，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不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救命”的呼喊，程浩杰扭头一看，庞占英已滑入深水中，只露着头在水面，其他两个女孩忙着过去拉，也一下子被水淹没。站在岸边的男孩慌忙呼喊并下去拽拉，也很快没入深水。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间似乎定格，空气仿佛凝固！
此时，柴奶奶完全可以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速来救援；她完全可以拉着孙子跑往岸上，大喊“救命哪，快来人！”用呼喊来争取时间；她也完全有可能被吓瘫在地，手中的衣盆、棒槌脱落，眼睁睁看着他们沉入水底；她还完全可以赶紧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因为年迈体弱的她根本就不通水性，不具备救人的能力。然而这些“可能”都没有发生，发生的却是让人触目惊心的“本能”！这“本能”，像秒针向下一秒跳动那样义无反顾，那样无比坚定！
“奶奶急忙扔下手中的衣服，像疯了一样跑过去，‘咚’地一声跳进深水。”事后，程浩杰指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的地方说：“奶奶把就近处的庞占英第一个推到浅水处，我就跳过去，抓着庞占英的头发往岸上拉，刚拽上来，回头一看，奶奶已经托住另一个女孩在往岸边推。奶奶一直在喝水，头不时地露出来又沉下去。当第三个娃被奶奶推到岸边，奶奶又返身去救第四个娃子时，看见我也跳进水里救人，便大声喊，‘危险！快喊人！’”
【回放】
“我们赶到时，只见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在河边上躺着，一个在呕吐，两个已昏迷。河水流淌，漩涡翻涌，可就是不见柴小女奶奶和另一个落水的女娃。”
程浩杰箭一样地跑回村里，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在这个200来人的小村庄。天塌了，地陷了，不幸像黑云一样瞬间笼罩着湍河两岸。
村民吕培、程建军、程富光、刘磊等人闻讯即起，一边打手机报警，一边拿着竹竿，飞快往河边跑。
“我们赶到时，只见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在河边上躺着，一个在呕吐，两个已昏迷。河水流淌，漩涡翻涌，可就是不见柴小女奶奶和另一个落水的女娃。”程建军说。大家认出，男娃子是本村后场组16岁的褚玉田，一个女娃是本村钟家组12岁的庞占英，另一个女娃是本村后场组10岁的褚贝贝。
当过兵的吕培拿着一根竹竿，慢慢进入四五米的深水区，然后潜入水下，几度摸捞，很快拉出一个人，大家一看，正是柴小女老人，但此时她早已停止了呼吸。40多分钟后，最后一名为救人而落水的女孩被打捞上岸，是本村钟家组的12岁的阎圆圆，她也永远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急溜溜的湍河水哟声连着声，连绵绵的伏牛山哟峰赶着峰。湍河水是歌那就叫个响哟，伏牛山是碑那个入云空!”瞬间一跃，三两分钟，柴小女这个平凡、平常、平淡的农村老人实现了伟大、崇高、壮烈的定格，犹如这凄婉忧伤的歌谣所唱，她以七旬老迈之躯跻身于中华英烈的金册宝典，伫立于民族脊梁的丰碑之林。
【回放】
“柴奶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当她把褚贝贝推上来后，半天才露出水面，不停地咳嗽、喘气。我伸手要拉她，她问我还有谁在水里，我说阎圆圆还没上来。她又返身游去，我哭着喊道，奶奶你行吗？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又钻进水里，再也没有上来……”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妈并不会水，她当时咋能在恁深的水里救起３个娃子！她下水时，急得连手机都没往外掏！”柴小女的女儿程秀丽，拿着从母亲遗体上找到的手机哽咽不断。
“老太太真是舍己救人，拿命换命啊！不是她，3个娃肯定都没了。”一位村民感慨地说。
第一个被救上岸的庞占英告诉记者：“柴奶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当她把褚贝贝推上来后，半天才露出水面，不停地咳嗽、喘气。我伸手要拉她，她问我还有谁在水里，我说阎圆圆还没上来。她又返身游去，我哭着喊道，奶奶你行吗？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又钻进水里，再也没有上来……”
红堰村村支部书记李新彦说：“柴老太太是出名的热心肠、大好人。她老伴病故后，生活并不宽裕，可村里许多娃子都穿过她做的鞋子。平日里谁家有红白喜事，她都要去帮忙。”
“请向这位伟大的母亲学习、致敬！一位七旬母亲，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三条生命，并在继续施救的过程中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她用生命书写了奇迹。她没有留下豪言壮语，却留下了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伟大的母爱，同时又超越了母爱。内乡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为有这样的母亲而骄傲！”内乡县委书记全新明在柴小女事迹材料上认真写道。
如今，在南阳、在河南、在全国，到处都在传颂这位“最美奶奶”的感人事迹，海内外100多家网站都在报道她，一个关于平凡与伟大、平常与崇高、平淡与壮烈、平民百姓与大善大美的沉重话题叩击着许多人的心灵，催人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