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手游夜叉变身卡:郭美美戳破了什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5 13:04:30

郭美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接受我们近4个小时的专访时间里,中国红十字会秘书长王汝鹏说他“也很好奇”。当然,王汝鹏的好奇不是八卦,而是职责所系:“她究竟跟红十字会有没有关系?”

郭美美

一个小女生的炫富行为,迅速引发公众对中国红十字会慈善信用的质疑,这或许是中国现阶段所特有的“典型事件”。那么,郭美美究竟跟红十字会有无关联?就目前已经披露的材料表明:郭美美的“男朋友”今年介入商业系统红十字会(商红会)所运作的商业项目里,由此,郭美美自称“学着做总经理”,并将自己在微博上的身份认证改为,“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这是一个遥远,但似乎并非完全“虚构”的身份。

商红会又是什么机构?按照王汝鹏的说法:“商业系统红十字会作为一个行业分会,算是一个下级红会。(成立它)是为了发展基层组织,更大范围地传播红十字精神??这和其他社会团体发展基层组织一样,是组织建设的需要。”显然,从红十字会的角度看,商红会是慈善的“基层组织”。当然,王汝鹏也承认:行业红会与省市红会不一样,没有财政拨款,“没有钱就难以开展公益活动”。

而从商红会本身的立场观察,其实是发现商机而促成商红会的成立。其创始人王树民告诉本刊:“人员密集的大商场,通常是事故多发地带。在这类场所提供紧急救护非常必要。”——这当然是商机。而这一商机的特殊性是需要与红十字会合作。

2000年,商红会成立。红十字会让渡“慈善信用”,以获基层组织;商红会发现商机,以“慈善信用”为本,寻找获取商业利润。“慈善信用”与“商业利益”开始合作,这个故事由此开演。只是,很偶然,这个叫郭美美的小女生的出现,结果是一个大败局。

郭美美戳破了什么?穿越性、财富、腐败那些口水以及阴谋论想象之外,那层隐匿的对慈善信用的质疑之幕,因此事件被戳破,迅速酿成一场信用危机。这才是这一事件公众情绪激昂的底因所在。

坏消息的腿最强壮,所以跑得最快。但是,如果不克制激昂的情绪,我们未必有机会深入这一事件所充分展示的中国现实。像中国红十字会这样的慈善机构,所谓“非政府组织”,中华慈善总会前会长阎明复曾告诉本刊:“中国的非政府组织(NGO),是政府组织的非政府组织。”这是中国特殊的国情,不进入这一层面,我们将失去认识真实中国的机会。

所以,核心的问题是:在政府组织的非政府组织框架下,红十字会如何运作?尤其与其下级的机构,比如商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管理与控制架构?不进入细部的技术运作层面,难以理解这一事件会如此歧义多重。

简单地看,以汶川地震为例,红十字会一年善款量达199亿元人民币,中国第一。而红十字会总会的编制内人员多少呢?79人。以如此少的人数筹集、管理如此庞大的善款,其善款流向必定将借助政府机构。政府的赈灾款与慈善机构募集的善款,在同一渠道里,如何分清彼此流向与最终的受益人?它的透明在技术上,既非不可能,也是巨大挑战。国家与社会的分离,概念确立,并非难事,而真实的运作,尤其技术上的面目清晰,非有智慧与时间成本,但欲顷刻而成,几近妄想。所以,政府组织的非政府组织,一旦成型,政府退出,虽是方向,却需艰难前进,方能达到彼岸。只是疑问在于,公众与舆情,能够多大程度上认识并容忍这一过程?

因此背景,我们重新审视红十字会与商红会,即“慈善信用”与“商业利益”的结合,也有可理解之处。南都公益基金会秘书长徐永光告诉本刊:商业与政府毕竟是两个系统。在商业系统设一个红十字会等于在商业领域长出一条腿来。——如果这一“基层组织”运行良好,那么无论筹款,还是发款,都将建立“非政府”渠道。这是美好前景。

只是,在目前政府组织的非政府组织境况下,红十字会与商红会的管理方式,无可摆脱现实行政管理旧窠同时,又可能进入另种陷阱。红十字会总会与省市红会,包括商红会,彼此关联只是“业务指导”关系。而实际通行管理原则是“属地管理”——即省市党政机关管理本级红十字会的“人财物”。这种制度之弊,即以上海卢湾区红十字会“天价饭”丑闻为例,无论红十字会总会,还是上海红十字会,均无权处置其当事人。若不能理解这一制度现实,郭美美事件,将毫无思考方向。

也正是如此管理制度,当红十字会总会将其“慈善信用”让渡给商红会之后,其监控手段,当然乏力。一个小女生,很轻易地就戳破其貌似强大的外壳。监控空置,才是原因。

如果进入并穿透广泛弥漫的不信任情绪,进入制度运作的技术层面观察,这种不信任,从正面的角度理解,也说明着中国信用制度建立的艰难。发现真实中国,我们才有可能寻找共识,并寻找重建信任社会的良策。

当然,郭美美事件另一种指向,是这种制度下可能的败德行为。但是,这或许需要诸如公安这样的强力机构,才能给予答案。而这样的答案,我们还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