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内丹怎么升级:中国童丐真相:出什么意外都1万元解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05:56:23
[导读]有没有这样的女孩?老板将她带走,三年回家,却头发块块撕去,耳鼻残缺塌陷,舌尖剪成两半,十指活活钉穿,老板逼她行乞,不从罚吃大便!孩子被亲生父母“租”给杂耍老板,以杂耍为名行乞讨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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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周刊封面:中国童丐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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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芳芳头部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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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鼻中隔被老板剪掉剩下一个深邃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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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一家六口,很贫寒。
童丐的极端传说
即使国家相当强大,钙化点依然还在。
有时候,拿掉金旁就是“丐”。
丐是社会的私处,我们天天羞于示人,却又天天感觉存在;丐又是极端传说,丐到洪七公的境界,皇帝都不做,丐到残疾童丐的境地,则暗无天日,江河无语。
今年春节的大事,就是丐。童丐。
本该人人春暖人人醉的日子,却人人发指人人怒——无论微博还是平媒,无论电视还是论坛,无数双手挥斥方遒,无数双眼定格河南太康,定格江苏邳州。
彭高峰三年寻子得正果,邓记者现场直播举国欢,明明是雪泥鸿爪,明明是羚羊挂角,不可能的任务居然真人兑现,走失的孩子居然回归父母,想一想13亿人中找一人,骆驼穿针眼的概率还真上演了邳州版。
但相距千里的河南太康,《新民周刊》记者杨江的现场直播却令人断肠——有没有这样的女孩?老板将她带走,三年回家,却头发块块撕去,耳鼻残缺塌陷,舌尖剪成两半,十指活活钉穿,老板逼她行乞,不从罚吃大便?!有没有这样的男孩,3岁即被租走,为逼行乞,冻馁常罚,皮鞭暴抽,一巴掌打落四颗门牙,原本活泼的他见生就躲……
于是,无数双手,不持酒杯持鼠标,通宵达旦地传送、呼吁、质疑、诘问、解释、转帖、评论、激辩、谴责甚至咆哮、哀泣、哭诉、苦求、冷嘲、恶骂……
舆情沸腾着。且请看官进入沸腾的现场解救与极端传说!
(主笔 胡展奋)
被租用的童年
这些孩子均是被亲生父母以《聘请演员合同书》的形式“租”给杂耍老板,以杂耍为名行乞讨之实,作为回报,这些孩子的父母每月可以得到数百元至1000多元不等的回报,但孩子们在外行乞的遭遇却充满暴力与胁迫。
首席记者/杨 江
调查:源自一份重要举报
长久以来,社会上广泛流传街头行乞儿童绝大多数受利益集团的控制,为博取同情以及迫使儿童乞讨,利益集团往往对这些孩子施加暴力甚至人为摧残,由于难以相信亲生父母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人们怀疑乞讨儿童中的一部分是被拐而来。但一直以来,鲜有发现具体案例来证实这样的传闻,相比之下,善良的人们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猜测。
《新民周刊》经多年的调查,得出结论——乞讨儿童主要是从农村流向城市,而被拐儿童主要是从城市或农村流向农村,“乞儿”与“拐儿”有交集,但乞儿中被拐的只是极少数。
2月10日,海南省三亚市有了一个新的进展,8名在三亚市第一市场行乞的河南籍儿童被警方发现后带至三亚市救助管理处,经调查,这8名乞讨儿童均来自河南省周口市,其中7名来自该市太康县张集镇,当时的调查结论是不存在被拐与被胁迫行乞问题,孩子们均因贫困由父母或亲戚带至三亚卖艺行乞。
随后,太康市张集镇派出工作组赴三亚接回这批乞讨儿童。2月14日,带着海南省相关部门以及市民的关爱,孩子们踏上了返乡的路途。就在同一时间,《新民周刊》记者也开始奔赴太康,因为《新民周刊》接到了重要举报:这些孩子均是被亲生父母以《聘请演员合同书》的形式“租”给杂耍老板,以杂耍为名行乞讨之实,作为回报,这些孩子的父母每月可以得到数百元至1000多元不等的回报,但孩子们在外行乞的遭遇却充满暴力与胁迫,所谓“假亲情、假苦戏确是真黑幕”。
太康县是河南省民间艺术(杂技)之乡,《新民周刊》接到的举报是这8名孩子只是冰山一角,上述情况在太康县个别地区较为普遍。
《新民周刊》的调查就此开始。
乞儿任芳芳:被割鼻、剪耳、剪舌
张集镇位于太康县东南部,在地理位置上,这里与曾因“带香”而闻名的安徽省阜阳市宫集镇也可谓隔皖豫省界相望,两地之间虽还隔着多个乡镇,但也不算很遥远。2月14日,记者抵达张集镇孟堂村,因为在三亚发现的8名乞儿中有多名自称来自这里。但孟堂村当时的氛围却显得相当诡异,村民们聚集在村中对记者的到来窃窃私语,面对记者的提问却噤若寒蝉,多加追问,村民们大多称自己是外村的,“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而后匆忙避离。
孟堂村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墙,8名被解救的乞儿还在返乡途中,记者无法获悉一丝有效信息,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孟堂村原村支书翟祥明找到了记者。他毫不避讳,公开揭露村中一名叫翟雪峰的“杂耍老板”“罪行累累”。
在他的指点下,记者来到距孟堂村不远的任庄,村口,一群妇女、儿童正坐在草堆旁晒太阳。听说记者来调查“杂耍乞儿”问题,一个戴着红色毛线帽子、满脸裂口、一身污垢的小女孩跑到了记者跟前,一把扯去帽子:看把我给打的。
这名叫任芳芳的8岁女孩低下头,拨开头发,场面顿时僵化,所有人目瞪口呆,因为她的头上两块杯口大小的伤疤就像“鬼剃头”一样毫发不生,那裸露的头皮与凹陷的头骨令人毛骨悚然。
任芳芳仰起头,她的鼻子吓坏了一名同行的女记者,因为鼻中隔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一个深邃的空洞,鼻子因而塌陷。“还有我的耳朵,叫俺‘爸’给剪了。”芳芳侧对记者,她的双耳外廓各有一处明显的凹缺。她又伸出舌头,两侧又是两处凹缺,“也是俺‘爸’剪的。俺身上还有伤呢,俺‘爸’用火烫的”。
面对记者的疑惑,村民们说这个“爸”就是孟堂村的杂耍老板翟雪峰,并非任芳芳的亲爹。
芳芳的母亲就站在孩子旁边,但她有些语无伦次,村民们说这个女人患有癫痫与精神疾病,“孩子的奶奶在家里,对情况比较清楚。”
随后,记者被芳芳带回家中,这是一个在当地较为普遍的破落农宅,院子里停着农用拖拉机,但屋内除了一台新冰箱外,再无像样家什。任芳芳的父亲叫任尚田,有薄田三亩,种着小麦,但他并未像村民们那样忙着抗旱。
奶奶叫回来任尚田,这名48岁的农民证实女儿所说情况属实。任尚田育有两子两女,任芳芳是长女。“说起来,翟雪峰还是俺亲戚。”任尚田说。所谓的亲戚关系是,任尚田的妹妹嫁到了翟雪峰所在的孟堂村,妹妹的儿子又认了翟雪峰的母亲作干妈,因此论辈分,任尚田还是与他年纪相仿的翟雪峰的舅舅。
2008年春节刚过,翟雪峰找到了任尚田,提出带走时年4岁的任芳芳,教这个“妹妹”杂技,外出卖艺赚钱。
任尚田家境贫寒,不过不至于穷到养不活这个孩子,但他被翟雪峰说服了,一来这样操作可以减轻家庭负担,孩子还可以为家里赚不少钱,“他是俺亲戚,不会害孩子的。”
翟雪峰当即给了任尚田5000元,因为是亲戚,也就没有签什么合同,只是口头约定,合同3年满期,芳芳卖艺期间,翟雪峰每年给任尚田一笔钱。芳芳就这样被翟雪峰带到外地,一走就是3年没回家,任尚田也从未担心女儿会受虐待,因为每次通话,翟雪峰和孩子都说过得不赖。
芳芳被带走的第二年,翟雪峰汇给了任尚田1万元,不过这些钱很快都被他用光了。2010年,芳芳突然在一个深夜被翟雪峰送回了任家。任尚田回忆当时漆黑,也就没注意孩子有啥异常,第二天,孩子到姥姥家玩,才被大人们发现了浑身的伤痕。任尚田火了,责问翟雪峰,得到的答复是,卖艺期间发生了一次车祸,芳芳的伤因此落下。
这个解释,任尚田没有怀疑,他的重点是要翟雪峰赔偿,并曾告至张集镇派出所,但派出所当时的回答是,伤痕时间久远,取证困难,无法说清是怎么造成的。因为搭着亲,最终双方以翟雪峰赔偿2.2万元私下调解,不过,任尚田因为嫌少,始终憋着一口气。
这2.2万元很快也被任尚田用光,面对记者的追问,他无法说清怎么用光的。芳芳说,今年春节,爸爸连一件新衣也没有给她买。任尚田一直没有追问芳芳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一直到几个月前,孟堂村的翟祥明来提醒他,他才意识到问题。
翟祥明的儿子翟满响,又名翟阳光,现龄17岁,2009年开始帮翟雪峰管理芳芳以及其他几个孩子,每月因此可获工资900元,2009年12月因打死翟雪峰手下另一名名叫“翟娃蛋”的孩子被广西桂平市人民法院判三缓四,但翟满响却说是翟雪峰打死的娃蛋,许诺10万元让他顶罪的,翟雪峰不认同,并拒绝10万元补偿,因此两家反目,翟祥明将实情捅了出去。
“翟祥明告诉我,孩子在外地其实就是帮着翟雪峰乞讨赚钱,翟雪峰的管理手段就是殴打、虐待。”在任尚田的追问下,芳芳终于说出了实情,她说,翟雪峰让她叫自己爸爸,她不听话,不好好杂耍乞讨,翟雪峰就用剪刀剪她的舌头、鼻子、耳朵,用火烫她的腿,还用铁钉钉她的十指。
“我要钱回来晚了,他让我吃屎,我就只好用棍子挑起屎吃了。”芳芳低垂着头告诉本刊记者。“他打我时,我哭了,但哭就被打,就不敢哭了。”芳芳说,她还亲眼看到娃蛋被活活摔死,但她记不清是谁摔的了。
在这个孩子的描述中,翟雪峰很可怕,每天只给她吃一顿饭,完成不了乞讨任务就拿皮鞭打人。
芳芳回到家中后已经就读,由于年纪小,她对3年的乞讨遭遇已记不太清,对头部伤痕的造成原因也是反反复复,一会说打的,一会说车祸导致。
但是任尚田不信车祸一说,因为翟雪峰对他的解释漏洞百出,而且如果是车祸造成这么大的疤,孩子当时肯定摔死了。
“我很愧疚,对孩子有罪,不该把他租出去。”任尚田说完又开始抱怨翟雪峰赔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