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市足协领导:老子《道德经》译文三 作者:南怀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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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译文- 作者:南怀瑾(三)2009-11-11 13:15

  40、《道德经》之四十章 原文: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呈正负相反运行的就是道的运行规律。正是利用正反向的虚无的道来达到把握自然界的法则。天下万物均是从另一具象之有演变而来,这些具象事物之所以能演变为新的物质,又是由于有事物抽象性一面的作用。

  41、《道德经》之四十一章 原文: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最聪明的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能尽力去遵循;普通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则是半信半疑;愚顽之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总是嗤之以鼻。如果这种人不嘲笑的话,就够不上是高深的"道"了。所以创立这门学说的人认为:"具有高智商的人,反而有点糊涂;那些想在自然法则上有所长进的人,反而有点畏缩不前;将这种道视为一钱不值的人,他们自身也是一钱不值。具有与天地相融通的高度悟性的人,就如同山谷一般具有深厚的知识底蕴,但知识面又太窄。最洁净的物质表面虽然好看,但极易弄脏,具有广博融通能力的人又似乎不深厚,具有某种感应能力的人又恰似一个小偷,总是暗中算计别人,不善于运用智慧的人虽然纯朴,但又好象是人类的一种别支。" 最方正的东西就没有角落可躲。做一个大物件,耗费的时间必然长,声音宏亮的人,音虽传得远,但音的频率又不够,由阴阳组成的大象虽然有普遍意义,但它又缺乏具体的形象,自然法则指导下的运行之"道" 虽隐藏于万物之中,但万物又不以它来命名。只有"道" 才存在一个完美的开始和完美的结果。

  42、《道德经》之四十二章 原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是道这一自然法则使人类认识到了象征整体的数理“一”,这一整体“一”又分成运动关系的阴阳“二”,由阴阳的合并又组成了静止空间“三”的认识。由这三者形成的自然规律演化了大地上的万物。万物总是包含着抽象的阴和具象的阳两方面,它们依靠微小的气体达到阴阳的协调。人类所厌恶的,莫过于孤寡和贫困,然而王侯总是用孤、寡和不谷来称谓自己,究其原因,万物的发展规律或许是只有先损才后有益,或许是先得益而后遭损。前辈教导我的,我也将教导晚辈:能成为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材,其英名将长存于世。我将把这句话视为施教的最高宗旨。

  43、《道德经》之四十三章 原文: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运用天下最柔弱的自然法则,可以驰骋于极强大的国家,凭借这一点,可以无处不达,无孔不入 。所以我明白了研究无为之道有多么大的益处。(懂得了道这一自然法则) ,不用教育也可达到教化的功效。无为之道的益处,天下任何一种方式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44、《道德经》之四十四章 原文: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名誉和生命哪个最可爱?生命与财产哪个最重要?得与失哪个害处最大?过分地爱恋某一方面,必然会耗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力,过多地聚敛财富,必然导致大量地丧失。懂得满足的人就不会以现状为羞耻,明白适可而止的人就不会带来危险,就可长存于世。

  45、《道德经》之四十五章 原文: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凡有大成就的人,好象在某些方面总有不足之处,(正是这一得一失,才使其作用相互弥补,整体上) 不至于衰竭;充盈的物质好象总是从空虚开始,(正是这一虚一实相互转变,) 才使整体上用之不尽。有笔直似乎就有弯曲,有灵巧似乎就有笨拙,存在能言善辩,就好象总有笨嘴拙舌。善于运动的人能战胜寒冷,善于守静的人能战胜酷热,(心静自然凉) 。明白了静能胜热的道理,就能为治理天下找到一条正确的途径。

  46、《道德经》之四十六章 原文: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世界各国如若遵循了道这一自然法则的话,那么奔驰于沙场的战马也会回来耕地。世界如若违背了道这一自然法则的话,那么兵马就会在市郊出现。最大的祸根莫过于不知满足,最大的灾难莫过于贪得无厌。可见,懂得了满足就会心满意足,也就会经常获得心理满足。

  47、《道德经》之四十七章 原文: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真正有能耐的人,能做到) 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不看窗外的世界,可明自然之理。走得越远,了解得反而越少。因此,圣人不远行却能心知天下事,没看过的事物也能把握它的规律,不用自己动手却能将事情办成功。

  48、《道德经》之四十八章 原文: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从事学问研究的人越多,作为道这一自然法则就会超越(损)得越多,当超越达到极限时,(就会带来一些与之相反的规律) ,同样可认识另一无为的境界,当达到新的无为的境界时,又会产生新的作为。夺取天下的人常常是觉得办起事来轻松自如,得心应手,等到认为自己有做不完事的时候,又不够夺取天下的资格。

  49、《道德经》之四十九章 原文: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圣人皆孩之。

  圣人常常没有个人的意志和恩怨,他们总是把百姓的意志视为自己的意志。对于善良的人,我们能报之以善良,对于不善良的人,我们也能报之以善良,这才得到了真正的善良。我能相信的,我也信,我不能相信的,我也能相信,这才得到了真正的信。圣人生活在世界上,总能与整个世界同呼吸,与整个世界的意志融为一体。百姓都能倾听圣人的教诲,而圣人总是认为自己像孩童一样无知。

  50、《道德经》之五十章 原文: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陵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人总离不开由出生到死亡这一过程。能生存下来的只有三成,中途夭折的人也有三成,为求生奔波而死的人也有三成。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人们珍爱生命的意识非常强烈。据我所知,那些不被死亡所震慑的人,他们行走于山林之间不会受到虎豹的攻击,加入部队不披戴铠甲,甚至不带防御武器,(有些人也不会罹难)。仿佛野兽的尖角不会去斗他们,老虎的利爪对他们也无济于事,身上也没有刀枪可容的地方。这又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把死当作一回事。

  51、《道德经》之五十一章 原文: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是道演化了万物,是天地的灵气积畜了人类的精神财富,是物体表现了自然界的各种形态,是器物构成了各种不同的功用。由此而推,世间万事万物无不遵循道的法则而崇尚天地赋予的灵气。万物对道的法则和天地灵气的崇尚,不是出于一种命令,而是自然界的本性所然。按此理推,既然是道生化了万物,人类智慧又能不断积累,不断丰富,那么,长此以往地不断升华,又不断产生一些与之相对立的学说,并对这些"异端邪说"采取保护, 最终可认识一切事物的规律。智慧随从人类的生命而来,但它又不是客观的实在,它大有作为但又不能完全依靠它(不能光想不动) ,它所带来的成果可长存于世,但又不能支配人生(支配人生的是自然法则下的道) ,这即是所谓玄妙的依赖与天地灵气的智慧。

  52、《道德经》之五十二章 原文: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启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棘)。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天下总有一个开端,我把道作为形成天下万物的原因。既然已经找到原因,就可以知道其结果;既然明白了结果,就可以反推其原因。要达到这一境界,还得终身为之奋斗不息。如若封闭了自己的思路,就如同将自己关闭在门户之中,这样的人终身用不着勤恳(勤恳也无用);只有开扩自己的思路,才能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样的人就得始终不畏荆棘,勇往直前。见到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能将这种现象弄个透彻。能始终看到自己柔弱一面,也就是达到强大的条件。善于运用身边的阴阳光影变化返回到对“道”的研究,才会对道有所明晰。一旦觉得没有留下任何再可研究的方面,那就等于毁灭了自己。这就是所谓遵循了最基本的常理。

  53、《道德经》之五十三章 原文: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同迤)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为盗竽。非道也哉!

  假使我这一介凡夫有一点能力,我将始终将道德的研究作为人生的奋斗目标,只有偏离了自然法则的研究,才是我最怕的。一条大路本来相当平坦,但一些人总喜欢走小路。朝廷本有良好的规章,但田地却是一片荒芜;国库中本来空空如也,然而一些政客却打扮得极其华贵;身上本来带着利剑的武士,却厌起饮食来了;百姓本来丰衣足食,却偏偏有些人又偷起了享玩之物。这些现象并不是自然法则下的产物。

  54、《道德经》之五十四章 原文: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善于创立伟业的志士,其意志坚韧不拔,善性交的人,兴奋时间长,后嗣的烟火就会不断。人由天地秉承下来的悟性受之个人,这是客观实在的反映。这种悟性受益于家庭才显得略有余地,悟性受益于乡里,才会显得上升,悟性受益于邦国,才会显得丰盈,悟性受益于天下,才显得博大。所以智慧表现为多种目标和多个层面:有以自身为目的的,则着眼于自己,有以家庭为目的的则着眼于家庭,还有为乡里的,有为国家的,有为天下的。我为什么明白天下之理而一般人不行呢?就在于以上原因(言外之意是,我有杰出的智慧和远大的目标) 。

  55、《道德经》之五十五章 原文: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竣(血字旁)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具有先天智慧的人物,好比子宫中的婴儿,需要倍加庇护,才不会遭到毒虫的叮咬,猛兽的侵袭和鸷鸟的搏击。虽然筋骨还很柔弱,但拳头却能握得紧。虽然还不知道两性的媾合是怎么回事时,但生殖器就自然会脖起来。虽然整天哭个不停,但声音不会嘶哑。这些均是人体和谐的本能反应。自然界相协和的原理,就叫做基本的常理,了解了一些普遍的常理,就可以说是明智人。有益于人类生存的称之为吉祥,能用意志支配行动的人,就称之为强者。万物发育到最旺盛时,就会走向衰老,好象是违背了道的无限性法则,但这种现象已经很早了。

  56、《道德经》之五十六章 原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一旦有了某一领域的知识,他不会到外面随便张扬,那些喜欢抛头露面的又没什么真才实学。如若封闭了自己的思路,就如同将自己关闭在门户之中;挫败对手的锐气与分道扬镳也是相仿的;能协调阴阳之光与同流合污也没有本质的区别。这即是所谓深奥的“相同” 原理。所以,当得不到某一事物时,总是采取与之相对立的方式:或亲近,或疏远,或过分褒扬,或大肆贬斥。总之,能采取灵活应变手法是天下最高的理想境地。

  57、《道德经》之五十七章 原文: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治理国家要倚仗正义,用兵打仗依靠出奇制胜,要夺取天下,必须觉得原来无事可做(得心应手)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最寻常的道理呢?就根据我的这些哲学思想。天下禁忌的方面越多,民众就越贫困。民众一旦有了很多致命武器,国君必然昏庸无能。民众中有能力、有智慧的人越多,新奇的创造发明就会兴起。国家的法律日渐周祥,表明犯罪活动越来越猖獗。所以圣人们总是这样认为:“我无为时,民众就自然会实现自我感化,我喜欢安静少动,民众的品行自然会端正,我无事可做时,民众就会自然富裕,我没有欲望,民众就自然会纯朴。”

  58、《道德经》之五十八章 原文: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一个政府越显得沉闷,就意味着民众越淳厚,一个政府越显得精明能干,就表明民众不安分守纪。表面看来是灾祸,其实又隐含着福气的一面;表面看来是一种福气,其实又隐藏着灾祸。哪个能明白这其中的根本道理呢?其实世界万事万物不存在纯正一面的。正常与怪异可互相转变,善良与邪恶也能彼此循环。人类对这种现象迷惑不解由来已久。因此,圣人虽然公正,但也不舍去非公允的一面,虽然廉洁,但也不舍去非廉洁的一面,虽然办事执着,但也不舍去灵活应变,虽然渴求辉煌,但又不想处处放射异彩。

  59、《道德经》之五十九章 原文:治人、事天,莫若啬。夫为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管理人事,研究自然,不如重视种田。只有粮食,才是每天要吃的。重视了吃饭问题就是注重了自然之德。重视自然之德的积累,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旦能解决任何问题,就不会知道哪是最佳的境界(即最完美的境界)。当你达到这一完美境界时,就有了立国之本。有了这一立国之本,国家就能长久。这就是所谓国家根深蒂固长盛不衰的法则。

  60、《道德经》之六十章 原文: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治理一个大国就如同烤一锅小鱼,(越是去翻越容易烂) 。凭借自然法则来管理天下,即便有鬼魅,也不会显出灵气来干扰世态。这并不是说鬼无灵气,而是它的灵气不会伤人。为什么灵气不伤人呢?这是由于圣人遵从了自然法则,故不会伤害民众。这些互不伤害的原因,均是由于天地本来存在的理性交融统一的结果。

  61、《道德经》之六十一章 原文:大国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一个大国,如同天下河流的下游,它是掌管天下的根本,也是天下汇集的中心。女性总是以她的恬静来赢得男人的欢心。恬静是屈尊于下的表现。只要大国以一种屈尊于下的态度对待小国,就能赢得小国的倾心;只要小国也能有暂时屈尊于大国之下的态度,就能赢得大国。所以,或者是以一种屈尊于下的态度来赢得小国的倾心,或者是小国以一种屈尊的态度赢得大国的庇护。大国不过是想将天下置于自身的关怀之中,小国不过是想参与世界事务 ,以赢得世界地位。要使二者的欲望得以实现,大国应该首先以一种屈尊的态度对待小国。

  62、《道德经》之六十二章 原文:道者,万物之奥(注)。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自然法则,万物均受它的统摄,有能耐的人视之为宝贝,无能之辈也受它的保护。华美的言辞可以赢得众人的爱戴,优良的行为可以广泛地影响一批人。即便那些无能之人对别人也不会放弃好的言辞和行为。所以,刚被拥立为国王或大官员的人,虽然授予了玉器车马,但还不如坐在家中听人讲授自然法则的知识。古人为什么如此珍视自然法则呢?不是说(掌握了道这一自然法则,就可以做到)有求必得、有罪可免吗?所以自然法则就成为天下最珍贵的知识。

  63、《道德经》之六十三章 原文: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要实现有为,必须觉得以往无为,或者说,在做有为之事时,要以无为态度来对待;要做大事,必须觉得以往无事(办事得心应手) ,或者说,在做事的时侯,总觉得眼下无事可做;要达到有味,必须觉得以往无味,或者说,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味道。对于大与小、多与少的认识,要用天地的理性来来对待一切怨恨和烦恼。想要完成一项事业,必须从容易的地方做起,也必须觉得眼下的事容易;要想实现一个伟大的目标,就应从细小处开始,也必须觉得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天下的难事必然从容易开始,也必须觉得眼下的事容易;天下的大事必然从细小处开始,也必须觉得眼下较简单。所以圣人始终不认为自己已完成了伟业,因而能成就其伟业。轻易夸海口必然少诚信,把事情看得轻而易举的人,必然遭遇重重困难。因此,圣人总是喜欢把事情看得困难些,从而最终能达到无难的境地。

  64、《道德经》之六十四章 原文: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持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持,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自然而(无)不敢为。

  处于稳定状态的事物易于把握,处于酝酿阶段的事情易于谋划,脆弱的东西易于碎裂,细微的尘土易于消散。做事要从未做过的事考虑,管理要从没有导政大乱着手。一根大树总是从幼苗长起,高台总是由一撮撮泥土堆积而成,完成千里之遥的路程,还得靠一步步行走。做那些别人已做过的事就会失败,执守于已有的成果,不思进取,也会失去眼前的果实。所以圣人总觉得目前没什么作为(意为不满足现状,想开辟新领域) ,因而总处于不败之地;不固守当前的业绩,因而不会丧失已有的业绩。一般人做事,总是半途而废,假如能像对待开始一样,慎重考虑全过程,就不会招致失败。所以圣人总是想那些一般人不去想的问题,也不去尾随普通人追求的难得之物,而是学习那些一般人不去学的知识,一反众人常常易犯的错误。他们的理想就在于:能协助万物根据自然规律生衍繁殖,而这些理论没有不被用到的。

  65、《道德经》之六十五章 原文: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古代那些懂得社会法则的统治者,不是用明民政策来管理国家,而是用愚民方式来实施管理。这是因为民众难管理其根源在于智者百出。所以依靠民众的机智来振兴国家,实则是为国家养了一批盗贼,不依靠民众的智慧来维护国家,反而造福于整个国家。得知道这两者也都属于对立的治国方略,(没有一味的好与坏) ,经常明白对立所形成的策略,这即是达到彻悟的境界 。这一学问既深邃而又久远,它与我们平时对事物所认可的规律具有相反性,正是由于存在对立相反的认识,而后才能达到更顺利的境界。

  66、《道德经》之六十六章 原文: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居上而民不重,居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河湖海之所以能成为无数川流小溪的汇聚之所,是由于它们处于一个好的下游位置,故能成为川流小溪的归顺之处。因此圣人明白,要想成为万民之君,就必须将个人的意志置于国家之下,要想当领头人,就必须将自身的利益置于国家之后。正是由于明白这一道理,尽管圣人位居人民之上,而民众不感到重压,尽管身居人民之前,而人民不会去加害他。正由于做到了这一点,民众都乐于拥戴他,而不是厌恶他。

  67、《道德经》之六十七章 原文: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所有人都认为我所研究的法则指导意义大,似乎大到了与众截然不同的程度。正因为指导意义大,所以与众完全不同;如果相同,早已有人研究了细处之道了,(还用得着我来研究吗?) 我有三件法宝:一是仁慈,二是有节制(节俭),三是不过高地抬高自己。正因为仁慈,所以在事业上能勇往直前;正因为有节制(节俭),所以思路广阔;正因为不过分抬高自己,所以能成大器。现在,假设我舍弃了仁慈,趋向勇敢,舍弃了节制(节俭),趋向广阔,舍弃了后而趋向于先,势必会钻进死胡同。只有仁慈,用之作战可以攻无不克,用于防守,可以保家卫国。总之,拯救你靠苍天,保卫你靠仁慈。

  68、《道德经》之六十八章 原文: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善于谋略的政客不会崇尚武力,极会武功的人不会轻易发怒,在竞争中能取胜的人,决不会同对手一起谋求发展,善于用人的人总是将部属看得很起。这即是所谓不争的天德,是借用别人力量成就伟业的谋略,是与自古形成的天下自然规律完全匹配的最高境界。

  69、《道德经》之六十九章 原文: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乃无敌矣。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

  一旦结下深仇大恨,要想和解也必然有积怨,又怎么能达到与人为善的境界呢?所以,圣人(总是在尚未得罪人之前) 采取公允的态度不去责备别人。有先天理性的人善于运用契合方式,无智慧的人最易与人分道扬镳。自然界的法则不分亲疏,它总是与有能力的人一道。

  70、《道德经》之七十章 原文: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我的理论极易理解,也极易实施。可惜天下人都不能理解,都不去实行。就像臣必须侍奉君一样,我的见解也是有源头的。并不是这些人没有知识,而是由于不了解我的知识。真正认识我这一理论价值的人极少,按照我的理论行动的人也极希贵。正是由于这样,所以圣人的外表是极寻常的,其实他们的大脑中装着极其宝贵的思想。

  71、《道德经》之七十一章 原文:知不知上,不知不知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明白自己知识不够的人是可贵的,不明白自己缺乏知识的人是有害的。圣人没有这种病态心理,是由于他们时刻担心自己缺乏知识所导致的痛苦,所以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72、《道德经》之七十二章 原文: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一旦民众不畏惧威权,就会给朝廷带来更大的威胁。(治理一个区域),既不要让居住在这里的民众感到恐惧,也不要使民众对所生存的环境感到厌恶。只有不采取高压政策,才不会使民众厌恶。因此,圣人能自知之明,又不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能珍爱自己的生命,又不会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所以能做到舍弃一方面的利益,得到另一方面的好处。

  73、《道德经》之七十三章 原文: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姗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勇气建立在鲁莽基础上,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勇气建立在理智基础上,就会活得潇洒。这两种方式有表现为有利因素的,有表现为有害因素的。上天总是表现为对一方面的厌恶,谁又知道其中的原因呢?自然界的规律是:不用争斗却能取胜,不善言辞却能应酬,不挖空心思、处心积虑却有谋略,不用强迫命令却会自动归顺,全在善于运用灵活应变的谋略。这些规律就像一张遮罩在天上的网,顺应它的经纬就会有所得。

  74、《道德经》之七十四章 原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若民常且必畏死,常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既然民众不怕死亡的威胁,又怎么能用死亡威胁民众呢?假若能使民众常常畏惧死亡,就对那些为非作歹者执行极刑,哪个还敢犯上作乱呢?假若民众过着寻常的稳定生活,就一定怕死,就常设主宰生杀权的司法机构。若取代司法大权而主宰生杀权,这就如同取代林木工匠去砍伐,这样做很少有不伤手的。

  75、《道德经》之七十五章 原文: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不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不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民众饥饿是由于上层吃税的人太多,因而饥饿;民众难管是由于上层社会注重自身的政绩有为,因管得太死而导致造反而难以管理;民众轻视死亡是由于上层社会把自身的享受看得重,民众因饥饿而不把死当作一回事。只有不把自己的享受视作首位,这才是比享受更重要的贤明举措。

  76、《道德经》之七十六章 原文: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居下,柔弱居上。

  活着的人是具血肉、富有韧性的柔弱之躯,一旦死亡,又变得直挺坚硬,生长的草木总是柔软脆弱,一旦死去,又变得枯萎干裂。所以坚强与死同类,柔弱与生共伍。由此可见,军队过分强盛就必然会毁灭,木太硬必然容易折断。追求强大是下策,依靠柔弱才是上策。

  77、《道德经》之七十七章 原文: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其不欲见贤。

  自然界的法则如同张开的琴(注:如同竖琴) 。某根弦音高了,就调低些,音低了就调高些。表现的音域过广,又可剔除几根,音域太窄又可增补几根。自然界的法则就是剔除多余,补充不足。人类的法则截然相反:损害那些弱小的,而去事奉那些强大的 。有谁会将自己多余的东西奉献给天下呢?只有自然法则中才体现这一点。所以圣人虽有成就但不依仗其成就,虽然功成名就但不停留在已有的功名上,不想看到自身贤能的一面。(总之,是不奉有余) 。

  78、《道德经》之七十八章 原文: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天下最柔弱的莫过于水,水滴石穿的攻坚能力,其它事物均无法比拟,这是因为有执着不变的毅力。运用柔软的策略可胜过强硬的方式,天下人无不明白这一道理,但就是不会用于实践中。因此圣人说:“能受任于国家重大灾害之时的人,才是国家真正的君主;受任于国家不吉祥的战乱之时的人,才是天下真正的领袖。” 这种观点与我们平时的认识正好是相反的。

  79、《道德经》之七十九章 原文: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一旦结下深仇大恨,要想和解也必然有积怨,又怎么能达到与人为善的境界呢?所以,圣人(总是在尚未得罪人之前) 采取公允的态度不去责备别人。有智慧的人善于运用契合方式,无智慧的人最易与人分道扬镳。自然界的法则不分亲疏,它总是与有能力的人一道。

  80、《道德经》之八十章 原文:小邦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邦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一个小国(民众少),就要努力减少民众。即使有丰富的器物不要让民众使用,迫使他们害怕死亡而不得不远徙他国。即使有车船,不要让民众去乘坐,虽然有武器铠甲,也不要叫他们上阵,让他们回复到结绳计数的时代,国家所用的人也是这类人。整个国人就会心甘情愿地满足现有的饮食、服装、风俗习和居住条件。这样一来,毗邻国家的人虽然能相互看得到,两国鸡的叫声虽然能相互听得到,(由于你太愚昧太落后) ,两国之间的民众一生一世也不会有往来,(国家也就太平了) 。

  81、《道德经》之八十一章 原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值得可信的言辞往往不中听,中听的言辞又往往不可信任。真正有知识的人往往不是一个博学的人,博学的人往往又没有专一的知识,世上优良的人为数不多,多数人总是不优良。圣人不追求财富上的积畜,已经把自己的理论研究当作人类的头等大事, 他所获得的理论成果也就越丰富,他们已经把自身的命运与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所得到的也就越广博。自然界的法则利于人类而不会加害人类,做人的法则是:有所作为,但不要与人争辩,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过分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