锌钢百叶窗报价:我的打草经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03:17:01
    下乡之前,那么多美妙浪漫的名称:阿鲁科尔沁、查干淖尔、达兰花、巴彦哈达,想象中的内蒙草原,白云下面洁白的羊群,骏马奔腾——多么令人神往啊。其实不全是那么回事!有是有,但是不仅仅是这些,还有牛羊粪、苍蝇蚊子、小咬、虾蜢(就是牛虻-可以把牛叮得乱跳、可以让上百头的牛群马帮炸锅、发疯!要是叮人呢?)。

    记得是第一年的秋天(1974),我跟着几个社员去南昭打草,是那种典型的科尔沁草原。牧区一般每年都由旗里给各营子(村或生产队)分配一块过冬饲草的地,由各队自己收割。因为路途太远,就哪里干活也住在哪,

马车走了多半天,来到了南昭绍根公社的地界。午后的阳光里,站在半米深的草丛中,放眼远眺,煞是壮观:万里无云的蓝天下,一望无际的墨绿色海洋,秋风轻抚,波涛般的草原在湛蓝的天底下泛着一层层金色光芒,草地特有的清新气息沁人肺腑,令人陶醉。

    但是一开工,顿时大煞风景:我们用的是刀柄有两米多长、刀头半米多长,是专门用于打草的工具——扇镰。右手手心向下握住上端并靠住右腰眼上,左手手心向右握住长柄中部,向正前偏下伸出,刀刃朝右平贴地面,然后屈腿成马步,以左腿为重心上身保持直立以身体为轴自左至右150-180度摆动,每次划出约15到20公分宽的弧形,这样草就随着划弧被割下并堆到你的右边。一般划拉两三下向前挪半步。这是基本要领。

    当我第一次将刀伸进草根处,憋足劲从左至右唰的划过,几乎是同时:呼啦一片蚊虫、蠓虫从划过处腾空而起扑面而来!肯定连一秒都不到,脸、脖子、手,凡是皮肤外露处全部都盖了一层,根本无法哄走!连鼻孔里都是。情急之下闭着眼睛赶紧用手扑拉:只觉得满脸粘粘糊糊,痛痒无比,再看手:黑糊糊蚊虫蠓虫尸体掺着殷红的血,脸上也觉得有粘液向下淌,低头看时,白短袖上已粘了数滴和着黑色的鲜血。当时没镜子,但是能想象出会是什么鬼样子!老乡们笑了后说,咬几次就没事啦。轻伤不下火线接着干!太阳落山收工后找了个水坑洗巴洗巴感到脸大了一圈,热辣辣疼。

    原地挖锅灶,小米倒进锅,弄些泥坑里的水,灶下塞满干牛粪点火。不一会周围飘起诱人的饭香。咸菜小米饭后,天已黑透了并有些寒意。在微弱如豆的马灯灯光下,几个人准备睡觉:先是去把最先打下的有些干爽的草抱来铺在最下面,然后是毛毡,最后放上被褥。

    白天累得够呛,我也马上钻进被窝,真是天当被子地当床啊。仰天看着草原的星空。深秋的星空,水洗一样清静,从西北向东南星星越来越密越来越亮,甚至有些耀眼。此时家人都在干什么呢,同学都在干什么呢?城里可看不到这么美妙的星空。深邃无边,浩瀚的银河像发光的雾一样横贯天际。它们知道在离它们非常遥远的这个星球的一片广阔草原上,有个露天仰望的一个叫知青的人类一员,在看它们吗?

    古往今来,人们多好咏月:床前明月光、明月几时有、秦时明月汉时关、举杯邀明月,此时我却觉得明月有些不够精致、少些神秘甚至过于张扬,而遥远的满天繁星却是那么平凡、雅致还因有些躲躲闪闪而令人魂牵梦绕。无边无际,漫天铺开却又钻石般珍贵。北斗勺外沿指向的那颗亮亮的就是北极星了吧,一曲久远的歌在冥冥中飘来-“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想念毛泽东--,”思绪又回到地球上、中国、内蒙、绍根草原、雪山,······。

    当我醒来拉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时,已是朝曦微露、寒气逼人的草原秋晨。被子表面结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美丽霜花,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这就是典型的内蒙草原气候:日间早晚温差大,尤其春秋季节。比如那时,应该是九月中旬农历八月中旬的样子,白天下午气温可到25——30度或更高,夜间却可能接近或低过冰点。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草原之夜。 注:原文转自《东北知青网》作者、曾经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