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帆宾馆:一个玩偶的神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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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jk雅儒

一个玩偶的神学笔记

类别:感悟生活  作者:向着春天流浪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7-22 21:50:30 编者按:想起这样一句话,‘幽幽古刹千年钟,只是痴人说梦’。也许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信仰,都是需要心灵的平静。人生的多彩也许就是因为人类不是简单的归类就可以理解的。佛是一种信仰,可是如果你的心底无欲无求,大概也是不需要去求佛保佑什么了;上帝好像是万能的,可是万能的上帝真的可以知道每一个真心祈求的心声吗?让心灵归于平静,用一颗感恩的心去面对我们自己的生活,笑着接受属于我们自己的苦痛,坦然面对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  (之一)
  双重静寂
  
  噩梦中。火车神色悲戚地
  寻找翩跹的共振,冒烟的星星
  需要一些意外,来稳居于一潭黑暗。
  我负了群山,骨头忧伤地说:
  怎能不抛弃春天--
  你的笔越描越黑,任何卑贱的生命
  都是清澄眼眸的天敌!要是挥舞着手臂
  高喊:嗨,我是疯子!可好?
  
  这首诗是我对一个梦所做的联想。我梦见和一个朋友在半山腰一处坑坑洼洼的地方,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山的坡度惊人,我们好不容易爬上去,回头发现下坡路根本不是人可以走的。然后我们既爬不上也下不去了。--这难道是神的示威么?因为我最近开始尝试一个信仰,这个梦似乎意味着我对信仰的探索到了死胡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想退出这个尝试吧,又怕遭遇惩罚。诗中那些意象就是我这种困惑心绪的象征。比如“火车神色悲戚地寻找翩跹的共振”,就是这次旅行的目的,希望得到一种对于上帝思想感情上的共鸣。“冒烟的星星”就是我,而伟岸的群山则象征神,“一潭黑暗”就是神的世界,“负了群山”代表一种重负在身的感觉。“春天”就是我过去的美好愿望和世俗的憧憬。后面的语句就是直接表明内心困惑了,说明我对信仰的探索已经到了某种疯狂的地步……
  
  (之二)
  
  被事情拴住的时间拴不住任何事件。当我努力回忆,想找回一些过去了的时间,却只能得到一些彼此毫无关联的碎片。我无法想象那些碎片是如何被一双无形的手缝制成如此漫长的傀儡式生涯的。不过,我有幸得到一个梦的提示,明白了人生之种种是不可被简单归类的。在梦中,我在某个旧地方还没有呆够就被人匆匆拉上了车,沿途经过许多站牌:“青橄榄”,“龙之舞”,“一船双帆”总是稀里糊涂地听到“到站”的呼告,却没有积聚起足够的耐心和慧识来为下一站打算,往回走又总会迷路,就好像一直在修补又无法修补好自己的某种匮乏。
  “永远在修补”,我少年时代居住的小县城的名字--“永修”,是这个意思吗?我暗中乐意叫它“修永”,“修补永远”,有希望的意味在。我无所望而望,是不需具体反应物的,因为那意味着:庸俗,不可靠,无绝对依凭以及生活的琐碎无聊。当一个孩子长成庸俗的大人后,就会在压抑自己信仰神的天性同时感到一种无所不在的欠缺,这为他重投信仰怀抱提供了“理论依据”,然而未免总显得可笑。更有甚者,一些为“神神之争”而起的“人人之争”实际上是“人神之争”,因为某些人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神,情不自禁地代神来发言了。
  在我看来,只有神在最上面,作为把不同人心连接起来的保证。现在不少宗教团体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无形中助成了人神关系的世俗性断裂。人类将神搁置在其内心的完全正面的、神圣的情感、道德信念弃之如敝履,代以自身的种种邪恶理想、病态专断的理性主义和本质虚无的唯人论、唯我论意识,给神为人准备的一系列礼物(科学、艺术、民主制度等可见的文明成果)贴上狭隘、短视的人类中心主义标签,引发种种致命的时代顽疾(侵略战争、道德崩溃、种族主义冲突、环境恶化等等)。现在的问题是,与其宣扬那遥不可及的拯救或涅磐等等,为什么大家不能坐到一起真正冷静无私地反省、深思一下可行的对策呢。
  世俗的问题应该经由世俗的正确途径来解决,个人应该自度,我相信这才是神的本意。而且,神的意图只能遵循不能询问,一切只需凭着我们的真心来进行。假如说神在我们的世俗之外另有“目的”,身处现世的人因何理由急于参与呢。这种世俗性的紧张岂一定符合神的“品味”?神作为超然、唯一的终极性实在和创生、主宰及维系世界的绝对力量,他的一切行为岂以人之意志为转移?人可以“伟大”,不正是因为神的恩赐和默许?只有神是直知、全知和全能的啊!现世本是空幻,人若不能努力亲近和侍奉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之三)
  
  我们相信一个人人幸福平等的社会一定是依靠人的自由去创造和推动的。这个自由无疑是好的自由。但是在基督教的那个上帝眼里,并没有什么好的自由,只有作恶的自由,因为人类的本性是邪恶的。上帝创造这个邪恶的本性,给人以作恶的自由,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他的救赎。啊,多么伟大的救赎。在圣经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动不动就要发起神迹(改变自然规律)来证实自身力量的自大狂,一个滥用职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一个需要牺牲信徒来博得更多的信徒的伪君子,一个凭借他偶然的想法对人们加以洗脑的暴君,一个毫无信义、反复无常、阴险狡诈、冷酷无情的人!
  如果神性不是那种惟我独尊的等级意识的话,如果说上帝身上还有一点好的人性的话,他不是应该平等地对待我们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吗。但他只会教人做逆来顺受的羔羊,根本容不得人类和他平起平坐。看来他创造人类根本不是出于什么使世界变得尽善尽美的愿心,只是一个无聊的偶然。后来他却偶然发了善心,因为他以伟大的预见力看到了人类的命运多舛,觉得必须加以干涉。但他不能在当下就使人类免于痛苦和祸患(因为他自己也没有那么高的能力?),而是要人们相信,只有信他才可以得救。那我们就要问了,那些不信他的人却是谁创造出来的?你可以说,人类自己繁衍,上帝只是给了一个起点。但他不应该为后面的事情负责吗。他不应该为自己的无能导致的失控的局面负责吗(神的仆人们,你们歌颂着他的全能,又怎么能容忍贬低他的能力的看法存在呢,连他也情不自禁地自我贬低!)?他不应该让那些不信他的人也得救吗?
  他对自己本可以预防的罪孽进行惩罚(他究竟有什么权利因为自己的错误惩罚他的创造物?),只是为了弥补他自己的过失,夸耀他自己的仁慈。他有何权利使不信他而死掉的人堕入地狱呢,既然他要为那个纯属无心的偶然的创造带来的一切后果负责的话。他凭什么创造出一个极度邪恶的地狱来惩罚那些不信的人呢?难道他们的不信不是他造成的吗?而他眼里并没有真正的平等,他只是根据他自己的趣味和法则对好人坏人一视同仁(信他者便得永生,否则下地狱),结果助长了世上的邪恶,让好人在这个世上变得难过得多,而坏人却好过得多----坏人只要信了上帝就可以做一大堆坏事,最后在上帝面前忏悔,然后心安理得地死去。这样的上帝和撒旦有什么不同呢。
  再说,上帝创造出脆弱的人性,创造出魔鬼去引诱人类犯罪,这一行为本身没有罪吗?在上帝面前人根本不是自由的,而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将其创造出来的上帝的监视。上帝给人时间,让人去选择是否信他。信他的好处是,今生难以解脱的,可以期望来世。也就是说,在上帝面前,你必须做逆来顺受的羔羊,要忍耐,要信从。这需要超出人性的忍耐力。上帝告诉你,对于人类来说,末日是不可幸免的,人类不可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创建一个完美的世界。人类本性的邪恶必定会导致自己毁灭。可是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出这样邪恶的人类出来呢?最终的审判后,坚持不信的就要受到下地狱的惩罚,可见他们的存在从来只是为了证明上帝的完美和至善,对其自身则毫无意义可言。
  而上帝开始这个造人游戏,玩弄他们的意志,就是为了享受那众心所向的虚荣?利用人类的恐惧和无知而不是人类心中正直、美好的感情和对正义事业的信心,来造成一种无理性的相信,这样的上帝不是极度昏庸可笑吗。他对自己的创造物的残忍的敌视显示出这是一个多么任性的家伙啊。而我们为什么要恐惧这莫须有的罪,而对把这些是非创造出来折磨人的上帝唯命是从呢?事实上他可从未现身。这样一个躲在暗角里对世人的疾苦不闻不问的上帝,你能相信他是至善至美的吗。
  假如说自然是上帝的表象,那人们直接崇拜自然就是了,为什么要深入了解那个表里不一的上帝呢。如果在这不完美的上帝上面还有更高的存在----神上之神(每一位神上面都还是有神),如果可以把罪延伸到无穷尽之上的那个神(那是一个无限的虚空)那里去,,则一切最终必然归于虚无,那么,关于上帝这一底层的神的宗教不过是“虚无”的一个底层形态,人们倒不如直接去崇拜虚无好了。人们赞美上帝,只是因为他们完全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上帝和其真实的本性。
  事实上,上帝是人想象出来的,而且是最自私的人(原始野蛮人类)首先想象出来的。迄今为止,他唯一的作用就在于“束缚了人的理性,使它无法认识人的一切正确的社会关系、真正的义务和实在的利益(霍尔巴赫语)”。我宁愿相信:人们不过像爱好一种艺术构想一样地爱着上帝,就像一群天真的孩子。既然如此,我何不把上帝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搁置起来而仅是出于对自然和人类最本真的爱才去述说他的存在呢。
  
  (尾声)
  
  这个秋天,结束了对于信仰的探索,我又回归了平静。深秋时节,乘小舟深入芦荡,拨开若有若无的薄雾,看芦荻花絮随风飘飞。然后弃舟上岸,走入逼仄蜿蜒的羊肠小路。黄土僵硬,卧倒在地的植物尸骸掩埋着星星点点的绿意。被雨淋湿的灌木丛红彤彤的,嫩弱的野草在石缝里摇摆。我的鞋子不时被草身上鲜湿的露水濡染,一些细小、枯竭的草衣黏附在鞋面上。走到田园附近,只见几个面目清朗的老农在温暖的阳光下悠闲地给菜地施肥锄草,一大群鸡在田间闲散的觅食,从远处村庄飘来的黄叶静静地躺在田垄褐色的土壤上。头顶上,一大群麻雀从干巴空寂的树巅敏捷地掠过,在空中盘旋一转,扑向一片未收割的玉米地。这时我看见:田野尽头的林带上空,灰蒙蒙的、沉实云层的断裂处泛出平静如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