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村爱里作品动态图:趋之若鹜:古代熟女为什么喜欢与和尚偷情? 明代有多开放?尼姑让未婚男女在禅房行云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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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之若鹜:古代熟女为什么喜欢与和尚偷情?

2011年07月21日 08:53
来源:大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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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和尚们一天到晚静坐禅房,无所事事,专心养锐,不仅身强力壮,而且精力充沛。再加上他们无妻无女需要供养,有的是空闲的时间,因此,和尚便成为了古代女子们幽会偷情趋之以鹜的首选对象。

据《南史·后妃列传下》记载,南朝梁元帝萧绎娶徐昭佩为妃,但二人关系不大融洽。这主要是因为元帝只有一只眼睛,相貌不雅。每次元帝临幸徐妃,徐妃“必为半面妆以俟”,理由是一只眼睛只能看一半。总是惹得元帝“大怒而出”。从此成年累月不入徐妃寝宫。徐昭佩深感宫闱寂寞,芳华虚度。

徐昭佩毕竟是个活生生的女人,也有七情六欲,她耐不得深宫的寂寞凄凉,便与荆州瑶光寺中的智远僧人暗度款曲,时常偷情私通。不久徐妃又看上了朝中大臣暨季江。这暨季江丰姿神态、玉树临风,徐妃便派心腹侍婢,悄悄引他溜入后宫,密与交欢。暨季江不无感叹地说:“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凓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于是“徐娘半老”便成为了历史上最为经典的成语。

堂堂一国之君,难道真得连个和尚都不如 梁元帝终于忍无可忍,逼徐妃投井自杀,然后把尸体交还给徐家,“谓之出妻”。事后,梁元帝还尽杀包括智远和尚在内的所有与徐妃私通的人,并且亲自写了一篇《荡妇秋思赋》述其淫行,以泄其愤。

当然,喜欢与和尚偷情上床的远不止梁元帝的徐妃,古代皇后、公主喜欢与和尚私通的更是不乏其例。

据《北齐书·后宫》记载:北齐武成帝高湛继承帝位后,逼奸嫂嫂李祖娥,皇后胡氏不耐宫闱寂寞,同高湛的亲信随从和士开勾搭成奸。和士开被杀后,也成为太后的胡氏寂寞难耐,以拜佛为名,经常出去寺院,终于又勾搭上了一个名叫昙献的和尚。昙献年轻貌美,精力充沛,固而身受胡氏喜爱,两人经常在禅房私会。胡太后把国库里的金银珠宝多搬入寺院,又将高湛的龙床也搬入禅房。宫中上下人人皆知,只有皇帝高纬蒙在鼓里。一次,太子高纬入宫向母后请安,发现母后身边站着两名新来的女尼,生得眉清目秀,当夜,命人悄悄宣召这两名女尼,逼其侍寝,可是两名女尼抵死不从。高纬大怒,命宫人强行脱下两人的衣服,才发现玄机,原来是两名男扮女装的少年和尚!这两人都是昙献手下的小和尚,生得十分漂亮,被胡太后看中,让他们乔扮女尼带回宫中。高纬又惊又怒,第二天就下令将昙献和两名小和尚斩首示众。

说起古代女人喜欢与和尚偷情私通,就不能不说一代女皇武则天。这个坐拥天下的女人,也坐拥天下男宠,但第一个却是一个叫做薛怀义的和尚。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本是同官县街头卖膏药的小贩,后来因为在街头帮人打架误伤人命,为躲避官府的缉拿,潜逃到洛阳,在白马寺出家当了和尚。唐太宗驾崩后,武则天作为太宗的遗妃,都被送到感业寺出家为尼。白马寺和感业寺只有一墙之隔,一来二去二人就认识了,自然也少不了幽会偷情之事。武则天当上皇帝后,立刻让冯小宝当上了洛阳名刹白马寺的主持。唐高宗死后,武则天就让冯小宝自由出入后宫,以便随时召幸上床寻欢作乐。

大唐王朝的女皇喜欢和尚,大唐的公主也不甘寂寞,也十分喜欢与和尚偷情,最著名的有两位:一位是高阳公主,一位是太平公主。

高阳公主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十七女。还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李世民就精心挑选了宰相房玄龄的次子高大雄壮的房遗爱作她的驸马,可是却一点也不合高阳公主的胃口。公主喜欢的是温文儒雅的书生,洞房花烛夜之后,房遗爱就再也没有上过公主的凤床了。

高阳公主喜欢打猎,在一次出猎的途中,遇见了文雅俊秀的会昌寺和尚辩机。这辩机自小就好学发奋,才华横溢,十五岁出家为僧,师从道岳法师。贞观十九年正月,玄奘大师求经归来,奉旨在弘福寺主持翻译取来的经文,辩机以渊博的佛学、飞扬的文采、出众的仪容,被玄奘法师选中,参与撰写青史巨著《大唐西域记》。高阳公主与辩机私通的这年,辩机只有二十六岁。为了安慰房遗爱,高阳公主特别送给他两名年轻漂亮的侍女。房遗爱得此两名侍女,竟然在高阳公主与辩机上床时,为他们把门望风。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女儿。据《旧唐书》记载:“有胡僧惠范,家富于财宝,善事权贵,公主与之私,奏为圣善寺主,加三品,封公,殖货流于江剑。”

五代时,和尚更是得到女人们的青睐。据宋代文人张邦畿的《侍儿小名录拾遗》中记载:五代时有一僧,号至聪禅师,祝融峰修行十年,自以为戒性具足,无听诱掖也。夫何,一日下山,于道傍见一美人,号红莲,一瞬而动,遂与合欢。红莲见是一得道高僧,便来者不拒。至明,僧起沐浴,与红莲俱化。后人有诗曰:“有道高僧号至聪,十年不下祝融峰,腰间所积菩提水,泻向红莲一叶中。” 

到了宋代,连青楼妓女都喜欢与和尚上床,当然这和尚一定要是有钱的和尚。据明朝文人余永麟的《北窗琐语》记载:“宋灵景寺僧了然,不遵戒行,常宿娼家李秀奴,后衣钵一空,为秀奴所绝,僧迷恋不已,乘醉直入,击秀奴毙之。”宋代灵隐寺有一位和尚名叫了然,常去嫖妓女李秀奴,往来日久,积蓄花光,衣钵荡尽,李秀奴就不念旧情拒绝与他上床。了然恼羞成怒,将李秀奴打死,酿成血案。当时,正在做杭州通判的苏东坡审理这桩血案。他意外发现和尚了然身上刺有这样两句情诗:“但愿同生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苏东坡不禁大怒:“这个秃奴,修行忒煞,灵山顶上空持戒,一从迷恋玉楼人,鹑衣百结浑无奈。毒手伤人,花容粉碎,空空色色今何在 臂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苏东坡当即斩了这个花和尚。

宋代最典型的女人偷和尚的案例,当数《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杨雄的媳妇潘巧云了。这潘巧云偷情的和尚叫做裴如海。自幼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后潘巧云不忘旧情,便背着丈夫杨雄与裴如海私通。后来杨雄的结拜兄弟爱管闲事的石秀杀了和尚裴如海,才使这段不伦之恋戛然停止。

元明以后,出现了许多专门辑录女子与和尚偷情的史料,如明詹詹外史《情史类略》,更有本题“南陵风魔解元唐伯虎选辑”的《僧尼孽海》。当时无论当朝公主、官宦妻妾,还是良家妇女、平民闺秀,许多女人总喜欢与和尚上床淫乐。

在元代杂剧和明清小说中,尼姑思春,和尚偷情更是随处可见。被文人演绎得最多的恐怕当属柳翠与月明和尚的偷情故事。元代戏剧家王实甫据此作《度柳翠》杂剧,李寿卿据此作《月明三度临歧柳》杂剧。王实甫之剧已佚,李寿卿之作收入《元曲选》中,存本作《月明和尚度柳翠》,它主要写南海观音大士净瓶中柳枝上偶染微尘,罚往人世,托生为杭州美女柳翠,返本还元。月明在路上劝柳翠出家未成,便在她梦中出现,并设恶境使其省悟。月明在显孝寺说法,柳翠问禅后彻悟,在东厢坐化,复归南海。

明朝文人徐渭的《玉禅师翠乡一梦》更是将这一故事发挥得淋漓尽致:高僧玉通修行多年而正果难成,因拒绝庭参府尹柳宣教,被柳宣教所遣美女红莲引诱,把持不住自己,片刻之间破了色戒,然后气急而死。后来他投胎柳家为女,名柳翠,长大后沦落为娼,败坏门风,最后在其师兄月明的点化下顿悟成佛。

清朝时,女人与和尚偷情之事也使屡有发生,防不胜防。为了防止女人与和尚偷情,清朝官员竟然因噎废食,严禁女人进入寺庙烧香拜佛。据近代学者李慈铭《越缦堂国事日记》记载:“光绪十一年,御史张燎因京师白云观,每年正月举行烧香拜会,‘男女杂沓,并有闲房屈曲,静坐暗室,托为神仙,怪诞不经,请旨严禁’。”湖南巡抚卞宝第干脆颁布一则《示禁烧香》令:“烧香结会,男女杂处,最为风俗人心之大害。”禁止婦女以烧香为名进庙入观。可见,当时女人与和尚偷情的风气已蔓延到什么程度?

那么,古代女子为什么喜欢与和尚上床偷情呢 《水浒传》第四十五回“杨雄醉骂潘巧云,石秀智杀裴如海”一章中,潘巧云临死时对杨雄说的一句话足以说明问题:“跟我师兄一晚,胜于跟你十年。”至于和尚为什么会具有如此的魅力,施耐庵也作了一段最为精妙的分析:“看官听说:原来但凡世上的人情,惟和尚色情最紧。为何说这等话 且如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精母血所生。缘何见得和尚家色情最紧 说这句话,这上三卷书中所说潘、驴、邓、小、闲,惟有和尚家第一闲。一日三食,吃了檀越施主的好斋好供。住了那高堂大殿僧房,又无俗事所烦,房里好床好铺睡着,无得寻思,只是想着此一件事。假如譬喻说,一个财主家,虽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闲事恼心,夜间又被钱物挂念。到三更二更才睡,总有娇妻美妾同床共枕,那得情趣。又有那一等小百姓们,一日假辛辛苦苦挣紥,早辰巴不到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来,未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瓮,看到底没颗米。明日又无钱。总然妻子有些颜色,也无些什么意兴。因此上输与这和尚们一心闲静,专一理会这等勾当。”

可见,和尚们一天到晚静坐禅房,无所事事,专心养锐,不仅身强力壮,而且精力充沛。再加上他们无妻无女需要供养,有的是空闲的时间,因此,和尚便成为了古代女子们幽会偷情趋之以鹜的首选对象。 

明代有多开放?尼姑让未婚男女在禅房行云雨之事

2011年07月23日 08:46
来源:书屋 作者: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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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尼姑邀请小姐的母亲携小姐某日去上香,嘱咐小姐到时假装想要到禅房休息,她则把那公子约来,预先躲在禅房里。尼姑巧舌如簧,终于说动了夫人带小姐去尼姑庵——小姐本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又果真约来了公子,两个性压抑的古代青年,就在禅房中苟合。

文章摘自《书屋》2005年09期 作者:伍国 原题为《俗界之欲》

与宗教相关的东西出现在以世俗为基调的文学作品中,往往失去神圣的性质,越是看起来貌似神圣的东西,也越容易遭到怀疑,中西皆然。意大利薄伽丘的《十日谈》里写道:

马塞托假装哑巴,在女修道院里当园丁,院里的修道女争着要跟他同睡。

各位美丽的小姐,世上有多少男女,头脑都是那么简单,以为女孩儿家只要前额罩着一重白面纱,脑后披着一块黑头巾,就再也不是一个女人、再也不会思春了,仿佛她一做了修道女,就变成了一块石头似的。凡是具有这种想法的人,一旦听得了什么出乎他们意想的事情,那他们真是怒气直冲,像是发生了什么逆天悖理的罪恶了。这班人绝不想想自己随心所欲,要怎样就怎样,尚且还不能满足,也考虑不到一个人整日闲暇无事,情思潦乱,会在精神上有多大影响。又有好多人,认为那在日间干辛苦活儿的人,他们的肉欲早给那铁锹锄头、粗衣淡饭、艰苦的生活赶得一干二净了,他们的头脑已昏昏沉沉,再不懂好歹了。这类见解真是自欺欺人!

薄伽丘说明,修道院的教士修女,其实还是凡人一个。中国古代佛教的机构、礼仪和僧侣生活,和薄伽丘笔下的修道院生活类似,面临的困境,也颇相似。佛、法、僧,是佛教“三宝”,但终究不完全相同,僧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常常也在宣扬佛家道理的同时,像薄伽丘那样把尼姑和尚讽刺和取笑一通,小说里描写寺庙生活与僧尼的形象,往往并无什么特殊的神圣感,除了形式上的戒律以外,与外界的凡俗尘世并无太大区别。明代冯梦龙编的《全像古今小说》中有一则故事,叫《闲云庵阮三偿冤债》,说一位公子阮三郎与一位太尉家小姐玉兰私下交换了信物,想要再见面幽会,但“只恨闺阁深沉,难通音信”。公子的朋友就找到闲云庵一位贪财的尼姑,给了她钱,由她来负责操办。尼姑便邀请小姐的母亲携小姐某日去上香,嘱咐小姐到时假装想要到禅房休息,她则把那公子约来,预先躲在禅房里。尼姑巧舌如簧,终于说动了夫人带小姐去尼姑庵——小姐本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又果真约来了公子,两个性压抑的古代青年,就在禅房中苟合。后来,小姐怀了孕,而公子原本就有病在身,身体虚弱,这一下就暴死了。小姐生下了孩子,父母也未加虐待,再后来孩子长大中了状元,做了吏部尚书。他的母亲,即当年的风流小姐为一日夫妻从一而终,成了节妇,年轻时的孟浪,当然也就一风吹了。公子小姐幽会在古代很不容易,在《西厢记》和《牡丹亭》都得有人穿针引线,成人之美,但冯梦龙的故事中尼姑来做媒倒很新鲜,而且安排提供禅房之类的全套服务,简直就是在拉皮条,当淫媒了。一般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这尼姑不免犯了佛家讲的“贪、嗔、痴”中的贪戒,再者,她居然敢在佛祖眼皮底下为人开包房,显然是没有起码的原则性和纪律性的。这明代社会是开放还是不开放呢?说开放吧,青年男女不能正常见面,说不开放吧,尼姑又能在禅房让未婚男女行云雨之事,然后再去面对佛祖和观音念阿弥陀佛。不论怎样,尼姑也做了红娘,至少说明,寺和庵与俗界的行事方式、思维模式基本是一致的。

《红楼梦》第十五回写到铁槛寺和馒头庵,也是一样世俗。馒头庵里的小尼姑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常和宝玉、秦钟玩笑,如今长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爱她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似乎尼姑们完全恋爱自由,根本不受教规约束的。接下来,秦钟在庵里非礼智能儿,智能儿居然把尼姑庵叫做“牢坑”,说要“离了这些人,才叫好呢”,半推半就间,智能儿“不知怎么样就把中衣儿解下来了”。另一面,老尼姑也积极参与解决两位施主家因为儿女婚姻产生的纠纷,委托长袖善舞的凤姐来办理,老尼姑的行为也不太像出家之人,倒像精通人情世故的一般老妇女,所以《红楼梦》里批出家的妙玉的判词是“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昆剧《思凡》干脆就直接描写尼姑陈妙常的情欲,陈妙常有段唱词:“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佛,哪里有八万四千弥陀佛。”还写下“黄昏独自展孤衾,怎奈凡心转炽”的句子。智能儿和陈妙常是“痴”的,但这样惊世骇俗的反宗教情感,在文人看来,却是正常的人情。

和尚这一边也差不多。《水浒》第四十五、四十六回写杨雄杀老婆潘巧云,石秀杀潘巧云的情人裴如海。杨雄杀妻,与武二郎杀西门庆和潘金莲,性质大致相同,都是因为私通违背妇道和伦理,而水浒英雄都是道德警察居多。不过细看又不全一样,潘金莲一案的男主角西门庆原本就是一个著名的地痞流氓,以勾引良家妇女为乐,但在潘巧云案中,勾引她的却是一个“老实和尚”裴如海。书中写裴如海初一见潘巧云,“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睃那妇人的眼”,裴如海一边做法事,一边“就袖子里捏那妇人的手”。潘巧云去到寺庙里,裴如海身为出家人,却说自己的卧房“只是少一个娘子”,而潘巧云回答说,“你便讨一个不得?”好像在民间妇人眼中,和尚从无禁欲之说,二人也在僧房里行事,后来和尚又来会巧云,竟然还用“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来当暗语。而从《水浒》叙述的口吻来看,当时的人们对和尚们的道德操守并不以为然,或者,并没有认为出家人就应当如何如何。

华裔学者、著名的文学史家夏志清教授是这样解释古典文学中对僧尼的不敬描写的:“这种普遍存在于中国人之间对尼姑和尚的轻视(但对和尚的轻视较浅)不是出自对宗教的不敬,而是出自谄上傲下之感:尼姑同和尚,正如媒婆、庸医、考场失败而屈身做私塾教师或抄写员的读书人一样,他们的社会地位卑微,因之受到卑视。”〔1〕在中国古人心中,佛门弟子其实只是一种职业,非关信仰,也无所谓严格的戒律,他们与俗世的常人的确没有,也似乎不需要有严格的分别。他们也一样“贪、嗔、痴”,男为女色所诱,女也为情欲所困。这种卑微在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受戒》里有明白的证据,“他(明子)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画匠,有的地方出婊子,他的家乡出和尚”,把婊子和和尚并列在一起。小说中甚至写道:“和尚要做法事,做法事要收钱,——要不,当和尚干什么?”

好和尚的形象诚然也是有的,比如孙悟空就从不近女色,但这似乎因为他同时是齐天大圣,是有神性的,所以天然地对女色免疫。但在周星驰重新演绎的电影《大话西游》中,唐三藏也不再神圣了,孙悟空同样有七情六欲,他最后是为了保护唐三藏取西经而强迫自己放弃了凡人的欲望,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在世俗的至尊宝(孙悟空自己)和紫霞眼中,“他好像条狗啊”。唐僧的确是完全和男女之情无缘的,但人们多多少少觉得他不近情理。再说,小说《西游记》中用拒绝女色诱惑来证明他的高洁,反倒更说明男人要戒绝情欲是极端困难的,因为和尚本来就不当近女色,这不比取西经是极少人能为敢为的,而是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和本分,考验本身倒证明存在的脆弱。如果做到像唐僧那样戒绝女色是伟大,那看来像《水浒》里写的那种性情和尚,或者猪八戒类型的和尚在现实中还不少,更接近常理。但是孙悟空这样无欲则刚的超现实的英雄是否就最受欢迎呢?不是。据说不久前有一个网上的民意测验,调查在小说《西游记》的四个人物中,女孩们最喜欢谁,结果冠军是又贪吃又好色、最不像个出家人的猪八戒。

调侃出家人,倒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地位低——这样说有点歧视的味道,可能还是因为强大的中国世俗文化太重人伦和欲望,而禁欲的宗教生活向来不太受欣赏和崇敬。当佛家理论上宣扬的弃绝精神和世俗的人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中国人大都站在世俗生活一面——不吃肉,不近女色,会失去多少人生乐趣!而且一般的中国人对人世看得很透,始终觉得任何人要真正战胜性欲和物欲在现实中都是很困难的,所以对和尚尼姑还有种同情。古代的小说已经暗示出这种禁欲生活既没有意思,也不可能真正实行,至于信仰能起到多大作用,看看《红楼梦》里的僧尼,就知道“信仰”有几分可靠。民间的故事里还说,老和尚对没有见过女人的小和尚说,那是老虎,小和尚即刻发现自己爱上了“老虎”,说明基本本能始终存在。在当代的香港电影《少林寺》中,和尚们大吃狗肉,还自我开脱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汪曾祺笔下的和尚们“吃肉不瞒人”,只需给被杀的猪念个《往生咒》就符合手续了。在徐克电影《青蛇》中,就连法海这样立志要铲除人间一切妖孽的高僧大德,其实要根除自己的“障”也很难。在电影中,高僧法海居然要满头大汗地把头脑中的成群结队呼唤他名字的女妖赶走,也即是要和自己的意淫做艰苦斗争。可是一当美貌的青蛇前去挑战法海的“定力”,也就是压制情欲的能力的时候,法海还是败下阵来,只是不肯承认而已,那么他除了灭妖积极以外,自我修炼的成果很可怀疑。但这不是在讽刺和蔑视法海,而只是指出世俗的诱惑是何等难以抗拒,蛇精何以非要做凡人。连法海也如此艰难地抵制欲望,凡夫俗子如许仙又哪是对手?不论是白蛇勾引在先,还是小青勾引于后,许仙完全缴械投降,照单全收,引起姐妹争风吃醋,也不是他这个儒学书生道德低下,实在如莎翁说的,“肉身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