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经验——唐汉钧
(2011-07-20 06:18:27) 一、辨证论治与辨病论治相结合
辨证论治是传统中医学诊疗疾病的最重要特点之一,证是中医对疾病发展某一阶断病理变化的高度总结,但中医辨证是以四诊,即望、闻、问、切所收集的信息为依据的,因此所反应的证就难免有失全面,虽然看到了相同的疾病具有不同的证,但对证型相同疾病不同却认识不足。因此唐师临床诊疗中强调要重视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唐师认为,中医外科范畴的疾病,大多以体表的局部病变来表现,虽然许多疾病按辨证分型具有相同的证型,例如都是湿热壅盛证,但因疾病不同,在治疗中除采用清利湿热治法外,还应根据病种的不同采用相应的治疗方法。同时对于某些慢性病,还应注意疾病发展不同时期的特点,这要求临症时不仅要辨识病名、辨证分型,还要对正确判断疾病的分期。通过这一思维方式精炼出的诊断、治疗要点,才能将病、证、期、理、法、方、药结合起来,全面认识疾病的发生、发展、变化和预后转归,从而达到提高临床疗效的目的。唐师认为,将辨病与辨证、分期相结合,实际上也就是对所诊查疾病进行全方位定名、定性、定位的过程,也就是对疾病全面认识的过程。外科诊疗中首先要辨病,其目的在于明确疾病的诊断,并借此以判断疾病的发展预后,揭示疾病的演变规律。中医最讲究辨证,辨证的目的在于揭示患者个体在某一发病阶段的特异性本质,证是因人因地因时而异的,从而把握疾病发展现阶段的主要矛盾,使诊断更深入细致。同时还要看到疾病处于不同的时间发展点,其内在的病理变化机制和主要矛盾也不相同,因此对疾病发展分期也是对疾病全面认识所必需的。经综合收集与疾病有关的临床资料,分析内外致病因素及病位所在,与患者的个体情况相结合,四诊合参,通过八纲辨证、脏腹辨证、经络辨证以及外科特有的肿痛痒脓麻、溃疡形色、善恶顺逆辨证,对疾病进行全面分析和归纳,进而对病变的病因病位、病变机理、功能状态及演变趋势等作出综合评定,以指导选择最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案。
唐师在辨证过程中,善于透过现象把握证的本质,全面综合分析,不拘泥于一点。由于疾病始终处于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中,其症状往往表现复杂多样,在临床上常可见到患者的症状分属不同的证型,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两个证型也不足为怪,而外科病以局部病变为明显,全身症状往往表现慢,辨证中局部病变易掩盖病情的本质。只有深入细致的分析各个症状之间的关系,辨别病症的主要方面,才不会被一时的假象所迷惑,作出正确的辨证,为治疗提供正确的理论指导。
二、首创补虚祛瘀生新法治疗慢性溃疡
1.审证求因,强调“虚”、“瘀”是溃疡久治不愈的病理基础
祖国医学对慢性皮肤溃疡的治疗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良好的疗效,历代医学文献对此都作过阐述,不仅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而且上升到了理论高度,提出了许多治疗“溃疡”的基本原则,如“煨脓长肉”、“祛腐生肌”、“肌平皮长”等。远在公元625年,孙思邈著《千金方》中就有“夫痈坏后……恶肉尽后,傅生肉膏散,及摩四边,令好肉速生”的记载。宋《外科宝鉴》中有:“治痈久不合,其肉白而脓少者,此气血俱虚,不能潮运,而疮口冷涩也”的描述,在《卫济宝书》中更加肯定:“凡痈疽已溃,多有瘀肉坏在四旁,遂令疮深浸至筋蚀骨,法须祛瘀肉”,元·《外科精义》中也有“若至脓溃之后,即贴温肌生肉膏药,要在逐臭腐,排恶汁,取死肌,生良肉,全藉膏剂之力也……”。到了明代,陈实功的《外科正宗》中明确指出:“脓清或多,疮口散大,不生肌者,里虚欲变证,峻补之。腐肉虽脱,新肉生迟,如冻色者,肉冷肌寒,大温气血”。清·王维德《外科证治全生集》云:“因气滞血瘀,经年累月,臭烂憎人。”唐师精研医籍,认为“瘀久必腐”,“久病必瘀”、“久病必虚”是本病发病的一般规律,慢性皮肤溃疡日久不愈,“虚”和“瘀”为其本,“腐”为其标。治标不治本,病终难痊。
唐师临证近40载,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尤其对慢性溃疡的诊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本病患者,发病前多有气虚下陷的病史,即站立时间长或走路后下肢便觉沉重肿胀、疲乏欲歇,病久大都表现为“疮口下陷,疮缘较硬,脓液稀少或脓液恶臭不秽,肉芽灰白或暗淡”等虚疡征象,此乃气血亏虚,不能托毒外出。病久患者创口隐痛,入夜尤甚,唐师认为溃疡病初前者多实多热,久痛则因“瘀”因“虚”,并可见创面周围皮肤色暗黑、板滞木硬、肌肤甲错、毛发不荣等瘀血症侯。唐师以为下肢慢性溃疡不只是局部病变,而且是全身消耗性病症,“外科为漏泄之疾,最能走泄元气”,该病患者病程短者3月或1年,病程长者可达40余年,此间又多遵“腐不去,肌不生”之理,用“丹剂”祛腐。丹剂为剧毒之品,久用必然伤正;且祛腐之义,旨在“呼脓祛腐”,以达毒随脓泄目的。不知“脓之来,必由气血”,脓出亦即气血外泄,却不知内补气血,类于涸泽而鱼、杀鸡取卵,犯虚虚实实之戒。从年龄论,古稀之人,气阴已亏,瘀阻水停,湿热留恋,年老体弱气血运行不畅,肌肤失于濡养;“最虚之处,便是容邪之地”,从病位而言,下肢为多气少血之经或多血少气络经所属,且臁骨处皮肉浅薄,又处于肢体远端,皮肤极易失于濡养,即使年青之人臁处受伤,也易气滞血瘀,缠绵难愈,久不收口。加之湿性趋下,气虚不能化水湿,湿邪积聚不散,化热熏蒸肌肤,稍遇虫咬,轻擦则溃被流滋,发在表虽为湿热毒象,而病之源在于血脉瘀滞、肌肤失荣,况皮溃之后,经络又被阻隔,加重气血瘀滞,且恶肉腐蚀气血,阻遏气机。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是一个“动”的过程。“虚可致瘀,瘀可致虚”,二者互为因果,积年累月,“虚”、“瘀”顽存。临床用祛腐生肌法治疗慢性皮肤溃疡病人,在腐去之后,仅用生肌,创面缠绵不愈的病例屡见不鲜,虽勉强促其愈合,终因瘀滞未净,郁热未清,稍劳累则耗伤气血,气血虚弱不能运其余毒,反被湿热所腐,成脓复渍。此乃治标不治本之法。
现代医学认为下肢慢性溃疡多继发于下肢静脉曲张,由于下肢静脉系统瓣膜功能不全或静脉壁薄弱,引起静脉高压和静脉瘀血,血流不畅,导致局部血供及氧合能力下降。病理可见静脉壁厚薄不一,弹性纤维减少,胶原纤维增多,溃疡皮肤毛细血管周围纤维蛋白大量沉积,影响了溃疡皮肤组织氧代谢水平,造成下肢皮肤营养不良性溃疡,与中医“本虚”、“血瘀”理论同出一辙。
2.治病求本,主张“瘀不去,肌不生,气血盛,肉乃长”
唐师认为,“凡疡症虽发于表,而病根则在于里”。明·申斗垣《外科启玄》载:“凡疮疡,皆由五脏不和,六腑堕滞,则令经脉不通而生焉。”下肢慢性溃疡主要病机是久病正虚,气血瘀滞,营卫不畅,肌肤失养,复染邪毒所致。本虚标实,“瘀”为本,“腐”为标,内先虚,而后外溃。结合数十年临床观察和治疗体会,唐师补充前贤所论“祛腐生肌”、“腐不去,肌不生”,认为急性溃疡祛腐后即生肌符合前贤所论的“祛腐生肌”。慢性溃疡则不然,“腐”去常常新肌不生,或难生,因此唐师提出“瘀不去,肌不生,气血旺,肉乃长”之说,首创“补虚祛瘀生新法”治疗慢性溃疡。“祛腐”、“祛瘀”相辅相成,“瘀腐去,新肉生”。清·徐灵胎《医学源流论》中说:“外科之法,最重外治。”唐师除重视本症的外治,还注意到本症“正气不足,脉络瘀滞”这一内在病机变化,故主张从整体出发,调动全身积极性,平衡阴阳气血,助养新生。坚持“治外必本诸内”,主张辨证分期,内外合治,标本兼顾,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内外合治,重视温通托补,意使瘀毒移深居浅,而不宜过用攻伐之品,以免更伤正气。托补重在脾胃,疮疡久溃,肌寒肉冷,脓汁清稀,邪毒不出,疮口不合,多因脾气虚弱,气血亏损,卫外不固之故,补脾而助气血生化之源,使气血充旺,生肌有源,托毒外出,又发展“脾主肌肉”内涵。认为脾所主之肌,不单指动腰转体之骨骼肌,束血于脉内的血管平滑肌亦为脾所司,下肢慢性溃疡多伴发下肢浅静脉曲张,脉管肌肉虚弱不能运血,而成血瘀之症。故唐师临证多用健脾益气药,如黄芪、太子参、茯苓、白术、陈皮、姜半夏等。尤喜重用黄芪,盖黄芪素有“疮家圣药”的美称,具有益气升阳、托毒生肌的功效,能补五脏之虚,入脾而托已溃痈疡,性虽温补,而能通畅血脉,流行经络,无碍于壅滞,对久不收口的创面有较好的促进作用。温通重在行瘀调和营卫,整个治疗过程中贯通活血通络之法。善用藤、络、虫类药物,取其有搜络剔邪、疏通经络之效,常喜用水蛭、地龙、丝瓜络、鸡血藤、忍冬藤、桑枝。水蛭中所含的组胺样物质能扩张毛细血管、促进血液循环、促进水和渗出物的吸收。可达到迅速改善创面血液循环的作用。红花辛散温通,善入血分,能散瘀血,活死血,通经脉。
湿热毒瘀早期,脓腐多者,祛邪为主,辅以祛瘀生新,据腐之多少外用七三、八二、九一丹等汞类化合物,以毒攻毒,使毒随腐脱而解,内合清热利湿之萆薢渗湿汤及四妙丸增损,加用活血化瘀药物,常以苍术、黄柏、牛膝、萆薢、生米仁、泽兰、茯苓、鸡血藤、忍冬藤、丝瓜络、水蛭组方,使瘀毒从内而消,断郁热酿腐之源。
唐师认为“腐浅瘀深”,腐易祛而瘀难除,腐为标而瘀为本。外用祛腐之法,中病即止。因祛腐剂虽有脱腐肉之功,也必有伤良肉之嫌,且因患处皮肉较薄,长期局部郁血,正气不能托毒,反致引邪深入,有伤筋损骨之虞。汞制剂可吸收蓄积,甚至可能引起中毒。故腐脱将尽、正气亦虚之时,则以扶正为主,祛瘀与生肌并用,益气养血和营,血气通利,脉络各畅,托毒外出,生肌长皮。“气血衰而内正不能拒,气血旺则有力托余毒外出,外邪不感”。内治以清·王清任《医林改错》气虚血瘀代表方补阳还五汤合参茯白术散加减,药用黄芪、太子参、白术、茯苓、丹参、川芎、桃仁、红花、水蛭、地龙、牛膝、米仁、泽兰等,注重益气通络祛瘀。并用祛瘀生肌法作为外用组方原则。吸取国内各家用药经验,结合民间单验方,精选中药9味,制成复黄生肌愈创油膏,以大黄为“祛瘀”主药,取其活血化瘀之性,具有促进血液循环,增加溃疡面局部血供和氧合的功效,兼有对多种细菌有抑制作用;以蛋黄油作为“生肌”主药,蛋黄油是传统的民间流传愈合疮口的单验方,其中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微量元素和胶原等物质,对局部创面有营养作用,以上两药共为君药。象皮是历代尤其是明清时期外用促进疮口愈合药物中重要组成部分,血肉有情之品,符合中医以皮长皮之说;珍珠粉有良好的收敛生肌,清热解毒之功效;《本草经疏》中记载,血竭是“散瘀血,生新血之要药”。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其对多种皮肤真菌有抑制作用,能够促进疮面愈合;紫草具有凉血活血之功效,实验证明对肉芽组织的增生,有促进作用,为烧、烫伤常用药,并能抑制多种细菌生长。以上四味,祛瘀生肌,各司其功,又相互协同,共为臣药。龙骨外用有吸湿生肌敛疮之效用,可用于疮疡溃破,久不愈合及湿疹滋水等症,辅君佐臣,位在佐药。麻油和风化石灰水作为辅助治疗药物,调适创面酸碱度,.润泽肌肤,药物赋形,是为使药。诸药合用,君、臣、佐、使,各司其职,炮制精良,共奏祛瘀生肌之功。
唐师善用中药药液湿敷或淋洗溃疡,使药力直达病所,且渗透性好,既能清洗疮口祛除毒邪,又能疏通局部经络气血。《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论洗法有荡涤陈腐、推陈出新之功,涤洗则气血自然舒畅,其毒易于溃腐,而无壅滞,且人之气血,喜温而恶寒,肌遇寒则凝,遇温则活。煎汤外洗,温通经脉,配合内服外敷,可促进生肌长皮。急性期常用黄柏、黄连、石榴皮、马齿苋、明矾、一枝黄花、红花收湿敛疮,清热排毒,温经通络;后期则每用红花、丹参、鸡血藤、黄芪等益气活血通络。淋洗之法可祛疮周湿热毒邪,有利于创面愈合。
唐师亦重视本病调护。加压绑缚患腿,利于肌肉收缩,加强血液回流,祛除瘀血,促进皮肤血运,有利于溃疡愈合;疮愈之后,也让病家绑扎患腿,一减血瘀之弊,二避外来伤损,减少复发机会。劳逸结合,尽量使患肢得到充分休息;同时饮食宜清淡,少吃助热生湿之煎炒厚腻食品。
3.衷中参西,论“煨脓长肉”之理
现代医学认为,脓液是化脓性炎症灶中的坏死组织被中性白细胞和坏死组织产生的蛋白酶液化过程中所形成的液体,内含大量变性坏死的细胞、溶解的坏死组织、活的和死的细菌和浆液。临床常根据创面脓液的特点判断化脓性致病菌的种类,有脓的创面一般认为感染严重。祖国医学对“煨脓长肉”的论述,最早见于申斗垣《外科启玄·明疮疡宜贴膏药论》中“在凡疮毒已平,脓水来少,开烂已定,或少有疼痒,肌肉未生,若不贴其膏药,赤肉无其遮护,风冷难以抵挡,故将太乙膏等贴之则煨脓长肉,风邪不能浸;内当补托里,使其气血和畅,精神复旧,至此强壮,诸疮岂能致于败坏乎?”其中所论煨脓之期也是在疮毒既平,赤肉己现,待生肌长肉之际。唐师以为早期湿热毒盛,祛腐之法使疮疡出脓是正气载毒外出的现象,即“毒随脓泄”。此时之脓,虽预示气血充足,尚表明毒邪炽盛,其所溢之脓,实为瘀毒腐肉,毒脓能浸淫好肉,当速去之;待脓腐将尽,其脓量多且色黄稠厚,是创面在药物作用下,局部组织代谢旺盛、气血充足的表现,创面所见渗液经研究是血浆内各种成分自血管内向外渗出的物质,其中包括大量的白细胞和蛋白质,这种渗出不但能促进白细胞的吞噬作用,而且可以刺激创面四周上皮生长。此时之脓实为长肉所需之“脓”,其内涵即为“煨脓长肉”之理。
受现代细菌培养学的影响,医者常凭创面培养阳性结果以为有感染,妄用强烈祛腐及消炎解毒药物,反使肌寒肉冷,耗伤气阴,不益于愈合。唐师认为,应主要结合临庆局部和全身症状判断脓之好环,治疗中常见创面愈合阶段,分泌物增多,渗液细菌学培养虽显示阳性,但见创面肉芽及创周上皮爬生良好,创面中间出现“皮岛”。当此之时,换药尤其要注意不可轻意剥损重擦,而要小心保护。治疗更应顺承其势,补托气血,温通行瘀,内外共进。有的病人在创面愈合时仍显示创面细菌培养阳性,可见“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之理,喻于其中。
三、崇尚“脾气内虚,百病由生”学说
善于运用东垣脾胃学术,是唐师学术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唐师认为健脾益气在防病、治病和防变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
1.防病护脾
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说:“一有此身,必资谷气,谷入于胃,洒陈于六腑而气至,和调于五脏而血生,而人资之以为生者也,故曰后天之本在脾。”李东垣在《脾胃论·脾胃盛衰微论》中说:“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唐师秉承前人学说,认为保护脾胃,饮食有节是防病的重要一环。顾护脾胃在外科疾病的防治中尤有重要意义。内经中云:“高梁厚味,足生大丁”,虽主要阐述了甘甜油腻之品多食可以生病,但也反应了脾胃内伤与外科病的关系。唐师认为,外科疾病的发生、发展、变化与脾气的胜衰关系密切。外科疾病多发人体肌表,而脾主肉;外科疾病多发于人体四肢,而脾主四肢。脾为后天之本,主全身气血之化生,主后天正气之盛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气所凑,其气必虚”,脾运失常,则百病由生。唐师常嘱病人及家属:起居有节,饮食有度,勿太过,勿不及,方可祛病延年。
2.治病顾脾:
人体发生疾病,不外乎阴阳盛衰,气血失调,五脏六腑失和。脾胃为后天之本,脾健则气血生化有源,阴阳盛衰易于纠正;李东垣曾说:“治脾胃即所以安五脏”,“调脾胃以治五脏”,可见调理脾胃,有助于五脏六腑的功能协调。唐师认为,脾属阴土,而位居中央,具坤静之德,乾健之运,既能运化水谷精微,又主人身气机升降,若脾气旺盛,则健运斡旋,交通上下,灌溉四旁而生气不竭。故人体之气血阴阳充盛,五脏六腑之功能协调,皆有赖于脾胃功能的正常发挥。只有脾气健运,谷气输布,生机才能活跃。近代周慎斋总结到:“诸病不愈,寻到脾胃而愈者,甚多。”唐师治病重视脾胃的另外一层含义是,药物入口,全赖脾胃运化转输,脾胃功能健全,药物才能最大限度地吸收,并使药到病所,发挥疗效。唐师顾护脾胃的第三层含义是,推崇“百病多由痰作祟”之说,认为痰为百病之源。五脏皆可有痰病,痰瘀每易互结,痰之所生亦责之脾胃,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临床亦有“脾为生痰之源”之说,故治痰也应以调脾胃为大法。
唐师临证处方,喜以六君子汤为底方,加用针对不同病证辨证论治所得之处方,每以此法收到满意疗效。如治疗乳腺癌术后,在健脾益气基础上,加入调摄冲任,解毒化浊之品,使人体气血充足,正气内存,则内外之邪无由再犯。治疗下肢慢性溃疡,在健脾益气基础上,加入补肾活血之品,盖取其“脾主身之肌肉”,“清阳实四肢”之意。治疗甲减,在健脾益气药物中,加入温肾利水、理气活血之品,使脾气健痰湿化,肿满之证自消;同时,脾主升清,清气升则头目昏蒙、嗜睡等证渐祛。
3.防变固脾
人体全身气血盛衰对外科疾病的愈后有重要意义,脾运健行,方能化生气血,气血盛方能使外科疾病朝顺证转变,以利外科疾病的治疗好转。若脾运失常,气血行化不足,正气虚弱,则可致疮毒内陷,或疔疮走黄,使外科疾病向逆证转变而不利治疗。《难经·七十七难》中说:“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唐师秉承这一原则,主张根据疾病传变规律,先安未受邪之地。尤其在治疗外科病初起时,主张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要注意顾护脾胃,以防过用寒凉药而使脾胃运化失常,不能使正气托毒外出,增加治疗的难度。故在疾病初起时,急时扶正健脾,使正气来复,截断疮毒传变入里的进程,以凑扶正祛邪之功。
四、外病内治
唐师强调在辨证治疗中要本着“治外必本诸内”的原则。中医外科疾病虽多发生在人体肌肤表面,但都有其内在的发病原因和机理,治疗中要针对其病因病机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收到良好的治疗效果,这一点对于慢性中医外科疾病尤为重要。在治疗慢性皮肤溃疡、慢性化脓性骨髓炎、浆细胞性乳腺炎瘘管期、痛风、脱疽等病时,除根据患者局部病变辨证治疗外,还要根据患者的全身情况对症治疗。例如,一高年脱疽患者,右足小趾发黑溃破,疮周稍红肿,溃破疮面见黑色腐肉,渗液不多,疼痛难忍,查其右足背动脉搏动明显弱于对侧,舌质黯,苔薄腻黄,脉细。问其近来纳差,大便时干时溏,双下肢冰冷感。唐师辨证分析认为,患者因感受寒湿之邪,而致下肢血脉闭阻,气血运行不畅,肌肤经脉无以充养,坏死溃破,“血涩不行则卫气从之不通,壅遏不得行,则热”,“热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内连五脏,气血竭”,其病虽发在表,然其发病之因在里。在治疗上,外治以祛腐化瘀生肌为法,外用九一丹、红油膏外敷,而以活血化瘀,清热利湿为内治法组方,并考虑到患者年老体弱,气血已亏,当在方中酌加健脾益气之品,盖气为血之帅,气盛则血行,气血流通,邪瘀得化,方能扶正祛邪,使生肌长皮之机复。由此可见,中医外科诊疗中内治法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五、重视心理调护
疾病的产生是多方面的原因引起的,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人类社会的进步,生活节奏的加快,身心疾病的病谱也发生了变化。当今的医学模式已从传统的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唐师认为,传统中医学从建立之处就已确立了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念,强调情志不调可以致病,而调畅情志不仅可防病廷年,还可疗疾愈病。早在《内经·上古天真论篇》就有“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的论述。唐师认为作为一名出色的医师,不仅要治疗患者的疾病,还要注意解除病者的心理障碍,与患者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这就要求医师要有良好的医德修养和精湛的医术。张景岳《类经》中曰:“病与医相得,则情能相浃,才能胜任,庶乎得济而病无不愈。”对患者所诉说的不适之症,医师要耐心听取,要理解患者求医的急切心情,要尊重患者,并尽量就病人提出的问题进行耐心细致的解释,同时要对病情进行认真严密的思考,开出合理的处方,使病人的身心痛苦都得到缓解。唐师在治疗中强调要注意改善病人的心理状态,增强病人战胜病邪的信心。唐师善于运用自己渊博日医学知识,针对患者病情、症状,进行深入浅出的讲解,解除病人的思想顾虑,帮助病人建立战胜疾病的信念。唐师认为医患之间的信任关系有助于患者疾病的治疗,并最终体现在良好的疗效上。
证治经验
一、乳腺病
1.乳腺增生病
乳腺增生病,又称乳腺小叶增生,属中医学“乳癖”范畴,临床以乳房胀痛、乳腺肿为主证,多在月经前症状加重,情绪波动或劳累过度,也会使乳房胀痛增加、乳腺肿块增大,近年来,乳腺增生病的发病率逐年增加,几乎占中青年妇女的70%,由于部分乳腺增生病与乳腺癌的发生有一定关系,因此,防治乳腺增生病具有重要意义。
唐师治疗乳腺小叶增生近40年来,通过临床观察和总结,主要抓住肝、脾、肾三个主要环节,对于情绪抑郁、心烦易躁的患者,归属于肝郁气滞型,治疗应从肝入手,治则以疏肝理气为主,方选小柴胡汤、逍遥散加减;对于神疲乏力、苔腻纳呆的患者,归属于脾虚痰结型,治疗应从脾入手,治则以健脾化痰为主,方选香砂六君子汤、参苓白术散加减;对于经前胀痛、月经不调的患者,归属于冲任不调型,治疗应从肾入手,治则以调理冲任为主,方选二仙汤、肾七丸加减。临床还常出现肝脾肾三者混合的类型,就需三法共进,在辨证运作中,治肝、治脾、治肾互有侧重,变生多种治方,对于局部肿块较多、且质地较硬的,病理为乳腺囊性增生或有纤维性增生的,则应加用软坚散结、活血化瘀的中药,如海浮石、莪术、龙葵、穿山甲、桃仁、丹参、益母草等。对于伴有乳头溢液的,则应在辨病辨证的基础上,加用白花蛇舌草、鹿含草、白果、芡实、仙灵脾、菟丝子等。对于乳癌术后患者对侧有乳腺增生的,应与扶正祛邪,在八珍汤的基础上,加用龟版、鹿角、露蜂房、半枝莲、米仁等。
在临床中,唐师还重视乳腺增生病的鉴别诊断,对于乳房中孤立的质地较硬的肿块应加以重视,应做B超、X线钼靶、红外线等检查,必要时穿刺做病理。对于乳头有溢液的乳腺增生病,应做分泌液涂片,在排除恶性病变的基础上,做内分泌激素的检测,以及头颅蝶鞍部X线摄片,排除脑垂体微腺瘤。总之,在临床诊断乳腺增生病时,应重视排除其它乳疾,不仅可提高乳腺增生病的疗效,更应对乳病患者的健康全面负责。
2.传囊乳痈
传囊乳痈是产后哺乳期乳痈溃后的一种并发症。初起多由乳头破碎,外受风邪,内有肝胃蕴热,乳汁积滞,乳络受阻引起乳痈。继则因失治、误治或因乳房下垂,脓腔在下,溃口在上,引流不畅,脓液积聚,而成袋脓和传囊。因此脓液淋沥不尽,疮口久不愈合,而成瘘(窦道)。唐师将乳痈溃后并发袋脓、传囊、成瘘(窦道)等,统称为传囊乳痈。其临床症状:体温多在38.5~40℃之间。血白细胞多在1~2×109/L,嗜中性80%~90%之间。其中体温39℃以上,血白细胞1.5×109/L以上,嗜中性85%以上有9例。脓液培养以金葡菌为多。
传囊乳痈在临床上多见以下三种情况:1.乳痈失治,未能及时切开排脓,致脓毒横走旁窜,腐蚀乳络,形成传囊,久溃不收,导致成瘘。2.乳房后位脓肿,由于脓腔深又处于低位,成熟程度不易为临床掌握,穿溃出毒较迟,容易形成多处脓腔、窦道,有的已经穿溃出毒,有的尚未穿溃,而滞留形成新的脓腔窦道,致成脓水淋沥不尽,多次(处)穿溃,久不收口地复杂窦道。3.下垂型乳房,刀溃后容易出现溃口在上,脓腔在下,引流不畅的情况。若溃口在乳晕部容易出现漏乳不止,影响疮口愈合。
唐师将治疗方法总结为:
内治:乳痈脓肿已经穿溃者(包括自溃或刀溃),以和营清热托毒法治疗,选用当归、赤芍、川芎、银花、黄芩、连翘、蒲公英、瓜蒌、生黄芪、皂角针、王不留行子、丝瓜络等;乳痈脓肿末溃者,以和营清热消肿法疗,选用当归、赤芍、川芎、牛蒡子、僵蚕、瓜蒌、蒲公英、银花、连翘、半枝莲、王不留行子、路路通等。正虚者拟增益气补养之品,阴虚者拟加养阴滋润药;乳胀、漏乳者拟加谷芽、麦芽、山楂等回乳药,新发脓肿加重清热消肿药。
外治:脓肿红肿初起以金黄膏外敷消之。脓肿成熟已有波动宜切开排脓,疮口以九一丹药线引流,金黄膏或红油膏盖贴,再用垫棉加压、胸罩托高乳房(或用绷托高压紧乳房)。
并认为治疗要注意以下几点:(1)抬高乳房,便于积脓排出通畅,尤其对下垂型乳房更为重要。(2)垫棉加压,可使脓腔及窦道内减少脓液潴留容易发生纤维性粘合,从而促使疮口愈合。(3)药线引流,可保持疮口排脓通畅,使潴留的脓液沿药线排出,防止疮口假性闭塞,导致积脓再次横走旁窜,形成新的脓腔和窦道。药线引流一般需要10~14日。(4)传囊乳痈漏乳不止,可用回乳法。①谷芽、麦芽各30克,山楂15克,连服5~7天。②肌注苯甲酸雌二醇2mg,日2次,连用3~5天。
典型病例:
凌××,女,27岁。人院日期:1982年9月16日。左传囊乳痈红肿热痛,结块多个,反复发作已有2.5月。先后自溃疮口2个,刀溃疮口1个。屡用中药和多种抗生素治疗,寒热不退,体瘟仍在39℃,红肿结块尚有新发。目前左乳以乳晕为中心,红肿波及整个乳房,范围有18×14cm2,外上象限已有轻度波动。舌苔腻边尖红,脉细数98次/分。新产体虚,更受病邪缠绵日久,面色恍白。肝胃蕴热,外吹积乳化脓,传囊为患。正虚邪实,治当扶正托毒,和营清化湿热。内服生黄芪12g 白术9g 茯苓9g 当归12g 银花9g 蒲公英30g 皂角刺12g 丹皮9g 黄芩9g 紫花地丁30g 生甘草3g。外用千捶膏贴于轻度波动处,再外盖金黄膏。2天后,左乳外上象限乳晕附近波动最明显处,切开排脓约100ml。疮口用二宝丹药线引流,红油膏盖贴外,加用胸罩将乳房托起垫棉压紧,使疮口引流通畅,经治10天,脓液减少,脓色转清,停用药线,继续加压抬高乳房。苔薄润脉濡细,治当益气养荣,和营清化。内服生黄芪12g 党参12g 焦白术9g 当归12g 白芍9g 川芎9g 瓜蒌12g 蒲公英30g 陈皮6g 天冬9g 生甘草4g。1周后痊愈。
3.浆细胞性乳腺炎
浆细胞性乳腺炎,又名粉刺性乳腺炎、化学性乳腺炎、闭塞性乳腺炎、乳腺导管扩张症等,是一种非细菌性感染的以导管扩张、浆细胞浸润为病变基础的慢性乳腺良性疾病。临床以非周期性乳痛、乳头溢液、乳晕下肿块、乳晕旁脓肿及乳晕部瘘管为特征。西医治疗多作单纯乳房切除或区段切除或导管切除,于患者的生理和心理造成较大的创伤,且有复发之虑。浆细胞性乳腺炎相当于中医“粉刺性乳痈”,在历代中医文献中未查阅到与本病类似病症的记载。唐师认为乳头凹陷导管狭窄,导管排泄不畅是本病由溢液期发展到肿块期的重要因素;导管内类脂质分泌物及其分解产物的积聚和溢出所引起的导管扩张、管壁及导管周围组织的化学性炎症是局部症状发生的主要原因。中医认为,乳头属肝,乳房属胃,本病患者素有乳头凹陷畸形,复因肝气郁滞,营气不从,气滞血瘀,聚而成块;郁久化热,蒸酿肉腐而为脓肿溃破成漏。治疗上多用疏肝清热、活血消肿法,以促使肿块消散,防止病变扩大、加重,为手术创造有利条件。常用柴胡、陈皮、八月札、当归、赤芍、丹参、桃仁等疏肝活血,软坚消肿;忍冬藤、王不留行子、路路通、丝瓜络等疏通乳络,促进乳管排泄通畅;蒲公英、虎杖、白花蛇舌草、鹿含草、黄芩、半枝莲、银花、红藤等清热解毒消炎;生山楂、白花蛇舌草、虎杖、丹参、生米仁、桃仁、山慈菇等祛脂,从而抑制炎症发展。脓肿期多伴有细菌感染,须加用清热解毒药,并可配合莲必治、清开灵等中药制剂静脉滴注;手术后应重用生黄芪、丹参等益气养血,并可配合黄芪、丹参等中药制剂静脉滴注,以助托毒透邪,促进创面早敛,避免复发;残存僵块时方药中重用化瘀软坚散结之品,配合黄芪、丹参、脉络宁等中药制剂静脉滴注,促进肿块消散。
“外科之法,最重外治”。唐师认为合理及时的外治疗法对浆细胞性乳腺炎具有重要的意义,其中主要是手术疗法和祛腐生肌法。手术疗法是彻底根治病灶的主要手段,其关键在于探察瘘管时必须细致、耐心、轻巧,动作忌暴力、粗糙,防止形成假道;必须切开通向乳头孔的瘘管及扩张的乳导管,切开自浅层至深层所有坏死空腔,切除变性坏死组织。术后创面填嵌红油膏纱布掺八二丹,翼创面脓腐彻底清除,不遗留病灶;待脓腐渐脱改用九一丹、生肌散,使创面肉芽从基底部长起,勿使桥形愈合。单个脓灶及瘘管,多以切开法为治,若为多个脓灶及多枚瘘管、复杂窦道,如切开或挂线术遗留多处疤痕与乳房严重变形,应用拖线法治疗,就可避免或减轻变形和疤痕。乳头凹陷是本病发生及愈合后复发的关键。凹陷者经乳头锲形切开等手术疗法后,乳头更形凹陷,乳头下乳导管仍有扭曲、粘连、梗阻,因此必须在手术时纠正乳头凹陷,换药时注意使乳头外翻,以避免复发。唐师采用中医药内外合治,不仅手术简单、损伤范围小、痛苦少、疤痕小,治疗彻底,而且可完整保持乳房外形,维持其正常生理机能,患者易于接受。
唐师临床诊断中认为,本病患者多有先天性乳头凹陷畸形,乳头孔有粉刺样或油脂样物或淡黄色浆性液体溢出;发病多见非哺乳期或怀孕期20-40岁女子或绝经期妇女。肿块开始位于乳晕部,急性期发病急骤,肿块局部红肿触痛,同侧腋窝淋巴结肿大,但全身症状轻微。经抗炎治疗后肿块缩小,形成硬块并与皮肤粘连;脓肿溃破后或切开排脓后脓液中常夹有粉渣样物或浆液性物伴少量脓性分泌物,久不收口或愈合后又复发,形成多个通向乳头孔的瘘管。乳腺X线阳极钼钯摄片、乳腺导管造影、乳头溢液涂片、乳房肿块细针穿刺活检等有助诊断。
唐师在治疗中肿块初起可用金黄膏外敷,每日换药1次;脓成在局麻下形脓肿切开引流术,术后创口用药线蘸八二丹引流,红油膏盖贴,每日换药1次。已形成瘘管或伴有多发性脓灶者,可用切开法、挂线法、拖线法、乳头锲形切开法、乳头矫形法、垫棉绑缚法、祛腐生肌法等,总结唐师临床经验,具体操作和外用药如下:
(1)切开法:适用于较浅的瘘管。常规消毒、麻醉(单纯性瘘管用局部麻醉,复杂性瘘管用硬膜外麻醉)下,在银丝球头探针引导下,用剪刀剪开管道;复杂性瘘管有多个外口及空腔者,均需剪开以暴露创面。切开后用刮匙搔刮已变性、坏死的脂肪组织。
乳头锲形切开法:适用于通向乳头孔瘘管。在常规消毒、麻醉下,以银丝球头探针自溃孔探入,向内陷的乳头方向探入,直达乳头上闭锁的盲端,可见乳头上盲端被顶起,或有皮脂样分泌物被顶出,探针自乳头顶出后,沿探针锲形切开皮肤及乳头,抓刮瘘管管壁。每日换药,直至创口愈合。近愈合前将劈开的两瓣乳头合拢,使乳头保持完整愈合。
(2)拖线法:适用于多发性瘘管。在常规消毒、麻醉下,以银丝球头探针探察后,将4号线4~6股贯穿瘘管腔道,每天搽九一丹于药线上,将丝线来回拖拉数次,使九一丹拖入管道内,10~14天后拆除拖线,加垫棉绑缚法7~10天,管腔即可愈合。
(3)挂线法:适用于较深的瘘管。在常规消毒、麻醉下,以银丝球头探针从溃口轻轻探入,顺管道由乳头孔穿出,再取丝线或橡皮筋系于银丝球端,然后由溃口徐徐退出银丝,将溃口与乳孔端的浅表皮肤切开,拉紧丝线或橡皮筋,以丝线结扎固定,并应逐日收紧,产生慢性切割瘘管的作用,直至溃口端与乳头之间的皮肤完全挂开为止。
(4)乳头矫形法:适用于伴乳头凹陷或内缩的瘘管。在上述手术基础上切开瘘管后,将乳头拉起,剪刀分离乳头及乳晕下组织,保护乳导管,切断引起凹陷的肌纤维,切除多余皮肤,由乳头向外作错位的间断缝合,使乳头突出,经5~7天乳头不再回缩后拆线,开放创面换药。
(5)祛腐生肌法:管道切开、挂开后,均须每日换药。在开始7~10天内,创口内予八二丹药棉填塞,腐蚀管壁,外盖红油膏纱布。7~10天后改用九一丹提脓祛腐,拔毒生肌。待腐脱新生时,约于术后14~20天改用生肌散生肌收口,直至创口愈合。
(6)垫棉绑缚法:适用于深层瘘管、空腔。在使用提脓祛腐药后,创面脓液渐少,分泌物转纯清,无脓腐污秽,脓液涂片培养提示无细菌生长,可用棉垫垫压空腔处,再予加压绑缚,使患处乳房压紧,每天换药1次,促进腔壁粘连、闭合。7~10天管腔收口后,继续垫棉加压绑缚10-14天,以巩固疗效,避免复发。
局部症状明显或伴有全身症状者唐师常辅以内治法。唐师据临床症状将本病分为三种证型:肝经郁热型:乳晕旁结块红肿疼痛,或脓成未熟,伴发热、头痛、苔黄腻、脉滑数。治拟疏肝清热,活血消肿。常用柴胡、当归、赤芍、丹参、生山楂、虎杖、白花蛇舌草、蒲公英、全瓜蒌、忍冬藤、龙胆草黄芩等。乳头溢液呈炼乳样,加生米仁、泽泻、鹿含草;溢液呈血性者,加仙鹤草、茜草、生地榆;局部红肿甚者,加银花、半枝莲、鹿含草;脓成未熟者,加皂角针、炮甲片、生米仁。
余毒未清型:脓肿自溃或切开后久不收口,脓水淋漓形成乳漏,时愈时发,局部可有僵硬肿块。治拟益气和营,清化托毒。常用生黄芪、党参、白术、茯苓、当归、丹参、生山楂、赤芍、白花蛇舌草、蒲公英、虎杖、皂角刺、全瓜蒌、山茱萸肉等。
痰瘀凝滞型:创口愈合,局部残留硬结肿块。治拟疏肝活血,软坚散结。常用柴胡、当归、赤芍、丹参、桃仁、生山楂、蒲公英、山慈菇、全瓜蒌、象贝母、夏枯草、炮山甲片、姜半夏、生黄芪、莪术等。
4.乳腺癌术后调治
乳腺癌手术后的中医药调治很重要,中医药的作用,能从整体上调节机体的功能,平衡机体的阴阳盛衰,达到增强体质,提高机体免疫力和抗癌能力。
据实验资料表明:
中医药具有调整机体因癌症造成的功能损害和代谢紊乱;消除因手术、放疗、化疗所产生的毒副作用;加强放疗、化疗的效果,提高机体免疫功能,预防术后扩散和转移;中医药兼有抗癌、扶正双相调节作用。
中医药的调治,是根据辨证施治的精神,和标本兼顾的原则进行的。
对于早期病例,以祛邪攻坚为主,多选用露蜂房、八角莲、山慈菇、石见穿、龙葵等;对于年老体弱的,以扶正培元为主,多选用十全大补汤加减;对于正虚邪实的,可用攻补兼施法;手术后,有气虚不足、神疲乏力症状的,用益气健脾法治疗,用香砂六君、补中益气等加减;放疗、化疗后,有阴虚内热、口干舌燥症状的,用养阴清热法治疗,用生地、玄参、石斛、沙参、黄精、知母等,有气机逆乱、恶心、头晕、乏力、纳呆等症状的,用止呕降逆、和胃理气法治疗,如用旋覆花、代赭石、苏梗、姜半夏、白术、左金丸等;有白细胞、血小板降低的,用滋补肝肾法,并加用血肉有情之品调治,如熟地、丹参、黄精、桑椹子、龟版、鹿角、鳖甲等;术后淋巴结转移的,应在放化疗的同时,辅以化痰软坚、祛瘀解毒的中药治疗,如小金丹、醒消丸等;术后患侧手臂经络瘀阻、肿胀不适的,需加用活血祛瘀、舒筋通络中药,配合外敷药物,可减轻臂肿;术后骨转移,如用杜仲、虎杖、续断、莪术;肺转移、胸水,加鱼腥草、莱菔子、野百合、葶苈子、百部等。
近年,随着中西医结合研究工作的开展,传统的中医辨证论治与辨病论治结合,选用针对癌肿的解毒化瘀中草药,和提高体质的扶正补益中药合用,对乳腺癌手术后的治疗取得了较好的疗效。
有资料表明:不少清热解毒中药具有较广的抗菌谱,能抑制多种细菌、病毒,和消除其毒素的作用。扶正补益中草药,具有提高血象,加强细胞免疫功能,改善机体免疫状态,增强机体对外界恶性刺激的抵御能力和反突变能力。
所以,中医药治疗,作为乳腺癌综合治疗的组成部分,与手术、放疗、化疗等方法结合,有助于进一步消除残余癌细胞及其毒素影响,增强机体免疫力,提高治愈力,降低复发力,延长生存期和生存质量。
据唐师的临床经验,乳腺癌手术后中药调治,还需要注意二点:
一是要及早服用中药,一般在手术后一周便可服用。有一位李姓病员左乳癌手术后,腋、锁区淋巴13/13阳性,手术后身体极度虚弱,承受不了任何放疗与化疗。她的主治医师认为至多能活三个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请我去病房会诊,并接受我的中医药治疗,经两个月的调治,使手术后的身体虚弱逐渐得到恢复,血白细胞及血小板上升,并终于能接受放疗与化疗。与此同时,中药改用益气养阴、降逆止呕,和胃养髓的中药,而平稳、安全地度过近一年的化疗、放疗的毒副反应时期。此后,又针对转移性淋巴结13/13阳性,进行了攻补兼施,较长时间服用小金丹、蛇六谷、龙葵、露蜂房等解毒祛瘀中药,至今已历三年余,从未间断服药,目前仍健康地生活、工作着,并每隔半月必来门诊一次。
二是要注意身心防护,需要心情舒畅,勿忧勿虑,戒急戒躁,保持平稳、乐观、愉快的情绪;适量营养,避免高糖、高脂饮食,低盐少钠,忌食辛辣,戒烟戒酒,多食新鲜蔬菜水果;定期(0.5~1年)复查,除必要的胸片、肝区超声检查,以及血象检查外,对侧乳房亦属检查的内容,因乳癌患者的对侧乳房,患癌的机率比普通妇女为高。
二、甲状腺病
1.健脾理气化痰散结治疗多发性结节性甲状腺肿
多发性结节性甲状腺肿根据现代医学病理分类可见于多种甲状腺疾病,如滤泡状腺瘤,甲状腺囊肿,乳头状腺瘤,腺瘤样甲状腺肿等,属中医“瘿”病中“肉瘿”范畴。唐师认为本病多因饮食失宜,情志失调,思虑过度或劳逸失调而致脾气受损,盖脾为仓廪之官,饮食失宜最先伤脾。情志不畅则肝气郁结,木郁克土,脾气自虚,脾为生痰之源,脾虚则水液运行失常,日久聚液为痰,痰阻气机,反之又加重脾失健运的病机,痰湿凝聚,久而成瘀,痰瘀互结于颈前而成甲状腺结节,唐师据此病机在治疗上以健脾理气化痰散结为法立方,脾气健运则运化输布水液正常,湿邪自祛而生痰无源,气机条畅则痰瘀易解而肿自消,佐以化痰散结而顽症可消。脾为喜燥恶湿之脏,故健脾则用党参、白术、茯苓取法四君子汤而加减,以温运脾阳助化湿痰,理气则以柴胡、郁金、八月札以疏肝解郁,抑木扶土,佐以陈皮、半夏兼具理气化痰之功,化痰软坚散结则用象贝母、海藻、莪术、以破解瘀结,病程长者,恐其久病入络,瘀久生毒,再酌加僵蚕、龙葵以剔络解毒散结,诸药合用,攻补兼施,临证每收良效。
验案:沈××,女,44岁,门诊磁卡号:369706
首诊:1998年9月21日,患者于两年前自觉颈前胀闷不适,于外院作B超示:双侧甲状腺见多发性囊性结节。于外院服用甲状腺激素片治疗,甲状腺结节未见缩小,反有增大趋势,外院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为求保守治疗,慕名前来唐师门诊。首诊时患者自觉颈前胀闷不适,诉平时乏力感明显,无心悸,汗出,手抖等症,夜寐尚可,大便偏干,苔薄白,脉濡细。体检:双侧甲状腺可触及多个散在的大小不等的结节,以右侧结节为大,质中等,活动度一般,边缘光滑,可随吞咽而活动,按之不痛。甲状腺激素各项检查均在正常水平。唐师据其症状体症辨为脾虚痰凝,治拟健脾理气化痰散结为法,处方:生黄芪12g 党参12g 白术12g 茯苓12g 陈皮9g 半夏9g 柴胡9g 郁金9g 八月札9g 海藻9g 象贝母9g 婆婆针12g 桃仁12g 生甘草6g。连服三周后复诊,患者诉颈前胀闷不适明显好转,颈前结块明显缩小,再予前方中加山慈菇12g 龙葵30g。三周后复诊,B超示:双侧甲状腺内质地不均匀,未见结节影。患者诉诸症若失,半年后随访未见复发。
2.健脾补气滋阴降火治疗毒性弥漫性甲状腺肿
毒性弥漫性甲状腺肿又称为原发性甲状腺功能亢进症、Graves病或Basedow病,是甲状腺机能亢进症中最常见的一种,目前认为是一种全身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临床上除甲状腺病变外,尚可出现浸润性突眼、浸润性皮肤病(局限性或胫前粘液水肿)、甲状腺肢端病(杵状指伴皮下水肿,纤维化和骨膜的骨形成)等。唐师认为,本病的病机为五脏阴虚,真阴不足,则无以化血,心阴不足,不能震摄浮阳则心悸、脉数、汗出,阴虚不能充盈血海故见月经不调,血虚无以柔养肝脏,风阳内动,故见手部震颤。肝阳上亢,木克脾土,水湿上扰清阳,则见目珠突出,阴虚日久,阴阳失调,则致阴阳两虚。唐师治疗中以滋补五脏真阴为主,佐以补脾益气,唐师常讲,东垣曾说:“治脾胃即所以安五脏”,“调脾胃以治五脏”,脾为后天之本,为后天气血阴阳生化之源,脾运健行,方能生化五脏之阴,而且滋阴药性多偏凉,味多甘甜滋腻,易碍脾运,在重用滋阴药的同时佐以健脾之药,可促进药效的发挥,以使阴平阳秘,虚火得降,则甲亢自平。滋阴则重用生地为君药,以填补肾阴,肾为五脏真阴之本,肾阴充足五脏之阴方可生化有源,用天冬以补肺阴,用黄精以补脾阴,用枸杞以补肝阴,用莲肉以补心阴,用山茱萸肉以滋补肝肾,其能通行九窍,能助体内阴气之运行,佐以玄参以清火解毒,太子参、白术、茯苓以健脾益气以助五脏阴气之化生,佐以磁石以重镇安神,震慑浮越之亢阳。诸药合用则阴平阳秘而甲亢得平。
验案:池××,男,28岁,门诊磁卡号:021079
首诊1998年3月11,患者两年前于外院确诊为Graves病,外院用他巴唑控制,患者因服用不规律而无效,近日血常规检查示:WBC:2.2×109/L。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唐师门诊求治。患者诉突眼明显,手抖,动则汗出,乏力感明显。体检:甲状腺弥漫性II度肿大,两手闭眼平伸震颤明显。H:89次/分。苔薄腻,脉细数。甲状腺激素检查示:FT3 48.3Pmol/L,FT4 7.8Pmol/L,T3 1.5ng/ml,T4 242.0ng/ml,TSH 0.160mIU/L,TG-Ab 52%,TM-Ab 34%。唐师据其症状体征辨证为阴虚阳亢,治以滋阴降火,健脾益气。处方:生地30g 当归15g 白芍15g 首乌15g 枸杞12g 黄精12g 山茱萸肉12g 灵芝10g 丹参30g 生黄芪30g 党参15g 白术,茯苓(各)15g 珍珠母30g 磁石30g 夏枯草9g 枣仁12g 五味子12g 炙甘草12g。患者连服2周后自觉手抖、心悸明显好转,此后一直坚持在唐师门诊治疗,唐师以上方加减,经半年治疗患者甲状腺激素水平恢复正常,能正常工作学习。
3.健脾益气扶正清瘿治疗桥本氏甲状腺炎
桥本氏甲状腺炎目前是公认的自身免疫疾病,过去一直认为本病较少见,但近年来发现本病在临床上越来越常见,本病以血清内存在甲状腺自身抗体和甲状腺内淋巴细胞浸润为主要特征,其发病机制尚未明了,但碘摄入量、环境因素、感染和遗传因素在其发病中均起了重要作用。患者发病后病程长,由于甲状腺的持续慢性损害的存在,早期可有甲亢症状,后期多发展为甲减。本病在祖国传统中医古籍中并未记载,据其症状体征可归为“肉瘿”、“瘿痈”范畴,但传统中医治疗“肉瘿”多用富含碘的海洋药物如海藻、昆布等,而现代医学已证实本病的发病与碘摄入量的增加有直接的关系。因此传统治疗瘿病的方剂如海藻玉壶汤、四海舒郁丸并不适合治疗桥本病。唐师据其多年临床经验提出,本病的病机以正虚邪恋为主,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在患者中很常见,患者每因劳累后发病或加重病情,临床治疗好转的患者也可因劳累体虚而复发。劳则伤精,思虑伤脾,正气虚损则外邪易侵,虚邪留恋而本病成,机体阴阳失调,则临床变症百出。唐师据此病机提出健脾益气,扶正清瘿的治则,据其标本缓急,急则治其标,若患者甲状腺急性炎症明显,则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为主,佐以健脾益气治疗,若患者病情缓和,则以健脾益气,滋阴降火为主,佐以清热解毒祛邪治疗。方用柴胡、郁金、香附、象贝母开郁散结消肿,黄芩、玄参、板蓝根以清热泄火解毒,生黄芪、党参、白术、茯苓、红枣等健脾益气,山茱萸肉、仙灵脾等扶助正气,调和阴阳。临床随症加减,收效甚佳。
验案:薛×,女,40岁,门诊磁卡号:
1998年3月18日首诊,患者一年前结喉旁不适一月余,经外院做B超,行甲状腺细针穿刺、血清甲状腺自身抗体检测、甲状腺131碘核素扫描均支持桥本氏甲状腺炎的诊断。于外院经西药治疗效果不明显,遂来唐师门诊求治,诉自觉结喉旁有紧压感,时有心悸,平时易疲乏,易患感冒,胃纳尚可,夜寐欠安。苔薄腻尖红,脉濡。体检:两侧甲状腺轻度肿大,质韧,峡部亦肿。查甲状腺激素示:T3、T4、FT3、TSH均正常,FT426.8Pmol/L,TG-Ab 53%,TPO-Ab 54.7%,甲状腺穿刺检查示:大部分淋巴细胞浸润。唐师据其症状体征辨为正虚邪恋,湿痰凝结。予扶正消瘿为法治疗,处方:生黄芪30g 党参12g 白术12g 茯苓9g 山茱萸肉9g 仙灵脾12g 首乌12g 枸杞12g 柴胡9g 郁金9g 象贝母9g 婆婆针9g 玄参9g 板蓝根15g 红枣15g 炙甘草12g。患者以此方为主加减服用一月后,自觉结喉部紧迫感明显减轻,心悸已无,又加减服用上方两月后,仁济医院复查FT4、TG-Ab、TPO-Ab均恢复正常范围,随访半年诸症未见复发,各项检查均正常。
4.健脾养血扶正解毒治疗甲状腺癌
甲状腺恶性肿瘤中最常见的依次是甲状腺乳头状癌、甲状腺滤泡状癌。多数研究者指出乳头状癌总的术后10年生存率为90%,而甲状腺滤泡状癌的预后较差,术后10年生存率约50%左右。唐师认为甲状腺癌总的病机是正气不足,邪毒内生。强调早期诊断,主张中早期甲状腺癌应以手术、放疗、化疗综合治疗为主,配合中药调理治疗,对于不能手术的晚期甲状腺癌患者除常规放化疗外,以中药扶正解毒抗癌治疗多能收到良好效果。对于甲状腺癌术后患者,因大病、久病多致气血亏虚,更因术后采用常规放化疗,正气更虚,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不足,则邪毒留恋难祛。因此唐师认为在治疗上,应注重健脾养血,养阴生精,同时辨病选用解毒排毒抗癌的中药治疗。唐师重视东垣“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的观点,认为在用抗癌药时,尤其应注意不可过用攻伐之品,以免妨碍脾胃运化,消伐正气,反害病情。临症每选用生黄芪、党参、茯苓、白术等益气健脾和胃,黄精、生地、首乌等养阴生精,山茱萸肉、仙灵脾等辅助正气,调和阴阳,夏枯草、白花蛇舌草,石见穿、冰球子、龙葵、婆婆针等解毒排毒抗癌祛邪。抗癌药中,唐师尤喜用白花蛇舌草、龙葵,两药除具有直接抗癌作用之外,尚可消炎消肿散结,并可提高自身机体免疫功能,从而有利于癌症控制和病灶消除,预防癌症复发和转移;扶正药中尤喜用山茱萸肉、仙灵脾,二者皆性温而不热,质润而不腻,滋补肝肾而能通行九窍。现代药理学证实此二药可促进骨髓造血功能,升高外周血象,调节内分泌,增强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功能,有防癌,抗癌作用。
验案:张×,男,28岁,门诊磁卡号:0089973
1998年1月14日初诊,患者于97年12月在肿瘤医院行甲状腺癌切除术,术后病理诊断为甲状腺滤泡状癌。颈部淋巴结5/6,术后放化疗两次,仍在治疗中,目前白细胞3.0×109,患者刻下面色不华,神疲乏力,口干咽燥,惊悸寐差,舌质淡尖红,中有裂纹,苔薄净,脉细数无力。唐师据其症为术后气阴两虚,心神不宁。治以益气养阴,宁心安神,佐以排毒解毒抗癌。处方:生黄芪30g 太子参30g 山药12g 白术12g 茯苓9g 大生地30g 首乌12g 天冬9g 玄参9g 枸杞9g 山茱萸肉9g 白花蛇舌草30g 龙葵9g 五味子9g 灵芝9g 合欢皮9g 红枣20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