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基高温合金牌号表:关于五十二军的调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3/29 23:42:19
原文地址:关于五十二军的调查作者:括苍山人

关于五十二军的调查

 

笔者在查阅二战史料时,发现了史泰先生撰写的一篇题为《五十二军浴血诺曼底,中国终获五常席位》的文章(见本博),文中号称根据美国最新解密文件,在六十多年前的诺曼底登陆战中,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二军用自己光辉的战绩向世界证明了中国军人的实力和尊严,幷且为中国争取到了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席位,只是因为政治和其它原因,这段历史早已淹没在尘埃之中。笔者为了查证那段历史,决定远赴台湾和美国,寻找那个消失的真相。


 

沿着机场高速,出租车飞快地奔驰着,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现代化北京,我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六十多年前。那时候,这块土地还叫中华民国,这座城市还叫北平,而保卫我们的那支军队,则叫国民革命军。在诺曼底登陆战里,能和盟军王牌一起作战,撕开德军防线的该是怎样一支精锐?答案也许在未来几天就将呈现在我的面前。出租车很快到了首都机场第三航站楼。机场里嘈杂的人群,不守秩序的人流,以及野蛮的服务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国民政府迁台六十年,似乎将民国的风月和优雅全部带往台湾,留给我们的只剩下野蛮和无知。好在很快笔者就要登上中华航空的航班,在未来的几天之内,前往那只存在于历史课本中的民国。


台北,民国

飞机上台湾的空姐讲着一口“台湾国语”,没有北京腔厌的翘舌音和后鼻音,我相信这样的口音是从南京带过去的。飞机上到处都是繁体字,而手中那张竖排繁体的“中华民国大陆居民出入境证明”则更加让我有恍然隔世的感觉。飞机徐徐降落在台北桃园国际机场,当机舱门打开的一霎那,我闻到了一股久违的清新空气。可是奇怪的是我已经不记得何时享受过如此清新的空气,莫非是前世?莫非是当我还是一个民国人的时候?在出租车上,司机很快就发现我是大陆人,在和他的聊天当中,知道他是荣民(大陆籍退伍军人)的后代,这也正好省去了打听荣民村的烦恼。汽车在台北的大街小巷之中穿行,这座城市完全没有北京那种宏大而浮躁的感觉,有的只是民国的精致和完美。半小时之后,我到达目的地——荣民村。行走在荣民村,耳边传过的是各种方言,四川话,湖南话,河南话。我不断向那些悠闲的老人们打听,问他们是否认识五十二军的士兵。终于,在一位老兵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小屋门口,老兵颤巍巍地敲门,用那乡土味十足的四川话叫喊:“范伢子,有人要采访你哦。”一会儿工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打开门,听说我的来意之后,他先是警惕地看着我,但是随后就露出了笑容,邀请我进去。

被采访的老兵叫范闲,今年已经九十高龄,他曾经是二十五师警卫团的士兵。这段诺曼底登陆的历史,因为受到美国的压力,蒋介石一直要求他们封口,所以老人一开始才会警惕。不过随着老兵不断逝去,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老兵虽然违背了蒋公遗愿,但是为了不让战友的功绩被埋没,他才决定接受采访。

从他的口中,我才知道原来解密文献中的那位第一个冲上海滩的Wooden Club Liou的真名叫刘肖博,外号刘大棒槌。在说起战友的时候,老兵起先笑的很灿烂,他在回忆那个美好的岁月,而说到刘大棒槌的阵亡时,老兵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刘大棒槌是个憨厚的山东汉子,在瓦胡岛训练的时候和范闲老兵住上下铺。因为他的憨厚,士兵都喜欢拿他打趣。瓦胡岛上的护士见到大棒槌憨态可掬的笑容,也常常掩面而笑。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那场著名的诺曼底登陆战中,刘大棒槌坚决要求打头阵。大家都认为这是十死无生的战斗,但是大棒槌还是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第一个冲上了滩头,却被飞来的炮弹炸倒。老兵冲下去,要将大棒槌扶上船,可是大棒槌已经不行了,只是笑着说:“记得去看看俺娘。”老人摇了摇头,说:“从诺曼底回来,先是打日本人,接下来就是打TG,蒋公不忍中国人自相残杀,来到台湾,把TG封锁在大陆四十年。等到(民国)七十年不再封锁大陆的时候,我去了大棒槌家乡,才知道大棒槌的娘三十四年就过世了。他还有个相好,叫陈萍萍,在三反五反中因为“通敌”被打成残废。在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一辆木头轮椅上,腿上还盖了一块破旧的毯子,似乎是在为伤腿遮风,似乎又在遮掩着那张残腿。她得知大棒槌的死讯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中的希望变成了失望,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了他五百美金就走了。”听到这里,我不禁悲从中来。

采访完之后,老人送我离开荣民村。在村口,老人依依不舍地向我挥手。在离开的路上,我在回味采访老人时的每一个场景。不由得感慨老天对老兵真是不公,让他离乡背井六十余年,让英雄的事迹埋没了六十余年,不过也许老兵又是幸运的,如果留在了大陆,他们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字里行间的回忆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台湾,下一站是弗吉尼亚,也就是“country road,take me home”中描述的那片美丽土地。我们的目的是前往五角大楼,查阅解密的二战资料。笔者在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就读时的同学赵承熙负责接待我。他来到美国多年,早已由一个土土的青年变成了一位帅哥。我们驱车前往五角大楼,远望五角大楼,那是多么的神圣。也许在很多愤青眼里,五角大楼是邪恶的象征,但是在我眼里,正是五角大楼,保卫着全世界民主的果实。在入口处,安检人员要求我出示证件,当他看到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的时候,保安皱起了眉头。好在他看到了台湾同行的介绍信之后,放过了我,让我进去。五角大楼如迷宫一般,工作人员带着我到了档案室。指着一个书架告诉我,上面就是我要找的数据。翻开已经泛黄的档案,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都在查阅这些史料,幷且认真地做了笔记。通过史料,我得以知道一个个历史的真相,一个个冷漠却又触目惊心的数字。五十二军满员共两万九千一百三十七人,在诺曼底登陆战中,歼敌四万七千四百五十一人,自身阵亡一万零二百五十人,伤九千五百二十七人,这是多么辉煌的战绩。但是战后,因为国民党内战的失败和杜鲁门的震怒,这段历史被封存。不过我还是感谢杜鲁门,没有将所有数据全部销毁,却留下了这一份档案,供后人评述。档案还记载着,当时国民政府之所以调动五十二军,就是因为它强大的战斗力。但是五十二军负责驻守云南,保卫抗日的大后方,为此,陈诚想了一个妙计,用一批新兵和五十二军进行了掉包。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五十二军的军长和师长仍然呆在云南,从其它部队调来了一批新的少壮派军官,包括军长,也就是档案中记载的Shir Wong,以及三位师长,和士兵一起远赴重洋,前往瓦胡岛。在大堆的档案中,我无意中翻到了一位叫赵慢熊的士兵的日记,记录了那个岁月的点点滴滴:
   ◎三十二年二月三日,陈诚长官巡查驻地。
   ◎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九日,新三十师远征缅甸,途经营地,众人欢送英雄,期待凯旋。
   ◎三十二年六月四日,接到上级命令,移防昆明,目的不详。
   ◎三十二年六月二十日,昆明机场,我部之任务为前往夏威夷受训。
   ◎三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美丽的夏威夷,美丽的美国。
   ◎三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休整两天,训练重新开始。美国兵称吾等为东亚病夫,甚怒。
   ◎三十二年六月三十一日,全军大锻炼,每天五次三千米,累。
   ◎三十二年十月十日,国庆,加餐,烤火鸡比大盘鸡美味。
   ◎三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全军三千米测试,每人十八分钟过关。风闻一千名淘汰者被遣送回国,无颜回国而自裁者一百人
   ◎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美国之圣诞,堪比我国之过年。
   ◎三十三年一月一日,运动会,我军大败陆战一师,此后无人称吾等东亚病夫。
   ◎ 三十三年二月十日,军演,我军一小时攻克陆战一师所守护之海滩,美军竖起拇指说“固的”(good)。
   ◎三十三年五月一日,别了,瓦胡岛。

日记到五月一日戛然而止,那一天应该就是五十二军向瓦胡岛告别的日子,而这本日记,不知道什么原因,留在了瓦胡岛,被收进了档案馆。赵老先生,你还健在否?离开档案室时,我要求复印一部分带回去,但是被友好地拒绝了。工作人员告诉我,按照五角大楼的规定,这些档案是不准许印的,但是为了纪念五十二军,在夏威夷的威斯特-帕西菲克大学图书馆,有这批档案的复印件,也许我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

瓦胡岛不会忘记坐在前往檀香山的飞机上,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回想起五角大楼雇员的微笑,我也露出了笑容。还记得当年去国家档案馆查找太祖给苏联欠条的时候,工作人员那丑恶的嘴脸。这也许就是民主的好处吧,在民主国家,人人为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工作,而在集权国家,人人都为了吃一口饭而谋生,谈何热情和积极性。

初到瓦胡岛,迎接我的就是温暖的海风,此时的北京已是寒风凛冽,而瓦胡岛却温暖如春。一下飞机,我就奔赴台湾驻夏威夷办事处,虽然知道我的来意,但是他们很遗憾地告诉我,对那段历史幷不知道,甚至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于是我驱车来到威斯特-帕西菲克大学图书馆,虽然看到了那批档案,但是仍然很遗憾,无法复印,而且管理人员也不知道这批档案里的当事人。无奈之下,我只好来到夏威夷的亚历山大医院,询问在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四年在这里工作的护士的情况,幸运地找到了一位还建在的护士。她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安吉丽娜,也许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按照医院的指引,我来到了她家。一位驼背的老太太把我引了进去,随后开始讲述起她的故事来。

年轻时的安吉丽娜,是瓦胡岛上人见人爱的美丽姑娘。一九四三年的时候,她才十八岁, 刚从高中毕业,在亚历山大医院实习的时候,她结识了一位帅气的中国军官,幷且相爱。安吉丽娜只知道他来自遥远的中国一个叫克拉玛依的城市,大家都叫他“Shar”。

而快乐的时间是短暂的,一年之后,这批中国军队就要前往诺曼底,出发的前一夜,安吉丽娜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献给了“Shar”,他也将自己挂的玉佩拿下,送给她,告诉她,等战争结束了就来娶她。六十多年过去了,她的Shar却始终没有回来。老太太拿出那块玉佩,那是一个红山玉龙的图案。老太太说,自己不会中文,所以她也不知道shar的中文名,他们的女儿就跟她姓。女儿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学习中文,按照父亲姓的读音,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姓名。她拿出女儿的名片,我才发现上面有个很雅致的中文名“肖青璇”。老太太说,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但仍然在中国的阿克赛钦地区一边支教,一边打听“shar”的下落。我也答应老太太,回到中国之后,会帮助她寻找她的爱人。


尾声

坐在瓦胡岛雪白的沙滩上,翻开记事本,我的眼角湿润了。还记得一位母亲对她阵亡儿子所说的话:“对于世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对于我,你却是全部。”对于母亲是如此,对于战友,对于爱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逝者已去,唯望生者得安

遥望如血的残阳,我在想,也许六十多年前,五十二军的将士们就是在这里操练演习。而今物是人非,他们所保卫的祖国也走上了另一条歧途。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中华,保佑所有热爱民主和平的中华儿女。


后记

十天的时间,从北京到台湾,到弗吉尼亚,夏威夷,再回到中国,跨越半个地球的旅程让我心力交瘁。但是还是觉得很值得,因为我始终相信历史的真相是不会被抹去的。最后我想向史泰先生表示敬意,虽然由于语言和时间原因,他的文章中有不少错误,但是如果不是他尝试着将英文文献介绍给我们,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到多久之后才会知道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