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下香途微盘:抗战中的军统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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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这是一件澈底失败的行动案件,我们受到惨痛的教训!事情发生在民国二十三年冬天,正值***一案过后不久。地点在天津日本租界,制裁的对象是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的过气小军阀石友三。本案的进行,因求功心切,操之过急而遭败绩。其结果:行动目标石友三安然无恙;而实施执行者先鸿霞、老褚二人,却当场失事,被解送到日本宪兵队刑究。从此一去无回,想必早已罹难。另一义士史大川,因机智得以脱出樊笼,但又以出乎常情的误会愤而离去,为我们留下了追悔莫及的永世遗憾。关于本案之策划与执行,颇有欠当之处,笔者实不能辞其咎。对牺牲者先鸿霞、老褚及义行可嘉的史大川等,无可讳言的,最少也有应有尽未尽的道义责任。最大的恨事是:由于笔者不谙作业程序,乃至事先未向上级报备,事后又提不出完整的信证,有此一失,其为国捐躯的先鸿霞、老褚二忠烈,竟落得无案可稽,史册无名。迨至办理本案善后时,又节外生枝,诸多舛错,因而辛苦建立的工作基础,也被拖垮了。至于那个侥幸一时的石友三,经天津日本驻屯军前后两任司令官多田骏、田代皖一郎之对我华北当局频施压力,在不可思议的微妙情况下,竟取消了通缉令,并畀以「冀北边区保安司令」政府要职。

照说,石友三总该痛澈前非,矢忠献身抗战,以图报效国家,才是正理。谁料他狡猾成性,故态复萌,在八年抗战之初期,卽以叛乱罪明正典刑,而自食恶果。第四节 急功躁进铸成大错一 争取到对方的亲信作为内应***一案的未竟全功,独有王文郁郁不乐,他对我表示过多次,一定想办法要把「丢掉的找回来」。我认为这不过是一时的激动,慨乎言之而已,殊不知他却是非常认真的。王文要求我派他到天津去,将制裁石友三的任务交给他办,这是应该做的事,难得他有这份热诚,我未加考虑的就答应了。王文就是为了这件事,专程到天津联络内应先鸿霞去了,进展情形如何,他将随时向我提出报告。这且搁下不说,上一节所述吉鸿昌一案,还有些没有交代明白的事,就便在此一提。十一月九日那天下午,指派杨玉珊小姐到国民饭店侦查***行迹之同时,我之所以请吕一民组长赶快回去绊住郑恩普、傅丹墀二人,是因为事实的发展,与他们所报称的内容不相吻合,所以在信任上发生了动摇。也就是说怀疑他们所言不实,甚至或尚有对我不利处。如果覆查的结果***已不在国民饭店的话,不仅误会加深,很可能因而坏了大事。幸而后来证实了的确是事出有因,这才算消除了一场误会,不过又显得我们未免太多疑了。杨玉珊小姐精明干炼,勇敢沉着,由于本案的杰出表现,成为我们工作上的优秀干部。因为她是天津「情报组」的联络员,经常与郑恩普接近;在郑恩普负责的「军事组」建立之后,「天津站」仍派杨玉珊与「军事组」联络,因是之故,郑、杨之间日久情生,遂结为夫妇。其后,他们夫妻患难与共,恩爱逾恒,是一个美满的家庭。三十八年郑恩普大哥只身来台,夫人杨玉珊因故滞留北平未能随行,谁又料到从此一别,竟成永诀呢!笔者四十七年海外归来,与郑恩普大哥把握时,是在阳明山一处寺庙中,相对唏嘘之余,才知道他已茹素诵经,避谈往事。数年前,更剃度出家,法号「兴慈」,住持大慈寺为方丈,如今已是望九之年了。我有一愿望,总要重谋一聚,作竟日之谈。可是总因俗务牵绊,日复一日因循至今。(写到此处,时在六十九年七月底)。我的愿望达不成了,六十九年八月十四日,大慈寺兴慈老和尚竟以圆寂闻。我尊敬的郑恩普大哥与世长辞了。这又是因循误事,为之追悔莫及。郑大哥!谨先告罪于灵前,在我有生之年,容我有以自赎。再说傅丹墀先生,他在以后的制裁殷汝耕,以及策反冀东伪保安总队长张庆余、张砚田的工作中,大有表现,详情留待下节再写。至于那位勇于相助的青年,也就是杨玉珊的胞弟陈国瑞小弟弟,保送到南京受训去了。一年后,我们将在一个很尴尬的场面中相遇,这也是巧事。他们亲姊弟不同姓,是因为承祧过继的缘故。上一节曾约略提到过,吴萍在吉案结束后,卽奉调去南京,据悉被关了一个月禁闭。究竟为了什么,也只有瞎猜:若不是为死去的前「天津站」站长王子襄禳解,就是替王子襄的妹妹王玉梅出气,因为王子襄之死,王玉梅总认为吴萍躭误了送医急救,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吴萍坐满禁闭后,戴先生推荐他到行政院任科员,二十八年在重庆已升任总务科长,三十八年来台仍任原职。廉洁自持,颇多嘉许。可惜天不假年,已不幸于四十年因三轮车过桥翻覆,伤重不治,年仅四十余岁。 

二十五年,当笔者再任「天津店」站长时,原「天津站情报组」组长吕一民已不在职了。是另调他处,抑或已解除工作关系,迄今数十年,再也听不到有关他的消息。说到上级对吉鸿昌一案的反应,已不如张敬尧一案那么热烈了。就事论事,张敬尧案做得干净俐落;吉鸿昌案总有些拖泥带水,不受责罚,已经是上级的宽厚了。若拋开任务观点,单就一个工作人员的心理状态而言,执行者之所以敢于冒险犯难:往大处说,完全是基于国家观念与政治理想;其次,才是好强心和责任感。至于名利报酬,当然不会摆在心上了。此外,另有一个境界,那就是成功在我的一种满足。吉案发生后,实在远较张敬尧一案的影响为大,因为张敬尧只是一小撮没有组织而又过了气的军阀余孽而已,旣缺乏政治意识,更不具计划作为,在声势上也没有一套动听的说词,以资号召,很难获得一般人的同情。吉鸿昌则不然,他不但有政治背景,在幕后替他撑腰,而他本身也正是此一政治组织的成员,余如共党份子宣侠父、南汉宸、张慕陶等,也都不简单。所以他们谋多智广,才能想出许多为非作歹的鬼点子。最重要的还在编造一些美丽动听的谎言谬论,施以宜传伎俩,愚弄人民大众。可是经过国民饭店这一击,只打得这羣牛鬼蛇神禁若寒蝉,龟缩不出,就是在外国租界里,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活动了。所以实际效果上,最少也迫使共党放弃了它预定的阴谋,并改变了他们的活动方式。

此后数十年,中共宣传及文化部门,为了吉鸿昌之死,曾前后出版了五、六种书刊并且拍成一部电影「吉鸿昌将军」,用以标榜吉鸿昌是个如何了不起的「革命」人物。这都足以反映出吉鸿昌的失策偾事而死,对他们是如何的重要了。二十三年天津法租界国民饭店枪击吉鸿昌一死数伤一案,历时四十余年,这还是首次揭露内情,作公开的发表,敬请予以珍视。接下来,再写制裁通缉有案、叛国蟊贼石友三一事的经过。「北平站」新进行动员王文,自告奋勇,为了争取石友三的侍从副官先鸿霞的合作,已经往返于平津多次了。最近一次,王文从天津回北平,郑重其事的提出口头报告:「我已经和先鸿霞见过面了,这件事很有希望,但不能依照规定的程序进行。目前的情形是这样的:先鸿霞是我的生死弟兄,论大义,他应该弃暗投明,讲私交,也理当顾全道义,所在事先一无所求,坦白的说,也就是什么条件都没有,第一能不辱使命,幸而达成任务,今后的一切,也悉听上级的安排。不过,却有一椿,那就是他不希望在没有任何表现之前,说出他的姓名。我知道这是有困难的,可是我已经拍胸脯答应他了,关于这一点,还请陈先生有个担当。」我揣度:先鸿霞不愿意道出他的姓名,可能自有他的顾虑,大概不是怕影响到他的安全,也许会想到万一事情不成,又何必留下一个把柄。其实,这都是人情之常,王文旣然要我担当,那么干脆就答应他。再一想,可不行,最低限度也要向上级备一个案,方才妥当。我把这个意思告诉王文,王文认为等他再与先鸿霞接触一次,商定了具体做法之后,再报告上级备案,仍不为迟。进行制裁石友三这件工作的开始,大致的情形就是这样的。其时间约在二十三年十二月间,也就是吉鸿昌案后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