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海扶刀治疗腺肌症:92岁老红军回忆 当年穿女人衣服打仗

延安特稿

　　今年92岁的毛光荣是见证历史的老红军。

　　一个世纪前，当陕北红军刘志丹将他的老家陕西省延川县延水关镇变“红”时，年仅14岁的毛光荣加入了刘志丹的部队，一年后随部队东征，1937年因病回到成了革命根据地，1938年在警备五团做通讯工作，接着转当勤务兵，分别给当时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以及红军领袖习仲勋（后来的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当勤务。

曾给多位

中共元老当警卫

　　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被派到王震率领的南泥湾三五九旅，成为警卫连一员。1947年国共内战爆发，已经升为警卫连连长的毛光荣又投入战场，先后参加过著名瓦子街战役、榆林战役和解放战役。1950年中共建国隔年，他退伍回家。

　　在延安八一敬老院接受本报专访，当被问到参加红军的原委时，毛光荣的回答很简单：当时家里穷，刘志丹跟谢子长闹革命，把土地都分给农民，老家到处是红军，看人家当兵自己也参加了。

　　但是这个革命部队的物资从一开始就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没有武器，只有红缨枪。武器与粮食都不够，更不用说军服。高龄92的毛光荣回忆当时的窘困时，记忆非常清晰，甚至自己也觉得滑稽：“你来的时候穿什么还是穿什么，哪里有军服，啥都没有。穷光蛋。”东征（进攻山西国民党将领阎锡山根据地）的时候，部队没吃没穿，打下一个县，能吃的就吃，看到能吃的就吃，能穿的就穿；冬天里部队还穿着单衣，他们就到有钱人家找衣服，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绸子缎子，他找了一条婆姨的衣服，脚上勉强穿进女人的三寸金莲鞋子，还被战友们讥笑为“老太太”。

　　这样窘迫的状况下，毛光荣因病回到老家，但是总算活了下来。之后就开始当通讯兵、勤务兵，暂时不用打仗了，直接为后来成为中共开国元勋的王震、习仲勋等人服务。对于当时的延安，他印象最深的是“当时哪个有个延安？”。毛光荣说：“飞机炸得光光的。陕甘宁边区政府在市场沟，西北局在马家湾，都是土窑洞。现在都是平地，那个时候没有平地，都是山沟，开店的、卖东西的都在石壁下，也没有桥。毛主席在延安的时候都是骑马，周恩来，邓小平他们都是骑马去边区政府开会。”

他记得领导人在生活上不讲条件，当时没有大灶小灶，厨房做的饭大家吃一样的。他说：“大家都吃大灶，没有大灶小灶，解放后才有大灶总灶小灶，科级以上是吃总灶，毛主席是小灶。”当时的生活条件很简单，冬天也就是白布床单，上头一个灰被子。国民政府控制染料，衣服没有办法着色，他们就是用布和干草放在锅里煮，煮出来黑一块白一快的，毛泽东戏称作“干草花布”。

　　当勤务，在南泥湾开荒，到了1947年内战爆发国民党进攻延安，他在王震麾下又开始打仗。他还记得瓦子街战役，上级命令下来不管哪一个旅，跑掉一个敌人都找旅长算账，几天打下来山沟洼洼上都是死人，山上的雪与死尸上的血混着让山上都染红。有资料显示，毛光荣在内战中也中弹负伤，养好伤后回到部队继续打仗，一直到中共拿下兰州，宣布全国解放。

　　毛光荣1950年，回到家乡延川县转业从事民兵工作，经历1958年开始的“大跃进”，1966年文革爆发，他离开部队回到农村种地，一直到1978年结束。

解放后见领导可不容易了

　　中国文革结束，对于老红军来说，也是喜讯。毛光荣记得，中央安排让老红军吃国家粮食，每月还有45元生活补助。他说：“那个时候钱是钱，当时一头羊才7块钱。”他让儿子买了30头羊来放牧。

　　但这个14岁就参军的老红军，还是有那么一点韧性。他在1980年左右做了一个罕见的事——闯入中国国防部去见王震。

　　毛光荣当时随民政部组织的老红军代表团到北京瞻仰当时已病故的毛泽东遗容，来到北京想见见多年不见的老领导。没想到在战争结束的30年后，领导已经远不像在延安那么容易见到了。毛光荣打听到王震在国防部工作，到国防部外边一看，有两处站岗的哨兵，不许他进去。

　　固执的毛光荣采取了一个土方法：看到车子开过来，就趴在车顶上想跟着车子进去，他趴了六七部车子，但不是自己滑下来，就是被人赶下来。第二天，他锲而不舍又到国防部去，趴了三四部车子，总算有人出来质问他的来意。在解释了情况后，他被带入国防部，见王震之前，对方强调只能见5分钟。

　　所幸见面后，毛光荣一提到西北战役，王震就认出“小毛”来了。王震说他老了，他也对王震说：“你也老了。”聊了十几分钟，临走前王震最后送了他100元路费。第二天，他又去见习仲勋（当时为中共中央书记处），这回他事先找到习仲勋住家，请习仲勋家人写了介绍信，到了中南海很顺利就被放行。见面后，习仲勋又给了他100元当路费。采访时，当时两个领导分别给了他100元，毛光荣哈哈笑了起来：“那时候钱是钱啊，100元可以用好久，1毛钱就可以买5个馍馍。”

　　不过，那倒不是毛光荣最后一次见到中共高层，过去几年里，中共总书记胡锦涛等人最高领导也曾拜访过延安八一敬老院。其中，习仲勋之子，现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也跟毛光荣聊过家常。

　　采访过程中，毛光荣始终是乐呵呵的。谈起当年之苦潇洒以对，他形容现在的生活跟过去相比，简直是天堂－－当年一年都吃不到一顿白面。但是他的一些话“当时的钱是钱”，“见领导可不容易了”，“那时候领导不讲究吃喝”，也表现出对今昔之别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