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南开中学贴吧:静止是幸福的归宿(文:网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17:06:00



                 幸福是一种独特的感觉,生活里总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困惑我们、折磨我们,让我们徘徊于幸福的门外,而静止让欲望搁浅,让生活回归平静。



                 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啼叫的哭声似乎就注定了人这一生必有无数不如意。人成长的一生是挣扎的一生:四处寻觅食物以维持肌体的成长,徘徊在欲望与道德之间构筑更完满的心智,不断地锻炼治疗身体以尽可能地避开死亡。基督教更有“原罪”之说,“我们人人生来都是有罪的,该受永远的惩罚”,作为有罪的个体,我们要想幸福貌似难上加难。




于是,不断有人追问:何为幸福?怎样才能幸福?




                     因为人们苦苦看不到幸福最宽广的出路,这个问题也就被苦苦询问了上千年。有一种人,他们具有极强的好奇心,他们最根究底,他们对人类幸福的真谛和宇宙变迁的原则苦苦思考、孜孜追寻,他们为智慧而探求并因此获得心灵的满足,他们就是人类精神的领航者——哲学家。我们可以发现,生在爱琴海之滨身为哲学家的他们,他们所追求的精神宝藏是相似的。







              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就第一个提出这样的观点:“快乐更多地存在于静止之中,而不在运动之中”。那么,幸福就是一种永恒的、静止的状态。



                 静观是希腊哲学思辨精神最大的特点之一。希腊哲学家以追求到真理为幸福,而“单纯的、统一的、永恒不变的对象才是真实的存在”,才是真理,因此,希腊哲学家“习惯用不变的原则统摄运动变化的世界,万事万物都被归结为静止的、永恒的存在”。希腊文明的倾向性就在于“打破运动,追求静止”。对于这一倾向,我们可以举出很多典型的例子:



                    爱利亚学派代表巴门尼德提出概念“是者”作为真理的对象,而“是者”就是静止的状态,因为它既不是“将是”,也不是“已是”,是没有过去也不描述将来的、单纯的、呈现现在时态的词。巴门尼德还通过思辨规定了“是者”的性质,其中一个重要的性质就是“完满性”。完满即没有缺憾,没有缺憾即幸福。巴门尼德说“是者”就是“一”,这是从两方面来阐述的:不生不灭和静止不动,“是者是不动的一”。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幸福就是不动,就是单一,就是静止。







                 另外,伊壁鸠鲁学派创始人伊壁鸠鲁在一套被叫作“快乐主义”的伦理学中提出“静态快乐高于动态快乐”,因为动态中的幸福是不稳定的,而静态的快乐才能给人稳定的幸福感。他说“宁静”的心态是这种“静态快乐”最高的境界与必经之途。



                          而对于追求宁静最好的证明当属晚期希腊哲学的怀疑派。这里的“怀疑”不是指一种决断,而是一个追寻幸福的过程,是指一种悬而未决的心态。他们认为不去解决麻烦就不会给心灵带来烦乱和担忧,就可以达到一种幸福的状态。



                     以上事实能够很好地证明希腊各学派哲学家们是如何阐述自己对于“静止即幸福”的理解的。可以看到,哲学家一代又一代传承,虽也从中分出不同的流派,但整个希腊的哲学发展史就是一个对幸福的阐释史。他们都希望通过自己的解释让人们更好地理解幸福。然而为什么说“静止即幸福”呢?






                     静止,既可以指时间上的静止,也可以指空间上的静止;既可以指心灵上的静止,也可以指身体上的静止。但无论哪一种静止,它指的都是与“动”相反的状态。








                     时间,往往被比喻成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时间的流变带走了岁月,带走了记忆,带走了过往的幸福快乐,带来的似乎是无尽的烦恼和死亡的恐惧。时间总让幸福快乐成为过去,让人容易懊悔容易怀念而永远深陷在一种不满足的情绪之中,让人对现实失望,无限追念已经过去的那段比现在生活美好的片段。


                     是时间让这世界有了失业者的沮丧,有了失恋者的怀旧,有了失明者的伤心。时间让人看到一个纵向的自己,让自己被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从前的自己打败并无限懊恼。时间也是一个不断催人工作的奴隶主,他把人投入了忙碌之中,让人无法像在静止的时间段里一样享受悠闲。


                     现代社会谁也离不开钟表,我们为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做好详详细细的规划,然后生活的步伐就机械地跟着秒针的圆周运动而一刻不敢停留,唯恐迷失在时间的空隙里,落在进步群体的后面,我们无法容许自己歇下自己的脚步,因为他人都在向前进追求着时间另一头的幸福。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是为了一个虚幻的“明天”,今天的人希望自己通过在此刻起的每一秒时间里努力从而换取明天的幸福,若是此刻便已经十分兴奋,他就得努力保持这一种幸福的状态,不让它在时间的消失中渐渐消失。



                     如果不是时间的流变,我们不会觉得匮乏,不匮乏就不会感觉到不幸福,一旦时间静止,幸福就不会流走了。是时间的流变让我们担忧,让我们紧张,让我们找不到幸福的方向。而伊壁鸠鲁也认为,要过一种快乐、宁静的生活,最大的障碍来自于恐惧,恐惧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就是死亡。



                      设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的躺在院子的藤椅上,阳光和煦,微风拂面,桃红柳绿,那是何等安详幸福的画面。但你无法想象老人此刻心里的担忧。现实越是安详越是幸福,老人总是越容易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生命也将忽然消逝,他多么希望喜欢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时间不动,生命便不朽,人也就无所担忧,那便是幸福。









                     空间,并不比时间待人宽容。忙碌往往指的是一种身体在空间内产生无限次移动的状态。当一个人永无停歇地改变空间位置,那么他必定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因为一次空间的转换,不仅在过程中耗费大量脑力体力,转换完毕之后仍需要他为之付出更多的精力来适应新环境。对于空间的转换,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可以说明这种运动是多么折磨人的身心——罪犯的流放。


                         克里斯提尼在发明了陶片放逐法之后便立即被流放了,因为雅典人民担心,这位政治家就是第一个威胁到雅典民主政治的人物。克里斯提尼是将自己放逐的人,他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雅典城邦的人民将一个个最具影响力的政治家放逐出境,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人只有在离开了自己土生土长数十载、拥有无数亲朋好友和支持者的地方几十年,才能消除他在该地的影响力。因为无法相对静止在一个空间里,人便无法将自己的政治思想灌输给周围的人,无法实现个人的价值,也就无法寻找到幸福了。



                         此外,空间的广阔性使人类受到了极大的约束。一对新婚的夫妇,倘若丈夫日日出差,两人相隔地球两端,便无法得到除了言语交流外的任何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拥抱亲吻这些最平常的举动对他们而言都无法实现,甜蜜从何说起?幸福从何说起?况且,即使丈夫只出差几天,但旅途的奔波必定使他疲惫不堪,妻子也只能为他接风洗尘让他好好休息而无法享受到新婚的欢愉。



                          如果世界上存在空间的静止,那一定是件美妙幸福的事。我始终觉得,一对恋人紧紧拥抱、安安静静坐在窗台上,哪里也不去,什么都不用想,这便是一种幸福。








                     心灵的静止,指的是对欲望的克制。柏拉图指出,灵魂包含着人的行为必须服从的三个原则:理性控制着思想活动,激情控制着合乎理性的情感,欲望支配着肉体趋乐避苦的倾向。欲望好比一只放荡不羁的野马,任何一处的恶俗草叶的晃动都吸引它的眼球并催使它往那一处追赶,即使那草早已被蚜虫啃食过,即使那草剧毒无比,欲望的野马都希望径直地奔腾过去而不停留。如若人无法拉紧控制野马的缰绳,任其四处狂奔,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心灵是得不到真正幸福的,因为它四处狂奔筋疲力尽后所寻找到的未必是,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不可能是,真正的幸福。那都是些虚幻的、浮华的、世俗的、卑贱的不足挂齿的享乐。一颗充满欲望的心灵是不属于本人的,它将指使头脑与手脚作出别人厌恶的事情,它将人的手脚捆绑。



                         印度20世纪伟大的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如是说:“对欲望不理解,人就永远不能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一颗不断动荡的心是无法给人带来幸福感的。



                         它让人变得贪婪、嫉妒、愤怒,从而引发行为上的罪恶,最终使人自责、悔恨、痛苦。世界上所有的罪犯一定都是拥有一颗动荡不安的心的人,他们或许觊觎更多的钱财,或许贪慕女人的美色,或许奢望更高的权力,他们的心永远只想着不断地追逐,而从未想过淡泊宁静地享受生活所已经赐予的一切。他们因贪婪而永远得不到安宁,也就永远得不到幸福。这喧嚣的城市里是无法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你体验自己的存在感,人只有在内心安静的时候才会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只要内心平静、心无杂念,你就可以发现幸福早已在安静的角落等待你。





                          运动让一些美好的事物消逝,让幸福无法久远,于是哲学家们希望静止,希望以自己的智慧阐释静止的意义以及追求静止的途径。



                     但或许,古希腊的哲学家们是这样一种人:他们早已了解幸福的归宿就在于静止也知道如何走上这条幸福的道路,但他们没有自私地走进这条通幽曲径,将纷纷扰扰的世俗凡尘抛弃在脑后,因为哲学家的内心始终隐藏着一种内心的冲动,一种追求真知、明白是非的冲动。他们原本也可以像中国的诸子百家的哲人智者们一样,寻一处青山绿水,栽花种竹养仙鹤,每日吟诗作乐。



                      做一个隐者,淡然地看待不断流逝的时光,就如门前的河水般;不用在为征服尘世广阔的空间而耗尽一身体力;更不必为了世俗金钱、美色、权力而折磨自己的心灵……凭借他们对人类精神与宇宙真谛的解读,他们完全可以享受到最完整的幸福。但他们这样做了吗?没有。苏格拉底没有,柏拉图没有,亚里士多德也没有。



                      但我们不可以因此便误解了这些哲学家。我们不能以为遁世、超脱才是对静止对幸福的真切的解读。或者,他们更愿意相信普世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完满的幸福,他们不舍得在唤醒那些迷茫不知所措者之前就独自走向幸福。因此,他们著书立说,与人据理力争,试图向世人展现一条通向幸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