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天气:经方杂谈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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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越婢汤

越婢汤:麻黄六两 石膏半斤 生姜三两 甘草二两 大枣十五枚 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麻黄,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金匮要略》)

越婢汤在《金匮要略》中是治疗“风水”之方。“风水”类似于现代医学的急性肾小球肾炎的初期以及慢性肾炎的急性发作期,临床所见以头面周身浮肿,小便不利,脉浮为特征。发病前多有受凉感冒史,或遭雨淋湿,紧接即发热、浮肿。因此,可以认为本方所主是见有表证的水肿。急性肾小球肾炎是由水钠潴留所致,属于高血容量性水肿,常伴有继发性的高血压。药理研究表明,麻黄含有麻黄碱和伪麻黄碱,前者有发汗作用,后者则有利尿作用。越婢汤重用麻黄达6两,既发汗,又利水,是“开鬼门”与“洁净府”的代表方。值得一提的是,本方麻黄与石膏配在一起,呈现的作用则以利尿为主,服后通常尿量大增,效果可以与西药的“速尿”相媲美,但解表之功确是速尿所不及。由于本方的强大利尿作用可以使血压下降,因此不必担心麻黄的升压作用。是否该用某药,除了该药本身的效应外,还要考虑组成方剂后的群体效应,脱离方剂谈论药物是失之偏颇的;更要结合具体的病证来考虑,脱离病证来谈论方药同样是毫无意义的,恰如脱离锁来配钥匙一样。就本方的利尿降压功用而言,麻黄的升压作用实在是不值一谈。当权衡作用和副作用时,应当抓住主流而非支流。水肿见于许多疾病,但又各具特征。比如心脏病的水肿多出现在下身,而且伴有心悸、喘促;肝性的水肿又以腹水为多见;特发性水肿则有周期性特点。本方所主的水肿为全身性,血容量高和心功能好是用方的必备条件。防己黄芪汤也主汗出、水肿,但所主是下半身;五苓散也主水肿、小便不利,但所主有口渴与上冲;真武汤所主的水肿多伴有显著的寒症;大青龙汤所主的“溢饮”则是无汗而烦疼。越婢汤除了用于肾炎水肿外,关节风湿病、过敏性皮肤病、流行性红眼病等也有运用的机会,但那又属于古方新用的范畴了,其方证的具体指征也该另当别论了,另外,加味也是必要的,如连翘、黄柏、山栀等,是本人常用的。

22麦门冬汤

麦门冬汤用人参,枣草粳米半夏存;肺痿咳逆因虚火,清养肺胃此方珍。

麦门冬汤的经典主治是“大逆上气,咽喉不利”。“上气”是指呕吐或咳嗽,“大逆上气”指干呕或呛咳。“咽喉不利”是指咽喉干燥、疼痛或粘腻不爽。传统的观点是将本方作为肺胃阴虚的基本方来使用的,如叶天士养胃阴之方即是本方的化裁。日本人也以本方治疗老年人的口干、咽喉干燥、呛咳声嘶、痰少粘稠或干咳无痰。

麦门冬是本方的主药,《本经》说它治“羸瘦短气”。脾主肌肉,脾胃互为表里。胃阴虚则不纳食,久则肌肉萎缩而羸瘦。因此,我临床上常将本方用于以以羸瘦、肌肉萎缩为特征的疾病。其一是肿瘤,如食道癌、贲门癌证见纳减消瘦、大便干结,即以本方治之。需要说明的是方中的麦门冬剂量一定要大。原方麦门冬与半夏之比为7:1,如果半夏用量为6~10克,那么,麦冬的用量就应该是42~70克。若按二版教材一升为50克的换算比例计算,麦冬的用量还要大。治疗肿瘤,天门冬可配合麦门冬。天冬含有天门冬素,也有抗肿瘤作用。文革期间,江苏苏州民间有用天门冬治疗乳腺癌的经验。其二是神经原性疾病,。江阴名医夏奕钧先生治疗一横贯性脊髓炎,病人连续高热66天,全身肌肉萎缩,夏先生即以本方合白虎汤,再加生首乌、石斛治之,疗效满意。我也曾治疗一例横贯性脊髓炎,其人皮肤白皙,出大汗,全身麻痹,肌肉萎缩,不能活动,以本方合竹叶石膏汤取效。一些神经元疾病是否可以使用麦门冬汤,我正在摸索。我感觉,麦门冬汤是一张肌肉的营养剂。

也许有人会问,麦门冬汤能根治肿瘤么?坦白地说,麦门冬汤是不能根治肿瘤的,但对于肿瘤病人晚期出现的消瘦体质却有改善作用,能提高病人的生存质量,延缓病人生命。它不是对病因治疗,而是对体质的治疗。对“治病”而言,本方却实不如放疗、化疗,但对于“留人”而言,却是有积极意义的。 

23枳术汤

枳术汤在《金匮要略》中主治水饮停于心下所致的“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现代医学中的胃扩张、胃潴留、胃石症、胃下垂等可见此方证。方中枳实下气消痞,前人谓其有“推墙倒壁”之功。张仲景用枳实,腹胀痞满多配伍厚朴大黄;胸闷痛多配伍薤白栝楼实;腹痛多配伍白芍。“心下坚”乃痞之甚极,故重用枳实达7枚之多。而作为阳明腑实证的大承气汤,枳实也不过用了5枚。此处非痛非胀非闷,既非血病,也非气病,而是水饮所作,故配伍白术。白术是经方中治水要药,观仲景用白术多有水停之征。或为心下满,如苓桂术甘汤、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或为下利,如理中汤;或为肿,如越婢加术汤、桂枝芍药知母汤;或为眩,如泽泻汤、术附汤;或为身重,如防己黄芪汤、甘姜苓术汤;或为身体疼痛,如麻黄加术汤、甘草附子汤、去桂加白术汤。说到白术,便会想到茯苓,这一对姊妹药是张仲景常用的治水方根。但是二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主悸与小便不利之方,可以无白术,但却少不了茯苓。如主悸的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茯苓甘草汤和主小便不利的猪苓汤、栝楼瞿麦丸、葵子茯苓散都不用白术。主眩的泽泻汤、主肿的越婢加术汤、主下利的理中汤等可以无茯苓,但却离不了白术。当白术所主的水病兼见悸和小便不利时,则必是茯苓与白术合用之方。

  枳术汤除了主治上述胃的病变外,日本医家汤本求真还认为本方主治肝腹水。肝硬化造成脾肿大时,心下也可以出现心下痞坚如盘。据此而论,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而且临床上大剂量白术治疗肝腹水的治疗经验也屡有报道。总之,不管是胃的病变还是肝的病变,都离不开“水饮所作”的病机。结合现代医学来看,枳实行气,即是促进胃肠蠕动,加强胃排空,减缓胃潴留,是中药的胃肠动力剂。白术则可以将潴留在组织间液和腹腔、胃肠腔等体腔内的多余水分“拉入”血管内,然后再通过肾脏排出。这种作用,类似于西药增加血浆胶体渗透压的白蛋白。因此,可以认为白术就是“中药白蛋白”。消化道既有动力障碍,又有水液停留在管腔,此时枳术汤是第一张考虑的方子。

24白虎汤

白虎膏知粳米甘,清热生津止渴烦;气分热盛四大证,益气生津人参添。

白虎汤是《伤寒论》治阳明热证之方,也是温病常用之方。对于外感热病,白虎汤的确是一把离不开的杀手锏。建国初期发生在石家庄和北京的乙脑大流生,让白虎汤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但要看到,那时的西医也不很先进,所以才有了白虎汤的露脸机会。而在今天传染性疾病的大流行,人们首选的则是西医。因此,我们必须把白虎汤的运用引向非感性疾病的领域,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千古名方的实用价值。再说六经本能钤百病。伤寒之方乃百病之方,非专为外感伤寒而设。

临床上我常将白虎汤用于以下疾病。第一是血液病,如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血友病等。我曾治一14岁女学生,患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月经初潮后每月经量极大,血色鲜红,无血块,无腹痛。每次月经过后,血色素降至30g/L,不得不输血治疗。诊其面色苍白,无光泽,一排虚象,但据其口干渴,随身携带的冷开水一饮而尽,且恶热,观其舌质淡白而舌面干燥无津,脉洪大而无力。断为白虎汤证,处方为白虎汤加阿胶、生地、龙骨、牡蛎、龟板等,1剂后出血量大减,3剂后血止。后以此方连续服用年余,暴崩控制,血小板和血色素升高接近正常范围。也曾治一血友病。动辄关节出血疼痛。口唇红,心下疼痛,苔黄腻,先经黄连解毒汤治之,苔净后以本方加龙骨、牡蛎、阿胶、生地、出血得以控制。白虎汤中石膏为重要之品,其主要成分是硫酸钙,钙离子可增强血管的致密性,也是凝血因子之一。白虎汤治疗血液病是否与此有关,值得进一步研究。

第二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症。本病表现为消瘦,情绪激动,烦燥不安,怕热多汗,多饮多食易饥等神经兴奋与高代谢状态。这些表现与阳明热证很相似,因此可以使用白虎汤治疗。我曾治女性甲亢患者,为16岁学生。症见形体消瘦,烦渴多饮,心悸多汗,双目突出,颈部肿大,上课无法集中注意力。即以本方加龙骨、牡蛎、天花粉、天冬、麦冬、北沙参等治疗,共服百余剂,共用石膏5000克,知母2400克,牡蛎5000克;症状基本消失,学习成绩明显提高,T3 、T4等化验指标也达正常范围。由此可以认为:白虎汤是镇静剂,含麻黄的葛根汤则是兴奋剂,二者作用相反;白虎汤又是机体的代谢抑制剂,含姜附的四逆汤则是代谢的增强剂、促进剂,二者作用也相反。当然,这些称谓也是针对相应方证而言的,至于正常人,则未必如此。

第三,本方治疗糖尿病。这已不是什么新鲜经验,但传统的观念多用白虎加人参汤,我多将本方与增液汤合用。 以白虎汤治糖尿病,要抓住“干”这个特点。“干”包括口干渴、舌面干燥乏津,大便干结如栗,皮肤干枯。其人多形瘦面白,易汗出,无浮肿及油腻之象。脉滑数也是重要参考。对于糖尿病患者出现下肢无力,行走困难的情况,我多加赤芍、石斛、牛膝、丹参四味。这四味是我临床常用的经验方,我称之为“四味健步汤”。对糖尿病并发下肢酸痛、行走无力等功能障碍有明显的改善作用。糖尿病的治疗除了降血糖,并发症的治疗也是不可忽视的环节,因此不可单纯地满点足于白虎汤的降血糖作用。

25黄连解毒汤

黄连解毒柏栀芩,三焦火盛是主因;大热烦躁或错语,疮疡吐 皆可平。

黄连解毒汤出自《外台秘要》,虽不载仲景原书,但却配伍严谨,可视为古方,为我临床喜用之方。本方历来是治疗急性外感热病的有效名方。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刘完素、温病大家王孟英、杨栗山、蒋问斋等,均善用本方。本方大苦大寒,直折火热,确是良方。其方证以热病烦闷兼有错语、呻吟、不得卧为特征。在外感病中,这种情况多见于颅内感染或中毒性脑病,中枢神经系统受到影响才会出现错语等表现。

中医注重望诊,望诊的关键在于望神,神就是脑功能的外在表现。运用黄连解毒汤就要着眼于病人的精神状态,而不能仅仅停留在消炎、抗感染的层面上。古方今用,贵在转换思路。黄连解毒汤目前已被广泛运用于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病人中用黄连解毒汤的机会很多,除血压增高外,还见有面目红赤,烦躁不安,焦虑失眠,舌苔黄腻,按之心下痞,以壮实男子多见。这类病人血压高,心率偏快,红细胞计数高,血红蛋白定量高,血液粘稠度高,而且精神兴奋性也很高。可以说“高”是本方证的特征所在。这种人营养状况非常好,体实者才会多火。象肿瘤晚期的虚劳病人,尿毒症患者的水肿型肥胖,是不可能出现本方证的。头面部的充血和精神的亢奋就是传统观念认为的上火证,黄连解毒汤所解的正是这种火毒。酒客的醉酒状态与上火证相类似,因此也可运用本方。本方多用于壮实性体质,故与大柴胡汤合方的机会也很多。如果担心药味太苦,也可加姜枣以矫味,但从临床来看,这类病人并不感到药味之苦。随临床症状的逐渐好转,病人才诉说药味变苦。需在指出:高血压病的治疗其疗效的判定决不能以血压的降低为唯一指标。血压计测得的数值只不过是中间指标,不是终极指标。应当以病人生活质量整体提高为判断标准。如果单从降压角度而论,本方作用确实比不上一片西药的降压片,但从改善精神的焦虑和减轻脑充血以及预防脑卒中等方面综合来看,本方又不是卡托普利望尘莫及的。尤其是预防脑卒中,更具有前瞻性意义。

对于脑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脑外伤的颅内出血等出血性脑病的恢复期,出现面色潮红,舌质暗红,苔黄口臭等表现,也可用黄连解毒汤加大黄治之。我曾治一例小时候有脑外伤患者,术后智力下降,头昏头晕,血压不稳定,即以本方治疗,症状明显改善,智力水平有所提高。另外,对于老年性痴呆,日本学者以黄连解毒汤颗粒剂治疗,采用双盲法进行研究,发现本方有抗焦虑作用。基于此,可以认为黄连解毒汤是绿色健脑药。《本经》也说黄连“久服令人不忘”。目前对于上述脑病的治疗走向了“常规化”的误区,即不是补虚就是活血化瘀,忽视了泻火解毒的运用。黄连解毒汤不能充分运用于脑血管病,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将本方作为外感热病的专方来看待。在疾病谱发生很大变化的今天,这种固有思维应该彻底打破。换一个视角,高一个层次,多一点试试看,少一点不可能,经方的研究与运用才能“发皇古义。融会新知”。

26黄连阿胶汤

黄连阿胶汤:黄连四两 黄芩二两 芍药二两 鸡子黄二枚 阿胶三两 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纳胶烊尽,小冷,纳鸡子黄,搅令相得。温服七合,日三服。

黄连阿胶汤是少阴热化证的主方。何谓少阴热化证?暂且撇开这个问题,先来分析本方的药物吧!黄连,小剂量除痞,如诸泻心汤治痞,黄连用一两。大剂则除烦、安神,如本方所治的“心中烦,不得卧”即用四两。黄连还主下利,如葛根芩连汤;又主腹痛,如黄连汤。黄芩主下利,如黄芩汤;又主烦热,如三物黄芩汤;还主血证,如黄土汤、泻心汤。先贤也有一味子芩丸治女子的下血经验。芍药主挛急腹痛。阿胶主血证。鸡子黄为营养剂,增强抗病能力。综合来看,本方黄连黄芩除烦热安眠,黄连芍药止腹痛,黄芩阿胶主血证。芍药阿胶主腹痛而下血,女子多见;黄芩芍药,主下利腹痛。以药测证,本方所主当为烦热,腹痛下血或下利。一言概之,凡人体下部出血见精神亢奋者即可用本方。

人体下部出血,包括大小便出血,妇人下血。此血多鲜红而粘稠,伴有血块。我曾治一糖尿病患者的崩漏,伴失眠,遂以本方加生地,黄连量用6克,效果甚佳,不仅血止得寐,而且血糖也控制的较好。若色暗黑,则应考虑用温经汤,黄土汤;若血色淡红而清稀,则又有用胶艾汤的可能。若为人体上部出血,则三黄泻心汤使用的机会要比本方多。从临床所见来看,黄连阿胶汤证的出血及精神兴奋,多于慢性感染疾病和慢性消耗性疾病。此出血当为炎性与血管性出血;此心烦不得卧,则当为精神神经系统的虚性兴奋,这也许就是《伤寒论》论注家们所说的少阴热化证吧!

27黄芩汤

黄芩汤:黄芩三两 芍药二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黄芩汤是治利祖方,后世的芍药汤即在此方基础上加减而成。和黄连阿胶汤相比,本方没有黄连,阿胶、鸡子黄,可知其心烦、出血必定不甚。用甘草、大枣,其人必反复下利,消瘦而食欲不佳。甘草与芍药相结合有芍药甘草汤之义,其人必腹痛挛急。本方所治的下利,除了细菌性痢疾之外,溃疡性结肠炎也可运用。该病也同样表现为腹痛、下利粘液夹脓血。不过单纯运用的机会不多,大都与栀子厚朴汤、四逆散、半夏厚朴汤合用。

黄芩汤主治腹痛而出血。先兆流产也表现为腹痛而阴道出血,因此也可考虑运用本方。黄芩有安胎作用,妇科名医刘奉五先生治先兆流产也每多用黄芩。白术也安胎,但黄芩所主为热证,白术所主为水证。羊水过多、经常浮肿,口渴、小便不利等运用白术的机会比较多。另外,月经先期症见腹痛,经来量多、色红、质稠也可运用本方化裁治之。类风湿性关节炎出现烦热,肿痛等热痹表现时,也可用本方治疗,不过多与柴胡、甘草、黄柏、连翘合用。在免疫性疾病治疗中,本方所担任的是中药免疫抑制剂的角色。

28甘草泻心汤

甘草泻心汤:甘草四两,炙 黄芩三两 干姜三两 半夏半升,洗 大枣十二枚,擘 黄连一两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本书作者按:本方中应有人参三两。

甘草泻心汤在《金匮要略》中被作为治疗狐惑病的专方来使用的。狐惑病类似于现代医学的白塞氏综合征,也叫眼一口 一生殖器综合征。因发病于头面与会阴 ,又有人称为终极综合证。然而,把甘草泻心汤作为狐惑病的专方看待,似乎仍未揭示本方主治的实质。狐惑病是以人口腔及生殖粘膜损害为主症,因此,可以把本方作为治疗粘膜疾病来使用,换言之,甘草泻心汤是粘膜修复剂。就范围而论是针对全身粘膜而言的,不仅包括口腔、咽喉、胃肠、肛门、前阴、还包括泌尿系粘膜乃至呼吸道粘膜,眼结膜等等。就病变类型而言,既可以是粘膜的一般破损,又可以是充血、糜烂,也可以是溃疡。临床表现或痒、或痛、或渗出物与分泌物异常等等,因其病变部位不同而表现各异。《伤寒论》中“其人不利日数十行,谷不化。”即是胃肠粘膜被下药损伤影响消化吸收所致。临床方面,甘草泻心汤既可以用于治疗复发型口腔溃疡,白塞氏病,也能用于治疗慢性胃炎、胃溃疡以及结肠炎、直肠溃疡、肛裂、痔疮等。结膜溃疡、阴道溃疡也能使用。不管是何处粘膜病变,均可导致病人心烦不眠 ,这可能与粘膜对刺激敏感有关。甘草是本方主药,有修复粘膜作用,如《伤寒论》以一味甘草治咽痛,即是咽喉部粘膜充血炎变。 西药治疗胃溃疡的一味老药“生胃酮”,即是甘草制剂。总之,本方的临床运用要善于举一反三,不能被“蚀于喉”“蚀于阴”的条文印定眼目。

29大青龙汤

大青龙汤:麻黄六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杏仁四十枚,去皮尖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枚,擘 石膏如鸡子大,碎 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粉之 。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

大青龙汤是强烈发汗剂。本方可视为麻黄汤与越婢汤的合方。麻黄汤中麻黄与桂枝比例是3:2,本方是6:2 ,很明显,其重用麻黄,发汗之力尤胜一筹。再从方后条文来看,其发汗之峻堪称中医之安乃近。根据仲景方后叮嘱并结合本人体会,我认为用本方治感冒要把握两个方面。一是识证要准。这是运用本方前提。除原文“不汗出而烦躁”,“身疼痛”等经典描述外,辨别体质与脉象也很重要。能够经得起峻汗的人其体质必定强壮,年高体弱者显然不适合用此方。仲景说“无少阴证者”乃可服之,“无少阴证”即揭示了脉象必非细弱无力。脉浮紧则提示血容量充足,有发汗之资;也说明心功能良好,经得起汗出过多。虽然原文说取微似汗,但治疗实际中汗出多少又通常是很难把握的,否则就不必有“温粉扑之”的后续手段了。另外,用大青龙汤者,其人有水,我校史欣德教授的经验,患者发热而眼睑浮肿或面部轻度浮肿者,用之最有效果,可以参考。二是作好救逆准备,预防阳脱之变。本方峻汗 ,中病即止,若不过服,一般不会有大汗之虞。但作为医者,要想到意外。大汗出者,可予补液、止汗 。“温粉”之法,今已罕见。吉益南涯认为茯苓四逆汤为本方救逆剂,可以参考使用。

张仲景以“发之”,“病溢饮者当发其汗”等语句来阐述大青龙汤功用,这些都说明大青龙汤发汗之峻。麻黄汤服后需温覆取汗,本方则未言及此。可见相比之下,大青龙汤才是真正的发汗剂。其治疗溢饮,即是通过发汗后体内潴留水分重吸收而达到消肿目的。这种情况下,即使发汗过多,也不至于出现厥脱。体内多余水分会及时吸收入血,以补充血容量,相当于内补液。溢饮多见于急性肾炎,若为心源性水肿,本方是万万不可轻易运用的。另外,关节炎的肿胀,急性炎性青光眼也有使用本方的机会。

30麻杏石甘汤

麻杏石甘汤主治“汗出而喘,无大热者。”这段经文太简略,不能深入理解本方。试想肺心病心衰也会汗出而喘无大热,能用麻杏石甘汤吗?显然不行!这里的喘是支气管痉挛的哮喘,此汗出也多局限于头部,无大热者,提示感染性疾病中毒症状不严重,而过敏性疾病多无大热。据此,可以认为麻杏石甘汤的经典主治是支气管哮喘。

本方现代临床应用范围已远远超出经典条文,例如治疗过敏性鼻炎、血管神经性水肿、花粉症、荨麻疹、小儿喘息型支气管炎,这些疾病连同支气管哮喘都属于Ⅰ型变态反应,即过敏反应。至于一些感染性疾病,也或多或少地有过敏因素的参与。现代药理研究表明本方可抑制肥大细胞脱颗粒,从而阻断过敏介质的释放,减缓过敏症状。基于临床治疗的病种特征和药理结论,可以认为麻杏石甘汤是“Ⅰ型变态反应的拮抗剂”。这种称谓,为本方的临床运用指出了主要方向,也不至于被“汗出而喘,无大热者”束缚了思路。经方的运用应当突破条文,破译古典证,建立新的方证体系,这样,路子才能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