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堰熊猫谷图片:也论中国人的病态人格之二

二、 中国人的二重人格

    所谓二重人格，是指言行不一、口蜜腹剑、巧言令色、两面三刀的伪圞君圞子也。

    史载蒋夫人宋美玲在国共内战时期，为了寻求政治支撑和美金军援，她信心十足地再次游说美利坚。在招待她的宴会上，只因杜鲁门夫人当众说了一句：“此人是一个典型的二重人格”，不但没讨到一个金元，还使她受尽了屈辱。让美国上下两院的议员们，对她和她丈夫的政圞府的管理低效和腐圞败，大肆冷嘲热讽。而平日里巧舌如簧、风姿绰约的宋三姐，此时也只能默默无言、对影而泣。

    同样也是这个蒋夫人，在抗日战争时期，她首次游说美利坚，赖其秀外慧中，施展她不俗的才华和魅力，竟倾倒了众、参两院的议员们。遂使美利坚顺利地通过了对中国抗日战场的巨大援助。两相比较，反差极大。可见，二重人格同样也讨洋人嫌恶。

    中国人的二重人格，有很多俗语来形容。如“当面说好话、背后做鬼事”，“见人说话、见鬼打卦”，“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口吐莲圞花，心使坏水”，“面善心恶、口蜜腹剑”，“满嘴仁义道圞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人前冠圞冕圞堂圞皇、人后无圞耻荒唐”，“左手握手言欢、右手藏刀拿枪”，“台上笑呵呵、桌下在踢脚”等等。

    这种现象，国内有识者亦深以为病，而十分嫌恶之。称其为“小人”是也。

    不要以为这仅仅是国人的个别的现象，而不具有普遍性，非也。不信！您且翻看一下历圞史，看看你周围的人们，可以说俯拾皆是。

    被称为圣圞人的孔夫子，他一生授徒三千，周游列国。一辈子孜孜不倦地推销他的“仁、义、孝、礼、信”等主张。其坚定执着，其远志高洁，曾自诩之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也曾自言“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表面看来，其人格之独圞立，如鹤立鸡群。而当“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而当子贡问及他干禄以求仕进的急切心情时，他只好不加掩饰的自承道：“沽之哉！沽之哉！我待价而沽也！”（见《论语》述而、子罕篇）

    再看孔子在他的学生和“小人”面前，他一生总是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甚至“割（肉）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其道貌之岸严，如凛然之不可犯者也。但他一旦被召入公门（官圞府），则是“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见《论语》乡党篇）

    孔子还是一个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高手。对于不同身份等级的人，使用不同的态度来对待之。比之地位低下者，则倨傲轻慢；比之地位尊高者，则拜倒在他的脚下——“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见《论语》乡党篇）

    孔子的一生，一直标榜自己“求道、求圣、求仁”，一直标榜自己“克己复礼”，一直标榜自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当少正卯开门讲学，使孔子之门“三盈三虚”的时候。孔子不是反思自己的教学方法的僵化呆板，不是思考别人在学术文化上胜过自己的原因，而是用屠圞刀来“讲圞理”。他当上鲁国司寇才几天，就挟公权而报私圞仇，以“邪说干世”的罪名，将少正卯砍下了头颅……

    而被国人称为亚圣的孟夫子，感到屠牲杀畜而食之——“不仁”、“吾不忍其彀悚也”，但又不愿丢下其师孔夫子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口腹之乐，只好十分矛盾地自解说：“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孟子一生也周游列国，致力于推销他的“王圞道”和“仁政”学说，谴责和反圞对“霸道”。但当墨子宣圞传他的“兼爱、节用”等主张、从而赢得了许多人的敬重时，他气急败坏，竟然毫无逻辑、也十分霸道地骂之曰：“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圞兽也。”

    ……

    在毛共倚靠暴圞力夺得大圞陆政圞权后，这种二重人格更是雪上加霜，且愈来愈浓郁。

    在大圞跃圞进年代，中国人圞民“热情疯涨”，被政治高压驱赶着跑步进入“共圞产主圞义”；明明是饿得发昏、浑身浮肿，却只能自圞欺圞欺圞人地说：“这是生活过得太好了，撑成了这样”；而在那时，谁个不知“亩产十万斤”是新的《天方夜谭》？却不敢说破，也随声附和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想不到、就怕做不到”；也明明知道皇帝身上的“新衣”，其实就是什么都没穿，还光着一个丑陋的屁圞股腚。却要应声附和说：“啊!多美的新衣呀，真是妙不可言”。只有那不善把握“政治方向”的彭圞德圞怀，在庐山会圞议上将他说破。可怜“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彭圞德圞怀，立马就遭了殃。

    在所谓的“三年自圞然圞灾圞害”时期，中国农圞民将草根、树皮、甲虫、蚯蚓吃个精光。神州大地、饿殍遍野；大江南北、白骨成山；犹以种粮人饿死者为甚，竟超过从辛圞亥革圞命到国共内战历次战争阵亡将士的总和。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和“敬爱的”周总圞理，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世界郑圞重宣称：“尽管我们困难，却没有饿死过一个人”。大家明知这是个掩耳盗铃的弥圞天圞大圞谎，却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反驳。还要“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应屁虫，对他的“英明领圞导”高唱颂歌。

    在文化大革圞命那个“人性灭绝、兽圞性高张”的时代。很多人明明知道：那些遭了殃的“臭老九”和“地、富、反、坏、右”们，也是父母所生的血肉之躯。并不是像中圞共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些青面獠牙的怪兽。人们一个个却要装出一副“最最革圞命”的样子，也跟着众人高喊“打圞倒、踏平、炮轰”。以争取“表现积极、阵线分明”的评价，借以免祸或爬升。

    在以毛为首的林圞彪、“四圞人圞帮”横行的年代，在大割“资本主圞义尾巴”的运动中，大家何尝不知五谷禽畜，是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源泉？而当“割资本主圞义尾巴”运动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又有谁敢站出来，反圞对这种荒唐闹剧？任凭县、乡、村的干圞部们，将青苗扯去，再将农圞民的第六只鸡割进自己的肚子里，才敢心安理得的回去上班。

    文圞革结束之后，当年那些吆喝起哄、助圞纣圞为圞虐、背亲卖友、落圞井圞下圞石的人们，他们心里自然明白，他们当年的卑鄙行径，为社圞会所不齿。但却以一句“大势所趋、被圞迫无奈”为托词，来洗刷自己所犯的罪恶。并将捷克作家昆德拉所着的全面阐述犬儒哲学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作为思想理论武圞器，从而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向钱看”的时代，已暴圞露和未暴圞露的成克杰、胡长清之流，他们在台上作“反圞腐圞败”报告，可谓口若悬河、语惊四座，说得比谁都诚恳，说得比谁都动听。成克杰更以一句“一想到广西还有七百万人没有脱贫，我这个当主圞席的就睡不着觉啊”而轰动了全世界。但他在台下却是日进万金，仍不知足。而国人对这些“反圞腐圞败楷模”们，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背后却是跺脚骂娘、戳脊梁骨。

    成克杰如果在搂着温香圞软玉的时候，没有抛弃其糟糠之妻，使其不至于怒而出首。也许成克杰到今天，仍然是“我们党和国圞家的重要领圞导人”。胡长清如果不是在参加昆明园艺世圞博会期间，急不可待地暗赴广州与情圞妇幽会，从而引起了随行的公圞安警卫人员的恐圞慌，才揭开了他贪圞污腐圞败的伪装。也许胡长清因为“政绩突出”，业已调升到更为显要的位置。对于这些问题，谁不心知肚明？可在公开场合里说话，哪个不是那样闭着眼睛、鹦鹉学舌地吆喝：“这是我们党和国圞家坚决反圞腐圞败的表现”！

    在“统计为政治（绩）服圞务”和“官出数字，数字出官”的时代，贫苦农圞民的生活稍稍有了改善，就会变成数倍的“人均收入”，就会成为各级胥吏邀圞功圞请圞赏的资本，就会成为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地向上级“报喜”典型事迹……大家虽然对此心知肚明：这不是魔术师的勾当嘛？可是又有谁敢点破？表面上仍然笑着说“是啊、是啊，的确是这样”；骨子里却在骂“这不是放卫星的‘拷贝’嘛”。

    平时朋友们聚谈，对于社圞会腐圞败、人心堕圞落，我们可以骂天骂地骂“共圞产党”；可公开场合谁有这种胆量？就算是你不幸说漏了嘴，也可能将半条命搭上。不信您就试试看。

    再看看各种各样的“选圞举”，谁不明白这是自圞欺圞欺圞人、掩耳盗铃的勾当？但都要装模作样地把假事当成真事来干。好象一个个都是演技出色的演员，不但演得惟妙惟肖，而且演得越来越理直气壮。

    生活在这样一个人情关系网异常坚固的社圞会里，谁敢保证自己不为了家庭、子女、亲人而有求于人？虽然自己十分厌恶圞行圞贿送礼的可耻行为，但你为了把事情办成，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强按下心中的怒火，提上价值不菲的礼品或现金，并满脸堆笑地恳求官圞员们笑纳。

    今天的“历圞史”教科书，是以从原始社圞会——>奴圞隶社圞会……>到共圞产主圞义社圞会的所谓的“必然规律”为经，以所谓的“阶圞级斗圞争”为纬，以“成王败寇”和“枪杆子里面出政圞权”等流氓逻辑为枝叶，把中国历圞史和人类历圞史，曲解成了某个阴圞谋集圞团篡国夺圞权的“合理性”的教圞条。虽然无不对此感到恶心作呕，却只能闭着眼睛跟着念经。

    今天的“历圞史”教科书，满篇都是“以论代史”的武断和自负，满篇都是不需要史实来证明的“历圞史结论”。而不是以史实本身来说明历圞史，给学生和读者以见仁见智的思想空间。我们虽然明白其虚伪荒谬，虽然知道其贻笑世界史林，但各种各样的考圞试，你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答题，就没有过关的可能。

    假作真时真亦假，翻云覆雨是常情。人们相互之间，谁也不敢相信谁。人与人之间，必须像防贼一样的互相防范。正直、善良、真诚、纯洁的品性，只留存于童年和童话的世界里。如果作为成年人，还像童年一样正直、善良、单纯、真诚，他就会被人们称之为“幼稚”和“缺心眼”。这样的人生活在这个虚伪荒谬的社圞会里，只能受到无穷的暗算。

    看今日之社圞会，慈眉善目的面孔背后，往往隐藏着一肚子坏水；花言巧语的人们，往往盘算着把你口袋里的钱财骗到他的手上；在公开场合的发言和讲话，请扪心自问——有几句话是出于自己的真情实意？近年还报道出浙江某地一支驻扎两年之久的部圞队，竟然也是一个走私集圞团冒充的。

    历次政治运动，都以扼圞杀人的尊严为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将具有正直、善良、真诚、纯洁品德的人“淘汰”出局。能够苟活性命于这种乱世的，就是那些像泥鳅一样溜滑、像猴子一样精明的人。

    中国人所谓的“成熟”，是以抛弃做人的正直、真诚、善良、纯洁品性为基本标志的。是以失去对他人和社圞会的基本信任为基本特征的。在这个“中国特色”的社圞会里，如果一个人说假话、做鬼事而变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了，那么就表示这个人“成熟”了；如果一个人善于掩盖自己的真情实意而变得彻底的虚伪无圞耻了，那么就表示这个人“成熟”了；如果一个人面对罪恶、强圞暴和不公处之泰然了，那么就表示这个人“成熟”了；如果一个人面对贪圞污、腐圞败、特圞权、专圞制能够安之若素了，那么就表示这个人“成熟”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社圞会里，除了关起门来置身于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以外，其它场合，你就必须整天带着假面具去交际应酬；你就必须整天说假话、鬼话、套话来自欺和欺人。否则，就会到处碰壁。

    今天的文圞凭和证圞书，有几个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而这些玩意，只要肯花钱，就可以手到擒来。但要是没有这些“玩意”在手，却让你寸步难行。

    今日之中国，假货泛滥成灾。上圞街买米，要担心大米是否有毒？买面粉，要提防是不是掺有有毒的白石粉？买食用油脂，要担心是否是垃圞圾油脂提炼出来的？买酱油，生怕里面泡着恶心的苍蝇？买火腿、烧鸡、烤鸭等，要担心是否是用剧毒的红丹、黄丹等强染色剂染成的？买小电器，要担心伪劣商品是否会搭上你的小命？而买农药的农圞民，则更“绝”，干脆打开药瓶用舌圞头舔一舔，看看是否有麻舌的感觉。

    坊间流传这样一个故事，颇能说明当下这种假货泛滥的现实：一农圞民买了一批农药去打虫，却没有把虫治住。令他颗粒无收。他万般无奈，于是打开用剩的农药瓶一口仰了下去。却因为农药是假的，他一点事都没有。他自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就买来一瓶白酒以示庆贺。当他喝下那瓶白酒后，却意外的死了。因为他买来的白酒是用工业酒精（甲醇）勾兑的。

    所有这一切，国人已经见怪不怪而习以为常了。反之，则被人视为反常的现象，被当成这个社圞会的“新闻”。所以，官方才将那些不贪圞污、不腐圞败、不乱搞圞女圞人的官圞员，作为这个时代的“新闻人物”，并恬不知耻地进行大肆渲染，还说：这就是这个社圞会的“主旋律”。

    虚伪的现实，给人以灵魂的陶冶。名目繁多的政治运动，把人驯化成猴精油滑的“泥鳅”。人们必须在这猴精油滑的基础上，再抹上机油，才能混迹于这个社圞会。

    政治上的覆雨翻云，意识形态上的指圞鹿圞为圞马，人们谁不对此深恶痛绝？尽管人们一次次地被无情愚弄和嘲讽，却反而认为这种愚弄和嘲讽是理所当然的；小部分人虽对这种荒唐做法有所警觉，却不能搬起石头砸天去，也只能徒叹奈何。而“肉食者”正是凭籍着这种“国情”，才玩芸圞芸圞众圞生于股掌之上。

    笔者实在不愿罗列这让人沮丧的流水账，而是以此证明中国人的二重人格无时不在、无处不有也。此为中国人之顽症，不下以猛药，绝无根除的希望。

    可怕的不是国人的这种二重人格，而是将这种丑陋和邪圞恶的二重人格，当成了这个时代的正常现象。而那些具有正直善良、诚实守信的单纯人格者，则处处被碰得头圞破圞血圞流，甚至不容于这个社圞会。

    生活于这样一个“直道不容”的社圞会里，人们都必须带着假面具生活。逢人必须说假话、做鬼事才能获得生存的机会。讲真话做实事，就变成了这个社圞会的“傻卵”和另类。政治成为“翻云覆雨、指圞鹿圞为圞马”的魔术，经济成为矫妆打扮、粉圞饰太平的道具……所有这一切，极有可能造成整个社圞会信任、信用、信圞仰等价值体圞系的彻底崩溃。

    如果有一天，世界主流文明已经认为——这个国圞家太虚伪、太荒谬、太无圞耻，已经没有一样东西值得信赖的了；这个国圞家的人圞民，都在说着假话、做着鬼事混日子。业已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两面国”（清代李汝珍所着的神话小说《镜花缘》中的一个国圞家）。到那时，我们有何脸面自立于世界民圞族之林？

    改变国人这种让人嫌恶的二重人格，也有赖于政治环境的宽松开明，使国人不因讲真话而遭灭圞顶圞之圞灾。还有赖于中国政圞府认真履行签署加入的《公圞民圞权圞利和政治权圞利国际公约》的义务，认真将“公圞民有免予恐惧的权圞利”的条款落到实处。而不是作为一件华而不实的装饰物，专供西方国圞家和国际组圞织参观玩赏。

    改变国人这种让人嫌恶的二重人格，还有赖于彻底废除那些以言圞论、思想获罪的罪恶法律。撤消一切违反宪圞法和国际公约的行政制圞度。如腐朽反圞动的出版管圞制制圞度、思想警圞察制圞度、言圞论特圞务制圞度、新闻检圞查制圞度等等。只有这样，才能造就一种讲真话、办实事的社圞会风气。使国人在春光圞明媚的蓝天下繁衍生息，在阳光灿烂的朗朗乾坤里自圞由呼吸。使大众以真诚善良为荣为美，以虚伪矫饰为辱为丑。从而形成一种良性的价值观，形成一种崇真汰伪的舆圞论场。使伪圞君圞子或小人在这种舆圞论场的引导和濡染下，趋于明正。使真诚善良之人在这种舆圞论场之引导和濡染下，趋于圣贤。反之，处于一种恶性的社圞会舆圞论场下，则使真诚善良之人趋于平庸，使下焉者趋于盗贼。

    要达到上述目标，还有赖于醒世者振臂高举。以润物细无声、水滴石穿的恒心，使一大批社圞会贤良方正之士，坚持不懈地从事于“启民以智，导民以正，崇民以良”的系统工程。以唤圞醒每一个昏昏国人为己任。只有这样，中国才能进入一个理性的国度，才有可能快步跻身于圞文圞明社圞会的行列。摆脱目前这种在国际社圞会中不断被“妖魔化”的可悲可叹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