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雅思哪里好:九儒十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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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的“九儒十丐”

35468439    发表于 2011年06月15日 18:26 阅读(20) 评论(0) 分类: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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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字很早就与德行、政治操行联系在一起,《楚辞·渔夫》中的屈原,“行吟泽畔”,面对渔夫,感叹“举世皆浊我独清”,但渔夫劝他要面对现实,去适应社会。水之清浊尊卑,各有各的用处。《孟子》里也记录了这段故事,但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屈原,咏唱“沧浪之水清兮”的智者也从“渔夫”变成了“孺子”。如果我们要归纳中国古代士人最基本的生命情调与生存方式,可以用一句话,那就是“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在这种生命情调、生存方式支配和现实政治生活环境的催迫之下,归隐就成为古代政治生活中相当普遍的现象。这一现象是对建功立业和个人价值的自我体现、社会责任和个人自我关怀的重新认识,在天下“无道”和个体“穷”的前提下所作出的无奈选择。官员大面积地隐退出现在中国历史上的元朝时期,文人宁愿出世,也不愿意入世为官。

  元朝建国后,成吉思汗的继承者们让自己的权力结构陷入了重重的怪圈之中。

  这种怪圈主要来自于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科举停废,补充官吏只剩下了荐举一条路,本来就不是固若金汤的“权力安全阀”一度被打破。在发达的商品经济已使人们变得不那么单纯的时代里,荐举无疑大开官场奔竞之门。在只有荐举一条路可走的情况下,胥吏进入仕途的成功概率得到了放大,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庞大的胥吏阶层,成为元朝官僚的重要后备队伍。而胥吏的主要成分,大部分是曾经奋斗在科举第一线的士人。谁能料到,权力易主,曾经疯狂追求的功名理想化为了泡影

  放下八股复习资料的士人摇身一变成为国家权力底层的胥吏,也算是打开了向权力上层奋斗的通道。

  元朝建制以来,读书人通过从事吏职进入官场,也就是由“由刀笔吏得官”。由吏而官的做法,应该是元代士人的主要出路。

  元代废止科举制度,对士人来说,虽然有些怅然,但对于一个人的精神层面来说又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士人们可以不必为了科举束缚自己的身心,对于他们来说,解除精神和思想的抱负,可以让这些文人更充分地享受生活,享受创作带来的丰足感,这又何尝不是文化的大幸。由于长时间关闭科举的大门,不少士人已经对科举再开不抱有任何幻想,他们干脆死了出仕为官的念头。这种风气一开,就连那些身在官场之人也不免心痒难捱。我们翻阅《元曲三百首释注》,可以做一个简单的统计。在那本书里选出的元曲名家,做过各级官员的占44%,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作者都向往田园生活,有意学陶渊明“悠然见南山”。心动不如行动,最终有勇气辞去官职的占三分之一。其中不光有汉人,也有蒙古族人。这些来自于权力集团的精英分子们争相脱离茫茫宦海,为元朝权力系统留下一副苍白无力的尴尬躯壳。

  另一方面,权力集团内的官员们加速腐化。那些京城里的豪门大户,对权力集团内部的上层官员实行的是一种长线投资策略。高手玩长线,瘪子才去玩短线。这些豪门大户所采用的手段也很简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每逢节假日,他们都要宴请这些高官,以此来与公权力建立起一种私人感情。有人为这种宴请取了个难听的名目,叫做“撒和”。“撒和”本意是指要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料。这些豪门大户对待升迁的官员,就像对待牲口那样,要想让他们将来为自己卖力,就要定时给他们喂肥他们。不光在京城有豪门大户拉拢腐蚀官员,在地方上也不例外。当时流行一种行贿手段叫做“穿鼻镣”,就是说地方绅士用金钱贿赂官员,就像用一个铁环把牛鼻子穿上。牛怎么走,往哪里走,由不得自己,完全操纵在贿赂之人的手中。

  就在上层官僚有意退出官场的同时,那些中下层官员也蠢蠢欲动,无心安于现状。

  忽必烈统治时期的名人鲜于伯机的工资只有纸币二十六贯六钱六分,这在当时大概可以购买2担多大米。加上2担5斗大米的生活补助,薪水共计约合现在七、八百元。鲜于伯机是当时的大书法家,会演奏乐器,诗歌写作也很有名气。他的职务是太常博士,正七品,大约相当于县处级,在中央机关从事具体的文教工作。一个县级干部的工资,还不够养活一个大家庭

  当时有位名叫揭曼硕的从五品监丞,其职务类似副局级长官助理。他住在京城大都双桥北面的旧公房中,每天步行十几里路到皇宫附近的机关上班,一年忙到头。就是这么一个官场劳模,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穷得最后还买不起一匹马。元代把人分为十等,即“一官二吏,九儒十丐”。当时有文人这样拿自己自嘲:我们这些人用权力换来的官职只在妓女之下、乞丐之上。原本为儒家文人所藐视的工商阶层,现在也赶上了好时光,他们的收入远远超过一个元朝国家公务员的收入。当时有位知府(市长)酸溜溜地说:“小商小贩,出门的时候还两手空空,晚上回来却能收获千金利润。”

  就拿在封建时代处于百业最底层的演艺行业来说,收入也不见得比中下级官员的收入少。一个在乡村演出的杂剧班子,每位看客收费两百钱。就算每月有二十天演出,每天有百人捧场,月收入也在四百贯,折合白银两百两。这两百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呢?它可以抵得上八名县处级官员的月俸加补助。

 

  “九儒十丐”是一个让人看上去很妖孽的命题。科举制度的取消,让知识无法改变文人的命运,让官阶无法兑现官员的合法利益,让权力只能交换无现实意义的规则,诺大的官场让士子们身无所恋。在这样一种历史背景下,他们能够选择的就是清仓而去,宁愿隐身乡间做一个自由的农夫,也不愿再贸然入市。全国各地,从权力系统的上层到底层,每天都在上演着拒官辞官,官员玩失踪的活剧。

  山东地区的知名文人杜仁杰,朝廷多次征他做官都被他婉言拒绝,他的辞官理由是:只要赶上好年景,干什么都没有当一个庄稼汉快乐。维族人贯云石,曾经干过地市级的军分区司令员,还在京城当过高级文官,后来也称病跑到江南隐居起来。他说:人在官场祸福难料,不如过自得其乐的生活,来得安逸。蒙古贵族孛罗,曾经是一名御史,也放弃功名,混迹乡间。他对自己的为官生涯这样总结:黄鸡白酒好滋味,不再巡案惩奸猾。

  士人无心眷恋纷纷扰扰的官场将自己的身心放逐山水之中归隐成为他们的不二选择

  封建官场的淘汰规则是污吏驱逐良吏,一旦正直的官员的生存状态处于边缘状态,便轮到那些奸猾小人在舞台上群魔乱舞了。至少,素质低下的庸官可以得过且过,安享俸禄。整个元朝的国家机器锈迹斑斑,权力结构受到了来自士人集团的强烈冲击。

  士人大多都是志向远大、矜持清高之辈,他们对现实政治往往抱有积极进取的态度,可以说是儒家经典所培育出来的官员典范。但如果他们生不逢时,官场腐化的事实将会使他们的生存空间遭到致命的挤压,而在奋力反抗而又无能为力后不得不走向另一极端——归隐,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在封建政治体制下,士人的“独清几率”究竟能有多大?如果让一个 “清者”陷入无数“浊者”和潜规则的重重包围之中,他还能将这个“清”字招牌死扛多久?他能够坚持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摘自新书《官家定律》


  

《官家定律》一种历史分析的原则,中国通俗历史的另一种读法

一个时代骗不了一本书,

读懂了官家主义,你才读懂了中国历史

五千年中华历史就是一部官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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