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用猖獗的猖獗:杏苑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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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an)

(2010-02-03 08:20:43)转载 标签: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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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学中医,所接触的“阴阳”、“五行”、“虚实”、“表里”,让人感到虚无飘渺,难以把握。《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更是字词难懂,其意难通。我自恃有些文学功底,但学习起来,还是味同嚼蜡。学校要求严格,又有考试压力,无奈只好朝斯夕斯,“之乎者也”的背诵。《医宗金鉴》曰:“医者书不熟则理不明,理不明则识不清,识不清则临证游移,漫无定见,药证不合,难以奏效”,就是说:背诵是为了书熟,书熟是为了理明,理明是为了识清,识清是为了临床辩证。因有些东西受种种因素影响,当时理解不了,只有背诵后,再在临床上反复揣摩,才能悟出真谛。

    经典著作中的条文,是从无数的病例中总结出来的,是具有规律性的东西,也就是“万变不离其宗”之“宗”。记住它,背诵它,就能在临床上触发思绪,吃透精神,从熟生巧,别出心裁。现在体会到:当时背诵的东西,牢固深刻,终生难忘。

    尝到背诵经典的甜头,是在见习时,遇一头痛患者,经治数年未愈,想到“巅顶之上,唯风可到”之文,拟祛风之剂,未料竟获全功,数年之疾,一朝冰释。中医有如许神效,令我兴趣倍增,学习由被动转为主动。

   “医之为道,乃古圣人所以泄天地之秘,夺造化之权,以救人之死”。中医学“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惟“勤”能升岱岳,惟“苦”可诣扶桑,故常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勉励自己。至毕业已觉自己“满腹经纶”,不禁飘飘然了。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当独立接诊时,却信心全无。感觉实际病症与书本难以对号,似是而非,不易抓住纲领,更难彼此鉴别。辩证立法,遣方用药,亦无定准。正如前人所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但“行”顺时,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志得意满;“行”不顺,则“谓天下无方可用”,沮丧万分。

    刚参加工作时,正值秋季,痢疾较多,我以“白头翁汤”化裁治之。越几日,就有人来找“专治痢疾的小医生”了。我心窃喜。又一日,一年迈老人腹胀便秘,我迎合其急于通解的心理,予“小承气汤”两剂。便虽通,胀愈重,犯了“虚虚”之戒,懊悔不已。就这样,在懵懵懂懂之中,跌跌撞撞地摸索。

    一九八五年我来到卫校,开始了教学工作。中医学复杂难释,给教育传承增加了难度。怎样让学生领悟中医宗庙之美?教研室的各位老师不吝赐教,热心助我,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为了讲明一个问题,往往要查阅半天的书;有时准备一节课,会付出几天的时间。此时才感觉到,有些背诵的东西不见得理解,理解的东西有些又 “心中易了,口中难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为使学生不至于“心内昧昧”,便结合临床,力求深入浅出。如讲到“六腑以通为用”时,我提到自己治过的病例:某患者因发热腹痛入院,诊为“胃扭转”。经消炎退热,解痉止痛无效,反增呃逆,邀余会诊。询其七日未行大便,腑气不通,遂用通腑之“大承气汤”。一剂后热退痛消呃止,腑通身即和。

    中医理论中的“经络”,被国际誉为“中国第五大发明”。但对于经络的实质问题,依然无法表述清楚。我查阅了大量资料,认为经络不是古人臆想出来的,研究证实,很多敏感者接受针灸治疗时,感受到体内气流行走的路线,跟中医学上描述得一模一样。但我们无法在解剖刀和显微镜下找到经络。是因为经络本身就不是一个实体,它是人体内部活生生的机能活动,是建立在全身各个体系与组织上的,是人体内部维持动态平衡的功能与现象。在显微镜和解剖刀下找经络,就如同在发电机停止运转的时候还拼命在导线上测电压和电流!如此介绍,学生似有所悟。

    中医学所讲的病因,六淫也好,疫疠也好,大都包含着各种微生物对机体造成的影响。对他们所引发的疾病,中医将其致病本质确定为体内动态平衡被破坏,并通过对各种因子作用于人体出现的症状的研究,来推断体内平衡破坏的环节和程度,从而在无需知道微生物的种类和形态的情况下,找到治疗方法和手段,即恢复机体的内在平衡。中医治疗“SARS”,就是这一思路。只有明确这一点,才算抓住了中医学的关键。

中医学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一门科学,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实难窥其一斑。所以古人有“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之说。自一九八五年,学校安排我先后在数家医院参与临床工作,感触良多。首先注意在病人身上用功夫。仔细询问病人治疗前后感觉,用心揣摩用药。有一次,某患者因便下脓血数月就诊,查其病历,看前医所治,有诊为肠炎者,有疑为痢疾的,但均不奏效。询其大便情况,得知病人便质、便次均正常,惟便后时有脓血,殊感奇怪,便同王老师一道仔细查因,原来病人患的是“直肠陷窝后脓肿”。可见认真问诊的重要性。

    有人说:“中医没有天才,只有汗水”。的确,中医不但是仁与慧的学问,也是勤与敏的职业。如病本有可为,由于自己的少学,变为不可为,以后再看到有可为的方法,就会不胜懊悔。因此,平时不敢稍有懈怠。“慎思熟虑尚嫌不济,岂容草草行事哉”?

    临床用药力求精当,用药如用兵,“兵贵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处方精要,药力专一,既利于治疗,亦利于总结。所以,临床我喜用精方,效专力宏。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同事,同行皆师也,不能自筑高墙效井底之蛙。一次遇下焦湿热之淋证,自恃辨证无误,以清利湿热之剂,怎奈患者腻苔坚存不退,便请教王主任,建议稍佐芳化之品,遵嘱藿香、佩兰同入,腻苔随即速除。

    又遇顽固呕吐一例,汤水不进,靠输液维持一周余。亲友背扶求诊,思及张老师讲“辛开苦降”时,以生姜与黄连为例。便令捣生姜汁先服,辛味使胃之关格开,后送服苦味的黄连煎液使胃气降,如此辛开苦降,解除了胃气上逆之势,呕逆即除。同事的沟通与交流,让我受益匪浅,虽然有时会争论得面红耳赤,道理却越辩越明。

    中医书籍汗牛充栋,穷其生也不可能读完,但开卷有益,或许就有一得。“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夏季的急性胃肠炎病人发热、吐泻交作,病势较急,我喜用《伤寒论》“葛根芩连汤”,鲜有不效。另遇王某,七旬有余,患肺脓疡,任抗菌素如何升级,体温丝毫不退,或退而旋升,家人欲备后事。劝其服《千金方》之“苇茎汤”一试,服后吐脓血数升而愈。

    张锡纯临证多用生石膏,他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说:“诸药之退热,以寒胜热也,而石膏之退热,逐热外出也。是以石膏煎服之,能使内蕴之热息息自毛孔透出”。因此,治外感发热我每多配生石膏,即协同解表药解表,又可清解里热,达到表里两解之目的。一次流感,染及者众多,重用石膏配方治疗,同时做了统计,用本中药者90%以上24小时内即热退症除,效果远优于其它疗法。

    对中风的治疗,国内针灸界我特别推崇天津中医药大学石学敏院士的“醒脑开窍法”和辽宁中医学院彭静山教授的“眼针疗法”。为学习这门技术,有朋友引荐,先后自费赴天津、大连拜访。亲聆了大师的教诲。我先是模仿其法,后渐融合自己的体会,总结了“治瘫六法”。即针药结合,蜡疗、火疗、推拿、运动疗法等综合手段,临床效果更快捷,患者生活自理能力强。市委统战部一扶贫对象,云河乡人,因脑外伤瘫痪在床三年,生活不能自理。因其家境贫寒,统战部领导委托义务治疗。我即采用“治瘫六法”,一个月后,病人在家属搀扶下站起来了,三个月后可以自己步行,半年后生活能够全部自理并下田劳务。此事在当年的《潍坊日报》以 “真情谱就爱心曲”为题,进行了报道。

    一九九二年,我参加了中国中医研究院在北京举办的“高级针灸进修班”。听到耳针疗法,我不以为然,觉得刺激小小的耳朵还能治病?在专家的现场演示中,它的奇效吸引了我。回校后便和教研室的老师一起,先是在办公室为本校师生治疗。一次一学生介绍,亲戚家有八岁女童,走一百米路程要尿7——8次,多方治疗无效,颇为痛苦,问我有何良法?据夜尿正常,尿检阴性诊断为:神经性尿频。单用耳穴贴压,一次后尿次锐减,两次即已痊愈。至今十余年未复发。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求治者增多。我把这些病例收集并进行总结。撰写“耳穴贴压治疗小儿神经性尿频疗效分析”一文,发表于《上海针灸杂志》。同时又对儿童局部抽搐症进行了治疗观察,撰写了“治疗儿童局部抽搐症”论文刊于《中国针灸》。

    一九九八年,在天津举办的耳穴学术会议上,我宣读了“耳穴治疗重症传染性软疣”,引起与会同行的兴趣。会议的总结发言中称此论文填补耳穴治疗该病的空白。

    一九九五年,我参与《美容医术》的编写,我负责的中医部分均采用耳穴美容疗法。此书由山东科技出版社出版,且多次再版,被市图书馆收藏。为适应社会需要,培养复合型人才,学校自2000年始开办“耳针特长班”。为此,我主持编写了十余万字的《耳穴诊疗学教程》,办班十余期,教授学生1000余人。至今许多学生与我交流应用体会。

    针灸界不乏大师级人物,如火针大师贺普仁,腹针疗法创始人薄智云,耳针知名专家陈巩荪、王岱等,每次得见均悉心求教,收获甚多。

    常听到某处某医擅医某病,某处有秘方治某病,我觉得只要用辩证的方法去分析,用对了,确实很有疗效。便细心寻访。如现存于手的治疗骨折的“接骨丸”、治疗胎位不正的“车前饮”等,都是“踏破铁鞋”觅得。使用十余年的“万应膏”也是拜挚友所赐。“万应膏”本为尿布皮炎而设,虑及此病为湿热所致,故凡湿热为患的病证,均以本方化裁。如:痈肿疮疖、水火烫伤、褥疮、痔疮,尤其是带状疱疹,用之可止痛、预防感染和后遗神经痛,缩短病程。在用此药的基础上,我遵“火郁发之”之理,箍其毒,疏其邪,创立了自成体系的治疗手法,对带状疱疹的治疗,临床几无失手。总结“万应膏应用”一文发表。

    博采众长为悟学之道,“学而不思则罔”。针灸是针法与灸法的合称,现代人多重针轻灸,或重针弃灸,可艾灸效果之良,常常令人瞠目。书上说,灸法热证不宜,但临床用于热毒所致痈肿疮疖诸疾,能显著改善症状,缩短病程。因此,心颇疑,查找依据未果,留意中发现《健康报》有一文章:“不是奇谈怪论,热证宜灸”。此后临床上便放胆使用。如带状疱疹、湿疹、以及风湿、类风湿、骨质增生、椎间盘脱出、高血压、低血压等效果均满意。2003年一患者诊为股骨头坏死,求为保守治疗,采用温针灸法,一个月症状有改善,两个月X光片显示好转,四个月后治愈。神奇的疗效更使我对灸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中医疗法虽多,不外扶正祛邪,疾病不论如何变化,始终脱离不了两点:一是邪气盛;二是正气虚。正虚和邪盛之所以会导致疾病,其最终是人体动态平衡被破坏的结果。中医就是用整体平衡观来认识疾病的全貌和真相。比如胃痛,在胃镜下发现有炎症,有溃疡,检出幽门螺旋杆菌。如把胃放到大环境中去探讨,就会发现:原来这些都源于胃部动态环境的破坏。大自然中死水变黑、发臭也是同一道理。只要扶其正祛其邪,恢复胃部的动态环境,细菌就失去了生存的条件,无需杀菌,细菌自然死亡;无需抑制胃酸,溃疡会自行修复。这就是站在整体角度来认识生命。学习中医就是掌握动态的平衡。而这个平衡就是阴平阳秘,即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正是一个中医的“中”字。

    中医古老而神奇,她诱人的魅力来自临床疗效。在近三十年的实践中,我感受到她的鲜活和真实,听到了她历经几千年依旧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但要揭开她神秘的面纱必须耐得住寂寞,摒弃浮躁之风和急功近利之念。从懵懂无知到喜欢着迷,我虽不敢说已登堂入室,更不敢说已经悟出了中医的真谛,但我坚信踏踏实实地学、思、悟,一次次地“渐悟”,必然有一日“顿悟”。到那时你就会感叹:“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越来越喜欢自己的专业,为了有长足进步,我以逾不惑之龄,考选为国家第四批名老中医传承人,成了赵老师的弟子。相信我更快提高业务水平的愿望一定能达到。

    单位提供给我一个实践的舞台,同仁、朋友给了我众多的帮助,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或许就象泰戈尔的诗所言:“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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