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年华龙爵免费阅读:- 文学到了制造年代了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3 18:07:38

文学到了制造年代了吗?

        前些天,谈歌的一个作家朋友打来一个电话,语调很沮丧。他的一本长篇小说,本来出版社已经讲好,三月份出版,结果又推到了四月份,如此推来推去,又推到了明年。他很不高兴地质问,为什么?后来出版社终于说了实话,怕卖不动。需要注明一下的是,谈歌的这位作家朋友是当代很有名的一位作家,不是“正在著名着”或者“准备著名”的作家,而是“已经著名”了很长时间的作家了。他的书过去是热销的,而现在却“卖不动”了。

  《参考消息》上日前登过一则消息:时至今天,还不包括美洲在内,全世界的文学出产量(包括长篇、短篇、散文、随笔)每天达到多少万种(记不清楚确切是几万了)这样一个数字了。有人做过粗略统计,按照常人的阅读速度,全世界每天产出的文学数量,仅阅读目录,就够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睡看多少年的。不仅如此,我们还有理由相信,这个数字还在急剧地增长。开卷有益这句话,实实在在应该送进坟墓了。如果我们对弗兰西斯·培根那句名言挑剔一下,是否应该改动:力量就是变化,而不再是知识。照此演义:文学是人类的灵魂工程师这句话,也应该改动为:电视与网络是人类灵魂的寄存处。对么?

  作家们开始变得焦躁。焦躁常常与爆发力结盟。于是,作家们总感觉背上有一只开足了发条的机器,匆匆地埋头苦干,且不能停下。我们去看看书店,透过堆积如山的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集、诗歌集、散文集、随笔集种种,买者很少问津。透过这些,我们似乎能看到那些作家们挥汗如雨的狼狈不堪的辛苦模样。读者呢?已经四下散去了。或许还有一些零星的铁杆读者?大概也就是站在这样一道过去时的风景线上,目光麻木地看着匆匆奋笔疾书的作家们。

  应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了:文学的重要与重量,不仅是以种族、民族、宗教、思想和观念体系来估计的,还应该是以自身所处的时代来估计。每一个作家都应该把自己估计一下,自己是属于过去时?还是属于现在时?自己重要?还是不重要?自己有重量?还是没有了重量?的确,当这种估计还没有结果的时候,我们中间有些人就已经头晕了,想起一首诗:“快停下来,我要下车了。”

  以清静无为和寻求新的生存方式来“放弃选择”和“逃避现实”,是当代中国一些“纯文学”作家的主要外在特点(至少他们是这么坦白地喊叫过的)。他们之所以进行这样的人生价值选择,还不仅仅在于他们宣讲的那种对文学的热爱。他们真实的内心世界,却是无法忍受现实的节奏与变化。大众流行杂志纷纷出现,电视网络扑面而来,遭遇到纯文学作家痛苦万分的强烈反抗,也正是体现了这种恼火以及愤怒。讽刺的是:当许多作家都在诅咒着世风日下之时,读者们却失望地哀叹,发行量锐减的文学杂志怎么了?一个个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好看了呢?

  作家们已经感觉到了精神被破坏的痛苦。这是一种锥心锥骨的疼痛!文学已经不再是精神物品,而成了一种“人造物品”。换句话讲,文学已经走过了“创作”的繁华,已经走到了“制作”的年代。和创作相比,目前的文学的绝对数量和相对数量都在以爆炸式的威力成几何数字膨胀着。有报纸公布统计数字:每年,中国有一千本长篇小说问世。是繁荣么?不,是过剩!过剩是什么意思?就是像过剩的牛奶一样,如垃圾一般倒到海里去?差不多。

  有人说,在这一个世纪里,一个具有小学水平的人,就会在电脑里制作一篇大师级的作品。这不是玩笑。因为电脑里已经预先设计好了集无数大师之大成的软件。你可以从中调动出任何最精彩的段落,像扑克牌一样随意拼盘。

  还有人说,知识变得越来越杂乱,也越来越短暂。应该相信,人类将逐渐失去阅读的兴趣。有人预言,不久的将来,书籍只能是收藏家的案头清供。一位电器专家曾讲过:“阅读和写作都将成为过时的技巧。”谈歌曾经留意过书店中一本新书的“保鲜期”。2003年是3个月时间。而在2006年,不到一个月就会被另一本新书挤掉。书的短暂已经接近于期刊。而期刊的寿命则更短,接近于报纸。

  更有人说,中国文人曾经心仪多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又会怎么样呢?获奖者作品的发行量,也在锐减。书商们预期的利润指标,也越来越缩水。当年赚过大钱的书商们,纷纷改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无论我们从哪一个方面去论证,今天的文学的确面临着灭顶之灾。昨天,那个“卖不动”的作家朋友以凄婉的语调开玩笑:如果作家们都去祼奔着签名售书,或许还能召唤回来一些好奇的读者。谈歌问:行么?他随即苦笑着说:没有用,就是作家们都脱光了去祼奔着签名售书,读者们也不回再转一转眼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