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1吸奶片段:质疑学部委员评选机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19 20:22:24

质疑学部委员评选机制

新闻午报  2006-12-23 10:41:53


  北大社会学教授郑也夫不再是“孤军奋战”,对中科院学部委员评选机制的质疑现已成为众多学者自发的集体行为。

  尊敬的中国社会科学院领导:

  得知中国社会科学院于8月1日评选出47名学部委员,我们殷切希望,作为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最高学术机构,能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网站或有关媒体上公布每位学部委员的代表作(如果是论文可以公布全文;如果是专著,可以公布重要章节)。这样,一方面,有利于学部委员们优秀学术思想的传播;另一方面,有助于澄清多日来围绕学部委员水平与选举是否公正的激烈争论。同时,更具积极意义的是,此举措将开启学术评价公开化的范例,有利于我国良好学风的形成,有利于我国学术评价的制度性建设。

  学部委员评选公正性遭到质疑

  10月21日,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顾海兵的博客上,就中国社会科学院今年评选学部委员一事贴出了一封有30名学者签名的公开信,两天后,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郑也夫将公开信转贴到个人博客上,立刻引起了网友的关注。“学部委员不是评选一般的先进人物,而是一个学术称号,当然要有学术代表作,但是从社科院公开的材料里,我们看不出他们的代表作是什么,只是笼统地说这个人是个优秀的学者。”公开信的发起人顾海兵说,缺乏代表作是这次评选的软肋。

  去年12月,中国社会科学院(以下简称“社科院”)筹备成立学部并评选学部委员,作为院内的最高学术职务和荣誉称号,今年7月底,学部委员评选最终结果产生。

  8月初,郑也夫在博客上发表题为《二流学者何以当选学部委员———质问中国社科院》的文章,点名指出新当选的社科院学部委员景天魁(原社科院社会学所所长)不够格,要求社科院向社会详述产生学部委员的程序,一场风波由此产生。

  紧接着,他还发表了《挂出学部委员们的代表作》、《质疑学部委员推选办法》、《学部委员评选中的“五不透明”》等文章,质疑社科院学部委员评选过程存在诸多不透明。

  郑也夫说,公开信的理念和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他没有在上面签字,“或许有的人会认为在这件事里存在我的个人恩怨,为了不影响别人,我没有在上面签字。”

  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徐友渔是公开信的签名者,他说:“我的同事对于这次评选也非常关注,批评质疑的声音也很多,但是他们都是在私下议论,像我这种公开站出来的是例外。”

  就评选过程的公正性,徐友渔表示他没有具体进行研究分析,但他认为有些批评意见是正确的,比如说基本上一个所就是所长评上学部委员,而就他对社科院的了解,一个所里面所长显然不一定是学术上最强的一个人。“现在只是评学部委员,主要看他的学术水平。联名信实际上呼吁的是一个公正性和透明性的问题,我觉得这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有利于反对学术腐败和促进学术繁荣,所以我签名了。”徐友渔说。

  真正优秀的学部委员不会因此“受伤”

  “我们没有伤害学部委员的主观动机,我相信客观上也不会产生这种效果。”在谈到联名信是否会给社科院学部委员带来不利影响时,徐友渔回答,“公开信的发出并不意味着评上的人不够水平,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假如我是评上的学部委员,而且我心里又一点都不虚,我是靠自己的学术成果评上的,那我会赞成把我的学术成果挂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让大家心服口服。除非他是南郭先生,那么就会感到是伤害或者威胁。”

  签名者之一的学者吴思表示了相同的看法,他对记者说,“如果他的学术特别好,代表了中国最高水平,那么他会很愿意拿出来给大家看,如果自己确实是二流三流,那也谈不上伤害,而是应得的结果。”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签名者认为,在学界同行中,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优秀的学者不会因为这种对不合理行为的质疑而受到损害。“社科院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机构,但是不能因此而盲目维护它的威信。”郑也夫说,“如果我们为了维护它虚妄的威信而不去批评它做的一些糟糕的事情和制度,那么这是一种犬儒主义,是荒诞的做法,而不是真正爱护它。我们希望它能做得更好,肯定是要挑它的毛病,而不是说有缺点也不能暴露。”“我有这样的举动和我长期受到不公正待遇有关系,我曾经说过,一个体制内的既得利益者会愿意改变体制吗?愿意改变体制的都是长期受到体制不公正待遇的人。”

  谈到是否存在“公报私仇”的问题时,郑也夫说,“我参与这件事情的动力跟以前的遭遇有关,但不是直接说这个人怎么伤害我,我要去报复这个人,而是说这个体制确实一直在伤害我,我有机会就要批判这个体制。”

  从8月份郑也夫个人抨击社科院评选学部委员开始,对于郑本人的质疑声便一直存在。有网友表示,郑也夫之所以点名批评学部委员景天魁是因为两人存在个人恩怨。对于这样的质疑,郑也夫表示,“我不是在公报私仇。退一步说,就算景天魁和我个人有很大恩怨,你去看景天魁的论文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如果说对了还叫公报私仇吗?”

  就“个人恩怨”这一说法,签名学者对郑也夫进行了声援。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新闻传播学院院长展江表示他不知道还有“个人恩怨”的说法,但是学界忌讳个人恩怨公开化,同时他认为即使郑也夫和景天魁有个人恩怨,也不妨碍其对景天魁的学术水平发表意见。

  吴思则认为郑也夫是个很正派的学者,他所提出的愿望是有价值的,对于这种合理要求,应该给予响应。

  公开信并非只针对社科院

  徐友渔表示,对于学术腐败的抨击并非只针对社科院,学者们历来都对学术腐败进行抨击,对学术公正进行呼吁,社科院的评选并非是学术公正性问题的独有事件,也不是学术评价体系中最突出的反面事例。对于社科院的学部委员评选,学者们从来没有断言说社科院的评选黑幕重重或者是谁在一手操纵。

  他说,“学者们不会恶意地去看待社科院的学部委员评选,只是认为其中公正性和透明度不够。在评选过程中加进公开信中提出的措施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是一个必要的补充条件。”郑也夫也表示了相同的观点,他认为社会科学界长期以来的评选都存在极多问题,这在本领域的人中有普遍共识,只是这件事被他挑起来而已。郑希望由此在社科评价体系中注入新的因素,即挂出代表作,从而形成一种习惯扩展到高校和研究机构。

  展江则认为,对于学术腐败的现象大家已经提了好几年了。社科院的学部委员评选的确存在问题,但大家仅仅是质疑而已,就公开信而言,主要针对的是学术评价的公正,并非只限于社科院的评选。

  尽管表示公开信的针对性远远大于社科院的学部委员评选,但是学者们仍然认为社科院的学部委员评选具有典型意义,其原因就在于“学部委员”称号的分量。吴思说,学部委员是中国最高水平、相当于院士级的称号,不管是出于误导还是其他的原因,至少给大家的理解是这样。既然学部委员代表了中国的最高水平,作为社会科学界的学者当然应该对此进行评议。早在去年12月社科院筹划评选学部委员之初,徐友渔便发表了题为《社会科学院士制度宜从长计议》的文章,表示社科院此时建立学部委员制度还为时过早。在接受采访时,徐友渔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他说,“从最终来说这种评选是要进行的,也是有必要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条件并不成熟。表现在众所公认的、众望所归的学部委员比较少,这就势必要把一些有争议的人评出来。”

  徐友渔认为,和国际水平相比,中国的社会科学相对于自然科学甚至于文学艺术来说都要更落后,在社科领域我们大量的学科比较弱,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评选是公正和透明的,评出的人也的确是这个部门学术水准的第一号,但这个第一号是不是拿得出手还值得怀疑。大家应当在学术上做进一步努力,拿出能够和世界水平相当的成果来,这个时候的评选会稳妥一点。

  徐友渔还表示,现在正是学术腐败最厉害、遭到批评最多的时候,社科院与其不顾很多人的反对和质疑匆忙上阵,还不如避开这个风头。

  希望建立公正透明的学术评价制度

  自学者联名公开信出来之后,学术腐败和社科评价体系的公正透明性再次成为舆论话题。展江说,目前国内不存在一个成文的社科评价体系。就职称等评价而言,通常是论文和专著,有时候专著分量还要比论文重。从具体的评选过程来看,主要是采取量化和质化相结合的方法,量化是指学者发表文章、专著的数量,质化指的是在这个基础上看等级,比如说是否在核心期刊发表等等。但是对于核心期刊的考评方法,大家分歧很大,目前有关部门对于这种评价方法也在考虑进行改革,至少在量化方面可能要打破。

  虽然目前没有成文的评价体系存在,但是展江认为如果一个人的水平明显差于别人,大家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学界的高下之分非常清楚,对于谁在圈子里排什么位置,学者们心里都有数。这次联名信的潜台词就是让学界不要形成一种逆向淘汰机制,把学术好的学者弄下去而让差的人上去。

  公开信发起人顾海兵说,这次公开信的目的,就是希望建立一个科学合理的学术评价制度,尤其是代表作制度应当成为学术评价制度中非常核心的一点,在科研中要更加强调质量而不是数量。

  郑也夫希望首先从公布代表作这方面突破,开一个好的先例,最终的目的是希望以后各个单位评职称时,都把被评上人的代表作挂出来,让同行们看看作品质量是否够格。保证投票结果的合理公正。

  “在学术评价体系和职称评定的公正性、透明性这方面,其实现在问题很多,大家意见非常大,但是文化人碍于面子都不提,我这次支持郑也夫和顾海兵的公开信,就是觉得大家不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是心里一肚子抱怨而口上又不说,我觉得这些习惯是不好的和不负责任的。”徐友渔说,公开信的特殊意义在于提倡学者敢作敢当的风气,即使说的不是百分百正确,但是大家要能够争论。“它的意义远远不限于社科院评学部委这件具体事情,而是涉及整个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评价体系的各方面,社科院的事情我们不能寄予太大的希望,但是我真心实意地希望今后的学者在是非面前不要采取回避或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我对公开信的评价很高。”

  公开信的发起引起了学界和网友的广泛关注。展江表示,目前制止学术腐败困难重重,比如说有的单位动用权力部门打压媒体,阻止相关意见的披露;有的单位装聋作哑,对于意见采取不理会的态度。

  社科院表示对联名信“并不知情”

  自8月份被郑也夫公开点名质疑学术水准以来,景天魁一度处于舆论的焦点,然而,面对媒体的来访,景天魁保持着沉默,他对记者说,作为当事人也不愿意表达个人的意见,“毕竟评选学部委员不是个人的事情,我不愿意参与这种事情,请媒体也理解我。”

  面对学者的质疑,社科院并不认同。社科院学部工作局薛处长表示,此次的学部委员评选没有不公正和不透明的地方,在选举上已经覆盖了全院所有的人员,并且在学部委员正式任命之前还有一个公示期,接受大家的疑义,有专门的部门对公示期间收到的疑义信进行批复,只要有署名的信件都保证反馈到本人。他对记者说:“社科院学部委员评选跟社会上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社科院内部的事情,所以不可能拿到社会上去公开。”

  就联名信一事,记者两次电话联系社科院新闻办张主任,在两次连线中,张主任都表示并不知道有联名信一事,必须先向领导汇报再给笔者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