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大乱斗樱桃攻略:[哲文]人生与命运(顶级成功大师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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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与命运

  过去、现在与未来现在是唯一的真实和肯定,未来几乎总是不符合我们的期望,过去也跟我们的假定有所不同。过去和未来,总的说来,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重要。远处的物体,肉眼看起来变得小些,在回想的时候会增大许多。只有现在才是真切和实际的。现在是唯一完全掌握住现实的时间,我们的存在只有在它的范围内才有可能。所以,我们应该为生命的这一现象而高兴,给予它应得的欢迎,享受没有痛苦和烦恼的每一刻,也就是可以忍受的时间,充分认识它的价值。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能实际拥有的就是现在,也仅仅限于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在人生开始之际,我们期望有一个长长的未来,在一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就会回顾一个长长的过去。还有就是,我们的脾气(并非性格),已有若干明显的改变,这就让现在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显出不同的色彩。如果以往所经历的失望,对未来的担心,无不严重地影响着我们,我们就做不到这些。拒绝现在的欢乐时刻,或是因为对过去和未来不安,而未能珍惜目前的美好时光,就是极大的愚蠢。但对于现在,让我们记住塞尼加的话,把每一天都当作独特的一生看待。我们要尽可能地把每一天过得称心满意,它是我们实际上拥有的唯一时间。如诗人生世界对人是宽宏大量的,一个年轻人在早期教养中如果能除去这一观念,对他将有很大的好处;但教育的一般结果是加强这一妄念,我们对人生的初始观念,通常是从小说而非生活实际中得来的。在我们青春时代明媚的早上,人生的诗歌在我们面前展现壮阔的景色,我们奋不顾身,热切地要看它实现。我们简直是期望能抓住彩虹!青年预期他的事业宛如有趣的浪漫,这里就隐藏着我一直在叙述的失望的胚芽。这些景象如此可爱,其原委就在于它们是空想的,并不真实。在观看它们的时候,我们是居于纯知识的领域,这一领域是自足的,没有真实人生中的熙攘和斗争。试图实现这些想象,就是把它们定为意志的目标,其过程总是痛苦的。人生可以比喻为一幅刺绣,我们在前半生所见到的是刺绣的正面,后半生所见到的是反面。反面没有正面那么漂亮,但是比较具有教导作用,它能说明丝线如何绣在一起的。青春期的种子青春期的知觉是活跃的,能接受一切印象,青春时代拥有这一特权--种子在这时播下发芽,青春期是我们心智的春天。那时人们能领略深刻的真理,但不能构想出深刻的真理--也就是说,深湛真理的初始认识是立即的,是由一时的印象召唤出来的。只有当印象深刻活跃时,人们才能获得这种认识。如果我们要对深湛真理有所了解,完全要靠我们善用前段岁月。

  在人生的后期,我们可能更有能力影响他人--影响世界,因为我们的天性已经发展完备,不受新观点的左右。不过,这时的世界比较不能影响我们。这是我们诉诸行动和获取成就的时候,而青春期是构成基本观念、为思想奠定基础的时候。命运的真实不管人的命运呈现出多么不同的形式,一些相同的成分总是在那里的。因此,人的一生,不管是在农舍或是在皇宫,在军营还是在修道院度过,大致是一样的。请把环境任意改变吧!任你挑选奇遇、成功或失败也行!人生就像一家糖果店,货物应有尽有,形形色色--全都是用同样的糖浆做出的。人们谈到某人的成功,他跟一个失败者的命运看来没有多大不同。世界上的不平等像万花筒的组合一般,每转一下,一幅新景象呈现眼前,但实际上我们所看到的,还只不过是以前看过的同样东西。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都充满对于快乐和幸福的憧憬,并且希望确实能一生完美。命运总是不客气地老早教训我们,我们并不能真正拥有什么,世上的每样东西都由她统驭,对于我们所具有的一切--我们的配偶或子女,甚至我们的手臂和腿、眼和耳以及脸部正中的鼻子,都拥有无可争议的权利。在任何情形下,我们不久就会从经验中领会到,所谓幸福和欢乐都不过是海市蜃楼,从远处可以见到,一旦接近时就消失了。在另一方面,折磨和痛苦却是千真万确的,其现实性没有缓冲余地,不容许妄想或虚假的希望置身其间。命运和机运古代的一位著作家说得好,世界上只有三大力量:精明、实力、命运。我认为最后一项最有威势。我们的一生像一艘船的航行,命运--包括好运与厄运--担任风的角色,它能把船往前推送,或是驱赶船远离航道。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像舵一样,如果努力一直地操作,可能对船的航行有所帮助,但经过一阵狂风,一切又告失败;但如果是顺风,船可以一直走,无须掌舵。命运的力量,以西班牙的一句谚语表达得最好:祝福儿子好运,然后把他扔进海中。

  机运可以说是一股恶势力,我们应该尽量让它少发生作用。你说,哪里有这么一位施与者,他在分发礼物之时,完全是出于他的善意和慈恩,同时又让我们可以喜滋滋地盼望再从他手中敬谨地领受厚赠?他懂得训示收受者的至上技巧:一切的勋绩和功德在他的大恩大德之前都失去力量,没有用处。这位施与者除了机运,还会是谁?财富与海水富人的巨大财富不会使穷人激动,相反,富者如果希望破灭,他的既有财产不能让他得到安慰。财富好比海水:你喝得越多,你越口渴。名声也是一样。损失财富让人悲痛,但随后就会恢复以前的心态。理由是,命运让他的财富减少,他的权利要求也随之减少。但当不幸降临之际,让我们减少对权利的要求,是最为痛苦的。我们一旦接受现实,痛苦逐渐减少到后来不再感到痛苦,像一个痊愈的老伤口。反之,幸运降临,我们对权利的要求越来越高,没有制约。这种扩展完毕,欣喜也就停止:人们习惯于增加要求,因而对于眼前能够满足自己的财富量感到淡漠。富人与穷人生来就有钱的人,已经把钱等同于空气,没有它不能过活。他牢牢地看着钱,像保证生命一样。这种人通常都喜爱秩序,为人谨慎而节俭。生来景况不好的人,把贫困不当一回事,如果靠什么机会发了财,他会把它看作身外之物,钱就是花的,花得开心就值得,因为就是把钱花光了,他还可以像过去一样过活,还少了一桩麻烦。莎士比亚在《亨利六世(下)》第1幕第4景有这样的话:这句俗话一定可以获得印证:乞丐骑马,马不累死不下马。经历过贫困的人比较不怕贫困,因而比之那些生于富贵人家、对穷苦无亲身经验的人,容易趋于挥霍奢侈。自小境况美好的人,一般都对未来谨慎小心,比那些突然暴富的人,较为节俭。这似乎是说,贫穷从长远看来,并不是那么可怕。人生如棋特伦斯(terence)有言:人生好比一局骰子戏,如果所出现的点数不是你所要的,你还是能动脑筋同样善用它。特氏在这里所想到的必定是类似十五子棋的一种游戏。更简要一些,我们可以说人生好像是一场牌戏,洗牌和发牌是命运。就目前的讨论而言,最适当的比喻似乎是下象棋:我们决定一盘棋要怎么走的计划,将受到对手要怎么下的牵制--在人生中,则受制于命运的变幻无常。我们被迫修正策略,在实施时往往要作重大的改动,以致原来计划的特点几乎没有一项可以看出了。

  顺境与逆境时间造成巨大的变化,就其本质而言,所有的事物都是稍纵即逝的--这些可信的话应该永远记住。因此,不管你的情况如何,要对自己做出相反的设想:在顺境中,想到不幸;在情投意合时,想到敌对;在天气晴和时,想到密云满布;在热爱中,想到恨;在信任的时刻,想象他人的不义,懊悔自己那么相信人家。同样地,自己在逆境中,要保持欣喜时光所有的轻快感--这真是处世智慧的不竭资源!那么,我们应该多做反思,才不会那么容易受骗。因为,一般来说,我们应该预想到年岁带来的变化。时间与疾病时间是最厉害的高利贷剥削者,如果你要时间预先支付,你得付出最昂贵的利息。例如,如果施以未熟化的石灰和人工热气,一棵树可能在几天之内长叶、开花和结果,但之后那棵树就会枯萎死去。同样,年轻人可以滥用他的体力--就说几个星期而已--在19岁做出30岁时很容易做到的事,时间可以给他那笔他要求的款项,但是他必须付出的利息,必得出自他往后岁月的精力,甚至得用他的一部分生命支付。有些疾病是可以完全康复的,但必须让病痛自然痊愈。这样痊愈之后疾病消失,不留痕迹。如果病人性子急躁,仍在病中的时候就坚持认为已经痊愈,在这种情形中,时间同样肯借贷,病痛也会好转,但一辈子要付出的利息是体弱和慢性病。谨防不欠时间的债在战时或是在不平静的年代,我们可能马上需要现款,往往就必须以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或更少卖出房产或政府公债;而若是我们肯等待,市场经过一定时间总会恢复正常的。但是我们强迫时间贷款,所遭受的损失就是所付出的利息。又或是有人想作长途旅行需要钱,本来过一两年就可以从收入中存下足够的一笔钱,但是他不能等,因此他去借钱,或者取出一部分本钱--换言之,他要时间预先借钱给他。他付出的利息是账目混乱,亏空增加,损失永远无法弥补。这些就是时间用高利贷剥削我们,不能等待的人是它的牺牲者。试图改变时间的步伐,是最浪费的做法。这么说,我们必须谨防不欠时间的债。

  人生的阶段几乎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似乎特别适合人生的某一阶段,他到达这一阶段就是登峰造极。有些人年轻时非常可爱,在那以后,毫无出色之处;有人在盛年时活跃有劲,年纪渐增就失去所有的价值;许多人在年老时最占优势,这时他们的性格显得比较柔和,饱经世故,逸致地对待人生。这一特殊性,可能由于有关人士的性格,跟青年、壮年或老年的性质比较接近,这一性格或是能跟人生的某一阶段相辅相成,或是可以矫正他在某一阶段一些特别的缺点。玩牌在各个国家中,玩牌都是社会上的主要消遣,它可以衡量社会的价值观,也是思想破产的表象。因为人们没有思想可以把玩,他们就玩牌,都想赢对方的钱。真傻!为了做到公平,且让我谈一谈玩牌的好处。它能够让人学习世故,如何蝇营狗苟,怎样能巧妙对付由机运决定而不可改变的情况(例如,刚拿到的一手牌)。这就要尽力为之,必须要学一些伪装,情况恶劣时脸上还堆满笑容。但在另一方面,正因为这样,玩牌肯定使人玩物丧志,因为它的整个目的就是运用各种伎俩和计谋,去赢取别人的钱。在牌桌学到的这些习惯,就会深植而且进入实际的生活中。在每日的事务中,人们逐渐把真实人生看作牌局,觉得可以无所顾忌地运用优势,只要不逾越法律的范围。俄国管号乐队一个普通的社会就好像完全由俄国管号组成的乐队所奏出的音乐。每一支管号只有一个音符,每一个音符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就奏出音乐来。由单一管号所奏出的单调声音中,你能充分地看出大多数人的心理状态如何。我们的脑海似乎只有那么一点思想,不能容纳别的什么。我们很容易看出,为什么人们都那么烦闷无聊,为什么喜爱社交,为什么喜欢在人群中走动--为什么人类是群居的?是个人自己性格的单调,让人们觉得独处是无法忍受的。愚蠢诚然是自己的重负。(塞尼加《书文集》卷9)让很多人聚在一起,我们才得出一点结果--由我们的单音管号所奏出的一些音乐。

  悲与喜的花招不管命运如何降临我们身上,不可太高兴,也不可过分悲伤。一方面是由于一切事物都充满变化,我们的运气随时都会变动;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在判定事情对自己是好是坏之时,我们易于受到欺骗。几乎每个人在一生中都有这样的经验:我们为之悲伤的一些事,以后证明为所发生过的最好的事;或是我们为之欢欣不已的事,竟然成为最大痛苦的来源。为了对付这种情形,我在这里所建议应该采取的心理态度,莎士比亚曾经巧妙地说到过:我觉得喜事悲事都有许多花招,所以它们猛然间出现的面貌,未能使我惶悚不知所措。(《皆大欢喜》第3幕第2景)坚忍主义者一般而言,面对种种不幸而能保持平静的人,表明他了解人生的路程上有许多可怕的事会发生;他把当前的困难看作只是可能降临的一部分。这是坚忍主义者的气质--永远不忘记人类的悲惨命运,而是总要记住,我们的生存充满痛苦,我们可能遭遇的不幸是无数的。不管是在何处,我们只要四周一望,就能重新感到人类的苦难。眼前看到的尽是人类在挣扎、踉跄受苦--都不过是为了可怜的生存,没有生趣,没有回报!对不幸有所准备如果我们认定不幸有可能到来,像俗话所说的对不幸要有所准备,它在降临我们身上时,便不觉得那么严重了。其主要理由可能是这样:在不幸的降临之前,要是我们已经静静地想到它是否会发生,我们会知道它的全部程度和范围,至少我们能决定它将如何影响到我们。所以如果它真的来到,便不会使我们过度难受--我们所感受到的不会超过其实际的分量。如果没有准备,心态一时陷入惊慌,我们无法看出祸害的全部涵盖面。无论如何,它看起来影响太大,受害者会以为是漫无止境的,从而把事态扩大。同样地,黑暗和情况不明总是增加危险感。当然,如果我们想到过不幸的可能性,我们也会同时考虑到何处可以找到帮助和安慰。至少,我们已经习惯了不幸这个念头。

  世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从最小的一直到最大的生存事实--都是有其需要而发生的。要是确实了解这句话,我们将能装备齐当,冷静地忍受人世间的不幸。这样,人们不久就能让自己适应不可避免的事--那些有其需要而发生的事。人们要是了解所发生之事都是有其需要的,他们就会发现事态就是这么无可改变,哪怕是世界上最古怪的机遇,也是其需要的产物,正如同按照熟悉的定理、合于我们期望所出现的一些现象。不如意的小事生活中经常发生的不如意小事,我们可以看做是用来磨炼我们的途径,让我们能承受更大的不幸,不会因为我们事业顺利而丧尽生存能力。人与人之间的一些小小的分歧、无关紧要的争论、别人的不当行为、流言蜚语还有生活中许多别的相似的烦恼,对待每天的这些小麻烦,人们应该像是全身武装的齐格飞。我们不应该为那些小事感慨,更别记在心中为之烦恼,而是要跟它们保持距离,把它们看作路上的石头,推开不让其挡路。千万不要去想它们,不容它们在反思中占一席之地。译者注:这里是指德国神话主人翁齐格飞(siegfried),他在青年时代曾经多次历经奇遇。他的隐形外套,让他有神勇力敌12人。大胆面对妖魔,勇敢面对人生作为促进快乐不可缺少的气质,仅次于精明的是勇气。当然,我们无法让自己具有这些,因为我们主要从母亲承获前者,从父亲继得后者。然而,对于既已存在的这些气质,我们却能靠决心和锻炼得到帮助。在这个用假骰子玩游戏的世界,我们必须有钢铁般的性格,具有经得起命运打击的甲胄,以及跟他人抗衡以取得进展的武器。人生是一场长久的战事,每往前一步都得拼命。伏尔泰说得对:我们要成功,只有靠剑刃,我们死的时候利剑还在手上。暴风雨刚刚开始加剧,甚或是地平线上乌云初起,就立刻退缩或心灰意懒、不知所措的人,是不折不扣的懦夫。人生与星斗

  每个人的一生事业,并不像占星术所说的,可以凭靠观察星斗而预测出来。但是,人生的一般过程,就其各个不同的阶段而言,可以用行星的接续运行来比喻,所以人们可以说是依次在每一行星的影响下度过岁月。人在10岁时,水星(使神)当头:10岁的人像水星一样,在一个小范围之内非常活跃,凡事对他的影响都很大。但在这位灵活善言的使神指导之下,他取得很大的进步。20岁由金星(爱神维纳斯)接管,这时男子全心热爱女人;30岁,火星(战神)位列前茅,这时的人浑身是劲是力--勇敢、好斗、倨傲。年届40,就由4个小行星管事。这时人的生命范围扩大了。他很实在,换句话说,由于谷神星的帮助,他偏爱有用的事物;受到灶神星的影响,他有自己的炉灶;小惑星(智慧女神)教导他具有必要的知识;他的妻(婚姻女神)是管家的女主人。到50,主要的影响力来自木星(主神)。这时他的许多同时代的人已经去世,他觉得他是当代的佼佼者。他的精力依然旺盛,而又富于阅历和知识。根据他的个性和地位,他对周围的一些人具有权威。他不再倾心于接受他人的命令,他要自己说话。这时最适合他的工作,是在他自己的范围内,从事指导和管理。这显示罗马主神朱庇特的胜利结局,50之人到达人生的顶峰。然后是土星的到来,大约是60岁,这时人像一条船,迟钝而缓慢:但老人啊,许多看来就像是已经死去;像铅块一般的笨拙,迟缓、沉重和苍白。(《罗密欧和朱丽叶》第2幕第1景)最后是天王星。用俗话说就是,人要归天国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海王星,因为这颗行星命名不当,我不便用它正确地称呼--爱神厄洛斯,否则我可以指出人生的开端和结束是如何相连,厄洛斯跟死亡的关系是怎样的密切,以及冥王星如何是一切事物的毁灭者和创造者。死亡是生命的大储藏库,各种实体都由冥王星而来--此刻活生生的每一实体,都曾经在那里存在过。我们要是知道其中的奥秘,一切都将一目了然!

  钻石就在你家后院《钻石就在你家后院》是拉塞尔·康维尔演讲的文字稿。康维尔曾亲自演说达6000多场次,由此获得了400多万美元的报酬(相当于今天的1.45亿美元)。这本书极具激励性,影响了无数美国人。作者小传拉塞尔·康维尔,一位伟大的美国公民,著名的演讲家、牧师、作家、律师,他亲手创建了坦普尔大学和两家医院,其著名的演讲《钻石就在你家后院》创造了世界上同一主题演讲次数最多的纪录,高达6000余次,因此被誉为美国第一讲台演讲家。他的足迹遍及世界的无数角落,包括中国。他一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16个小时,一直不停地演讲,唤醒人们对幸福和成功的渴望,拯救那些迷惘和失足之人。在他82岁生命临终之前,他将演讲所得的400多万元无私地奉献给了社会。名人点评创业者若拥有积极的心态,就可以缔造一个美好的未来。--里根能够促使心情愉快的不是财富,而是健康……而要想使我们的身体健康,首要的条件就是我们应该拥有积极的心态。--叔本华哪里可以找到钻石1870年,我们顺着底格里斯河一路游览,在巴格达找了一个年长的向导,由他带领我们游览波西波里斯、尼尼微、巴比伦,以及远至阿拉伯湾的亚述古帝国遗迹。向导对这一带的人文风景十分熟悉,而且很喜欢取悦游客。好像理发师会在理发时不断讲故事给你听那样,使得你就不会太在意他在你头上又抓又挠了。他一连跟我说了好几个故事,令我不胜其烦,最后只好拒绝听他讲--他一开口,我就把脸转向别处,似乎令他十分生气。记得那天将近傍晚时,他突然摘下戴在头上的那顶土耳其小帽,在空中不停地挥舞。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不愿意看他一眼,以免又得听他喋喋不休地述说另一个故事。然而,尽管我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他。就在我的目光落在那个可爱的向导身上时,他又逮住机会,对我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可向来只讲给最要好的朋友听!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把自己当成他最要好的朋友,开始听他讲这个故事。一直以来,我都很庆幸自己当初听了他这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名叫阿尔·哈菲的德波斯人,住在离印度河不远的地方,拥有一大片兰花花园、稻谷良田和繁盛的园林。他是个知足的人,而且十分富有--因为他很富有,所以他十分知足,正因为他很知足,所以他十分富有。有一天,一位年老的佛教僧侣来拜访老农夫,就坐在阿尔·哈菲德的火炉边,跟他说明芸芸众生所居住的这个世界是如何形成的。他说,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在太初之时只是一团雾气;有一天,上帝把手指伸入这团雾中,缓缓转动他的手指,并逐渐加快旋转速度,终于把那堆雾旋转成一个大火球,在宇宙中滚动,在其他宇宙迷雾中不停地燃烧前进。上帝又凝结了所有的热气,降下倾盆大雨,冷却了滚热的地表外壳。接着内部火焰冲破冷却的地壳,形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美好世界的高山河谷。当内部熔岩涌出地壳,迅速冷却时,就形成了花岗石;冷得比较慢的就变成了白银,再慢一点的,则成了黄金;在黄金之后,才凝结成钻石。这位老僧侣说:一颗钻石是由一道阳光凝结而成的。他说得似乎千真万确,我们都知道,每颗钻石都会熠熠发光。接着,僧侣又讲述了另一个故事,也是我永远不忘记的。钻石是上帝创造的最后一种矿物,是矿物中最高级的;女人是上帝创造的最后一种动物,是动物中最高级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钻石与女人会彼此喜爱,如此相得益彰的原因。老僧侣告诉阿尔·哈菲德:如果一个人拥有满满一手的钻石,他就可以买下整个国家的土地;要是他拥有一座钻石矿场,他就可以利用这笔巨额财产的影响力,把孩子送上王位。阿尔·哈菲德听了这些有关钻石和钻石价值的话之后,那天晚上上床时,就变成了一个穷人--不是因为他失去了一切,而是因为他开始变得不满足,所以觉得自己很穷;也因为他认为自己很穷,所以变得不满足。他想:我要一座钻石矿。因此,他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找那位僧侣。

  当这位僧侣一大早被叫醒时,十分不高兴。但哈菲德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毫不在意地把僧侣从睡梦中摇醒,对他说:你能告诉我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钻石吗?钻石?你要钻石做什么?我想要拥有巨大的财富,阿尔·哈菲德说,但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钻石。哦,僧侣明白了。他说,只要你能在高山里面找到一条恰巧在白沙上流过的河,那么就可以在沙子里找到钻石。你确信真的认为有这样一条河吗?多得很,多得很。你只要出去寻找,一定会找到。阿尔·哈菲德说:我会的。于是他卖掉了农场,收回借款,把房子交给邻居照看,就出发寻找钻石了。在我看来,他最初找的方向很正确。他先是去月亮山区寻找,然后到巴勒斯坦地区,接着又流浪到欧洲,最后他身上带的钱全都花光了,身无一文,衣服又脏又破。他站在西班牙巴塞罗那海湾边时,看到一道巨浪越过赫丘力士石柱涌来,这个历经沧桑、痛苦万分的可怜人无法抵抗纵身一跳的诱惑,就随着浪峰跌入海里,从此永沉海底。那个老向导说完这个十分悲哀的故事之后,拉住我骑的那头骆驼的缰绳,又回去扶正另一头骆驼背上的行李。我记得当时我满怀狐疑:他为什么只把这个故事告诉最知己的朋友?这个故事似乎没有开头,没有中间,也没有结尾--什么也没有。我听过或看过的故事中,从没有一个像这一篇那样,在-开始就把主角给杀了。这个故事才刚起头还不到一章,主角就已经死了。向导走了回来,再度握住我骑的骆驼的缰绳,继续说下去。有一天,阿尔·哈菲德的继承人带骆驼去花园喝水。当骆驼把鼻子伸到花园那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时,阿尔·哈菲德的继承人突然发现,在浅浅的溪底白沙中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他伸手下去,摸到一块黑石头,石头上面有一处闪亮的地方,发出彩虹般的色彩。他把这块怪异的石头拿进屋里,放在壁炉的架子上,然后继续去忙他的工作,把这件事完全给忘了。

  几天后,那位告诉阿尔·哈菲德钻石是如何形成的僧侣前来拜访继承人。他看到架子上的石头发出的光芒时,立即奔上前去,惊奇地叫道:这是钻石!这是钻石!阿尔·哈菲德回来了吗?没有,阿尔·哈菲德还没有回来,而且那不是钻石,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是在家里的花园中发现的。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钻石,僧侣说,这是一颗真正的钻石!于是他们一起奔向花园,用手捧起溪底的白沙,发现了许多比第一颗更漂亮、更有价值的钻石。向导对我说,这就是人们发现印度戈尔康达(golconda)钻石矿的经过那是人类历史上发现的最大的钻石矿,其价值远远超过南非的金百利(kimberley)。英王皇冠上的库伊努尔大钻石(kohinoor、106克拉),以及那颗镶在俄王王冠上的世界上最大的钻石,都是在那座钻石矿采到的。我从这个故事中得到了美妙的启示。这时向导再度从头上取下他那顶土耳其小帽,用手在空中挥舞,借以让我记住这个故事,深思它所蕴含的教训。那个阿拉伯向导说的每一个故事都寓含着一个人生教训,虽然并不是每个故事都具有意义。他说,假如阿尔·哈菲德能留在家乡,挖掘自己的田地或花园,而不是在异乡流浪、挨饿受穷,最后跌入大海而死,他就会发现他原本就拥有遍地的钻石。没错,后来证明那块花园里的每一片土地、挖下的每一锄泥土,都能找到无数的钻石与宝石,用来点缀许多国王的王冠。听完这个故事,思索它所寓含的教训之后,我终于明白向导为什么要把这个故事保留起来,只讲给他最知己的朋友听了。不过,我并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那位阿拉伯老向导,也不打算告诉他,因为那是一般阿拉伯老人的处事态度,就像律师总是会委婉地表达他所不敢直言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个来底格里斯河游览的美国青年,最好待在美国的老家。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已经领会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钻石就在你的脚下我听完他的故事以后,想起了另一个故事,接着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我告诉他,听完他的故事以后,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事,接着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有个人在加州拥有一处牧场。1847年,他从报上得知,南加州发现了金矿。他就把牧场卖给苏特上校,动身去寻找黄金。苏特上校在农场的小溪上盖了一座磨坊。有一天,他的小女儿从磨坊的水沟里挖起一些湿漉漉的沙子带回屋,把沙子洒在壁炉前使之干燥。一个来访的客人发现,当沙子从小女孩的手指间流泻下来时,竟有些沙粒在闪闪发亮,这就是加州最早发现的纯黄金。而那个一心寻找黄金的加州佬却卖掉了这座农场,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两年前,我在加州发表这篇演讲时,地点就在距离这座农场不远的城市。他们告诉我,那座金矿目前还在开采,而拥有农场三分之一股份的主人,近几年来平均每15分钟就能获得价值20美元的黄金,不管他是醒着还是在睡觉。噢,也许有一天,你我都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获得如此巨额的财富。还有许多这样的故事,其中最好的一个例子发生在宾夕法尼亚州。有个人住在宾州,他在当地拥有一处农场,却把它卖掉了。如果我在宾州也有一块土地,我可能也会像他这样。他在卖掉土地之前,先找到了一份工作:去加拿大替他表哥经营收售石油的生意。加拿大先发现了石油,这个农夫才决定去找住在加拿大的表哥谋一份差事的。因此,各位可以看出来,这个农夫并不是傻子--在尚未找到其他工作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农场的。在各种各样的傻子中,最傻的莫过于在还没有找到新工作之前,就贸然辞去了旧工作的人。这句话特别适用于我的同行,但想要离婚的人可不能套用这句话。话说回来,农夫写信到加拿大,但他表哥回信说,他不能雇用他,因为他对石油生意根本就是个外行。农夫就说:好,我要去了解。于是他下定决心研究有关石油的全部知识。他从第二天就开始潜心学习,从最原始的物质特性,一直研究到如何炼油,直到对这一行全部了解为止。然后,他写信给表哥:现在,我对石油已经很了解了。他表哥就回信说:好极了,你就过来吧。

  根据当地政府的文件记载,这个农夫将他的农场以833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一离开农场,农场的新主人就立刻开始处理牛的饮水问题。他发现,前主人已把这件事处理妥当。有一条小溪从附近的山坡流下来,有一块厚木板以一定的角度横放在溪上,一边比水面低几英寸,前主人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摆设木板,是因为要把浮在水面上看起来很可怕的泡沫挡住,以免农场的牛不敢喝。但前主人哪里知道,那些可怕的泡沫就是石油!也就是说,卖掉农场前往加拿大经营石油的农夫,遗留下来的正是一口石油井,这口井会不停地流出优质的石油,连续流了23年之久。宾州的地质学家早在1870年就估算出,这口井为该州赚进了一亿美元。目前,农场的原址已建立了泰特斯维尔巾市,而那口名叫普莱森特尔的油井仍然在冒油。我要在这里再度提醒各位,那个努力研究石油知识的农夫,竟只以833美元卖掉了自己的农场,这笔钱太少了,令我忍不住想要说:真是不应该呀!请允许我再举一个例子,地点是在麻州,很抱歉,因为那里是我的老家。故事的主人离开麻州出外求学。他进了耶鲁大学,研究矿物。念到大四时,学校以周薪15美元,请他在课余指导那些跟不上班的学生。他接受了这份差事,当然也继续自己的学业。毕业后,学校将他的周薪从15美元调高到45美元,并聘请他担任教授。他并没有接受,而是立即回家对母亲说:妈,我不想做每周只45美元的工作,像我这种头脑的人,周薪45美元算得了什么!妈,我们到加州去吧,只要我们挖到黄金,就会马上变成富翁!母亲回答他:不行,平静而快乐的生活跟发大财一样可贵。不过,由于他是个独生子,母亲最后还是让步了--他们家向来如此。他们卖掉麻州的财产,搬到威斯康辛州。青年在一家铜矿业公司就职,仍然从15美元一周起薪,如果他为公司发现了金矿,还可以分得红利。但我听说他从来就没有发现过金矿,我也听说了他老家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离开老家后不久,买下他房子的农夫出去挖马铃薯回来时,把马铃薯装在大篮子里,想从前门带进屋里。但门口两旁的石墙靠得很近,把篮子夹住了。顺便告诉各位,我们麻州的农场大多是用石头砌墙的。

  农夫就把篮子放在地上,想费点力气把篮子拉进屋里。他先拉一边,然后又拉另一边,但篮子仍被紧紧地夹在门上。农夫最后用力把篮子拉进来时,突然注意到,上层台阶的一块石头嵌着一大块天然白银!而那位不愿屈就45美元周薪的矿物学教授,在出售麻州老家这幢住宅时,就是坐在那块石头上和买主讨价还价的。他从小就在这栋房子里长大,在那块白银旁边来来往往,他的衣袖和裤管也曾在上面磨擦,这块石头也似乎在说:快来呀,快呀,快呀,我这里有一块价值几十万美元的白银,为什么不把我挖走呢?那名青年却不知道要把它取走。他在纽伯瑞港也没有找到白银,他后来工作的地方也没有金银可挖,亏他还是个矿物及采矿学教授呢。我想没有比整晚在这里讲述那个教授所犯的错误更有趣的事了。我很想知道那个人目前在威斯康辛做什么。我可以想象他坐在那里,在他的壁炉前面,对他的朋友说:你们认不认识那个住在费城名叫康维尔的人?哦,认识,我听说过他。你们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地方的琼斯?认得呀,我知道这个人。然后,他开始哈哈大笑,笑个不停,然后对朋友说:他们犯了和我相同的错误,完全一样。这就糟蹋了整个笑话,因为你我也是这样。你没有权利当穷人今晚在座的100个人里面,就有90个人犯下过同样的错误。我得说,你们都应该是富翁,你们没有权利当穷人。身居费城却不富有,真是一种不幸,而且是双倍的不幸,因为你本来应该是富人的,现在却沦为穷人。费城有这么多致富的机会,各位都应该致富,而且也能够致富。那些有某种宗教偏见的人可能会质问我:你怎么可以不惜用自己的那么多时间去劝告正在成长的这一代要费尽心机,耗尽时间去赚钱吗?一分钱、一块钱地赚,这是多么商业化的观念呀!但是,我必须说,你们应该花时间让自己富裕起来。你我都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比金钱更有价值。是的,当我们看到一座落满秋叶的坟墓时,就不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所以我知道有某些东西的确是比金钱崇高。那些受过苦难的人就能深深体会到,有些东西比黄金更甜蜜、更尊贵、更神圣。然而,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无一不是用金钱才能大幅提升的。金钱不一定万能,但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离不开金钱的。

  我曾听过一个人在祈祷会上祷告说,他十分感谢,因为自己是上帝的贫穷子民。我不禁在心里默想,这个人的太太要是听见她先生这么胡说,不知会有什么感想?因为她可能得帮别人洗衣服来维持她和丈夫的生活,而这个做丈夫的却坐在走廊里抽烟。我不想再见到这种上帝的贫穷子民,我想上帝也不愿意。因此,如果某个原本应该很富有的人,却因为贫穷而懦弱无能,他必然犯了极严重的错误。他不仅对自己不忠实,也亏待了自己的胞。只要我们运用正直的基督徒的方式去致富,我们就没有理由不当富人,而这也是我们达到致富目标的唯一方法。我记得几年以前,有个年轻的神学院学生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他认为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前来和我详谈。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我觉得我有责任来和你谈谈,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书上明确记载着,金钱是万恶之源。我问他是在哪里发现这句话的,他说,是在《圣经》上看到的。我问他,他是否自己创造了一部新的《圣经》。他说没有,他并没有新的《圣经》,而是在原有的《圣经》上看到的。哎呀,我说,就算这句话也写在我的《圣经》上,我却从来没有看过。能不能麻烦你拿本《圣经》来,让我瞧一瞧?他离开房间,不久就神气活现地走回来,手上捧着一本摊开的《圣经》,还现出一种心胸狭窄的教士常有的偏执性骄傲--从对《圣经》的误解中取得人生教训。他把《圣经》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尖声说道: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对他说:年轻人,等你老一点以后,就会学到,你不能信任另一个教派的人念给你听的《圣经》。你是哪一个教派的--不如由你来替我念一段《圣经》,同时你要记住,你的学校最看重的就是对《圣经》的解释。他就拿起《圣经》念道:喜爱金钱是万恶之源。他说对了。《圣经》根源于人类的尊严与爱,是对宇宙最高心灵的敬重,你可以毫不畏惧地引用里面的话,并将生命托付给它。因此,当他直接引用《圣经》智慧时,他所引用的就是真理。喜爱金钱乃万恶之源。哦,正是如此。喜爱金钱只是崇拜的手段,并不是目的。你如果没有手段,就无法达到目标。如果一个人只知道崇拜金钱,而不信仰需要金钱才能达到的目标,也就是说,他只知道当个守财奴,那么金钱就是万恶之源了。想想看,如果你有了钱,而且可以随意动用,那么你很快就可以捐钱给temple学院当基金。然而,朋友们,有些人却指责你不该把时间用来赚钱,这是多么地前后矛盾呀。我们应该致富,因为有了钱就更有力量。

  我想,我应该把这一层道理讲得更清楚一点。我不仅要向你们灌输应该富有的观念,也应该告诉你们如何才能变得富有。我们对富人之所以持有偏见,主要是因为有些关于他们的不实报导。人们之所以编造洛克菲勒先生的谎言,无非是因为他拥有巨额的财产--而且有很多人相信那些不实报导。然而,我们看到的许多有关他的报导都是不真实的。在现在这个社会上,许多报纸企图以耸人听闻的报导来增加销路,让我们无法判断哪些报导才是真的。他们对富人所做的不实报导是很可怕的。在我看来,要把这件事说明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看看目前报纸对费城所做的报导。前几天,有个年轻人来找我,他对我说:如果洛克菲勒真如你所说的是个好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说他的坏话?原因是,他超越了我们,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超越了我们。为什么安德鲁·卡内基先生遭到那么严厉的批评?因为他拥有的远比我们多。如果某人知道的比我多,我会呆呆坐着而不去批评他所知道的事情吗?如果某人站在讲台上向数千人传道,而我的教学班里只有15个人,而且听课时都睡着了,难道我会不去诋毁他吗?我们通常都会对超越我们的人做这种事。你批评的那个人拥有1亿美元,你身上却只有5毛钱,这就是明显的对比。有一天,一个大富翁来找我,对我说:你看到报纸上那些有关我家族的不实报道了吗?当然了。我一看到,就知道那些报道是一派胡言。他们为什么要编造那样的谎言?嗯,我对他说,如果你开张1亿元的支票给我,我可以把那些谎言连同支票一起带走。哦,他说,他们这样诋毁我的家人和我,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道理。康维尔,你能不能坦白地告诉我,美国人对我有什么看法?好吧,我说,他们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有史以来心肠最黑的坏蛋!我该怎么办呢?他似乎对这件事无可奈何,因为他确实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如果你有了1亿美元,那些跟你有关的谎言就会纠缠着你,你就可以从那些和你有关的谎言中判断出自己成功的程度。

  你最需要的是常识我告诉人们应该努力致富之后,就不断有年轻人来找我说:我很想做生意,但一直办不到。为什么办不到?因为我没有创业资本。资本,创业的资本?年轻人,你住在费城,看看这里的大富翁吧,他们全都是从穷小子爬到今天的地位的,而你竟然要创业的资本!我认为你非常幸运,因为你没有资本。我很高兴你没有钱。我十分怜悯那些有钱人的孩子。在我们今天这个社会上,有钱人的孩子处在一种不进则退的情况下,注定是受人怜悯的。有钱人的孩子无法体会到人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麻州的统计数字告诉我们,17个有钱人的孩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在离开这个世界时还是富翁。他们在富裕的环境中成长,却死于贫穷。即使富人的儿子有幸保住了父亲的财富,也无法体会到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我们学院有一名年轻人要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我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很久,最后才得出结论。我认为,在人们所经历的世俗事物中,最快乐的一刻就是年轻人抱着他的新娘跨过他赚钱买来的房子门槛,然后面对新娘,以一种比我高明千百倍的口吻对他的妻子说:亲爱的,我亲手赚钱买来了这栋房子,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全都是我的,我愿意与你分享。这是人类所能见到的最伟大的一刻,但富家子弟是无法体会到这一点的。他可能会带着新娘住进更漂亮的豪宅,但是他们在参观这栋房子时,他只能说:母亲给了我这个,母亲给了我那个,父亲给了我这个,父亲给了我那个。说到后来,他的妻子可能会希望她嫁的是他的父亲。哦,我多么可怜那些富家子弟!他们只会挥霍金钱,却最终落得狼狈不堪,不得善终。你有没有见过富家子弟沉溺在亚特兰大的赌场里?我就见过一个败家子,至今还记忆犹新。我当时在尼加拉瀑布地区发表演讲,讲演完后就回到旅馆。当我走近柜台时,发现那里站着一个来自纽约的百万富翁的儿子。他简直是个难以形容的无用之人。他腋下夹着一根金柄手杖,依我看,那根手杖顶端的头脑装的东西都比他的头脑里装的多。我想我无法正确描述这个年轻人,就算我努力尝试也没办法,但我还是要说一说。他戴着不透明的太阳镜,穿着令他无法走路的黑漆皮鞋,另外还穿着一条令他无法坐下来的长裤--他穿得像只蟋蟀!

  十分巧合的是,就在我走进去时,那个蟋蟀也来到柜台前。他扶了扶那副连眼前景物都不能看清楚的眼镜,口齿不清地对柜台职员说:天(先)生,天(先)生,能否骂(麻)烦你给我一些信积(纸)和信红(封)!职员迅速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一些信纸和信封,一把丢在柜台上,就转过头去看他的书。那些信封信纸丢到柜台上时,你可以想见那个蟋蟀的表情!要知道他想要什么东西,向来都是由仆人双手捧上的。他又调整了一下他那副看不见的眼镜,对着那个职员的背大叫:回来,天(先)生,回来这里。天(先)生,能否请一个瀑(仆)人来,把这些信积(纸)和信红(封)拿到那边的桌上。哦,那真是一只可怜、可悲又无药可救的美国大猴子。他竟然没法子把信封和信纸拿到20尺外的地方。我猜想,他恐怕连自己的手臂也放不下来。对于这种人类的残渣,我毫不同情。因此,如果你没有资本,我很替你高兴。你不需要任何资本,你所需要的是常识,而不是金钱。a.t.斯图沃特是纽约的大商人,也是那个时代最富有的美国人,但是他年轻时却是个穷小子。他只有1元5角钱,就去商界闯天下。他刚开始做生意时,就用他所仅有的那1元5角当资本,却一下就损失了8角7分5厘。他用这点钱买了一些针、线和钮扣出售,但人们并不想要这些东西。你是否很穷?是的,但那是因为你的东西没有人要,卖不出去就只好留在自己手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教训。你随时都可以应用,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老。斯图沃特不知道人们需要什么,他买了一些人们并不需要的东西,结果卖不出去,只好亏本了。不过,斯图沃特也因此学会了让他商业生涯中终生受用的教训。他说:从那以后,我不再先买进任何东西。我一定要先了解有人想要买什么东西,才去进货。他于是挨家挨户去问他们需要什么东西,等他知道人们需要什么东西了,才将剩下的6角2分5厘投资进去,供应大家所需要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论你从事哪种行业,也不管你是律师、医生、家庭主妇、教师或其他什么人,这个原则都适用。我们必须先知道这个世界需要什么,然后再进行投资。只要提供给世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成功必然到来。斯图沃特就是根据这个原则,而且坚定不移,终于拥有了4000万美元的资产。

  也许你会说:在纽约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在其他地方就不行了。1889年,纽约市政府从各种渠道获得的统计数字显示,当时纽约有107名财产超过1000万美元的富翁。这很令人心动,很多人就在想,他们应该去纽约赚钱。但事实上,在那107位千万富翁中,只有7人是在纽约发迹的,其余的100位都是在外地发财之后,才搬去纽约住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其中有67人是在人口不满6000人的小镇上发财的。你们能否想到,当时全美国最富有的那个人,就住在一个只有3500人的小镇上,而且一直住在那儿,从未搬到别处去。因此,重要的是你的自身条件,而不在于你住在什么地方。并且,城市太大反而可能产生不便。请你记住,赚进百万美元的大机会往往会潜藏在较小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举出一个最恰当不过的例子。约翰·雅各布·阿斯特在年轻时也是个穷小子,最后却替阿斯特家族赚得了无尽的财富。他所赚的钱远远超过他任何一个祖先。他一度拥有纽约一家女帽店的抵押权,由于原来的店主调不到足够的钱支付利息和租金,约翰就取得了这家女帽店,并和原来那位失败的店主合伙经营,他只是持有股份,并没有给那个店主一块钱,就要店主单独看店,他自己则跑到公园里,找把椅子坐下来。他就坐在公园的那把椅子上,进行这项合伙生意中最重要--在我看来,也是最愉快的一部分工作。他坐在那里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女士,思索那个店主此前为什么会失败。这时,一位女士从他面前走过,她双肩向后,头抬得高高的,仿佛并不在乎是否整个世界都在注视她。他于是开始研究她头上那顶软帽。那顶软帽还没有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就已经看清楚并记住了那顶软帽的形状、颜色及花边的模样。有时候,我也曾试着去描述女人所戴的软帽样式,但没什么大用处,因为到第二天晚上,那顶帽子的式样就落伍了。在公园里打量那顶软帽后,约翰就回到店里,对那个店主说:现在请你在橱窗里摆一顶和我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软帽,他说,因为我刚刚看到一个很喜欢这种帽子的女士。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摆出其他式样的帽子。说完,他又走了出去,在公园里找张椅子坐下。

  不久,又有一个不同身材、肤色的女士从他面前走过,当然,她戴的帽子颜色和形状也很独特。于是,他又回到店里对合伙人说:现在要摆出这样的一顶帽子。从此之后,他橱窗里摆的帽子绝不会让顾客看了就掉头走掉,原来的店主也不用为顾客都跑到别的店里去而在店后嚎啕大哭。以前他绝不会在橱窗里摆着他看过的别人戴的帽子。特别是在我们的城市里,有很多机会生产不同的商品,而且目前工厂股东和员工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楚。还有,朋友们,目前美国也出现了一种令人沮丧的忧郁气氛,工人们开始感觉到,他们被头顶上的一种硬壳罩住了,-直无法突破,而那些伪君子老板却高高坐在他们的头上,不肯下来帮助他们。这就是我们同胞的想法。但是,朋友们,在我们这个国家的历史上,过去穷人致富的机会,绝对不会比目前在费城的机会大。他们觉得丧气,这就是他们无法致富的真正原因,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道路是畅通的,让我们架起穷人与富人之间的桥梁吧。我知道工会有两个大问题要解决,而解决的办法只有-个。工会跟今天的资本家一样,同样在极力避免解决问题,而这显然是同-个问题的两面。工会有两个困难:第-个是,工会开始一项计划,把每一阶层的劳动者都放在同一种标准上,把每天能赚5美元的工人降低薪金为每天赚2.5美元,以便将他和-天赚不到0.5美元的低能工人置于同等的地位。对工人而言,这是最危险,也是最令人泄气的事了。他的工作做得比其他人棒、从事更高级的工作或是工作时间比较长,却无法得到应有的报酬。这是很危险的。为了使每个工人获得自由,使每个美国人和其他美国人完全平等,应该让工人要求他所能接受的报酬,并让他获得这个报酬--而不是让任何一个雇主对他说:你应该替我工作,但你只能得到你所应得的一半报酬。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工会组织说:你应该替雇主工作,但你只能得到你所应得的一半报酬。只有做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独立的人,工人们才会发现,只要他们去争取,从贫穷通往富裕的道路是通畅的。

  工会的另一个困难是他们必须自己去考虑,也是他们必须自己去解决的,那就是如何面对那些向他们谈论富人压榨穷人的演讲者。我可以在梦里重述我在这种情况下屡次听到的这类演讲词。我的一生都和工人在一起,我自己也当过工人。我经常在工人的生产线上,听过工会邀请的演讲者所做的演讲。演讲者会站在忠厚、老实的工人面前,开口说道:各位诚实的工业界工人朋友们,你们为这个世界提供了最大的资本,你们建造了所有的宫殿,修筑了所有的铁路,使轮船行驶于海上。各位工人朋友们!你们只不过是奴隶,你们被雇主压在最下层,他们却高高在上,他们在美丽、豪华的别墅里享乐,他们的保险柜里塞满了黄金,他们所拥有的每一块钱,都是通过压榨你们这些诚实的工人得来的。这就是工人们时常听到的那种演讲,告诉人们雇主是如此贪婪,而工人们是如此遭受奴役。噢,这类演讲我们时常可以听到。那些深爱自己国家的人们深信,我们的原则是要通过适当的沟通方式使工人与雇主产生联系。伟大的就是简单的假设我走到台下的听众席,请你们为我介绍一位你们城市的大发明家,你们可能会说:发明家?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发明家?发明东西太困难了。但实际上,我们这个城市确实有许多伟大的发明家,而且就在现场的听众席中。他们可能就曾发明了某种机器。最终能以发明来嘉及全世界的最伟大的发明家,说不定就是某位认为自己不可能发明出任何东西的男士或女士。你们可曾研究过发明?一旦你接触过这些资料,就会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最伟大的发明家事先并不认为自己将来能够成为发明家。谁是伟大的发明家?他们不过是这种类型的人:满怀着透彻的简捷的常识,注意到世界上的某项需求,并立即投注全部心力去研究这项需求。如果你想发明任何东西,不要自己凭空去猜想,或是用工具去拼凑。你首先要找出人们需要什么,然后去迎合那项需求,这将使你发明出你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伟大的发明家都是单纯的伟人。一个人愈伟大就愈简单;一个人愈简单就愈伟大;一种机器愈简单就愈有通用性,也愈有价值。

  你们可曾认识某个真正伟大的人物?你们会发现他们是那么单纯、平易近人,生活得如此朴实。你会认为,任何人都能做好他所从事的工作。如果你真的遇上某位伟大的人物,假设他正好是你的邻居,你可以直接朝他走去,与他打个招呼:你好,吉姆!你早,山姆。是的,你完全可以这样做,因为他们一向如此单纯。我在撰写美国第20任总统加菲尔德将军的生平时,他有个邻居带我去他家的后门,大声叫道:吉姆!吉姆!吉姆很快就来到门边,开门让我进去。瞧瞧,这个人就是本世纪伟大的人物之一--加菲尔德将军。世界上其他的伟人也大都如此。有一次我前往弗吉尼亚州的一个教育机构,经人指点,走到一位正在剪树枝的男士旁边,向他打听道:请问我可以拜见罗伯特·李将军吗,也就是这所大学的校长?他平静地回答:先生,我就是李将军。确实,当你遇见这样一位人物--如此高贵的人物时,你会发现,他真是个单纯、朴实的人。伟人通常都非常谦逊,伟大的发明也通常很简单。有一次,我在学校询问一个班级的学生,谁是伟大的发明家,一个小女孩立即起身说:哥伦布。她说得没错。哥伦布曾经买下一个农场,并亲自经营,如同我经营我父亲的农场一样。有一次,他拿着一把锄头走出去,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广阔的海洋。他注意到,船向外海驶去时,驶得愈远,船身就愈往海面下沉落,而当时也正好发生了一些西班牙船沉到海里的事件。哥伦布发现到,船上桅杆的顶部会逐渐沉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时,他领悟道:那就像这把锄头柄,如果你绕着锄头柄走一圈,你走得愈远,就愈往下沉。嘿,看来我可以绕着地球航到东印度去。你瞧,哥伦布做出航行的决定是如此简单。这位伟人的头脑就是如此简单一一如同一座高山,既简单又雄伟。你应该可以了解谁是伟大的发明家了:就是那些简单、平凡的人。他们能够看出每个人的需求,并下定决心去满足他们的需求。

  有一次,我在北卡罗莱纳州演讲,有个银行出纳坐在戴着一顶大帽子的女士后面。我对在座的听众说:财富已经离你们很近了,它现在就在你们之前。这个出纳低声向坐在身边的朋友说:好极了,我的财富就在那顶帽子里。过了一会儿,这个出纳写信给我,我回复道:只要人们在那里有某种需求,那里就蕴藏着比任何矿场还丰盛的财富。他领会了我的含意,拟了一个生产帽子别针的计划,那种别针比他前面那顶帽子上的好,并开始投入生产。有人出价五万两千美元购买他这项专利。啊,这人还未走出我演讲的大厅,就已经交上了好运。因此整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你看到需求了吗?我记得很清楚:我家乡的山区里有位老兄,是个穷光蛋,过去20年来,他因为太穷了,一直在接受镇上的救济。他家有一棵枝叶茂盛的枫树,枫树宽广的枝叶笼罩着这个穷人的屋子,就像是上天对他的特别恩惠。我一直记得那棵树,因为每年春天,那个穷人会把一个水桶放在枫树的缺口下方,接住枫树的汁液,用来制糖。我还清楚记得那个水桶放在什么地方。在我年幼时,附近有一群瘦巴巴的淘气小孩。每天早上在那人还没起床之前,或是在晚上那人上床以后,那些小孩子就跑到枫树底下,将那些甜甜的枫汁全部喝光。我敢发誓,他们真的是这样做的。那个老人因此无法从那棵枫树制出许多枫树糖。不过有一天,他却做出了很白且很漂亮的结晶糖。去他家拜访的人不敢相信那是枫树汁制成的,因为他一直以为,枫树糖应该是红色或黑色的。这个人就建议这位老兄:你为何不把枫树糖全都制成这个样子,然后卖给糖果店?老人采纳了他的建议,制成枫糖块,而且销路很好。在他的专利权过期之前,他总共赚进了九万美元,并在那棵枫树的所在地建造了一幢漂亮的宫殿。他是在拥有那棵枫树40年之后的那个早晨,才猛然发现那棵枫树能够带给他巨大的财富。我们之中有很多人也拥有枫树,我们一直在占有、利用它,却不知道它的价值,因为我们没有看出他人的需求。在各种发现与发明当中,这种发明是人类生命中最富浪漫气息的。

  我曾接到寄自美国和英国各地的信,这些来信都在述说他们发现了这个或那个东西。有个俄亥俄州的先生在去年春天带我去参观他的大工厂,他说建造这座工厂花费了68万美元。他说:在听你的演讲时,我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但是我决心不再穷苦下去,决定要发财,这就是我后来努力的成果。他向我显示了他的财产。近几年来,我在美国各地演讲,经常碰到这种事情。我举出上面这个例子,并不是为了吹牛,而是在告诉你,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获得同样的成功。几年以后,你也可以走到我面前,向我展示:这就是我所获得的成功!谁是大发明家?我记得有一个很好的实例:有一个人住在麻州的东布鲁克菲德,他是个鞋匠,失业后,一直赋闲在家,后来他太太忍不住了,要他滚出去。他就像法律所规定的一样,听从了太太的指示。他走出家门,在自家后院的垃圾箱上坐下。想想看,他困在一个垃圾箱上,敌人却占领了整栋房子!他坐在那里,低头望着脚下穿过后院流入草地的溪流。他看见溪中有一条小鳟鱼躲在岸边,努力沿着溪流往上游。我想这个人此时一定没有想到泰尼逊那首优美的诗歌:哗啦、哗啦……我一直流淌,汇入那溢满的河流,人们来之即去,我却永不停息自己的脚步。他看到溪中的鳟鱼后,立即从垃圾箱上跳进溪里,用双手使劲抓住那尾鳟鱼,将它送到乌斯特(麻州中部的城市)。那边给他回信说,如果他能够再抓到一条那样的鳟鱼,他们会寄给他一张五美元的钞票。当然鳟鱼并不是真的那么值钱,而是他们想帮助这个穷人。得到回音后,鞋匠和他的妻子(他们现在已经很和睦了),心里头想着那张即将到手的钞票,便一起出去抓鳟鱼。他们沿着小溪往上走,一直走到溪流转进大河流,却一直看不到另一条鳟鱼。他们很失望地走回家,然后去见牧师。尽管牧师对鳟鱼的繁殖一无所知,还是指引给他们一条道路。他说:去找一本鱼类养殖的书,你们会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这对夫妇就听从他的话,找到了养殖鳟鱼的资料。他们发现,鳟鱼每年会产下3600个卵,一条鳟鱼每年会长到0.25磅重。因此,一条小鳟鱼四年后每年可以生产四吨重的鳟鱼。将它们送到市场上出售,每磅可以卖到五毛钱。他们看到这些资料后,并不相信真有这回事,只是心想每条鱼能卖到五块钱,那就太好了。于是,他们把煤炭筛和纱窗放在小溪两头,开始在自家后院养起鳟鱼来。他们后来搬到休斯顿去住。从那个时候起,他逐渐成为美国鱼类养殖业的权威,以及华盛顿美国鱼类委员会的第二号人物。

  我举这个例子同样是为了表明:此人的财富在他自家后院已经存在了20年,他却都不知道,直到太太把他赶出家门的那一天他才发现!我记得曾经接待过麻州辛哈姆地方的一个可怜的木匠,他不但失业了,还穷得一文不名,因而被妻子扫地出门。他坐在海滩上,在无奈之余,把一块浮木削成一串木项链。到了傍晚,他的两个孩子竟为这条项链吵了起来,他于是削起第二条。一个邻居正好经过,对他说:你有这么好的手艺,雕出这么漂亮的项链,为什么不去做些玩具呢?他说: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玩具。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邻居对他说:你何不问问自己的孩子?他说:那又有什么用?我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又不一样。我在学校教书时,就经常碰到像他这样的人。第二天早晨,他的儿子从楼上下来时,他问:山姆,你想要什么样的玩具?我要一辆手推车。然后他的小女儿也下来了,他又问她想要什么玩具,她说,我要一个洋娃娃的洗脸盆、洋娃娃的推车、洋娃娃的雨伞,还说了一大堆东西,他可能要一辈子才做得完。木匠就在自己的房子里,依照孩子的需求制作玩具,只是为了让他们高兴。他用小刀做工具,就这样做出后来闻名全美国的辛哈姆玩具。他现在已是整个新英格兰州最富有的人了,而他财富的来源不过是他从孩子那里问来的意见。因此,你用不着走出家门,就可以知道应该发明什么,或是制造什么。每当我谈论这个话题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讲个不停。你也可以成为大人物我很荣幸今晚能在这里会晤一些大人物,尽管你们会说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大人物。各位都说,大人物都是出生于伦敦、旧金山、罗马或其他城市,就是不可能来自于本地。他们都是来自于这个城市以外的地区。然而,事实上,我们这里的大人物和其他城市一样多。在座的听众里面就有许多大人物,有男的,也有女的。我在此前说过,大人物都是十分单纯的人,因此这里的大人物和其他城市里所能发现的一样多。在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大人物时,我们会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我们总是认为大人物都有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根本还不知道怎么样的人是世上最伟大的人物。

  那么谁才是世界上的大人物呢?青年男女可能会急于提出这样的问题。大人物不一定要拥有办公室,但一般人并不这么想。我们在学校里也是这么教导学生的,所谓的大人物就是那些在高楼大厦设有办公室的人。毫无疑问的是,我们应该马上改变这种观念,消除这种偏见:我们必须教导学生,人之所以伟大在于他本身的价值,与他碰巧获得的职位无关。不过,请不要责备那些位居某种公职便以为自己将成为大人物的年轻人。我请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有谁打算做一个伟大的人物?有个年轻人说:我打算做一个伟大的人物。我问他:你想在什么时候成为一个大人物?他回答:当我被选中担任某种公职的时候。你还不明白吗,年轻人?根据我们的政府组织形式,公职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工作,这已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在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里,一切以人民为主,而不是以官员为主,如果国民能够行使应有的治理权,公务员就不过是人民的公仆而已。在我们这个国家,人民才是主人,公务员永远不会比人民伟大。他们应该是人民的诚实的仆人,而不是我们之间的伟人。年轻人,记住,你们在这个国家从不会听说有哪个伟人担任过政治职务,伟人无不是在牺牲自己的利益为国民着想。如果让每个伟人都去担任公职,那将会造成严重的损失。请将这句话牢记在心:年轻人,你无法靠着政府的拣选而成为大人物。另一个年轻人说: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这个城市的大人物。真的吗?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实现这个心愿?在发生另一场战争的时候。我会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从旗杆上扯下敌人的旗帜。我将在胸前挂满勋章,凯旋归国,担任政府褒奖我的公职,我将成为伟大的人物!不,不会的!不,不会的!年轻人,你这样做并不是真正的伟大。但我们不应该责备这位年轻人的想法。他在高中时就是受到这样的教导,那些担任官职的人都曾经英勇参战。

  我记得,美国和西班牙战争结束后不久,我们这个城市有过一次和平大游行。人们告诉我,游行队伍走上布洛街时,有辆四轮马车在我家大门口停下,坐在马车上的人是霍布森,所有人都把帽子往上抛,挥舞手帕,大声叫道:霍布森万岁!如果我当时在场,也会这样大叫,因为他应该获得很大的荣耀。但是,假设我明天到高中课堂,问大家:各位小伙子,是谁击沉了梅里马克号?如果他们回答:是霍布森。那么他们的回答是八分之七的谎言,因为击沉梅里马克号的总共有8个人,另外7个人因为职位的关系,一直暴露在西班牙的炮火攻击下,而霍布森身为军官,很可能置身于炮火之后。我的朋友们,今晚在座的听众都是知识分子,但我敢说,你们里面没有一个人说得出和霍布森在一起的另外7个人是谁。我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教历史呢?我们必须教导学生,不管一个人的职位多么低微,只要善尽职责,美国人民颁给他的荣耀,应该和颁给一个国王的一样多。我们的教导方式和纽约一个母亲教她小儿子的方式一样。她的小儿子说:妈妈,那栋高大的建筑物是什么?那是格兰特将军的坟墓。格兰特将军是什么人?他是平定叛乱的人。历史怎么可以这么教呢?诸位请想想,如果我们只有格兰特将军一个人,战争打得赢吗?哦,不会的。那么,为什么要在哈得逊河岸上造一座坟墓?不是因为格兰特将军本人是个伟大人物,坟墓之所以建在那儿是因为他是个代表人物,代表了20万名为国捐躯的战士,而其中许多人和格兰特一样伟大。这就是那座美丽的坟墓屹立在哈得逊河岸上的真正原因。我记得一件事,可以用来说明这种情况,这也是我今晚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例子。这件事令我很惭愧,无法将它忘掉。我现在把眼睛闭上,回溯到1863年,我可以看到位于伯克郡山的老家,看到交易会上挤满了人,还有当地的教堂和市政厅也都挤满了人。

  我听到乐队的演奏,看到国旗飞扬,彩旗迎风招展。我对当天的情景记忆犹新。人群是来迎接一连士兵的,而那连士兵也正在列队前来。他们在内战中服完一期兵役,还再延长了一期,现在正受到家乡父老的欢迎。我当时只是个年轻小伙子,但我是那一连的连长。在那一天,我洋洋得意,像个鼓足了气的气球--只要一根细细的针,就可以将我扎破。我走在队伍前方,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骄傲了。我们列队走入市政厅,他们安排我的士兵坐在大厅中央,我则在前排座位上坐下,接着镇上的官员列队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他们走到台上,在台上围成半圆形坐下,市长随后在那个半圆形的位子中央坐下。他是个老人,头发灰白,以前从未担任过公职。他认为,既然他担任公职,他就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当他站起来时,他首先调整了一下他那副很有分量的眼镜,然后以无比威严的架势环视台下的群众。突然,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接着这个好心的老人走向前,邀请我上台和那些镇上的官员坐在一起。邀请我上台!在我从军之前,没有一个市府官员注意到我。有件事是我现在不该说的,台上有个市府官员曾建议我的老师把我除名。但我还是应邀上台,和那些官员坐在一起。我坐在台上,让我的佩剑垂在地板上。我双手抱胸,等待接受欢迎,觉得自己就像是拿破仑五世!骄傲总在毁灭与失败之前出现。等我坐下后,大厅里的所有人立即肃静下来,四周寂静无声。行政委员会主席站了起来,以极严肃的姿态走到讲台前。大家都认为他将介绍镇上的牧师给大家,因为牧师是镇上唯一的演讲者,他将代表镇民发表演说,欢迎我们这批凯旋归来的军人。但是,朋友们,你们能否想象当时在场民众那种惊讶的神情,因为他们发现,担任市长的老农夫决定自己来致欢迎词。他以前从未发表过任何演说,但他犯了一个和别人一样的错误,以为官衔可以使他变成演说者。他早就写好了一篇演讲稿,在牧场里走来走去,大声朗读,直到完全记住为止。他这些举动想必把牧场里的牛群吓了一大跳。稿子背完以后,他把讲稿放在口袋里。现在他从口袋里把它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讲桌上摊开,然后又调整了一下眼镜,以确定能够看清楚讲稿上的字。他先往讲台后面退了几步,然后再走向前。他一定很用心地研究过演讲稿,因为他采取了演说家的姿态,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左脚跟上,右脚轻轻向前移,两肩往后缩,然后张开口,以45度的角度将手伸出。他就以这种演说家的姿态站在台上发表演说,真的是这样。有朋友问我是否说得太夸张了,但我告诉他们,我绝不夸张,他就是以那种姿态演讲的。不过,我今天不是特地来谈他的,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所含的教训。

  各位亲爱的市民,他一听到自己的声音,两只手就开始同声音一样摇摆,两个膝盖开始颤抖,接下来是全身发抖。他又是咳嗽又是喘气的,然后又看看演讲稿,再度开口说:各位亲爱的市民,我们--呃--我们--呃--我们--呃--我们很高兴--我们很高兴--我们很高兴--欢迎这些英勇参战的不畏流血的战士回到他们的故乡--回到他们的故乡。我们尤其--我们尤其--我们尤其--我们尤其高兴,在今天看到跟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的英雄(指的就是我)--这位年轻的英雄,在想象中(朋友,记住,他确实是说在想象中,因为如果他不是这样说,我就不会自大到要特别提到这件事了)--这位年轻的英雄,在想象中,我们曾经率领了--我们曾经看到他率领部队与敌人进行殊死搏击。我们看到他那把闪亮--他那把闪亮--我们看到他那把闪亮的--他那把闪亮的佩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对着他的部队大叫,冲锋!--哦,天呀,天呀,天呀!这位好心的老头子对战争太不了解了。只要他懂一点战争,就会知道一个常识:步兵军官在危险关头跑到部属前面是极大的错误。我竟然拿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指挥刀,对部属大叫:冲锋!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你想,我会跑到最前面,被前面的敌人和后面的己方部队夹击吗?军官是不应该跑到那地方去的。在实际的战斗中,军官的位置就在士兵后面。由于我是参谋,所以当叛军从林中冲出,四面八方向我方攻来时,我总是要骑着马对我方军队一路叫喊:军官退后!军官退后!然后,每个军官都会退到战斗线后面,而且军阶愈高的人退得愈远。这不是因为他没有勇气,而是因为作战的规则就是这样。如果将军跑到前线,而且被打死了,这场仗也就必输无疑,因为整个作战计划都在他的脑中,他必须处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我居然会拿着那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佩剑。啊!那天坐在市政厅的士兵当中,有人曾以死来保护我这名半大不小的军官,有人背着我横渡极深的河流。还有些人并不在场,因为他们为国捐躯了。演讲的人也曾提到他们,但他们并未受到注意,虽然他们为国牺牲,为了他们认为正确的信仰牺牲了生命。然而真正为国牺牲的人却没有受到注意,我这个小男孩却被说成当时的英雄。

  我为什么被当作英雄?很简单,因为那位演讲者也掉进同样愚蠢的陷阱。这个小男孩是军官,其他的人只是土兵。我从这里得到了一个我终生难忘的教训。一个人之所以伟大,并不是因为他拥有某种官衔。他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以少许的工具创下了大业,以默默无名的平民身份完成了人生目标。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一个人只要能向大众提供宽敞的街道、舒适的住宅、优雅的学校、庄严的教堂、真诚的训诫、真实的幸福,只要他能得到当地居民的感谢,无论他去到哪里,都是伟大的。但如果他不为当地居民所感谢,那么不管他去到地球的哪个角落,都不会是伟大的人。我们是在有意义的行动中活着,而不是在虚度岁月;我们是在感觉中活着,而不是在电话键盘上的数字中;我们是在思想中活着,而不是只知道呼吸空气;我们应该在正确的目标下,以心脏的跳动来计算时间。著名作家贝利说:思考最多的人,生活过得也最充实。如果你忘掉了我今晚所说的每句话,请不要忘掉这一点,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所包含的意义及道理,远远超过我今晚所说的全部。贝利说:生活最充实的人,思考最多,感觉最高贵,行为最正确。道德箴言《道德箴言》是拉罗什福科最著名的作品,被誉为法兰西文学的经典之作,着重论述了人本身、人与世界的关系,以及人的现状和前途等等。作者以犀利的洞察力和优美的文笔分析人的情绪、激情以至疯狂,分析人的精神、理智和判断力,追溯人们言行的动机。作者小传拉罗什福科(1613-1680)法国思想家,著名的格言体道德作家,早年热衷于政治,先是反对红衣主教黎塞留,入狱并流放外省,后又卷入反对首相马扎兰及王权的政治,参加投石党史之乱曾一度负伤。晚年不问政治而出入于各种文艺沙龙,写有《回忆录》等作品。其中《道德箴言》是其著名的作品,被誉为法兰西文学的经典之作。

  名人点评应该热心地致力于照道德行事,而不要空谈道德。--德谟克利特修养的本质如同人的性格,最终还是归结到道德情操这个问题上。--爱默生001人们所谓的德性,常常只是某些行为和各种利益的集合,由天赐的运气或自我的精明巧妙地造成。002世间最能予人以自得之情者莫过于自爱。003我们在对自爱的探索中只是达到这样一个发现:自爱对我们依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004自爱比世上最精明的人还要精明。005我们的生命中断之日,才是我们的激情终止之时。006激情往往使最精明的人成为疯子,使最愚的傻瓜变得精明。007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伟大辉煌之举,被政治家们吹嘘成深谋远虑产生的结果,其实它们通常是性格和激情使然。奥古斯特和安东尼之间的战争,人们把它说成是他们有主宰世界的野心的那场斗争,可能也只是一种猜忌的结果。008激情是唯一总能令人心悦诚服的演说家。激情如同天赋的技巧,其规律永不失灵。因此,具有激情的最笨讷的人,也要比没有激情的最雄辩的人更能说服人。009激情不讲道理,而且有自己的私利,因而任由激情摆布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们应当谨防它们,即使在激情表现得似乎最合乎理性的时候。010在人类的心灵中,激情是世代相传、绵延不断的,因此,一代激情的消逝,几乎总是伴随着另一代激情的诞生。011激情常常激起与自己对立的东西。吝啬有时产生挥霍,挥霍有时导致吝啬。人们常常是通过软弱而达到坚强,通过怯懦而达到勇敢。012尽管人们仔细地用虔诚和庄严的外表把激情掩盖起来,它还是会透过这些面纱显露其本来面目。013被指责趣味低下,与被人批评见解不当相比,对一个人自尊心的打击尤其恶劣。

  014人们不仅忘恩负义,忍气吞声,甚至恩将仇报,认敌为友。在他们看来,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是一桩难于承担的苦役。015君王们的宽厚仁慈只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一种工具。016被说成美德的宽厚仁慈,其动机有时是虚荣,有时是迟钝,经常是恐惧,而更多情况下是这三者合一。017幸福者的谦和,来自好运气给予他们的心情宁静。018节制不过是害怕遭到人们的嫉妒和非议而已,那些陶醉于幸运的人们往往会受到嫉妒和非议。节制也是我们力量的一种无谓的炫耀,而人在精神境界最高时所表现的节制,其意说明,与他们的财富相比,他们的自身更伟大。019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力量去承担别人的不幸。020哲学家们的冷静只不过是把烦躁不安隐藏于内心的一种手段。021那些被判死刑的人有时看起来泰然自若,蔑视死亡,其实是对死亡充满恐惧。因此,人们可以这么说,这种镇定和蔑视只不过是他们心理上的蒙眼布而已。022哲学轻易地战胜已经过去的和将来面临的困难,然而现在的困难却是要战胜哲学。023很少有人经历过死亡。在面对死亡时,人们通常并不坚定,而是惊恐和麻木。大多数人赴死只是把它看做一件无法摆脱的事实。024长期的不幸把伟大人物击倒时,人们就发现,支撑他们的力量,仅仅是他们的野心,而不是他们的心灵。025承受好运与承受厄运相比较需要更多的美德。026太阳和死亡,都不能久视。027我们常常以自己的激情,甚至最有罪的激情为荣,而忌妒是一种羞耻和不光彩的激情,是一种人们不敢承认自己拥有的激情。028敝帚自珍的心理在某种意义上说来,是公平合理的,因为只不过是想保有属于我们或自以为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忌妒则不同,忌妒是一种不能忍受别人幸运的愤怒。

  029我们所作的恶,还不如我们的善良品质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迫害和仇恨。030我们能做的比我们想做的要多得多,而我们却经常自我辩解说:某些事情是不可能的。031如果我们自己没有丝毫缺点,我们就不会因为在别人身上发现缺点而感到快乐。032猜忌产生于怀疑,当人们从怀疑达到确信时它就变成愤怒,或者消失得无影无踪。033骄傲总有自己的理由,甚至在它抛弃虚荣之后也是如此。034谦虚的人不会去责难别人的骄傲。035所有人都具有骄傲之心,只是表现的方式和手段不同。036如此巧妙地安排了我们身体各个器官,使我们舒适而快乐的造物主,它也给了我们骄傲以使我们免去知道自己不完善的痛苦。037我们对犯了错误的人进行劝导时,批评他们的骄傲要比批评他们的善良更有效,而我们进行劝导时,与其说是为了令其改正错误,不如说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可以免于犯这样的错误。038我们按照自己的希望许以诺言,因为自己的畏惧而信守诺言。039人为私利所驱使,任何话都可以说,任何角色都能扮演,甚至可以把自己扮成一个大公无私的人。040利益使一些人头脑发昏不辨东西,而使另一些人变得眼光敏锐。041那些太专注于小事的人通常对大事束手无策。042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完全按理智办事。043人在任人摆布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在引导自己;脑子里想着奔向一个目标时,他的心灵则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带到另一个地方。044精神健旺和精神萎靡的说法并不妥当,其实,这只是身体器官好或坏的状况。045我们情绪的反复无常远远超过命运的变幻莫测。046以往的哲学家对生命是爱恋或冷淡,只不过是他们的自爱心理有所不同而已,如同人对口味和色彩爱好之不同一样,没有必要深究。

  047命运降临到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由我们自己来进行评价的。048幸福在于趣味,并非事物本身。我们幸福在于我们拥有自己的所爱,而不在于我们拥有别人觉得可爱的东西。049人从来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幸福,也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幸。050自视甚高的人常常以身处逆境而感到荣耀,为的是使别人和他自己都相信,他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厄运。051我们在某个时候造成的东西,在另一个时候却又大加否定--目睹此情此景最能打击我们的自满之心。052人的命运不管有多大的悬殊,祸与福却总是此消彼长,最终使不同命运的人不相上下。053不管有多少天赋的优越条件,造就英雄的不仅仅是天赋,机遇也极其重要。054哲学家们蔑视财富,这是他们不便说出口的对不公正命运的报复心态。这种蔑视也是一种保证自己在贫困中不致堕落的秘诀,是一种获得尊敬的改弦易辙--这尊敬是他们不可能依靠财富得到的。055对受宠者的仇恨,其实只是一种急切的邀宠之情;通过对受宠者的蔑视来安慰和缓解自己没有得到恩惠的苦恼;由于我们无法剥夺受宠者身上受人崇敬的东西,我们只能拒绝给予他们这种崇敬。056为了在社会上获得成功,人们就想方设法装出在社会上已经取得成功的样子。057不管人们怎样天花乱坠地吹嘘自己的作用,这些作用却并非一项伟大计划的预期结果,而是偶然的机遇导致。058我们的各种行动布满了幸福或不幸,人们对这些作为的毁誉大都来源于这些幸福或不幸。059不管多么不幸的事,聪明人总能从中获益;天大的好事,冒失鬼也只会使其损坏自己的利益。060命运总是把好处赐给它所宠爱的人。061人的幸福与不幸不仅取决于各自的性格,也取决于各自的机遇。

  062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真诚的人在现实中十分少见,而通常我们所见的所谓真诚,不过是为了赢得别人信任的一种掩饰。063对于谎言的厌恶常常是一种不易觉察的欲望,是想给我们的话提供有力的证据,并吸引人们以崇敬的口气加以谈论。064真相较少成就世间的好事,由假象而造成的坏事却很多。065人们对明智大加赞扬,可是它在最小的事情上也不能为我们提供担保。066精明的人善于把自己的事按重要与否排列得井井有条。由于贪婪,我们常常想做更多的事情,因而把次序搅乱,专心去办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把最重要的事耽误了。067优雅之于身体,犹如良知之于思想。068爱情很难下定义。我们只能这样说:在心灵上,这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在思想上是一种相互的理解;而在肉体上则不过是一种隐藏着的微妙欲望,一种在历经种种神秘之后想占有所爱对象的欲望。069假如有一种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那它就是隐藏在我们心灵深处,甚至我们自己也觉察不到。070爱情无法长期地隐藏,也不可能长期地假装。071相爱者一旦不再相爱时,几乎谁都会为他们曾有的那爱感到羞耻。072若根据爱的主要效果对爱进行判断的话,则爱情类似仇恨之处多,像友谊的地方少。073爱情只有一种,其复制品却多种多样。074爱情犹如火焰,连续不断地运动才能使之不熄灭;一旦失去希望和担忧,爱情也就完结了。075确实,爱如同精灵:大家都在谈论,却没人见过一眼。076爱情出借它的名字给无数我们认为是属于它的交往,但是,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交往中,它并不比总督对威尼斯所发生的事情知道得更多。077平常所说的热爱公正只不过是因为担心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而已。

  078缺乏自信的人最稳当的选择是保持沉默。079友情之所以如此多变,乃是因为知心难,识才易。080我们不会去爱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当我们爱友胜过己时,我们只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趣味和喜好行事,然而,正是靠这种唯一的爱人胜过爱己的友爱,友情才是真诚而完美的。081同敌人妥协,只不过是为了改善我们自己的条件,是出于对战争的厌倦和对某种不测事件的忧虑。082友谊只是一种社交活动,一种彼此间利益的安排和互相帮助而已,归根到底是一桩交易,在这桩交易中,利己之心总是想为自己赚点什么。083怀疑自己的朋友比被朋友欺骗更不光彩。084我们经常自以为自己爱别人胜过爱我们自己,然而,造成我们的友谊的仅仅是利益。我们把自己的好处给别人,不是因为我们想为他们谋取利益,而是为了想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085我们的提防证明世间存在着欺骗。086朋友们的优良品格在我们心目中的大小,和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满足程度成正比,我们是根据他们同我们相处的方式来判断他们的价值的。087人人都抱怨自己的记忆力,却不曾听到有人抱怨自己的判断力。088在生活交往中,常常是我们的缺点而不是优点招人喜欢。089即使是最大的野心,在它通往它渴望的目标的路上遇到绝对不可逾越的障碍时,表面上也会装作不动声色。090雅典有一个疯子,他以为所有到港的大船都是属于他的。要使一个人摆脱自高自大,就须给他一个如雅典人给予那个疯子一样的坏的对待。091老年人喜欢给人以善的教诲,为的是自己不能再做出坏榜样而感到自慰。092伟大的称号只会降低那些不知道自立自强的人。093奇才就是连那些最忌贤妒能的人也不得不赞扬其才能的人。

  094这样的人可称为忘恩负义之徒:他在忘恩负义方面的过错还不及给他好处的人那样多。095当我们以为理智和洞察力是毫不相同的东西时,其实是弄错了,判断的强弱只不过是智慧之光强弱的反映而已;这种光芒渗进事物的深处,在那儿它注意值得注意的一切,领会似乎不可理解的东西。当然我们还应承认:我们归之于洞察力产生的效果,也属于理智之光的范围。096常听人说自己心地善良,但不曾听人说自己智慧超群。097精神的高雅在于思考那些善良和优美的事物。098智慧之乖巧在于以一种令人舒服的方式说奉承话。099常常有这样的事发生:设想中的事远远超过精心做的事。100精神常常是心灵的受骗者。101了解自己思想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的心灵。102各种人和事都有自己的观察点,有些须要近看,有些须从远处看才能判断得最好。103那些偶然发现自己有理性的人并不具备理性,只有那些认识、辨别、欣赏理性的人才是有理性的。104了解事物应该了解其细节。细节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因而我们获得的知识却始终是表面的,不完全的。105故意夸赞自己从不卖俏,本身也是一种卖俏。106理智并不能够长期扮演心灵的角色。107青年人根据血的热度改变趣味,老年人根据习惯保持趣味。108我们给别人的劝告要比给别人的其他东西慷慨得多。109才智上的缺陷如同脸上的皱纹,越到年老就越多。110人们不能忍受被敌人欺骗,被朋友出卖,并且总是痛心疾首;但对自己欺骗自己,自己出卖自己,却感到心满意足。111骗人而不为别人所知异常困难,相反,自欺而不自知却相当容易。112

  没有什么比向人求教和给人忠告时的样子更欠诚实的了。求教者对朋友的意见表现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虽然他只不过是想让别人赞同他的意见,为他的打算提供担保;而那给予劝告的人则表现出一种热情的无私来回报这信任,尽管他所提出的忠告,常常只是在寻求自身的利益和荣耀。113最狡猾的诡计就是:善于巧妙地假装自己已落入人们设置的圈套。因为,人们在试图欺骗别人时自己最容易受骗。114永不欺骗的良好意愿常常使我们受到别人的欺骗。115我们太过于习惯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了,以致最后,对自己也无法诚实。116背叛往往是因为软弱,预谋的背叛不多。117我们行善常常是为了在作恶时可以不受惩罚。118如果我们抵制住了激情的诱惑,这并非是因为我们坚强而是它们太软弱。119人们只剩下自吹自擂、自我陶醉的那点乐趣了。120最精明的人一生都在假装谴责阴谋诡计,但为了自身的利益,在紧要关头他又会毫不犹豫地施展阴谋诡计。121使用诡计通常是智力低下的庸才,而且这些人为了在这个方面掩盖自己,却在另一方面显露原形。122诡计和背叛,都是缺乏智慧的愚蠢之举。123受骗的真正原因,在于总认为别人比自己笨。124过度的精细是一种假聪明,真正的明智是一种稳重的精细。125一个精明的人要想不受欺骗,有时只需表现粗鲁一些就可以。126人唯一难于改正的缺点是懦弱。127在那些热衷于制造爱情的女人的缺点中,制造爱情不过是她们微不足道的缺点。128明智地对待别人是自然的事,明智地对待自己却不易。129忠实的抄本在于能使我们看出平庸原作中的荒谬之处。130

  比较而言,假装出来的样子总是比人的本性更为滑稽可笑。131我们与自身的差别有时跟别人与我们的差别一样大。132那些从来未听人谈论爱情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坠入爱河。133虚荣心默不作声时,人是寡言少语的。134比起保持沉默来,我们常常热衷于谈论自己的痛苦。135有种情况使人在交谈中,很少遇到既通情达理又令人感到愉快的人,即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宁可思考自己想说的,而不愿确切地去回答人们对他说的。那些最精明和曲意奉承的人也只是满足于仅仅表现出一副在倾听的表情。在这同时,我们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从他们的神态中发现一种对我们所说的话茫然不解的神色,和一种急忙想把谈话引到他们关心的题目上去的企图。他们不认为这样做既不能取悦于人,也不能使人信服,连自我满足也得不到;他们不知道,好好地听取,好好地回答是我们在谈话中所能拥有的最大完善之一。136一个聪明的人常常要在一群蠢人的陪衬下,才会觉得英雄有用武之地。137我们常常无聊地自夸,而自己毫不觉得不妥,并且为自己不屑与不良之徒同流合污而深感荣耀。138伟大精神常常言简意赅,相反,渺小精神却是空话连篇。139对他人的溢美之词,与其说是钦佩他的人才学识,不如说是出于对自己情感的珍爱。当我们看来是赞扬别人的时候,内心想的是能得到别人的赞扬。140我们只是出于一种利益而赞扬别人。赞扬是一种精明、隐秘和巧妙的奉承,它从不同的方面满足给予赞扬和得到赞扬的人们。得到赞扬的人就仿佛那是对他功绩的一个应有的肯定,给予赞扬的人则要让人注意他的公正和辨别力。141我们常常使用一些含沙射影的语言赞扬人,其实目的在于使别人看到那些被赞扬的人身上,有我们不敢以其他方式揭露的缺点。

  142赞扬别人通常只是为了让别人赞扬自己。143很少有人能这样明智:喜欢有利于他们的责难,甚于喜欢会损害他们的赞扬。144有些责难实际上是赞扬,有些赞扬实际上是诽谤。145拒绝赞扬其实是想被人赞扬两次。146要求自己值得接受别人的赞扬,可以提高自己的品德;而人们对智慧、才能和美的赞扬则有助于提高智慧、才能和美。147防止自己受人支配要比防止自己去支配别人更难。148假如我们不自吹自擂,就不会被别人的阿谀奉承所侵蚀。149良好的资质皆因天生,而机遇能使其发挥作用。150命运为我们改正了身上某些理智改正不了的缺点。151有的人因其优点而令人讨厌,有的人因其缺点而讨人喜欢。152有些人的全部价值就在于说一些有益的蠢话和做一些有益的蠢事,一旦改变他们的作风,反会把一切弄糟。153伟大人物的荣誉,必须以他们获得荣誉的手段来评判。154奉承是一枚假币,依靠我们的虚荣才得以流通。155仅有伟大的品质还不行,还必须善于加以利用。156无论多么辉煌的行为,如果不是出于崇高的目的,便不能视为伟大。157只有行动和目的相适应,人们才能获得行动所产生的效果。158平庸的禀赋倘若能加以巧妙地利用,常常比真正的卓越者赢得更多的尊敬和名声。159尽管有许多做法看起来滑稽可笑,然而其深藏的道理却是非常聪慧和坚实的。160对于自己没有得到的职位表现出能够胜任的模样,要比胜任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更为容易。161上流社会尊重我们的才能,大众则敬仰我们的名望。162社会更经常地奖励功绩的外表而非功绩本身。

  163吝啬鬼的理财能力还不如那些慷慨大方的人。164希望至少可以引导我们以一种惬意的方式走完生命的长途,尽管它整个是骗人的。165我们因懒惰和怯懦恪守本分,却显得我们品格高尚。166很难判断一个干净利落、诚实正当的行动是因为正直还是出于精明。167德行消失在利益之中,正如江河流逝入海。168各种无聊的表现更多地是想逃避义务而非追求利益。169有各种不同的好奇心:一种是因利而起的,即想学会可能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另一种是因好胜心而起的,它让我们想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170我们应该这样运用理智:在不幸降临时使我们能承受不幸,在不幸尚未降临时帮助我们预见不幸。171爱情的坚贞不渝实际是一种不断的变化无常,它令我们的心相继扑在我们所爱的人的所有品格上,时而爱其这种品格,时而又更爱其另一种品格;因此这种专一只不过是对同一对象的固定不变的、深藏不露的不专一。172爱情的忠诚有两种:一种是不断地从自己爱的人身上发现新的可爱之处,另一种只是想获得忠贞不渝的美名。173坚持不懈不值得谴责也不值得赞扬,因为它只不过是某些不能自我抛弃亦不能自我给予的趣味和情感的持续。174我们喜欢结识新朋友,并不是因为我们厌倦了老朋友,或换换新人就高兴,而是因为那些太了解我们的人对我们已不那么欣赏,所以希望那些不太了解我们的人给予更多的赞扬。175我们有时轻易地抱怨自己的朋友,其目的不过是想为我们的小毛病辩护。176我们的懊悔与其说是对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感到的内疚,不如说是恐惧于可能降临到我们身上的后果。177有一种人无定见是因为思想轻率或软弱,他接受任何人的观点;另外还有一种变化无常则是较可原谅的,它来自一种万物皆空之感。

  178恶行渗入人的道德之中,就像是药剂的配方里掺进了毒品。谨慎调配,降低毒性,可以有效地用来疗治人生的疾苦。179论及品德之高尚,应该承认,人最大的不幸是被罪恶压倒的不幸。180我们真诚地承认错误,为的是使这些错误给别人精神上造成的伤害得到弥补。181邪恶和善良都有自己的杰出人物。182对于沾染恶习的人,我们并不全都蔑视,但蔑视所有毫无德性的人。183德性给人带来的好处可以像恶一样有效地服务于利益。184灵魂的健康并不比身体的健康更有保障,尽管你显得清心寡欲,仍有被情欲征服的危险,被激情夺走的危险程度并不少于身体健康时突然患病的危险。185可以说,一些恶行正在人生的道路上等待我们,就像旅店老板总是在门口等待前来投宿的客人;而且,即使允许我们在同一条路上走两次,经验也不能使我们避开这些旅店老板。186当坏人离开我们时,我们就自吹自擂,相信是我们摆脱了他们。187灵魂的疾病就像身体的那些复发的疾病一样,当我们自认为痊愈时,常常只是病痛的间歇或转移。188精神上的缺陷就像是肉体上的伤口,不管你怎样细心治疗,那些永远存在的疤痕随时都有重新裂开的危险。189我们之所以不沉溺于一种恶行,是因为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恶习。190当我们的缺点不暴露时,常常令人觉得它们并不存在。191有些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人们永不相信他们身上有恶;但绝没有这样的人,当我们看见他们的恶行时,会觉得惊奇。192我们常以贬低一些人来抬高另一些人的荣誉。如果我们不想同时伤害亲王殿下和蒂雷纳元帅(二人均为法王路易十四时期的重臣--译者)的话,就最好不要颂扬他们二人。

  193那些想显示自己聪明才智的人常常适得其反,弄巧成拙。194没有虚荣心伴随,德性走不了那么远。195以为自己了不起而无须求人是愚蠢的;而以为别人离不开他,没有他就不行的人,就更是错上加错了。196那些向别人和自己掩盖自身缺陷的人不过是在假装正派;真正的正派人是那些能认识到自身缺陷并坦白地承认它们的人。197真正的老实人是那种做了事之后从不自我吹嘘的人。198女人的严肃与朴素是一种为其美丽增色的面霜和扑粉。199女人的忠贞常常是因为爱好她们的名声和宁静。200总是在诚实人面前乐意袒露自己且毫不隐瞒的人,才是真正的老实。201我们毕生都与疯狂相伴,如果某个人表现出理智,那仅仅是因为他的疯狂与其年龄和运气相称。202有些人表面糊涂其实心里很明白,他们善于巧妙运用自己的糊涂。203没经历过疯狂的人并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明智。204人们在年老时,会变得更加疯癫,也更加理智。205有些人就像流行歌曲,只能在特定的时候被人们唱起。206很多人都是根据知名度及拥有财产的多少来判断别人。207热爱荣誉、害怕耻辱、希望成功、企求舒适和嫉妒他人,这一切造就了人人皆知的所谓英勇。208在普通士兵眼里,英勇作战是他们为谋生而从事的冒险职业。209完全的勇敢和完全的怯懦是人们很少达到的两极,介于两者之间的地域是广阔的。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勇敢,其千差万别,并不比人的面孔和人的性格少。有些人在一项行动开始时自愿投身其中,而在行动进程中又很容易变得松懈和气馁。有的是满足于他们已履行了社会荣誉所要求的,并且努力多做了一些细小的事情,就沾沾自喜,再也不想做更多的事情了。有些人不能始终控制自己的惧怕心理,而另一些人,有时会陷入莫名的恐惧之中。一些人往前冲,是因为他们不敢待在自己的阵地上。有些人,小风险冒得多了,勇气倍增,促使他们去冒更大的风险。还有的人,不害怕刀剑的锋芒却害怕火枪的射击,另一些人面对火枪镇静自如,面对刀剑则胆战心惊。

  所有这些不同种类的勇敢,都符合这样一种心态:黑夜增加了恐惧,也把好的和坏的行为掩盖,从而给了我们保证自己量力而行的自由。更常见的是另一种谨慎做法,因为很少有这样的人,明知某件事他可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而仍然竭尽所能地去做。因此很明显,对死的恐惧,常令英勇气概减色。210完全的英勇,是在做完事情之后无须向世界展示证据。211无畏是灵魂的一种杰出力量,能使人在危险关头不慌乱、不紧张、不激动;正是由于这种力量,英雄人物得以在突如其来和十分可怕的意外事件中保持一种平和心境,并继续自由地运用他们的理性。212伪善是恶行向美德表示的一种敬意。213大多数人在战争中为了保持他们的名誉是相当冒险的,而为了实现宏图大略在战争中一往无前,甘冒最大危险的人,就比较少了。214虚荣、耻辱,尤其是气质,对于男人来说常常是价值所在,对于女人来说则是美德所在。215人都不愿意死,而愿意获得荣誉。这使得那些勇士在避开死亡方面,比那些要保存他们的财产的讼师们,有着更多的灵活和机智。216在年龄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向人述说自己的身体、精神是从哪儿感觉衰退的。217感激犹如商人的信誉,这种信誉维持着商业贸易。我们支付欠账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找到再贷款给我们的人。218偿还了人情债之后,没有必要吹嘘自己是个知恩必报的人。219我们期待着别人对我们所给的恩惠表示感激,然而由于报恩者和施惠者各有其傲慢,双方无法就恩惠的价值取得一致意见。220过于急切地想偿清某一恩惠的表示是一种忘恩负义。221正在走红的人们是不大会纠正自己的缺点的,当错误行为也给他们带来好运时,他们总是相信自己行为合理。

  222骄傲的人不愿意欠别人的情,自尊心强的人不愿意向别人致谢。223既然我们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利益,现在就不得不恭敬地接受他给我们带来的损坏。224榜样是最富有感染力的,我们所做的大善大恶都会引起仿效。模仿善举是出于好胜心,模仿恶行是因为我们本性中的邪恶。人性中的邪恶本来是由廉耻心压抑着的。225试图单靠自身而变得聪明,纯系痴心妄想。226我们常给自己的悲痛找借口,但引起悲痛的常常不过是利益和虚荣。227在悲痛中有各种虚伪的东西,一种是在哀悼与我们亲近的一个人死亡的借口下,我们哀伤的实际是我们自己,惋惜失去了他对我们的好感。我们哭,是因为得到的好处、欢乐和重视减少了。因此,虽然死者得到了哀荣,但流眼泪只是为了生者。我说这是一种虚伪,是因为在这类痛苦中,人都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另一种虚伪却不是这样天真无邪,因为它欺骗大众,即:某些人想以崇高无休止的哭泣来捞取荣誉。时间冲淡一切,他们真正的痛苦已经消逝,但他们仍不加节制地、没完没了地哭泣和哀叹;他们表现出一副悲哀者的模样,通过他们所有的行动努力使人们相信:非到生命终结,他们的痛苦不会停止;这种可怜而又讨厌的虚荣心通常在有野心的女人身上体现得特别突出。因为她们的性别阻挡了她们通向荣耀的道路,她们只得用显示一种无法安慰的悲痛,以使自己声名远扬。还有一种眼泪,其根源是微不足道的,它容易流出,也容易干涸,如人们为了有仁慈的名声而哭,为了被哀怜而哭,为了被人哭而哭,最后还有为了避开不哭的羞耻而哭。228常常是出于一种骄傲的心理,人们顽固地反对多数人都赞成的意见,而不是缺乏智慧。他们发现正确一方那些最好的位置已经有人了,而他们又不甘心居于那些最后面的位置。229安慰友人们的不幸是容易的,特别是当这有助于标示出我们对他们的仁慈的时候。

  230自尊心似乎上了善良的当,当我们为别人的利益而工作时,自尊心好像不存在了。然而就在此时,它为达到它的目的实际上正在走一条最稳妥的路线,它是在赠予的名义下放高利贷,通过一种狡猾的手段最终获得一切。231值得赞扬的是那种具有凶恶的力量的善良,所有其他的善良通常不过是意志的迟钝和无力。232就多数人而言,对他们行善太多反而比对他们行恶更为危险。233信赖名人实际上比骄傲更为自负,因为我们将这视为自己有才能的表现,而没想到这常常只不过是我们有虚荣心或不能保守秘密的结果。234可以这样说:没有美的魅力是一种人们尚不了解其规律的匀称,是这个人的各种特征以及这些特征和他的外表、神态的一种神秘的和谐。235在你自以为绝不会妨碍别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妨碍了别人。236世界上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是很少的,要达成它们更有赖于我们自己而非有赖于手段。237君主的精明在于对各种事物的性格相当了解。238善于隐藏自己的精明,才称得上是最大的精明。239慷慨常常只是一种伪装的野心,它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假装蔑视那些小的利益。240很多人表现出来的某种忠实,只是获取他人信任的一种手段。这种手段把我们抬高到他人之上,并成为一些最重要的秘密的保管人。241清高蔑视一切,其目的在于拥有一切。242表现于人的声调、眼睛和神态中的雄辩,并不亚于精心选择的言辞。243真正的雄辩在于把应该说的都说出来,而且只说应该说的。244有些人因他们的缺点而得势,另一些人因他们的优点失宠。245改变趣味显得稀松平常,而改变癖好就非常罕见了。246所有种类的德性和恶性都有利益在后面推动着。

  247谦恭常常只是一种假装的服从,人们利用它来使别人服从自己,这是骄傲的人的一手高招,降低自己正是为了抬高自己;但没有一种方式能比它隐藏在谦虚的形象下更带隐蔽性,更能欺骗人了。248所有情感都有自己特定的声调、姿势和面孔。能否处理好其中的关系和协调与否,决定着一个人是让人喜欢还是令人生厌。249在不同的职业中,每个人都装出一副特定的面孔和表情,并且要人们相信,这就是他的职业面孔。因此可以说,世界就是由各种面孔组成的。250庄严的神态,是人们创造出来专门掩盖思想上的缺陷的工具。251高雅的情趣都是来自判断力而非理性。252爱情快乐的秘诀就在于爱,人体验这种激情比激发这种激情感到更幸福。253礼貌待人是希望别人同样对待自己,同时也是想让人觉得自己彬彬有礼。254人们通常给予年轻人的教育,其实是要启发他们的另一种自尊心。255在任何激情中,自爱都不像在爱情中那样只顾自己的利益,人们总是随时准备牺牲他所爱的人的宁静,而不想失去自己的宁静。256人们所说的慷慨,常常只不过是一种给人东西的虚荣心,我们爱这种虚荣超过爱我们所赠送的东西。257怜悯常常因别人的痛苦而生,而怜悯的却是我们自己的痛苦。这是对我们也可能陷入这种不幸的聪明预见。我们对他人施以援助,是为了在相同的情况下,他人也给我们以援助,我们给予他们的这种帮助,是一种提前为我们自己做出的有利安排。258心胸狭隘使人固执,而且导致人们不轻易相信视线以外的东西。259以为只存在一些猛烈的能战胜其他感情的激情(像野心和爱情),不过是一种自欺。懒惰,尽管十分软弱无力,却常常占据主导地位,破坏所有计划以及生活中的一切行动,在不知不觉中耗尽人的激情和品德。

  260由于傲慢和懒惰,人们不进行仔细调查就轻易认定邪恶。这些人只想找到罪犯,而不想花力气考察罪恶。261我们常为一些蝇头微利而回避法官,却情愿让那些或出于忌妒、或因为成见、或缺乏智慧而与我们迥然不同的人来评价我们的名声和荣誉;而为了使判决能够有利于我们,我们不惜以各种方式,袒露自己的隐私及生活。262几乎没有人能够如此明智:对自己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能充分认识。263已经获得的荣誉是我们想再次获得荣誉的保证。264青春是一种不断的陶醉,是理性的狂热症。265对于那些已经获得高度颂扬的人来说,无须借助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显示自己的价值,这比任何别的举动更易贬低他们的声誉。266有一些在社会上受到赞扬的人们,他们的全部功劳只不过是具有一些赖以为人处世的邪门歪道。267新颖的优美之于爱情,犹如花儿之于果实,但转瞬即逝,永不复回。268宣扬得了不起的本性的善良,常常为一点点小利所抑制。269心不在焉减弱了那些平庸的激情,增强了那些伟大的激情,就像风能吹灭蜡烛,却可助长火焰。270那些调解人之所以令人讨厌,是因为他们几乎总是为了调解成功而放弃他们朋友的利益,他们在自己职业中获得的荣誉使他们致力于此。271当我们对朋友的体贴照顾夸赞有加时,与其说是出于感激之情,不如说是希望人们据此评判我们的优点。272我们称赞那些刚刚踏进我们这个社会圈子的人,常常是因为对那些已经在社会上确立了地位的人们,我们暗怀嫉妒之心。273骄傲激起我们的忌妒心,也常常使我们克制忌妒。274某些谎言伪装得像真话一样,以致若不甘心受骗,便会被视为判断有误。275

  人们听取别人的忠告的能力,在某些时候并不亚于自己想好主意的能力。276有一些恶人,如果他们毫无善意,其危险性反而要小一些。277崇高的意义是相当确定的,也可以说是骄傲一词的正面解释,是一条通向被颂扬的最高尚的道路。278我们不可能再去爱一个自己确实已经不爱的人。279我们常常在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想出好多种方法,这是智慧的缺乏而并非是我们的想象力丰富,然而我们对每种办法都犹豫不决,辨别不出哪个办法最好。280有一些疾病,在某个时候处理治疗反会使其恶化,最大的明智就在于知道什么时候用药是危险的。281假装的单纯是一种巧妙的欺骗。282在性格中的缺陷比精神上的缺陷更多。283人的价值就像果子一样,随季节变化而有不同。284可以说人的性格如同建筑物,外观上具有差异性,有些看起来舒服,另一些使人反感。285节制并不能制止和克服野心:它们两者绝不会同时并存。节制是精神上的虚弱和怠惰,而野心则是精神上的活力和热忱。286我们总是喜欢崇拜我们的人,却不太喜欢那些为我们所崇拜的人。287我们对于自身愿望的了解还相差很远。288对于那些我们一点也不尊重的人,我们很难去爱;但去爱那些远胜于自己的人,也不容易。289身体的体液按通常的路线和规则,在不知不觉地推动和旋转我们的意愿,它们聚集到一起,不停地秘密支配着我们,在我们的一切行为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而我们对此并不知道。290大多数人的感激之情,不过是一种想得到更大恩惠的隐秘的欲望而已。291几乎所有人都会愉快地去清偿那些小的人情债;有很多人对于一般的恩惠,也都心怀感激;然而对于大恩大德,几乎全都是忘恩负义。

  292某些疯狂会像传染病一样向四周蔓延。293不少人蔑视财产,但很少有人会把钱财赠给别人。294通常只是在一些小的利益上我们才有勇气不轻信假象。295表面上的对我们的热情赞扬并不能教给我们什么新东西。296我们常常原谅使我们厌烦的人,但我们无法原谅讨厌我们的人。297被人们指责为万恶之源的利益,却常常因它促成我们的善行而受到赞扬。298当我们还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是不会碰到忘恩负义者的。299同别人一起享有荣誉是可笑的,自己享有个人荣誉则极其正常。300中庸这一传统美德,可以抑制那些大人物的野心,也使平庸之辈满足于贫穷和无所作为。301有一些人注定是蠢材,他们不仅通过自己的选择做蠢事,甚至命运也迫使他们做蠢事。302人生中的一些意外事情,需要有点傻气才能从中摆脱出来。303假如有些人的荒唐没有显露出来,那是由于人们没有用心去寻找的缘故。304情人在一起而不感到厌倦,是因为他们谈论的只是他们自己。305我们有足够的记忆能记住所遇到过的事情中的最小细节,却记不住我们把这些细节喋喋不休地向同一个人重复过多次了。306我们天花乱坠、其乐无穷地大谈自己时,却从未考虑过,也给那些听我们说话的人一点儿乐趣。307一般来说,妨碍我们把内心深处的东西展现给朋友的,并不是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而是我们对自己的不信任。308意志薄弱的人很难做到真诚。309施惠于忘恩负义者并非大不幸,受恩于一个不正派的人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310能设法治愈疯病,但无法使一个有怪癖的人改变习性。311如果经常地轻率谈论朋友和恩人的缺点,就不可能长久保持对他们应有的感情。

  312颂扬君主们并不具备的德性,实际上是不受罚地诉说他们的不公。313比起那些过度爱我们的人,我们更接近那些恨我们的人。314只有卑鄙的人担心被人蔑视。315我们的智慧和我们的财产都受到命运的支配。316猜忌往往是因为自尊心而很少是因为爱情的缘故。317理性无法安抚我们因遭遇损害而受打击的内心,然而我们却由于怯懦而自我安慰。318嘲笑别人的人比受辱的人还要更不体面。319我们承认自己有小缺陷,只是为了使人们相信我们无大缺点。320忌妒比仇恨更加难以和解。321人们有时以为自己讨厌阿谀奉承,实际上只是厌恶奉承的方式而已。322只要有爱存在,就能得到原谅。323女人并不了解自己的全部魅力。324女人完全的严肃只是出于怕人反感而已。325在爱情中,欺骗比猜疑走得更远。326有这样一种爱情,由于它的过分而阻止了忌妒。327有某些好的品质就像感觉,完全不具备这些品质的人,既看不到它们又不能理解它们。328仇恨过于强烈,它就会把我们降低到我们所恨的人之下。329我们常常依据自尊心来感觉自身的优缺点。330大多数女人的聪明才智更有助于加强她们的疯狂而非加强她们的理性。331和老年人的冷漠相比,年轻人的激情更显得符合常理。332人的思想和心灵中,出生之地特有的色彩无法抹去,就如同说话中带有家乡口音一样。333要成为一个伟人,就应抓住所有能够利用的机会。334同植物一样,大多数人的某些潜在的特性只有在偶然的机遇中才能被发现。335机会使别人认识了我们,也使我们更认识自己。

  336假如不是节制来协调,在女人的精神和心灵里便无准则可言。337在很多人眼里,有良知的人不过是那些意见和我们一致的人。338人们在恋爱的时候常常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人。339爱情最伟大的奇迹,就是能消除那些故作姿态的卖弄风情。340让我们最生气的是:那些对我们耍手腕的人常常自以为比我们聪明。341当人们不再相爱时,分手是很痛苦的事。342和那些不许别人厌烦的人在一起,我们几乎总是感到厌烦。343一个正常人可能像一个疯子那样去爱,但不可能像一个傻瓜那样去爱。344某些处理得当的缺点,比美德还要耀眼,而且引人关注。345对有些人的去世,人们感到惋惜,但不觉得悲伤;而对另一些已逝者,我们悲伤却并不感到遗憾。346一般说来,我们只赞扬那些欣赏我们的人。347思想狭隘的人很容易被一些小事伤害,而伟大的精神看到这一切琐事却不为其所累。348谦恭是美德的真正标志,若没有这种美德,我们就会抱着所有的缺点不放。这些缺陷只是被骄傲所遮蔽,骄傲向他人,并常常向我们自己掩盖它们。349不忠实会毁掉爱情,并且,当人们有忌妒的理由时,就绝不会缺少忌妒。只有那些避免让人心生忌妒的人,才值得我们为之忌妒。350人们受到诋毁,更多的是由于他们对我们做出了不忠的小事,而不是他们对别人做出的那些大的不忠。351忌妒总是同爱情一起产生,但并非总是同爱情一起消失。352我们克制自己的粗暴行为而引起的痛苦,远远超过别人的粗暴行为给我们造成的痛苦。353人们都知道应该尽量少谈论他们的妻子,却不明白还应当更少地谈论他们自己。354

  天生的优点有可能会蜕变成缺点,后天的品质从来就不十全十美。应该是理性教会我们珍惜优点和自信,反之,由本性赋予我们善良和勇敢。355不管我们对那些谈论我们的人的真诚抱有怎样的怀疑,我们总是相信他们对我们所说的,比对别人说的更真实。356上流社会的妇女几乎没有不对她们的社交生活感到厌烦的。357大多数正派女人都是隐藏的珍宝,她们安危无损是因为别人没去寻找她们。358强行克制自己不去爱,有时其残酷超过所爱的人的冷漠。359很少有胆怯者能弄明白他所有的害怕。360热恋中的人常常犯这样的错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失去了别人的爱。361大多数年轻人觉得他们的粗鲁和没礼貌是很自然的事情。362有某些眼泪是为了欺骗别人,可是最后却连自己也被欺骗了。363如果一个人认为他对情妇的爱是因为情妇爱他,他可就完全错了。364平庸的精神常常对所有超越它们智力范围的东西横加指责。365忌妒被真正的友谊驱除,真正的爱情让调情无处藏身。366洞察力的最大缺陷不是不能到达目标,而是越过了目标。367人们只知给予劝告,却很少激励人们付诸行动。368我们的趣味随着人格的降低而下降。369财富能使我们的美德和恶性充分表露,就像光线显示出各种物体。370勉强自己对所爱的人保持忠诚,与不忠相差无几。371我们的行为就像某些押韵诗词,人人都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填进去。372对谈论自己和展示我们愿给别人看的那些缺点的想法,基本可以说明一个人的诚实。373我们只应对自己还能够感到惊讶这一点感到惊讶。374

  在我们有许多爱的时候和几乎不再有爱的时候同样很难感到满足。375那些丝毫不能容忍别人有错的人,反而常常犯错误。376一个愚蠢人缺乏足够的聪明才智使自己变得优秀。377虚荣心即使不能把美德全部推翻,至少也动摇了它的基础。378我们之所以不能忍受别人的虚荣心,是因为它伤害了我们的虚荣心。379相对于趣味而言,人们更容易放弃他的利益。380对那些从未从命运那里得到好处的人来说,命运简直是个瞎子。381应当像把握健康那样把握命运:情况好时就享用,当它是厄运时就忍耐,倘若不是绝对必需,绝不要做重大改变。382市侩作风在军营中有时候是消失了,但绝不会在宫廷里消失。383一个人可能比另一个人狡猾,但他不可能比所有人狡猾。384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并不那么使人难过,最使人难过的是被告知自己受到欺骗。385我们缺乏足够的勇气说自己没有缺点,同样也缺乏勇气说我们的敌人没有优点。然而实际上我们几乎就是这样认为的。386在我们所有的缺点中,我们最乐于承认的是懒惰,因为我们内心一直这样认为:懒惰是和所有温和品德相连的,不会完全破坏其他品德,它仅仅是暂时承担一些职责而已。387气质高尚同运气没有关系:它是一种使我们与众不同的风度,使我们似乎天生就该担当大任;这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获得的一种价值;正是靠这种气质,我们赢得了其他人的尊敬,也正是它,常常使我们高出那些门第出身、高官显爵和功绩本身。388有并不高尚的价值,但不存在不带有某种价值的高尚。389高尚与价值的关系,好比华服美饰之于美人。390在卖弄风情和花言巧语中,最为缺少的东西是爱情。

  391命运有时利用我们的缺点来提高我们。有些人是如此让人讨厌,如果我们不是想摆脱他们的话,根本就不会给他们的功劳以奖赏。392本性一直是隐藏在我们尚不认识的一种精明和才智的精神深处,惟有激情能使之显露,并使我们有时看见一些比艺术创造出来的更为明确、更为完美的景象。393我们要在生命的各个时期接触一些全新的东西,虽然饱经沧桑,在新的生命时期到来时,我们仍然感到缺乏经验。394别人中了我们的诡计时显得荒唐可笑,其实我们中了别人的诡计时同样显得荒唐可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395我们常常为自己所做的崇高行为而羞愧,假如人们真正看清了产生这些行为的所有动机。396友谊的最大努力并不是向一个朋友展示我们的缺点,而是使朋友看见他自己的缺点。397除了利用手段隐瞒缺点,其他缺点都是可以原谅的。398不管我们受到什么样的耻辱,我们几乎总有能力恢复自己的声誉。399缺乏聪明才智的人不可能长久地讨人喜欢。400疯子和傻子所感知的世界只有情绪而缺乏理性。401在理性的幌子下,我们有时放肆地做一些蠢事。402年龄的增长使人越来越容易冲动,这样下去就离发疯不远了。403在爱情中,谁恢复得最快,谁就恢复得最好。404不愿显露出媚态的少女和不想显得荒唐的老头子,千万不要像谈论一件他们能参与的事情一样谈论爱情。405当我们的才能高于所担任的职务时,我们可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是,在一个高于我们能力的职位上我们常常觉得很自卑。406我们常以为自己在逆境中坚韧不拔,其实那时我们只不过是筋疲力尽,忍受着不幸而不敢正视它,就仿佛那些害怕自卫而任人宰割的胆小鬼。

  407对于一个人的谈吐来说,自信心的重要性超过了才智。408所有的激情都使我们做出错事,但爱情使我们做的错事更为荒唐可笑。409很多人对于衰老一无所知。410我们会以与自己的缺点相对峙的缺点为荣耀:当我们软弱的时候就吹嘘自己如何顽固。411敏锐的洞察力如同一个预言家,它知道奉承我们的虚荣心胜于奉承我们思想上的其他品质。412标新立异与墨守成规,不管两者如何截然不同,却都同样妨碍我们去察觉朋友的缺点。413大多数朋友导致人们对友谊的反感,大多数虔诚的信徒使人们对虔诚感到厌恶。414我们能够轻易原谅朋友那些不损害我们的缺点。415可以原谅大的冒失却不容易原谅小的不忠,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416爱情的衰老如同生命的衰老,我们只是因为痛苦还继续活着,而不再是为了欢乐。417力求显得自然反而更有碍于自然。418倘若真心实意赞扬高尚行为,那就应该以某种方式参与这一行为。419生来就不带有忌妒,这是那些生来就具有某些伟大品质的人最可靠的标志。420对于欺骗我们的朋友,只需对他们的友好表示显得冷淡就可以了,然而他们的不幸,还是要关心的。421命运和秉性统治着世界。422从总体上了解人类比个别地了解某一个人要容易得多。423我们不应根据一个人的卓越品质来判断他的价值,而应根据他如何运用这些品质来做判断。424有这样的感激行为:它不仅偿清了我们收到过的恩惠,甚至使我们的朋友通过我们的感谢举动,觉得倒欠了我们什么。425假如我们非常了解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大概就不会那样热烈地欲求那些东西了。426

  很少的女人能够为友谊所打动,是因为当她们感受到了爱情以后,友谊就寡淡无味了。427在友谊上和爱情上一样,常常是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比那些我们知道的东西更让我们感到幸福。428我们试图以自己不想改正的缺点为荣。429最热烈的激情都有让我们暂时间歇的时候,而虚荣心却总在挑动我们。430软弱甚至比恶行更能够伤害美德。431受到羞辱和被人猜忌之所以非常痛苦,是因为虚荣心无法忍受它们。432同所有的法律条文和惯例相比,社交礼仪的规则是最少的,但最为稳定。433对于思想健全的人来说,迁就思想怪癖的人容易,然而要引导他就困难得多。434当命运赐给我们一个重要的地位后,发现我们在那儿并没有逐步地引导自己,而我们也未曾期望爬得那么高时,要我们在那个位置上久占并表现得胜任愉快,几乎是不可能的。435我们常常因为克服了其他缺点而变得更加骄傲。436没有比有点理智的傻瓜更令人讨厌的了。437没有谁会认为自己的才智在每个方面都不如人,即使面对这个世界上他最崇敬的人也不会这样认为。438在重大的事务上,我们应该少致力于创造机会,多利用现有的机会。439我们用一种恶劣的办法放弃了据说是属于我们的财产,只要人们说这办法是恶,然而这种情况很少发生。440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不公平,人们仍然可以看到,对虚伪价值的溺爱要比对真实价值的践踏更为普遍。441我们有时因为理智成为一个傻瓜,但绝不会是一个有判断力的傻瓜。442不如让人看到我们的本来面目,这比试图装出另一副模样能得到更多的利益。443敌人对我们所做的判断,比我们自己对自己所做的判断更能够接近真实。

  444医治爱情创伤的药有很多种,却找不到一种肯定有效的药。445我们还不能认识到激情会驱使我们做出怎样的事情。446老年如同一个暴君,因自己处在生命的痛苦中而残酷地禁止青春的所有欢乐。447骄傲使我们既谴责自己并未沾染的恶习,同时又蔑视我们自己不具备的优点。448对我们的敌人的不幸表示同情,更多的是出于骄傲而非善良,我们对他们表示同情只是为了表明我们是高于他们的。449过分的善和过分的恶都会让我们无法忍受。450无辜也会像罪行一样得不到庇护,这种看法并不正确。451爱情是所有激烈的感情中和女人最相宜的。452与理智相比,虚荣心做了更多不合我们口味的事。453某些调皮捣乱的恶劣品质造就了伟大天才。454人们很少急切渴望那些只有凭理性希望得到的东西。455我们所有好和坏的品质,都显得充满了不确定性,值得怀疑,它们几乎总是需要机遇。456女人在最初的激情中喜欢情人,在以后的感情中喜欢的则是爱情本身。457骄傲像其他所有的情感一样也有其古怪之处。人们羞于承认自己有忌妒心,同时又以有过忌妒心和能有忌妒心而感到骄傲。458美貌已逝而价值犹存,这样的女子微乎其微。459渴望被同情和被钦佩的,常常构成我们自信心的主要成分。460我们的忌妒总是比我们所忌妒的人的幸运持续的时间更为长久。461爱情因为受到强烈抵制而变得更热烈、更持久,而那些总在为情欲而激动的弱者却难以真正得到爱的满足。462矛盾天生存在于每个人心灵之中而并非想象力所发明。463只有坚强有力的人才能有一种真正的温柔,那些表面温和的人有的通常只是软弱,这种软弱极易变得尖酸刻薄。

  464害羞是一种缺点,不利于我们纠正那些我们想纠正的人。465真正的善良非常稀少,即使是那些自认为心地善良的人,一般也只不过是有一点怜悯心或容易伤感罢了。466精神因为懒惰和惯性而依恋于那些使它舒适愉快的事情。这种习惯总使我们的知识受到限制,从来没有人全力以赴,努力把自己的智慧扩展和引导到他力所能及的地步。467人们变得凶恶通常是虚荣心而并非恶意导致。468在激情的高潮尚未退落时,往往要比心境平和更容易产生新的激情。469那些拥有过伟大激情的人们,终身幸福,随着激情的消退往往会感到很痛苦。470没有忌妒心的人比没有私欲的人要少得多。471我们的精神上的惰性远远超过我们身体的惰性。472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重大事情,还不如日常琐事安排得顺心或不顺心,更能导致情绪的平静或激动。473人无论有多么坏,也不敢公开宣称是美德的敌人,当他想要迫害美德时,就假定美德是假的,或者为其罗织一些罪名。474由爱情转入野心是普遍的,由野心转回爱情却极其少见。475极端的悭吝常常犯错误。没有什么感情能比悭吝更经常地背离自己的目标,而且常常因其注重眼前利益而损害未来。476吝啬往往产生事与愿违的结果:许多人为了某些可疑和遥远的期望牺牲他们的所有财产,另一些人则为了眼前的一点微小利益忽视未来的重大利益。477有些人总是觉得自己的缺点还不够多,还要通过炫耀某些怪诞品质来增加其数量,他们精心培养这些怪诞品质,以致最后使它们成为他们无力校正的天生的缺点。478听一些人谈论自己的为人处世时滴水不漏,就使我们明白了,这些人了解自己的错误比别人想象的还要清楚:平时蒙蔽他们的自尊心这时使他们豁然开朗,给了他们非常准确的视觉,使他们能隐匿或略去那些可能受到指责的哪怕最小的事情。

  479刚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应当有点腼腆,要么有点冒失,一副气宇轩昂和无所不能的样子,通常会转变成愚蠢的失礼。480争吵不会因为只是一方的过错而延续很长时间。481年轻而不漂亮,或漂亮但不年轻,都是没有用处的。482有些人十分肤浅和无聊,以致他们既远离坚定的德性,又远离真正的缺点。483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甚至在坠入爱河时,还一味沉溺于他们的爱好,而不是专注于自己所爱的女人。484无论爱情多么令人愉快,最使人感到快乐的还是爱情的表达方式,而不是爱情它本身。485长期相处之后你会觉得,那些虽不聪明但性格直率的人与头脑聪明但脾气古怪的人相比,要可爱得多。486被忌妒者最不能原谅的缺点就是忌妒,它是所有缺点中最大的缺点。487关于各种常见的品德的虚伪性已经谈了很多,现在理所当然地该谈谈对死亡的蔑视这一虚假态度了。我所听到的关于蔑视死亡的话,来自无神论者的夸大,说他们蔑视死亡依靠的是自身的力量,而且对美好的生活不抱希望。在无奈地接受死亡和蔑视死亡两者之间,一直是存在区别的。前者是正常的,而后者我认为就不那么诚实了。然而人们总是啰嗦冗长地论述,极力使人相信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懦夫和好汉们又都提供了无数有名的例子来证实这一观点。而我认为,心智正常的人一般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而他们为了让别人和自己相信这一点,大伤其神,这让人清楚地认识到,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许多理由让人们对生活感到乏味,但却没有理由轻视死亡。就算是那些自己想寻死的人,也会对死亡慎重处理。一旦他们面临的死法并非自己的选择时,心意也会改变,或者像其他人一样逃之夭夭。世上众多的勇士英勇的程度有所不同,乃是由于死亡在他们的想象中情形是大不一样的。有时候感觉死神已经降临,导致出现了以下的情景:对死亡缺乏了解时,他们蔑视死亡,而一旦死亡真正到来,他们就非常恐惧。死亡是所有痛苦中的极致,假如不相信这一点,就不要去想象死亡的种种情境。那些以诚实的理由使自己不去考虑死亡的人,是最聪明和最有勇气的。但是,任何一个明白死亡和面临死亡威胁的人都会认清,死亡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死亡的必然性坚定了哲学家们的恒定信念。他们认为,人们应该愉悦地奔赴那个必然的最后归宿;因为生命是短暂的,他们就想方设法让自己永葆声名,在寂灭中挽救生命不能保卫的东西。为了能保持镇定自若的表象,从容就死,暂且不对自己说出心中的所想。寄希望于我们的意志吧,而不是寄望于那些软弱无力的推理,它让我们相信可以平静地走向死亡。从容赴死的荣光、为人怀念的希冀、永垂不朽的愿望、悲惨生活的解脱以及逃脱命运摆布的安全感,所有这一切都是应该珍藏的良药。不过要知道,药效也不是万能的。对于我们来说,它的作用就像战场上那些普通的掩体一样,通常只保护接近火力点的人;如果离得远时,想象着能起掩护作用,靠近了才发现,这不过是一道很脆弱的屏障。明知死亡离我们尚远,却认为它已经近在咫尺,明知我们意志很脆弱,却认为它坚强得足以经受最严峻的考验,所有这些都是自我的夸耀。我们对自尊心的作用总是产生错误的认识,以为自尊心能帮助我们扩展心性,将那些必然要摧毁它的东西看得并不重要;但是理性不足以使我们相信我们希望的东西,人们认为能从中获得无穷力量的理性在这种场合也显得软弱无力;恰恰相反,正是理性最经常让我们失望,它不但不鼓励我们蔑视死亡,反而向我们揭示死亡的丑陋和可怕。理性所能为我们做的,就是让我们能从死亡移开,转过去看别的东西。卡顿和布鲁特斯(二人均为古罗马著名政治家,皆自杀身亡--译者注)选择的是流芳百世;从前有个仆人在刑场上被行将处死时,在断头台上跳舞。因此,尽管出于不同的动机,他们产生的效果却是一样的。由此可以看出,伟大人物和平凡人之间虽有某些差异,但人们却一次次地看到两者都以同样的态度接受死亡;但是,他们还是表现着这样的不同之处:伟人的对死的蔑视,是因为对荣誉的追求使他们视死如归,而平凡人则是因为缺乏智慧,认识不到自己的不幸,从而有了自由去想其他的事情。

  优游度日这是一本适用于每个人的励志宝典!《纽约时报》、《泰晤士报》、亚马逊书店等一致推荐为:优!这本有关时间管理的经典之作写于1908年,一直激励着每个时代的人们过着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此书不仅在告诉读者利用时间的技巧,也对读者提出生活的挑战:如何关注自己的日常生活、如何满足自己真正的欲望、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加充实。这本书以一个典型人物他来说明他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迫使读者能充分地反省自己的生活。清新而幽默的笔调,让人读起来舒畅愉快。作者小传阿诺德·贝内特,英国一位多产作家,共写了30余部小说、数册短篇故事以及13本剧作,《老妇人的故事》使他一跃成名,成为英国最杰出的小说家之一,名列20世纪英国小说名著之林。名人点评在今天和明天之间,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趁你还有精神的时候,学习迅速办事。--歌德时间最不偏私,给任何人都是二十四小时;时间也最偏私,给任何人都不是二十四小时。--赫胥黎每日皆奇迹注意!没有人能偷走你的时间。那是偷不走的。没有人得到的时间会比你多,但也绝不会比你少。对,他就是那种不懂得理财的人。他的社会地位不低,收入稳定,扣除必要的花费,剩下的足够他挥霍。他又不是那种会乱花钱的人,却常常手头困窘。总而言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花钱。他的公寓相当不错,里面却是空荡荡的!看起来总是好像有很多二手商来过。他穿笔挺的西装,却戴着破旧的帽子;系昂贵的领带,裤子却皱巴巴的!请客人来吃饭,用雕花的玻璃碗装难以下咽的羊肉,用有裂痕的杯子盛土耳其咖啡。他老是让人搞不懂。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把收入零零散散地花掉了。真希望我能有他收入的一半!我想教他……我们大多数的人都会在某些时刻,怀着优越感说三道四,胡乱批评。我们几乎都成了财政大臣,这是骄傲一刻。报纸上经常有一些文章,说明如何以多少数量的钱来过生活,这类文章也常引起特别热烈的回响,世人对这种事的关切可见-斑。

  最近有一份日报谈论的话题是,一个女人能否在这个国家靠85英镑舒适地生活一年,因此引发一场激烈的论战。我看过一周8先令要怎么生活的报导,但是我从未读过一天24小时如何度过之类的文章。有人说时间就是金钱。这句箴言远远不够充分,时间要比金钱珍贵得多。如果你有时间,你就能获得金钱,事实往往如此。但是即使你有卡尔顿饭店寄物间服务员的薪水,你也无法买到比我或者火炉边的那只猫多一分钟的时间。哲学家解释过太空,却从未解释过时间。时间,万物之源泉,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有了它,一切才会成为可能;没有它,则万物皆空。时间的供给确实是每天的奇迹,每次想到这一点,我们就会惊叹不已。清晨,当你睁开双眼,你会发现你的钱包已神奇地塞满了24小时,它是你生命中从未被动用过的财宝。是你最为宝贵的财富。记住!没有人能偷走你的时间。那是偷不走的。没有人获得的时间会比你多,同样也不会比你少。时间可说是民主的典型,在它的领域里,没有财富与智慧的特权。在一天当中,天才并不能获得比另人多哪怕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即使你随心所欲地浪费这个无比珍贵的财宝,它也不会因此惩罚你而中断对你的供给。时间的信誉绝对比从未兑现过的英国公债高,也不会到了周末就停止付息。此外,你也无法提前预支未来的时间,不会为它而负债,你能浪费的只是过去的岁月。你无法提前浪费明天,它始终为你保留;你无法提前浪费下一个小时,它始终为你守候--这就是一大奇迹,不是吗?你每天必须靠这24个小时来生活,你必须从它那里取得健康、快乐、金钱、满足、尊重,还有你那不朽灵魂的升华。如何更正确、更有效地利用时间是-件紧迫、刺激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这一点。我的朋友!你们的幸福--惟-值得为之奋斗的事物也有赖于它。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报纸向来站在时代的尖端,富有潮流趋势的影响力,如今上面充斥着如何支配固定收入之类的,却从来没有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生活这种文章!其实,金钱远远比时间来得平常,只要回顾一下,就会发现金钱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东西。金钱溢满四方,触目皆是。

  当一个人无法依靠现有的收入维持生计时,他会想办法去赚钱,或是去登求职广告。人不必因为一年只有1000镑不够过活,就糊里糊涂地虚度人生;他可以加把劲,积极赚取每-枚硬币,使家庭的收支达到平衡。但是,如果他无法有效地利用-天24小时,来支付所有生活开支,他的确是虚度了光阴。时间的供给,虽然有明显的规律,却也有严苛的限制。我们当中有谁能够一天生活24个小时呢,我所说的,生活不指单纯的存在,也不意味着浑浑噩噩地度过。谁能够摆脱因为日常生活中的大消耗部门没有善尽职责而产生的焦虑感呢?有谁能够确定他那笔挺的西装配上了寒酸的帽子,或是只注意到器皿的质量而忽略了食物的好坏呢?有谁毕生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等我有更多的时间时,我就会改掉?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更多的时间。我们拥有且一直都拥有的,只是现在的这个时间。这个如此深刻却容易忽视的事实(顺便提一下,至今我还未发现)驱使我去翔实地探究我们是如何利用每天的时间的。超越计划的渴望根据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我们必须维持自己和家人(如果有的话)的健康与舒适。偿付贷款、储蓄、藉由提高效率来增加财富。这是相当艰难的任务!几乎无人可及!往往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但是,有些人或许会以那种英国人特有的目空一切的态度说,我每天要用这24小时做什么呢?我可以-整天毫无困难地生活24个小时,想做的事情都做了,甚至还有时间参加报纸上的比赛活动。知道一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时,要用这24个小时来使自己满足根本就易如反掌。对于您,亲爱的先生,我深感抱歉。您就是我40年来所期待的那个人,可以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和地址吗?需要多少钱才能让您告诉我您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现在位居指导立场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请站出来。我确信,有您这样一位先生,我至今未能谋面真是一大损失。同时在您出现之前,我将继续与那些陷于苦战的同胞交谈--那些眼睁睁看着岁月如流水般消逝、消逝、消逝……却-直未能使自己的工作上轨道,或多或少为痛苦所缠绕的无数灵魂。

  倘若细心揣摩这种感觉,就不难发现,那主要是一种焦虑、期待、希望或欲求。就像在欢乐飨宴上的骷髅,永远是不快乐的源泉。举例来说,我们刚才还在剧场眉开眼笑,但中场休息时,突然那种感觉又在记忆中掠过,像一根干枯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们,我们飞奔赶去搭最后一班火车,好不容易抵达月台,松了一口气,开始静静地等待火车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念头又回到我们的身边,并且询问道:噢,伙伴,你在年轻时都做了些什么?现在又为什么忙碌?你可能会反驳说,这种不断的希望和欲求是生命本身的一部分,与生命不可分割。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然而,这其中也有程度上的不同,有个人可能想去麦加,他的意识告诉他,他应当去。于是他动身前往。一路上,或许会有旅行社帮忙,也可能毫无援助;他或许永远到不了麦加:或许他还没抵达萨伊港就淹死了;或许他会在红海岸边悲惨地结束生命;他的梦想可能会永远成为泡影。这种无法实现的想法可能会一直困扰他,但是与那些渴望去麦加,却被这种欲望折磨,而从未离开过家乡的人相比,他的烦恼肯定要少得多。他能离开家乡就很了不起了,我们大多数的人都不曾离开过。我们甚至不曾搭计程车到拉格特广场,询问那里的旅行社参加旅行团的团费。而我们给自己的借口是:我们一天只有24个小时。倘若能进一步分析这种模糊又令人焦躁的欲望,我想我们将会发现那是来自--种固有的思想:在出于忠实和道义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外,我们还必须另有作为。根据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我们必须维持自己和家人的健康与舒适偿付贷款、储蓄、借由提高效率来增力口财富。这是相当艰难的任务!几乎无人可以完成!而且往往超出了我我们的能力所及。就算我们真的做到了,我们还是不会满意,那个骷髅还是会缠着我们不放。即使我们意识到这个使命远超过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还是会以为,只要投入精力,就能减少失望,哪怕自己已不堪负荷,依然要有所努力。

  确实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对那些在过去已有相当进去展的人来说,希望能在计划之外有所成就是很正常的。这种人除非努力去满足这种欲望,否则那种希望有所行动去无所作为的焦躁会一直扰乱心灵的平静。对于这样的欲望我们已有各种名称。那是一种普遍的求知欲,强烈到能够驱使那些有系统的求知者奉献-生,跨越计划中的领域去追求更多的知识。我个人认为,哈巴特·史宾塞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连他也无法克制这种欲望,在研究中陷入愉悦的小水滩里。我认为,大多数具有生活欲望的人,也就是说对知识有好奇心的人。超越计划的渴望通常以文学的形式表达。他们倾向向于采取读书的路径。毫无疑问的是,英国人越来越热爱文学,但是我还要指出,文学并不包括所有知识。想要不断地提升自我,丰富自己的学识,这种迫切的渴望同样可以借由文学以外的途径来得到满足。关于这些不同的方法,我将在后面的章节里详谈。在这里,我只想指出,对于毕生不喜欢文学的人来说,文学并非是唯一能满足求知欲望的泉源。着手之前的准备想要充实愉快地度过一天24小时的预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冷静地意识到此事极为困难,而且需要牺牲和不懈的努力。既然我已成功地说服你们承认,你们对每天的生活安排一直有一种压抑不满,这种不满刚开始是源于每天都有许多事想做却没有做的决心,而那些事都是你希望能有更多时间时才要做的;现在我已使你们意识到令你们目瞪口呆的事实,也就是你们永远不会有更多的时间,既然你已经拥有现在的全部时间--你期待我能传授给你什么伟大的秘诀?告诉你如何巧妙安排一天的时间?如何才能摆脱那种因为每天有事未做而产生的不快与失望?没有,到目前为止我还未发现什么巧妙的秘诀。我不想去发现,也不期待别人会有所发现,因为那根本就找不到。也许你刚开始了解我的要旨时,心中会涌起新的梦想。你也许会对自己说:这位先生将会教我几个简单不费力的方法,让我长期以来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变为现实。很遗憾,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简单的方法或康庄大道。通往麦加的路上遍布荆棘、困难重重,更糟的是你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个地方。想要充实愉快地度过一天24小时的预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冷静地意识到此事极为困难,而且需要牺牲和不懈的努力,这一点我必须特别地强调。假如你认为只要用笔在纸上漫不经心地列出时间表,就可以达到理想,那么我奉劝你最好立刻放弃这种天真的想法。假如你还没有准备好要去面对挫折与幻灭,假如你对用那么多心力才获取那么一点点报偿感到不满,那就不要这么做。你只需要躺下,继续打你的瞌睡,因为这就是你所谓的存在。

  这么做是非常悲哀、郁闷、可怜的,不是吗?在做任何有价值的事之前,都有必要先振作起精神。我非常赞同这一点,我认为这是我与火炉边那只小猫之间最主要的区别。好的,你说,假设我振作起来准备战斗,假设我已经仔细地斟酌,了解了你这番深奥的言论,那么,我应该怎么开始才好?亲爱的先生,你只要开始就对了。这世上没有所谓神奇的方法。如果-个人站在游泳池边准备跳进池水里,他问你:我应该怎么跳下去?你只需回答:随便跳吧,鼓起勇气,跳吧!就如前面说的时间最大的美德,就是它从不让你预支拿去浪费。明年、明天、下一个小时都是全新未被使用过的,彷佛在一生当中,你从未浪费或滥用过一分一秒的时间。这实在令人感到无比地欣慰和感激。只要你有所行动,你可以随时随地开始你崭新的一页。因此,想要把下一周甚至明天设定为某个起点是毫无意义的。你也许会想:下周的池水会变暖,但事实上绝不会如此,它可能会变得更加冰冷。话虽如此,在你着手之前,还是容许我在你耳边唠叨几句。首先最重要的是,你要收敛你过度的热情。热情,它隐藏着误入歧途的危险。它会极力牵动你的注意,而你在一开始就无法满足它,而它会需索无度,要求日益增多,它会想要移山倒海,不到汗水涔涔难以满足。但大部分的时候,它只要觉得汗流浃背,就会筋疲力竭,并在瞬间荡然无存,甚至会落下一句话:我受够了。所以小心不要在一开始时贪求过多。你要满足于微小的收获,容许意外发生,也容忍人性的弱点,尤其是你自己的。一两次的挫折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损害到你的自尊和自信。但是正如一事如意,事事顺利;一事失败,事事不利,大多数崩溃的人往往是因为贪多才会崩溃。因此,要在一天24小时这么短暂且有限的时间里,经营巨大的事业,创建充实且舒畅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过早的失败。光荣的失败胜于渺小的成功这种说法我从来不苟同。我比较赞成渺小的成功,因为看似光彩的失败带来的是一无所获,而渺小的胜利累积可能会产生巨大的成功。所以,现在我们要来探讨如何分配每日的时间的问题。你会说你每天的时间已经排得满满的。怎么会?实际上你都是用在维持生计上一一有多少?平均7个小时?实际的睡眠时间呢?也是7小时?我要宽大一点,再加两个小时。那么,剩下的8个小时你是如何打发的呢?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烦恼的原因如果一个人将他2/3的时间都看成是另外1/3时间的附属,而无可否认的,在这1/3的时间内他并没有投注高度的热情,那么他如何期待自己生活得既充实又完整呢?那是不可能的。为了确切地掌握时间的用法,我必须选一个实例来研究。我只能选择一个例子,而这个例子并没有普遍性,因为没有一个例子是有普遍性的,就像没有一个人能够代表所有人类。每个人、每个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然而,假如我们以伦敦的一名职员为例,他的工作时间是从上午10点到晚上6点,早晚必须花50分钟在交通上,那么可以说这个例子是很接近一般的情形。有些人为了营生必须工作更久,有人却没有这个必要。幸好我们对研究对象的经济面没有兴趣,因为就我们的目的而言,周薪一英镑的小职员和卡尔顿大街上的富商巨贾是一样的。我谈的这个典型伦敦市民对生活所犯的严重错误在于他的日常生活态度,这个错误削除了他2/3的精力和兴趣。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对工作产生热情,充其量只是不感到厌恶罢了。他磨磨蹭蹭地开始一天的工作,尽可能地拖延;他兴奋且迫不及待地结束一天的时间,尽可能地提前。而在处理日常工作时,他也没有尽最大的努力。(我知道,我会因为诋毁这个城市的劳工而遭到愤怒读者的指控,然而,我相当熟悉这个城市,因此我并不打算改变看法。)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把上午10点到晚上6点这段工作时间看成一天,而之前的10个小时与之后的6个小时不过是那段时间的序曲和尾声。这种态度虽然是无意识的,当然还是会使他丧失对其余16个小时的兴趣,即使没有浪费,他也没有重视,只是把那段时间看成余暇而已。这种日常的态度既没有逻辑也不健康,因为那使得当事者将-段时间和一堆活动看成是要熬过去和完事了。如果-个人将时间的2/3都看成是另外1/3的附属,无可否认的是,在这1/3的时间里他并没有投入高度的热情,那么他如何期待自己能生活得既充实又完整呢?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举的这个典型例子:男子期望度过充实而完整的一天,那么,他必须在头脑里在一天内另外安排一个小天。这个小天就像大盒中的小盒子,是从晚上6点到第二天的早上10点。这-天只有16个小时,而在这16个小时中,他要全部用来加强身心健康、结交朋友。在这16个小时里,他是自由的,他不是个上班族,也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就跟有私人收入的人一样。他必须抱持这样的态度,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他一生的成功与否(远比遗嘱执行人授予他的财产重要得多)都取决于这一点。什么?你说将全部精力投到这16个小时里会降低那8小时的工作效率?不会的,这样做反而会使那8小时的效率更高。这个伦敦朋友首先要明白,人的大脑可以繁忙地运作,而不会像四肢那样会感到疲劳。大脑需要的是不断变化的事物,而不是休息-一睡眠另当别论。现在,让我们来审视这个代表性人物在起床后如何安排那属于他的十六个小时。我只会指他所做的事情,以及我认为他不该有的举动。至于像拓荒者在森林里开辟新土地一样去开拓时间的建议,我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平心而论,在早晨9点10分离开家之前,他几乎没有浪费一点时间。通常他9点起床,在9点7分到9点9分之间吃完早餐,然后把门锁上离开家。但就在关门的那-刹那,他那永远都不会疲倦的大脑却呆滞了起来,头脑里变成一片空白。他走到车站,等待列车。每天早晨,在数百个地铁站里,你都可以看到许多人在月台边悠哉游哉地踱步,这个时候铁路公司正在毫不羞愧地掠夺乘客比金钱还重要的时间。每天有不计其数的时间像这样地溜走,这就表示他对时间向来无动于衷,他从未想过要去阻止时间的流逝。他每天都有一枚时间硬币--我们称它为英币,可供花费。他必须把它兑换成小面额的英币才能使用,而在兑换的过程当中,他并不在意其中的折损。假设在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对他说:我们将为你兑换这一英镑的货币,不过你必须缴纳3.5便士的手续费。那么他一定会提出抗议。然而,这与铁路公司每天在你上下班时掠取的5分钟并无不同。

  你说我谈论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错,但是待会儿我会说明为什么。现在就请你买份报纸,跳上列车吧!网络与不朽的灵魂在刚开始的时候,要将这3天中每个晚上的90分钟看作是这10080分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荒废,你要把它看得跟剧团彩排或网球比赛一样重要。你拿着报纸,坐上早晨的列车,在车上心平静气、泰然自若地看报。你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你知道你至少有半个小时的空闲。你的目光悠然地在头版的船舶和歌曲广告中滑动,俨然一副逍遥自在的神态,似乎时间绰绰有余,好像来自天外某处的外星人,那里的一天是124小时,而不是24小时。我也非常喜欢看报纸,每天要看5份英文报和两份法文报,至于阅读周报的数量和频率,恐怕只有报纸经销商知道了。我必须提到我个人的这种嗜好,以免有人指控我反对早上坐车时看报是因为对报纸有偏见。报纸被匆促地印出,又被匆促地阅读。在我的日程表中,根本没有看报纸这一项。我只是利用短暂的闲暇来看报,但还是看得很认真。我反对的是把30、40分钟独处的大段美妙时间用来看报(因为车厢充满安静、内敛、吸烟的人群,没有比这里更能让人彻底地沉浸于自我)。我不能原谅把珍贵无价的时间白白浪费,就像一个奢侈的东方财主在肆意挥霍金钱。你并不是时间的主宰。请千万不要忘记,你所拥有的时间并不比我多。不要再在坐车时看报了!我就这样储存了45分钟可以利用的时间。现在,你已经来到了公司。我要把你丢在那里,直到你晚上6点下班。我知道你有1个小时(实际上,往往是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吃饭用不上半个小时,但是我愿意让你全权支配这段时间,届时你大可以看报纸。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看起来无精打采,疲惫不堪。至少你的妻子说你气色不佳,你也的确给她这种感觉。在回家的路上,你逐渐散发出疲劳的感觉,这种疲劳感就像沉沉的阴霾,黑压压地笼罩着伦敦郊外的上空,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回到家里,你没有任何食欲,大约1个小时过后,你才渐渐恢复了精神,觉得需要吃点什么来填填肚子。于是你开始进餐,然后拼命吸烟、会见亲朋、四处游逛、玩牌、胡乱翻几页书,你感觉得到晚年即将来临、散散步、弹两下钢琴……哎哟!已经11点15分了。然后,你足足花了40分钟来考虑是否该上床睡觉,当然,在这当儿你又品尝了一些上好的威土忌。最后,累了一天的你终于爬上床。下班以后的6个小时(也可能更长)宛如一场梦境,在不知不觉中神奇地消失了。

  这是个相当具有代表性的例子,然而你会说:随你怎么说,但是我确实很疲惫,我也必须见见朋友,日子不能老是过得像一根紧绷的弦。言之有理,可是,假如你安排时间去剧院看戏的话,尤其只有朋友陪伴情况又会怎样呢?你会急急忙忙地冲向地铁,回家飞快地换上一套华服,然后再冲上另一列火车赶回城里,整个晚上纵使不到5个小时,至少也有4个小时你的精神都绷得紧紧地。然后,你送朋友回家,自己也回到家里。你并没有花45分钟去想该睡觉了,就立刻上了床。朋友和疲劳感被你忘到了九霄云外,而今晚对你来说是多么的漫长(或许你会觉得过于短暂)。你是否记得当年你在朋友的劝说下,参加了业余剧团的演出,整整3个月,每隔一个晚上,你就要在这上面花费2个小时。你不能否认,那时,当你在晚上热切地等待时,它唤起了你全部的精力,使你整天都充满无穷的活力。我想要说的是,在傍晚6点钟,你要看清自己脸上的事实,承认自己并不累(你知道,因为你确实不累),然后开始安排晚间的活动,以免让晚餐中断你的生活。这样一来,你就至少有3个小时的充裕时间。我并不是说你要在每晚的3个小时里耗尽所有的脑力,我只是想提醒你,在刚开始时,你可以每隔一个晚上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来改善你的脑力。那么,你还有其他3个晚上用来交朋友、打桥牌、打网球、料理家务、看几页书、吸几口烟,种植花木,散步,参加有奖问答。此外,你还有从星期六下午2点到星期一早上10点之间44个小时的时间。只要你坚持下去,继续努力保持新鲜的活力,很快你就会想这样度过第4个,甚至第5个晚上。而且你很快就会改掉每晚11点15分时对自己喃喃自语该睡觉了的习惯。实际上,在推开房门之前40分钟就打算睡觉的人是很无聊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在生活。但是要记住,在刚开始的时候,要将这3天中每个晚上的90分钟看作是这10080分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荒废,你要把它看得跟剧团彩排或网球比赛一样重要。不要说:对不起,老家伙,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必须到网球俱乐部去。你必须说:但是,我必须学习。我承认,要说出这句话确实很困难,但不朽的灵魂比以前的网球重要多了。

  牢记人类的天性要改变习惯相当困难,而且改变(甚至是往好的方面改变)总是伴随着缺失与不快。如前面所说的,从星期六下午2点结束工作后,到星期-早晨上班之前的44个小时,确实是一段很宽裕的时间。现在,我们要指出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周应该是6天还是7天。许多年来--事实上,直到我快要40岁的时候,我的一周一直是7天。然而,我也一直受到那些睿智长老的教诲:一周工作6天比7天更有效率和活力。确实不假,我现在的确在7天之中有1天从不去做计划好的工作,也不费心去为突如其来的事情做准备。我十分了解每周一次的放松带给精神上的宝贵价值。但是,如果要使我的人生重新来过,我恐怕还会依然故我。只有那些长期以来都兢兢业业、全力以赴的人才能体会到固定假期的可贵。更何况我已上了年纪。这可以说是年龄的问题。如果再见到那些精力旺盛、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每天努力地向前冲吧!但是,通常我会说:每周都要把你的计划(我是指超额的计划)限定在6天完成。如果你想要延长时间也可以,但是要斟酌一下你的承受力,把额外的时间当成意外之财,而不是理所当然的收入。如此一来,当你恢复6天的日程时,就不会觉得时间不够,也不会感觉自己在退步。现在来看看我们知道了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计算出可以从每天浪费的时间中节省多少:每周6天,每天早上至少有30分钟,加上每周3晚各一个半小时,总计每周共有7个半小时。我们可以对这个成果感到满意。什么?你叫道,你不是要教导我们如何生活吗,现在你却只是在168个小时中抽出7个半小时来做文章!难道你能利用这7个半小时来创造奇迹吗?是的,如果要我去做,我一定可以。所以,我想请你试试这个经验,不用怀疑那是个奇迹,它很自然,也合情合理。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充分利用这7个半小时,你就能有效地提前完成你一周的日程,而且充满工作的热情,连你向来厌恶的职业也能唤起你极大的兴趣。如果你每天早晚只花10分钟锻炼身体,就能在这一天感到健康、充满活力,而且长期下来觉得全身都变了,但你却对这样的变化不会感到惊奇,那么要你平均每天抽出1个小时来陶冶性情,而且能彻底地使所有精神活动充满生气,又有什么好惊奇的呢?

  我们确实可以花更多的时间来塑造自我,付出的时间越多,相对获得的成果就越大。但是,我还是倾向于从看似微不足道的努力开始。而事实上,那绝不会是微不足道的努力,因为不做就无法知道困难的所在。想要从繁杂的时间中只抽出7个小时也是件难事,因为必须有某种程度的牺牲。一个人确实是花费了这些时间,不管时间利用得多么糟糕;一个人也确实做了些事情,尽管所做的事情是那么无聊。但想要做点其他事情,就意味着习惯的改变。要改变习惯是相当困难,而且改变(甚至是往好的方面改变)总是伴随着缺失与不快。如果你想象每周都能在那7个半个小时坚持不懈地努力,同时还能过着像从前一样的生活,那你就错了。我要再重复一遍,你必须为此做出某种牺牲,还得要有过人的毅力。因为我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困难,也知道这样做往往只会造成失败,所以,我始终坚持要从最微小的努力开始。你必须护卫你的自尊心。自尊心是所有意愿的基础,一旦精心设计的蓝图遭受失败,自尊心就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因此,我想再次提醒你:要慢慢开始,切忌贪求过多。倘若每周你都能抽出7个半小时的额外时间来塑造自己,那么只消3个月,你就可以高歌欢唱,告诉自己你创造了怎样的奇迹。在开始这种方法之前,我还要给你-个最后的忠告,那就是:在安排晚上的时段时,你必须用多于1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完成1个半小时的工作,因为你必须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意外,要想到人类的天性。譬如,为你90分钟的任务拨出9点到11点半的时间。主宰自己的思想没有注意力--没有向大脑发号施令,使它服从的能力一一就没有真正的生活。意志的控制是完整存在的第一个要素。有人说,人类无法左右自己的思维。然而,事实绝非如此。想要控制思维这个机器是很有可能的。既然千思万绪都来自我们的大脑,喜怒哀乐都源于我们的思维,毋庸置疑,能否控制这个神秘大脑中的思维是相当重要的。这样的想法虽像是陈腔滥调,但有许多人从生到死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的深远含义和紧迫性。人们总是抱怨自己没有注意力,却没有意识到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获得这种能力。

  没有注意力--没有向大脑发号施令使它服从的能力--就没有真正的生活。意志的控制是完整存在的第一个要素。因此,对我来说,一天的首要任务就是使意识步入正轨。你由内而外照顾自己的身体:你冒着风险把皮肤上的毛发刮掉;你和一大群人打交道,从牛奶贩到杀猪的屠夫,只是为了使胃部的功能顺利地运转。那么,你为什么不注意人的意识--这个更为精密的机器呢?尤其是在你不需要任何外在帮助的时候。正是为了这部分生活的策略与技巧,我才要保留从走出家门到抵达公司之间的时间。什么?我要在街道、月台、火车上、喧闹的人群中培养意志?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你不需要任何工具,甚至一本书。但是,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你一踏出家门,就要集中精力去思考某一件事情(你可以任选一件事情开始),也许走不到10码的路程,你的思维就溜出了你的掌控范围,跑到其他事情上了。你只好揪住它的脖子,把它拎到原来的位置。也许等你到达车站时,已经如此重复了40多次。但是不要灰心,继续坚持下去,你终究会成功的。只要你不断地坚持,就不会失败。假如你借口自己不能集中精力来思考问题,因此放弃努力,那我也只能认为是你太懒惰。你可记得有天早上收到一封使你感到不安的来信,因而在回信时必须慎重地斟酌用字。从那天早晨出门到抵达公司为止,你一刻也不停地集中精力琢磨那封信。一到公司,你就立刻坐下来提笔写完。在做那件事情时,你的精力非常集中,就像权力无边的君王随心所欲地统领自己的思维。那时,你排除了一切杂念,坚持认为必须把这件事情做好,所以就真的做到了。只要每日不断地训练自己集中精力(其中没有什么窍门,除了必须持之以恒),你就能随心所欲地支配自己的思维(它并不是你的头子)。这种练习实际上非常简单。如果你为了锻炼肌肉,而在早上将一对哑铃带进电车,或是为了吸收知识而带着多达10卷的百科全书,或许会很引人注意。然而,当你叼着烟斗走在路上、坐在车厢某个角落,或是在地铁里抓着吊环,又有谁知道你正在从事一天当中最重要的活动?有哪个笨蛋能够嘲笑你?

  我并不在意你集中精力去思考的问题,我只关心你是否能集中精力。那只是在约束思维机器。尽管如此,你最好在这时一举两得,思考有价值的事情,例如凝神思索马可·奥勒留(mercusaurelius)或是埃皮克蒂塔斯(epictetus)的著作中的章节,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请你千万不要被他们的名字给吓倒,因为我不知道除了马可·奥勒留(mercusaurelius)和埃皮克蒂塔斯(epictetus)之外,还有谁的作品如此实际,鼓舞人心,充满一般常识,适合你我这种凡人(讨厌装腔作势、虚荣做作和废话连篇)。只需在每晚和第二天清晨集中精力读上一章--事实上非常简短--你就会赞同我所说的话了。是的,我的朋友,想要掩饰真相是没有意义的。我知道你的大脑在想些什么,你在对自己说:在第7章之前,这个家伙还做得不错,开始令我产生兴趣,可是他提到什么在火车上思考、集中精力之类的话,那不是讲给我听的。那不符合我的个性,也许对其他人还可以。那是讲给你听的,我必须热切地强调。事实上,我就是特别针对你讲的。拒绝这个建议,就意味着你拒绝了我给你的最宝贵的建议。那也不是我的建议,而是地球上最睿智、最实际、最精明的贤者所提出的建议。我只是现买现卖,转述给你们听而已。请试试看吧,控制自己的思维,然后看这个方法会如何去除你生命中的灾祸:忧虑,尤其是忧虑,那是痛苦可耻,但又是可以避免的恶疾。认真反省行动与信念相互违背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而若想要使行动符合信念,便需要每日审查、反思和作出改进。集中精力的思维训练(每天至少要花上30分钟)还只是初级阶段,就像刚开始学钢琴时的音阶练习。如果要有控制人脑这个人类复杂的机体中最难驾驭的器官,接着就必须为它输入有益的思想。除非驯服的头脑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益,否则这种驯服毫无意义。因此,我们必须开始接受漫长的基础课程。

  这门课程的内容不应该有任何的问题,也从未有过任何的问题。所有具判断力的人,不论老少都赞同这一点。这门课程不是文学也不是艺术,既非历史也非科学,而是一门关于人类自身的学问。人啊,认识你自己。这句格言是如此陈旧,令我几乎羞于引用。然而我又必须把它写出来,因为有这个必要。(我想收回羞于引用这几个字,并为此感到惭愧。)人啊,认识你自己。我要大声疾呼。这句格言人人皆知,其中的道理无人不晓,然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些最精明最睿智的人才能付诸实践。我十分确定,今天一般良善的人生活中最为缺乏的就是省思的精神。我们从不省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从不去探讨至关重要的问题;从不思考自己的幸福,前途、生命的赐予、行动是否基于理智,还有行为与信念的关系。然而,你们又都在追寻幸福,不是吗?你们找到了吗?也许,你还没有找到,也许你已经失去了信心,认为幸福是虚无缥缈的。但是,还是有人得到了它。他们能够获得是因为他们领悟到幸福并不是源于肉体和精神上的享乐,而是在于能否充实自己的理性,并采取符合自己信念的生活方式。我想你大概不会硬着头皮否认这一点吧!假如你承认这一点,还仍然不愿意每天花时间去反省自己的理性、信念与行动,那么你也要承认,在你努力做成某件事情时,你会发现,你,总是忽略了某个行动,而那是做成那件事情不能缺少的。现在,该脸红的是我还是你?请不要担心我会强迫你将注意力转向某个信念。我并不在意(就目前的立场)你的信念是什么。你的信念可以包括偷盗有理,我并不在乎。我想要强调的是:行动与信念相互违背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而若想要使行动符合信念,便需要每日审查、反思和作出改进。偷盗者永远都会感到痛苦,因为他们的行为违背了自己的信念。然而,如果他们坚信偷盗合乎道义,那么长年的劳役监禁对他们来说也是其乐融融;所有殉教者都是快乐的,因为他们的行为与信念吻合。

  至于理性(让人产生行动,并非与信念的建立无关),它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比我们所想象的小很多。我们都应该是理性的动物,然而,我们依循的往往是本能而不是理性。我们反省得越少,理性就丧失得越多。以后,当你在某一刻由于牛排过熟而对服务员大动肝火时,请把理智叫到心灵的密室,询问一下它的意见,它就会告诉你:牛排并不是服务员烧的,火候也不是由他来控制的。就算他应该受到谴责,你的大声怒骂也无济于事。那只会降低你的人格,且在智者的眼中显得愚蠢,也让服务员感到沮丧,而牛排也不会因此变得好吃一些。与理智(她并不会向你索求咨询费)商量的结果会是,下次再遇到牛排过熟时,你要把服务员看成同僚,然后口颜悦色,保持冷静,礼貌地请他换一盘牛排。结果会如何是不言而喻的。在建立或修正信念,并将信念付诸实践时,书本(每本只需6便士)可以为你提供最强有力的帮助。我在上一章提到了马可·奥勒留和埃皮克蒂特斯的名字。当然我还可以一口气说出更多的人名,像帕斯卡、拉·布吕耶尔和爱默生。我旅行时,总是会随身携带马可·奥勒留的著作。是的,书籍是宝贵的,但是阅读并不能取代每日坦然且诚实地审视自己最近做过或即将要做的事情--你仍然要牢牢盯住自己(虽然这道目光令人窘困)。那么这项重要的工作应该在什么时候做呢?我认为傍晚一个人回家时最适合做这件事。在整天为生计忙碌过后,人们会很自然地回顾一天的作为。当然,你也许宁可看报(可以留到等晚餐时再看),而不是从事这件既基本又重要的任务,那我就没有话说了。可是请务必在一天中抽出一点时间来省思。接下来我要谈谈晚上的时间。对艺术的兴趣有许多人在晚上固定且不受干扰地什么也不做,因为他们认为打发时间的唯一途径就是研究文学,而他们对文学又提不起兴趣。这是个很大的错误。有许多人在晚上固定且不受干扰地什么也不做,因为他们认为打发时间的惟--途径就是研究文学,而他们对文学又提不起兴趣。这是个很大的错误。当然,没有书籍的帮助,想要正确学习某件事情是非常困难的。可是,如果你极欲了解打桥牌或操作帆船的高深技巧,你不会因为对文学没有兴趣就放弃阅读有关这方面的最好的书籍吧!所以,一定要将文学和非文学类的书籍区分开来。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才来谈论文学。

  首先,对于从未读过梅莱德斯(meredith)的作品,或对斯蒂文·菲利浦(mr.stephenphilips)能否算是真正的诗人这类争议漠不关心的人,我想要说,那是他们的自由。不喜爱文学并不是罪恶,也不是愚蠢的表现。文学的大官可能会认为应该把不知道华兹华斯(wordsworth)对丁·尼生(tennyson)产生影响的不幸份子立即处死。但这么做未免也太鲁莽了。我也很疑惑,假如要求他们回答柴可夫斯基在创作悲怆交响曲时所受到的影响时,他们会怎样?除了文学,还有相当广阔的领域可以对人类的精神产生巨大的影响。譬如(既然我刚才提到当今的英格兰最流行的高级音乐),我不禁想起从八月开始举行的露天音乐会。你出席了音乐会,一边吸着雪茄--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当罗恩格林(lohengrin)序曲的悠美旋律响起时,你却划了根火柴--一边陶醉在音乐中。可是你却自认为对音乐一窍不通,连五弦琴都不会弹,更不用说钢琴和小提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了使你和你的伙伴坐满整个音乐厅,乐队指挥精心挑选了最精彩的曲目--与过去在考文特花园(coventgarden)的那些日子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一点充分证明了你对音乐具有与生俱来的品味。不要因为你不会用钢琴演奏少女的祈祷,而妨碍你几个月以来每周花费几个晚上去欣赏管弦乐团的演奏,从而熟悉了管弦乐团的结构。对你来说,管弦乐队就是集中五花八门的乐器,奏出嘈杂但悦耳的声音。你并没有注意听细节,因为你的耳朵还没有受过这种训练。如果要你举出命运交响曲开头主旋律的乐器名称,你恐怕一个也说不出来。然而,你还是很欣赏这首曲子。它使你心潮澎湃,今后也会令你感到震撼。你甚至还曾向某位女士--你清楚我指的是谁--激动地谈论它。然而,对于这首曲子,你所能谈论的也仅限于那是贝多芬创作的,那的确是非常美好的音乐。可是,假如你看了格雷比尔(mr.krehbiels)写的《如何鉴赏音乐》(howt0listentomusic)(这本书在任何书店都买得到,价格比阿尔罕布拉剧场的前排票价还便宜,还有管弦乐团所有乐器的图片和乐器的配置说明),你下次出席露天音乐会时,就会惊讶地发现,你对音乐有了更大的兴趣。对你来说,管弦乐团不再是一堆繁杂乐器的总和,而是令人惊叹的和谐整体,每个成员都有各不相同且不可缺少的作用。你会屏息静听各种音色,辨别各种乐器。你已经知道法国号和英国号之间的巨大差别,还发现虽然小提琴比双簧管更难演奏,双簧管演奏者所得的报酬却比较高。从前你去听音乐会时,总会恍恍惚惚、昏昏欲睡,就像一个婴儿盯着奇光异彩的宝物,而现在,你可以充分体会音乐会的韵味了。

  你从此在音乐上建立了真实且有系统的知识基础。你还可能想要特别了解某种形式的音乐(例如交响乐),或是某位作曲家的作品。每周用3个晚上,抽出一部分时间来研究节目单,并根据你日渐增长的知识,有选择地出席音乐会。一年以后,即使你仍然不会弹钢琴,甚至不会随便敲出少女的祈祷,可你还是懂得欣赏音乐了。但是,我讨厌音乐,你说。那么,亲爱的先生,我尊重你的意见。有关音乐的说法也同样适用于其他艺术。我还可以谈及柯莱蒙特·威德(mr.clermontwitts)的《如何欣赏画作》(howtolookatpictures),或拉塞尔·斯塔吉斯(mr.russellsturgiss)的《如何欣赏建筑》(howtojudgearchitecture)等,作为有系统地获取其他艺术知识的开始(仅仅是开始而已),这类可供阅读的书籍在伦敦可谓是汗牛充栋。所有艺术我都讨厌!你说。那么,亲爱的先生,我依旧尊重你的意见。在谈及文学之前,让我们先来谈谈你的这种情况。生活中没有乏味对前因后果的研究可减轻生命的痛苦,增添生活之美。艺术无疑是伟大的,但并非是所有事物中最崇高的。在对万物的认识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断观察前因后果--换句话说,就是察知宇宙万物不停的变化--再换句话说,就是认识人类世界演变的过程。如果能牢牢记住万事皆有因这个伟大真理,人不仅能放宽眼界,也能放宽心胸。手表被偷虽然令人懊丧,但只要仔细想一想,偷走这块手表的小偷所以会当小偷,一定有其家庭与环境上的因素,这种解释不仅合理,也很有趣。虽然你并不高兴,但至少能达观地重新买一块手表。许多人在生活中遇到各种意外时,总会受到打击和创伤,但只要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不会陷入茫然无措的处境。许多人在人群中生活,仿佛生活在人性充满可怕习俗的奇邦异国,但是,随着思想的成熟,他们一定会为这种不合群儿的做法感到羞耻。

  对前因后果的研究可减轻生命的痛苦,增添生活之美。看不到事物演变的人在遥望大海时,只能看到单一的恢宏美景。这只需在8月之时,坐上往返路费仅花3先令的三等舱就能做到。但是晓得因果在不断演变与发展的人,知道构成海洋的是一种前天是水蒸气、昨天在蒸腾、而明天有可能结冰的物质。他清楚地知道液体不过是气体形成固体的中间过程,而从这一点他可以了解到人生是个变幻莫测、无限丰富的大舞台。只有借由这种不停的培育和认识,才能给人更持久的满足感。这就是所有科学的目的。事情的因果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譬如,杰巴兹·布乔大街(shepherdsbush)的房价突然上涨是令人头痛而震惊的事,但是,在某方面我们都是探究因果关系的科技学生,而没有一个在莱昂斯餐馆吃午饭的职员不懂得用科学方法推敲,于是知道正由于这里的地铁票只需2便土(曾经如此),才使得杰巴兹·布乔街区(shepherdsbush)的房屋供不应求,也正因为房屋供不应求,整个地区的房价才会上张。那太简单了,你也许会不屑地说。事实上,只要你充分了解如何进行判断,那么,整个宇宙复杂的运转都同样地简单。亲爱的朋友,也许你恰好是房地产公司的职员,向来厌恶艺术,而你想要培育你那不朽的灵魂,却又对自己的工作毫无兴趣,因为工作无聊极了。没有一件事是无聊的。在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里,你可以看到生命神奇地显示出瞬息万变的奇异风采。什么!牛津大街发生了严重的交通阻塞,为了避开阻塞,人们都改乘地铁上班,结果,导致杰巴兹·布乔地区的房价上涨。你说这算不上什么趣闻!那么,假如你能每隔-天晚上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去研究伦敦的不动产,那岂不会令你对自己的工作抱有更大的热情,甚至改变你全部的生活。你还可能面临更艰难的问题,例如在伦敦,笔直的马路最长不过一码半左右,而在巴黎,却可以绵延几英里,我想你一定能归纳出原因和结果,并把答案告诉我。我想你也会承认,我并没有特地从某家房地产职员那里挑选事例来支持我的说法。

  假如你是个银行职员,你是否从未看过沃匀特·巴乔特(walterbagehots)那本引人人胜的杰作(虽然表面上属科普类)--《伦巴德大街》?啊,亲爱的先生,假如你每隔一天晚上能花90分钟的时间去阅读那本书,你会觉得你的职业变得妙趣横生,同时你还能更清楚地了解到人性的奥妙。你被禁锢在城市里,却又非常喜欢去乡下观察自然生态--这么做确实能扩大你的胸怀。你何不穿上拖鞋,走出门外,拿着捕蝶网去到最近的煤气灯下,看那些飞来飞去、平凡又罕见的飞蛾,观察它们的生态,然后运用你所获得的知识,在这方面建立与众不同的学说,最后更深入地了解某些事情?要获得充实的人生,你不一定要致力于艺术与文学。我们所有的习性和生活氛围,都是为了迎合我们的好奇心和满足感;好奇心意味着生活,而满足感意味着心领会。我答应要处理像你这种不爱艺术与文学的情况,这方面我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现在我要来谈谈那些确实热爱读书的人,幸好这类人很多。认真阅读陶冶性灵的要素之一就是疲惫和困难的感觉,觉得这件事情使一部分的你渴望有所收获,另一部分的你却渴望逃避。小说不在需要认真阅读之列,因此想要提升自我,决心每周用3个晚上(每晚30分钟)的时间彻底研究狄更生作品的人,还是改变计划吧!原因并不是小说无法引人深思,事实上世界上有些伟大的文学作品就是小说的形式。原因是不好的小说不应该阅读,而优秀的小说并不需要读者花费心力,就像梅莱德斯的小说只有一些败笔比较难懂。阅读优秀的小说如同乘-叶扁舟顺流而下,在到达终点时,你可能会稍微喘息,却不至于精疲力竭。出色的小说往往不会让读者费神。陶冶心灵的要素之-就是疲惫和困难的感觉,觉得这件事情使一部分的你渴望有所收获,另一部分的你却渴望逃避。然而,读小说并不会有这种感觉,你不用为了读《安娜·卡列尼娜》而咬紧牙关。因此,即使你应该看小说,也不要用到这90分钟。阅读幻想诗比小说需要消耗脑力。

  在所有的文学形式中,诗大概是最伤脑力的了,因此诗也是一种最高的文学形式。它带给我们最大的喜悦,也赐予我们最深邃的智慧。总而言之,没有什么可以与诗相比。然而,很遗憾的是,大多数人都不阅读诗。我相信如果去问许多优秀的人,阅读《失乐园》与中午时分衣衫褴褛地在特拉法广场乞讨相比,哪一个比较能接受,他们都会选择在公众面前遭受嘲笑。然而,我还是奉劝所有的朋友,包括敌人在内,阅读要从诗开始。假如诗对你来说是所谓的封缄的书,不妨先读一下哈斯里德的著名小品《诗歌概论》,那是此类著作中最优秀的一部。看完以后,你就不会再误以为诗歌是中世纪的拷问刑具、发疯的大象、40步以内就能射杀人的自动枪等等。无可否认的,人们读了这本哈斯里德的著作之后,就会在下次进餐时萌生读上几首诗的念头。假如你看了这本书,而且受到极大的鼓舞,我建议你接下来开始阅读叙事诗。英国有位女作家写过一本小说,水准比乔治·爱略特、勃朗特姐妹,甚至简·奥斯丁所写的任何一本书都好。这部作品你可能还没有看过,书名就叫做《奥罗拉·蕾》,作者是e·b·勃朗宁。全文是用诗体写成的,里面有大量优美的诗句。请你一定要把它全部读完,哪怕为它献身也在所不惜。先别去想它是一部好诗,阅读时只要注意情节和社会伦理就行了。读完之后,请扪心自问,你是否还讨厌诗?我相信大多数人看完这本书之后,都会认为自己对诗的排斥是多么地荒谬。当然,如果读完赫兹斯特的文章,并按照他的指导去做,最后还是无法喜欢诗的话,那就只能从历史和哲学的书籍中去得到满足了。我对此感到遗憾,但也不是毫无安慰。虽然《衰落与灭亡》不能与《失乐园》相提并论,但是前者读起来也是饶有趣味的。哈巴特·斯宾塞的《第一原理》只是在嘲笑那些提倡诗的人,而且认为只有这本书的内容才是人类精神中最崇高的思想。我不认为那些作品适合推荐给入门者,但是有普通智力的人经过一年不断的阅读之后,我觉得他们没有理由不去涉猎最伟大的历史或哲学杰作。这些杰作的最大优点是:浅显易懂得令人意外。

  至于应该从哪本书入门,我不想提出什么建议,因为这么做是没有用的。但是,我还是想提出两点非常重要的忠告。第一点:要先设定你所努力的方向与范围,选择一段时期、一个主题或某一个作家。你要对自己说:我想了解法国大革命的情况、铁路的起源,或是约翰·济慈的作品。那就拨出一段时间,事先做好准备,然后把精神集中在你的选择上。能够成为某一方面的专家是非常令人欣喜的事情。第二点:要边读边想。有些人读了很多书,但是这些书对他人生的影响却与切一块牛油面包一样轻微。他们对待阅读就像有些人沉湎于喝酒一样。他们驾车在文学领域中飞驰,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持一种姿态。他们会告诉你在一年内他们读了多少书。除非花上至少45分钟来细心地反思,冥想你阅读的东西(起初你会感到相当乏味),否则,你晚上的那900分钟大概要白白浪费掉了。这意味着你要缓步前行。没有关系。忘记你的目标:只需去考虑四周的村庄,过了一段时间,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山丘上的美丽小镇。要避免的危险一个人的计划不能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们要尊重订出的计划,但是不能把它当成偶像来崇拜。每天的计划并不是宗教程序。关于如何充分利用时间,以达到生活的最高境界(与无所事事大相迳庭)方面,尽管可能流于说教、不太连贯,我还是不能就此结束,必须再来谈谈在对人生抱着真挚的渴望时可能遭到的几种危险。第一种可怕的危险是:变成最让人讨厌、最不受欢迎的伪君子。这种人鲁莽无礼,自以为具有最高的智慧。这种人也是自命不凡的傻瓜,走在外面,会煞有介事地昂首阔步,没有察觉到他的矫饰中缺乏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幽默感。更令人讨厌的是,这种人一旦发现了什么,就会兴奋不已,而一旦发现世人并不为所动,心绪便恶劣不堪。人们很容易不自觉地变成这样的人,而这也是无可挽回的事。

  因此,当有人向你建议,最好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时,你要记住,时间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你必须自己去安排。你还没有对时间做出平衡的预算之前,地球一直在顺利地旋转;而不论你是否能胜任时间的财务大臣这一职务,地球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旋转下去。此外,切莫在别人面前对自己从事的事情洋洋自得;也不需要对整个世界都在浪费每日的时间而过于悲痛,认为别人没有真正地过活。最后你会发现,只要管好自己份内的事,你就尽了最大的努力。第二种危险是:被自己设定的工作所束缚,如同失去自由的奴隶。一个人的计划不能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们要尊重订出的计划,但是不能把它当成偶像来崇拜。每天的计划并不是宗教程序。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然而有些人并不懂得这些道理,而使自己、亲人和朋友一同承担痛苦。噢,不,我听过一个的妻子抱怨道:每天早晨一到8点,亚瑟就要牵着狗出去运动,8点45分的时候一定要开始看书,所以,要我与他去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这种悲哀的控诉所流露的固执与坚决,无疑反映了一种滑稽的悲剧人生。另一方面,计划毕竟是计划,除非认真看待,否则到头来只是开了一个可怜的玩笑。我们必须重视自己所订的计划,但是生活不必过度紧张,也不能太过于放松。这一点对于毫无经验的人来说,并非如他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第三种危险是:实施计划时过于匆忙,而被一件件接续而来的事情所困住。在这种情况下,人会好像活在监狱里,他的生活并不属于自己。在8点钟牵着狗出去散步的整段途中,都一直在想着:我一定要在8点45分之前赶回去看书,千万不能迟迟到。偶尔故意打乱一个人的计划,并无法使情况有所改善。罪恶并非源于一板一眼的坚持,而是由于贪求过多,不断地填满计划,以至于满溢出来。唯一的办法是重新制订计划,减少需求。但是,知识积累得越多,求知欲就越旺盛,而许多人如果不忙得晕头转向、气喘吁吁,心里就不踏实。对他们来说,忙碌总比打瞌睡好。

  无论如何,如果计划有了负担过重的倾向,你又不愿意重新更改,那么,有一个很好的缓解方法,就是把一部分时间挪到其他地方。例如,从圣伯纳德大街回来到打开书本之前,花5分钟的时间让大脑彻底休息;换句话说,就是要刻意去浪费这5分钟的时间。最后一点我想指出的最大危险,也就是我曾经提到过的:要防止在计划刚起步时就遭受失败。必须坚持这一点。假如在一开始就遭受挫折,那么无疑会扼杀原本有可能枝繁叶茂的树苗。因此,一定要小心观察,事先防范,千万不要有过重的负担。起初的步伐要缓慢,但是要尽可能保持规律。一旦得知必须完成某项任务时,不管那项任务是不是乏味,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无论如何都要去实现;当你做完了某件讨厌的工作,你会觉得很自信。最后,选择夜间的计划内容时,一定要从你很喜欢,也符合自己个性的事情开始。成为一部哲学的活百科全书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恰好对哲学不感兴趣,而倾向于街头叫卖声的变迁史,那就最好把哲学放到一边,先去研究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