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的句子:中西方军事思维能力尺短寸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19 19:55:43

来源:解放军报  作者:■李春立  时间:2010-12-30 05:49:07

                                        中西方军事思维能力尺短寸长

    ●思维重心不同: 

    “人文伦理”与“自然科学”

    中华祖先主要由内陆部落聚合而成,其理想来自先天的秩序,人从降生就生活在相对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中,有固定的角色关系,这就决定了其思维以人为主体,注重伦理、道德,重视人事,讲究人际关系等。表现在军事思维上,一是重文轻理。军事人才的培养,多重视人文素质、管理素质,少重视科学素质、领导素质。军事决策、方案,多运用社会人文的理论,很少运用自然科学等。二是注重协调。在指挥协调上,习惯通过人治,习惯于用大家普遍接受的规则、程序行事,有时熟人、朋友、老乡同学等,更有利于协调的成功。三是善于谋略。重点是针对敌方指挥员的心理,欺骗、迷惑、调动敌人,使其决策失误等。 

    西方文明源于古希腊、罗马文明,面向大海,社会约束较少,强调独立性,较少关注人际关系,其思维往往以自然为中心,注重科学、技术,通过理念或逻辑结构,使之变成一种可以交流的东西,以便人们能够依据公认的统一尺度决定对它的取舍。表现在军事思维上,一是偏重数理。往往注重运用自然科学的成果。如《战争论》中的“重心”、“顶点”、“阻力”等概念,来自物理学;“网络中心战”中的“自协同”、“自适应”等法则来自复杂性理论。二是注重规则。西方军队作战手册十分强调技术、战术与程序的衔接,战场上许多复杂关系的处理,是通过规则与程序来实现的,减少了人际协调的麻烦与不足。三是崇尚技术与实力。意大利杜黑的“空中制胜”理论、前苏联图哈切夫斯基的“大纵深作战”理论、美国博伊德的“五环目标”理论,都是技术思维的产物。 

    战争是科学和艺术的结合。面对战争复杂性的增加,单纯的技术,或者单纯的谋略,都不可能掌控战场的主动权。因此,在军事思维培养上,我们除了应继承人文伦理思维特质外,还应注入自然科学元素,加强军事人员的数理素质培养,在战场协调上注重规则的制定与运用等。尤其需要强调的是,必须将谋略思维与现代技术紧密结合,形成“杂交优势”,紧紧依靠技术进步加快武器装备的发展,方可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主动。 

    ●思维手段不同: 

    “直觉顿悟”与“逻辑推理”

    中国传统的儒释道文化,讲求悟性,“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思维更多地依赖于直觉、意象,因而中国人更善形象思维,不善于理性的分析和逻辑推理。表现在军事思维上,一是概念多义。同一词汇有多重含义,《孙子兵法》中,“兵”有战争、兵器、作战等各种解释,“将”有将帅、统军、驾驭、指挥与控制等意思。二是生动直观。提出的战法、方案形象生动,易于理解。如刘伯承在解释战法时曾说:“同强大的敌人作战,要像蛇盘老鼠一样,盘软了再吃,也就是要调动敌人,促其向不利态势转化。”通俗易懂,便于运用。三是经验归纳。强调“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基于有限的战事,凭借已知的知识,从中总结归纳,用来指导作战。如土地革命时期的游击战术、抗美援朝战争中的“零敲牛皮糖”等。 

    西方人十分注意运用抽象思维,通过概念、理论、数字等进行推理,以认识和把握事物。表现在军事思维上,一是概念统一。美军作战理论中,非常注重概念内涵和外延的统一,以利于逻辑推理和实验验证。如美军《联合作战新构想》中,详细定义了联合作战概念及其下属概念,并注重通过作战实验,研发作战概念。尽管也有争鸣,但不可能出现一个概念的多种解释。二是抽象概括。西方军队提出的作战理论,高度抽象,没有一定的逻辑知识、数理知识很难理解。如美军的“OODA”理论,网络中心战中的“自适应”概念,基于效果作战中的“作战净评估”等。有的美军军官曾抱怨,基于效果作战中许多概念晦涩难懂,无法操作。三是工程设计。如美军通过对未来战场环境、战争特点的模拟与预测,提出了“网络中心战”、“基于效果作战”等理论。

    有学者指出:在18世纪工业革命之前,人们的眼光总是盯着过去,注重的是经验;近一两个世纪以来,人们的眼光转向眼前,注重现实;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人们开始把眼光投向未来。通过已知事物的个别特征,去把握一般共性东西。在新军事变革大潮中,我们传统的“直觉顿悟”必须与“逻辑推理”结合起来,强化“抽象思维”能力培养,掌握“逻辑推理”本领。“概念”是推理的“原材料”,当前,尤应注意作战概念研发与内涵外延的界定、创新逻辑推理方法及未来战争工程设计等,以在千帆竞渡中把握未来,争取主动。 

    ●思维路径不同:

    “整体把握”与“层层拆分”

    传统中国哲学讲求天人合一,认为自然界和人是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整体,因而国人善于从整体结构思考问题,充分注重该事物与其他事物的关联,从而形成对事物的总体认知。在军事思维上,主要表现为:一是定性把握。正如中医的诊断一样,整体思维的结论只能是定性的。如曹刿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联合作战理论的诸如作战力量多元、空间多维、节奏加快等,都是一种定性结论。二是战略清晰。整体思维能通观全局,对战争走势了然于胸。抗日战争防御、相持与反攻三阶段的划分,解放战争的战略防御与战略反攻二阶段的划分,抗美援朝的战略决策,“三个世界”的划分理论等,都显示了非常强的战略思维与运筹能力。三是全面综合。如作战强调天时、地利、人和;认为战争不仅是军队的事,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部门。 

    西方人注重还原分析,大多关注具体问题和细节,其特征是:将一个整体分解成若干个单项和分系统加以研究。表现在军事思维上,一是定量分析,层层拆分。如在“和平使命”系列演习中,俄罗斯军人非常注重计算,用数据支持和说明自己的演习方案。像“杜派指数法”、“兰彻斯特方程”等,都是西方军队追求定量分析的副产品。二是战术优势。由于善“分解”,西方军队表现出较强的战术优势。如海湾战争中的多国部队、伊拉克战争中的美英联军等,战术能力远远强于对手。三是有失偏颇。层层拆分,对战争的整体性判断和认识能力则相对较弱,容易出现重管理轻战略、战而不胜、胜而不利、和而不平的结果,美军在伊拉克、阿富汗就是在战术上取得了胜利、却在战略上并没有赢得和平。 

    钱学森曾指出:仅仅从整体性研究,只靠宏观经验,得到的认识恐怕只能是定性的,或按毛泽东的说法是感性认识。若到此为止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深入下去用还原论的方法进行分解,又丢掉了系统性、整体性,所以我们说还原论的方法也不行。因此,要搞整体论和还原论的结合,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这一唯一可行的道路。我军的整体思维尽管有一定的优势,但思维所得到的认识并不深刻,不能对某一方面作更深入、更精确的研究,体现在理论成果上注释性、阐释性的多,原创性的少;一般评论和介绍的多,深入研究分析的少等,联合作战理论很难再向深处走一步。面对知识经济、知识军事的发展,确实需要优化我军思维方式,建立起与认识和实践发展相适应的“整体——还原”思维方式,即在整体观念的前提下分别考察该事物的各个要素,同时又把相联系的各要素联合为一个整体,从宏观和微观整体上把握认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