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舞蹈:在大陸》見識東北人家的熱情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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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陸》見識東北人家的熱情豪爽

2011-05-04 00:43:40

归档在 兩岸交流小故事 | 浏览 10879 次 | 评论 1 条

【賴雅婷/台灣藝術大學廣電所】

 

來到黑龍江安達的主要任務是要拜訪一位大陸朋友的父母。我的這位朋友,綽號小岩,是個潮流感十足的男生。他在北京傳媒大學就讀期間,前往台灣世新大學當了4個月的交換學生。2009年的一次北京學術交流,讓我認識了他,而這次,我的畢業製作,正是拍一部有關兩岸學生交流的紀錄影片。

全家出動 都想見一面

我到北京拍攝小岩一些畫面後,告訴他,想去黑龍江拜訪他的父母並採訪一些問題,他驚嚇地對我說:「他們東北腔很重,你會聽不懂的!」又說:「我媽媽很緊張,她說不知道該怎麼招待你!」繼續恐嚇我:「你一個人坐火車去東北,我不放心!東北人很強悍的!」

「放心,我不會打擾很久,不用煩惱怎麼招待我,我只待兩個晚上,就離開。」我安慰著小岩,我知道他擔心我,這樣一個傻呼呼的台灣女孩。也知道他的驚訝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有朋友前往沒有他在場的東北老家。

我由北京出發,搭乘火車前往黑龍江安達,約莫19小時的火車之旅。這是我第一次體驗過夜的臥鋪火車。在下車之前已經跟小岩的爸爸通過電話,岩爸知道兒子的同學要來拍攝一些畫面,看我扛著攝影機、腳架,當下就認出我來。

岩爸像保鑣一樣護衛我走出那擁擠的人潮,不讓其他叫客車伕接近我,讓我覺得好有安全感。我本以為只有岩爸來接我,沒想到出現一群人對我說:「來!我幫你拿。」搶著幫我拿行李,岩爸說:「這是岩的媽」「這是岩的姨」「這是岩的姊姊」「這是岩姊女兒」……,哇!這是全家出動嗎?隨後,我被送上車的前座,岩爸開著廂型車,把我們一行人載到一家餐館。他說:「先幫你接風,東北餐館人多,這家我老早就預訂好了。」

這短短的十分鐘不到,我認識小岩的眾多親人,一路上經歷的過程,完全地顯現出東北人的好客、豪爽、乾脆!而在餐廳等待我們的,還有岩的舅舅、舅媽、姊夫,我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以看媳婦的心態來見我?不過應該是因為很少有台灣人大老遠到安達,以至於他們對台灣只有著陌生又模糊的印象,所以這次想來見見身為台灣人的我,藉以了解那遙遠寶島的些許面貌。事後我由岩爸的一段話證實了這點:「我們聽岩的台灣同學要來,大家都想來見上一面!」

如同老友般 把酒言歡

我對東北人的酒量雖耳聞已久,但這次的聚餐才真正讓我大開眼界。吃不到幾口飯,馬上有人舉杯引言歡迎我,平常不喝酒的我,在眾多熱情的東北人前,怎麼也不能不拿起被斟滿的酒杯,和他們喝上一口,他們是一飲而盡,我是小家子氣地喝上一口。

「以前就聽說台灣人很溫文儒雅,這次看見你果然如此。」小岩的姊夫以包公判案般渾厚、洪亮的口氣對我說,他若沒有面帶豪爽、稚氣的笑容,我還真疑惑他是在凶什麼?小岩的姊夫是個標準的東北漢子,坐在椅子上抬頭挺胸,站起來,感覺身長無限向上延伸,我估計有190公分以上,身材相當壯碩,五官長得像洪金寶,講沒幾句話就被自己鋪得梗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沒在理會我是不是聽得懂他急促的東北腔調以及方言,自嗨得很,我雖然有些話聽不太懂,但也跟著他大笑的節奏一起哈哈大笑,他看著我笑,以為我懂他的笑點,又笑得更放肆了。

一個晚上我們一群人就是吃飯、喝酒、大笑,儘管裡面有60%的笑點我不懂,但我告訴自己:「跟著笑就對了!」不過也因為如此,我感到他們並沒有把我這個初次見面的人當外人,反倒像是與認識很久的老友把酒言歡,這讓我覺得非常溫暖,儘管當下身處在零度以下的黑龍江。

隔天,岩家人帶我出門逛逛。安達是著名的「牛城」,有著一條中國最長的街「牛街」,道路兩旁都是各種不同風格與姿態的石牛雕塑,岩爸自豪地說:「安達是乳牛之鄉!」我能感受他愛這塊土地的情感之濃厚,因為有次他默默扛著梯子,去房間的高櫃裡取出一本安達紀念年曆,在裡頭每個月都有不同的石牛照片與詳細敘述,他說:「這很珍貴,一出版我就去搶,以後一定升值。」說完以後,又小心翼翼地封好,上梯子慎重地將年曆歸放原處,我覺得那本年曆基本上可以算是小岩家的傳家寶吧。

離別之夜,岩姊姊與姊夫到家用餐,帶了一堆好菜與隔天要讓我帶上火車的食物,其實就是一大包零食、餅乾與飲料,但我突如其來接受到這些驚喜禮物還是覺得很感恩,覺得自己被重視。

那晚我學會兩句東北話。一句是「整個浪」,意指全部。另一句是「尬著牙」,岩姨說:「讓你帶上一些瓜子上車尬著牙。」「尬著牙」的意思就是讓你嘴巴別閒著,有點事做。岩媽和岩姨忙碌包餃子、煮餃子,岩爸說:「我家岩每次要坐火車回北京讀書,岩媽就幫他做這個『上車餃子』。」我雖然已經有點飽,但還是盡量多塞了幾口,因為這份心意,下次想要再吃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最後一杯酒 一飲而盡

在離別之夜上,小岩姊夫說:「最後一杯酒,一定要乾杯!」

我們以最後這杯酒慶祝這次的相聚、結束這次的聚會。最後的一杯酒是感傷的,因為有些人也許是第一次看到,卻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這杯酒,帶著淡淡的遺憾與哀愁,但還是要使勁的喝下,即使可能不勝酒力,也要拚了,因為這代表我對你們的重視、感謝與祝福。最後一杯酒,就讓我們一飲而盡!即使知道未來可能不會再相聚,但我不感傷,曾經擁有過的歡樂,更讓我感到珍貴。

東北人外表豪放,但心思細膩。在黑龍江省安達,我見識了東北人的豪爽與熱情。他們餐餐有酒,酒杯總是斟滿,他們不會逼酒,只會勸酒。每一口酒前都有話要說,每個人都可以當引言人,眾人舉杯,杯酒下肚,慎重地將對方的祝福與珍惜一併喝下,那是借酒交友的場合,而且是真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