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1太行山区某山村 日 外

二年后。

村中道路，已经是少年模样的黑娃喊：“兰花。”

兰花应声，跑到黑娃跟前，几年过去，兰花已经有了几分少女的美丽。

兰花：“唉，黑娃，你什么时候来的？”

黑娃：“刚到，沾你的光，我们部队非让我来参加这个会，你说我来搞文艺，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嘛。”

兰花：“你这种思想可不对，革命文艺是军队战斗力的一个组成部分，应该重视。”

“说的好啊，兰花同志。”在兰花身后，聂荣臻插话说。

兰花和黑娃回身，看是聂荣臻，两人举手敬礼。

兰花和黑娃：“聂司令好。”

聂荣臻对兰花：“你刚才讲得很好啊，是啊，我们革命军队跟过去所有军队的不同，就是我们的军队有一个为了人民的伟大理想，这个理想要让我们的战士知道，要让人民群众知道，才能转变成最强大的力量。这其中，文艺的宣传和教育作用是很重要的一个手段。你们说对不对啊？”

兰花和黑娃：“对！”

聂荣臻：“走吧，开会去吧。”

2 太行山区某山村 日 外

山村边，两棵大树之间一个巨大横幅非常醒目：晋察冀军区文艺工作会议。

主席台上，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在讲话：“刚才，我们学习了陈云同志反对“特殊”“自大”两个倾向的文章。想必大家肯定收益很大。对此，我希望大家要深入地体验生活，丰富自己的生活与题材，要定期，不定期地下乡、入伍，从而更好地服务于我们的人民和子弟兵，扩大反扫荡，政治攻势的战果……”

台下身着八路军服装的部队文艺工作者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记着。

兰花和抗敌剧社的人员也坐在台下听聂荣臻讲话。

聂荣臻：“…… 成功的文艺要能激动人的思想、情感，引起共鸣。你们要深入群众，用文艺把部队活跃起来。部队需要战斗的文化，在艰苦的斗争生活中特别需要。……”

3 山村 晨 外

在鸡鸣声中，一个小山村慢慢地醒过来。太阳在山顶开始放出光芒。

一条山间小路，兰花挑了一担水走上来。

兰花走到房前，将水倒进水缸里。水缸里的水满了，房东老大娘走出来说：“每天都是你起得最早，累了吧，快歇会。”

兰花：“我不累，大娘。”

山坡上，房前屋后，已经有剧社的人员活动，唱歌，练嗓子，一个小山村显示了“红火”的气氛。

兰花从屋里拿出一根长鞭，走到房后的山坡上，对着山上的野草练上了鞭技。在兰花噼噼啪啪的鞭声中，小草的叶子落地，一些小树叶子也被兰花一个一个地抽掉。

“啪、啪、啪。”黑娃的掌声在兰花的身后响起。

黑娃：“你还是这么用功，功夫又大有长进啊。”黑娃说着话，顺手摘了一朵小花在手里把看。

兰花回手一鞭，将黑娃手里的小花抽落，黑娃吓了一跳，兰花哈哈笑着停了鞭子，招呼黑娃。

兰花：“黑娃，这就要回去了？”

黑娃：“吃了早饭就走，来跟你道个别。我们团长说了，我们团也要组织一个战地宣传队，到时我来请你去做指导。”

兰花：“我可不行，剧社里有很多的老师，到时我和他们一起去吧。”

黑娃：“也行，那我走了。”

兰花：“走吧。”

黑娃走了，兰花接着练习鞭技。

啪、啪的鞭子声响在小山村上空。

4 山村 日 外

枣林里，满树的红枣迎风点头。

树林边，兰花练完功，捧了一本高尔基的《我的大学》在树下看，看着书，兰花听见树林里有声音。兰花抬头看去，原来是饲养员大李，兰花冲大李笑了笑，又低头看书。兰花再抬头时，却看见大李伸手要摘树上的红枣。兰花赶紧站起来，说：“干什么？同志。”

大李满不在意地：“吃个红枣。”

兰花：“那可犯群众纪律啊！”

大李把手放下来：“吃个枣儿，算个什么纪律，要是在家当老百姓，嘿嘿------”

兰花：“咱们现在是革命部队。”

大李：“革命部队是人民子弟兵么。”

兰花：“那更不行了。”

大李看兰花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训他，说：“吃个枣，这也碍着你啦？”

兰花一看大李着急了，口气软了一点，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谁都不该犯。”

大李：“要说这个，我偏要摘他几个。”说着手一攀，脚一蹬上了树，伸手就要去摘红枣。

兰花在树下大喊：“你下来，你不能。”

眼看着制止不了，兰花手一甩，将腰中的长鞭抖了出来，只一甩手腕，长鞭的梢就像长了眼一样，落在了大李的手腕上。一下子缠了好几圈，兰花再一使劲，大李就给拽歪了身子，身体失去平衡的大李一跤跌坐在了地上。

兰花赶紧上前，说：“你摔着了没有。”

兰花想拉他起来，大李生气地甩开兰花的手，站起来走了。

兰花愣了一会，想起刚才大李摔下来的样子，忍不住地笑了。

5 山路 日 外

一队八路军战士在行军。

兰花背着一个背包也走在队伍里，大李从后面走来，走到兰花身边，不由分说地抢过兰花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兰花跑过去要。

大李：“兰花同志，你别生我的气，晚上的班务会我一定向同志们作检讨。”

大李说着推开兰花，大步朝前走去。

6 小山村宿营地 晚 内

兰花和几个伙伴帮助老乡的烧火，做家务。大李和他的连长来了。

大李连长：“兰花同志，大李今晚为上午的事做了深刻的检讨，他还要我陪着他来向你表示决心。

大李：“报告兰花同志，今天我错了，我保证今后决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兰花躲在队长的身后，低着头说：“我方法也不好，对革命同志用上了鞭子。”

队长笑了，说：“真的？唉呀，大李，兰花的鞭子打得疼吗？”

大李老实地说：“根本就不是打，兰花的技术高超，她那么一甩，那鞭子就轻轻缠在了我的手腕上了，就像是小孩子的手一样，软软的，可又是缠得紧紧的，那力道把握的，真是神了。”

众人哈哈大笑。

7 山村 日 外

兰花在院子里的树下看《我的大学》。队长出来，兰花叫住她，问她一个她不认识的字。大李来了，队长跟大李打招呼。

队长：“大李，来了。”

大李：“队长，我发现了一个密秘。”大李走过来，拿开兰花手里的书，“你总是这样看书看书，也不知道休息一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又对屋里喊，“你们谁去，那可是一个好地方，不去是要后悔的。”

屋里出来了几个女剧社战士。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大李，什么好地方呀，说错了是要受罚的。”

兰花在人们说话的时候，又坐下看书了。

大李又一次地过来，拿走兰花的书，拉着兰花就走。

大李：“看了那么多的书，我看你快成了一个小知识分子了，走，去放松一下。大家走啊！”

兰花：“你知道那书写得多好啊！”

8 山坡下一条小河 日 外

大李在河里摸起一条小鱼，众女战士高兴地围上来，一个女战士用手去抓，鱼滑手而落，大家一阵忙乱，鱼还是落水而走，女战士们纷纷下水摸鱼。

兰花受感染，也跳进小河里。

有几条小鱼被摸起来，扔上岸去。

大李摸到一条大一些的鱼，很兴奋，高高举起，却不想脚下一滑，坐在了水里，女战士们哈哈大笑，一个人笑着往大李身上撩水，大李反击，摸鱼演变成一场水仗。

女战士们在太阳下凉晒衣服。兰花坐在一块石头上，担任岗哨。一个战士看着一堆小鱼说：“怎么也是等着，咱们去拿个锅来，在这熬鱼汤喝吧。”

众人：“好啊。”

“兰花，你的衣服没湿，你去吧。”

兰花应了就走，走了几步说：“谁在这站岗啊？”

女战士：“这你别管了，我披了湿衣服去。别忘了带火柴来！”

兰花：“知道了。”

小河边架起了小锅，炊烟袅袅升起。

已经穿上衣服的女战士在河边唱着歌，手舞足蹈地忙着，玩着。

大李在远处的石头后面喊：“我能过来吗？”

女战士：“过来吧！”

大李还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手里却提着一串鱼。

众人一片欢呼。

大李：“兰花，今天快乐吗？”

兰花：“快乐。我每天都快乐。”

9 山村 夜 外

天空飘着雪花，大地一片茫茫白色。

村民的大门贴着喜庆的春联。

剧社的女战士们帮助写春联。

山村在战争年代显现了过年的喜庆。

10 山村 夜 内

剧社女战士和房东围着一个炕桌包饺子，一个战士说了一句笑话，众人哈哈大笑

兰花也在人群中忙乱着包饺子。

门开了，聂荣臻和剧社政委刘肖无进来了。

聂荣臻：“大家好啊！”

“司令员。”“司令员。”

女战士们跳着围上去了。

女战士甲：“司令员，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肖无：“你觉悟高点啊，一见司令员就要吃的，让司令员认为我们抗敌剧社就认得吃，那可不行。”

众人哈哈大笑。

女战士乙：“司令员，你猜，我们的饺子是什么馅。”

聂荣臻要走近来看，女战士挡住不让看。聂荣臻一指炕角说：“怪了，怎么大冬天的，这还有条蛇呢？”

女战士一听，叫了一声就跳开了。聂荣臻走到桌前看了看饺子馅，高兴地说：“山木耳！这东西好，今晚的过年饺子我就在这吃了。”

女战士知被聂荣臻骗了，说：“不好，大司令员还骗人。”

聂荣臻：“我那是骗吗？我那是在采用我们八路军的战术，叫声东击西，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聂荣臻学日本人说汉语“你们的，战略战术的不懂。”

众战士再一次地被聂荣臻逗笑了。

聂荣臻：“不劳动者不得食，来，我也算一个。”说着，坐到了桌前。

兰花则机灵地给聂荣臻端来了洗手的水，聂荣臻洗了手后就动手包饺子，众人也一起下手干起来。

聂荣臻：“兰花，我听说了，你的鞭子越打越好，还打了一个战友的手腕，是有这事吗？”

兰花：“司令员，我那是怕他真的摘了老乡的红枣，我怕我拦不住，一急，就用了鞭子了，我知道，这——。”

聂荣臻：“不，这一鞭打得好，我听了以后，不止一次地给战士们讲过这件事，在对待群众纪律上，就得有这么一个鞭子，经常抽打着我们的个别战士，经常提醒着我们的战士，我们八路军和根据地的人民群众的鱼水关系，就时时刻刻不能忘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哎，刘肖无政委，我有一个建议，把这件事编一个节目，演给更多的战士看，对战士们进行一次群众纪律教育，不是很好吗？”

兰花：“这么小的一件事，编成戏？”

聂荣臻：“这么小的事你干嘛要那么认真的去管呢？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人民子弟兵，不拿群众的财物容易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那就难了，为什么？”

肖无：“很好呀，这件事发生在兰花身上，聂司令员，就把创编这个节目的任务交给她们分队吧。”

聂荣臻：“那是你们的根据地，我聂司令员是不会去扫荡的。”

一女战士端上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饺子熟了，司令员，吃饺子啦。”

聂荣臻指着摆到眼前的饺子说：“这个嘛，我是要扫荡的。来，咱们一块来扫荡。”

众人大笑。

11山村 夜 内

兰花和剧社的女战士躺在被窝里议论聂荣臻的讲话。

队长：“聂司令员的话，把一件小事说出那么重大的意义来，看来我们还是要好好学习才行啊。”

一战士：“那是，司令员嘛，站得高，看得远。

队长：“你们说，咱们的这个戏怎么创作？”

战士乙：“叫兰花说，自己写自己，自己演自己，这个戏才是真的有生活呢。”

战士甲：“自己写自己，把大李叫来，让他也参加编写。不行就让他演自己。”

战士乙：“反正睡不着，干脆，咱们起来商量剧本算了，就当守岁了。”

众人：“行啊。”

兰花：“这个节目叫什么名呢？”

队长：“我看就叫‘红枣’。”

小屋的灯亮了。

12 山村 晨 外

小屋的灯光灭了。

女战士们兴奋地跑出小屋，高喊：“过年了——。”

女战士们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

13 山村 日 外

村民小院，院中有一棵枣树。兰花她们为了排戏，在树上吊了一篮子枣。周围围了一圈的群众在看排戏。

兰花手拿鞭子和大李在说台词。

兰花：“那可犯群众纪律啊！”

大李把手放下来：“吃个枣儿，算个什么纪律，要是在家当老百姓，嘿嘿------”

兰花：“咱们现在是革命部队。”

大李：“革命部队是人民子弟兵么。”

兰花：“那更不行了。”

大李说：“吃个枣，这也碍着你啦？”

兰花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谁都不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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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上树，兰花用鞭子把他拉下来------

一位老大娘提着一篮子枣挤进来，生气地对兰花说：“闺女，快放下你的鞭子，吃一个枣还要用鞭子抽，我看闺女你挺喜人的，怎么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志。”又对大李说，“这位同志，咱不吃他这的枣了，大娘给你送来一篮子，你吃。”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大笑起来。

老大娘：“笑什么笑，都是你们，眼看着，不出来说上句话。”

众人笑得更历害了。

兰花笑着走到老大娘跟前说：“奶奶，我们这是在排戏。”

老大娘：“什么？排戏？吃几个枣也排戏？”

大李：“大娘，是真的，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老大娘：“我知道，要不我们怎么会打心眼里支持你们啊。”

14 山村 晚 外

另一个山村。

两盏汽灯挂在树上，兰花和剧社的战士们准备演出。

主持人：“下一个节目，由兰花表演杂技节目：《鞭技》。”

兰花和一个战士配合表演。

台下的战士和群众认真地观看。

主持人：现在请观看抗敌剧社新排的节目《红枣》。

兰花和大李表演《红枣》。

观众热烈地掌声。

15 剧社驻地 晨 外

兰花早晨拉开门，门口摆了一长溜的篮子，里面装满了大红的红枣。

16 聂荣臻办公室 日 内

肖无将一篮子红枣放到聂荣臻面前。

聂荣臻看着放在他面前的一篮子红枣，说：“很好啊，说明戏演得好，打动了观众，教育了群众，战士。这红枣又是一个教材，可以教育战士们，只要我们遵守群众纪律，就会得到人民群众的真心拥护。”

17 延安 扩大以后的排练场 晨 外

延安杂技团已经有了一定规模。训练场上高低架子，爬竿，扛梯等排在窑洞前。

十几个学员们排成一队，在王凤林的率领下练迈步踢腿。王凤林也大了一些，像个小教员了。

赵文奎练习中幡。中幡上没有幡面。只是一根大杆子。

赵文奎和王凤林等人练中幡。他们举着几根大小杆子练习。

18 排练场 日 外

洪娟给学员上素质课。

洪娟：“我们来先做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我有一个要求，同学们是一个一个地做，蒙上眼，做完了，睁开眼，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现在开始。”

小学员依洪娟所说的做游戏。开始重复时做不好，慢慢地有的在游戏时记得多了，重复动作做得很像。

赵文奎被洪娟的游戏吸引了，欣赏地看着洪娟引导学员在玩中练习表演能力。

19 延安城里商店 日 内

赵文奎在一个商店的柜台前买红布。一个市民走到赵文奎的侧面看了又看，又叫来别的人看。

市民甲：“就是他！”

几个人都说：“嗯，是他。”

市民甲说：“不让他走。”

众人说：“对，不让他走。”拦住了赵文奎。

赵文奎不知就里，跟老乡解释：“老乡，有什么事好说，我是延安杂技团的赵文奎。”

市民甲笑着说：“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他们还跟我打赌，这回是我赢了，他们要请我喝酒了，你说对不对？”

赵文奎：“打什么赌？什么对不对呀？”

市民乙说：“我们不能白请他喝酒，你要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赵文奎松了一口气，学陕北人的语调说话：“唉，看节目是吧，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们给抓住了呢。行，我给你们表演一下《三仙归洞》吧。”

赵文奎表演三仙归洞。

市民看得如痴如醉。

市民甲：“奇怪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是怎么过去的呢？”

市民乙：“你的手好神呢，去打牌吧，可以偷好牌，准输不了钱。”

众人说：“谁像你，总是好赌，把个老婆都赌给人家了。”

市民乙：“胡说呢你，哪个把老婆输给人了，是你吧。”

众人大笑。

赵文奎笑着从人群中挤出。

市民甲看着赵文奎的背影说：“我要学了那本领，一辈子吃饭是不发愁了。”

市民乙：“那就拜师去嘛。”

市民丁：“谁个收你们，人家要为抗日工作呢。”

20 练功场 日 外

赵文奎在练功场的边上喊：“豆娃，你过来。”

豆娃跑过来：“老师，你叫豆娃。”

赵文奎从兜里掏出了两块糖块，递给他。说：“豆娃，练得怎么样啊？”

豆娃说：“豆娃不吃，老师吃。”

赵文奎接过一块豆娃递过来的糖果，剥开，说：“豆娃长这么大，吃过糖果吗？”

豆娃：“豆娃没吃过。”

赵文奎把糖果放进豆娃的嘴里：“那你尝尝，看看是什么味的。”

豆娃：“豆娃好甜。”

赵文奎：“豆娃，练功苦不苦？”

豆娃：“豆娃不苦。豆娃练功跟糖果一样。”

赵文奎：“好，豆娃练几个跟头给我看看。”

豆娃练习，赵文奎给他指点。

豆娃练倒立。

赵文奎：“豆娃，记住了，这脚面一定要绷直，使上劲，不要放松，如果放松成习惯了，以后演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表现出来，不好看。”

豆娃拿着顶仍坚持说：“豆娃记住了。”

赵文奎：“好，就这么练。下来吧，豆娃，归队。”

豆娃：“是，豆娃归队。”豆娃跑了回去。

赵文奎走到洪娟面前。

赵文奎：“洪娟，我看豆娃这孩子是棵好苗。

洪娟：“我看你对豆娃有偏爱。”

赵文奎：“可能吧，我一看见豆娃，就想起我的兰花，不知她现在过着一种什么样的流浪日子。”

洪娟：“你也不要太记挂了，周副主席不是要当地的组织帮助寻找了吗？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赵文奎：“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我个人的一点小事，竟然惊动了周副主席，我怎么做都报答不了党的恩情啊！洪娟，我把这红布买来了。你照我给说的样子缝吧。”

洪娟接过赵文奎的红布：“多好的布啊，又是用你自己的津贴费，你的津贴全都用在了杂技团的工作上了。”

赵文奎：“在部队有吃又有穿，我留钱没用，再说了，我整个人都是杂技团的，我的钱就更是杂技团的了，你说对吧，洪娟。”

21 洪娟的窑洞 晚 内

洪娟在灯下缝制红中幡的面子。

洪娟手在缝纫，嘴里哼着舒情的陕北民歌：

（想哥哥想的那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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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洪娟的窑洞 晚 外

赵文奎来找洪娟，听见洪娟的歌声后停住了脚，他听着洪娟的歌，眼前浮现了和张玉秀结婚的场面。

（画面渐出）

洞房花烛夜。

赵文奎掀开张玉秀头戴的红盖头。

张玉秀娇柔含羞的神情。

赵文奎心情激动，深情凝望的神情。

张玉秀：“师兄——。”

赵文奎将红盖头举起。

红盖头化作红中幡的红色面子

红中幡在炸弹的火光中倒下。

（画面渐入）

赵文奎紧握的拳头。

洪娟：“文奎，你站这干吗？干吗不进去？”

赵文奎：“哦，洪娟，我想看看中幡面子缝好了吗，算了，天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赵文奎回身走了。

洪娟看着赵文奎的背影，想了想，又重新哼起了刚才的民歌：

（想哥哥想的那个苦）

赵文奎听了洪娟的歌，反而加快了脚步。

洪娟窑洞窗户的灯光。

洪娟哼唱的民歌轻轻地飘出。

23 赵文奎的窑洞 夜 内

洪娟的歌声轻轻传来。

赵文奎躺在炕上瞪着眼在想着什么。

赵文奎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把头蒙上。

24 练功场 日 外

大红中幡在空中舞动。

赵文奎舞动中幡。

王凤林，陈虎，刘志刚等四个老队员舞动四个小中幡。

25 窑洞 晚 内

王地子：“延安杂技团这段时间的演出活动很多，来找我们去演出的单位都要排队，证明我们的工作是有成效的。”

钟灵：“是啊，目前情况，各单位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我们也要紧跟形势，做好我们的工作，训练出更多的节目来。”

赵文奎：“在前些日子的演出活动中，我安排了一些比较容易的节目先上场，效果不错，一个是让演员们总结了表演经验，另一个是在表演容易的过程中，对较难节目的练习也很有益处。”

王地子：“很好，就这么决定，先易后难，练成一个上演一个。在训练中不放弃为战士、群众服务。”

钟灵：“老赵，你们练的那个红中幡，我看了，很有气势，看了很振奋人。这样的好节目，过去没听你说过，老赵，你还有多少好货没倒出来啊！”

赵文奎：“节目是有一些，这红中幡，是我一直表演的节目，我媳妇被炸死的时候，我正表演这个节目。一想这个节目，就想起我媳妇。另一个，在延安找不着高杆子，这几根高杆子还是上次参加大生产，去森林里为火柴厂伐木时，碰上的。不过，我们在江湖上表演用的都是大竹子，那个比这个轻得多。”

王地子指了指门外说：“老钟，有人来找你了。”

王地子走到门口：“哎，我说，不就是再等几天就钻一个窑洞嘛，一天三趟跑个啥子嘛？”

门外站着一个女战士。

钟灵笑笑，捶了王地子一拳，出去了。

王地子：“我说嫂夫人，他打人。”

赵文奎悄悄到门边看了一眼，问：“王团长，这位是——。”

王地子：“这是钟团长的爱人，就要结婚了。”

王地子：“老赵，今天就商量到这吧。哎，老赵，你慢些走，我还有句话要问你，你个人的事。”

赵文奎：“我个人的什么事？”

王地子：“个人能有什么事，婚姻大事，你的岁数比我们都大，该解决了，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有困难的话，组织上可以给你帮忙。”

赵文奎：“我没有打算。”

王地子：“我看洪娟——。”

赵文奎打断王地子，说：“王团长，我和我媳妇是从小在一块长大的师兄妹，用你们文人的话词叫什么青梅竹马，我忘不下她啊。再说，我还有一个兰花，虽然不知死活，可我总觉得孩子还活着，我得先找着兰花。至于洪娟，我是什么人？大老粗，江湖艺人。人家金枝玉叶，我怎么配得上。”

王地子笑着说：“老赵，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赵文奎：“什么话？”

王地子：“叫做美女爱英雄，你知道吗？你已经不是江湖艺人，你是延安的传奇人物，你出过国，到过苏联，你的功夫高深，连毛主席，周副主席对你都有很赞赏，你说，你是不是个英雄？”

赵文奎：“王团长，你别抬我，我自己知道我是吃几碗饭的人。我是个英雄？你别逗我了。”

26 窑洞 晚 内

窑洞的门上和窗户上都贴了大红的双喜字。

钟灵和新娘胸佩红花被战士们围在中间。

这是一个简朴的婚礼。窑洞里简单得跟战士的窑洞几乎没有两样，只是多了几件女人用的镜子等用品，炕上是两床并排放的叠得很整齐的被子和枕头。

一群战友们挤在窑洞里闹洞房。

赵文奎与洪娟也在人群中凑热闹。

战士们要求新郎和新娘站在一条长凳两头相对而过。

新郎和新娘在凳子两头站好，往前走。

人们围着看，王凤林等学员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一个战士说：“小孩子到外面去。”

王凤林等学员冲那战士做鬼脸，不听那一套，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闹。

新郎和新娘在中间交叉相过时，由于钟灵不好意思当众抱新娘，试了几试都不行，最后是把新娘挤掉下了凳子，倒在众人怀里，人们轰然大笑。

大家不依，让新郎和新娘重来。

钟灵要求王地子给解围。

钟灵冲大家作揖：“王团长，同志们，快饶了我吧，我请同志们吃糖果。老赵，赵文奎，你给准备的糖果呢，怎么还不拿出来请大家吃。”

王地子说：“对、对，今天赵文奎同志做了充分的准备，钟团长婚礼上的东西，都让他给我们变出来，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好！”

赵文奎：“好咧，今天是钟团长大喜的日子，我代表杂技团的全体人员，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节目，以表示祝贺。”

赵文奎伸出手来让众人看。

赵文奎：“大家看了，手前手后没毛病，看着，来了——。”赵文奎手在空中一抓，手里多了一朵红玫瑰。“这朵红玫瑰，我们要钟团长献给我们今晚最美丽的新娘。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好！”

钟灵在众人的喝彩中接过红玫瑰，戴在新娘的头上。

新娘美丽幸福的笑脸。

赵文奎：“新婚大喜，下面我再给各位变点什么呢，来，找块布来，就用新娘的这个床单，俗话说了，捂着盖着，变得快当。”

赵文奎用床单搭在左胳膊上，遮挡着人们视线，右手伸进去掏了几掏，端出来一大盘的糖果。

众人一片的喝彩声。

赵文奎把糖果交给新娘，说：“咱们请新娘给大家撒糖吧。”

新娘给大家散糖。

众人吃着糖果，却把注意力转到赵文奎身上。

众人：“来，赵文奎，再给我们来点别的。来烟，来酒。”

赵文奎假装面露难色说：“不行啊，咱们是简朴办喜事，没准备啊。”

众人说：“不行，你得再变。”

赵文奎装作无奈地说：“那好吧，大家再看，我再捂上，俗话说了，捂着盖着，变得快当。来了。”

赵文奎从大床单下又掏出一个盘子，上面是整盘的香烟，这回没等赵文奎说话，已被众人抢了。

赵文奎说：“别急，别急，我这还有更好的，等着啊，俗话说了，捂着盖着，变得快当。来了。”

赵文奎拿出来一瓶酒，众人纷纷拿起茶缸来倒酒。

赵文奎伸手再一掏，又变出来两瓶酒。又一掏，又是两瓶------

众人一片欢呼。

王地子笑着说：“老赵，你还让钟团长过不过日子了，你给他变起来没完。来啊，同志们，烟也有了酒也有了，大家共同举起酒来，跟新郎新娘干一杯，祝新郎新娘百年合好，白头到老，明年抱个小八路。”

众人举杯：“干！”

27 延安杂技团 日 外

赵文奎领着几个大一点的学员从窑洞里往外搬着演出用的道具等东西。一些大件的东西已经绑在了马上。

赵文奎抬头看看天，天空阴云层层。

赵文奎自语说：“怎么钟团长还不来？该走了。”

赵文奎坐在一边抽了会烟，还不见钟灵来，赵文奎狠吸了一口烟，将烟袋锅在脚上磕了磕，站起来走进了钟灵的窑洞。

28 钟灵的窑洞 日 内

钟灵斜趟在炕头看书，新娘在屋里收拾东西。

赵文奎推门而进，想想不对，又退了回去，在门外喊：“报告！”

钟灵已到门口，打开门：“快进来吧，打什么报告。”

赵文奎进屋，口气生硬地说：“你结婚，就不干革命了？”

新娘子在一边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赵文奎，一时说不上话来。

钟灵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怎么不干革命了？”

赵文奎：“你——。”

这时门外响起王地子的声音。

王地子：“赵文奎同志。”

赵文奎听见王地子的招呼，看了钟灵一眼，转身出去了。

钟灵：“这个粗鲁的赵文奎，莫名其妙。”

新娘：“你们杂技团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粗鲁？”

29 延安的山路 日 外

赵文奎、王地子、洪娟和学员们等行走在延安的山路上。

赵文奎对洪娟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粗鲁，钟团长好说，那新娘子还不恨死我啊！”

洪娟不回话，只抿着嘴笑。

王地子也在后面笑。

赵文奎解释说：“我怎么知道革命队伍里还有婚假，都怪王团长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看今天这事闹的，你叫我怎么办？”

赵文奎：“我是看这要变天，所以着急，也没多想别的，再说了结婚就结婚吧，怎么就——，唉！”

30 延安杂技团 夜 外

赵文奎等众人回到延安杂技团的驻地，赵文奎等卸道具。

赵文奎卸完道具回到窑洞。他在窑洞里来回走了几步，拉开门走出去，又回来，犹豫再三，他一跺脚，走了出去。

31 钟灵的窑洞 夜 外

赵文奎走到钟灵的窑洞的门口，拍门。

一会，窑洞里的灯亮了。

32 钟灵的窑洞 夜 内

钟灵点着灯，匆忙地穿上衣服，对新娘说：“快起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钟灵来到门口，打开门，见是赵文奎，忙问：“赵文奎，出什么事了？”

赵文奎低着头没说话，走进窑洞，冲着新娘子一鞠躬，说：“嫂子，先前的事是我不对，小弟陪不是来了。”说完又一鞠躬，回身走了出来。

钟灵还没反应过来，赵文奎已经走出了窑洞。夫妻俩相互看了看，俩人都是急忙之间，那衣服连扣子都没系好，停了一会，两人明白过来，不由得大笑起来。

33 钟灵的窑洞 夜 外

赵文奎走出钟灵的窑洞，听见里面的笑声，回头看着窑洞门窗上的红双喜字，一拍脑门，自说道：“你看我这猪脑子。”

赵文奎的对面，王地子哈哈大笑。洪娟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赵文奎也不由得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