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总裁的失心前妻:施怀基 : 药案受害人身世:15岁辍学卖馒头水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0 02:39:33






    

(张妙和妹妹张朗与朋友的合照。后排左一为张妙,前排左一为张朗。)

(张妙的小学毕业照,后排左六为张妙,后排右三为张朗。 )

     在她的死引发网络海啸后,网友们记住的,基本是杀害她的嫌犯,一个会弹钢琴的音乐学院大学生药家鑫。
   而她,是什么人?在遇上药家鑫之前,她有着怎样的人生?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实地探访,为你揭开她的前世今生。

  她叫张妙。26岁。一个普通的服务员。
    当世人关注药家鑫,关注他的杀人动机,关注大学生的教育,关注案件审判时,张妙渐渐被遗忘。
    雨夜里出生的早产儿
    警方出示的《死亡确认书》显示,张妙出生于1984年8月14日。那其实是个农历日期。
    张平选已经记不清女儿出生的具体日期了。他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个雨夜,还没到预产期,张妙就降临了。
  生张妙时,母亲刘小欠难产。张平选找了一个接生婆,在她的陪同下,车子往医院开。半路上,张妙出生了,车子也就掉头回了家。  
  第二天,张妙感冒了。张平选把女儿送到西安的医院,放在暖箱里住了20多天。  
  女儿满月那天,张平选没有操办酒席。家穷,加上那时当地人多少有些重男轻女思想。 
  刘小欠母乳不够,此后三年,张妙都在喝奶粉,小时候身体也不太好。父亲对这个女儿很疼爱,几乎从不打骂孩子。  
  张妙没有上过幼儿园,七岁那年直接上了小学一年级。她的成绩不太好,小学三年级留级。此后与妹妹张朗成为同班同学。妹妹回忆,张妙不爱说话,也从来没有主动回答过老师的任何一个问题。
  
  15岁辍学打工
  
  张朗保存的一张小学毕业照显示,1998年她们毕业时,班上共34名学生,其中女生19名,张妙站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穿了一件老式紫色外套。  
  那个时候,张平选的第三个孩子张彪已经在上小学了。
  家里生活困难,为支撑三个孩子上学,张平选蹬着小车,跑很远的山路做小生意。  
  1998年,张平选出了车祸。半夜三点左右,他蹬的小车翻车了,他右腿骨折,脚踝掉了块肉。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的三个月里,还拄着拐杖。  
  车祸花掉张家两万多元,家里欠债了。  
  姐妹俩上初中的学费是四处找亲戚借的,她们的生活也显得特别寒酸:早上六点起床,妹妹骑自行车,搭着姐姐一同到数公里外的中学上学。姐姐口袋里,揣着父亲给的1元钱早餐费,姐妹俩一人一个馒头。  
  张朗说,姐姐从来不吃早餐,“她说自己饭量小,让我多吃点。”  
  1999年夏天,初一结束,张妙不愿意上学了,说是要给家里减轻负担。  
  女儿死活不去读书,张平选也没有办法。  
  15岁的张妙走上了社会,随后,她在村里卖过馒头,在菜市场卖过肉,在摊点卖过水果,在小商铺卖过冷饮,在饮吧卖过奶茶。工作换得很勤,但都不是很好的工作。  
  也就是1999年开始,她家境况有所好转,父亲转卖木材赚了些钱,还清了债。
  
  521颗幸运星
  
  张妙很勤劳,也很节省,攒下的零钞都给了弟弟张彪。  
  她不怎么买衣服——当然,她也没有多少钱买衣服。她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吃一些果冻、瓜子之类的零食。  
  她相貌普通,说不上漂亮。也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她没有同意。  
  2002年,张妙18岁,在西北大学附近的边家村卖冷饮。冷饮店旁边一个卖烤肉的小伙子,姓刘,对她有意思。但是,张妙对他没有感觉,又觉得自己年龄还小,不太合适。男孩倒是蛮痴情的,去过张家两三次,但张妙都避而不见。  
  2003年农历八月十四,张妙19岁生日,她收到男孩送来的生日礼物——一个塑料袋,里面全都是用塑料管子折成的幸运星。男孩折了521颗,意思是“我爱你”。  
  2004年夏天,张朗接到一个电话,是小刘的弟弟打来的,内容让她吃了一惊。电话里说,小刘因为犯了事,判刑8年,要送陕北服刑,临走前想见张妙一面。  
  张妙对这个男孩一直没有感觉,也没有太多来往,最终没有答应见面。但是,男孩送的那包幸运星,她一直保存着。  
  这可能是张妙唯一的一段浪漫故事了。一个男孩的单相思,无疾而终。  
  唯一一次远行  
  张妙几乎没有出过远门。  
  她曾在结婚前两三年去过一趟北京。推算起来,那应该是2004年冬天。  
  张朗说,姐姐去了一个月左右,也没赚到什么钱,就回到了西安。张朗去车站接了姐姐,她只记得那是一个雪夜。  
  2006年春天,张妙经媒人介绍认识了宫子村的王辉。王辉家里很穷,但人老实。当年腊月初六,张妙嫁到宫子村。据当时参加婚礼的人说,王辉家实在不怎么样,电视、音响、碟机都是借来的。  
  王辉家至今一贫如洗,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电。
    婚后夫妻恩爱。没过多久,农村普遍存在的婆媳关系紧张的问题也就出来了。  
  2008年6月,孩子毛蛋娃降生后,家里多了不少琐事,婆婆就经常对张妙唠叨。张妙心烦,当年冬天搬回位于北雷村的娘家住,一连住了十个月。直到2009年底,经两边亲戚劝说,她才回到宫子村。  
  王辉说,他和妻子一直很恩爱,几乎没吵过架。毛蛋娃渐渐长大,由于一直是吃奶粉,加上其他开销增多,家庭经济压力不断加大,张妙也就出去打工挣钱了。
  
  失业当晚遇上药家鑫
  
  张妙有个堂哥叫张凯,他在西安的大学城里开了间麻辣烫店子,需要人帮忙,每月工资700元。  
  开间麻辣烫店,也是张妙的梦想。  
  去年9月1日,张妙离开丈夫、儿子,搬回娘家,她的理由是,这里离自己工作的地方更近,她还说,要为两岁多的儿子挣够奶粉钱,同时,也要收拾一下一贫如洗的家。  
  张妙每天早上8点起床,梳洗完毕,吃完早餐,差不多9点。  
  随后,她去堂哥家,把当天要卖的蔬菜和肉用竹签串起来。下午3点左右,她去麻辣烫店铺帮工。晚上10点多,店铺打烊后,她骑电动车回家,到家时间一般是10点40分左右。  
  这样钟摆式的生活持续了49天,张妙没有休息一天。  
  9月22日,中秋节,张妙领到堂哥给的200元过节费,她给孩子买了些吃的,还了之前欠朋友的几十元钱,剩下的100元钱,她给了婆婆。  
  10月20日,张妙在麻辣烫店铺上班的最后一天。此前,大学城里另外一家麻辣烫摊子出了食品安全问题,学校要求所有麻辣烫摊子转型。  
  10月20日晚上8时许,张平选身体微恙,早早睡觉了。  
  21日凌晨3点,张平选正在酣睡中,堂侄张凯前来敲门,他带来的是噩耗。  
  叔侄二人随后在大学城附近的翰林路发现了张妙的遗体。  
  张平选以为自己女儿是被车撞死的。但民警说,他女儿是被刀捅死的。  
  那是张平选最后一次见到女儿张妙。当然,那时他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直到很多天以后,张平选才知道杀害自己女儿的是一个大学生,名字是药家鑫。
  
  妹妹还不了的礼
  
  张妙死后,张朗清理她的遗物,在她柜子里,发现了两小桶用纸包起来的一角钱硬币;在一个封好的牙膏箱子里,发现了很多幸运星——那是她2003年收到的生日礼物。  
  现在,这些幸运星还剩下475颗。那些遗失了的幸运星,是被张朗的儿子弄丢了,为此,这个调皮的孩子还挨了顿打。2010年10月18日,也就是张妙出事前两天,张朗最后一次见到姐姐,她们一起去看望80多岁的奶奶。那一面只有十几分钟。  
  今年4月9日下午,张朗想起姐姐的一件事,让她很后悔。  
  就在去年农历七月,按照当地风俗,要过“七月会”,亲戚家互相串门。这个节日在当地很隆重,几乎和春节一样重要。  
  农历七月十三,张朗在父亲的陪同下去姐姐家吃饭。饭后,张妙硬是塞给妹妹一张百元钞票。
  张朗不要。姐妹俩推来挡去好几次。坐在旁边的张平选哭了,说,张朗你收下吧,记得以后对姐姐好一些。  
  说到这里,张朗突然哭了起来:“我还说到过年的时候,自己宽裕了,就给我姐二三百块钱吧。我姐也好好过个年,但是我姐没等到过年,就出事了。”  


  无墓可扫的清明节
  
  2011年4月5日,清明节,长安区兴隆街道宫子村。王辉站在破败的院子里,身后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两只羊、七只鸭、三只母鸡、五只小鸡。  
  自妻子遇害后,他吃不下睡不着,得了急性阑尾炎,大病一场,花去五六千元,都是借来的。  
  “上坟?怎么上坟?人还没下葬呢,去哪里上坟?”王辉嚷着。  
  3岁的毛蛋娃,好奇地看着有些激动的父亲。奶奶递给他一个奶瓶,他抱着奶瓶,喝了起来。  
  这是自家羊产下的奶。王辉家已经买不起奶粉了。之前,张妙能挣钱的时候,孩子喝的是阳光宝宝奶粉。
  “娃现在管羊叫妈。毛蛋,你说,你喝的是啥?”王辉问儿子。  
  “羊妈奶。”嘴里还含着奶嘴,发音不清楚。  
  “你管羊叫啥?”
    “羊妈。”
    北雷村的清明节也很安静。  
  张妙的母亲刘小欠出门烧纸。因为张妙没有下葬,没有墓地,刘小欠就在十字路口烧纸。她祭了一把米(张妙爱吃米饭),一杯茶(张妙也爱喝茶)。  
  刘小欠听觉不好,有一两年了,家里人和她说话都要大吼大叫。女儿死后,她精神几乎崩溃,神经犯了毛病,记忆力严重衰退,最近更是经常往医院跑。  
  张平选56岁了,最近正在帮忙给村里一个朋友家盖房子,做泥瓦匠。  
  4月8日下午,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再次造访张家。正在和张平选说话时,刘小欠蹒跚着推开门,望着我:“你是?”  
  “记者。湖南来的记者,前两天刚来过的。”张平选大声朝她吼着。  
  “哦。”刘小欠关上了门,离开了。  
  穿着一身旧军装的张平选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抽出一支两块五一包的“延安”牌香烟,点燃了。

 

附:刘洪波:药家鑫,到了显示法律公正的时候了

 

药家鑫杀人案的关注仍在继续。4月14日,《法制日报》刊登了李玫瑾专访,她抱怨网络上没有正义的声音。《北京晚报》报道药案审理中法庭发出量刑调查产生争议。

公安大学李玫瑾教授对凶杀动作“突然明白”地提出委屈弹琴论,舆论交攻。李玫瑾抱怨缺乏正义声音,似是觉得她没有得到理解。怎么理解呢?舆论对药案中有意或巧合的轻判迹象高度敏感并作出强烈回应,正是一种正义坚持。

有人说,犯罪心理学家应当被引入法庭作证。有道理。但如果是那样,犯罪心理学家也应该受到质证,而不是天然权威,同时,一个犯罪心理学家不代表犯罪心理学,作证要有多个持不同意见的专家参与。央视以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把持整个节目,选在庭审当晚播出,本身就有失平衡。

西安审理药家鑫,确实显示了各种异样的迹象。庭审当时,律师辩护激情杀人,药家鑫同学及邻居的“不杀”请愿得以呈堂,法庭向旁听席发出量刑调查,公安大学专家理解药家鑫犯罪的心理过程。场内场外,功课充足。现在,迟迟不作判决本身也成了异相之一。

“激情杀人”论不值一驳。受害者的同学、邻居、亲属乃至社会大众,是不是也该向法庭呈上依法惩处凶手的请愿?

法庭向旁听席发出量刑调查,据法官介绍是“希望通过这种形式听取不同意见,可以使合议庭在听取控辩双方意见的基础上,参考调查问卷结果,确保最终的判决更加公平公正”。庭审现场,药家鑫亲属没有到场,这就可以理解了,发放调查早在法庭安排之中,药家人不到场,可以使调查显得公允。

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安排是否影响到了旁听资格的选择。我们只知道,旁听者的身份大多与药家鑫一样属于大学生,而不是属于受害者那个社会群体。而且直至现在,西安的法院还没有告诉人们500张旁听票分配到了哪些学校。

庭审当晚播出哪一内容的节目,央视早已准备,为制作节目,央视早已向药家鑫带去李玫瑾的提问并得到回答,李玫瑾对药家鑫的回答信而不疑。央视或许只是为了一个节目,李玫瑾或许只为一个心理案例,而客观上,这个节目构成药案异相的一个部分。

一种意见说,在法院作出判决前,舆论不应当说什么,让法院独立判决。首先,舆论与李玫瑾、旁听席一样,无权下判,既然旁听席可以提出量刑意见,李玫瑾可以表达意见,号为“中央”的电视台可以声情并茂,舆论为何不能发表看法?其次,在药案中,法院发放调查,以作判决参考,这本身就是在引用某种民意,舆论及时发言,本身是呈现另一种民意。

以药案承载死刑存废之议,是另一些人的想法。死刑存废是一个真实问题,也是一个争议广泛的问题,但不是药案判决需要承担的问题。法官执行当下的法律而非未来的法律,药案需依法判决,死刑存废涉及到刑罚观念、刑罚传统、刑罚文化和刑罚体系的改变,也就是未来是否需要新的法律。

还有一种宽容为怀的想法,认为药虽凶残,但请宽容。这根本就是混淆概念,对犯罪无所谓宽容,只有依法惩处。基于慈悲,犯罪之人可以得到宽恕,但如果他还活着,宽恕也只能在其承认罪行并接受法律处理之后。有些犯罪是制度造成,那么在制度改变且罪犯承认罪行后,可以得到赦免,例如南非在种族隔离制度取消后的民族和解,但即使如此,并不涉及一般刑事犯罪。

药案出现了太多的异相,现在是显示法律公正的时候。实现公正,哪怕天塌下来;实现公正,哪怕刑罚也使人哀伤。正义是道德,是法律的精神,也是社会的基石。宽恕至上,那是上帝的事情,何况《圣经》中的上帝也常不宽恕。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现在用得着这个格言了。上帝的归上帝,人人有原罪,杀手也可怜;凯撒的归凯撒,社会要正义,中国有法律。

 

附2:药家鑫案:量刑征询旁听者意见,要法官何用?  

药家鑫案在西安中院开审期间,500名旁听人员都收到调查问卷,被征求量刑意见。受害者代理律师表示,旁听者大都是大学生,而能代表受害者身份的农民群体参加旁听很少,不排除会偏护药家鑫。(4月14日《扬子晚报》)

众所周知,法院审批原则首先是法律效果,就是我们常说的“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其次才是社会效应,在一定程度上考虑社会和公众的接受度。但是基本前提是,社会效应不能替代法律效果,不能以牺牲法律效果和法律尊严来满足部分公众的要求和社会效应,这是所有法官应当具备的常识。法官向参加庭审的旁听者征求量刑意见,实质就是以社会效应替代法律效果,背离了审判的基本原则。

事实上法官向旁听者征求量刑意见,即使是按照旁听者的建议和意见判刑,也起不到社会效应,相反只能伤感法律效果和激起公众不满。一方面参加旁听者不具有代表性,一般是当事双方的亲属和少数关注事件的公民,他们不能代表社会和公众,他们对于案件量刑的看法更多的是从自身代表当事方利益和角度出发,带有很强的主观意愿。另一方面旁听者的法律素质参差不齐,甚至很多人不了解法律法规,向这类人群征求量刑意见本身就很荒唐。

了解法官知道,法官享有一项广受争议的一项权力——量刑自由裁量权,这项权力是法官在法定刑幅度内,对犯罪人分配刑罚、确定刑种及其轻重。从这个角度说,量刑幅度完全由法官依法综合裁量,是法官从自己对案件的理解、了解和对法律知识与精神的理解角度出发,在法定刑幅度内,依法裁定量刑幅度。法官不按照自己对法律理解和案件了解行使量刑自由裁量权,而是向不懂法律或者知之不多的旁听者征求意见,显然是本末倒置,是角色错误。换言之,如果案件量刑交由少数老百姓决定,还要法官干什么,连量刑都不知道如何裁定的法官要了又有何用,人人都能担任法官,人人都会发张纸问量刑意见,与其这样开庭问人,还不如直接上街问问老百姓怎么判得了,省得麻烦。

在笔者看来,法官向旁听者量刑征求意见,一方面是放弃享有的量刑自由裁量权,是对法官职责的侮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另一方面主要目的是为可能作出的不公正、经不起法律和社会考验的审判结果寻找理由和接口,以公众意见替代自己的渎职和失职。一个对十分清楚的刑事案件的量刑都不敢自由裁量的法官,显然是昏庸、无能的法官,从维护法律和法官尊严角度说,建议将这类法官开除出法官队伍,免得以后祸害更多的案件当事人。